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她愛他…… 失落與確定
司徒璇沉睡著,她不知道紫王爺兵變了,不知道玉天齊大勝了,更不知不只裴逸凡,還有唐中書也來到了天玉皇城助了玉天齊一臂之力,讓玉天齊勝得極為輕鬆。
唐中書為何來天玉皇城呢? 為了君兒,屬下失職,幹孩兒不見,他當然得來,他也早該來了。
然他的到來,與大家一同面對的是什麼呢? 是被逼上絕路抱著司徒璇的孩子為人質的紫王爺,他敗了,可此時他在笑,並不瘋狂,而是很得意的笑。
嬰孩的哭聲很是響亮,讓在場的玉天齊、裴逸凡、唐中書焦心。
但他們怎會失理智,他們很冷靜。
“呵,玉天齊,算我小看你了。”懷中抱著孩子的紫王爺步向石崖邊退著,一直站立在石崖邊沿才停步,他面上依舊有著不變的笑,至此時此地,他還能保持此番面貌,玉天齊也算敬他是個人物。
“呵,皇弟過喻了。”悠然的站立著,玉天齊面上也有著千年不變的淺笑,很是溫和,手中的紙扇,還一下一下的搖晃著,仿似此時他正與朋友聊天看星星。
但只有他知,他是多麼緊張,如果那個紫王爺做出了什麼,讓司徒璇失去了孩子,那……
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因是他將她拉到這個戰圈來的,現在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會立時的與他身旁的男人配合救下孩子。
“呼呼——”風很大,吹亂男人們的衣,石崖的下面,更是巨浪拍打石岩的聲音,高捲起的浪花,濕不了紫王爺的衣,更濕不了玉天齊幾人的衣,因石崖與水面的距離,已然讓人目眩,如此高的距離,如此浪急的海水,無一不張顯著此地的危險與無可挽回。
而越是危險的絕地,紫王爺面上的笑越是滿足,得不到他要的,他就會讓他眼前的男人們失去他們所承受不起的。
“不用客氣,這里風景如此之好,不知皇兄為何不帶皇嫂一同來觀賞呢?”仍舊是笑,紫王爺對玉天齊說著,他現在要見司徒璇,她是重頭戲,沒她,接下來的他不演。
“她身體不好,正休息著呢。”該死的,他非將司徒璇也拉出來嗎? 他到底想做什麼?
“皇兄,你說我懷裡的孩子可不可愛?”聽出玉天齊的拒絕,紫王爺的小指劃上了君兒的小臉,而後在其肉乎乎的頸項游移。
“可愛,當然可愛了……朕想你皇嫂一向最喜愛孩子,現在讓人去請她,她就算身體不舒適也會趕來的,順便看風景是吧?”笑著,眼底卻有了火光,他在威脅他。
“呵,那好,臣弟就在這裡等著皇嫂。”聽見玉天齊的話,紫王爺修長的手指終於離開了君兒的頸項。
似乎氣氛太詭異,先前還在大哭的君兒竟停止了哭聲,眼圈紅紅,小臉也被風吹得紅紅的,整個兒看上去,揪痛人心。
玉天齊讓人去請司徒璇,裴逸凡想攔阻,可他什麼都沒做,也不能做,紫王爺的威脅他看到了,可若司徒璇來了,孩子也一樣在他手上,他的意思,他明白,他要司徒璇,他要以孩子換司徒璇這個更高的籌碼。
他還沒到絕路嗎? 否則此時得到璇,他難道要帶著她死不成?
不可能,怎麼樣,他不會讓璇落到他的手裡,他說過,她最重要……
孩子,他們以後還可以再有……
不可能,他的君兒絕不會有事的,眼眸底有著寒霜,裴逸凡出言了:“你想要什麼,將孩子交出來,我為你達到。”冷硬硬的聲音,讓唐中書皺眉,他想,那傢伙要他殺了玉天齊,他為不為他達到呀?
“呵,修羅門的門主說話了,好有份量,看來我得到不小的承諾了,我懷裡的孩子還真有份量,嘖嘖嘖~”眉眼笑開,紫王爺看向裴逸凡,他當然知裴逸凡身份,自也知他是孩子的爹。
“但是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我,得我的皇嫂大人說了才算。”搖頭,紫王爺似萬分挽惜的樣子。
“你——”他真的有後路,他確定,那個抱著他孩子的男人絕非臨死的絕望之人。
“呵,不要氣,不要氣,我皇兄都不氣,門主你氣什麼呢?”淺笑,紫王爺開始逗弄孩子,他看起來雖悠閒,實則精神緊繃的注意著一切。
那三個數米外將他圍著的可非常人,唐中書的手可一直縮在衣袖邊呢? 他隨時打算用那見血封喉的獨門至毒暗器招乎他呢;裴逸凡眼底的寒霜風暴他可不用看,身子就泛冷了;而他溫和的皇兄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在對他說笑,手便制住了他的死穴。
呵呵,說實話,到現在他還能笑,他都不得的要自誇一下了。
接下來靜靜的,每個人均盤算著,時間是那般的難過,終於的,當一聲含笑的嗓音傳來時,每個人身體緊繃的程度更高了。
“呵呵,看風景是嗎?皇弟怎不早說?如果早說,皇嫂說什麼也早些來了。”她什麼都知道了,這個傢伙還是擄劫了她的君兒。
是她大意了,那日他傳密信她說她不去就會後悔時,她不該看到信就派人去確定君兒是否安全的,他就是由此知君兒對她的重要性的,他那招打草驚蛇做得還真是好,太絕了!
氣死她了! 竟敢將她的君兒抱到風如此大如此危險的地方! 笑! 笑,笑! 司徒璇告訴自己,笑甜點。
如果冰冰、清、文靜她們在,就會知道她司徒璇笑得越甜,就代表她越生氣,而那個惹她生氣的人,死定了——
“璇……”裴逸凡低低的喚著司徒璇的名,唇邊的默念,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而玉天齊則挑眉的看著司徒璇,唇角有笑,心底卻高高提起,下面司徒璇會做什麼他不知道,他相信司徒璇面對任何情況的冷靜與心思細密,但現在……
唐中書暗下的松著氣,她還能笑,沒失理智就好,接下來該如何,她應有了計較,他配合就好。
“皇嫂……修羅門的門主夫人……司徒商號的東家……天玉皇朝的王后……與唐門的門主唐中書關係也非淺……一個面總泛笑的淡漠女子……一個至另一個時空來到天玉皇朝的女人……”紫王爺一字一句玩味的念著,而說到最後倆句,在場的三個男人面色均變了,裴逸凡更冷沉,玉天齊唇角的笑痕略停,而唐中書呢,有訝異迷惑。
紫王爺笑了,他得接著說,因司徒璇到現在竟還未變臉,呵。
“而我懷中的嬰孩呢,就是你與裴逸凡的孩子……再而後呢,我打算以他來換你……”
“你做夢——”裴逸凡吼了出來,低低的吼聲,竟震得在場人耳生痛生痛的。
“呵,我是在做夢嗎?”紫王爺笑了,竟手一舉,單手抓著君兒的包衣將君兒整個人懸空的半吊在崖外,只要他鬆手,孩子將永遠消失,隨高漲的海浪永遠消失。
“呵呵,好激動,幹嘛這樣呢?你這樣對君兒,我可是會很傷心的……”緩緩的聲音,司徒璇的心臟在緊縮,這就是母子連心的感覺嗎? 她的心口揪痛著。
“哦,今日正好是我那日問你答案的第三日,你答應我的提議嗎?”手並沒有收回,紫王爺含笑的問著,他只看向司徒璇,並不理會另三個男人。
“是指要我做站立在你身旁女人的提議嗎?呵,答應,幹嘛不答應。”巧笑著,司徒璇一步步向前移,而她的手,則在背後以指比劃著。
她的手勢,裴逸凡應該看得懂,原來,與她最密切的人,關鍵時刻最了解她的人,還是他。
裴逸凡確是看懂了,他的雙拳收緊,心底已有決定,他會按璇的意思做,但他會略改變結局,讓那樣行動的所有危險均轉移到他身上。
“呵,答應就好,安心,你一樣可以當皇后,我帶你回我的國家,當我的王后。”紫王爺含笑的答言,讓玉天齊略怔,而後他想了起來。
“你,是黑玉皇朝的國君——”與天玉皇朝有政治糾葛的就屬黑玉皇朝。
“哈哈,你總算是知我身份了。”笑著,他接著說著:“本王看上你的皇后了,所以以後不再來打你江山的主意了。”如此奇特的女人,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決定了要她。
玉天齊挑眉,他無聊,他玉天齊若非人懶,他的江山早就到他手中了,現在他竟還說什麼不打他江山的主意。
“呵,不要聊天了,我都走過來了,你將孩子給玉天齊吧。”司徒璇人已然離男人不足倆米距離,而她的步還在向前。
“好。”他毫不擔心,那幾個男人在乎司徒璇的程度更超過孩子,司徒璇在他手裡,他們一樣不敢動他,或是更不敢動他。
手一縮男人將孩子懸空的身子縮了回來,是心機太沉吧,他將孩子向高空拋去,讓玉天齊大驚的縱身去接孩子,他意圖分散幾人的注意力,然而他的這一招似乎沒奏效,因下一秒發生的事讓他悔悟不極。
孩子被拋出,司徒璇未了有分毫分心,她知他一定不會有事,而她也不能有事,就在男人伸手要抓她時她伏身避過,很快的唐中書的毒針射了過來,裴逸凡傾身上前打算將司徒璇帶到安全地方,可同時的,他們聽到了狂笑與玉天齊的驚呼。
不敢相信,那個黑玉皇朝的皇帝,假紫王爺竟在君兒的身上綁了銀絲線,玉天齊並沒接到孩子,因孩子被拋向高空後他就收手,孩子又向他的方向隨著銀絲線的牽引收回。
“裴逸凡——孩子——”玉天齊與唐中書急呼著,他們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瘋了,他沒接孩子,而是讓孩子直線下墜。
現在,只有裴逸凡離孩子最近,他們鞭長末及,可,裴逸凡若去救孩子,司徒璇就必定落入那黑玉皇朝的皇帝之手,若先將司徒璇帶離,那孩子……
沒有時間思考,裴逸凡聽到了司徒璇看著孩子下墜時恐慌的叫聲:“不——”
他知道司徒璇的選擇,她要救孩子,因為她落到那黑玉皇帝的手中不會比現在失去君兒更糟,可他不要這樣的結果,他賭……
最後,裴逸凡沒有去接孩子,也沒有帶司徒璇到更安全的地方,他出招橫掃,將那黑玉皇朝的皇帝擊下了石崖,他出手極重,那被擊中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做的男人,口吐鮮血,大睜著不敢相信的眼,身體出急箭的飛射了出去,他身體落空,最後的歸宿將是大海,而他的身體飛出的速度快,因銀絲與他相連的君兒也因受牽引力的向石崖外飛去,他如此做,是沒讓君兒現在落下地,不會現在遇險,可掉落海裡,不是更無生還機會了嗎?
司徒璇身體被封凍,她不知,裴逸凡為何會這樣做,她只是叫著:“不——”那般痛徹心肺的叫聲。
可與她叫聲同時而起的,是裴逸凡追身縱出崖去抓君兒向下掉落小身體的動作。
他瘋了——
不敢相信,所有人大腦停止了思考,他們只知道,一聲嬰孩的啼哭驚醒了他們,君兒正向他們飛過來,更準確的說,是君兒的身體被何人拋了上來,不用想,那個人自是裴逸凡,原來,這就是他的打算,司徒璇、君兒,他都要救,以自己來救……
“璇——等我……我一定會活著……”這是裴逸凡的聲音,是自崖底傳上來的,隨著他身無得力點,只能下墜的身子而傳出的。
他賭他不會死,絕對不能死,一定不會死。
玉天齊接住了君兒,他也看到了君兒包衣上被扯斷的銀絲線;唐中書拉住了司徒璇不敢相信尖叫著向石崖外探出的身子。 “裴逸凡——不許死——我不許你死知不知道——”
司徒璇不相信,不敢相信,也不要相信,裴逸凡沒有落崖,剛才的都是幻覺,可裴逸凡叫喊著要她等他的聲音還在她耳邊,不,已不在她耳邊了,它被風吹散了,但在她心底,心一寸寸的緊縮著。
“回來——逸凡——你回來——”司徒璇哭喊著,命令著,可回應她的,是裴逸凡淡去的聲音,是更大的風浪聲。
“將君兒送回修羅門吧?”
“不用。”……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她記得曾與裴逸凡這樣的對話,如果……
不,沒有如果,她不要想,不顧唐中書的拉扯,她將身子向前伸,尋找那已不可能存在的身影,“裴逸凡,你欠我的,你讓我回不了家,你得用一生償還——我不許你死知不知道——我永遠永遠不原諒你——”
“逸凡……”叫喊,眼淚,總讓人揪心。
風更大了,似悲鳴的哭聲,吹得人有些站立不穩,君兒的哭聲也變大,似也知父親的離他遠去,可憐的孩子,他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玉天齊的眼神,唐中書的會意,他佛點了司徒璇的穴,而後將她抱起,憐惜她眼角的淚珠,以指試去,卻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話句:
“她愛他……”失落與確定。
“是的,她愛他……”失落與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