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教授番外(五)
霍格沃茨的氣氛從來沒有像這一年這麼古怪過,那個自以為是的粉紅色的,連巴西牛蛙都比不上的女人——最起碼巴西牛蛙可以當魔藥材料,而那個女人我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用處——似乎真的把霍格沃茨當成了她可以一手掌握的東西了。
不過,某人總是能在所有人都覺得沒有可能的時候,帶給其他人驚喜。是的,是驚喜,對有些人是喜,而對有些人來說,是驚。
特別是在早餐的時候,看到那數不清的貓頭鷹都朝著某人飛去的時候。那真的是一個讓我忍不住露出嘲諷笑容的畫面。
“西弗勒斯,今天的早餐格外的熱鬧,不是嗎?”一旁鄧布利多的目光和我一樣落在了霍格沃茨禮堂最熱鬧的地方,那裏某只粉紅色的癩蛤蟆已經走了去過。
“也許,這對於喜好熱鬧的你來說,是一個好現象。”我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後,才淡淡地開口,“不過,對於你的‘黃金男孩’來說,那可能就是連續一個星期的關禁閉了——無論他做了什麼。”
是的,無論他做了什麼,我也不關心他做了什麼,不過當烏姆里奇的第二十七號教育令出來的時候,整個霍格沃茨的人,包括幽靈都知道哈利•波特到底做了什麼。
他竟然接受了那個麗塔•斯基特的採訪,在《唱唱反調》這樣的雜誌上刊登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烏姆里奇的禁令成了一個笑話,即使是學生都可以輕易的用魔法來迷惑她的眼睛,讓她找不出被禁看的《唱唱反調》。她不但沒有阻止所有人看哈利•波特的那篇專訪,甚至還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甚至於,連馬爾福家的繼承人都看了那他平時可能連給花園增肥都不屑於用的雜誌,並且跑到地窖我的辦公室來求助。
我所能做的,只是看著那被馬爾福寵溺到除了馬爾福家族那欠揍的驕傲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側目的男孩,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我依然在城堡中看到他截到了獨自一人的波特,兩個人在某種程度上起了衝突——這並不奇怪,如果他們和平相處的話,那麼我覺得也許黑魔王就可以和鄧布利多和平共處了。
我發現,真的要做到只把哈利•波特當哈利•波特對待,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也不妨礙我繼續在我的魔藥課上嘲諷他那笨拙的魔藥製作的手法。
沒課的時候,我會習慣性去天文塔那個向來人煙稀少的地方,看著霍格沃茨整個城堡,看著遠方……現在,我又多了一種習慣,在霍格沃茨那些活潑到有些過頭的小動物中尋中那個頭髮淩亂到讓人厭惡的身影,儘量用陌生的眼神觀察他的一切。
我看著他匆匆的在走廊上奔跑,看著他被格蘭傑拉著去圖書館,看著他跟拉文克勞的那個女孩接吻(這裏是視角問題,其實只是秋張親了哈利的臉而已),看著他怎麼和烏姆里奇對抗——這讓我想到了《唱唱反調》發行的那天晚上,他回地窖的時候,那可以說是刻在手上的字跡。
“我不能說謊。”
那男孩,那個總是神色中帶著一絲疲憊的男孩,在鄧布利多所不知道的情況下——或許他知道,只是為了鍛煉他的“黃金男孩”——依然頑強的跟所有阻止他的力量對抗。
甚至是對抗我的攝神取念。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他竟然會用盔甲咒來反彈我的咒語,並且順利的侵入了我的大腦。
還好,那只是一小部分的記憶,那些重要的記憶都已經被我放進了冥想盆——不過,這依然不是一次很好的經歷,被哈利•波特,詹姆•波特的兒子……不,被任何人看到那些黑暗的記憶都不是我所樂意的。
我不確定,在我再次提出繼續訓練的時候,我是不是想著能從波特那可憐的大腦中翻出讓他覺得最屈辱的記憶。他依然讓伏地魔侵入他的大腦——甚至,他已經知道了存放那個東西的地方——他偷窺了我的記憶,他徹底的惹惱了我——
我緩緩的舉起魔杖,卻沒有完成那個咒語。
因為那個叫烏姆里奇的女人,真的把霍格沃茨當成了她的領地,竟然試圖趕走霍格沃茨的教員。
她真的以為,鄧布利多只是一隻掉了牙的老獅子嗎?
當看到鄧布利多滿臉笑容地介紹新的占卜課教授給烏姆里奇的時候,我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即便是這笑容扭曲到嚇跑了我身邊的幾個小動物,我也不在意。
用一個半人馬來教占卜課,鄧布利多真的就跟當初繼續聘用賓斯教授教魔法史的人一樣有創意。
而向來討厭非人類智慧生物的烏姆里奇,我確定我看到那一瞬間,她的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
吃晚了半個多小時的晚飯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波特不時地抬頭看向我的眼神,他在想什麼?我對著面前的食物嘲笑,如果他為了他看到的記憶而感覺到不安的話,那麼我只能說,還好,他沒有看到更……的記憶。
三月份隨著我對波特的暗中觀察來臨,我知道他的D.A訓練遇到了麻煩,我也知道哪里有博格特,我也知道鄧布利多還是很重視這個秘密的小組的。
而我,更願意想像那些小動物們在面臨博格特變成的攝魂怪的時候,嚇得雙腿發抖的樣子。
所以,我找來了一隻博格特,算是對於波特最近大腦封閉術的進步的某些“獎勵”。
食死徒的聚會向來是陰森而寂靜的,幾乎沒有人敢在那坐在長桌盡頭的黑魔王面前大聲的喘息——除了神智不正常的瘋子。
是的,我就是在說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剛剛從阿茲卡班逃出來才兩個月左右的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那個肆意地笑著,嘴中胡言亂語的跟黑魔王建議著她獨自一個人就可以闖進神秘事物司拿到預言球的女人。
“也許,你只是懷念起阿茲卡班裏面那美妙的風景了,萊斯特蘭奇。”我身邊的馬爾福冷笑著嘲諷,“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並不擔心你會進阿茲卡班,然而我不得不擔心,會因為你的魯莽而毀了我們偉大的主人策劃許久的計劃。”
“馬爾福!”萊斯特蘭奇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閉嘴。”黑魔王突然開口,他輕輕飄飄的話比任何的無聲咒都有用,最起碼對萊斯特蘭奇有用,萊斯特蘭奇立刻用一種噁心的崇敬的目光熱切的看向了黑魔王。
“我尊敬的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坐下,貝拉。”黑魔王揮了下手,然後把那一雙猩紅色的眼睛轉向了我,“斯內普,我對你很不滿意,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微微一愣,然後才抬頭看向黑魔王,“主人,我不是很清楚。”
“我想,我還是很清楚,鄧布利多交給你的最新任務的。他讓你教那個可笑的‘救世主’大腦封閉術不是嗎?”伏地魔冷酷地說,笑聲帶著某種讓人膽寒的空洞。
“是,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偉大的主人。”我心中一緊,已經明白了黑魔王到底是在為什麼而滿腔怒火了。
隨著哈利•波特大腦封閉術的進步,他不能再侵入波特的大腦了。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親愛的西弗勒斯!”黑魔王輕柔地說,在下一秒他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魔杖,“鑽心剜骨!”
一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骨頭被用銼刀銼的疼痛在一瞬間遍佈了我的全身,我在那一秒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無力地跌倒在地面,並且努力的蜷縮著四肢,試圖減輕那可以讓人發瘋的疼痛。
我緊要著牙關,意識模糊地聽著黑魔王大聲的斥責,聽著食死徒們傳來的笑聲,不發出一聲求饒或者是慘叫,就連痛苦的呻 吟我都不允許自己發出。
因為我清楚,那只會增加黑魔王的樂趣,從而獲得更長時間的懲罰。
就如同我所預料的那樣,在幾分鐘之後,黑魔王停止了鑽心咒。
“站起來,親愛的西弗勒斯。”黑魔王緩慢地開口,我努力地深呼吸,控制著顫抖的四肢從地毯上站了起來,看向已經站在我面前的黑魔王。
“主人。”我開口,努力不從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的情緒。
“我對於你的工作很不滿意,西弗勒斯。親愛的西弗勒斯,你能否告訴我,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你真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嗎?”
“是的,主人。”我說,即使沒有力氣在黑魔王面前站穩,我也努力地保護著自己的大腦,“我永遠都是您忠誠的僕人。”
“我不信!”黑魔王尖利的吼叫,揮動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他手中的鞭子……
雖然早在十幾年前答應鄧布利多做鳳凰社的間諜的時候,我就有這個認知——黑魔王總有一天會發現這個事實,並且殺死我。我想過各種的死法,也許會痛苦的死 在鑽心咒下,也許是其他的可以在死前徹底的折磨人的咒語下——我從來不奢望黑魔王在發現我的背叛之後,會大大方方的對我用索命咒——但是,我從來沒有想 到,我會是死在鞭子的抽打之下。
當身體上的疼痛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了那落在我身上的鞭子,或許還有貝拉的藤條帶來的疼痛的感覺。
“主人,尊敬的主人,請把這個懲罰做事不能讓偉大的您感覺滿意的僕人,這種榮譽的事情交給屬下來做吧。”馬爾福的聲音突然穿過我的耳朵,我意識模糊的想到,我似乎又欠了這個虛偽的傢伙一條命……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需要被迫信任一個波特。讓他給我治療,讓他喂我喝魔藥,讓他……脫下我的衣服……
我也許根本就不應該信任他,我想我一定是失血過多,所以才會失去了冷靜。我怎麼能信任一個波特?
而哈利•波特,他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這麼敏銳的發現了我喝下的魔藥的那種讓人痛恨的副作用。
他,怎麼敢趁著這個時候,逼問我那些問題?
該死的……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