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歐陽墨和歐陽宇到了簫府已經是戌時了，就是相當於晚上七點到九點，這次聚會卻並無見到蕭老將軍，原來是入宮去了，果然只是歲數相近的幾個年輕人的聚會，歐陽墨本來的拘束感一下子沒有了。到場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兄弟，都是一些官貴的少爺，卻是沒有小姐，畢竟姑娘家隨便進去公眾場合不好，儘管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那些人家的少爺個個都很有來頭，因為歐陽家經商又是做錢莊生意，另一方面歐陽宇為朝廷效命吃的是皇家的俸祿，這兩兄弟認得的人都不少，也有不少人上前與之結交，一時間，竟是有點喧賓奪主的感覺。

　　好不容易到了九點（歐陽墨手機顯示的時間），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歐陽兄弟和葉揚。這葉揚也是有趣，雖然只見過兩次面，但每次都看到他根蕭聿廷走在一起，想必兩人之間交情不淺。

　　「聽說蕭兄要成家了，恭喜恭喜。」歐陽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蕭聿廷也不落下，跟著對飲。

　　歐陽墨不動聲色看著自家大哥和蕭聿廷的互動，想看出什麼端倪來。

　　葉揚自斟自飲，在一旁涼涼道：「我怎麼不知道原來蕭兄是如此期待這場婚禮。」

　　蕭聿廷道：「在下已有二十，婚娶並不奇怪。」

　　「卻是定了日期了麼，到時歐陽墨和家兄定當出席。」歐陽墨道。

　　蕭聿廷眼神閃了一下：「下個月十五。」

　　歐陽宇自然是瞧到蕭聿廷的神色，他有點瞭然於心，只是低頭喝酒，其他三人也是一樣，一時間雖然也有言語，卻大多只是碰杯的聲音。

　　四人看上去非常和諧，氣氛也恰到好處，歐陽墨卻覺得有點堵。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說是還沒適應是假的，但是每天都是這樣的生活，不是到錢莊就是留在家中，要不就是像今天一樣到別人家聚會，一點都沒有以前的生活那個樣子。

　　於是，他很難得的，憂鬱了。

　　憂鬱的結果是，他喝了不少酒。歐陽墨不發酒瘋，他的酒品非常好，就是容易醉倒。歐陽宇搖了搖頭，扶起已經醉倒了的歐陽墨，向蕭聿廷請辭順便邀請他參加半個月後自己的生日宴。

　　歐陽兄弟走了以後，葉揚一如既往留在蕭府。他也不當自己是客人，自斟自飲好個痛快。蕭聿廷奪過他的酒杯表情陰晴不定。葉揚才懶得理他，既然沒了杯子他就直接用酒瓶，辟里啪啦喝個夠爽。蕭聿廷也不跟他客氣，一把躲過酒瓶，自己也辟里啪啦喝上了。

　　兩人喝了半響終於停下來，葉揚擦了擦嘴角，道：「怎地，舒服點了沒？」

　　蕭聿廷點頭，不說話。葉揚接著說：「我說你不是已經想好了成親，怎的，今天看到了人家，又想反悔了不成？」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蕭聿廷又喝上一口，自言自語「我覺得歐陽宇很古怪。」

　　葉揚不屑一顧：「就你對人家弟弟存的那一點齷齪心態，路人皆知啊，當大哥的留心不正常麼？」

　　「不對，不是這樣。」

　　「我說你就早點歇息吧，本少爺不陪你了，明兒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本來以後過來是可以看好戲的，結果什麼都沒有，歐陽墨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這裡居然不知道直接上，浪費大好光陰啊，以候都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見上一面……不過，半個月後歐陽宇過生辰，這回，應該就是好戲上場了吧。

　　且不說蕭聿廷還在一個勁地喝悶酒，歐陽家這兒，歐陽墨還在醉酒中，他不發酒瘋並不代表他不纏人，家裡的人都睡了，下人也要睡覺的，歐陽宇不好吵醒其他人，揮揮手讓侍從退下，自己親自服侍歐陽家小少爺。

　　因為醉酒的關係，歐陽墨臉蛋紅彤彤的，眼睛緊緊地閉上，看上去很不舒服，抓緊了大哥的手不放開，時不時說出一句夢話。歐陽宇聽不清楚，壓□來用耳朵夠弟弟的唇，只隱約聽到幾個單音節：「爸……媽……」

　　他稍稍思索才知道他是在叫爹娘，當地很少人這樣稱呼自己的雙親，但並不代表沒有。歐陽宇輕輕掐住弟弟的臉蛋，道：「你怎麼不叫我？」很難得孩子氣一把，卻不知道歐陽墨正在做噩夢。他在夢中被什麼東西追趕，卻找不到逃生的路，他的本能讓他喊爸媽來救自己，可事實上他沒有爸媽，他是孤兒，這樣惡性循環下去，歐陽墨越來越難受，就越來越想抓緊手中的東西，歐陽宇覺得被抓得疼了，索性抱住歐陽墨，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著弟弟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撫他，慢慢地，歐陽墨的呼吸變均勻，後來就真的睡熟了。

　　歐陽宇趁機解救出自己的手，手上一圈淤青，看上去還蠻嚴重的，想不到這個弟弟看著這麼瘦小的一個人，爆發力卻是不弱，他甩了甩手，一陣刺痛，心想手上這個圈要維持好幾天，好在他皮粗肉厚，這點事兒根本不在意，給弟弟蓋好被子，他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宿醉的第二天是頭疼，儘管已經喝瞭解酒茶，歐陽墨還是覺得不舒服，他瞧了眼手機，居然十點了，以前他都能準時起來，就是起不來茗兒也會過來提醒，今天怎麼就沒個人影？

　　歐陽墨略微熟悉了下，走到廳堂，得知爹娘已經外出了，聽說是去哪個伯父家做客，嘖嘖，父母的節目比他還要豐富，歐陽墨撇了撇唇，又問大哥去了哪裡，居然是去了聚香樓。

　　這麼晚了，錢莊也不能去了，再說他們也肯定知道自己今天不會去了，歐陽墨換了件衣服，自個兒走去聚香樓，反正也不是很遠，就連茗兒也沒有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