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禁錮
恢復意識,司徒璇知自己躺在一方石室之內,胸口的痛疼告訴她,她沒有死。
苦笑,她被裴逸凡帶回來了,他沒有殺死她,她記得他對她說過,哪天她離開他,背叛他,他會殺了她的。
她司徒璇從不是會置自己於死地的人,但這次她逃婚了,這個世界,她確實有無力感,至少她對裴逸凡有無力感。
也許她並非如自己所言的,在裴逸凡找到她時,她自願當笨蛋,也許她潛意識裡早就知,裴逸凡不會殺死她,否則她在灰心時,在裴逸凡劍刺向她時,不會睜大眼。
後來她笑了,閉眼前的笑,是自諷,自諷她錯了,然而那自諷現在被她推翻,被她還活著的事實推翻。
接下來會怎樣呢? 這裡,任她如何看,均是囚室,她被監禁了嗎?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禁錮? 是背叛的懲罰? 還是愛的禁錮? 呵呵……她竟會將它猜測成愛的禁錮,裴逸凡的性子,她還不知嗎? 現在活著,她面對的一定是懲罰。
一邊的嘴角勾起,司徒璇心口傳來一陣陣的抽痛,那是傷口的疼痛,它麻痺著心。
閉上眼,她微喘著,她為何逃婚? 答案很簡單,雖然她喜歡他,但她不愛他,至少她現在沒有愛上他,她不會愛人,也許更準確的說,是她不想愛人。
而這是為什麼呢?
'相信愛情的話,那才是傻瓜陷入愛情的話,那可不行'
——
劍刺向她,他比她更痛,他竟也有執劍重千斤無法下手更深入的一天,他對準的是她的心口,卻無法讓自己的劍刺入她的心臟。
玉天閣,裴逸凡獨立在窗前,看著那輪新月,他想到她笑彎了的眼,她總是在笑,但那裡有幾分真。
他該殺了她的,她遺棄了他,他劍刺出了,卻未要她的命,為什麼呢? 因他劍刺向她時,她大睜的眼眸奪去了他的氣力,因他劍刺入她身體時,她帶笑閉上的眼,讓他身體冰寒如至冰窖,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向他抗意,都在抽痛。
拔出劍,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他帶她回了修羅門,他將她禁於石室,為她治傷了,無法下手殺她了,接下來他該如何處置她。
厚重的粗響,石室的門打開了,一位老伯端著湯飯入內,並不言語,老伯只是弓著身子將湯飯放在了司徒璇的床頭桌上,老伯很快離去,開石室門時身形略有停頓,卻也未多說什麼,而司徒璇,則是睜眼開著人入內及默然離開的。
她肚子餓了,但她不想吃東西,這石室是封閉的,除了那機關啟動的石門,再無窗口,但此地通風,如此應是在她未知的地方設有通風口。
夜明珠照明,她不知黑夜白晝,她甚至不知自己被裴逸凡帶回,關在這裡有多久了。
閉上眼,面上泛起甜甜的笑,那是她慣有的無害笑容,她不死,裴逸凡禁不了她一輩子,反穿的六月之期到了,她就回去,一方石室,困不住她司徒璇。
還好她逃婚出去,也算略見識了此世民風,在這裡一直關到反穿之期,也不太冤,呵呵……
累了,司徒璇睡去,笑意不變。
迷糊中,司徒璇好像有聽見石門移動打開的聲音,她迷矇的睜開眼,看到的是老伯模糊的身影,老伯將她未動過的食物端了出去,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數個時辰後,石門再開,她沒聽見,而這次站立在她床前的,是那個戴著黑鐵面具的男人。
不知就這樣站了多久,裴逸凡運功,將掌心貼上司徒璇的腹部,陣陣熱流的傳入,司徒璇醒了,裴逸凡也退身站立筆直。
“為什麼不吃東西。”惱,她面上的盈笑,刺痛著他的眼,她蒼白無力,卻還在笑,她高興她沒死,還是高興她逃婚未嫁給他?
“不想吃。”
……氣流變得陰沉,裴逸凡不言語,只是以他那不帶情感,冰冷的眼眸盯視著她。
“只是不想吃東西而已,我可沒想絕食自殺,我呀,對生命可是很看重的,呵呵……”雖吃力,雖會痛,但她讓自己坐了起來,葉文靜、冰冰、璇、還有冰曾經不只一次的說過,面、色、心、口四不一的她,沒人能看透,而現在的她,就是如此。
她永遠在笑,高興笑,生氣笑,暴怒也笑;她永遠靈動,怒也如精靈,心平無緒也如精靈。
他曾不只一次的打掉她的面具,但那裡有著她的放縱,她呵,面對他從未真正失理智,他知道嗎?
“最好是如此,你的命,要留著接受背叛我的懲罰。”
“啊——懲罰呀!先申明,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肢無力,出生到現在,唯一會的,就是當大小姐,而且怕痛得要死,還有呀……”司徒璇搬著手指說了一大堆,越說,裴逸凡眼眸的綠光越現,他只有看著她嘴唇開合的份。 “總之呢,避開我剛才說的這些,隨便你懲罰我吧!”終於說夠了,司徒璇呼出一口氣的做出總結。
暈了,她哪像要受懲戒的人,完全是待嫁姑娘她最大,在提刁鑽的要求嘛!
“你——”忍笑,忍痛,他還能忍什麼,時至今日,她還是不怕他,他該欣慰嗎? 苦笑。
她真當他不會傷她,她若如此認定,為何任要離開這樣的他,離開這樣的男人? 歸結,她就是不要他,她耍著他玩,她拉他出地獄,而後又將他推入最深處,他恨她……
“碰——”突出手,裴逸凡掌心擊向司徒璇胸口,紅色的液體至嘴角濺出,人如斷線風箏跌躺在床,不看那蒼白的臉,不看那刺眼的紅,十指收緊,指甲陷入肉裡,如一陣風,石室只剩那躺在床,徒留一口氣的司徒璇。
她說她怕痛,這次,他讓她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