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喜兒家的兒女事（十八）

　離開餐廳的喜兒並沒有去看幾小。那幾個小傢伙個個精神頭十足，整在一起皮鬧，實在不需要她這個大人去參一腳，讓他們不痛快。

　抬頭看，天空繁星點點，無月無風。清透的像是嬰兒的眼瞳，讓人迷戀自卑。

　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收回目光，卻落在自己家別墅的屋頂，微微一笑，身形輕動，眨眼之間，人便已飄落到屋頂。

　「你這個小孩，當的可真是一點都不稱職。」喜兒半臥在屋頂上，掃了一眼望著天空的無淚，便也跟著看向夜空。

　「你又有多稱職？」無淚沒有轉頭，沒有開口，聲音直接在喜兒的腦子裡響起。

　喜兒切了一聲，「至少，我做小孩的時候，還是很有小孩的樣子。不像你……整天就跟別人都欠你的。」

　無淚終於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喜兒，好一會兒，「一個成年人裝成小孩子的樣子，不覺噁心嗎？」

　喜兒怒瞪了她一眼，氣乎乎道：「那不叫裝好不好，只是讓你放開心胸，接受周圍的這些人……就算他們與你思想上有著很大的差異，可至少，他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

　喜兒眼珠一轉，「說起來，就像是無憂，你對無憂可以放開心胸，為什麼對他們就不行？」

　聽了喜兒的話，無淚居然也是眼露疑惑，似乎，對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很不解。

　喜兒一見，當下又是一歎，「我知道你與凡人不同，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同，在這世間，不過短短幾十載，這幾十年對於別人來說，是一生，對你，卻只是一生中的片斷。可是，便是片斷又如何？人的一生便是由許多的片斷組成，每一片斷都精彩，才會組成一整個精彩的人生……」

　「我不是人。」淡淡的聲音在喜兒的腦子裡出現，打斷了喜兒接下去要說的話。

　喜兒一滯，隨即搖頭輕笑，「看看你的手，可有血有肉？你可是由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不是人，你又是什麼？孟婆嗎？那個鬼仙？別忘記了，就算是神仙鬼怪，只要重新投胎了，只要投胎到人身，也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