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結局

紫姬一路行向水雲臣所在的原始森林，而宇文極他們也一路跟踪。

宇文極、月無痕、隱天劍、玉妃、霍軍……是九人同行的，而金內侍則是與他們分開的隱身另一暗處的。

他是暗影，他習慣於單人行動，且如此分倆批人馬，對他們救出女王也更為的有利。

“主母，請用膳。”擺好膳食，四女婢退身低首站立一旁。

“不許稱我主母，聽到了沒有，你們的主公，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夫君。”這稱謂還真非一般的難聽，什麼水雲臣是她們的主公，她這個被他宣稱的女主人，就變成人人口中的主母了。

哪天哪個未見到她面的人聽了，還以為女婢們口中所稱謂的，是七八十歲的阿婆呢！

“為什麼不許如此稱謂？我說過，今後你就是她們的女主人，既是她們的女主人，自就是她們的主母！”水雲臣陰霾著面，步入了冰冰用膳的廳室。

很好！ 他終於現身了！ 冰冰暗下喝彩。

她就是要他出現，至從帶她到此地那日，他為她按排此地住室，而後向下人宣稱她女主人的身份地位後，他便離去再未現身。

而她，雖在此能四處走動，卻是明兵暗哨齊齊盯梢的對象。

在這裡，她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時刻均被十數男女，十數雙眼盯著的人，能做什麼？

這些盯梢她的人，個個似被人操控了心緒，無意識的傀儡般毫無情緒起伏。

他們做事一板一眼，就像被人輸入了運作程序的機器人，他們所做一切，均按章辦理。

在這些人身上，她竟無從下手，因她的任何言語動作，均在他們的程序之外，他們大腦毫不接收。

面對這樣的人，她再多的巧思計謀也無從使出。

這個水雲臣，還真是個天才，他竟將這樣的人派到她身邊。

對這樣的人，她無從下手。 她要自救，找這'人性'的水雲臣還簡單些，可這水雲臣竟將她幹晾一旁的不聞不問。

他有時間，她可沒時間​​與他耗在一起，她要激他出面，即要激人出面，她當然不能太淡漠，如此的，她便變身成為了刁鑽、找茬、製造反動問題的'女主人'。

好在她江冰冰平​​生第一次的無理取鬧，終於收到成果了，她可是當了數日的惡主，才將水雲臣這正主逼出的！

水雲臣隱忍著高漲的怒氣，至桌前坐下。

這幾日，他思緒越漸難平復，易暴易怒的他，昨日難控制自己的一掌打死了他一名忠心的屬下。

他避她不見，是怕已越漸難控制自己的他，會對她出手。

他因極怒，極鬱攻心，使自己漸入走火入魔狀態……

慾望的膨脹，戰敗失去一切的不甘，使他心中出現了一個魔鬼，那個魔鬼漸吞噬他最後的理智，那個魔鬼要他不顧她意原的要她，強暴她，折磨她，報復她……

而那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如此對她，他這一​​生到今日，很失敗，他不能錯到底的對他愛的女人也做出禽獸不如的事！

而那所剩不多的理智，明顯的無法與他心中的魔鬼相抗衡，最後，他只能不停的遠離她，他怕他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對她做出他清醒後會痛悔的事！

派駐在她身邊的婢女侍衛，人人均會武，且均武藝不俗。

這些婢女與侍衛是被他用藥控制了的，他們心智全無，所做一切，均是按他對他們大腦所輸指令而行的。

他對他們大腦所輸指令，除了看守她外，另一項更為重要的，便是在他發狂的時候，以命相拼的阻止他傷害她，哪怕將他擊傷，他們唯一需做的，仍是護衛她！

明處暗處，他共派有十八人護她周身，十八人，並不多，因就算他們全體加起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若有可能，他一定會派更多人守在她身邊，可他控制人心的藥不夠，只夠這十八人服用。 而其他未服藥，未失心智的屬下，就算護衛在她身邊，至關建時刻，他們不會敢對他動手，這一切，只因他最初的'調教'太好！

以一個領導者而言，他是很為成功的，他得到了屬下最大的忠誠！

“你在做夢，孤王夫再多，其中也絕不可能有你！”冰冰冷言直訴。

說實話，水雲臣現在的面色，十分難看，非常可怕，他面上青筋鼓漲，臉色青白相交，更為詭異的，就是她與他身前所坐餐桌，竟開始抖動，且幅度越來越大，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桌上碗筷開始震盪……

“為什麼不可能有我？……為什麼不能有我？……為什麼不能有我？……”水雲臣雙眼開始冒出懾人的青光，眼中妖異的火苗開始跳動……

水雲臣緊咬著齒，但仍控制不了他口中不斷重複而出的不甘話句。

慢慢的，冰冰知了，餐桌的抖動，是因水雲臣的身在巨幅的顫動……

水雲臣仍坐在椅上，本微低的眼，開始直直的看向冰冰……

害怕！ 她在害怕！ 冰冰全身開始發涼，此時她想逃，卻發現自己身無法移動，沒有人阻止她移動，也沒人點她的穴，但她全身就似冰凍住了一般，她被眼前的水雲臣冰凍住了……

第一次的，她似看見了死神在向她招手，冰冰全身開始變得麻木，她眼直直的看著水雲臣，為什麼會這樣？ 魔鬼！ 眼前的人絕對不是水雲臣，他是魔鬼——

啊——內心尖叫，卻無法發出聲！

冰冰眼前的水雲臣，嘴裡仍反复的重複'為什麼不能有我？ '的不甘問句！

水雲臣的衣衫，開始像充了氣的氣球一般鼓漲起來，他原本青白相交的臉，變得透明，他的面皮越變越薄，冰冰眼裡，甚至印射出了水雲臣面皮皮相後所包覆的頭骨形態……

太可怕了，妖怪……

他他他……不是人，人體異變……

好噁心，冰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她覺得她此時若死去，一定是因心跳過快……

粗重的喘息至冰冰鼻息而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個瞎子；如果可以，她要逃到天崖海角；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在下一秒開始失憶……

如果可以……她仍不能選擇死亡，哪怕她此時再想，她也要為她的男人們留下生命——

妖魔——眼前的，是比無骨、全身帶粘液的噁心外星人更可怕的生物，歡樂谷的整個殭屍隧道，都沒有一個他噁心可怕，現在，她已分不出他是他，還是它……

房室開始震盪，餐桌開始碎裂，冰冰與水雲臣變成了中間無阻隔的對坐景象……

冰冰的眼前開始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她什麼都不要看見，不要，不要——

承受的極限，冰冰相信她會在下一秒瘋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詭異的笑聲響起。

笑聲，震開了冰冰的心；她的眼，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連選擇性逃避都不可以，水雲臣的面相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青白相交，那是水雲臣的臉，眼中妖嬈的火苗仍在跳動，但對經歷過剛才的冰冰，已不算可怕……

“你你你——”終於的，冰冰口中可以發出聲。

“看見了沒有，這就是徹徹底底完全的我，我研藥控制他人，自己誤食半成藥物，讓自己變成了不人不魔的妖怪，我練習江湖失傳已久的至邪毒掌，以它至邪的陰毒與體內所中毒藥相制衡。我努力維持他們在我體內的平衡，努力維持自己心緒的平衡……”

“可你們打破了它，你們毀了我……”

“你不該出現，世上不應該有你的存在，若非你，我不會輸；若非你，我不會愛；不輸、不愛，我就不會有今日的不甘，我就不會有今日的痛苦，為什麼我愛你，你不愛我？為什麼你不愛我，我仍不讓​​自己傷害你？為什麼——我愚蠢，我現在就要得到你——”

嘶吼、怨懟，可怕的面色與眼神，無一不將冰冰震懾住。

水雲臣大步跨向冰冰，雙手緊抓住冰冰的雙臂，他開始吻咬向冰冰的頸項……

是就是他所謂的走火入魔嗎？ 這是異變，他是妖獸，他不是人——

傻了，冰冰無法反抗，不知疼痛……

“殺了你——”同樣被水雲臣剛才噁心景象震懾住的婢女護衛，拔劍向水雲臣砍殺過來。

這就是水雲臣的指令，阻止失心智的他傷害冰冰，侵犯冰冰的指令。

唯一的，他不知他今日的異變有多可怕，這是第一次，唯一的一次……

前幾日，他只是時有瘋狂，卻從未如此，一切，在今日到達極限，在今日發作——

若只是先初的瘋狂，十八男女婢、護衛都難是他的對手；那今日，十八人就損命更快，水雲臣甚至未回首，他只是停下吻咬冰冰的粗暴舉動，水雲臣手掌向後，衣袖揮動，向他攻過來的無心護衛，便開始逐一損命他掌風之下，更甚至的，他掌風所掃桌椅牆壁一同毀滅至灰燼……

“主公，主公，你不可以要她，你是我的，是我的……”

“女王……水雲臣你放開她……”驚喜急怒的吼叫。

紫姬到了，宇文極他們也到了。

“倆個你，怎麼有倆個你？誰是真的，誰是假的？說，誰是真的？”水雲臣看看冰冰，又看看紫姬。

“你是假的，你一定是假的……”瘋狂、瘋癲的水雲臣推開懷中的冰冰。

“你是真的，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冰月女王一定是真的……”水雲臣會如此說，是因宇文極他們出現在紫姬身後。

水雲臣大步上前的抓住紫姬，而後開始撕扯紫姬的衣，開始粗暴的吻向紫姬。

水雲臣的瘋狂，明顯不在宇文極幾人的預測內，但他們不在意，他們快速的回過神，谷易風閃過身，抱起被推倒在地的冰冰，快速的回身到宇文極幾人身後。

“女王，你怎麼了？怎麼了？”看著冰冰驚白的臉，霍軍幾人擔憂的急問著。

“走，快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冰冰漸緩過心神，用仍有些顫抖的聲，將話語說出。

她們必須快走，這樣的水雲臣太可怕了！

“不用怕，有我們在你身邊，不用怕！沒有人可以傷害你……都是我們不好，我們去殺了水雲臣，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天……”冰冰此時的恐懼神色，是宇文極他們從未見過的。

他們自責，身心揪痛，他們無能……

他們竟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隱天劍站起了身，他要去殺了那個水雲臣，他竟能讓泰山崩於前面不驚的女王，露出如此驚懼的神色！

“走，聽我的，快走！水雲臣他不是人！不是人！他活不久了，一定活不久……”冰冰讓自己快速恢復往常，她不要他們擔憂；只是她的面色，仍蒼白。

“不是人？”谷易風皺眉的看向水雲臣。

他們總算發現了水雲臣陰寒的異樣！

“走——讓他自生自滅，孤王不要你們有一絲損傷，聽到了沒有！你們是陪伴江冰冰一生，照顧她一生的男人！”音已恢復常時，言語時，卻又有著無限的情意。

第一次的，她如此露骨的表達她的心，第一次的，她在他們面前自稱江冰冰！

經歷生死，她知一切要說出！ 她今後不吝表達！

“好！我們走！”永遠的，他們都會聽她的！ 永遠……

宇文極抱起冰冰，幾人開始閃身而出。

“不許走，她是我的！不許任何人帶走！你們也不許走！我要殺光你們，殺，殺——”水雲臣身形更快的閃躍而出，攔阻在宇文極一行人面前。

看見冰冰他們離開，水雲臣驚急的大力推開紫姬，倆個女王，他都要，他一個都不給他們！

瘋子，水雲臣已變成了完完全全的瘋子！

“哇——”被水雲臣推開的紫姬，身急速的向後飛去，最後撞上牆壁，方才停了下來。

水雲臣的推動，竟有著如此大的威力，見倒靠牆角，吐血而出，重傷至隨時會損命的紫姬，宇文極幾人終於知了，女王為何要他們走！

此時的他們，若與他動手，勝敗未可知……

“帶女王離開，這裡我先擋一陣，他已經走火入魔，王夫、各妃若與他動手，損傷難料！”金內侍至暗處飄身而出，護於抱著冰冰的谷易風身前。

“就憑你！”話音落，金內侍已被水雲臣掌力震碎心脈，立噴血而出。

“藥！四長老的保命丹！宇文極快給金內侍服下！”四長老送於她的保命丹藥，至隱天劍中毒箭一事之後，她一直是交與宇文極隨身保管的。

她的人，一個都不許死，就算是金內侍，她也不會讓他死！

“是！”宇文極取出藥，助金內侍服下，古月轉而將金內侍背上身。

“不用救，你們都去死！都去死吧！她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水雲臣神情如惡​​靈附身，他一步步走向抱著冰冰的谷易風。

“去死吧——”隨著紫姬手中劍的刺入，水雲臣前行的步履停下了。

看著由後背刺穿過自己前胸的劍身，水雲臣嘴角血向外湧，胸口鮮紅隨著刺穿的劍身向地面滴落……

“為什麼?紫姬，為什麼?”臨近死亡，水雲臣竟記起了身後之人。

“你是我的，只有我與你相配，既然我要死……我就要拉你一同下地獄……我要你永遠與我在一起……永遠……”用盡氣力，說完最後的話句，重傷的紫姬，終於氣絕倒地。

至死，她面帶笑。

因她愛的男人，會隨著她腳步而來！

“愛，就要一起下地獄，不分開，永遠在一起……”水雲臣嘴裡重複的念著紫姬剛過說過的話語。

“哈哈哈……永遠在一起……哈哈哈哈……那麼，你也陪我一起下地獄吧！碰——”水雲臣話落，接著便是碰的一聲槍響。

水雲臣手中所拿，竟是冰冰的鋼筆手槍！

鋼筆手槍，是那日在地下宮殿，冰冰中藥軟下身後，水雲臣拿走的。

“不——為什麼？雷少庭，為什麼又是你——冷仇，我不許你死！不許——”

冰冰，痛徹心肺。

為什麼又是這樣？ 為什麼？ 為什麼為她擋去子彈，為什麼有著同一張臉的他們，都以同一種方式為她死去？ 她不要，失​​去了一次，痛過了一次……她不要冷仇死，不要……

“我不許你死，不許！你不許死！”冰冰站落下地，接摟住冷仇中彈緩慢倒下的身！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交給他！我不該逃避現實，我愛你，與雷少庭一般無二的深愛你！我不是他，卻又知你與他之間的所有過去… …”靠在冰冰懷中，與不堪重負的她一同滑身下地。

如在現代，雷少庭與冰冰婚禮上一般無二的場景，再次重演。

瘋狂的人，如陸東勳一般的下場……

以身為冰冰擋去子彈的冷仇……

“不許你死，雷少庭走了，我不許你也離開我，不許！你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冰冷的淚珠，滴滴落於冷仇臉頰之上。

冰冰雙手摟環著雷少庭的頭，讓他更近的面向自己，讓她看見自己淒絕的神情，她要他不捨，要他心疼，這樣，他就不會離開她！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事已發生過一次，她要不歷史重演，她要一切扭轉……

“你有愛過我嗎？你愛我嗎？我不是雷少庭，你愛……冷仇嗎？”無視身體的痛疼，無視生命的既將逝去，冷仇面揚起笑，乞盼的問著冰冰。

哪怕她給他的答案是假，只要她說的是愛他，他死而無憾……雖然他更想得到的，是獲生機的陪伴她一生！

“咳咳……”他時間不多了，他心臟多跳動一次，多過一秒，他離死亡就更近一步，他的意識漸在流失，但他要聽到她的答案。

“活下去！活下去我就給你答案！不然，你永遠得不到答案！我不許你死，你聽到了沒有……”她不要給他答案，當初她給雷少庭答案，雷少庭既時的就離她而去了。

“藥！宇文極，藥！四長老的藥快給冷仇服下呀……”她這是在無理取鬧，她在強人所難，她知道。

冷仇中的是槍傷，不是毒，不是內傷，那藥對冷仇無用的，她知道，可她還是如此的向宇文極提出要求，要他餵藥。

“沒用的，那藥救不了我的……你不給我答案……連騙我都不願意……”面上，仍帶笑，只是悲絕，失落！

……

冰冰無語，只是更近的摟抱住冷仇的頭，只是她冰冷的淚，仍不斷滴落。

“吻……我只要最後一個吻可以嗎……”話音落，冷仇閉上了眼……

“不——”悲鳴。

……

一個月後，冰冰與宇文極一行十人回宮了。

再一個月後，冰月女王、王夫、水貴妃一行十人出宮了……

女王離宮第一日的冰月朝堂，四長老齊上殿，宣讀女王出宮前留下的最後一道聖喻：“冰月女王聖喻：廢后宮三千……”

“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