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玉篇
夕陽西下的時候,一個少年把長輩交給他的東西送給了平時總默默的陪他在山裡走的一隻五官有幾分像人的怪物。
怪物吃了那東西后,就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從身體裡一點點流逝。它知道那東西是用來要它命的,只是由少年送來,它便安安靜靜的吃了,然後安安靜靜的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恍惚間,它似乎看到一個眸光明澈的小女孩坐在一個鞦韆上。她是那麼的信任自己,自己把蛋糕遞給她,她便會一口不剩的吃完。
她知道那蛋糕是有毒,但是為了得到那條喜歡的裙子,她不在乎那個女孩會怎麼樣。就像這個少年,為了得到長輩所謂的禮物,不在乎以後不會再有它的陪伴。
事實證明做錯了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她沒有像大家知道的那樣去坐牢,而是從汪曉變成了劉玉,之後她有做過墨玉。但從來的話,她一定會選擇作為汪曉坐完那幾年牢。如果是那樣,它就不會以這個樣子活到現在。
少年看著怪物嘴角開始涌出大量的血,原來還有些期待的眼裡立刻被恐懼充滿。看著怪物許久,終於愧疚的走上前,“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怪物剛回顧完自己的一生,發現值得回憶居然寥寥無幾。聽到少年的話,它慢慢閉上了眼睛,“出來混,遲早都要還。”
然後那雙眼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許多年後,曾經的少年帶著鐐銬走向審判席。想起怪物最後對他說呃話,輕輕笑了下:出來混,果然遲早都是要還的。
(二)王曦篇。
最近幾天,王曦感覺右眼皮老跳。幾百年來,她的眼皮一直都很安分,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抬手掐指算算……看著自己的指尖,她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要是會這個,她早就去路邊擺個攤賺錢了,才不會還坐著幾百年前的老本行——黑客。賺那點辛苦費,都不夠別人算一卦的。
有些鬱悶的拍了拍她現在賴以為生的光腦。因為怕損傷了它。她沒敢用上力,卻看到它蹭蹭蹭竄出一片火花。情急之下,她伸手碰了下冒火花的地方。指尖剛一碰到,她的眼前就一黑。
全黑之前,她想起今天出去遇到樓下擺攤算命的那個老頭。那老頭今個心情似乎特別好,看到她就說要送她一卦。從那場世紀大災難中活下來後,除了一腳踏上的修真路,其餘的都是各種的不順。那老頭居然說她要時來運轉了,原因是以前的債主要來向她討債了。話說被討債一般都是轉霉運的徵兆吧。
再睜開眼,王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腿上的疼痛讓她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以前老跑到她夢裡說要她當牛做馬的那個女的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女的在她頭上點了下,王曦就發現自己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眼前這個本來叫林子若,後來又說是叫雷若的,確實是她說過要給當牛做馬的人。眨了下眼,“有什麼事,您就吩咐吧。”
雷若呼啦啦將一落東西堆到她面前,“我們回來之前,這些就全權由你負責。”
看到呼啦啦堆到自己面前的那一摞東西,腦中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了大概了解的王曦咽了咽口水,“這些都交給我管,你們做什麼?”
雷若快速把自己放在辦公桌的東西收了起來,“去洞房。”
噗!王曦差點沒被嗆死,“洞房?”
聞言,雷若的表情就變得十分悲憤。她和聞人璞都成親近百年了,洞房花燭夜卻一直沒進行到脫衣服的步驟。家裡人說了,要想沒有任何打擾的洞房就先把被他們弄的有些混亂的兩個宇宙界治理好。
一年,兩年,三年……轉眼上萬年過去了,王曦都沒有看到據說是跑去洞房的兩個人回來。因此代天殿的人經常看到她呆呆的仰頭看著天,偶爾還能聽到她自言自語:這也該回來了。這麼長的時間,別說是洞房了,孩子都差不多能組上一個足球隊了。
(三)魏鳳琴篇。
很久很久以前,村子裡來了一個姓魏的女人,後來她嫁給了村長的兒子。她和村長的兒子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繼承了她的姓氏,於是村裡便多了姓魏的人家。
魏家一直有個傳說,有一隻九尾貓一直守護著他們的子孫。每一代都會有一個非常幸運的人不但能得到它的庇佑,還可以要它滿足一個願望。
不管是什麼願望,只要不是特別的離譜,九尾貓都可以給以滿足,代價是它會失去即將成型的第九條尾巴。如果長不出第九條尾巴,它便永遠擺脫不了守護魏家人的宿命。
九尾貓已經記不清它送走了幾代人。只知道只要她還在魏家一天,它就要送更多的人離開。比如這一代子孫中唯一能獲得它信任的小少年。再過個幾十年,它也會像送走以前那些人一樣看著他結束這一生,然後看著投入下個輪迴。
或許是看多了成年人的貪婪,這一次它在他還是個小少年的時候便向他問道:“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要好好想,想好了就告訴我。”
小少年歪了歪頭,“你說自己是九尾貓,為什麼卻只有八條尾巴?”
九尾貓眸光暗了暗,“因為那條尾巴總是來不及長大。”
小少年有些簡單的將比自己輕不了多少的九尾貓抱起,順了順它背上的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的願望,我希望你能長出第九條尾巴。”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九尾貓身上閃起,接著它就從小少年的懷裡消失了。小少年抬頭,發現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個穿著素色羅裙的女子,比那些時常會在空中踩著劍飛過的女俠們要漂亮很多。眨了下眼,“你是誰啊?是天上下來的仙子麼?”
素裙女子搖搖頭,很淡然的笑了,“我曾經是一名仙子,但我現在只是一隻剛剛長出第九條尾巴的九尾貓。”
等了一千年,怨了一千年,又沉靜了一千年。她不再是曾經目空一切的蕊雪,也不再是不擇手段的魏鳳琴,只是剛剛重獲新生的九尾。新生的她不會再去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會努力尋找只屬於她的那份感情,哪怕給她那份感情的人平凡的如世間一粒塵埃。
轉眼百年,曾經的小少年沒有變的白髮蒼蒼。站在一扇竹門前,英俊的臉上滿是無奈,“九尾,無名的確在我心中是唯一,不過是唯一獲得我承認的師弟。”
竹門吱嘎一聲開了一條小縫,“那我呢?”
英俊的臉上掛滿柔情,“為了他,我可以翻山倒海,與天下為敵。但只有了你,才能讓我選擇放棄一切,重活一回。你說呢?”
(四)無名和木寒天篇。
木寒天扭捏的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扯了扯身上純白色的布袍,“我穿成這樣會不會太花哨了?”
噗!無名將口中的茶水都噴了出來,“如果這身衣服都能算花哨,那你就不用穿任何衣服了。”眨了眨眼,嘴角浮起一絲壞笑,“那個樣子很適合你。”
木寒天隱藏在假鬍鬚後的嫩臉紅了紅,心裡把釋從頭罵到腳。本來他和無名只是有點曖昧,吃了他送過來的東西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一想起給他吃的那份額外加了些料,木寒天果斷的走回屏風後換上了那間最華麗的錦袍,同時把臉上那些礙眼的白眉毛白鬍鬚都摘掉。再出來,出現在無名面前的就是一個如芙蓉出水般鮮嫩的美男子。
無名慢條斯理的把剛才被自己噴濕的桌面擦乾淨,挑了下眉,“你準備打扮成這樣跟我去釋那兒?”
木寒天整理了下微微有些亂的衣襟,“他家九尾不是愛看帥哥美男麼?我酸死他。”
無名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穿著這樣居然是為了給別的女人看。”
聞到醋味兒,木寒天往後縮了一下,“那是你嫂子。”說完轉身就往屏風後面跑。
一道黑影閃進屏風後,接著就響起錦帛撕裂的聲音……
釋側頭聽了聽裡面的聲音,放下剛才抬起準備敲門的手。轉身沿著來時走的路慢慢向外晃,邊走邊搖頭:“姓木的怎麼這麼不爭氣。我都在無名那份裡加了料,結果被壓的那個還是他。早知道他這麼不中用,那枚麒麟果就給他吃了。”
幾乎認識這一對夫夫的人都對木寒天失去了信心,誰想在N年後的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居然稀裡糊塗的把喝的爛醉如泥的無名壓倒了。第二天醒來,無名似乎沒有特別激動的反應。之後沒幾天,就帶著他出去度不知第幾回的蜜月去了。
本來他們一說出去度蜜月,總要過個三五年才會回來。這一回都不到半年,他們就跑了回來。回來後,他們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直奔釋和九尾的家。
一到大門口,無名就一腳踹開了大門,“釋,你個混蛋王八蛋!”
釋抱著一個屁股上甩著一根尾巴的小男孩從內屋走出了,看了眼無名的肚子,眼睛嗖的瞪得溜圓,“話說那個東西的效用只有一千年,早沒效了吧?”眨了眨眼,“難道你不是我師弟,其實是我師妹?”
無名本來就黑的和鍋底似的臉這回更黑了。瞪了釋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邊解腰帶邊說道:“我讓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釋懷裡的小男孩轉頭衝屋裡喊道:“娘,有帥哥脫衣服。”
一道虛影立刻從內屋竄了出來,“哪了?”
“不許脫!”
“不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