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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崢嶸(重生,甜蜜,空間)》第78章
78、第七十八章

 有時候我們確實活得很艱難,每個人都有軟肋,都需要為了生活低頭。一是要承受外界種種的壓力,二是要面對自己心中真善的不斷自問。

 其實人之初,又有誰是天性貪婪的呢?更何況原本對生活自有一番理解的秋白樺,對於這種事情,他所受的打擊都是來自於自身原有的道德罪惡感,從第一次將秋玉清帶進公司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在犯下一個無法彌補的大錯,但這個深淵永遠沒有被填平的那一天,沒有人發現他的困境,他則會越陷越深,最終萬劫不復。

 幸而這個時候,蔣夢麟的一時興起,也算是拯救了他。秋白樺在懺悔的同時,心中居然油然而生一種類似於解脫了的想法,終於不用再在孝義之中艱難徘徊。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紙巾用了三盒,蔣夢麟偷偷的瞟一眼茶几,桌上用的是心相印,挺貴的,於是抬手制止了他抽紙的動作。

 「……?」秋白樺淚眼朦朧疑惑看他。

 蔣夢麟輕咳一聲,面色陰沉,「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為什麼會你留在魔都嗎?這裡是寰球的第一產業,日後也會變成一個招牌,我對你寄予厚望,結果你拿這個來回報我?」

 秋白樺悔地一句話說不出。蔣夢麟絕少在他們面前擺架子,雖然因為他自身的能力,在他們心中本就有威嚴,但他平時很好說話,也不偏聽偏信,秋白樺很多時候其實是不把他當做需要虛偽對待的上級的。秋白樺剛畢業的時候,也曾經在幾家公司輾轉,他原本是想要留在國外的,畢竟國外的工資水準和華國差別巨大,但外企的老闆們總愛剛愎自用,他們有自己信任的手下,那些人說一句頂的上新員工一個月的努力,久而久之,秋白樺懷才不遇,自然心灰意冷。但回到國內,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華國正是發展的時刻,有膽經商並且有所成就的多半是些粗人,他們信奉有錢就是大爺,但對外又小氣摳門,多虧有了鮑雄這個曾經的同學牽線,他才得以在寰球安定下來,這麼多年,說對公司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和蔣夢麟交好後,他更加能放開手腳地投入事業,如今頭一回聽到蔣夢麟這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震得他心肝都顫動了起來。

 蔣夢麟冷冷看他:「今天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從行政走款項了?秋白樺,我原本以為自己挺瞭解你的,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其實都差不多,交情就是拿來背後捅刀子,我信任你,你就欺上瞞下,公司裡多少人有意見你不知道麼?」

 秋白樺緊緊地咬住嘴唇,臉色發白:「您送我進監獄吧,我什麼也沒法兒解釋,我對不起您,禍害了寰球,以後要是能出來,我做牛做馬也要償還您的知遇之恩,但……我的家人……」

 秋白樺涼涼地自嘲道:「我一直以為她們特別愛我特別關心我,您肯定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為了學業,欠了他們多少,我姑姑他們借錢賣血,我真的感激,真心的。」秋白樺吸了吸鼻子,又說,「可人這東西就變得那麼快?我原本以為自己出息了,家裡就能過好日子,但她們怎麼就一天一個樣兒呢?以前的那些事情我簡直懷疑根本不存在過,您說,人這心,怎麼就能變得那麼快?」

 蔣夢麟冷冷地看著他茫然的眼神,秋白樺像是在問他,可更像實在問自己。

 蔣夢麟默然了。

 他何嘗不知道秋白樺的艱難?

 這簡直是在照鏡子,蔣夢麟就好像清晰地看到了鏡中的自己,前一世的自己,是否也曾像他這樣困惑過?

 也許是有的,但現在早就忘記了那時候的心情了,僅剩下的也只有恨,恨這東西也霸道地很,偏能把心裡的一切情感也掩埋過去,如果不是這種難逢的機遇促使他重回天真,現在的他估計也只是遊蕩在世間的一抹厲鬼吧?

 秋白樺身上的怨和死志,太熟悉了。

 蔣夢麟自問已經看透徹這人世間的各種恩怨,但此刻也不由得與秋白樺一起疑惑起來,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蔣夢麟冷笑:「人這東西不就是這樣麼?你問我他們變得為什麼那麼快,我也想問你為什麼你也變了呢?我以為你是個清高自律的人,結果偏偏大失所望,這不也是你給我的回答嗎?」

 秋白樺喉間滾動,嘴唇甕動,啟唇想要說些什麼,偏偏一句話也講不出。

 蔣夢麟目光冰冷,面無表情,秋白樺知道,他一定是心涼了,也是,被自己信任的朋友這樣對待,誰又能真正放得開呢?

 秋白樺自嘲的笑了笑,蔣夢麟挑起眉頭:「我覺得你知道該怎麼辦的。」

 「……是」,秋白樺蒼白著嘴唇,揩乾了眼裡的淚水,默默地站起來給蔣夢麟鞠了個躬,忍下心頭的酸澀,輕輕地說:「其實您真的沒有說錯,這一次要是您不來制止,這幾十萬我真的就下手拿了。我也覺得奇怪,人這東西變得太快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想要些什麼,我覺得對不起家人,但又恨他們,我明明知道不應該讓玉清來公司,可是每一次他們拿恩情壓我,我就覺得腦子裡有一根弦斷了似的。我最對不住的人就是您,您也不用覺得難過,我這種人真的不值得。我想我需要去一個什麼地方安靜安靜,也許出來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了。」

 他說著走到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來一本文件夾,再深深地看了蔣夢麟一眼,抹了把臉大步走出去了。

 蔣夢麟保持著原本的模樣,沉沉的看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

 寰球在魔都本來就地位超然,魔都是個直轄市,基本上能在這裡混到市長的,再小心謹慎一點做人。日後坐不了那個地位,肯定也相去不遠,這種表面上商業氛圍最重的隱形小政壇原本就對各類紅色企業很是關注,五天之後,報紙上的大版面就開始持續地進行跟蹤新聞報道。

 ——《寰球公共設施建設有限公司魔都行政區總經理涉嫌職務侵佔罪!》

 事關寰球,自然就和普通案件有了不同,司法機關行動迅速周密,每一天的調查都有新進展。

 秋白樺是自己去自首的,按理說他還未將此事付諸行動,蔣夢麟也無法奈何他,可他就是鐵了心似的要給寰球一個交代,就連白少鋒知道消息後打電話給蔣夢麟,都責怪他這件事情處理地太重。

 雖說不是呢?哪家分公司沒有些彎彎繞繞的?對於這種事白少鋒比誰都看得清楚。把秋白樺換下來的,再上去什麼人,誰能保證他就是個好的?就連鮑雄和程鎮朱,有些時候都會收些好處,沒有好處,誰會賣力幹活?

 蔣夢麟冤枉地很,雖然知道死腦筋的秋白樺大半會做出這種決定,但這真不是他授意的啊!蔣夢麟讓忙的焦頭爛額的鮑雄來處理這件事情,自己就在寰球分公司人間蒸發了,誰也找不到他,記者採訪的時候更是不知道誰是幕後老闆,鮑雄也摸不透蔣夢麟的意思,司法機關的找不到人,也只有稍微往大了辦,給寰球出氣似的,最後判了秋白樺五年。

 這可真是太重了,原本連一半的刑期都不該到的,可世上的事情可不就是這樣麼?涉及到不一樣的人,就是特事特辦,即便當事人什麼也沒說,總有人會自作聰明地去討好對方。

 蔣夢麟去看了秋白樺一眼,他被剃了光頭,穿著黃色的囚服,身形清瘦目光澄淨,似乎又回到了剛開始相見時那個雄心勃勃的待業青年模樣,看到了蔣夢麟,笑著道謝:「五年之後出來,您還要我的話,我再替您幹活!」

 蔣夢麟從頭冷著臉沒和他說一句話,眼中複雜地很,活了大幾十年,他沒見過秋白樺那麼傻的,坐牢跟下館子似的快活。

 但秋白樺卻偏偏這樣了,他躲不過家人的脅迫,也不想幹自己不該幹的事情,這結局反倒是最好的。

 白少鋒每每打電話勸蔣夢麟網開一面,蔣夢麟都是笑而不語,他自然有他的打算,只是可惜人才的白少鋒急的抓耳撓腮的,有幾次帶著白父一起來勸他,蔣夢麟卻什麼都沒答應。

 他非但什麼都沒答應,還讓人在牢裡揍了秋白樺一頓,沒傷筋動骨,可都打在臉上,鼻青臉腫的可憐地很,甭管怎麼樣,他把公司鬧騰地雞飛狗跳的,也不能那麼容易揭過了不是?

 秋白樺去自首的當天,秋玉清和兩個秋家表妹被保安拎著丟出了寰球所在的大廈,秋玉清不服的很,還罵罵咧咧地想要和保安動手。保安是聽了上頭發話的,什麼面子也不賣,挽起袖子就把他打得窩在地上屁話都不敢說。

 工資也沒影兒了,別說去起訴,法院裡一聽說是事關寰球的,也都仔細調查,那時候內部已經流傳開了寰球總經理自首的消息,結合前後一看,誰還會管啊?左右推脫推脫,這事兒就沒人敢管!

 秋玉清他們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在暗地裡把秋白樺罵了個遍,自己罵還不夠,帶著全家的老弱婦孺一起想要給秋白樺一個好看,結果從那天開始,再沒有一個人能找到秋白樺的蹤跡。

 甚至於秋奶奶拄了枴杖特意守在寰球公司樓下,也沒能看到人。沒有人庇護,老太太是不敢撒潑的,寫字樓的保安警惕地來回巡視,腰間都掛著手臂粗的電棍,和警察也沒差了,秋家人哪裡敢撒潑?

 報紙出來的當天,;老太太罵罵咧咧地下樓去買早點晨練,看著隔壁鄰居窸窸窣窣地指著自己這邊竊竊私語,困惑地不得了。

 可每當她一走近去,人家就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飛快走遠。碰到好幾個都這樣,老太太起先並不覺得奇怪,等到買完了早點,上樓時對門的老大姐一臉擔憂地站在樓道裡勸她想開些,她才覺得不對勁了。

 看到報紙的瞬間,她只覺得腦子一片猩紅,整個世界都旋轉了起來,天昏地暗。

 常說一個人在艱劣環境下取得極好成就的人,就用雞窩裡飛出金鳳凰來形容。

 秋白樺就是秋家的那一隻金鳳凰,至少在家人眼裡,他是隻鳳凰。

 可是雞群的見識實在有限,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羽毛斑斕的除了金鳳凰,還有山雞。

 但秋白樺這只山雞就被強盜地定義上了金鳳凰的名頭,他短小的尾羽被當成了鳳凰長長的救命繩索,上頭一溜兒地叼了幾十隻妄圖一飛沖天的土雞。

 山雞已經被土雞的肥膘拖累地扇不動翅膀,土雞卻在他停下歇息的時候用力啄他的腦袋,嘴裡咯吱咯吱的罵:「你是我們叼著大米才養大的鳳凰!鳳凰是無所不能的!是神獸!區區母雞的心願你怎麼可能實現不了呢?你是一隻不誠實、不懂得知恩圖報的鳳凰!」

 久而久之,山雞就懶的解釋自己並不是鳳凰了,他知道什麼口舌都是無用的,土雞們總會覺得她在狡辯。

 但現在,土雞們終於明白,雞窩裡其實真的很難會出現體型那樣巨大的鳳凰,那只是一隻長得漂亮一些的錦雞而已,錦雞用於妝點自己的尾羽卻已經被土雞們日復一日的刁弄搞的脫離了身體,真正重新變回了毫無風采的土雞。

 看著身著囚服一臉淡然的秋白樺,秋家的所有人都嚎啕地哭干了眼淚。

 秋白樺其實細算起來,也是秋家的長孫,要說疼愛,家中的女人們怎麼可能不疼愛他呢?

 如果真的沒有真心,那個時候也不會如此盡心盡力地去為他籌集學費,秋家大姑為了秋白樺的學費固定每月去賣一次血,那時候秋家的條件艱難,秋大姑連雞湯也不敢喝,每次就吃紅糖,吃完了就把錢匯給秋白樺,希望他能過的寬裕些。

 秋白樺於是一路成為了秋家有史以來最顯赫最顯赫的存在,他獨立管理一家分公司,說一不二,賺錢也厲害,才一年就為家人買下了房產,讓大家都不用蝸居在那幾十平米的小屋裡。

 但人心又何嘗有滿足的呢?秋白樺對家人從來是報喜不報憂,大家就自然而然覺得他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以往那些要求都是秋白樺力所能及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多做推脫,等到家人的要求已經讓他為難,他開口拒絕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人相信他會有辦不到的事情了。

 直到這個被他們寄予了厚望又被他們拖累至階下囚的孩子穿著一身囚服落魄出現的時候,所有人才驚覺,他只不過也只是個打工仔而已。

 雖然不好聽,但這確實就是實情。

 秋白樺在牢裡被打了一頓,第二天家人就來探監,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模樣老太太險些要暈過去了。監獄裡有多黑暗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太太曾經也是疼他入骨的,就算是為了小孫子爭取福利,也沒有存心要害大孫兒的意思,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的那些無理要求會害得這孩子失去一切,那她怎麼可能會堅持不讓步!?

 然而後悔這種東西就是在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滋生出來的,秋家人抹乾了眼淚,老太太憋著一口氣,開始動身帶著全家人為秋白樺找出路。秋家人就是這樣,後悔了,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就絕對不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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