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3)

「喜兒，你不該去華月城的。」丹青如何會不知道喜兒的那點小心思，便也不轉彎抹角，直奔主題。

「娘三十壽辰，我要親去給娘磕頭。」喜兒終於抬起頭，看向丹青，眼裡有著不容更改的堅持。

丹青見了心中一歎，知道他是無法改變她的決定，這麼多年，他早已明白，這個小丫頭，看起來什麼都很好說話，可當她一旦拿定主意，便是任何人也無法改變的。

歎息，雖然明知無用，他仍是不得不再嘗試一次，「就算你不去，你娘也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那樣還不夠。」

「你爹會陪著你娘，我們會替她辦一個最盛大的壽宴。」

「我才是娘的女兒。」

「梅歡隨身帶著聖旨，只要你一出現，勢必無法再離去。」

「我會喬裝改扮進府，決不會讓她認出我來。」

「可……」

「嬸嬸，你出來了。」丹青還要說話，喜兒便直接轉移話題，剛巧，段無涯洗浴好，也從內室走了出來。她便連忙站起，抱著小墨兒迎了上去。

「讓我瞧瞧，咱們的喜兒越發標誌了，將來，不知是誰家少年郎有這個好福氣呢！」段無涯成親之後，性子到是被丹青帶得活潑了許多，一見面居然就打趣起喜兒來。

可惜，喜兒卻不是那有事沒事就紅臉的嬌羞小姐，聽了不但沒臉紅害羞，反而橫咧了丹青一眼，大呼：「天啊，我溫柔善良的無涯姐姐，怎麼這麼快就變成了如丹叔叔一般的惡魔……唔，嗯，難道是口水吃多了的緣故？」說完，還不停的眨巴著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望來望去。

剎時，兩人臉上都染上紅意，無涯臉上更是比桃花還要紅艷。

「哈哈哈……」喜兒得意沖丹青哼了哼，才得意大笑起來。

丹青搖頭失笑，這喜兒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久，說起話來也沒遮沒攔的，不過，他也是江湖人，所以到是沒什麼，只是可憐的無涯，明明更早的成為江湖人，可卻一直被保護在無涯山莊，反比真正的閨閣千金更單純。

「喜兒，你是女孩兒家，這些話……可再別胡說了。」思想也一點不像江湖兒女那樣豪爽，可是天曉得，他就是愛慘了這樣的她。

「是，我一定不再胡說。」喜兒笑著答應，看著無涯氣色好了許多，臉上雖還有著紅暈，可那不再是因為喘息而缺氧的紅，而是健康的紅潤，看來這麼些年，她調養的很好。不然，丹叔叔也不會帶她出來了。

「把墨兒給你丹叔叔，跟嬸嬸到裡面來。」

雖然不捨，但仍把墨兒交給了丹青，跟著無涯來到內室，她知道這個嬸嬸一定也是要勸自己的，可是，她有她的堅持。

果然，「喜兒，你，一定要回去麼？」

喜兒點頭。

無涯停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才小聲問道：「那，那喜兒這麼些年，可有喜歡的人？」

「耶？」喜兒猛的大眼雙眼，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了。不過，看向嬸嬸那認真的眼神，她仍是誠實的搖搖頭。

這些年來她忙著四處亂跑，哪裡有過喜歡的人，別說喜歡的人，她接觸的人裡，好像就沒有適合她喜歡的人出現。而更重要的是，她一直以來想的，都只是如何回家，陪伴在父母膝下，從來也沒曾想過，自己要成親嫁人之事……

無涯一見她搖頭，眉頭越發皺的深了，喜兒連忙問：「怎麼了？」

無涯輕歎一聲，還是說道：「這話，本不是我要問，是，是你娘要我問的，她說，若喜兒你有了喜歡的人，在未接到聖旨前，便先行成親，聖旨再大，也決不能拆散人間恩愛夫妻，何況，和親雖然有些……可對方畢竟是王子，也決不會娶一個嫁過的女子……」

無涯說的越發艱難，不論是匆忙之間嫁人，還是嫁去和親，對喜兒來說，都太不公平了些。喜兒是這麼的美好可心的一個女孩，別說她的爹娘，便是她這個嬸嬸，都是如此捨不得她嫁人。

可再一想，女兒家總有這麼一天，如果她心中有了喜愛的人，便是簡單匆促了些，只要兩人情投意合，到也無妨。何況，這樣一來，至少可以留在昭月國，陪在爹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