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十多天過去了,芯片店老闆幾乎是望眼欲穿,但是那個賣改造芯片的年輕人卻沒有再出現過,一想起來便不僅有些失望,早知道當時給他八折也好過他到別的地方出售,但又一想,那個年輕人並不像是缺錢的人,也可能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因為有事情在忙,想到這裏他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於是他又等了大半個月,結果人還是一直沒有過來,後來老闆對些事也就不太抱有希望了。
直到一個月後,程風再次上門,芯片店老闆看到之前日盼夜盼的年輕人就站在門口,如玉雕一樣白淨柔和的臉讓他幾乎熱淚盈眶。
程風進來後不確定的環視了下,店內還和之前來過時一樣,感覺自己並沒有走錯,於是才看向芯片店老闆露出微笑道:"老闆,你還記得我嗎,上個月我在你這裏賣過兩張改造芯片。"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芯片店老闆一路小跑面帶笑容迎上來,"這一個多月我可是一直等著盼著您來呢,來來,請這邊坐。"說完便拉過椅子放到程風身邊。
"不必忙。"程風將手裏提的袋子遞給芯片店老闆,"先看看芯片吧。"
袋子是個日常用的黑色皮袋,芯片店老闆接過來時手都有點抖,很明顯的抖,這個黑皮袋裏裝得很鼓也很沉,讓他情不自禁的開始猜想這裏面應該有多少張芯片。
年僅四十多歲的老闆此時雙目發光,感覺年輕了十多歲,他雙手將袋子接過小心的放在櫃檯上,然後從袋子裏把芯片一片片拿出來擺在一起。
芯片有大有小,大的有正常紙張那麼大,小得只有巴掌大小,加一起總共是三十四塊芯片,一一經過機器檢驗,最後整理了一下,其中二十三張修復芯片,十一張二級改造芯片,修復成功率幾乎高達百分之七十。
按照之前說的三七分,程風能分得一百三十多萬,芯片店老闆算出錢後,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一百三十萬啊,這可是他和他老婆現在手裏所有的現金積蓄。
不過他倒手後所賺得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這不禁讓他有些暗暗佩服起這個年輕人,不僅改造的技術高超,更贊的是年輕人的眼光也是相當的好,因為他所改造的芯片無一不是目前最暢銷的,出手絕對非常快,不會有壓貨的風險,更無冷門難以銷售的芯片,這可不是任何一個芯片師都可以做到的。
因為市場高中低檔機甲品牌眾多,要想知道哪種銷的最好,哪種最有人氣,哪種賺的錢最多,沒有在這行摸爬滾打幹過幾年是絕對瞭解不到的。
將錢一分不少的劃到程風的摩晶卡裏之後,老闆看向他的目光已經與之前不同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芯片師,手段和經驗都很老道,就算現在還是個普通人,將來也肯定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不會久居於人下,想到這點老闆對他便越發的尊敬起來,搞好關係的意味也十分明顯,還格外贈送了一件店裏代賣的一隻最新款的通訊儀,一隻手錶,平時可以用來看時間,也可以做連絡之用,只要將表蓋向左扭一下便可以跟對方進行通話。
通訊儀這東西程風一向不喜歡用,因為工作時被打擾是件很令人煩躁的事,正想著怎樣退拒老闆的好意。
老闆卻在一邊興奮的說起來:"程先生,不知您接不接修復芯片之類的工作,您看,您的修復手法這麼高明,完全可以接一些這樣的活兒做。
我們店裏平時來打聽修復芯片的人著實不少,而且大多數顧客都承諾可以出價高一些,但是畢竟做修復的芯片師太少,修復的類型也有限,不過若是您來做的話這一切都完全不成問題。
您看,像這塊機甲車芯片,如果買原版的話需要十二萬枚摩亞幣,顧客若是拿到這裏來請人修復,我們會跟他要價六萬摩亞幣,這樣他就能省下一半的錢,我們也能多賺一些,顧客也會覺得很方便很划算,兩方都會皆大歡喜,畢竟同樣的芯片找買主賣也只能賣到三到四萬摩亞幣,遠不如為人修復來得合算,當然,我也並不是勉強先生,我的意思是您若是有時間的話……"
能多賺錢程風自然不會拒絕,況且無論是自己買廢芯片修復,還是為人修復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於是便答應下來。
芯片店老闆見他同意自然是心花怒放,這樣的話不僅能為他的小店帶來名氣和聲譽,也可以從中不費力的抽成,沒有比搭線架橋的這種買賣更好做的了,便立即說道:"那這邊一有生意我會通過這個通訊儀馬上跟您聯繫……"
程風稍想了下,道:"白天最好不要聯繫我,我有工作要做。"
老闆道:"好的好的,那我晚上……"
程風想到晚上方遠航會為他按摩手也太不方便,搖頭道:"晚上也不行。"
老闆汗了,"那您看看什麼時候會比較有空?"
程風思索了下:"中午吧,中午吃飯的時間你可以聯繫我,我會過來。"
老闆立即點頭說"好的,絕對沒問題。"
程風走出去的時候,看了看手上的表,整個錶帶呈銀色緊扣在手腕上,看起來還不錯,並不像是一些劣質雜牌的做工,隨後他掃了眼牌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想不到那老闆對他還是挺大方的,這通訊儀不錯。
只不過並不是最近款了,而是風航去年的產品,儘管只是個小玩意兒,但也要值個幾千枚魔亞幣,價錢並不便宜。
晚飯後,他側倚在沙發邊上同明明聊著天,明明一直跟他說著公司裏的事,的確,就算只是助手之間在工作上也經常是勾心鬥角,結幫搭伙,畢竟有人在的地方,總是會有各種明裏暗裏的紛爭,明明大講特講了一番,中間還會插問程風一些做回路時不太明白的問題,程風都微笑著一一解答,之後明明又講了一些有趣的鎖事給程風聽。
可能是太累了,他倚在沙發邊聽邊點頭,到後來已經不知不覺的便睡著了。
醒來時只覺得有人將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即使不去看他也知道這個人是誰,暗暗的皺了下眉,卻仍舊閉著眼睛裝睡。
耳邊聽到明明小聲在說:"哥,風哥在公司一定是累壞了,臉色這兩天都不太好,中午吃得也很少,我點了那麼多菜,都是你讓我點的,他都不吃,剛才我還想跟他講些笑話逗他開心呢,結果他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程風能感覺到方遠航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臉上打轉,只聽他跟明明說:"我知道了,你先回房休息。"
然後明明應了一聲,便輕手輕腳的回房了。
方遠航則將他從大廳直接抱上樓,因為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顆心正緩緩而又沉穩的跳動著,一如多年前依偎在一起那般。
打開門後方遠航小心冀冀的將他放進溫暖的被子裏,繼而坐在床邊用寬大的手掌輕撫著他的發際,半響後握住了他的右手。
右手因為多年不常活動,指腹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溫暖而又有彈性,而是軟的如同綿花一樣還又冷又冰。
此時被方遠航溫暖的手握住,十分憐惜的在手裏輕輕的揉了又揉,握了又握,許久之後才摩挲著放至唇邊輕輕的碰了碰,像是對待一件稀世之珍一樣,程風躺在那裏,能清楚的感受到手心裏他唇上的灼熱,大概是因為裏面沒有任何侵犯的意味,讓他忍住了抽回右手的衝動。
半響方遠航放下了他的手,聲音有些低沉傷感,他輕輕的似自言自語般說道:"你可知道,自你出事後我無一日不在後悔中度過,當年我的確是有報復楚家之意但卻從未有傷你之心,我也知道無論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只有在你睡著的時候才能說上兩句話,你也肯這般靜靜的聽我說,不會跟我吵鬧。"
聲音越來越低,停頓半響後,程風感覺到額頭被輕吻了下,耳邊又響起他喃喃的聲音,語氣裏有些淒然又帶著說不盡的悔意,他說:"乘風,不要再逃走,待在我身邊,我會一輩子寵你愛你,不離不棄!"
聽到這句話程風覺得眼眶發熱,心如同針紮一樣緊緊揪住,痛到莫名。
以前他跟方遠航說這些時,方遠航只笑不語,當時他天真的以為那是默認,家破人亡之後才方知那是嘲笑,多年後沒想到會再次聽到,只是不再會有絲毫感動,只會讓他憤怒焦躁落淚啕嚎大哭。
方遠航,若是你真的這般愛我,當初為什麼要傷我害我,既然早有後悔之意,又怎會讓我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你如今趕盡殺絕後卻又跟我說這等癡情話,你讓我怎麼敢再去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