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上場(2)

一見裡面迎上來的上官雲天，喜兒便下意識的打量了起來。這些年似乎變了不少，最明顯的，是他的身量又拔了一個節，竟比尚南高出半個頭之多，比喜兒自己更要是高出一個頭還有的多，以她的眼光估計，她敢保證，他最起碼有一米八。在這個世界，這樣的身高算是極少極少的。身板並不粗壯，甚至有些瘦弱，身穿裁剪的簡單合體的淡藍長衫，越發顯得身材修長。

五官上到未變許多，只是稜角更分明了些，尤其是臉頰，竟有如刀削般的凌厲，讓喜兒看了直發愣，這樣一個迂腐的人，怎麼可以有這樣一張凌厲的臉，怎麼可以有那如寒冬的厲風一般氣質。

「見過各位師兄，師弟，師妹。」一開口，還是那樣的木訥的語調，喜兒又皺眉，只覺這人開口與未開口之間差別是如此的大，氣質不同，連臉上五觀都帶上笑意，木訥迂腐的笑，只到眼角，卻未到心底。

「早就聽說，上官家的瑯嬛水榭乃是華月城一景，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幸得見……」尚南是元月這一派的大師兄，有事，自然是他出頭，尤其是這種表面上的應酬……一通不冷不熱的虛話之後，一行人跟在上官雲天後面向裡面走去。

水榭自然早已煥然一新，所有粉塵蛛網全都清理乾淨，連窗紙也全都換過，打扮適時的俊俏丫環捧著水果點心茶水穿流在水榭之中，各家才子美人也或站或坐，各領風騷……輕吸口氣，水裡不再有腐敗氣味，而僅是散落一些凌亂的荷葉，帶著淡淡的春的氣息。

水榭上早早點亮萬般燈火，映著水面，閃爍著灩灩水波。幾葉小舟繫在水榭的柱前，已有幾葉遊蕩在水面，幾個少男少女在那彈琴唱曲，悠悠揚揚的傳來。

「好美，景美，人美，意境更是美。」喜兒徹底被迷倒了。

「我替幾位師兄師弟準備了一個樓閣，正好臨在水上，在那裡，可以一觀整個水榭的全景。」上官雲天笑望了喜兒一眼，便引著眾人穿過水榭的走廊，向著水榭最中間最高的那一座樓閣走去。

「上官師兄，我要去劃船，就不跟你們一起了。」喜兒一看到那些小船，便再也轉不開眼光，現在一聽反正只是賞景，便再也沒了興致，同學會嗎？她本來跟大家就不太熟，不如自已去玩。

「這……師妹請自便。」上官雲天愣了一下，隨即淺淺笑道，隨即招過一個在一邊侍侯的婢女，「過來侍候小姐。」

「不用。」喜兒走向最近的小船，「無極，過來幫忙。」喜兒自顧招呼著她能使喚的人。

無極一聽小姐喚他，立刻笑咧了嘴，沖眾人一抱拳，「各位，在下失陪。」慢手慢腳的上了船，解開纜，拿起槳，與喜兒泛舟去也。

眾人望著漸漸離開岸邊的小船，只是微笑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笑意，尤其是尚南，邊搖頭邊頭，「沒想到，師妹這些年來，還是這般天真無邪……」

「哪裡天真無邪了？我以為姐姐一直都是懶懶的……」梅慶很羨慕的看著無極，雖然跟師兄們在一起也很快活，可是，他更想跟姐姐在一起，「可是，姐姐居然只叫無極不叫我。」

「誰讓無極看起來比你有力。師妹是要人替她劃船……」尚南輕笑道。

「還是懶……」梅慶小聲不滿的嘀咕，可是語氣裡充滿著濃濃的驕傲。

「哈哈……」眾人一陣失笑，只有上官雲天看著那船一陣沉思。

「師兄還怕水麼？」梅慶看到上官雲天那一臉緊繃，不由擔心問道：「我們還是離這裡遠些吧。」

上官雲天衝他微微一笑，才領著眾人又向前走，只是臨走前，又望了一眼那水。

上官雲天找的地方果然是最好的，居高臨下，臨水一面有一整排的窗戶，此刻，窗戶全都打開，只需坐在裡面，便可將整個水榭的景致都看在眼裡。「觀景閣，真是名符其實。」

「真是過分，你家有這麼好的地方，以前居然從沒說過。」說話的是叫百里的師兄。

「這……百里師兄，我……」上官雲天一臉不安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