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出山、重逢死心專一看著那石壁上的字,葉文靜玩笑的叫著:“網球拍,遞網球拍上來。”她要用網球粉碎那幾個討厭的字。
呃……
幾個男人傻眼,接下來是哈哈大笑。 看來,她一點沒受影響,不錯,不過,兩次印證了那句話,她,有沒有怕啊? ! 無力!
“東方旭,看來我們得離開了。”毫不在意那長途跋涉毫無收穫,葉文靜向東方旭伸出了手,而東方旭握緊了她,兩人會心的淡笑,在他復明前,她會一直握著他,一直一直。
轉身,瀟灑的背影,幾人離開,只有那衣角帶動的風流呼呼響動。
接下來的日子,本就愛穿寬鬆衣裳的葉文靜衣裝越來越寬大,她笑言,還好,唐裝與韓服的結合,不錯不錯。
寶寶四個多月,葉文靜開始噬睡,整個人看上去總是慵慵懶懶的,妖異的眸子也總是半瞇著,椅子上面,她窩著坐著;馬車裡,她靠著;誰摟著她,她順而自然的窩在誰懷裡。
“靜,你這樣睡,正不正常?”小心翼翼的,南宮瀟問著。
“嗯……”手掩了掩唇,窩在獨孤殘懷裡的葉文靜,僅只將那睡眼朦朧的眸子睜大了些,很快的又恢復那懶洋洋的姿態。
“我覺得你太睡多了,應該多走動一下。”南宮瀟皺著眉建議。
“我胖了嗎?”手扯動著衣袖,黑眸底隱含著精光。
“沒有。”除了肚子以外,她其它地方一點沒胖。
“那為什麼要走動?不是要減肥的人才要走動的嗎?”說著,葉文靜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掩著唇,玉指纖纖,慵懶的姿態竟比過去更嫵媚撩人。
“你這樣下去不健康。”咳咳,突然,南宮瀟將坐正了,身子一陣燥熱,低低的咒著什麼。
“哦,原來,這裡還有比我更高明的醫生啊!”點點頭,葉文靜拉開了車簾,鳳眸微抬,看向了窗外。
“好熱鬧。”是集市,馬車跑動,兩旁的店鋪茶樓不斷的後退,街上的人群,手裡更是不得閒,拿著各種生活用品,是大採購日嗎?
“這裡就是青川。”獨孤殘在告訴葉文靜,繞了一圈,他們回來了。
“哦,我怎麼不認識?這大街我都不記得有看過。”
“上次走得急,我想,除了我住的地方,你哪裡也不認識。”溫和的笑了笑,東方旭與葉文靜交握的手收緊。
“哦,這樣啊。”不疑難問題的抬眸,前方茶座二樓靠窗邊……
白色。
劍魂的冰寒。
窩在獨孤殘懷裡的葉文靜身子僵了僵,眸光一閃,眼臉整個垂了下去,慵懶的聲音,“好累,什麼時候才到住的地方?”
“你……”南宮瀟手指著窗外,身體僵直了,驚愕的看著葉文靜,“你沒看到他?”
宮無決? 竟然是宮無決! 獨孤殘瞇起眼,看著那茶座二樓靠窗背對著他們的白色的身影,他離開二仙島了? 一個人坐著? 葉文靜不是看到他了嗎? 不叫他,不見他嗎? 她剛才身子僵滯了,她也學宮無決的鬧彆扭嗎? 等著宮無決主動來找她?
宮無決出現在青川,是來找葉文靜的嗎? 冷笑,一定是,他再彆扭,總會一直跟著她,他們之間,彷彿有個解不開的結,失散,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分開,總會不斷的互相尋找,一直一直找下去。
“要去醉仙樓喝杯茶嗎?”淡淡的,含著笑,東方旭叫停了馬車,“這裡離回去還有些路程,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再上路。”握著葉文靜的手,東方旭掀起了門簾。
“隨便。”葉文靜站起身子,很危險的姿態,她跳站下馬車,讓身後的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兩聲怒吼:“你在做什麼……”
一聲驚呼,“靜……”東方旭快速的拉著葉文靜,焦心,他看不到,卻也還是人類本能的轉動著葉文靜的身體,似要查看她是否有受傷一般。
茶樓上,宮無決手中的茶杯掉落下地,乳白色的瓷片飛濺開,清脆的聲響,讓二爛醉如泥茶座變得更安靜,客人們看著宮無決抽氣,至這個男人進來,他們就一直看著他,如此絕美,氣質如脆玉,柔媚清靈不沾一絲塵埃。
此時,他的面驚心的白,白到透明,鼻尖甚至彷彿晶瑩剔透的微微反光,彷彿他整個人在一層清霧之中,彷彿他很脆弱,變成了那碎裂一地的瓷,隨時會消失一般。
僵硬的起身,轉側過身,宮無決只覺得眼睛痛,痛得他閉上了眼,可就算閉眼,他也捕捉到了那淺紫色的身影。
還是愛穿紫色的衣裳,靜,還是靜,永遠那樣驕傲,那樣清冷理智。
冷色調而又高貴的紫色,又總是淡淡的,她心底沒有火焰,從來不曾想為誰燃燒。
咚,咚咚……
當宮無決手離開那刺痛的眼,下面,早失去了葉文靜的身影,馬車還在,快速的轉身,那轉角樓梯處,極輕的腳步聲已傳來。
彷彿要收起自己的慌亂,宮無決坐了回去,那姿態,仍舊是那樣的優雅,可是,只有他知,他幾乎是跌坐回椅面。
“靜,你想吃什麼呢?只是喝茶可以嗎?讓廚子給你做魚湯怎麼樣?”一行四人,在四方桌前落了坐,方位正與宮無決相對。
葉文靜看向宮無決了,挑了挑眉,“好久不見。”
“……嗯。”痴痴的,宮無決垂下了眼,少數派笑,隱於桌底的手,收緊,緊握著,圓潤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了痕跡。
南宮瀟皺眉,獨孤殘冷哼,獨孤殘只覺得宮無決是笨蛋,無論因為什麼原因,換做是他,絕不會離開葉文靜,放開她,永遠不可能,真的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事,他就會帶著葉文靜一起下地獄。
冷冷的眸光,獨孤殘突然緊掐住了葉文靜的肩,另一隻手捏住了只茶杯怦……茶杯碎了! “焱、淼,本座不喜歡這裡有外人,他們若不在三秒內消失,就殺光他們。”
“是,主上。”如魅影,兩大護法,焱與淼現身,手中寒光閃閃的劍,讓茶客們驚叫,連滾帶爬的快速離開了。
冷哼,“比朕的排場還要大。”南宮瀟側頭,哼著看向另一邊。
葉文靜笑,去了一次她的世界,計暗用語都變了,呵。
東方旭面向宮無決所在的方向問著:“要過來一起坐,一起喝杯茶嗎?”
宮無決看到他與葉文靜交握的手,面色更蒼白,失神的什麼都沒聽見。
“靜,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喝魚湯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麼?”皺眉,偏食挑食,可是很不好的習慣。
“腥,不想吃。”
“會有不腥的魚,也會有將魚做得不腥的廚子。”
“那隨便。”仍舊是懶洋洋的,葉文靜看向宮無決:“要與我們一同用餐嗎?你桌面上的東西好像沒吃什麼?”
宮無決眼前有迷霧,心好痛,一時間,眼圈泛熱,他站起了身,葉文靜幾乎沒看到他移動,卻在下一秒失去了他的身影,這下,不只是葉文靜,所有人都傻了,是幻象嗎? 宮無決真的存在過嗎? 有那樣詭異的速度嗎? 離開,不只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風流似乎都沒有一絲異動。
葉文靜回神,扯了扯唇角,什麼也沒說,只是勾著唇喝茶。
獨孤殘淳著:“看來,他似乎又學了不得了的東西。”
“靜,這樣做可以嗎?不管他真的可以嗎?不去追真的可以嗎?”那樣渴望的氣息,那樣悲傷的氣息,靜真的能丟開宮無決不管嗎?
從頭至尾,靜那樣順他,近乎寵溺的護衛,那個男人受得了靜不再走向他,不再理他嗎?
不可聞的輕嘆,葉文靜站了起來,“我先離開一下。”晃身,葉文靜嚇人的至窗邊跳了出去,嚇得三個男人一身冷汗,怒吼不斷。
這幾日,走路,她如老牛漫步,現在一下輕盈無比,他們還真是難適應。
葉文靜追出去,直到微微有些喘息才停下,暗咒著:速度真快,最重要的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如果追的人不是她,怕還真找不到方向。
抬了抬手腕,葉文靜看冰晶鍊錶的顯示面,這傢伙,就在附近,“宮無決,你真的不出來?”
靠在一棵大樹後面,宮無決的氣息幾乎都是化無的,只有那胸口的起伏,證明著他難平復的激動,仰著頭,他想著他離開仙島前,兩老翁對他說的話。
“年輕人,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年輕人,再不放你走,你就該恨我們了。”
“去找她吧,有人要殺她,你要保護她對不對?”
“對……”他當然要保護靜。
“我們談不上教了你什麼,一切,都是你悟出來的,但你欠我們一個人情,我們只有一個要求,殺了諸葛子玉,我想,這也是你想做的。”
一個人,一把劍,孤獨的他,冰冷的劍魂,他來找她。
好心痛,他剛才狼狽而逃了,東方旭他們在她身邊,那樣不同,他們照顧她,而他……
“宮無決,這樣很難看知不知道。”邪氣的,輕挑的,不知何時,葉文靜站在了宮無決身前。
“靜……你怎麼找到我的?”柔柔的笑,宮無決站直,衣角微動,剛要晃身離開,手便被葉文靜拉住了。
“還要逃嗎?你還要逃?”挑眉,讚歎的笑了笑,“你似乎會照顧自己了。”看上去不怎麼糟糕。
“我沒有。”
“算了。”葉文靜揚了揚手,鬆開宮無決,轉身步離,她冷笑:何時,她葉文靜強求何事了?
葉文靜轉身,宮無決慌了,反應性的伸出手摟緊了她,“靜,不要走,不要走……”
“無決,你固執過頭了,你明知道我很冷淡,對任何事都不會執著。”淡淡的嗓音,帶著嘆息。
驚恐,宮無決將葉文靜摟得更緊,他搖頭,“不……不要……”為什麼對他說這些,對他放棄了嗎? 他不要這樣,不要。 他滑坐下地。
葉文靜深吸氣,轉身,托抬起宮無決的下顎,淺淺的笑,“我永遠不會不理你,永遠不會主動放棄你,無決,你戀上心痛的感覺了嗎?所以想一直讓它痛,折磨自己也在所不惜?”手指,憐愛的在他面上劃動著,動作好輕柔,唇揚起,黑亮亮的眼珠對印射著他。
在那黑瞳裡,宮無決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靜……我該怎麼辦?看不到你,我找不到路,我該怎麼辦?”喃喃的嗓音,那樣讓人揪心,風吹過,涼了他們的身。
“我眼裡心底還是只有一個我,看不到全世界嗎?”她嘆息,蹲坐了下來,與他平視。
“我只要靜,其它什麼都不要。”宮無決搖頭著,手摟著葉文靜的背。
“如此,為什麼還躲我?”
“我在找你,在找你啊,滿世界的找,像瘋子一樣。”他委曲的申訴著。
“呵,”輕笑,“你很優雅,一點都不像瘋子。”
“真的嗎?我以為現在的我很可怕,甚至會……嚇到你,心空洞洞的,人的身體彷彿也有洞。”他甚至感覺那雪白的衣裳,不斷的在流血,赤紅的一片,好不嚇人,他甚至感覺自己變成了魔鬼,“靜,如果有一天,我再配不上你怎麼辦?不完美了怎麼辦?”他如迷途的孩子,渴望著那個答案,而葉文靜聽了,先是驚愕的睜大眼,而後是大笑。
她笑彎了腰,身子貼在宮無決身上,“你真單純,也可愛得讓人頭痛。”葉文靜指著宮無決的腦袋瓜,“我的智商呢?怎麼面對我就會罷工,全跑去睡大覺?”他配不上她? 哈,還會有這樣的說法?
“靜,你對東方旭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恐慌啊,害怕,進茶樓,她一直與東方旭的手緊握著,那代表了什麼呢?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咯咯的輕笑,“無決,我再最後說一遍,那天的事,你在意的事,根本沒發生。”
宮無決的面變白了,那陰影,那障礙,還是揮之不去的惡夢,摟著葉文靜的手放鬆。
葉文靜皺眉,“你還是在意?為什麼那樣在意?如果銀燕真的與你發生了什麼,非你自願,然後我又不介意的話,你還是會在意?”
宮無決身體透心的冰涼,手撐在身後,似想隨時襯著身子離葉文靜遠一點,突然,他的眼,看到了葉文靜微突的肚子。
驚亂,他伸出了手,撫上了它,“懷孕?靜懷孕了?”
一聲怒吼衝了出來,獨孤殘不認為自己在幫宮無決,只是突然想搖醒葉文靜,他抓著她的肩吼著:“葉文靜,你是理智過頭還是冷血,一個愛你的男人,他在意你,想為你保留一切,只讓自己發球你,你卻如此輕看與糟蹋他的心,你到底懂不懂,明不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情……你到底會不會想那樣絕望的心情……如果可以,我想他更想死,也不要與其他女人有一分關聯……”獨孤殘吼著,南宮瀟大驚的拉著他,東方旭慌亂中跌倒了,好狼狽,一團亂,宮無決傻傻的,獨孤殘為什麼懂他? 為什麼?
“靜……獨孤殘,你會弄傷靜的,冷靜一點。”東方旭叫著,狼狽的爬站了起來。
南宮瀟吼著:“獨孤殘,你不能弄傷靜的孩子……”
“哈哈……葉文靜,你該好好想想——”獨孤殘激動了,他憤怒的槍手,身不穩的葉文靜向後跌去,然而,在一片驚呼中,她沒有跌坐下地,宮無決接住了她。
“為何你如此激動?”宮無決問著,獨孤殘大笑著,那笑聲,竟含著宮無決如此熟悉的痛心。
一株狗尾草,一抹青色的身影,似笑非笑的神態,妙一絕坐在樹杆上,“他理解你的心情,他能體會,他不是在幫你,他在告訴葉文靜,他當初的心境,那絕望與痛一直留到現在,壓抑到現在,今天,因你而暴發了出來。”
宮無決不解,南宮瀟,東方旭一樣不解。
葉文靜卻靜靜的站了起來。
“當初,同一個女人,在葉文靜的腿殘疾未好時,在夢來鎮,一間客棧裡,她曾看著被制住的獨孤殘被銀燕壓在身下,幾乎……”
“閉嘴……”獨孤殘憤怒,他不氣妙一絕說出一切,他甚至高興讓葉文靜聽到,讓她理解她甚對他犯過的錯,但他承受不了,僅只是聽,他都承受不了。
“真的如此在意嗎?你們真的如此在意嗎?”她做過的事,從來不後悔,那裡的她,恨獨孤殘。
“最後呢?”南宮瀟驚心的要那答案。
妙一絕笑,“她出手阻止了。”這樣的答案,所有人鬆氣。
突然,一聲咯咯笑聲傳來,一個一身綠衣的少女出現了,衝到宮無決身前,她嘻笑著:“無決公子,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比那個玉花宮主好多了,我長得又不差,武功也不差……”
“讓開。”聲音冷了下來,宮無決手一揮,那少女便已與他相隔數丈距離。
不死心的,少女再次跳站回宮無決身邊:“我真的喜歡你,你又美,武功又高,又癡情,又死心專一……”
龍吟之聲,劍魂已出,少女嚇得大退三步。 宮無決笑容清冷,可回神,他再次看向葉文靜的肚子,懷孕了,靜懷孕了?
顫抖而激動的聲音,“靜,寶寶幾個月了?”
“四個多月。”隨意的,葉文靜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