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她恨他

裴逸凡試過數種方法，竟發現他無法取下司徒璇腕間的冰晶念表，他額間滴出一滴一滴的汗，他問著，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取不下來？

陰鬱，裴逸凡讓自己變得平靜，他眼直盯視著司徒璇，看著她由惡夢的驚叫變為平靜，他不會再叫她了，如果他是她的惡夢，離開他就是離開惡夢，那她的夢不會醒，永遠都不可能醒來，她將永遠在他身邊，她哪也去不了的，那個冰，帶不走她的。

那個冰晶念表，他一定會將它下下來的，會很快的將它取下來，會徹底的毀了它。

裴逸凡以指腹劃動著司徒璇面上的淚，今日，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淚，好心痛好心揪的感覺，他不願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可，應該不可能了，等他毀了她的冰晶念表，她會以何種面貌面對他呢？ ……

呵呵，好苦澀的笑。

好久好久之後，晨間溫和的陽光漸變得灼熱晃眼，司徒璇醒了，睫毛扇動著，睜眼的她，看到的是裴逸凡那張俊美的臉龐，秀色可餐的美男在側，司徒璇心情好好，抬起手臂環上裴逸凡的頸項，司徒璇送遞上唇，吻著裴逸凡線條優美的頸項。

“呵呵，逸凡相公變國寶了，不會又整晚沒睡吧？”以指劃著裴逸凡的眼臉，司徒璇調笑的說著。

苦笑，他當然睡不著，他得好長段時間睡不著了，取不下她的冰晶念表他睡不著，取下了他一樣也睡不著，因她不會放過他，她不會讓他再摟著她安睡，只怕到時得到她如現在這般的吻，也是一種奢望。

“璇……”裴逸凡輕喚著，感受著司徒璇在他頸側落下的細吻。

“恩……”訝異，這是裴逸凡第一次如此喚她，司徒璇唇間的細吻略有停止，而後她揚著笑再次將唇印下，這次，她的吻變得有力，讓裴逸凡身顫。

“你是我的寶貝，捧在手心絕不放棄的寶貝，是我的妻子。”裴逸凡如此說著，他要慢慢​​的說，細細的說，最後的機會了，在一切改變之前，他要說完他所有想對她說的話。

“呵呵，我是你的妻子。”司徒璇复意著。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一直都愛你，不能沒有你知不知道。”裴逸凡就說著，他托起司徒璇的身子，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他眼深情的看著她，似意要她要他，他此時淡淡、甜甜而又澀澀的笑容，是司徒璇從未見過的。

司徒璇有點痴了，逸凡怎麼了？ 臀部被托起，而後被撐著慢慢向下放，向下壓，司徒璇才驚覺的回神，裴逸竟讓她包容了他，而她竟也是濕潤的，他以指挑逗她，讓她準備好接納他，她竟未發覺。

“恩……”呻吟著，因那個緩緩的說著話的男人，正一上一下的在她體內律動著。

“我的妻子，再送我一個禮物如何？”很溫柔，裴逸凡問著，他眼渴望的看著司徒璇，他說了，他想要她將自己送給他，而將她自己送給他，就是她自主的將那冰晶念表下下來交給他，他現在向她要，她會給他嗎？

“……恩……”呻吟著，司徒璇確也略微皺起了好看的秀眉，逸凡怎麼了？ “你說，說想要什麼，不過我先伸明，我身上的所有物不多，差不多都被你收走了。”司徒璇問著，也抱怨著裴逸凡沒收她小包的事。

那個小包裡，可有她很多至現代帶來的東西，至從上次離開石室，逸凡中毒再好之後，那些東西就跟她分家了。

“這個，將這個東西送給我。”執起司徒璇的手，裴逸凡翻轉過身，他將自己埋入她身體的最深處。

……

司徒璇看著裴逸凡執起的手，那個冰晶念表正被他以手捏著，怎麼回事，逸凡竟突然要她的冰晶念表？ 他要什麼都可以，可要這個……她不能給他，他是知道了什麼嗎？ 不是還有時間讓她想嗎？ 這時候她毫無準備，她該怎樣回答他呢？

“為什麼不說話，將它給我，我會很愛很愛你，比現在更愛你，更縱容你，你想要怎樣都可以。”裴逸凡見司徒璇不語，他變得有些急切。

“為什麼要它呢？你要別的東西好嗎？”司徒璇反問著。

“不，我就要它。”執著，裴逸凡眼底越漸陰暗，她不願意給他，她在推脫。

“可是……它下不下來的……”她不想騙他，可此時，她只能如此說。

“你騙我，在你身上的東西，怎麼可能下不下來。”握著司徒璇手腕的手收緊，他開始在她體內抽送頂動著，他要她激情迷亂，每每在這個時候，她會答應他好多事。

“它真的下不下來，至少現在下不下來。”是的，反穿之前，她絕不會將它下下來。

“是你不想下下來對不對，你想用它離開我對不對。”他變得暴虐，他在低吼，他撞擊著她的身體，他在那幽谷內釋放。

“你——”眼眸大睜，司徒璇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呻吟也不讓自己叫喊，他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呵，不要訝異，昨晚你說夢話了，你說要用那個冰晶念表離開我，回去你的世界。”痛苦的笑，“你還說，你要我不要拉著你，你要回到你的爹地媽咪身邊，還要你的親人與朋友……”裴逸凡說著，一字一句，慢慢的，清楚明白的說著。

“你——”司徒璇的面轉白，最後，面色恢復平靜，她面上，再次揚起了笑，放鬆的笑，話說開了，要面對了，並非何壞事，重要的，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我都知道了，你將那個冰晶念表給我，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它，你不去任何地方，不要任何人，就與我在一起不好嗎？我給你所有的愛。 ”他有訖求，他現在真的是在訖求。

“逸凡，我有家人，有朋友，我愛他們，他們與你並不同，你們的存在並不相衝突，我……”司徒璇對裴逸凡解說著，他沒有家人，不要朋友，但她不可能與他一樣。

“閉嘴——將那個東西給我，我不要聽你說下去。”吼著，若他再讓她說下去，她會不會說，她愛其他男人，那男人在另一個世界，說她對那個男人的愛也與他不相衝突。

“不可能，我必須要回家的，可是我可以帶你一同回去，或者說你不願意去，我可以回去之後再回此。”為了他，她願意遊走倆個時空，倆個世界。

“你——”她說願意帶著他？ 他聽到了，很高興，可是，去她的世界，他就不是唯一了，這樣，他不要。

至於第二種說法，他留下，她回去而後再回此的提議，根本就不可能，他怎可能讓她離開他，絕不可能，他要那個冰晶念表，堅絕要它，要毀了它。

“將那個冰晶念表下下來給我，我知道你可以取下它的，我的性格你應該了解，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也不可能讓你在乎除了我以外的人，就算是你的父母親也不可以，朋友更不可以，這一生，你就留在這裡，留在我的世界。”

“不行，逸凡，你不可以這樣……”司徒璇正色，不再笑，她用手推著裴逸凡，他們現在談論的事，不適合在這樣的氛圍下進行，他們得坐下了，靜靜的心平氣和的談。

然而，司徒璇的推拒，刺激了此時精神緊繃的裴逸凡，他以為司徒璇推他，就是在堅決她要離開他的意志。

“住手——你推不開我的。”抓住司徒璇的手，裴逸凡退開了身，讓他們結合的身體分離，他將司徒璇拉了起來，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的。

心痛，為這個偏執的男人心痛，也為自己心痛，司徒璇回抱著裴逸凡，撫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為我留下來好不好，只有我一個人不好嗎？”聲音變得平和，裴逸凡問著，他在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逸凡，我要回家的，真的必須回去。”為愛放棄一切，不是她司徒璇，但她的一切與他並不相衝突呀，她為什麼遇到這樣硬，這樣執，這樣偏執的男人。

“好……我聽到了……”淡淡的應著，裴逸凡撫著司徒璇的背，他眼神變得平靜，身體卻變得緊繃，半響之後，他將司徒璇的身子放平，她睡著了，是他讓她睡著的，這次，她會睡很久，久到她醒來，她所認定的一切都會改變。

是的，到司徒璇半月之後醒來，她腕間的冰晶念表不見了，她恐慌了，害怕了，她大叫著，她揪著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醒過來，她認為自己在做夢，在做世是間可怕的惡夢。

她不相信，冰說了，這個冰晶念表除了她，誰也下不下來，誰也毀不了的，那個質地，她也最清楚不過，不可能被毀，在現代，也無人能毀了它，就算是槍擊輾壓，也毀不了它的。

裴逸凡看著司徒璇醒來，看著她尖叫，他手裡緊握著一團東西，在司徒璇面轉向他的時候，他手鬆開，“啪啪——叮叮——”的聲響，被毀一團亂的冰晶念表掉下了地。

好靜好靜，司徒璇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那一團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

最後，司徒璇回過神了，她走下床，她不會無力，因在她昏睡的時候，裴逸凡有讓她喝藥膳，可她身體雖不會無力，但她精神無力，她整個人如被抽乾了​​精氣神一般。

走到那碎毀的冰晶念表碎片前，司徒璇跌坐了下地，嫩白纖長的手指，她捧起了地下的碎片與扭毀的部件，她笑了，笑的好大聲，那笑聲，是哭，是怒，她眼角流下了淚……

他毀了她的冰晶念表，真的毀了它，她不管他是怎樣辦到的，他毀了它，他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看著司徒璇，裴逸凡不動，他等著，等她發洩。

慢慢的，司徒璇站了起來，她眼直視著裴逸凡，很平靜，沒有笑，她手緊握著，握著冰晶念表的碎片，“裴逸凡——你不可原諒，你是世上最自私的男人——”

“我不要你的愛——你的愛我不要——”

看著他的面色轉痛苦，她無動於衷，面色不變，她仍平靜，她繼續說著：“我恨你，這輩子，我都恨你——”

“今日起，我不是你的妻子，跟你再無任何關係——”說著，司徒璇步向前，她不看向裴逸凡。

明明好平靜，為何沉悶得讓人難以呼吸，明明沒有嘶吼尖吼，為何他耳鳴心痛無以復加？ 他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她竟說恨他，呵，他能承受她的恨；她竟說不要他的愛，呵，這他又該如何？ ……

她說不是他的妻，今後與他再無關係……

他不許，裴逸凡轉身，對著司徒璇走開的背影吼著：“不可能，永遠永遠，你都是我的妻，你永遠與我糾纏不休——”

他的吼叫，沒有回應，司徒璇如未聞一般，仍向前行，她要離開這裡，哀莫大於心死，是這樣子的嗎？ 呵，誰知？ ……

她只知，她要離開這裡，再不要看到那個男人，那個讓她心痛，讓她心痛到麻木不會再痛的男人。

“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這輩子，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永遠——”裴逸凡仍吼著，對那個未回頭的背影吼著。

她聽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裴逸凡快速上前，他抓住了那個完全無視他的女人，他抓著她的肩搖晃著，“看著我，看著我聽到了沒有——”

“你回不去了——你沒有親人了——沒有朋友了——你有的只是我——你只有我——”

為什麼她聽不見，為什麼她眼也未眨動，為什麼聽到他這樣的話，她只是諷刺的將唇角勾起？

裴逸凡用力，他抱住了司徒璇，緊緊的抱著她，他唇急切的吻著她，緊緊的貼著她柔軟的唇瓣，強行將舌尖頂入勾纏吮吸著她的舌。

司徒璇沒有反抗，她只是抬起了手，她撫上裴逸凡的臉頰，她表情不變，仍平靜無緒，而她的手撫上裴逸凡的臉頰，裴逸凡便驚喜的停止了他強行的吻，他渴望的看著司徒璇，她撫觸他，她原諒他了對不對，她是在意他的對不對？

然而，讓他透心涼的話語，溢出司徒璇的唇瓣了。

“不要再吻我了，我討厭你的碰觸，很厭惡——”很諷刺，也很殘忍，諷刺的唇角笑弧，殘忍的話語，說完，司徒璇貼在裴逸凡面上的手垂了下來，而後她突然用力，將裴逸凡推離，似無法忍受他的接近。

“不許——我不許你拒絕我，不許——”裴逸凡好恐慌，他上前拉住司徒璇的手，他吼著：“你罵我，你打我，拿劍刺傷我……你… …原諒我……愛我……”說到最後，裴逸凡的聲音變得無力，因他每說一句，他看到的只是她更嘲諷的笑。

身子無力，裴逸凡向下滑，他滑跪下地，臉頰放在司徒璇的腿上，他雙手緊抱著她。

他愛她，他恨她……

她的存在，讓他有滿足有喜樂，而她也給他無盡的恐慌與痛苦。

她愛他，恨他……

如果她永遠回不去，她將永遠不原諒他，永遠——

六月之期將到，冰冰她們一定會回去，靜、清她們來了這個世界嗎？ 如果她們在這裡，如果她能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碰到她們，如果她們帶她回去，如果……

呵，哪來這麼多的如果……

她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她自私的相公，她最愛她的男人，他都做了一些什麼呀……

靜靜的，司徒璇站著，裴逸凡跪地緊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