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自白（番外） ...

　　從小到大我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女生，對於孩童時期的我是很厭煩的，女生不像男生結實，也沒太大力氣，純屬一個累贅，我都需要人哄，當然也沒時間去哄他們，可隨著慢慢長大，我也從一開始的煩悶到後來的習慣，再到後來就有了種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我喜歡看著身邊男孩羡慕，女孩愛戀的目光，我一直享受著這種生活。

　　直到小學5年級，有次去姑姑家玩，無意中看到已高中的表哥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的哭，不明所以的我，對表哥這樣沒男子氣慨的哭泣很是不屑，損了他幾句，其中一句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後面還有一句，但當時的我卻不知道。

　　以前只要我損他，他都會損回來，然後和我打打鬧鬧，雖然這樣，但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本以為表哥會撲過來，但有時候事情總是和預料的不一樣，這次表哥沒生氣，或者說除了哭，他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只是很滄桑的說了句，“你還小……”

　　當時我很不服氣，很不屑的切了聲，便不再理他直接去找另一個表哥玩了，小表哥也知道表哥這兩天總是躲房間裡哭，對他這樣沒骨氣也很不屑。

　　可如果我們知道後面的事情，就不會對他不屑，損他了，或許勸說兩句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沒有如果，表哥自殺了……

　　只是因為一個女孩，我很不明白表哥為什麼這樣，就這樣帶著這個疑問我上了初中，隨著越來越大，也隨著我對這些事情的探知，我終於明白了這種感情，但是也因為表哥，我想我會很難喜歡上一個人，如果有也是大學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已經真正長大，也經歷了那麼多年學校的沉澱，心也應該會堅強很多。而對於習慣一幫人圍著的我來說，也需要時間去改變，我知道自己這樣對每個女孩不清不楚是一種傷害，雖然沒有那女孩傷害表哥一樣，但也是不對的，所以我想去改變，但多年的習慣總是很難改的，我需要時間。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會在初中就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第一天轉學過來我就看到了她，班裡比她漂亮的有好幾個，但只有她第一個吸引住我的視線。

　　那天，我站在門外，看著父母在和他們老同學，也就是即將成為我未來班主任的老師說著話，無所事事的我從半敞開的門向教室裡看去，一堆腦袋裡我第一個注意到的就就是她，她正在和她的同桌說著什麼，笑的很開心，因為開朗的笑容臉上有一個圓圓的酒窩，很可愛，讓我莫名的心一陣狂跳，隨後我的眼睛就不願意離開了，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等老師和父母寒暄完，老師問我，“越越，想坐在哪裡？老師給你安排~”

　　我不假思索的指著那女孩，對老師說道，“我要坐她前面。”

　　父母心裡都很驚訝，但他們都比較開放，也並沒有因為表哥的事情，禁止早戀，相對的因為這件事給我講了很多感情的事情和注意事項，這也是我明白表哥事件的原因其中之一。

　　老師和父母有深意地對視一眼後，笑著問我，“怎麼不坐她旁邊？旁邊可比前面近。”

　　我懶得和他們廢話，只是笑了笑，“我就想坐那裡。”讓我怎麼說，說有點不敢？哼，不可能！

　　如果我知道這個無意識的舉動讓我以後錯過了很多那我一定選擇坐她旁邊，即使緊張的要死掉也不改，但還是那句話，沒有如果。

　　後來我如願以償的坐到了女孩的前面，我知道她叫淩諾幽，她留著一頭齊耳短髮，很清爽很乾淨，笑起來總是讓我的心暖暖的，很有感染力，身邊的其他同學也都很喜歡她的樣子，總是和她說話，讓一直找機會的我暗恨不已。

　　對總是圍著我的女孩子我多少有些輕視的，但我突然希望淩諾幽就是其中一員，可她不是……，她不會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圍在我身邊，她總是靜靜的坐在後面做別的事情，即使我和她說話，她那圓圓的酒窩也經常出現，但我能感覺出她對我總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總想粘著我，恨不得粘我的身上一樣。也不像一些故意疏遠我來引起我的注意力，但看我的眼神卻要吃了我般的女生，她多少讓我有些挫敗。

　　於是我想了個辦法，她書包、鉛筆盒、筆總是換來換去，讓很多同學都羡慕不已，當然我除外，我和她差不多，但當我想到這個辦法後，我就不帶了，只是書包經常換，其他的我就帶一個。然後我就找她借東西，借機把她的東西弄壞，再幫她修。

　　當然被她夾了好幾眼，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我很喜歡看她無語翻白眼的樣子，也喜歡看她氣嘟嘟瞪人的樣子，很好玩很可愛，所以我樂此不疲。

　　有一天孟媛媛突然和我說她喜歡我，我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淩諾幽平時的樣子不像是喜歡我的，但當狂喜過後，我心裡竟然有深深的憂慮和害怕，在她面前自己有些自卑。

　　自卑的是學習沒她好就算了，體育竟然也沒她好，當然體育男生和女生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但是在男生裡我雖然排在前面，但不是最棒的，可女生裡體育淩諾幽是第一的。學習體育都比不上她，多少讓我抬不起頭，我的自尊不允許我這樣，而且我們還太小。

　　我知道表哥的事情終是影響到了我……

　　所以我沒直接去表白，只是讓孟媛媛好好照顧她，當時我完全沒想到這樣做對孟媛媛，對淩諾幽都是一種傷害，或者說我知道，只是我自私的認為孟媛媛願意為我做我要求的事情，所以找她去照顧淩諾幽，會讓我放心。因為我發現班裡有些女生貌似開始排擠她了，我知道是因為我，但我沒辦法，所以有孟媛媛在，淩諾幽會安全些，也不會太孤單。

　　我根本不知道當時雖然有人排擠她，但還是有部分人願意圍著她的，我自以為是的以為又害了她。

　　沒多久淩諾幽和孟媛媛就好的出雙入對了，我看著很開心，我當時還可笑的覺得自己很牛……

　　孟媛媛算是我的青梅，但是我一直當她是妹妹，我也知道她喜歡我，但很多女生喜歡我我也不能都喜歡不是，所以對她我只能當妹妹，而且在我決心改變的時候第一個就和她說清楚了。

　　我的性格還算不錯，所以很快就和班裡的男生打成一片。聊八卦，不只是女生的專利，男生也會。湊在一起除了說球，就是說女生。

　　有次聊天，從班裡好兄弟趙軍那知道，他和淩諾幽竟然小學是一個班的，而且以前經常去淩諾幽奶奶家玩，讓我嫉妒的不行，看著趙軍得意的樣子我很想把趙軍敲死。又聽男生們討論女生誰誰誰漂亮，當時我連想都不想就說淩諾幽，有的男生贊同，有的男生不贊同。我怒視那些不贊同和贊同的。

　　因為不贊同的說淩諾幽是挺可愛的，但是李玉芝最漂亮。

　　李玉芝是不錯，但我覺得整體上淩諾幽是最棒的，但很多男生不贊同，說比淩諾幽好看的還有幾個呢，我無語，也許那幾個長相是比淩諾幽漂亮，可我就覺得淩諾幽特別讓人喜歡，可能是我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吧。

　　那為什麼我也怒視贊同的呢，因為他們覺得班裡幾個比淩諾幽好看的只是從外貌上是漂亮，但是淩諾幽除了長得可愛，其他方面也很棒，聽到這裡我贊同，但最讓我生氣的是他們說有機會還要把淩諾幽！

　　好朋友趙軍看我生氣，問我是不是喜歡淩諾幽，要是喜歡兄弟們都撤退。要是不喜歡那我們還是按照以前的腳步走了。

　　其他人對淩諾幽有好感的也跟著起哄。

　　其實我知道他們只是起哄，因為以前聊天的時候他們也說過雖然他們小，但也並不是感情白癡，但也知道現在的感情很脆弱，一碰就會瓦解，所以玩著玩就好，絕不當真。

　　我很無奈的看了一眼趙軍，這傢伙也喜歡淩諾幽！說什麼淩諾幽是他初戀，但淩諾幽明顯把他當好姐妹了，要不然小學的時候也不會把他帶回家過家家……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一直默默的喜歡。

　　如果不是趙軍說我還真沒發現他和淩諾幽以前很好，在我轉學後，看到的是淩諾幽和男生關係都很一般，而趙軍也不是很注意淩諾幽。看來每個人的喜歡都不同，如表哥，如趙軍，如我……

　　顯然趙軍不給我亂想的機會，一個勁兒的問我什麼意思，為了不讓淩諾幽的選擇遭到遲疑，我只好點頭了，恐嚇了一眾，並撂下狠話，“誰打淩諾幽的主意我和誰急！”

　　從那以後一幫兄弟總是幫我找機會接近淩諾幽，去她奶奶家，告訴我她的行車路線之類的。就這麼看著淩諾幽我覺得很幸福，覺得這樣就行。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進一步，心裡沒有答案。

　　這一天應該是我最開心也是最傷心的一天，淩諾幽竟然向我表白了……

　　我當時整個人都慌了，我知道淩諾幽有時候挺彪悍的，但沒想到她竟然敢向男生表白，我差點答應了，可自卑和膽怯又冒了上來，把答應的話生生咽了下去，只好扯了個笑容說，“現在還不想這事，等以後再說，行麼？”

　　但顯然淩諾幽把我說的這話當成拒絕了，慘白著臉走了……

　　望著淩諾幽遠去的背影，我摸著自己的心臟，那裡很疼很疼，疼到讓我誤以為心都糾成一團了……

　　我回家遇到來打探消息的孟媛媛，登時讓我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她明明知道我現在還沒準備好，竟然不阻止淩諾幽來告白！竟然還慫恿她！

　　孟媛媛面色變了變，等我罵完，苦笑著問我，“既然喜歡，那為什麼不答應？什麼自尊自卑的有用麼！”

　　我愣了，這雖然是一個原因，但並不能讓我明知淩諾幽誤會還不解釋的原因，因為我怕……，我不知道該感謝表哥，還是該恨他，因為他我知道感情這種東西，也因為他我害怕感情這種東西，表哥那慘白的臉總是讓我膽怯。

　　我不知怎麼想的，和孟媛媛說了句，“有用，最起碼我能抬得起頭來。”

　　最後我看到孟媛媛對著我古怪的笑著，讓我心有些寒，但卻沒多想。

　　回到學校，我還和以前一樣和淩諾幽相處，但淩諾幽不一樣了，眼神中的傷痛讓我也喘不過氣來，這時候孟媛媛竟然也和淩諾幽生分了，我又質問了孟媛媛一番，孟媛媛卻說看著她淩諾幽更不舒服，我沒多想，也不想多想，我腦袋裡全是淩諾幽的哀傷。

　　很多年後聽到一個朋友和我說他的故事後，我才知道我做事有多蠢，讓一個一直喜歡自己的女生去照顧自己喜歡的人，是多麼不負責，是多麼的傻，是多麼壞的決定，淩諾幽那時候的哀傷除了自己，還有好朋友的傷害，可那時候自己卻沒發現，還在淩諾幽的傷口上撒鹽，竟然選擇離開。

　　告白後的一個多星期，我一直在想，覺得這樣我永遠走不出陰影，我想如果我比淩諾幽厲害，會不會好些，正好聽父親說他有朋友辦了一家封閉式的學校，很能管理不自覺的人，能讓人變得獨立，我想我就是這樣的，那我去！一個人生活久了，心也會變得堅強吧，我回來後就能配的上淩諾幽了。

　　父親幫我辦好了手續，我很想和淩諾幽說，但是忍住了，我怕我捨不得走，我也不想讓淩諾幽知道自己喜歡她的同時再因為要分離而傷心，她已經傷了一次了。

　　本來我想從孟媛媛那知道淩諾幽的現狀的，沒想到她也轉到我的學校了，我對她這樣很是無語。但也懶得管了，我有喜歡的人她是知道的，她還這樣，那只是自找，而且我也想給她留點顏面。

　　我的個性我知道，我不會因為一個人這樣對我，就覺得虧欠她，覺得應該昧著自己的良心和她在一起，那樣對她，對我，都很不負責，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強求不來，她應該找一個真正愛她的人，而不是向我這樣，永遠不會珍惜她的人。

　　計畫被打亂了，只能換個人，就從趙軍那問了，但男生和女生不同，總是隔著的。

　　他們說淩諾幽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消沉了很多，趙軍還罵了我……

　　聽著我問這問那的，趙軍忍不住說道，“如果不喜歡了就不要再打聽她。”

　　我心裡很慌，大聲說道，“我喜歡。”

　　趙軍哈哈一笑，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笑著質問道，“可你卻傷害了她！”

　　我不知該說什麼，那個害怕永遠是我心底的秘密，所以只好拿大家都知道的理由搪塞著，“你知道我為了配得上她才……”

　　誰知道趙軍笑聲更大，“她喜歡你，你喜歡她就夠了，什麼配不配的，她要是喜歡我，我絕對不讓給你，我學習還沒你好！”

　　我心裡加了句，但是你體育比我好……可我知道我只是在抱怨。其實分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喜歡她，那種想念讓我每天都痛不欲生，但總有股東西在拉著我，阻止著我去面對淩諾幽，我不知道自卑多些，還是害怕多些，但我知道這些也在慢慢變小，終有一天會消失的。看著趙軍這樣對淩諾幽，我心裡是羡慕，也有些不自在，於是問道，“你還喜歡淩諾幽麼？”

　　“初戀是最不容易忘的，但是初戀也只是初戀，最沒結果的，我現在只希望她好。”

　　聽著趙軍苦澀的笑語，我心裡有些複雜，我也是初戀，但我不希望我的戀情沒結果，我捨不得，我很想馬上回去，但是我忍住了，我想以全新的我出現在她的面前，告訴她我喜歡她，我是為了她才這樣的！這樣一股動力，讓我本來就升上去的成績更是勢如破竹。

　　淩諾幽考進了最好的高中，趙軍沒考上，所以報告給我消息的人沒有了，考進淩諾幽學校的其他男生和我關係不是特好，都一年沒聯繫這些同學，我也沒好意思問，這一年我覺得我變了許多，我覺得目標接近了。

　　馬上要高考了，我想見淩諾幽，跑到她家樓下等她，看到她從一個私家轎車上下來，上樓了，我想追上去，但被車上另一個下來的人攔住了，我無語的看著眼前的溫柔笑著的男人，他給我的感覺很成熟，但長相卻讓我不肯定，好像比我們大很多，又好像差不多，但不管怎樣，我能感覺出此人來者不善。

　　沒想到這人一上來，就和我說讓我遠離淩諾幽，淩諾幽是他的未婚妻……

　　我覺得天崩地陷，耳中又灌進來很多話，我只是木訥的看著樓口，最後傻傻的回家了，事後想淩諾幽應該是真的放棄我了，要不然那男的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事情，知道淩諾幽和我告白我卻退縮了呢。

　　高考也考砸了，心灰意冷下隨便上了所大學渾渾噩噩的度日，我從沒想過我竟然跟不上時間的腳步……

　　身邊的兄弟們都有伴，就只有我沒有，兄弟們也知道我還喜歡著淩諾幽，心裡容不下別人，便也很少在我面前幫別的女生說好話，出去玩的時候也儘量不帶著伴來，怕刺激到我，對此我感動，也覺得好笑，我還沒到那種程度。

　　一次同學出去玩，我的愛車和我罷工了，只好做公車，沒想到在路上竟然看到了淩諾幽，我直直的看著她，心裡埋藏以久的感覺叫囂著，就要破土而出。

　　可淩諾幽只是淡漠的瞥了我一眼，便坐在了前方，我感覺她的漠視猶如一盆涼水潑到了我的頭上，整個人就這麼僵住了，只是坐在後面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看她沒有留戀的直接下車。

　　我忽然發覺以前的她也是這麼看我的背影，看著我離開的吧……心裡一股撕心裂肺，我的自尊真的那麼重要麼，表哥的事情真的對我影響那麼大麼……

　　我才突然恍悟，原來什麼自尊，什麼表哥，都是我給自己找的藉口，原來自以為很成熟的我，其實一直都還是個小孩子，都還一直自以為是著，原來……

　　那麼我認為沒留戀的淩諾幽是不是和我當時一樣，心裡有如刀割呢？

　　我想通後讓司機停車，望著那某身影追了上去……最起碼我要表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