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冰
冷戰。
君兒被抱走,吵嚷的事,不是她司徒璿會做的,在裴逸凡的不解釋下,司徒璿變成了最安靜的人類,所有的事,她都會想,她也沒動身動去找君兒,她等著某個人來跟她坦白從寬。
現在的裴逸凡,在明知一件事做出她會生氣的情況下,是不會放任的繼續爲之的,如果他真如此做了,就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可無論何原因,她都希望他能對她講。
靜靜的,司徒璿坐在院裏,舒適的躺椅,徐徐的風,司徒璿閉著眼,一本打開的書蓋在她的面上,那樣子既恬靜又俏皮。
而這時,裴逸凡站在司徒璿身後的不遠處,他手心收緊。
她還要這樣多久呢?她已經三天沒看他,沒對他說話了,他寧可她如小野貓一樣對他豎起利爪,因只要她生過氣,他們之間就會回到原樣,如現在這般,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司徒璿安靜的睡著,裴逸凡在遠處看著,司徒璿是知裴逸凡存在的,他那冷沈陰鬱的氣息,是她熟悉與心疼的。
司徒璿在歎息,她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越是氣,越是嘔,越代表她的堡壘要崩潰了,如此她氣的就是自己了,太在乎,她的立場也不堅定了呀,這叫做男色誤事,她自棄。
“撲騰——”一隻扇動翅膀的鳥兒歇停在了蓋在司徒璿面上的書上。
大驚,司徒璿一下子站了起來,而司徒璿站了起來,鳥也撲騰撲騰的飛了起來,可很奇怪的,鳥兒只是繞著司徒璿在飛,並不遠去。
而司徒璿看到那只鳥,神色變的萬分複雜,似不敢相信,似驚喜,最後她做了人生的最一件蠢事,她捏自己手臂,很用力,捏到自己眼角挂出的淚。
驚呼——
“奇奇,我的奇奇——”伸手,那只久久不離去的鳥兒竟靈性的停歇在了司徒璿的手上,鳥兒停歇,司徒璿將鳥兒摟在心口,又是笑,又是哭,那樣神奇而又驚喜的表情,是裴逸凡從未見過的。
心慌,裴逸凡只覺此時的璿,如浴火的鳳凰,如展翅的鳥兒,她的欣喜,他是那般的陌生。
身體僵硬,脊背挺的筆直,“璿……”顫抖的聲音,不是那般大,幾乎傳不了太遠,可是司徒璿聽見了,她回頭了,她給了他三天來第一個笑容,可是那笑容太燦爛,刺得裴逸凡眼生痛。
“逸凡——是我的奇奇,它來找我了,奇奇到這裏來了,有人來找我了——”司徒璿驚喜,她與裴逸凡分享。
奇奇是她養的鳥,不是在司徒莊園,是在她的家,屬於她的世界養的鳥,它是世上最聰明的鳥。
裴逸凡的身體變成了石雕,他不需要她解釋更多,他知道,他全都知道,要帶她回家的人來了,可她怎麽能這麽高興,她得安撫他的。
“逸凡……你知道嗎?它是我養了六年的鳥兒,它是奇奇,它最聰明了——”司徒璿向裴逸凡走去,面上的笑,刺得裴逸凡幾乎睜不開眼。
她將鳥兒摟得好緊,她眼底仍有著不斷湧出的淚,她一千遍,一萬遍的自問,她不是在做夢吧?奇奇是誰帶來的?誰來找她了?
奇奇吱吱的叫著,司徒璿轉身了,冰,奇奇告訴她,冰來了……
“不——不許跟那些人回去——”看著司徒璿轉身,裴逸凡似剛至夢中驚醒,大跨步,他拉住了司徒璿,手緊緊的,好用力好用力,捏得司徒璿很痛很痛,可司徒璿沒說要裴逸凡放手,痛好,痛證明她沒有做夢。
“冰——”
“冰快出來——我知道是你來了,奇奇告訴我了,我知道是你來了——”眼角,溢著那仿似流不盡的淚,面上,揚溢著燦爛得刺痛人眼的笑。
冰。
就是那個冰,來找她的就是那個她在夢中都呼喚的名字。
“璿——你是我的,不許跟他們回去,不許——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抓著司徒璿的雙肩,裴逸凡搖晃著司徒璿,“不許叫了——他們進不來的——”鳥兒飛進來了,可這裏是修羅門,那些人進不來的。
“你——”司徒璿由驚喜中回神了,她回味著裴逸凡的話,而後眼眸越睜越大,“你——你知道有人來找我,在這之前就知道了?他們早就來了,你將他們攔阻了?——”一句句,司徒璿沒有逼問,她只是猜測的評斷著,她甚至伸出雙臂摟住了裴逸凡。
他的恐慌讓她心疼,她剛才太高興了,忘了顧及他的感受了,她得告訴他,她永遠不會與他分開,無論發生什麽事,她永遠會是他的妻子,永遠每天多愛他一分,永遠會對他叫相公、夫君。
“逸凡,我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你的。”他是笨蛋,她與他的愛是同等的。
“好,說話算話,那我們不理那些來找你的人,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你就當他們不在,放了那只鳥兒,我不喜歡,讓它飛走。”聽著司徒璿的話,裴逸凡高興的介面說著,他將司徒璿摟得更緊,可他更心慌,她只說不分開,但她還是得回去的,帶著他一起,一定是這樣的。
這次他不會犯不可原諒的錯,不會讓她負氣而去,但他要爭取,他希望她能答應他現在的話,哪怕明知不可能。
心咯噔的向下沈了一下,司徒璿將裴逸凡摟得更緊,她甚至吻著他,而後她問著:“告訴我,你早知道有人來找我嗎?早知道那些人是要帶我回家的嗎?”如果這就是他反常送走君兒的原因,那麽一切她都可理解了。
“瘋和尚帶走君兒的前晚,告訴了我你的世界的人會來找你,但我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會來。”說吧,她問了,說清楚說明白好了,他不要她爲君兒的事氣他,不理他了。
……
司徒璿聽著,想著,她驚覺那個瘋和尚的神奇,她思慮著逸凡送走君兒的心態,她苦笑,小君兒是人質嗎?笨蛋逸凡,她想敲他的頭,想大聲的罵他笨蛋,就算去她的世界,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改變。
“逸凡……我想回家……想帶你一起回家……”心底歎息,口語感觸,千般思緒,司徒璿只化做簡短的倆句話。
她想帶君兒回家,等她說服逸凡,她讓逸凡幫她去找君兒,爹地媽咪一定也很想看看君兒。
裴逸凡的面變白,不語。
“一起回去,那裏也有你的家人。”她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我只要你就好。”
“逸凡……”她沒再說什麽,可奇奇叫了,她面上再次顯現了燦爛的笑容,轉身,她看到身後那個揚著笑,鼻梁上戴著黑色大眼鏡的冰了。
笑,看到冰可笑的眼鏡,她就想笑,她知道修羅門攔不住冰的,只要她想,她可以長驅直入無阻的到達任何地方。
玉白的面,大大的黑邊眼鏡遮蓋了近半張臉,中性的服裝,對裴逸凡來說,無疑的那個人很怪,讓他直皺眉。
“呃!咳咳……你們繼續哈……”清了清嗓子,冰緩緩的轉過身,她不承認,這場戲她看了不短時間了,最多最多,她就看到了個法式舌吻,最多最最多,她就聽到了一點可比美台劇的噁心情話。
“臭冰——”一聲笑駡,司徒璿已離開裴逸凡的懷抱,與冰緊緊的擁在一起。
懷中落空,裴逸凡空虛得心痛,可這次,他緊繃著身子沒有拉回司徒璿,他看到那抱在一起的倆個人流淚了,笑著流淚。
一陣陣冰冰的,麻麻的感覺漫延著裴逸凡的全身。
裴逸凡發現,他沒有怒,此時只有惱,那個冰,是個女孩子嘛,原來她夢中念的,不是她的情人。
可是,那倆個人會不會抱太久了?想想,他貪戀她此時的笑容,如果不開心,她一樣會回去,開心她也是要回去,他何不試試,他伴著她不是嗎?恐慌過後,是清明的心,他得相信璿與自己的,因爲他們互屬彼此,愛彼此。
“璿——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對不對——”冷冷的,裴逸凡倔強的站立原地問著。
回頭,司徒璿看著那仍站立在原地,眸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她的裴逸凡,燦爛萬分認同的笑,“是的,是最重要的人,最愛的人,無論在哪里——”
晃身,裴逸凡將司徒璿摟在了懷裏,悶悶的,他說著:“那就……回家吧……但要很快回來的……”
眼底的笑花更燦爛,司徒璿重重的在裴逸凡臉頰印下香吻,“呵,最愛逸凡了……”
而正此時,響起了一個裴逸凡不太歡喜的聲音,那聲音低沈而又磁性,“司徒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呃!司徒璿回頭,冰還帶人來了?而看到那似笑非笑的俊臉,司徒璿歎氣,來的是熟人,那剛才的情況,他都看到了?可他怎麽跟冰一起來這個地方?
嬌豔的笑,有著倨傲尊貴,略額首,“很高興見到你,藍特總裁……”藍特?橋治,英皇室的貴族,繼伯爵之位,是藍特財團現任總裁。
裴逸凡微皺眉,他看著司徒璿,見到這些人,她有些不一樣了,倨傲尊貴,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她嗎?他有點憂慮了,只見到倆個人,她便有著這樣的轉變,若回到她的世界,她會不會離他越來越遠?
“冰找了司徒小姐很久了,司徒小姐的父親正盼著你回去。”佔有性的,藍特手圈上了冰的腰身。
眸底閃過一抹亮光,司徒璿眼底含笑,原來,這傢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爲冰,他喜歡冰,可憐的人,她同情他。(他不知道嗎?冰的愛情,慢半拍。)
無所動的眼神,冰看了看司徒璿的手腕,“是他毀了你的冰晶念表嗎?”
果賓!司徒璿愛極了冰的判斷精准與說話直指核心,聰明人相處,一向可以省掉很多時間。
“對滴,他很厲害對不對,他毀了你那堅不可催的冰晶念表。”司徒璿知道,冰對裴逸凡怎麽毀掉她的東西很感興趣,因她不容忍失誤。
“恩。”冰應著,而後她說著:“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毀了它的嗎?”來到這個世界,她搜索不到璿冰晶念表的磁場,如此那個東西自是損毀消失了的,但她又確定璿在這裏,爲何?因璿的身體裏有晶片,不只是璿,她、冰冰、清、文靜的身體裏都有,如此是便於她們尋找彼此,且在遇到危險時,若她們在同一空間,便可收到對方發出的息號採取救助行動。
“可以,將你手上的那個給我。”冷冷的,裴逸凡看到了礙眼的東西。
呃!“不行。”他要毀了它,這樣他們可都回不去了。
“如此,這個問題你不需要再問。”冷硬硬的話音。
摟著冰的藍特直皺眉,仿似裴逸凡嚇到他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