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自方遠航提過"回形"後,程風嘴上不說心下也覺得是時候了,抽空與芯片店的老闆打了招呼,暫停修復芯片的工作就開始著手準備設計"回形"。
在這其間發生了一件事居然是他始料未及的,就是他設計過的那張完整的U形芯片竟在芯片行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起因是一個芯片師將一張廢舊的SAI-01智能機芯片拿給言良朋,因為他一個朋友非常想要這款芯片,而他對SAI-01又無能為力,便想讓言良朋幫忙重制一張,畢竟在風航言良朋的技術是有目共睹的。
而言良朋重制失敗三次後也不得不放棄了,並說出了"這張芯片根本無法重置"這句話,而那位芯片師無意的一句回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芯片師說:"這不可能啊,我朋友說SAI-01智能機芯片在不久前有人成功重置了,而且他說重置的人就是風航的芯片師,所以我左想右想,覺得還是只有言哥才有可能做得出,這才來找言哥幫忙,那如果言哥都無法做到,風航裏還會有誰能做得出SAI-01?"
這話說出來立即猶如平靜的湖面丟入一顆石子,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很快風航芯片師重制出了SAI-01智能機芯片的事便傳了開來。
星域的大小機甲公司多如牛毛,芯片高手也大有人在,聽說有芯片師重制出SAI-01智能機芯片的事一傳入人耳,風航的能力與技術便再度被捲入了風口浪尖。
此事若放在平時傳一傳倒也無事,但巧得是三年一次的芯片師選拔賽再過四個月就要舉行了,所有公司尚有些實力的芯片師都已在蠢蠢欲動,在這緊要當口風航傳出的這事來自然就成了機甲行業眾人的飯後餘興。
對於風航這次的SAI-01事件,即有人觀望,又有人羡慕,更有人鄙視,羡慕的是風航這次很可能續機甲之後,成為芯片行業之首,鄙視的則是覺得此事明顯是有炒作跡象,想利用製作SAI-01智能機芯片的芯片師死後作品,進一步造勢並達到在芯片大賽前先聲奪人的目地。
做芯片這行的人都很清楚SAI-01智能機芯片製作起來難度較大,連大芯片師都沒有幾分把握,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芯片師,這消息擺明瞭是假的。
頓時眾說紛紜,其中感覺到壓力最大的並不是其它機甲公司,反而是風航內部的芯片師,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那位複製出SAI-01智能機芯片的高手到底是誰,有人也曾暗地裏由排名開始每個人細細排查,但卻一無所獲。
當然這只是限於業績好的芯片師,像程風這種連續幾個月排名倒數第一的芯片師,自沒有一個人會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所以,他著手製作"回形"其間對於那張SAI-01引起的蝴蝶效應混然不覺,並不知曉自己練手過的一張芯片已經在外面引起了莫大風波,成了別人口中的神秘制芯高手。
倒是與他排名差不多的"倒數第二"平時對他甚是友好,查資料時偶而遇上還會跟著閒聊幾句,從他口中得知了三年一次聯邦舉辦的機甲芯片大賽即將開始,雖然他對此並無目標,但是仍然對大賽很期待,因為大賽之際正是各處芯片高手雲集的時刻,會看到很多平時看不到的珍稀作品。
"回形"數據準備妥當,並讓方遠航定做了所需要的所有特殊制芯工具,因為"回形"是一張微形芯片,體積極小,材料自然要比普通的芯片濃淬很多,成本也會極高,而且失敗率會達到百分之九十五,所以製作者製作的時候必須要心穩,思精,手巧,工具也必須要制地精細,誤差率要在百分之零點七以下。
至於第一隻"回形"作品,方遠航早已說過類型不限,讓他做最拿手的即可。
程風對此心裏已有數,但就算他準備的萬無一失,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還是連續失敗了五次,"回形"共需要五隻微型芯片,而那小小的一片芯板就高達二十萬摩亞幣,更不要提那兩隻特製的濃度極高的純秘銀筆的價錢,程風算計來算計去仍然會出現失誤狀況。
程風總結了下,回路的設計應該並無問題,失敗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右手的手械還不適應這種微型芯的製作,所以在熟悉的過程裏失敗是難免的。
而現下研究微型芯片的芯片師極少,能夠獲取的經驗也有限,所以絕大部分要靠程風自己雙手來摸索,在練了兩天手械精細動作後,才開始了另一輪製作,因為"回形"的回路在腦子裏已模擬過幾十遍,所以這一次還比較順利,成功的完成了其中最簡單的一塊。
興奮之餘摘下手械後,突然覺得右手如針紮一樣疼,因為他右手筋脈曾受過一次傷,恢復到六成後去路佳醫生那裏復查了下。
路佳醫生說手部後期療養的極不錯,所以恢復相當的好,但仍不能過度勞累及不能提重物,否則經脈筋骨很可能會再次拉傷,若是這樣就再無修復的可能,所以程風感到手疼後心中有些後怕,自己按了半天見並無好轉,便急急起身去方遠航的辦公室要玉鈴脂。
好在方遠航有隨身帶著,把通知他開會的助理給打發出去,便拉過心慌的程風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然後他邊說著寬慰的話邊慢慢的給他揉著手。
也許是玉鈴脂比較好用,又或者路佳醫生傳授了方遠航按摩手法,手的刺痛感逐漸在方遠航的手指力道適中的按揉下一點點消失了,程風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右手每用三小時要讓它休息一下,你一做就是一天它自然會受不了。"
程風心下直冒冷汗,想想何止是一天,這段時間為了讓右手適應微型芯片的動作,他一直在鍛練沒有停過。
待手完全沒有刺痛感後,才從方遠航手裏抽出,然後伸展開做了做握拳動作,感覺並無受傷時的無力感,這才讓鬆了口氣。
抬頭接觸到方遠航投過來的視線,心下便不甚自在,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段時間方遠航看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已經沒有絲毫掩飾之意,程風扭頭看門忙道:"我來時聽到助理說要開什麼會?你不用去嗎?"
方遠航這才起身道:"嗯,我需要去一下。"
程風聞言暗鬆口氣也欲起身:"那我也走……"
方遠航攔住他,"不必,你在這裏休息,悶得話看看才出的片子,投影儀在右面,'回形'就先暫停一下,明天帶你去路佳那裏看一下手再說。"
程風又重新坐回座位,想都沒想便點頭,見他答應方遠航才鬆開手放心的離開。
方遠般的辦公室上次程風過來並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如今倒也有空閒便環視了下,然後慢慢活動著手腕,除了指腹還有些酸脹之外似乎已經恢復到之前的靈活。
桌面上擺放的東西整潔乾淨,這是方遠航一直以來的習慣,程風隨手翻了下桌上的黑皮本,裏面零星記著一些東西。
像從事機甲行業之類的人,記憶都要比一般人來得好,並不是他們有多聰明,而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記憶手段,否則那些複雜繁多的公式未必能全部記住。
像程風便習有記憶法,他一小接受的便是母親的教育,母親的記憶方法很特別,卻意外的很適合他,就是把來自於芯片的所有記憶都放在腦中最隱避的一處空間裏,想像那裏面存有上百個抽屜,每一個放在固定的位置都排有編號。
存放好以後需要哪個只需要打開拿出來即可,這是一種虛擬的記憶方式,不過它也有弱點,便是只能放一個系統的東西,比如只能放與芯片相關的東西,如果把別的記憶抽屜放入其中就會亂掉,要花時間重新整理。
還有一種就是像方遠航的這種用符號或單個字詞來記憶,這種東西沒有人能看得懂,因為每個人設置的含義不一樣。
程風自然也看不懂,只是隨意翻翻,突然間翻到一頁,最上面寫著一個水字。
水字方遠航設置的意思程風正好知道,因為他以前有說過,水就是交易破裂的意思,這本沒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下面一個楚字讓他停止繼續翻頁的動作。
楚字打頭,後面是一串地址,這地址程風看了下並不熟悉。
但是那個楚字讓他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按照記錄的順序這一頁應該是最近不久才記錄上的,而星域裏姓楚的人很少,這個字很明顯指得是楚家,難道是指自己?但是他與方遠航的交易並未破裂,況且這個地址也並不在他的記憶當中。
當日楚家一夕之間沒落程風一直覺得其中有蹊蹺,就算是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但是以楚家的底子要一下子扳倒並不容易,方遠航那時還只不過是機甲製造部門的一個理事而已,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扳倒整個的楚家?
程風想罷把目光停在了那個地址上,心裏隱隱有些緊張,感覺到當年的事很可能會跟這個地址有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