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我會瘋掉，一定會瘋掉

大家坐在餐桌前等著吃早餐的時候，張啟生向昨天晚飯一樣突然走進來，「各位先生小姐，在吃早飯前，請配合我們做一次身體檢查。」

說過會給予配合，林子若跟著其他人站起身，準備跟著張啟生去醫生團所住的那間別墅，卻看到叢笑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蟲蟲，你不去？」

叢笑衝她彎彎眼，「我不是計劃的成員，只是作為家屬隨行而已。」

張啟生笑笑，「只是身體檢查，做下沒什麼壞處。」

「抱歉」叢笑微低頭，垂下眼皮，「小時候身體不好總和醫院打交道，所以我對身體檢查這類事情很排斥。」

叢笑確實不在計劃內，她不配合，張啟生沒有再勉強，笑呵呵的對林子若他們歪了下頭，「我們走吧。」

他們走後，叢笑目光落到自己的左腕，呆呆的看著幾乎把她整個手腕完全覆蓋住的大表盤，右手不斷握緊再鬆開。叫人給自己送過來一份早餐，吃完她就向樓上走去，腳步似乎有些沉重。

在醫生別墅裡，林子若見到了只遠遠看過一眼的迷路。他正一臉驚奇的活動著手腳，似乎是發生了很不思議的事情。

看到他們進來，迷路立刻走到俞家兄弟身前，原地蹦了幾下，「你們看，明明昨天我走幾步就累的要昏倒，現在居然可以這麼蹦。神不神奇？」

俞斌驚愕的看向身邊的張啟生，「你們做了什麼？」

張啟生笑著搖頭，「我們什麼也沒做。」走到迷路身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小伙子今天精神不錯。」

林子若眸光閃了下，「在遊戲中玩家的身體受到刺激，會加速營養液中藥物成分的吸收，我說的對嗎？」

張啟生點了下頭，「從億訊集團那得到的資料中確實這麼寫著。我要你們去刷能挑戰自己極限的怪，就是想驗證一下這點。不過資料上面對為什麼會這樣隻字未提。」推了下鼻樑上的眼睛，「那些人就是掌握了有人在玩了武界後體質得到了大幅度提升，才咬住營養液不放。有的人還因此指說營養液是一種生化液。」

「生化液？」林子若眼裡浮起一絲不屑，「營養液是利用中醫醫理研究出來的瑰寶，怎麼能和那些高唱這新進科技弄出來的垃圾混為一談。」

張啟生眼裡閃過一絲晶亮，「林小姐對營養液很瞭解？」

林子若眸光閃了一下，揚起嘴角，「我沒有參與任何億訊集團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瞭解。」

聞人璞向前走了一步，微微擋住林子若，「快點做檢查，我們還要回去吃早飯。」

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麼信息，還會惹的這些少爺小姐們生氣，張啟生笑笑，「馬上開始。」

身體檢查雖然有五項，卻都只是在機器裡躺一下就好，所以很快就結束了。做完後，除了迷路要多做幾項檢查被留下，其他人都返回他們所住的別墅。

路上俞斌湊近林子若，「我不需要知道營養液是什麼東西，只問一件事，它對身體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林子若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瞭解營養液，只不過猜測它應該是我叔公參與研製出來的東西，因為我叔公讓我泡過很類似的藥浴。兩者之間的區別是我泡的那種藥浴所含的藥物成分濃度非常高，而營養液就像是把它稀釋了很多倍。你問我有沒有副作用，我的答案只能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除了身體各項指標比常人好很多外，沒有任何異狀。」

俞斌本來僵著的臉色緩和了起來，笑著搖了下頭，「看來是我多慮了。」

好端端的被叫去做身體檢查，即使沒什麼大事，心情也會受到些影響。吃完飯後，大家就各自散開，分頭找辦法調節心情去了。

之前有說過，林子若和聞人璞跟著俞斌去了他的房間。俞斌打開自己的光腦，啪啪啪敲入一些代碼，面前浮起的光屏上便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響，正面，側面，背面，面面俱到。

林子若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完全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劉玉？」

俞斌點了下頭，「她確實就是那個差點害死你的劉玉。前仇新怨，她足夠要你死掉的理由。不過從我們找到的未做過手腳的監控資料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花盆從旁邊的角落裡飛到窗口，然後朝你頭上砸下來。」

俞斌再次向光腦裡輸入一串代碼，一段影像資料打開。一個栽著仙人球的花盆慢慢從角落裡飛起來，徐徐升到飛到窗臺上。

畫面播放到這裡的時候，俞斌把影像頓住，手指著花盆底部，「看到這道青色的光影沒？異能者就是用它將花盆拖了起來。」

然後俞斌的手指再次在鍵盤上動了起來，跳出一張圖片，「這是在這段影像發生前捕捉到的劉玉的影像。」，屏幕上又跳出一張圖片，「這是之後捕捉到的影像。」歪頭看向林子若和聞人璞，「看出問題了吧？」

後一張圖片上的劉玉臉色很蒼白，顯得很疲憊。林子若被腦中浮出的想法驚得後退一步，「這怎麼可能？我認識的她是個非常的普通的人，除了長的好看和生的別人聰明一些，和平常人沒什麼不同。」

俞斌雙臂在胸前交叉，「以現在的科技，若是現在異能者在幼兒時期基本上就能確定。世上走有些事例外，一少部分自然異能者最初沒有表現出任何徵兆。不過劉玉如果是異能者，也絕對不是自然異能者。自然異能者很強大，最弱的也不會因為移動個花盆就成這個樣子。如果她是，應該是人造異能者，還是半個失敗品。」

人造異能者只是區別於自然異能者的稱呼，更為眾人所周知的名稱是生化人。生化人雖然擁有超於常人的能力，但他們得到這些能力一半都要犧牲一些東西，比如肢體上的殘缺。最多的是在所擁有的力量超過身體能承受的極限時，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掉。風光的背後，他們都是悲哀的人。

相對於他們，那些存活下來的失敗品可能還算是幸福的。雖然他們可能很多都因為試驗留下了難以補救的缺陷，但大多數人能夠像普通人平安過完一生。

不管是成功品，還是失敗品，都不被允許和正常人一起生活，更不允許和正常人通婚。不過有不少想得到異能後代的人暗中違背這個條例，一度造成混亂。據說這個各國政府禁止進行生化人研究的原因之一，說是怕人類自己把自己變成怪物，因此走向自我滅亡。

在腦中過濾下和生化人有關的信息，林子若驅走見到墨玉就是當年的劉玉身體升起來的寒意，轉頭看向聞人璞，「如果領域真的被人變成生化人，會不會與當年的投毒案有關？」

聞人璞微皺起眉，「當年她受人唆使向你投毒被叛勞教兩年，因為期間表現良好，又有人作擔保，只過了半年就被放了出來。不久後，她與家人就搬離了那個城市。雖然她的父母經常回去探親，不過她再沒回去過。」

林子若擰起眉，「看來她真的可能被人弄成了生化人。」

俞斌摸了摸下巴，「一般的生化人都是從嬰兒時期開始培養，更有甚者還在目前肚子裡就被人動手腳。她當時都十五歲了，成為個半失敗品都算是相當幸運的人了。」

林子若眨了下眼，「俞斌，你好像瞭解很多生化人的事情。是因為那次差點死在異能者手上專門做的功課？」

俞斌搖頭，「在那之前我就想方設法的瞭解這些東西。還好我當時就瞭解了不少，要不根本等不到那些人來。」臉色變得有些冷厲，「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什麼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原因，是因為我的父母就是被異能者殺死的，我一直想要報仇。」

俞斌的房門突然被人踹開，萬事知怒氣沖沖的走進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他們是被異能者殺死的？」

俞斌和萬事知對視了很久，低下頭，用力握緊拳頭，「就剩下我們兄弟了，我們之中必須要有一個能活下去，所以這些有親眼目睹了經過的我來承擔就好了。」說著說著他低吼起來，「我就是這麼想的，有錯嗎？」

萬事知無力的跌坐在屋裡的大床上，「往我自稱萬事知，身邊人藏著這麼大個秘密我都不知道。身為哥哥，我居然讓弟弟承受這些。」抱住頭，「我有什麼理由質問你？有什麼資格質問你？」

林子若看看俞斌，再看看萬事知，眸光閃了閃，「我們稍後再過來找你。」說完就拉著聞人璞走出了房間，還體貼的幫他們合上了門。

出了門，拉著聞人璞直奔自己住的那一層。走進存放著她父母藏書的那個房間，她就把身體窩進放在陽臺上的躺椅裡，緊縮成一團。

聞人璞在她旁邊蹲下，拉過一隻她緊抱著胳膊的手緊緊握住，「別怕，有我在。」

林子若身體微微有些發抖，「不怕？我怎麼可能不怕？劉玉可能是生化人，把她變成生化人的人可能就是一直在設計我們家族的人。這代表著什麼？如果他們真的有製造生化人的能力，就不會只有半失敗品。也許他們不只自己製造，還掌控著自然異能者。

因為叔公收治過那類人，我對他們也算很瞭解。我很清楚鼎盛狀態的異能者絕對不是我們對付的，不管我們有多強。要想和他們抗爭，除非我們真的能做到傳說中的那種境界。但是那種境界只是傳說，是不是真的存在都無法考證。

如果只有我自己，我還可以無所畏懼。但是現在我有你們，我絕對受不了你們因為我受到什麼傷害。要是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我會瘋掉，一定會瘋掉。」

聞人璞站起來，將林子若拉起來，緊緊抱在懷裡，「舅父一家是你的親人，這是由血脈決定的。孫曜是你大哥，這是你自己承認的。我是你的愛人，這也是你自己承認的。然，炎，飛鳶，等等，他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自己承認的。你不要想在那些人發現之前，與我們撇清關係。這些不止我們知道，還有很多人知道，根本撇不清。」

將頭埋在聞人璞胸口的林子若用力搖了搖頭，「我沒有想與你們撇清關係。我只是聽到俞斌的父母死在異能者手上，就忍不住擔心那樣的事發生在你們身上。另外我有些懼怕知道我的家族被那些人盯上的原因，我怕那和我最厭惡的生化人有關聯。」

聞人璞抬手拍了拍林子若的背，「有關係，也不一定是他們就參與其中。也許是他們無意中撞到了對方的秘密，也許他們一直在破壞對方的研究讓對方損失巨大，那些人才對你們如此趕盡殺絕。」

林子若揚起臉，擰起眉，「會不會是這樣？我家族的長輩發現那些人在做那種邪惡的試驗，就帶走了對方某個重要東西。為了得回那件東西，他們不能一下子把我家人殺絕，只這麼慢慢逼我們。要是這樣，他們注定要失望，除了為我媽和小姨訂做的兩條項鏈，外公外婆沒有再留下任何東西。」

聞人璞在林子若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好啦這些在沒得到確切的證據前都只是猜測，不要在這裡自己嚇自己。」

林子若轉身讓後輩靠在聞人璞懷裡，看著房間裡的書架，深吸了一口氣呼出，「不知道這些書裡會不會真有媽媽留下的答案。」

聞人璞將下巴抵在林子若的頭頂，「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提。」

「什麼問題？」

聞人璞猶豫了一下，「你父母遇害那件事會不會是你父親那面的原因？有你叔公那樣的家人，他的家族應該也不簡單。」

「在他們出事前，我爸爸的身份就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他從沒和我和媽媽提過叔公。叔公和我說過，他是被人請來研究那怪蛇的，看到我耳後的胎記才知道他還有我們這一脈親人，因此出手救了我。」

說到這兒，林子若有些愣住，抬手摸摸胎記的位置，眨了下眼，「媽媽那一系已經讓我不知雲裡霧裡，又冒出爸爸這一系也可能隱藏著秘密。」轉頭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聞人璞，「你說我是不是就是為了解開這些謎團才出生的？」

聞人璞默，這個問題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