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裝醫眼看著葉文靜赤紅的眼，再看向昏迷不醒的獨孤殘等人，仙人扣摟著葉文靜掠身離開。

“放手——”扯著仙人的衣領，葉文靜下手不知輕重。

“等一下就放，哪裡不好玩，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好笑，他哄人，久違的感覺。

“放手——”劍，還在葉文靜手中，使情無敵的，它，架上了仙人的頸項。 仙人停步了，他完全相信現在的葉文靜會一劍在他的頸上劃下去，回頭看看，見已帶著葉文靜離遠那幾個昏迷的男人，到也略安心。

“靜，你還認不認得我？”

鎖眉，帶著血的手指，捏上了仙人的臉頰，“無塵。”聲音有些僵硬，吐字卻也清晰，小童遠遠的聽著，高興的跳了起來，“仙人仙人，她還認得你，她還認得你。”叫，停了下來，小童開始後退，因為，葉文靜轉身看向他了，那冰冷的紅眸，緊握著劍的手明顯的在告訴他，他不認識他，會動手殺人甚麼的，現在他是她的目標。

嘿嘿的干笑，小童不斷的後退，揮擺著手，“呃，你不能亂殺人的。”沒人理，沒人回應，小童更驚心了，乾笑變成了苦笑，“仙……仙人，小童現在離開，您不會說小童不講主僕義氣吧？”

“不會。”

“那我回逍遙仙境了。”小童快速的跑了，還是逍遙仙境好，外面的世界真可怕，好好的一個人，也會變得可怕；當然，他會離開，是因為他知道仙人不會有事，成魔時的葉文靜，不會真正的傷害仙人，她，一定還記得以前與仙人相處的事情。

小童閃身離開，葉文靜舉劍移步，似就要追一般，仙人也不拉，身一轉，一步步向前走去，微重的腳步聲，他驚動了葉文靜，僵硬的轉回身，看看走開的仙人，又看看'逃走'的小童，葉文靜終放棄了小童，身一晃，攔在了仙人身前。

停下步，“怎麼了？不去追了嗎？”溫和的聲音。

瞪著仙人，葉文靜不語。

“生氣了？”

沒有回答。

“手上的劍給我怎麼樣？”仙人伸出手。

“不要。”葉文靜將劍握得更緊了。

“看到人，你還會想殺他們嗎？”

葉文靜的眼神變得迷惑。

淡淡的笑，仙人指尖彈出倆個圈，中空的地面，很快變出了倆名女子，她們走向葉文靜，手剛碰觸到她，便被她手中的劍一劈倆半，一分為二，消失不見。 仙人輕嘆，“明白了，還是不可以。”他還是得帶她走，讓宮無決他們看到她不碰她，根本不可能。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

“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

“要離開這裡嗎？”

……

輕嘆，仙人伸出手，抓握住了葉文靜的肩，“我帶你走，暫時的離開幾個對你來說重要的人可以嗎？”他得想辦法幫她恢復正常，雖然他幾乎確定自己做不到。

葉文靜搖頭了，“不要離開。”

“那你恢復正常，葉文靜，你想想，諸葛子玉已經死了，你心底的憤怒應該放下了，在你決定這樣做的時候，你應該想過回頭，你回想一下當時的感覺，你不是很自傲自己的控制力嗎？一半的機會對你來說，應該就是全部，我相信你，用自己的意識力，你一定可以找回自己，試試看……”

“囉嗦。”葉文靜手一揮，推開了抓著她肩的仙人，握著劍的手，煩躁的在地上劃動著，一棵棵的小草，齊根被她劃斷。

呃~輕笑，“你就當我囉嗦，你聽進去了嗎？聽懂了嗎？”

“閉嘴。”

“靜，試試好不好？”

“不要。”

“你任性。”

怒目，葉文靜開始瞪​​人了，仙人伸出手，摟住了她，頭放在她的頸項上，葉文靜推了推，沒推開，便放棄了，任由仙人抱著。

“靜，我真的希望你恢復正常，你要努力，要快一點，否則，你真的再也好不了了。”痛心的聲音，他是修真的仙人，幾百年，幾千年，總是淡淡的，他不習慣心慌心亂，她不會明白，此時的他不只是心慌心亂，是在泥潭中浮沉，掙扎。

“靜，你要努力，真的要努力。”她如果一直這樣，她就會是他的，他可以​​帶她回逍遙仙境，但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她，她得恢復正常擁有真正的生命。

“囉嗦。”煩躁了，葉文靜再次開始推拒。

“你砍過我一劍是不是？”

葉文靜安靜了。

“你那時害怕了是不是？害怕得跑掉，因為在乎我對不對？你懂愛嗎？現在的你依賴我，愛我，你懂嗎？”

葉文靜的身體變得僵直。

仙人淡笑，“無論正常的你有多固執，你無法否認，現在的你愛我。”

“那麼，那次傷了我的你，是不是欠我的，像彌補什麼呢？”

葉文靜點頭。

“那就好起來，努力的想想，你忘了什麼，你心底的角落裡，還隱秘的藏著什麼，一定要努力想知道嗎？”

“恩。”低著頭，她真的似在想什麼，仙人滿意了，至少她聽進了，在試，握著葉文靜的手，仙人如葉文靜所說的，沒有帶她離開，只是帶她去了獨島的另一個角落，一個離東方旭他們遠一些的角落。

她若恢復，越短的時間內，可能性越大，時間流失，一天、倆天、再而後，那機會將化無。

獨島上，有一處偏院，離曲亦情的東宮主院較遠，仙人將葉文靜帶去了那裡，將她安置在床休息，仙人獨坐大廳，他不忍逼她，不忍看著這樣的她，他知道，在他要她去想，去尋真正的自己後，她的眉越皺越緊，手也越捏越緊，他明白她很痛苦，很茫然。

坐著，直到夜幕全黑。

葉文靜起身了，“啊——”抱著頭，長長的尖叫，仙人唇緊繃的快速回房​​，清脆的響指，臥室亮了，床上坐著的女人仍舊抱頭驚叫。

“啊——啊——”

“怎麼了？”仙人拉下葉文靜的手。

“啊——”

“不要害怕。”

“啊——”

“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你做惡夢了。”擦著她額際的汗，發現她衣裳早冰濕一大片，尖叫聲仍未停止，收緊手臂，吻堵上她的唇，尖銳的叫聲消失了，葉文靜環上仙人的頸，那個情急之下的吻，味道變了，倆人一同沉醉其中，當仙人的衣裳被扯開時，他身體僵滯了，回神，拉住了葉文靜的手。

葉文靜皺眉，不滿動作被阻止。

“不要了。”她清醒之後，又會恨他，排斥他，她不喜歡超出她控制範圍的事，現在與他身體接觸，她會惱他。

“要。”葉文靜反扣住仙人的手，他可以掙開，卻沒有，怕傷了她。

“不要，只要吻，只要不做，其它什麼都可以。”淡淡的笑，心底閃過一抹痛。

“騙人。”

“恩？”

“你喜歡。”她語調加強的說著。

他懂了，是呀，他騙人，他喜歡，不想叫停，可是，“你不喜歡，另一個你不要，所以，不可以。”

葉文靜閉上眼，側轉頭，一縷風吹過，室內點亮的燭，熄滅了，那被固定的手，被鬆開，被執握起，被引領的貼放在嬌嫩的肌膚上，呼吸變重的喘息聲，是倆個人。

放開仙人的手，而那貼著她肌膚的手沒有離開，黑暗中，是誰的唇角勾帶起了淡笑？ 是誰投降的輕嘆？

“被你打敗了，這次你若怪我，我不認。”仙人苦笑，指尖順著那嬌好的曲線遊走。

“好哇。”倆人的身體糾纏在了一起，仙人愣了一下，這句回答，這倆個字，彷彿有些怪，可思緒很快被打斷，他身體緊繃的呻吟出聲，身體被揉捏得有些痛，剛才一閃而過，腦中閃現的什麼消失了。

“小心一點，不要傷到孩子。”

笨蛋，是他在痛好不好。 倆人身體結合，僅只那一次，仙人身體酸痛，摟著葉文靜，並不管束她四處遊走撫摸的雙手。

“你若是清醒的，也這樣，可能嗎？”仙人的聲音，帶著輕嘆，他懷中的女人，卻突然坐起身，快速的出手，葉文靜將仙人推坐了起來，手心反轉，貼上了他的背。

“仙人，只有淡漠之心對不對？”

“你——”仙人大驚，卻也盤腿坐著不敢亂動。

“你的自控力絕對比我的還要好對不對？”一股熱流，注入仙人體內，進入他身體，化做冰心清泉。

“靜，你好了？恢復正常了？”驚喜，心口的血氣上湧。

“諸葛子玉傷的你，用他的力量，醫好你的傷，你說是否可行？”挑眉一笑。

“可以，但是你……”迴轉頭，他看到的是葉文靜赤紅漸退的眼。

“仙人，無塵，徹底墮落了，呵~”葉文靜口中吐出鮮血，昏迷了；伸出手，仙人接摟住她，讓她靠在他懷裡，緊緊的摟著。

他剛才說了一句什麼？ 他說：她若是清醒，也那樣對他，是否可能？ 那句話裡夾帶了太多的希冀，是他的希冀太明顯，她才出言點明一切的成全他？ 告訴他她是清醒的，她在清醒的時候做了他渴望的事，那種帶著渴望與眷戀的親暱。

他的感覺並沒有錯，那被她打斷的思慮就是這個，她先初的那個回答，她以噙笑輕快的聲音回答：'好哇。 '回答這倆個字的時候，他不就有她已恢復的疑慮嗎？

她是什麼時候轉好的？ 一開始，殺死諸葛子玉後就恢復正常了？ 還是在她睡醒尖叫的時候？

仙人不擔心葉文靜現在的昏倒，沒事了，她再醒來就沒事了。

他，也沒事了。

她一直控制著自己，她還治癒了他，如她所自信的，她的自控力，真的完美極了，讓人驚艷，可越是這樣，代表她越理智，理智得可怕。

扑騰扑騰，仙人放出了白鴿，“去帶宮無決他們來。”

“是，仙人。”會說話的白鴿飛走了。

仍舊是那溫和淡淡帶著聖潔光圈的笑，仙人幫葉文靜穿套回衣，自己離床步向一旁坐著，他剛坐定，呼呼的勁風吹了過來，“來得真快。”

幾個男人幾乎同時到達，“靜……”

“你偷偷帶靜走？”責問。

“靜怎麼樣了？他們說，靜這樣會好不了？你幫她啊。”暴動的南宮瀟扯住了仙人的衣袖。

“她沒事。”是她幫了他。

“她什麼時候醒？”冷冷的，酷酷的，獨孤殘僵直的轉身。

“如果你們大聲吵，一個時辰內會醒，如果你們安安靜靜的，她睡飽了就會醒。”讓人心急頭痛的答案。

“這……”冷哼，再煩躁，所有人所能做的只能是等。

好在葉文靜一向淺眠，正常的睡眠時間不會太長，那麼多雙眼睛的長時間瞪視下，終於在某些人抓狂前醒了過來，當她睫毛微動，眼緩緩睜開時，坐得遠遠的仙人也緊張的看了她一眼，黑眸，在她昏迷時，她的眸子還帶淡紅，現在，烏黑閃亮。

呼……鬆氣了，手中捏握了過久的茶杯送遞向唇邊。

“你醒了。”再多的緊張，再多的期待，看到葉文靜睜眼後，就化做了這酷酷隨意的三個字。

“獨孤殘，你不希望我醒？”臉色真難看，“你不會笑的嗎？那樣俊的一張臉，跟你真浪費，你得學學曲弄花。”花花公子味十足。 伸手，葉文靜拉著獨孤殘垂下的發扯了一下。

“痛——”皺眉。

不理，她用力扯，不痛才有鬼。

“靜，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宮無決身體冰涼涼的，是後怕。

“她自負任性，會聽你的才有鬼。”南宮瀟哼著。

“是哦，本宮主比某個火暴白痴的皇帝要自負任性。”

“你找死啊，信不信我掐死你——”

“對，這樣才對嘛，”看著南宮瀟青筋直跳的面，葉文靜笑笑的點頭，比一付擔憂的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衝動是魔鬼，你要記住。”

“朕才不衝動。”他哪要她提醒。

“我說的是意思是，你要記的，你的代名詞就是魔鬼。”他時時衝動。 得意氣人的笑，邪惡欠扁的笑，南宮瀟頭頂冒煙。

“看看看，還是喜歡看到這樣的你。”

哼，現在討好沒用了。

“南宮瀟，過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什麼？”惱，氣，忍不住好奇，還是伏下了身。

“耳朵近一點。”眨眼，南宮瀟心跳漏掉一拍，頭貼近，葉文靜貼著他的耳朵，除了南宮瀟，沒人聽見葉文靜說了什麼，唯一的，他們只看到南宮瀟面色越來越紅，最後身子就僵在那裡，不知是羞是惱的瞪著葉文靜說不出話。

惹了人，戲弄了人家葉文靜似很開心，“無決，青鬚根呢？”側身，葉文靜下床，看到了茶桌邊的仙人，而仙人也回望著她。

“這裡，”宮無決送遞出青鬚根，憂慮的問著，“現在醫眼嗎？靜要不要再休息一日？”

“今天不要弄了，我已經習慣了，也不差這一天。”東方旭將宮無決手中的青鬚根收起，很快的又被葉文靜奪了去。

“被小看，可是對本宮主的侮辱。”抬起手，葉文靜擊掌倆聲，很快倆抹淺黃身影飄入。

“宮主。”異口同聲，宮如玉，宮如芯低首單膝跪地。

“去準備水，還有那些本宮主令你們一直帶在身上的藥材全拿出來，按本宮主說的方法一個時辰內煎好。”

“是，宮主。”倆人低首快速離開，看得南宮瀟目瞪口呆，獨孤殘直皺眉，“這都是你安排好的，一直準備著隨時幫東方旭醫眼？”

“有備無患不好嗎？”淺笑，葉文靜拔下那青鬚根上的一根根細小的青須，所有人的阻止，都沒必要再說，她已經在做了，她要做的事，還真是沒人能阻止。

“你這個樣子，說實話，很帥，看不到，跟看得到的人一樣，酷呆了，可是，看久了，也想看看你眼睛閃動神采的樣子，你不介意我現在就為你醫眼吧？”

呃，她說的是什麼話啊？ 東方旭哭笑不得，其他聽見的人，只有搖頭的份。

“東方旭，一個小時後就能看到，你緊不緊張？”像個醫生的樣子，葉文靜似緩解病者情緒的隨意問著。

“不會。”

“如果我告訴你，用這種方法醫好你，我一直都只有五成把握，你現在緊不緊張？”

他明明不緊張，是她壞心的想讓他這個病者緊張吧？

“青鬚根只有一根，用完失敗就沒了，你說怎麼辦？”

東方旭坐著，任由某些刺眼的液體注入他眼內，眼周邊的穴位也開始因有異物的刺入微微的痛了起來，“對你有信心。”

“如果我告訴你，懷孕後的我，手經常發抖，醫術不如前了呢？現在下針會不穩了呢？”

獨孤殘幾人看得傻眼，不是因為葉文靜的問題，而是她在一邊輕鬆問問題的同時，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東方旭一定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胡亂的問問題，根本就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也沒關係，現在醫不好，以後你幫我換眼角膜就好。”

“以後是多久以後？”

“寶寶出生以後。”

“寶寶出生以後，也許我再不能碰這些東西了。”葉文靜笑，話語似真似假。

“天……”南宮瀟驚呼，宮無決與獨孤殘轉側過頭，老天啊，東方旭眼裡那是什麼，長長的一條蟲，用針挑了出來。

東方旭身體僵硬，好痛！ 眼睛好痛，頭也好痛。

“情人情人，剛才我跟你說了什麼，你記得嗎？”葉文靜以含笑輕鬆的聲音問著。

“記……記得……”東方旭咬牙。

“你複述一遍，如果說得一字不差，送你一個吻。”

“好……”真的好痛，但他努力的想著，衣裳一下全濕了。 “一個吻……不夠，還要更多……”

“可以，快說……”另一隻空置的手，握住了東方旭的，這樣的痛楚，她知很難忍受，病人應該是要被綁起來的，但是，東方旭不能被綁，他跟她一樣驕傲，所以，她能做的只有這些。

青鬚根的汁藥快用完了，長長的蟲，被它腐蝕著，誘引著向外，她得再复訴，諸葛子玉那個傢伙真的很殘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