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潛回去
「阿刻羅斯,你之前被神殿的那個大祭司給軟禁了嗎?」
茫茫雪域,速度跟少年持平的黑衣男子飛馳的動作一滯,扭過頭看向疑惑望著他的少年。
「衣綾,你怎麼為什麼想?大祭司並沒有軟禁我,相反,他是在保護我。」
「我看他派了人一直守在你住的院子裡,還以為……」
「我當初回到北域,情況有點不好,大祭司看我受了重傷,身體又出現了一點異常的狀況,他束手無策,便建議我閉關,他會想辦法為我護法,不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男人嘆息一聲,神情是在追憶。
樓衣綾瞬間黯然。
「……對不起!」
「衣綾,為什麼要道歉,這是我自己的原因!」
雖然阿刻羅斯這樣說,樓衣綾還是無法釋然。因為他知道,當初他的傷,是自己造成的。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不知不覺,少年停了下來,站在原他。
男人走過去,靠近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
「衣綾,不要多想,我們快點走吧。」
他拉著少年的手走在前面,為他遮擋迎面而來的風雪。他的身後,少年突然柔順無比的跟著他,沒有任何反抗。
阿刻羅斯狹長的眼眸微眯,顯然心情不錯。
關鍵時刻提一提自己的委屈,喚起衣綾的內疚,繼而對他無限溫柔,任他親近而不拒絕,他為何不做?
俗話果然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如果什麼都不說,過一段時間,衣綾說不定就忘了。
剛好趁著周圍氣氛不錯,趁熱打鐵,事半功倍。
雪山的惡劣氣候對於兩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即使男人是剛剛大病初癒,但就不見得他現在的修為會比原來的弱。
當初在神殿的閉關,可不僅僅是為了療傷。
這一點,樓衣綾現在或許還沒有發現,但也不遠了。
兩人特意避開另一邊的冰雪神殿,沿著空茫無人的路下山,先在卡瑪洛納斯雪山下最近的小鎮歇了歇腳,然後偽裝了一下身份,匆匆進了城門,回到帝都。
怕引起冰雪神殿的注意,樓衣綾頗費了一番腦筋。
他們先是裝著不經意的打聽了一下帝都最近的形勢,然後找了一家普通的旅館住下,等待天黑。
趁著這次下來,樓衣綾準備回他租的地方看看。
當初走得突然,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沒有及時追知海倫娜一聲,她怕是擔心了。
據他們探聽來的消息,最近帝都查得挺緊的,不止有神殿,還有軍方的勢力介入。雖然不認為自己有偷偷摸摸的必要,畢竟他沒有犯罪不是嗎,只是帶走了阿刻羅斯而已,但……
SHOT!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樓衣綾很是鬱悶的拉著左顧右盼很是皺眉的打量周圍壞境的阿刻羅斯,輕手輕腳的摸回他住的地方。
用指紋打開房門,他拉著男人前腳剛剛進去,後腳本是漆黑一片的房間突然光芒大亮。
「誰?」
「衣綾,小心!」阿刻羅斯比少年反應更快,一把從後面摟過少年的腰身,護在自己懷裡。
他抬起頭,眼眸冷峻的射過去。
被拉進男人胸膛的樓衣綾則是心一驚,第一反應就是,遭了,他們暴露了,被查到窩點了。
呸呸呸,什麼窩點,他又不是賊。
真是大意了!他明明都選擇半夜突擊回來了,也查過房間里根本就沒有人的氣息,這才放心大膽的進來。沒想到,他大依賴自己的感官了。
「殿下,您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你上哪去了,真是擔心死海倫娜了,哪裡都找不到你的人,我差點通知遠在東域的羌笛殿下。」
「海倫娜?」看清從黑晴中走出來的身影,樓衣綾頓時鬆了一口氣。
真是峰迴路轉!
是海倫娜,他就說自己怎麼會察覺不到人的氣息,怎麼忘記海倫娜在家了。有海倫娜在,誰又能夠無知無覺的潛伏進他的房子,守株待兔?他可是良好市民,從來都不干犯法的事,即使是政府,也沒有那個權利無緣無故的闖進他的家的。
「殿下,你一直沒有消息,我還以為……阿刻羅斯大人?!!!」上前走過來的戰姬眼裡終於注意到除他主人之外的另外一個人了,表情有一瞬間驚訝。不過馬上,她便恢復正常,眼裡閃過一抹理所當然。
「海倫娜,最近這邊還正常吧,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樓衣綾從男人懷裡站直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問道。
他比較在意這個問題,關係著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能否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會東躲面藏。
「殿下,您是指哪一方面?」
「人。有沒有什麼勢力來這邊搜查?」
「這個,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面找您,倒是有一次回來的時候看到一隊騎士過來這邊詢問過。之後似乎沒有什麼結果,又走了。」海倫娜努力面想,然後說道。
「騎士?是神殿的人還是軍方的?」
「神殿!」海倫娜很肯定!
他們手臂上戴著神殿的標識。
「那,之後還有沒有再來過,或者對這邊起疑?」
「這個……我想應該沒有。他們檢查這邊的時候比較敷衍,並沒有仔細巡查。」
樓衣綾稍微放鬆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卻不敢完全放下,以為就高枕無憂了。
阿刻羅斯拉著他的手走到那邊的沙發上坐下。
「別擔心,我猜想,神殿的巡查範圍應該在那些高檔貴族住宅區,他們對這邊,並沒有引起重視。」
以一個在神殿呆了十年的祭祀身份來說,他有時候對神殿裡面的人的想法基本能夠猜個大概。
按那些神殿養尊處優,基本算是與世隔絕地位超然,只專心呆在神殿進修,對外面的世界想當然的不怎麼瞭解的祭祀甚至騎士來說,伊西絲謨神是何等高貴聖潔的存在,即使是住進貴族的家都是對神靈的褻瀆。
平民區,他們恐怕連想都不敢想,他們信奉的神會放著雄偉瑰麗的神殿不住,去那些下等人的地盤。
在他們的心目中,神祇都是高高在上的,怎麼會屈尊降貴?
而且,阿刻羅斯沉思,以大祭司的老謀深算,在衣綾未完全進駐神殿昭示天下前,他肯定不會如此大張旗鼓,把衣綾的身份告訴下面的人。最多,不過一些虛虛實實的流言。而看軍方的人也插入了的情況,大祭司恐怕是聯合了軍方,打著自己的名義在行事。
就是不知道,大祭司到底以什麼理由,說服了他父親!
能夠調動整個帝都的軍權,除了自己,就只有他已經退休許久不理世事的父親了。
「這件事,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你看看,我差點成通緝犯了,就差在外面城牆頭貼畫了。」樓衣綾那個鬱悶。
從雪域下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實的意識到這一回事還真是高興不起來。
早知道,當初他就低調一點,悄悄帶阿刻羅斯走就算了。
露了一面的結果,真心傷不起。
只是那個時候,他正處於震怒中,恨不得把神殿的人都一個個提溜出來挨個扇一頓,哪裡想那麼多。
再想,阿刻羅斯就死翹翹了。
男人抱過少年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低下頭貼近少年的臉蹭了蹭。
「放心,沒有人敢貼的。」就算有人敢這麼做,神殿的人當先就麼跳起來。
「別貼這麼近,還有,你把我放下來。」樓衣綾渾身僵硬,臉熱了起來。
「別動,我只是想試試你的體重。最近似乎又重了一點,肚子怎麼……」又胖了一圈,抱起來倒是有肉了,更舒適。
阿刻羅斯摸著少年的腹部,得寸進尺的捏了捏。
樓衣綾的臉頓時就黑了起來。
「你幹什麼,混蛋,別亂捏!」樓衣綾很心虛,眼睛亂移,手的動作快於腦部下達的命令,一把打開男人的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摀住自己的肚子。
他有些忐忑:難道,阿刻羅斯知道了?
不會啊,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可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在他的面前表示過什麼異常!
阿刻羅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糟糕,他怎麼忘記了,人魚都是愛美的,不待見別人說他腰粗。
回味當初他佔有衣綾時緊箍著的那細窄柔韌如蛇一般妖嬈的腰肢,男人眼睛一暗,下面頓時克制不住蠢蠢欲動起來。
屁股下面突然有一硬物彈跳起來頂著他,同為男人的樓衣綾哪裡還不知道。
他臉一黑,轉身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臉上:「流氓!」
雖然不痛,但阿刻羅斯很委屈:「衣綾……」
都已經吃過肉,現在稍微喝點湯,怎麼就成要流氓了?
被無視得很徹底的海倫娜在兩人身後眼觀鼻鼻觀心: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