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水怪
「陛下,我抓到一個鬼鬼祟祟在外面探頭探腦的人。」
正跟李羌笛說話的樓衣綾一頓,轉過頭去看向來處。只見奧西里斯手裡老鷹提小雞一般拎著一個身形纖細的少年過來。
少年臉頰生妖紋,眼睛蹬得圓圓的,在男人手裡掙扎個不停。
「你放開我,放開我,幹什麼,非禮啊,非禮啊——」
「閉嘴,老實點!」
樓衣綾眼睛跳了跳,轉過頭去看羌笛。果然,看見羌笛一臉驚訝的模樣。
「塔羅?!」
「救命,海神大人救命啊!」聽到李羌笛的聲音,少年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一臉驚喜。
「你們這是闡哪取? 」 2*麼12
「不是我,不是我,是這個蠻子聽不懂人話,突然冒出來一把抓住我不放,真是嚇死魚了。陛下,我才冤枉啊。」
聽手裡的嫌疑犯喊冤,奧西里斯沉下臉:「胡說八道。陛下,這個人剛才在外面探頭探腦,分明不懷好意。而且,讓他報上身份他語無倫次,東拉麵扯,分明有問是。」
「你才有問題!你是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黑戶,我來這裡之前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現在你想鳩佔鵲巢啊。告訴你,有我塔羅大人在,你別想從我嘴裡奪食,小心我噴你一臉墨汁!」
奧西里斯怒紅了臉。
「大膽!」
樓衣綾從無語中清醒過來。他揉了揉額頭,趕緊對氣得七竅生煙的聖騎士揮了揮手。
「奧西里斯,你下去吧。他是羌笛的族人,不是可疑人物。」
他怕要是再讓這兩個吵下去,塔羅一個忍不住變回原型,那才叫麻煩大了。
「陛下……」奧西里斯還想說什麼,不過接觸到上首那雙清冷的銀白色眼眸,聖騎士心裡一突,最終閉上了嘴,敬禮退下了。
塔羅很得意。
「哼哼,讓你抓我,讓你拎我脖子,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李羌笛噴笑:「你這算哪門子厲害?還不是藉著衣綾的勢狐假虎威。」
「海神大人……」塔羅扭捏了兩下,偷偷看了看海神大人身邊坐著的一身雪色的尊貴少年。
看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才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塔羅,你這是準備往哪裡跑?怎麼被剛才那人抓住了?」
被問到這裡,塔羅先是一怒,繼而一笑。
「嘿嘿,海神大人,我本來是準備出去找阿克托玩,他今天有 一場機甲比賽,我可是下了賭注的。只是經過這邊的時候,我想著您也挺喜歡那種鐵疙瘩,便想著邀您一起。沒想到,我才過來,就看見這邊站了好多凶神惡煞的大漢,手裡還拿著武器。我忉出了什麼事,就想著偷偷探察一番。萬一有個什麼好歹,我也好回去招呼兄弟狄過來圍毆啊。然後,我躲在草叢後,才剛剛冒了個腦袋,就被抓住了。」
說到這裡,塔羅一臉的鬱悶。
他還沒來得及發揮他的隨機應變聰明才智,怎麼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呢?
海神在上,可能是海神大人太忙,沒有來得及庇佑他! 一定是的!
樓衣綾眼睛眨巴眨巴。
看別人倒霉,他心裡怎麼那麼喜樂呢?不行,淡定,淡定,不能被人看出來他在幸災樂禍。
李羌笛嘴角抽搐,一語擊中要害:「我看你純粹是想看熱鬧,八卦了吧。」
「嘿嘿,嘿嘿……」塔羅裝傻。
「快走吧快走吧,你不是要去看你那個叫什麼托的男人的比賽?看到你我就胃疼。」
塔羅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灰塵。
「那我走了啊,海神大人。今天如果阿克托贏了,給你帶小禮物回來。」
同樣跟海神大人旁邊的冰雪之神告別,塔羅喜滋滋的顛顛走了,一點也沒有想到要是輸了會怎麼辦。
樓衣綾目送他走遠,然後收回視線,看向好友。
「那隻章魚精他還沒有被送回去?我以為,這麼久沒有看到他,他已經回歸海域了呢。」
李羌笛攤了攤手,無奈:「我倒是想把他送走,可借他不願意,死活抓著我的腿不放手,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
樓衣綾不再說他,轉了一個話題。
「羌笛,你們的婚禮,快到了吧。」
「是啊。過幾天,我就會去海神神殿,在那裡先接受洗禮。衣綾,我們一起去吧。」
洗禮?
三天後,樓衣綾收拾好房間,把他這幾天雕刻好,覺得比較滿意的成果專門放在一個黑色盒子裡,放在桌子下面。他直起腰,正準備去羌笛那裡跟他一起去神殿,突聽外面響起「轟隆」一聲巨響。
他一驚,連忙跑出陽台上遠望。
出什麼事了?
「衣綾!」
「阿刻羅斯?」樓衣綾低下頭,就看見阿刻羅斯站在陽台下,仰頭望著他。
「衣綾,快下來!」
「阿刻羅斯,出什麼事了,你知道嗎?」一邊喊,樓衣綾一腳踩在陽台上,輕輕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男人下意識伸手去接,心跳差點停擺:「衣綾,小心!」
少年衣袂飄揚,身姿優美如畫,一雙雪白的玉足晶瑩剔透,看得下面只覺風景獨好的沉穩男子眼眸一暗。
樓衣綾輕輕落在男人的面前,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聽剛才的聲音,似乎是從羌笛那邊院子傳來的。阿刻羅斯,我們快過去看看。」
「別急,有黑帝斯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知道阿刻羅斯是在安慰自己,沒有看到羌笛完好,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樓衣綾顧不得多說,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向著主院跑去。
一到主院,裡面早已經圍滿了很多人。臉上帶著幾分緊張的僕人以及在四周戒備的警衛,大家全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樓衣綾想了想,跟在他們身後。
不多久,他便發現來到的地方是羌笛以前很喜歡呆的碧波池。據說這個池子以前還沒有,是黑公爵專門為他的伴侶修建的。羌笛現在是人魚,對水天生喜愛,尤其是懷孕後,一天更是有好幾個時辰要泡在水裡。
碧波池周圍的人更多,裡三層外三層,層層把羌笛圍在裡面。樓衣綾到的時候,就看見羌笛被他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
黑公爵臉色陰沉,目光冷凝的凝視前方。
他跑過去。
「羌笛!羌笛!」
「衣綾,阿刻羅斯,你們來了。」李羌笛側過頭,看著到來的死黨和他身後的北域之主,勉強笑了笑。
「怎麼樣,你沒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的動靜……」他抬起頭,看向碧波池上空。
少年眼睛跳了跳。
怎麼突然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覺。
「那是……奧西里斯?」看著碧波池岸上一身濕透的魁梧大漢,樓衣綾差點認不出他來。
如此狼狽的形象,真讓人聯繫不到他身上。
只是,樓衣綾手指無意思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這裡離他所住的浣院可是隔著好遠。
「這事,唉,都是……大意了,誰知道……」李羌笛一陣苦笑,表情有些糾結。
今天本來是準備去神殿的日子,一大早院子裡就忙忙碌碌的,誰也沒有留意到這個本該幽靜無人的池子。誰又能夠想到,之前一直在浣院巡邏守衛的冰雪神殿騎士,神經病似的一大早跑到主院來散步來了,而且還走到了碧波池前。
「羌笛,你說清楚,別話只說一半啊。奧西里斯做了什麼?」
樓衣綾眉宇微皺。
他猜測不出,剛才的動靜難道是奧西里斯一大早跑來浣院發狂,把碧波池裡的水激盪得濺起了三丈高?
「是……你自己看吧! 」
「啊?」樓衣綾疑惑間,碧波池裡的水再次一圈圈的擴散開來。然後,一個黑如墨汁的巨大圓形腦袋突然從水中冒了出來,佔據了過大半個池子。
上湧的池水蔓延上岸邊,奧西里斯站得最近,首當其衝,再次被掀起的水浪淋了一頭一臉。
樓衣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章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