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生，死

　沈哲羽恢復的比洛林早。

　雖然他受的傷很重，但是沒有強行催動自己體內的危險氣息。當然，即便是他想要發動，他也沒有。想一想，洛林那隻能夠掌握九百多源力的身體，卻暗藏著三千多龐大氣息，正常人怎麼可能承受？平時看洛林生龍活虎的跟個沒事的人似的，真是個怪胎。

　這一點，沈哲羽也是想不通。

　其實他想的和洛林一樣，那就是在洛林的傷好了之後，速度見上一面，兩人好探討一下。不只是洛林發現了，沈哲羽也發現了，他所修習的功術所衍生的氣息，與洛林的很像。

　可是在他傷勢就快要好轉的時候，某個深夜，他的房間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可是讓半夜正在休息的沈哲羽嚇了一跳，按理來說，憑藉他的實力，十米範圍以外，一旦有陌生氣息靠近，他都能夠多多少少察覺到。可是這個身影出現在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這貨竟然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

　他傷勢還沒有好利索，面對一個氣息可以騙過自己的強者，他嚇了一大跳。

　但是當看清楚眼前這個身影的樣貌的時候，他心中的擔憂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驚喜。

　因為，這個半夜跑進自己房間的身影，正是他的師父——天老爺子！ ！掌握《殺戮》與《回春》兩部絕世秘典的神秘老者！沈哲羽一點點都不懷疑，如果是那個阿姆斯特朗遇到的是天老爺子的話，那絕對是連零點一秒都撐不了，連照面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被天老爺子的小拇指頭給碾碎成渣。

　平時天老爺子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神通廣大的天眼組織都找不到他，怎麼忽然就主動回來找自己了？

　當沈哲羽對天老爺子表達疑惑的時候，天老爺子只是輕輕一笑：“我來看看我這不爭氣的徒弟，到底傷成了什麼樣。”

　沈哲羽當時就臉紅了。也的確，作為全世界屈指可數的超巔峰級人物的高手的唯一真傳異姓男徒弟，他竟然差點兒喪命當場，要不是洛林拼死爆發，他也許早就交代在那裡了。

　“這裡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幾副藥，明天讓人去給你熬一下，熬製方法，我給你寫上了。兩天之內，就會康復百分之八十，到時候，你來找我。”

　“老地方嗎？”

　天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腳下一個點頓，跳出窗戶，身影快如閃電！是真的快如閃電！黑夜之中，就連沈哲羽的動態視覺能力，也無法捕捉的清楚！

　而接下來兩天，沈哲羽按照天老爺子的囑咐，讓下人將藥方熬製，果然，沈哲羽的身體狀況迅速的恢復了！還真是神奇，原本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感覺太明顯的好轉的傷勢，結果天老爺子隨隨便便幾副藥就搞定了。

　不得不說，擁有《回春》術典的天老爺子，還真是個逆天的存在。至於天囈，雖然她也掌握了《回春》術典，但是……很多術典中的藥材，她都是沒地方去找尋的。而天老爺子，這些年來，則是足跡遍布全球，活脫脫一個現代版的神農尋草。按照他這個速度，遲早有一天，術典中所有的神秘藥材，他都能夠找到。

　傷勢恢復了之後，沈哲羽如期而至。

　他去的地方，自然是當年他跟著天老爺子學藝的地方，一個位於華夏國西部與俄羅斯交界處的某處山脈區域。這裡，除了寒冷之外，到處都是寶。只要能夠抵禦這裡的嚴寒，那麼這是每一個真正中醫藥師的天堂。

　…………

　此時此刻，在一處偏僻小山山頂雪地之上。

　聽到身後的呼喚，沈哲羽便知道是天老爺子。

　“師父！”沈哲羽聞言忽然站起身來，扭頭恭敬的道。

　天老爺子緩緩一笑，隨手丟去沈哲羽的衣服：“披上吧，該吃點兒東西了。”

　沈哲羽接上大衣，直接披上衣服，然後跟著天老爺子穩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前方的一處木屋。

　“師父，您真的一直要在野外遊蕩嗎？有沒有想過回到都市中？”木屋之中，暖烘烘的火源旁邊，沈哲羽見縫插針的道，“嗯，不是有那一句話嗎，大隱隱於市……”

　天老爺子笑呵呵的擺弄著木桌上的幾棵叫不上名稱的草藥，眼睛微微瞇著，沒有抬頭，老邁的聲音渾厚而低沉的問道：“是不是小丫頭找你了？”

　沈哲羽哈哈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父啊。”

　“呵呵，小子，你怎麼和我那小丫頭說的？”天老爺子問道。

　“放心吧師父，我嘴巴可是很嚴實的。雖然她已經知道我跟您學藝了，但是我告訴她，我並不是您真正的徒弟，您只是'順便'教給了我一些皮毛功夫。”

　天老爺子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嗯，這個說法我喜歡，如果你只學了一些三腳貓功夫，那麼敗給別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哲羽自然是聽出了天老爺子話語中的意思，不自覺的臉色再次一紅：“呃……師父，這個……那個傢伙的確很強。而且很有意思的是……他把人類的戰鬥力提升，劃分了等級，什麼第一人類極限，第二人類極限的……”

　“孩子，不是他劃分的，而是天眼組織劃分的。”

　“天眼組織劃分的？……”

　“嗯，確切的說，是我劃分的。”

　一聽這話，沈哲羽心臟猛跳，哥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當初是為了將天眼的成員劃分級別，分為了三線，二線，和一線，與之對應的，自然就是第一人類極限，第二人類極限和第三人類極限。”天老爺子瞇著眼睛，眼神滄桑卻不見渾濁，看不出他心中在具體回憶著什麼，“不過聽說最近天眼組織有些變動，很多我當年定下的規矩，都不太準確了。”

　沈哲羽想了想，忽然道：“師父，您不是說我還有個師姐加入了天眼組織嗎？她現在在天眼組織的第幾線？”

　此話一落，天老爺子就稍稍頓了頓，並沒有回答沈哲羽的話，轉念擺手淡笑這道：“呵呵，不說這個了。——說說，這一次的危機，你具體是怎麼脫險的？”

　沈哲羽見天老爺子不願意提某些事情，便很知趣的跟著轉了話題：“嗯……這個，就值得玩味了。我有一位好兄弟，同時也是事業上的合作夥伴。我們的初識很有意思，是在火車上，我當時兜里沒錢了，還跟他借了一支煙來著……呵呵。”

　說著，沈哲羽傻笑了一下。

　天老爺子無奈的擺了擺手：“孩子，說重點。”

　“噢噢……重點……重點是他似乎體內掩藏著一股不受他控制的氣息……”

　“哦？”一聽這話，天老爺子似乎是來了興致，道，“繼續。”

　“根據我的推斷，那股氣息應該是一直都存在他體內的，他之所以沒有全部爆發出來，就是因為調動那股氣息，是非常要命的。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後來如若不是師姐及時趕到針灸救治，恐怕他就很難度過這一關。據我觀察，他的經絡都因為這股不受控制的暴戾氣息，出現了一絲絲的爆裂。”

　“暴戾氣息？”天老爺子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忽然笑道，“值得讓你這麼注意，是不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和你的很類似？”

　沈哲羽沉沉的點了點頭。

　“呵呵，有意思。”聞言，天老爺子忽然笑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了頓，他便道，“孩子，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教給你的是殺戮，而不是回春？”

　沈哲羽想當然的道：“當然是因為殺戮的戰鬥力強啊，而回春，是用來救人的。”

　“不，不是的。”天老爺子搖了搖頭，“回春，是我們天家祖傳，保留完整。而殺戮，則是祖上傳下來的殘缺文本，也就是說，殺戮是一個並不完整的功術。——我教給你這個，就是擔心有一天，我會突然撒手人寰，那麼這個將這部功術完整還原的任務，自然就是要交給你了。而尋找的最有效手段，就是憑藉氣息。因為，出自同一部功術的氣息，是相似的。這是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

　一聽這話，沈哲羽立刻換了一個認真的態度，沒有說話，洗耳恭聽。

　“最早的時候，《回春》又叫做《生》，而《殺戮》，則是從一部祖傳的古籍《死》中提煉出來的一部分精華。《生·死》本為同一部典籍，若是將兩種奧義融合在一起參悟的話，定可以將其發揮到極致，並且絕不會出現任何副作用。《死》中，一共分為三卷，一卷名為《殺戮》，一卷名為《暴君》，一卷名為《梟雄》。是一種層層遞進，步步深入的關係，我所掌握，並且教給你的，便是其中的第一卷《殺戮》。”

　沈哲羽沉沉的皺著眉頭，心中顫然，隱隱猜到天老爺子接下來要說什麼。

　“在我繼續講下去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師父，您說。”

　“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叫做'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