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剎那
良久,他方才微微放開了她,擁著她大口的喘氣。她靠在他懷裡,只細細的喘氣。他惡狠狠的盯著她,又俯了下來,輕啄了一口:“你這小東西!”語氣仿佛如浸了蜜水的梅子,一片清甜。
仿佛是忍不住,又吻了下來,唇齒糾纏間,仿佛才是永恆。他抱的那麼緊,幾乎要把她活生生嵌進自己的身體內。她只覺他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將她的一切擠出來,就這麼給吞進去。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了他,他也是極為狼狽的樣子,卻是笑著,仿佛從心底深出翻湧而出的笑意,一波一波,喜不勝喜,綿綿不絕!
房內已經暗了下來,只有透過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些光線,遠遠的折進來。因隔的實在是遠,所以只有微微的泛黃一線,其實是什麼也照不見的。她縮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和著自己的,仿佛就要這麼過下去了。那窗頭的櫃子上依舊擺著一束花,她只覺得好象是枯的,又覺得不可能。瞇著眼瞧了半天,才看了個真切,原來真的是枯了的。
他順著眼光看了過去,是枯萎了的百合,雖依稀有些香味,但到底是枯了的,心裡雖已平復了些,但仍是忍不住,咬了她一下耳垂:“你這個小氣的東西!”她微微吃痛,卻只覺脖子,耳畔一片酥麻。聽了他的話,這才恍然,原來是她那日讓花店代送的百合花。
他摸著她的頭發,不長不短,微微過肩,觸感依舊如記憶中般,順滑如絲。依稀帶著一絲怒氣的道:“也不看看別人,每日裡一天一束,上下午的報到!”她推了推他:“那你去找她們去?”知道他魅力足,今天不是國色天香就是搖曳生姿的,可以繞著外環幾圈了。
他卻笑了,斜視著她:“吃醋了啊?”她啞然,微微抬了下巴:“你繼續!”他哼了一下,道:“就沒看到過這麼小氣的人!就這麼一束百合就想把我給打發了啊!你瞧這裡多少玫瑰啊?”
她用力將他推開,坐了起來:“本姑娘從來不吃醋,就會喝醋!”他笑了出來,將她摟在懷裡,越發不可抑制了,先是無聲的,漸漸放了聲音,後來則越來越大。她扯著他的臉,道:“再笑,再笑,我可走了!”
他又笑了很久,才止住。半晌,認真的看著她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他與她一起,現在越來越希皮了,好久沒見過如此認真的模樣了。她看了他一眼,只玩著他的手指,細白纖長的,說不出的好看。他認真的道:“我餓了!”她本以為他說什麼正經事情,原來是這件,慢條絲理的抓了他的手,張嘴一咬,聽他呼痛的聲音,這才放開:“你,活該!”
他委屈的看著她,嚷嚷道:“你謀殺啊!”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誰剛剛在威脅護士啊?是誰說的,再催你吃飯,你要讓她下崗的啊?”他倒不好意思起來,她是從沒有看過的。竟然有些遲鈍,又有些委屈的解釋:“你不知道,這醫院裡的飯是人吃的嗎?那個難吃---”她冷哼了一聲:“那醫院裡其他人怎麼辦?你就會腐敗!”
他好象越發委屈了,嘟著嘴細微的道:“你也不捫心自問一下!就放我在這裡自生自滅!”他哪裡會自生自滅,這麼多人捧著,簇擁著的。但她心裡只覺軟軟的,仿佛是小孩的手,在調皮的觸摸,低聲道:“那我去給你煮湯!”
他仿佛親吻上癮了,又湊了上來,一啄一啄的吻個不停:“我明天要喝!後天要喝!大後天也要喝!大大後天也要喝”她亦忍不住笑了出來,嘖罵道:“完了,跳了火坑了。哪有這麼貪心的人!”他湊到她耳邊,低低的道:“我就是這麼貪心!”仿佛是誓言般,透著那麼一種堅決。
她推了推他,道:“我也餓了!我們想辦法吃飯吧!”沒有開燈,也沒有看時間,但憑感覺也已經很晚了。他咕噥了一聲:“怎麼就這麼沒氣氛啊?”她用手捶了他幾下:“氣氛,氣氛能當飯吃啊!明天你就吃氣氛吧!”
他討饒道:“好,好,好。那我們就吃飯,你想吃什麼?”她已經餓的吃什麼也無所謂了,想著他畢竟受了傷,道:“我想吃清淡些的。”他只不願意開燈,摸索了一會電話,便打了出去。
她掙扎著要起來,他只不肯。又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開了燈。她低頭一看,那襯衫已皺的一塌糊塗了,胸前的兩個扣子已經解開了,依稀可以看見裡面的蕾絲,她臉一紅,道:“流氓本色!”他只不懷好意的笑著,竟不反駁。
本以為會有好一會兒,哪知才半個小時不到,飯店已經派了人過來。竟是上海飯店的外賣。離這裡整整半個城市。當真頂頂佩服他們的速度。
他吃得津津有味,半晌,仿佛想起什麼似的:“這家飯店的菜不錯吧!”她聽他語氣古怪,抬頭看了一眼:“干嗎?”他似乎有些話想說,又止住了:“沒什麼!”低頭狠狠的扒了幾口飯。她也不管他,只顧吃飯。那飯店其實味道也就這樣,但與他這麼吃著,她只覺香甜,仿佛那蝴蝶飛在花朵叢中,遠處清風白雲,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