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陰影綽綽

「林小姐。」

靠在聞人璞肩上的林子若睜開眼，看到是之前那個醫生，做直身體，「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醫生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您之前說要過我幫忙找會催眠的心理醫師，人到了。」

聽著開著的房門裡傳出的笑聲，林子若扯起嘴角，「現在不需要了，麻煩你和他說聲謝謝。」

醫生躊躇了一下，「是這樣的。和他同來的一位老先生希望能和你們見一面。」

林子若轉頭看了眼聞人璞，看到他點了下頭，轉回目光，「你帶路吧。」

林子若和聞人璞跟著那個醫生來到他的休息室，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靠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滿眼滄桑。聽到響動，老人把頭轉向他們，微低頭，「首先，我要替我的學生給你們家人帶來的傷害說聲對不起。」

林子若拉著聞人璞在老人對面的床上坐下，「您的學生？」

「左溪……」老人皺了下眉，「岳洛漓的養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希望你們不要怪她自私。在遇到岳洛漓之前，她遇上了一場意外。不僅失去了肚子裡五個月的寶寶，還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那天救下她，她就覺得她是上天賜給她的孩子。

林小姐似乎對催眠師有些瞭解，應該知道如果他們的心理防線出現漏洞，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當時她正處在崩潰的邊緣，我和她的丈夫便默許了她給岳洛漓催眠，並找關係將她變成了他們夫妻名義上的孩子。」

「失去做母親的能力的確是女人最大的不幸，但以此為理由要求被她傷害的人原諒，您不覺得自己很過分麼？您的學生得到了想要的幸福，但另一個家庭卻因此陷入了痛苦的深淵，憑什麼他們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上？」

林子若的目光有些森冷，「您能叫出洛漓的名字，這說明您之前就知道她的身世。知道洛漓的身世，您應該也知道洛漓的雙胞胎妹妹岳洛溪這些年的狀況。我聽李醫生說，您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心理理療師。即使沒有親眼所見，也不難猜到讓岳家小女兒陷入那種境地的根源。請問您有良心不安過麼？」

聽到林子若說到後面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聞人璞環住她的肩，「子若，冷靜。」

一直壓抑的淚水從眼眶中滾落出來，林子若憤恨的瞪著輪椅上的老人，「我的母親也是出意外被人收養，不同的是在某個人的教唆下，那家人讓她過的很不好。雖然你們沒有虐待過洛漓，可是和他們比起來，你們更可恨。他們壞的坦白，你們卻用各種以為高尚或者值得同情理由掩飾自己的錯誤。」

老人的情緒也變得十分激動，「用那樣的手段留下那個孩子是不對，可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他們夫妻丟了性命，而我失去了一雙腿。付出了這麼慘重的代價，難道還不能擁有被原諒的資格麼？」

「你說資格？好，那我問你，你承不承認一開始就知道洛漓的身世？」

老人目眸光變得有些閃爍，「雖然岳家沒有大張旗鼓的尋找，但以我的圈子在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

「我聽飛鳶說洛漓的養父母在幾年前出意外去世，因為親戚不願照顧她，她只好把她接了過去。」林子若掙開聞人璞的手臂站起來，「如果您怕刺激到您那位學生，不敢讓人帶走洛漓，這還說得過去。但他們已經死了，這個顧慮已經不存在，您為什麼不把洛漓還給岳家？」

老人兩眼泛淚，「他們夫妻的死讓我這幾年完全陷於悲痛中，因為悲傷過度刻意忘記了她的存在。」

碰緊閉的房門被踹開，「狗屁你這幾年一直忙著以顧問的身份在所裡撈錢。你認為是小溪害你失去了腿，害你失去了最喜歡的學生。你們這麼淒慘，她絕對不可以過的好。所以你不但動手抹去和小溪身世有關的一切信息，還在我給她安排學校的時候四處搞破壞，目的就是不讓她有回到親人的機會。」

老人面紅耳赤，「柳飛鳶，你不要胡說」

衝進來的女人身上穿著白大褂，但是卻不是醫院裡的那種，看起來應該是什麼研究機構的。歪頭看著老人，狹長的眼滿含嘲諷，「若不是您的夫人親口所說，我怎麼會相信我一直崇拜的人是這樣一個混蛋。」

「我早就發現她有老年癡呆的徵兆，一直沒空帶她來做個檢查，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

「無恥」說著柳飛鳶就要抬腳。

在她把腳伸出去前，一個壯碩的男人將她死死的抱住，「你這個女人能不能多用腦子做事？你把他踹壞了，不正好給他理由推脫責任麼？」

本來看到這男人，老人臉上還露出一絲期盼，一聽他說的話立刻蔫了。

林子若被驚的眼淚忘了流，滿心的怒火在看到這兩人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扯了下聞人璞，「飛鳶和高大壯？」

聞人璞勾勾嘴角，「像高大壯那麼壯碩的身材應該很少見。」

柳飛鳶只顧著咬牙切齒的瞪老人，高壯男人歪頭瞄了瞄被聞人璞摟在懷裡的林子若，「你是妞兒？」再看看聞人璞，「你應該就是凌玨吧？」

「凌玨？」柳飛鳶把目光從老人身上移開，落到聞人璞身上。

聞人璞笑著點了下頭，「你好，我是聞人璞，洛漓的表哥。」

柳飛鳶歪頭，「洛漓？」

林子若笑笑，「小白的本名叫岳洛漓，是璞舅舅的女兒。」

柳飛鳶不可思議的打量了一下聞人璞，「你居然是小溪的親表哥，這太巧了。」

林子若抿了下唇，「小呆和洛漓是雙胞胎。」

高大壯抓了抓頭上的亂髮，「這兩個小丫頭默契那麼高，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這時，走進來兩個，逕直走到老人身前，出示了證件和一張寫著逮捕令的紙，「您因涉嫌挪用公款、誘拐等罪名被正式批捕，稍後我們會安排您和您的律師見面。」

老人被帶走前不甘的看向聞人璞和林子若，「如果你們能保我無事，我會告訴你們一個大秘密，和那孩子為什麼被綁架有關。」

沒有給林子若他們問話的時間，衝著他們行了禮就帶著老人離開了房間。

「等等讓我好好梳理下關係。」柳飛鳶拍了拍自己的臉，「這位叫聞人璞的帥哥是凌玨，是小溪的表哥。一直和小溪不對頭的小呆和小溪是雙胞胎。那你呢？」

林子若彎彎眼，「我是幻月，顯示名字叫林子若，目前和璞住在一個房子裡。」

柳飛鳶升起一臉曖昧，「明白，明白。」扯過站在一邊的高大壯，「我是飛鳶，現實名叫柳飛鳶。這是高大壯，現實名字叫高壯壯。原來我們是一個研究所的，時看到他，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很可愛的名字。」林子若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嘴角不抖，但是看到高大壯那身材，再想到那三個字，就忍不住想笑。

高大壯抬手蹂躪了下本來已經非常亂的頭髮，一臉訕訕，「想笑就笑吧。這名字是我老娘起的，就是死了，我也得頂著。」

柳飛鳶眨了下眼，「帶我去見小溪，剛才我們過去，隔著走廊就被攔住了。」

要見的人被帶走了，林子若和聞人璞就沒有繼續留在這兒的必要，就帶著柳飛鳶和高大壯去見洛漓。

看到柳飛鳶，洛漓就撲到她身上，一臉興奮的指著坐在床邊的男人，「飛姐，這是我哥哥，親哥哥。」

看到她燦爛的笑臉，柳飛鳶也笑的一臉燦爛，「小溪，恭喜你。」

洛漓彎彎眼，「飛姐以後要叫我洛漓喔，小溪是小呆的名字。」

岳洛祁站起身，衝著柳飛鳶鞠了一躬，「謝謝你一直照顧洛漓。」

「我當她是我妹妹，姐姐照顧妹妹不用謝。」柳飛鳶看了一眼洛漓，「什麼時候帶她走？」

「家裡希望能馬上把她帶回去。」

柳飛鳶聽了轉身笑著抱了一下洛漓，「飛姐和你大壯哥是偷跑出來的，必須在被發現之前趕回去，就不送你了。忙完了，我會去看你。」站起身走到林子若身前，抱抱她，「這小丫頭太讓人不放心，幫我好好照顧她。」說完就拉過高大壯告辭離開了，走的時候眼眶微紅。

看到高大壯挑眉，林子若便知道偷跑是子虛烏有，應該是不想面對離別的場面。說到離開，她想起被拖走的車，轉頭悻悻的扯起嘴角，「璞，那輛車被扣了。」

當聞人璞作為車主去領自己愛車的時候，那個分隊很興奮的拉著他和陪同他一起去的林子若去看機器拍到的視頻。聽到他們說林子若的技術可以去當職業賽車手了，他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再去隔壁簽字前，臉黑黑的看著林子若，「子若，罰你一個月內不允許碰車。」

看他走出去，站在林子若身邊的女一臉曖昧的沖林子若擠擠眼，「我們不會提醒你家這位你本來就會被禁止開車一個月。」

林子若微蹙眉，這些人肯定是誤會什麼了。不過這些人以後不會再和她有任何交集，她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清楚，就只扯了扯嘴角。

這時旁邊有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這絕對是謀殺。。」

林子若轉頭看去。那人對著兩個屏幕，一個屏幕上一輛警車被一輛重卡壓在下面，重卡司機跳下車便鉆入一輛小轎車揚長而去。另一個屏幕上，被擠壓的警車畫面被放大，一個雙目暴睜的臉浮現在屏幕上。雖然五官因驚恐走形不少，她還是能認出正是之前被帶走的那位老人。眸光微凝，被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