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白諾言翹著腿坐在梳妝鏡前,右手拿著一支淡粉色的口紅塗著自己的唇,但她的目光卻盯向鏡子裡自己身後那個一直忙碌著的女人。都怪她昨天一直看著一部自己還算感興趣的電影,於是對著屏幕一邊看一邊吐著瓜子殼,於是現在滿地都是瓜子殼,不時還夾雜著一些水果皮,不過晃眼一看地面還是多繽紛多彩的樣子。白諾言看著身後汪檀眼裡極力隱忍著的怒意嘴角忍不住向上揚了揚,她確實是一個很不厚道的人,不過既然和她相處了這麼久,那汪檀自己也該習慣了。
白諾言不會收拾所有的家務,所以那些東西通通得汪檀代勞。開始的時候汪檀還知道反抗一下,最後大概也習慣了白諾言這副樣子,於是廢話也就少說了。
汪檀將掃帚拖到白諾言的椅子下面,「假淑女,麻煩你讓開一下。」
白諾言抿了抿唇,對自己現在的淡妝很是滿意,於是輕笑著點頭然後站起,順便將口紅也收好,然後順手就放到桌子上。汪檀將地掃乾淨,一隻手撐著掃帚,帶著明顯的不滿意,「你能不能好好收一下你的東西?不要到需要的時候都來問我,香水洗指甲水竟然放在一起,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白諾言站在那裡挑了挑眉,「不是有你嗎?」
「我又不是你媽。」
白諾言討好的走上去拉住汪檀的手臂,「你現在比我媽還親。」
汪檀嘴角抽動了一下,一副很不想理會這人的樣子。其實汪檀也採取過眾多措施,比如白諾言不做家務,那她自己也不做。其結果就是家裡亂成一團,然後白諾言就跟沒有看見似的,垃圾袋滿了就滿了,白諾言根本不會有自覺去倒。白諾言不肯做飯,汪檀也不做,其結果就是汪檀自己泡泡麵的時候白諾言直接來一句「給我也泡一包」,而且如果汪檀心狠一點不泡,那白諾言寧肯自己餓著。於是沒有辦法,善解人意又心軟的汪檀只好攔下了這別墅的一切事物。
而白諾言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汪檀我覺得你以後的老公肯定會感激我把你訓練得如此勤快,到時候感謝的話讓他少說,直接請我吃大餐就成。」
回復白諾言的通常都是汪檀扔過來的抱枕。
汪檀甩開白諾言,真覺得這廝的長相和內心完全對不起她這個勞動人民。白諾言外表真的很淑女,能多淑女就有多淑女,尤其是在外面和別人交談的時候,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通常屬於對方問一句她才答一句的人。開始的時候汪檀也在心裡腹誹這個女人很假,但接觸過多才明白白諾言就這性子,對於不熟悉的人沒有說話的慾望也就沉默寡言,但對於相熟的人而言那就有點話嘮了。
汪檀把一切收拾好之後,坐到客廳的大沙發上去懶懶的躺著,然後聽著從液晶屏幕傳出的輕快悅耳的小調。
她剛坐下沒有多久,白諾言就在她身邊也坐下了。
「不是趕時間嗎?」汪檀有些納悶,剛才還風風火火的起床化妝的白諾言這個時候又一副懶散狀了。
「他說有事,晚半個小時再來。」白諾言拿起遙控器就直接換台,剛好換到一體育台,於是她就停下來。
汪檀有些無語,白諾言不喜歡體育,也看不懂體育,但就是關心湖人的戰績,而且對比賽過程不怎麼關心,就關心結果,但如果遇到電視上正在播放也會無聊的看看,但多數還是為打發時間。
這個「他」是孟家大少孟津維,白諾言經常會和孟津維廝混在一起,但對於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汪檀也不清楚,也不想問,都沒有必要。
汪檀有些無聊,隨手拿起一張關於八卦的報紙,然後細細的品讀那娛樂版塊。汪檀自己認為自己對美男很感興趣,但對美女更感興趣。於是她指著報紙上那張美女照片笑嘻嘻的打擊白諾言,「你前幾天不是問我什麼才是真正的淑女嗎?看看江桑榆,這就是真正的淑女。她可被稱為全市最有氣質的美女,舉手投足都是優雅,而且身上還真有著那種『仙』的感覺,難怪那某網站弄的一個一個投票裡江桑榆獲得了男人心中女神的稱號,確實實至名歸。」
白諾言將遙控器重重的丟到沙發上去,然後一把搶過汪檀手中的那份報紙。於是汪檀歡快的去將遙控器給撿起來,立即換台,還將遙控器緊緊的看守在自己的背後。
那報道汪檀上午的時候已經看了一遍了。所以現今對於她而言,那報紙沒有多大價值,想搶就搶吧,她那是一點也不介意。
報道內容根本就不新鮮,這程家二少爺和江桑榆之間的緋聞也不是傳了一天兩天了。觀眾卻對此的熱情很高,只因程沂哲氣質非凡俊挺逼人,而這江桑榆也是出生名門氣質宜人才貌雙絕,這樣的一對璧人那是怎麼看都怎麼合適,無論是他們的外形還是家世,似乎他們都該在一起。只不過那一對偏偏不太買觀眾的帳,一直游離在朋友之上,情人之下,十足的曖昧狀態,這就吊足了這些看八卦的看客。但也有程沂哲的朋友出來發言,江家小姐難點頭,於是便流傳出程沂哲一直追求著江桑榆,但江桑榆卻對他不太待見,於是兩人關係一直撲朔迷離。
只是不少人還是惋惜無比,因為這程沂哲可真不像別的富二代那般酒醉情迷,不僅不沉迷女色,甚至還對女色有著一定距離,同時對於家族企業也打理得有聲有色。這樣一個好男人,在江桑榆身邊也好幾年了,但還是沒有得到她的認可,世人只言這江桑榆確實很不一般。
報道上是一副程沂哲和江桑榆一張合影,地點是在北川市的機場,江桑榆應該是從機場走出來,而程沂哲去接她。照片裡兩個人笑意妍妍,雖然姿勢不太親密,但卻感到和諧舒服。程沂哲接過江桑榆手中拖著的行李箱,目光清淡,表情卻有些柔和。這程沂哲在公眾場合時,表情總是疏離,雖然語氣裡謙遜,但還是能感到他不喜與人接近。但這照片裡可以看出來程沂哲對江桑榆顯然是與眾不同,媒體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過程家和江家是不是將「好事將近」,只是得到的回答通常都是否定。
白諾言只是掃了一下那些文字,她看文字很快,念高中的時候做語文卷子上的閱讀題她永遠是最快做完的人,別人寫作文需要兩節課,她只需要半節課就能將那作文寫完,而且字數不差分毫。將那些類似於旁白的文字看完,她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那幾幅「看圖說話」上,只是表情有些沉。
汪檀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難道你也對程哥哥感興趣?就不怕你那孟哥哥生氣?」
白諾言撇撇嘴,將報紙放到身前不遠的玻璃茶几上,抬了抬下巴,「你說我把程沂哲從江桑榆手中偷過來的幾率有多大?」
汪檀貌似想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不可能。雖然吧這程哥哥不就長得帥了那麼一點,有錢了那麼一點,有家世了那麼一點,而且還那麼專一深情,但移情別戀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看看,程哥哥喜歡的是江桑榆那一款,人家肯定又勤快又善解人意,一定不會像你這樣邋遢,吃飯不知道洗碗,脫衣服不知道洗,亂扔東西不知道掃,只知道奴役別人。如果你變得勤快一點,善解人意一點,讓你的內心和你外表一樣淑女,那幾率肯定大大提升。」
白諾言不屑的看了汪檀一眼,「你怎麼不去做夢?」
「所以說你剛才說想偷程哥哥也是做夢。」
白諾言卻是一點沒有被激怒,只是淡淡的開口,「你說程沂哲真就那麼癡情?」
汪檀思索了一下,「至少在我們旁觀者的角度上看來是這樣,程沂哲沒有任何花邊新聞,聽聞也不近女色。」她看著白諾言臉上露出幾分有些知內情的樣子,「上次他們『環藝』集團選代言人的時候公司裡好幾個藝人都準備去免費倒貼程沂哲,就算拿不到廣告有他這個後台也不錯啊。結果那幾位美女是足足在他們的會客室等了兩天,那秘書都說程沂哲不在,但其實程沂哲一直都在辦公室,而那幾個中還有好幾個都是平日裡的大牌,要身段有身段,要美貌有美貌,結果程沂哲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人家。」
「說不定程沂哲嫌人家太大張旗鼓了,喜歡私下裡進行這種交易。」白諾言承認,自己很陰暗,特別的陰暗。
汪檀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更不可能。有一次我聽到那K在罵她手下的藝人,連續好幾天去夜場想勾引程沂哲,結果最好的一次程沂哲也只和她說了一句話。所以,這程沂哲可能還真是一個好男人,不過聽聞他家教也挺嚴,這些東西也和耳濡目染有關係。」
白諾言絲毫不為所動,「形象保持得比較好而已。像那什麼總什麼理的形象那麼好,瞭解他的老人們都說那人其實對美女很感興趣。」
「你內心陰暗,看不得有好男人。」
白諾言切了一聲,「我只是相信程沂哲沒那麼喜歡江桑榆而已,哪裡有那麼多好男人,騙鬼的。」
她還想說什麼,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孟津維已經在樓下。
汪檀看著白諾言弄了弄頭髮然後拿著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其實孟哥哥也是個好男人,和程沂哲一樣沒有什麼緋聞,如果把你排除在外的話。」
白諾言穿上高跟鞋子,在地板上踩了兩下,這才看著汪檀,「這個世界上沒有好男人,就算有,那個人也不會是程沂哲或者孟津維。」
汪檀聳聳肩,自己還是看著喜歡的片子。
而白諾言則一步步走出大廳,她的身體靠在牆壁上,有些悻悻然。如果程沂哲真那麼喜歡江桑榆,那為何她躺在他身下的時候,他一次也沒有叫過江桑榆的名字?
當然,他也沒有叫過她白諾言的名字,而且他還挺厭惡她名字,她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