正文第四七二章狠心丟棄

“絕哥哥，快過來。”首飾鋪子前，龍羽羽探出頭來，大聲的招呼著另一邊的司空絕，晃了晃手裡的首飾，笑容飛揚而喜悅，“絕哥哥，快一點，為柳如選首飾，這可是定情的禮物，一定要絕哥哥過來親自挑選。”

此話一出，司空絕神色微微一變，而一旁鳳淨夏也收斂了笑容，沉默的站在一旁啃著冰糖葫蘆，鳳禦塵原本凝皺的眉頭此刻更深了幾分，眼眸裡的銳利卻是看不懂的複雜。

“師傅，你過去陪柳姐姐買首飾，我自己逛。”轉身不去看司空絕一眼，鳳淨夏一個人向著街市走了過去，背對著眾人的小臉上有著一絲的苦澀。

“一個人不要隨便走，不安全。”在鳳淨夏轉身的瞬間，司空絕卻突然握住了她的小手，不理會眾人錯愕的視線，卻牽著鳳淨夏向著街道上走了過去。

如今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司空絕不願意再放棄和鳳淨夏在一起的時間，當握住她的手，感覺到掌心裡那柔軟的小手也主動的握住了他的手時，這一瞬間，司空絕突然有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而他寧願放棄所有的一切，只守護住此刻的掌心裡那小小的手，可是，這樣的念頭確實無法實現的。

“師傅該回去陪柳姐姐。”雖然說著，可是卻沒有鬆開司空絕的手，反而握的更緊了幾分，鳳淨夏仰頭看著司空絕，明知道不該如此，可是看著師傅拋下柳姐姐，竟然會感覺到喜悅。

“柳如，絕哥哥因為淨夏要離開了，所以才會帶著淨夏去逛逛。”看著柳如那晦暗的表情，龍羽羽尷尬的笑了起來，絕哥哥還真，居然這麼拋下新嫁娘，而選擇淨夏，不過那是她女兒，看起來比她這個娘厲害多了。

“王妃多慮了，公子疼愛小姐我是知道的，王妃，這邊還有幾種樣式的首飾。”柳如大方的笑了起來，拉著龍羽羽重新的走回了店舖裡，小姐終究會離開公子，等成親之後，公子的注意力會慢慢的轉移到她的身上，這個時候，她沒有必要和小姐吃醋。

三日之後就是大婚，司空絕也越來越沉默，淡泊的氣息，沉靜的面容完全沒有一個新郎官該有的喜悅，若不是院子裡到處都是大紅的喜子，家具也都被龍羽羽換成了新的，連同的屋里屋外都纏上了大紅色的喜球，還真是看不出來這柳家有人要成親了。

“淨夏，你一天都在失神。”馬車外劈裡啪啦的下著雨，劉學剛買有帶傘，於是就和鳳淨夏坐了同一輛馬車回來，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鳳淨夏，劉學剛不解的抓了抓頭，十二歲的少年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尤其眼前還是淨夏。

“我師傅要成親了。”看著馬車車窗外的大雨，鳳淨夏回了一句，她連同強顏歡笑都懶得裝了，一直以來都想著師傅該成親，該忘記娘，重新找回他自己的生活，可是此刻，真的要成親了，鳳淨夏突然感覺所有的精力似乎都被抽乾了一般，打不起半點精神不說，甚至看到柳姐姐和師傅站在一起，是那麼的礙眼，她慘了，她真的慘了，她怎麼可能喜歡上師傅。

哀號著，鳳淨夏耷拉著腦袋，呆呆的將下巴擱在馬車車窗上，師傅是她舅舅，而且她這副身體只有八歲，不嚇死師傅才怪，難道是和師傅待的太久了，日久生情？

“淨夏，等我長大了我也娶你，好不好？”扭捏不安的開口，劉學剛臉爆紅成一片，不安的看著鳳淨夏，似乎等待著她最後的判決。

“我不適合你，你還有青梅竹馬需要照顧。”扭頭看向劉學剛，鳳淨夏平靜的開口，她看劉學剛真的是在看弟弟一般，或許十年之後，他也會是個好男兒，可是關鍵是她的心老了，小臉再次慘兮兮的垮了下來，鳳淨夏只想一頭撞昏自己。

而不等她撞，馬車突然一個不穩，轟的一聲，鳳淨夏沒抓吻頭直接的撞上馬車窗棱，痛的鳳淨夏慘痛的叫了起來，也將馬車裡的劉學剛嚇到了，快速的扶住鳳淨夏，“淨夏，是不是很痛？”當時被董師傅打成那樣，淨夏都沒有說痛，剛剛那一撞，一定很痛。

馬車布簾突然被掀了起來，司空絕目光冷冷的看著坐在馬車裡親暱靠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卻陰沉的覆蓋上一層寒霜，清幽的黑眸此刻如同看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森冷森冷的似乎要將人給吸進去。

“柳公子，我……我只是……”被司空絕那樣駭然的臉色嚇到，劉學剛斷斷續續的想要說什麼，可是手腳卻不停的顫抖起來，淨夏的師傅看起來好駭人。

“師傅，你怎麼來了？”看到罪魁禍首，鳳淨夏眉頭一挑，忍不住的嘆息一聲，這個時候，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師傅，她不想將師傅給嚇倒，而且師傅對她的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娘。

淨夏不願意看見他！ 清楚的在鳳淨夏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抵觸和排斥，司空絕原本清冷的臉龐此刻更是如同數九寒冬的白雪，冷寒的氣息可以凍結身邊所有人，抓著布簾的手微微的顫抖著，雨水打落下來，卻絲毫比不上此刻那心頭被撕裂的痛。

“柳公子，我從這裡可以……可以自己回去。”終於將一句話說完整了，劉學剛快速的鑽出了馬車，也顧不得借傘，快速的竄入了大雨之中。

沉默著，鳳淨夏看著逃入大雨裡的劉學剛，匆忙的似乎被小鬼追了一般，師傅有那麼嚇人嗎？ 目光轉向司空絕，小臉一變，“師傅，你怎麼在淋雨？”

馬蹄聲重新的響了起來，看著身上濕透的司空絕，鳳淨夏就著袖子擦拭著他臉上的雨水，師傅的臉色還真是難看，難怪會嚇倒劉學剛。

“下巴怎麼了？”冰冷的手指撫上鳳淨夏的下巴，司空絕這才發現她下巴撞紅了一小塊，指尖之下那小小的臉龐那麼的細緻而純淨，櫻紅的唇邊格外的美麗，倏地感覺到一股不安，司空絕快速的收回手，壓抑著呼吸，他在做什麼？ 怎麼能對淨夏有這樣的念頭。

沒有察覺到司空絕表情的變化，鳳淨夏摸了摸被撞痛的下巴，“沒事，剛剛洪海突然停下來，撞了一下。”

“淨夏，以後師傅不在你身邊，自己要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司空絕目光關切的的凝望著身側的鳳淨夏，縱然再捨不得他也必須要做出選擇，他寧願淨夏離開，也不願意她察覺到他對她越來越卑劣的感情。

“不再我身邊？師傅，你什麼意思？”錯愕著，鳳淨夏不解的看著司空絕，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覺湧上了心頭，“師傅你要和柳姐姐離開嗎？”

那慌亂的小臉上有著不安，淨夏的眼神是那麼的惶恐，司空絕心頭柔軟下來，也顧不得自己一身濕透，將鳳淨夏一把攬入了懷抱裡，手臂緊緊的圈抱住她，“不是師傅要走，是你該和你爹娘回去。”

“為什麼？”鳳淨夏從司空絕的懷抱裡抬起頭，那股不安依舊纏繞在心頭，讓她不由的抱緊司空絕冰冷的身體，“師傅，你不要我了。”

心頭悸動著，那股說不清楚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竄入了全身，他怎麼會不要她，可是他卻要不起她，她當他是相依為命的師傅，可是他對淨夏卻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如今在他還可以斬斷的時候，他還可以克制，他不想日後如同和當年一般，傷了羽兒，到八年之後再傷了淨夏。

“淨夏，你聽師傅說，師傅要成親了，日後師傅要照顧你柳姐姐，甚至以後有自己的孩子，師傅沒有辦法再照顧你，而你也該和你爹娘回去，那裡才是你的家。”說著違心的話，司空絕努力的揚起笑容，大手輕輕的拍著鳳淨夏的頭，“師傅要有自己的日子，你也該有你的日子。”

心頭有著被拋棄的痛，如同當年她趕到屋子裡，看到羅剎躺在血泊裡，她甚至來不及喊哥哥，他卻已經決絕的舉槍自盡了，然後餘下她一個人在醫院，渡過漫長的十多年。

師傅要照顧柳姐姐，日後還要照顧他們的孩子，她成了多餘的一個人了，鳳淨夏笑著點了點頭，濃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遮擋住眼中那股失落的不安和痛，是啊，她不能這麼自私，好不容易師傅要走過去的陰影了，她不能毀了師傅的一切。

馬車裡再次的沉默下來，只是此刻鳳淨夏坐到了一旁，司空絕坐在另一邊，明明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可是無形裡，卻似乎有什麼阻擋在兩人之間，讓他們再也無法走回過去八年的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