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____第五章 武神鳳凰
「你這個無節操的好色鬼!才和我分開幾天,就對別的女人下手!」
伴著脆聲厲吒,一支三色流輝的光箭破空而來,正中迪亞波羅掌心。首段火精之力爆發,震退魔掌,二梯隊風精卷動火焰經腕部、前臂、肘部一直蔓延到迪亞波羅肩頭,最後寒光暴綻,飛揚焰光盡成堅冰,把整條臂膀牢牢凍住。
我在心頭暗叫一聲可惜,如果箭芒中再加入雷精靈,此時爆發開來,就可以廢掉迪亞波羅的這條手臂。不知道那弓手是力有不逮,還是不忍對迪亞波羅做那麽殘忍的事。
能同時使用三種精靈之力的弓箭手我只認識兩個,而有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微民的愛妻冬妮婭。
迪亞波羅與微民儼然一體,她下不了重手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除她之外,別人可就沒這種顧忌了。
「碎吧!」
另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女聲接連響起,虛空中雷光一閃,迪亞波羅遭到冰封的右臂突然高高彈起,一顆明亮細小的雷球出現在它腕部,如病毒般不斷膨脹分裂,迅速擴張、吞噬、爆破堅冰,連著血肉一起炸成粉糜。
迪亞波羅怒嚎而退,從傷口噴灑出的血肉,彌漫了三丈方圓,讓偷襲者無從遁形。
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自血霧中慢慢浮現,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仔細觀看——果然不錯,那是在奪回雲夢要塞的那一天晚上,隨前魔族掌璽使漢•艾扼法離去的特蕾莎•塔比奧拉!
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據我所知,艾扼法還沒有捨棄作爲影團代團長的僞裝,影團的主力還在卡奧斯西方領地,特蕾莎也應該在那裏才對。可是她現在卻出現在莫古裏亞,而且還和冬妮婭結伴而行,這是怎麽回事?
我滿腹疑惑,卻也只有疑惑。看著特蕾莎,我內心裏既無怨,也無喜,甚至連一直對她抱持的歉疚之情都淡了許多。這樣平淡的感覺代表了什麽?難道代表我承認她從此只是我生命中的一段記憶?這個認知讓我心隱隱作痛,一縷淡淡的惋惜之情油然而生,又悄然而逝,痛過之後,我感到的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和愉悅。
等到迪亞波羅一站定身,特蕾莎立刻再度向前沖出,身法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幽光一閃,迪亞波羅的巨體已經被轟得離地倒飛,堅厚的鱗甲也不能保護住它,身上接連爆開七個血洞。
擊飛迪亞波羅,那道幽光再度凝聚成特蕾莎的形像。不過看她雙手透出縷縷黑氣,顯是受到對方的護體魔氣反震侵蝕。
「哼!天魔四蝕,不壞金身,也不過爾爾。」
特蕾莎雙手一抖,便把滲入雙手的吸蝕異勁分解同化,語帶輕蔑。頓時激起了大魔神王的怒火,散出發滔天殺氣,一時間淩駕於焚身欲火之上,如同裂岸驚濤拍向特蕾莎。
「這種虛張聲勢的把戲,不要拿出來現醜了。」
特蕾莎表情淡淡的不見一絲動搖,白玉般的手臂,極優雅地對空一揮,跟著,魔氣幻化的怒海巨浪全都消失不見。接著她把手掌向下一壓,一道血色劍芒掠斬在迪亞波羅左邊肩頭,破開了它的骨頭,撕裂了肌肉,內中所蘊含與天魔勁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吸蝕異勁,無情地抽走它體內的先天元氣。
迪亞波羅的右臂之前連遭風、火、冰、雷的摧殘,肌肉組織全部被撕碎焚化,只剩下一把焦黑的骨頭連在身體上,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再生複元。如果左臂再被特蕾莎吸幹,接下來的戰鬥它就只好靠一雙腿來踢人。
「嚎哀!」
爲求生,爲尊嚴,迪亞波羅狂催魔氣,全身赤鱗透發出耀眼金光,天魔金身氣勁膨脹如球,把嵌在肩頭的血劍氣芒一舉絞碎。以神御劍的特蕾莎連帶受到影響,身體向後倒飄出三尺遠。
「不錯不錯,總算有點看頭了。」
特蕾莎面現喜色,素手一晃,掌中多出一柄細身劍,正是我送給她的「妖劍•黃金眼」。輕輕一揮,連帶著起一排十朵海碗大小的劍花。
劍花一閃即逝,我卻眼尖,看出每一朵大劍花都是由近千朵小劍花拼成。心下不禁凜然,一劍萬花,這分明已經是光速劍。更難得的是,特蕾莎使開這套萬花光速劍,劍勢生髮,不空不塞,虛實相間,勁氣收放自如,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顯然對箇中技巧的掌握已臻爐火純青的境界。
她甘冒奇險,捨棄肉體專修元神,看來是選對了道路,也得到了豐厚回報。
「來吧,亮出你的兵器。讓我領教一下天魔神功、九淵魔劍與大魔神王這三個魔界第一加起來會産生什麽樣的威力!」
特蕾莎劍尖上揚,一股氣機遙遙鎖定了迪亞波羅。只等它重組起魔體,功力催運到巔峰的那一刻,就會閃電出擊。
就在特蕾莎揚起妖劍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她朝我這個方向掃了一眼,隨後目光向上空一揚。一開始我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下一刻就醒悟過來,她是在提醒我不要讓莫妮卡乘機溜走了。
好在我已經把體內的天魔勁化解乾淨,空識靈覺一轉,鎖定了莫妮卡的位置,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特蕾莎與迪亞波羅對峙。我立刻瞬移到她身邊,一伸手從她傲人的雙峰間挑出了輪回之門,另一隻手抓向她的咽喉。
這時,莫妮卡才把身體向後一縮,讓過了我的爪勢。我也沒有追擊,因爲在我伸手去她懷裏奪取輪回之門之前,莫妮卡的視線就已經轉到我臉上,可是她沒有任何動作,放任我搶走了她的護身符。
難道這個輪回之門是假貨?我以乙太訣掃描過手中的「鏡子」,是真品沒錯。那爲什麽莫妮卡不阻止我?
對我的疑問,莫妮卡的回答顯得牛頭不對馬嘴。
「真讓我失望啊,我可愛的陛下。您居然讓甩了您的女人替您代打這麽重要的決鬥。」莫妮卡幽幽地歎息,「枉費我那麽看好您。」
瞬間我有種想對她臉上吐口水的衝動,忍耐了片刻,我終於付諸了行動。
莫妮卡沒有躲閃,唾液打在如同細雪般的蒼白臉頰上,形成短短的、幾乎無法查覺的透明水流。
「這樣您就消氣了嗎?您不是一直在想,不能讓我這種陰險狠毒的女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嗎?」
我擰起了眉頭,緊盯著這個總有在我意料之外的言行的女人。她的語氣中,分明帶著誘惑的因子,引誘我殺她,她又在打什麽邪惡的主意了?
我不明白她的想法,也就不敢隨便採取行動。莫妮卡也不催促,等了一會見我始終不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她把視線重新投向地面。
「如果您不著急的話,就陪我一起欣賞這幕雖然不在節目單上,卻依然精采的表演吧。」
我用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質問道:「到了這個地步,你依然不打算悔改,堅持把這個世界當成玩偶劇場來看待嗎?」
莫妮卡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反問我:「我有做錯什麽嗎?爲什麽你要我悔改?這個人人都帶著假面具的世界,不是玩偶劇場,又會是什麽呢?」
我一時語塞,連忙警告自己不可以被她的話混淆了思路。於是換了個問題:「你爲什麽不逃走?」
「爲什麽我要逃走?」莫妮卡的視線繼續停留在地面上,沒有擡頭看我,接著回答:「這麽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演,錯過了多可惜。」
這一句話點燃了我的殺機。當我重新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插進了莫妮卡的心窩,從後背穿透而出,紫荊妖力如同失去控制的壓路機,無堅不摧的碾過她體內每一粒永久原子。
鮮血從莫妮卡唇邊湧出,夜之女王看起來仍然是一副既不意外也不在意的表情,她的美貌沒有因爲瀕死而稍減,只是眼神不再嫵媚,反而透出一種令我難以索解的恬靜與釋然。
「知道我有多少歲了嗎?」一個古怪的問題通過念波傳進我的腦殼,不等我回答,答案接踵而至,「我的生命幾乎和這個世界一樣悠久。」
「那又怎麽樣?」我按下心頭的不安,譏笑道:「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是因爲活膩了,所以故意找死?」
「你很有悟性。」莫妮卡沒有否認,「不過我想告訴你的不是這件事,我只是要你知道,和這個世界活得一樣久的我,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也是最多的,很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難道她是在暗指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好像你手上的輪回之門,你們都以爲它是通向魔界的大門。其實不然,如果它的功能僅此而已,爲什麽不直接取名『修羅之門』呢?」
霎時間,一直在我胸中盤旋不去的困惑與不安如潮水般高漲。
「輪回之門,輪回……難道是指六道輪回?那麽說……」
我的心臟一時如受到火焰燒灼,一時如遭到冰錐穿刺,肌肉和血管痙攣似的跳動。
鎮靜,我要鎮靜。就算這扇門可以通往六道中的任何一界,一個死人也應該玩不出什麽花樣。
想是這麽想,可是我的心兀自撲嗵撲嗵跳個停。莫妮卡接下來的說明更是驗證了我的不詳預感。
「發動輪回之門需要兩個條件,除了頌唱銘文這一個共通條件,通往六界需要的另一個條件各不相同,打開修羅之門需要力量,打開餓鬼之門需要美食,打開地獄之門的條件則是……」
說到這裏,莫妮卡擠出一個微笑,不再開口。我在心裏代她說了出來:「死亡,通往地獄的條件一定就是『死亡』。」
這時我也可以感覺到,從莫妮卡身體流失的生命力正被我手中的輪回之門鯨吞吸入,門的體積隨之膨脹,彈開我的五指,直落地面,平平嵌入泥土中。
在地面上,特蕾莎與迪亞波羅正鬥得如火如荼。
大魔神王攻勢淩厲,天魔勁運在九淵魔劍上,威力以幾何數暴增,配合「天魔滅界」的「撕天勢」使出,龍形劍芒四射,魔焰翻騰,擊潰特蕾莎揮劍布下的層層防線,密刺劍芒合衆爲一,朝她追噬迫去。特蕾莎不僅絲毫不慌,反而面現不悅之色,歎道:「好一個撕天勢,可惜你使得實在不對。」迪亞波羅大怒,嘯聲如雷:「裙衩之輩死剩把口,且等你能從朕這一招下逃得生天再誇口吧!」特蕾莎聞言也是粉面含怒,吒道:「死剩把口的是你這頭徒具虛名的紅燜牛頭啊!好好看著,真正的『天魔滅界』是怎麽一個使法!」
特蕾莎長劍一圈,把四周散亂的天魔勁氣收攏成一團,極限壓縮,朝著迪亞波羅劍尖點去,與撕天劍芒一撞之下,卻是無聲無息,明明要弱小的多的天魔球竟反過來把比自身淩厲壯大的多的撕天劍芒吸蝕同化。
「天魔場?!」迪亞波羅失聲驚呼。
「現在吃驚未免太早,這還只是起手式呢。」
不錯,特蕾莎借助乙太真訣模擬出來的小天魔場只是用以聚勁蓄勢,打擊對手信心的前奏,隨後她的心念催發,黃金眼旋出層疊劍芒,疾取進退維谷的迪亞波羅。
「欺人太甚,怕你不成!」
迪亞波羅悍勁發作,強催功力接續起撕天劍勢,努力瓦解來襲劍芒,但斷碎的劍芒重組成形,源源不絕壓下。不知不覺中已把迪亞波羅逼墜地面,退無可退,分散密刺的劍芒亦集中攻至。
大魔神王又驚又氣,孤注一擲,谷盡十二成功力揮劍硬撼,力拼之下,前半截天魔劍芒複碎成百萬小劍,繞著九淵魔劍飛旋斬下,在無所不化的天魔蝕勁侵略下,迪亞波羅身上堪比龍甲的堅硬鱗片防護作用幾乎爲零,雙臂被割得皮開肉綻。
「喝!」迪亞波羅勉力運起天魔金身,拼命消減小劍芒的殺傷力,同時把心一橫,毅然運起天魔解體大法,噴出一口真元精血,把功力提升到二十成,九淵魔劍承受了它的真元精血,形態也起了變化,更加兇惡猙獰,煞气沖天,配合大魔神王身上狂意暴發的魔氣,威力三倍躍增,遠超乎迪亞波羅的極限。
「能把朕逼到如此地步,算你本事。不過要想敗朕,你就要先有死的覺悟!否則的話,現在就逃吧!」
雖然迪亞波羅神態有如瘋狂,可是這句喊話顯示它並沒有在壓力下失去冷靜,依然懂得運用心理戰術動搖對手,暗示這場戰鬥最後只是一個同歸於盡的慘局,對方只要稍一遲疑,弱了氣勢,就會遭到迪亞波羅的無情反噬,反勝爲敗。
不過,當對手是特蕾莎時,迪亞波羅的這番心機只能是白費。爲了進化可以放棄一切,舍生入死的她,自信之強,心志之堅豈是迪亞波羅一兩句廢話可以動搖的。對大魔神王的暗示與警告她用輕蔑的笑聲做爲回答。
「紅燜牛頭你自信的太早了,難道沒看出來我這招『天魔滅界』,才剛剛使出半式嗎!」
特蕾莎身形如電墜射,溶入被迪亞波羅逼退的半截天魔劍芒中,妖劍、戰意、氣勁渾然合一,朝大魔神王重新壓下。對上攔路的金身劍盾,卻沒有釋放出應有的威力,反之迪亞波羅的魔氣有增無減,沖天吐放,把特蕾莎轟得身形倒射直上。
「裝腔作勢,現在露餡了吧!」迪亞波羅放聲狂笑,正要乘勝追擊,臉上卻露出訝色,雙腳似被釘在地上一樣紋風不動。再看止住退勢的特蕾莎,氣定神閑,全沒受傷的跡象。隨後迪亞波羅驚訝的表情一變爲恐懼,一道道烏黑劍光從它手上破肌裂膚地迸射出來,迅速往軀幹蔓延。腳下地面一陣鼓動,土崩石裂,酷熱氣浪從石縫上湧,受到「裂地勢」刺激牽扯的地心真火與煮鐵溶金的岩漿噴湧而出,推動迪亞波羅身體朝著正當天空正中的太陽飛去,火線垂直貫空,猶如一把利劍把整座天穹切成兩片,完美體現出「天魔滅界」的後半段「撕天勢」的招式意境。
在旁觀者眼中,「裂地」「撕天」兩勢作用涇渭分明,似乎不應該被籠統成一招。
如果有人這麽想,你就大錯特錯。這是因爲特蕾莎手下留情,既沒有發動大天魔場把流散的極陰劍氣鎖在戰場上,也沒有在地面上引爆撕天火勁,否則爆裂的純陽火勁與充滿戰場的極陰劍氣交互影響,進一步受到天魔場的催化融合、分裂到臨界點,將會瞬間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寵大能量,海嘯般掃蕩方圓百里、千里,如果積蓄的能量足夠、控制者時機又掌握的好話,影響範圍甚至可以遠播萬里,除了直接的破壞力之外,天變異象將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劇烈影響受到衝擊能量波及震蕩的地區,什麽地震山崩、火山爆發、巨浪海嘯自是不在話下,引發空間扭曲、磁場變異,把大片土地變成雷擊區,整日受到天雷洗禮,才是不枉「滅界」之名。
也就在迪亞波羅被撕天火勁推送上天的同一時刻,變回原形的輪回之門掙脫了我的束縛,掉落地面,正面向上平平嵌進泥土裏。
將莫妮卡的生命力全數吸攝,輪回之門的虛無門扉緩緩開啓,此起彼落的淒厲鬼泣伴著陣陣陰風從門縫中飄出,普通人類光是聽到這些聲音,恐怕就要爆腦而亡,那縷縷陰風,更是削肉凝血的致命兇器。幸好現在留在戰場上的都不是普通人,否則不等地獄裏的億萬惡鬼現身,人間就要先添無數枉死鬼。
「別擔心。我有手下留情,你的丈夫他死不了,過一陣子就會掉下來了。」
簡單地安慰了傷心的不得冬妮婭兩句,特蕾莎便把注意力轉到了輪回之門上。我降落到沙蒂婭身邊,看著對我露出微笑的愛人,心下難過。因爲自己的不冷靜,我又一次上了莫妮卡的當,淪爲她打開地獄之門的幫兇。不過,後悔與道歉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及時補救才是重點。
「沙蒂婭,我需要你來幫我。」
「天魔滅界」是極消耗元氣的廣範圍毀滅技,而且對能量運用的控制要求甚高,使用這樣的招數,對特蕾莎自身而言,也絕不輕鬆。尤其爲了避免陰陽能量融合裂變,她沒有啓動具有增幅精神控制力、輔助控制萬物元氣變化作用的大天魔場。換句話說,她必須完全憑自己的力量去控制每一股能量氣勁的流動與變化,就要付出加倍的心力,縱使特蕾莎已經沒有肉體負累,外表上看不出異常,我卻敢肯定她現在的感覺一定絕不好受。因此,我沒有向她請求援手,可不是沒有勇氣和她交談。
沙蒂婭毫不遲疑地給了我回應:「好啊,不過請給我一點時間更衣。」
說著,她把冬妮婭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和破裂的法袍一起褪下,雙手虛按在赤裸的胸口上方,掌心對準嵌在鎖骨交彙處下方的獨爪金鸞護身符,朱唇輕啓,虔誠地祈禱:「光明的女神荷西露絲啊!傳往神聖天堂,我在這裏向您祈願,請用您的慈愛之光庇佑我,請賜予我不受邪惡侵擾的聖潔羽衣。」
隨著祈禱,沙蒂婭胸前的護身符射出了純淨的聖光,光芒聚在她的雙手上,變形成了象徵光明的獨爪金鸞,張開雙翼包住了沙蒂婭赤裸的身軀,聖焰化作飛揚的羽毛向四八方飛散,遮住了我的視線。
我揮手在漫天揚羽中撥出一個窗口,看見沙蒂婭全身籠罩在氤氳的焰光中。我不覺心頭一緊,忐忑不安,擔心沙蒂婭跟我混在一起久了,沾染上不該有的邪氣,擁抱聖焰之舉可就變成擁抱死亡了。想到這裏,我暗暗催起了紫荊妖力,只待發現苗頭不對,立刻動手救人。
幸好我擔心的事沒有出現,隨著焰光收斂,一襲式樣極爲古典的白袍出現在沙蒂婭身上,一條金色的絲帶將袍子紮在她纖細的蜂腰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的裝飾。
「開始吧,我要怎麽配合你?」
裙擺翻掀,沙蒂婭向已經張開了一小半的輪回之門飄去。我與她並肩而行,搖頭道:「這一次,是我要配合你。我替你開路護法,你來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