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政治家的仁慈

漆雕天璽垂下眼皮，「海，你說如果你的這些猜測是真的，軍部那面能知道多少？」

林海看了眼歐陽知秋，「我想這個問題你該問的人是知秋。」

歐陽知秋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笑著搖了下頭，「先聲明，我只能說一些被允許可以說的事情。

首先是軍部對生化人的態度。不管生化研究的本質是什麼，它確實能製造出一支常人難以對抗的隊伍。而且只要控制得宜，這支隊伍會完全遵守上級命令。如果生化人能在可以杜絕其危險性的前提下用於國防，他們樂見其成。

但因為西方發生過生化人暴動，再加上這一技術是通過不正當途徑引進的，軍部無法對其產生信任。為了讓這份不確定發展成危險，軍部將本該屬於研究院的生化研究部要到了名下，進行監控。因此，我認為他們是知道生化改造的實情。

軍部從始至終都無法信任某些人製造出的生化人，不僅一直限制那個部門的研究基金，還禁止他們部門提供給國安部的人進入l組。所以那些人研究了幾十年，特殊任務中卻只能看到自然異能者。」

「如此限制他們的發展，那個部門的人應該對軍部的人非常有意見。」木蕭然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要被刺殺的那個軍部要員是不是常和這個部門打交道？」

歐陽知秋勾起嘴角，「不愧是有狐王之稱的智將，一語中的。那個部門提交的方案，百分之八十由那位直接否決。可以這麼說，那個部門的人對他恨之入骨。」

林子若本想說就算恨之入骨，也不能買通外人來刺殺自己國家的軍部要員。但想到楓身上發生的事情，她腦中就出現了另外一個答案，馬上把這些話都吞回了肚子裡。抿了下唇，「那些人的行為全部都在軍部的監控下嗎？」

歐陽知秋搖了下頭，「如果是這樣，這個部門早就不會存在了。雖然有很多疑點，但調查的人不僅沒有得到實質性的證據，連合情合理的推測都組合不出來一個。」

林子若眨了下眼，「水哥，你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應該有其他原因，對吧？別人不清楚你是誰，那些人不應該不知道你是誰。」

歐陽知秋點頭，「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從一些信息中推測出我的失憶可能不是意外造成的。但可以肯定一件事，他們一點都不介意我世家子弟的身份。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把我們這些武林世家的子弟都給收攬到他們那裡去。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劉沐突然交給主席一份計劃，這個計劃可能會給華夏增加一支震懾世界的強師。這個蛋糕很誘人，不過雖然有世家做後盾的劉沐比起那個生化研究部的可信任度要高很多，軍部卻同樣有這塊蛋糕有毒的顧慮，所以派出了我。」

高大壯抓了抓頭髮，「懷疑劉沐別有居心，怎麼還讓他大力推廣武界？」

「大力推廣？」飛鳶輕嗤了一聲，「其他遊戲如果運行半個月後玩家數量沒有達到兩千萬，就會被視作沒有發展潛力。而武界運行時間已接近半年，玩家數量才達到兩千萬。造成這個反差的最直接原因是，投放市場的武界接駁器數量只有兩千萬，而且還施行綁定政策。」

「投放數量少，應該不是億訊集團的生產能力有問題。如果不是他們有意為之，就是在發行數量上受到了限制。我想原因出在營養液上，很多東西在沒完全確定它的性能前，都會禁止會限制推廣。」高大壯憨憨的笑了笑，「就像我們之前研製的那個智腦程序，研究的目的是想讓人們多個智能機器人管家幫忙打理家務，結果因為出現了意料外的狀況，被完全禁止應用於商業用途。」

「這不一樣吧？」叢笑皺起眉，「智腦程序需要借助一些媒介才能服務於人，營養液是直接作用於人體的。如果營養液有問題，這兩千萬玩家怎麼辦？兩千萬不是兩千，更不是兩百，怎麼可以舀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注。」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還不能瞭解政治的殘酷。」歐陽知秋吸了口氣，慢慢呼出，「如果這兩千萬人有千分之一的比例成功發生劉沐所說的蛻變，就意味著劉沐承諾的強師會有兩萬的成員。加上華夏現在面臨的局勢，這個誘惑足以讓那些政治家瘋狂。」

叢笑激動的站起來，「他們怎麼能保證進入遊戲的人肯定會有人發生所謂的蛻變？」

歐陽知秋回道：「很簡單。武界接駁器的銷售方式只有一種，就是在網絡上訂購。大家都以為只要早下單就可以買到，實際上只有通過國家審核的玩家才能從網上買到接駁器。」

漆雕天璽抬了下手，「我補充一下。那些人一直都十分相信漆雕家族的占卜，老頭子們和他們說劉沐的計劃可以幫他們扭轉乾坤，他們就沒有阻止武界的運行。不但不阻止，其中一些人還提出施行全民參與的建議。」

「他們把別人當做什麼？」叢笑怒吼道。

萬事知站起身，將叢笑按回沙發上，「你先別急著發火，好好想想天叔和海叔剛剛和咱們說的華夏即將面臨的危機。如果一部分人的犧牲能換來大多數人的生存，即使付出的代價再殘酷，也是值得的。他們不是沒有仁慈的心，只是他們是政治家，他們的仁慈不能用在少部分人身上。」

叢笑掙開萬事知的鉗制，「我想我需要冷靜一下。」說完就站起身向樓梯走去。

叢笑為什麼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大家都明白。老實說，他們心裡也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們無法指責那些人的作為。從國家的角度看，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換取大部分人的利益，是沒有錯的。

叢笑離開了大廳，剩下的人也沒了繼續聊的心思。尤其萬事知，他非常擔心叢笑會鉆牛角尖。和大家說了聲，就也起身向樓梯走去。走到樓梯前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子若，你等下是不是要讓璞陪你去取些東西？」

林子若眨了眨眼，點了下頭，「是啊」

「取完東西後，如果有人要看你手中的珠子，你就把那顆珠子送給他。」說完這話，萬事知抬手按住額頭，「奇怪，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和你說這些話？」皺了皺眉，轉身繼續往樓上走。

林子若同樣感覺莫名奇妙。要叫聞人璞陪她去取東西，她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剛想問萬事知怎麼會知道，就被他最後那句話噎住了。

漆雕炎看了眼萬事知，也站起身向樓上走去。路過林子若身前的時候，停了一下，轉頭沖林子若擠了下眼，「照他的話做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林子若歪頭，「什麼收穫？」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和你說意想不到了。」漆雕炎轉回頭，繼續跟在萬事知身後往樓上走，「不要管原因，你只要照他的話去做就行了。」

林子若從沙發上站起來，「都莫名其妙。」

坐在她身邊的聞人璞跟著站起身，「你要讓我陪你去取什麼東西？」

「前不久不是說出現殭屍了麼？我覺得咱們現在的運氣說不上好，很可能會遇到。手上要是有一件鵬爺爺所說的大兇之器，要是倒霉的遇到了可以舀來抵擋一下。」說到這兒，林子若彎了彎眼，「我叔公送給我很多古董兵級別的兵器，其中應該有所謂的大兇之器。那些東西不適合放在宿舍裡，所以他都叫人幫我存到銀行保險櫃裡了。」

木蕭然笑了笑，「估計龔齊國還會來，我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鑒於別墅外面可能有對方的眼線，我建議你們從密道裡出去。」

隨後林子若和聞人璞就在木家暗衛的引領下進入了密道，等他們再出現在地面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市中心。那地方他們兩個都知道，就是林子若之前存書的那間書屋。

林子若看到老闆熟悉的笑臉，微挑眉，「你會讓我把書存到你這裡，不會真是因為你想得到那些書吧？」

書店老闆笑了笑，「原因確實不是因為我喜歡那些書。不過我確實很喜歡那些書，只是因為明白它們對你的意義，所以才從沒想過得到它們。」側身露出身後的梳妝臺，「應該不需要我幫忙吧？」

半小時後，書店的vip閱書室走出一對容貌普通的中年夫婦。將手中的書放回大廳的書架上，兩人便挽著手向門口走去。

兩人走到門口時，有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推門走進了書店。正從樓上晃下來的書店老闆看到他就高高揚起了嘴角，「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時間到我這兒來？」

男人指了下門外，「到旁邊的咖啡店喝杯咖啡？」

書店老闆白了他一眼，「他們的咖啡有我煮的茶好喝嗎？」

那對中年夫婦就是聞人璞和林子若，在他們與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正在和書店老闆對話的他將拎著的袋子抱進懷裡，神色似乎有些緊張。

雖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表現有點問題，但是看他應該和書店老闆很熟絡，聞人璞就沒把他放在心上。不過他身邊的佳人他必須放在心上，走出門時看到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就立刻關心道：「繃的不舒服？」

林子若搖了下頭，「我剛剛覺得脖子上的項鏈有些燙，但我抬手摸的時候卻一點都不燙了。」聳了下肩，「可能是太久沒接觸那些東西有些不適應，產生了錯覺。」

門裡傳來書店老闆爽朗的笑聲，「元秋，你可是好久沒到我這兒坐坐了。說吧，想喝什麼茶？只要不是我那些心肝寶貝，你想喝多少我給你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