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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之月》第41章
第五回_______第六章 人性本惡

  當我和沙蒂婭在亞古魔法的幫助下通過層層守衛進入宏偉的領主之廳的時候,正好聽見孤身佇立在鉾槍陣中心的艾爾德說出最後一句話:「我們成功的話,您失陷的城市可以失而復得,王國也重拾和平;萬一我們失敗,等於炎魔代替您執行了死刑,可是它也不會分毫無損,聯軍再要對付它也比較輕松。不管結果怎麽樣,您都不會吃虧。」

  端坐在王位上的矮人族長的目光在長老群中遊移了一圈,下定決心地點點頭,命令衛兵道:「把那名黯妖精帶上來。」同時對指揮鉾槍陣的矮人隊長做了個手勢,隊長不贊同地聳動五官,最後還是依照族長的意思解散了鉾槍陣,拿著巨大鉾槍的矮人衛兵紛紛退到大廳兩側站定。不過在衛隊長的暗示下,他們都把空出來的一隻手擺在腰間的手斧柄附近,萬一艾爾德有什麽異動的話,立刻就會有上百把斧頭向他飛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衛兵們的小動作,鉾槍陣散開後艾爾德依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腰桿挺的筆直,眼皮微垂,等到矮人把妮克爾用擔架擡上大廳後,他才轉動了頭頸望了一眼,然後憤怒地看著矮人族長,沈聲道:「我聽說矮人族從來不折磨俘虜。」史特夫族長鄭重地回答他道:「沒有人折磨她,這名黯妖精身上的傷在她被捕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艾爾德不再說話,這時矮人已經在他面前放下了擔架,他蹲下去拿手掌輕柔地撫摩妮克爾不再潔白的面頰,眼中滿是痛苦和憐惜。在他的溫柔刺激下,妮克爾呻吟一聲把腫脹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目光朦朧的盯著艾爾德看了好一會兒,蒼白的嘴唇漸漸泛起一絲喜悅的血色,並輕輕地顫動了幾下,吐出一段音量微弱的句子。

  本來由於距離的原因我不可能聽到她在對艾爾德說什麽,可是這座領主大廳似乎具有某種特殊的回聲功能,妮克爾那句微弱的說話順著圓弧形的墻壁不斷回蕩放大,變成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楚聽見的質詢。

  「他們把你救回來了?」

  這一句簡單卻飽含深情的問話像一粒投入水中的石子,在領主大廳裏激起了一片坐立不安的噪聲,矮人族長和長老們紛紛把目光從大廳中心的那對男女身上挪開,尷尬的相互對視,撫摸胡須的手掌也失去了穩定。坐在貴賓位上一直沒有機會發言的艾爾迪諾更是滿臉通紅,不過到是沒有像矮人們那樣不安地扭動身體。

  對於在場人仕的窘狀艾爾德根本看也不看,對妮克爾的詢問他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雙手分別抄過她的脊背和腿彎,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向我們——也就是大廳入口的方向走來。

  這時矮人族長咳嗽一聲,開口提醒他道:「請記住你的承諾和剩下的時間。」艾爾德腳下一頓,轉過身來振聲應道:「請不用懷疑,七天之後一定可以讓您用它的頭顱來裝飾這座大廳。」說完昂首而出,再不回顧。

  我連忙拖著沙蒂婭跟了出去。

  領主之廳外面除了矮人戰士之外還聚集了很多平民,我本來擔心這些矮人會不顧一切的阻止艾爾德帶走黯妖精,可是他們只是沈默地瞪視她,而且當他們的目光揚上艾爾德的臉寵時,除了敵意之外流露更多的情緒是敬重,在他靠近的時候也會讓路。或許他們已經知道艾爾德準備去挑戰炎魔,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理由,畢竟他們比我來得更早,看到和聽到的東西更多。

  當艾爾德平安走出矮人們的包圍之後,一陣節奏奇特的鼠叫聲讓他從妮克爾面上移開了視線,就見巖壁的一部分突然活動起來,沖他眨了眨眼睛,不是冬妮婭又是誰。艾爾德愣了一愣,腳步不由得放慢了,於是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細聲說:「這裏還是矮人的天下,快走吧。」艾爾德脖頸一震,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重新邁著正常的步伐走向隧道。不過這一次,他的腳步再沒有先前那麽沈重,走在他斜背後的我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眼角泛起了一層晶亮的水光。

  在艾爾德安然進入通往自由軍營地的隧道之後,我和沙蒂婭在洞口停了下來,目的是接應冬妮婭三人。好在直到她們也進入隧道為止迷彩術的效果都沒有消失,因此也沒有引起矮人們的注意,不過中途有一個矮人發現巖壁上的石頭竟然在遊動,吃驚的張大了嘴,但在他來得及發出驚呼之前就被沙蒂婭的一發氣彈打昏過去。好端端走在路上的矮人突然仆街雖然也很引人注目,不過由於周圍看不到外敵,受害者除了額頭暴出一個大包就沒有其他外傷,圍上來的矮人大多數當這位同胞是有什麽舊疾發作,剩下的少數也只以為是他走路不小心摔跤撞到了頭,反而更加沒人去注意巖壁有什麽異樣。讓冬妮婭三人得以有驚無險的溜進了隧道。

  我們在隧道裏會合之後,因為法術的效果還沒有消失彼此笑鬧了好一陣子。隱身的我用手臂繞過冬妮婭的脖子從前面捏了她的鼻子,聽見她發出尖叫然後生氣地沖著面前的空氣一通拳打腳踢,自己卻早推著沙蒂婭閃到邊上偷笑去了。發現自己找錯方向的冬妮婭氣呼呼的沖亞古叫喊讓他解除我們的隱形術。

  「那必須撒克遜告訴我他現在的位置,並且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動才行。」亞古拿手杖在空氣中無奈地劃動了兩下,在迷彩術的作用下那根用神木製造的法杖看起來就像原始人手中的石矛,邊緣顯得非常鋒利,我連忙閃得更遠了些。

  「不是有那種可以解除一定範圍內所有隱形術的魔法嗎?」冬妮婭不死心的追問。

  「你是說『全方位對消除』魔法嗎?這個法術太消耗精力了,我不想為了替你的小鼻子伸冤浪費它。」

  亞古的回答讓冬妮婭氣得蹦蹦跳,我看得正樂,手臂上感覺到沙蒂婭拉扯的力量,一側頭就見艾爾德抱著妮克爾守在隧道的第一個轉彎處望著這邊。於是我刻意放響腳步聲和沙蒂婭一起走過去,快要到他面前時聽見他叫了我的名字。

  「沒錯是我,你怎麽又停下來了?」

  「我在等你們。」艾爾德注視著面前虛無的空氣說道,雖然他的視線焦點不對讓我覺得場面有些滑稽,卻不影響我體會出他感謝的心情和堅定的決心。「朋友們應該互相接應。」

  圍攏過來的冬妮婭聽到這句話後發出開心的笑聲,雷伊爾那張和花崗巖沒兩樣的臉上也拉出了一條弧線,亞古的表情看不清楚,沙蒂婭的面孔也被隱形術遮罩掉了,不過我想她一定也露出了和以往相同的溫馨微笑。

  總之在這一刻大家都覺得非常愉快,可是隨著我們回到自由軍的營區,心情便開始一路滑落。一路上遇見的自由軍士兵在看見艾爾德和他懷裏的妮克爾之後都露出冷淡的神情繞開了我們,甚至有些傢夥流露出仇恨的眼神,手也不安分的在劍柄附近動來動去,不過畏於法師和神官也走在隊中才不敢妄動,還有雷伊爾那猶如食人魔般的體格對他們也有相當大的威懾力。

  有感於越往營區深處去氣氛越見險惡,我示意艾爾德退到隊伍的中間去,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麻煩已經迎面而來。

  對面走過來兩名女劍士,我識得她們是艾爾德口中提到過的妮克爾過去的密友。現在嘛,她們看見艾爾德先是一愣,準備移開視線時又瞥見了躺在他懷裏的妮克爾,於是一齊做出氣憤和厭惡的表情往路邊閃去。當我們和她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名有著紅黑兩色雜發的女子用不小的聲音辱罵道:「什麽嘛!不過是一頭醜陋邪惡的黑暗生物,過去還扮出一副純潔高貴的模樣,真是把我們騙慘了!」

  這句話讓艾爾德面上的肌肉猛一陣跳動,可是他只是把摟抱著妮克爾的手臂收緊了些,卻沒有喝斥或出手教訓對方。明白他是不欲節外生枝,隊上包括我在內的大多數人也就壓下怒氣保持著沈默繼續走路,可是冬妮婭這個眼睛裏摻不得沙的野丫頭卻跳了出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厲聲喝道:「你不幹不凈的說些什麽?趕快道歉!」

  「別碰我!」對方的反應竟是出乎意料的強烈和迅速,只見劍光一閃,冬妮婭忙不叠的縮手,結果還是被劍尖在掌背上帶出一條血痕。雷伊爾馬上第二個跳出了隊伍,橫身護在冬妮婭身前,我們也只得一齊收住腳步。

  「別拿你那只和黑暗怪物接觸過的臟手來碰我!」那名先是出口傷人而後又出手傷了冬妮婭的雜發女劍士萊亞——我記得她叫這個名字——用拿劍的那只手撣了撣被冬妮婭抓過的衣袖。冬妮婭的臉蛋一下子脹得和血球似的,一時間氣得說不出第二句話,就在她緩過勁來準備反唇相譏或有更激烈的反擊行為之前,雷伊爾轉身抓住了她的肩膀,想把她推回隊中。

  「放開我,雷伊爾。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滿嘴噴糞的女人!」

  冬妮婭在雷伊爾掌中拼命掙紮,終究還是敵不過他的怪力,被推回了隊伍。可是看她激動的模樣,雷伊爾只要一鬆手鐵定她又會沖出去。目睹此景,沙蒂婭從我胳膊上放開一隻手伸過去按在她的手臂上,輕聲呼喚了她的全名。

  「冬妮婭•格林•基裏揚諾夫。」

  女神官的聲音中充滿了尊敬和警惕的味道,這種語氣比大聲喝斥更有效地遏制了冬妮婭的激動情緒,讓她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和作為領導角色的責任。於是她放鬆肩膀不再掙紮,雷伊爾便慢慢松開了自己的手指。

  利用深呼吸的幫助平靜下來後的冬妮婭抽出一條手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手掌,轉身準備和我們重新上路,萊亞卻得寸進尺的反纏上來。

  「你們護著那個怪物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她只會給你們帶來災難,就像現在她害我們被矮人堵在石頭裏面一樣!」萊亞尖叫說:「為什麽要把她帶回來?為什麽要在地底下與矮人作對?你們這樣做會害死所有人,那些矮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揮舞著戰槌和斧頭殺過來,或者把我們趕回地面上蓋亞人的包圍圈中……」

  隨著這個患有被害妄想癥的卑鄙女人發表了一大串恐怖的臆測,附近那些冷眼旁觀和早就心懷不軌的士兵紛紛圍了上來,現在我們想走也走不掉了。

  看著四周一雙雙閃爍著恐懼與仇視光芒的眼睛,我感覺像是被一群被饑餓的野狼圍住一樣,暗叫糟糕,心想要是奇勒也跟我們一起行動就好了——雖然是我考慮到他的立場,堅決不同意他參加援救艾妮二人的行動——那樣就不會被萊亞這個瘋女人拿矮人的憤怒大做文章,群眾的恐怖情緒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被煽起。然而這種天真的想法在我重新看清萊亞的眼神後煙消雲散,仍在繼續叫囂的她眼中分明有一股報復的快意和一種可以得到解脫的慶幸,霎時我明白她有這種行動並不是出於會被矮人困死在地洞中的恐懼,而是急於擺脫和黯妖精交好的汙名,還有報復過去被以高等妖精形態活躍的妮克爾奪去的虛榮。

  一念及此,我的怒氣無法抑制的高漲起來。曾經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我自然知道死亡的恐懼帶給人們的壓力有多沈重,而在求生的欲望驅使下做出的失去理性的行為雖然並不代表可以被原諒,卻會讓我心生同情,頂多是生生氣,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生出整個胸腔都被火焰充滿的激怒情緒。

  扶著我胳膊的沙蒂婭似乎查覺了我的異樣,擡眼向我看來,我也不怕嚇著她,咬牙發恨道:「如果我還有力氣的話,一定生撕了這個品格卑劣的女人!」女神官駭然道:「她的行為雖然可惡,也是出自對生存的恐懼,你不必這麽激動吧?」「你自己看她的眼睛,那像是一個在恐懼死亡的人嗎?」

  說完我不再理會沙蒂婭,只管集中精神在體內反復搜刮,可是始終無法凝聚起力量。而那些圍上來的人個個露出一副兇相,用充滿威脅的語氣逼迫我們交出黯妖精,少部分人甚至迫不及待的拔出了兵刃。

  為了幫助這些仗著人多勢眾便頭腦發熱的急性子冷靜下來,亞古微微揚高法杖,杖頭的水晶上閃耀起滋滋作響的電光,這個動作果然讓那些準備撲上來的傢夥把腳縮了回去,已經收緊的包圍圈也重新擴大了一些。

  冬妮婭手按著獵刀刀柄,臉色陣青陣紅,氣極高呼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嗎?我雖然不知道過去有多少次戰鬥是靠著他們二人深入敵陣,冒著生命危險偵察誘敵才取得勝利。可是我卻知道他們取回的每一份情報都讓你們逃過一次死亡的威脅,你們每一個人都曾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們救回過性命!如今他們雖然面臨了莫大的危險,也沒有要求你們為他們做些什麽,現在只不過是回來休息,卻發現最大的威脅來自同一個陣營的同伴!戰友們竟然比外人更加熱心和迫不及待的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這一番激烈的抨擊讓喧囂的人群靜了下來,不少人遲疑的相互對視,更多的人在冬妮婭噴火的目光轉到他身上的時候扭開了臉,手上的兵器也慢慢垂了下來。現場的形勢剛剛開始緩和,那個叫萊亞的女人又拔尖了嗓子叫道:「這二個怪物才不是我們的同伴!他們是妖魔,是黑暗邪惡的生物!如果不是心懷不軌,她為什麽要極力隱瞞自己的黯妖精血統?至於說不求幫助,過去那個女妖戴著高等妖精的假面具把大家騙得團團轉,把想要親近她的人都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現在當然沒臉開口請求別人的幫助!還有什麽無形的救人,這根本就是誇大其辭,且不說你們能否舉出具體的數字說明有多少人因為他們的工作獲救,不管那個數字有多大也不可能是全體成員,可是現在因為她的欺詐行為讓所有人都面臨了生命危險卻是鐵一般的事實,不是拿過去的一點辛勞可以糊弄的!」

  萊亞的反駁給那些猶豫不定的士兵增加了底氣,他們眼中的兇光再一次強盛起來,可是還是有一些人默默的退出了隊伍或者制止身邊的同伴,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接受別人的勸服,面臨死亡威脅時多數人都會生出自私之心,於是士兵之間也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由於人群密集,激動下彼此的身體不可避免生出摩擦,無意的推搡碰撞很快變成你一拳我一腿的肉搏,人群忽拉一下就炸開了,從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樣向我們的隊伍湧來。由於這並非攻擊行動,不少人在被擠上前的時候甚至還在轉頭看背後,因此亞古對是否該發動魔法猶豫了一下,這一耽誤就讓人潮沖進了隊中,轉眼間七個人就被遠遠隔斷成了三組人馬。

  虛弱的我被人流沖得東倒西歪,如果不是沙蒂婭極力扶持,恐怕早被人踩成了蟑螂幹。不過這也是眾人敬重沙蒂婭的神官身份,各自拼了命穩定身形,把對我們的沖擊力降到了最小程度,否則就算沙蒂婭有接受過神官戰士的修煉,也難以抵擋這種堪比野牛狂奔的陣勢。

  饒是如此,沙蒂婭仍然漸難抓緊我的胳膊,眼看雙方的聯系就要被切斷,她抓住一個空檔猛地把身體整個貼了上來,將我緊緊摟住,霎時彼此身體凹凸密合,隨著身外壓力的變化不斷起伏摩擦,雖然處在傷病之中,我仍然馬上湧起了沖動。垂目偷看,沙蒂婭俏臉埋進我的胸口看不見表情,可是一雙耳朵紅得和燒蝦沒什麽二樣。她衣袍上那縷馥鬱細致的熏衣草香氣被這股發自肉體內部的熱力一蒸,竟生出堪比催情藥香般的強烈吸引力,勾得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摟住了她的纖腰,心底更湧出一股想要把她吞吃掉的可怕欲望,顫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順著腰部曲線向下滑去。

  砰的一聲,我的後腦突然被一塊堅硬的物體撞了一下,然後一大片涼氣整個貼上了我的脊背。我腦中一清,才發現在我二人心神蕩漾之間,已經被人流擠到了隧道邊壁,涼氣就是從抵住我後背的巖石中傳出的。沙蒂婭也微仰起頭來瞄我,臉上紅霞密布,眼中春波蕩漾,端得是明媚照人,差一點又讓我的魂兒飛跑。我連忙咬了一口舌頭,借著痛意壓下了綺思,舉目向外張望。

  我第一眼望見的人便是雷伊爾,這位怪力車夫兩米一的身高即使放在一群大男人中間依然很顯眼,只見他雙手撐著巖壁,用寬厚的脊背為冬妮婭抵擋著人流的沖撞,真是個忠誠的仆從。我剛要發出贊嘆的聲音,就被從另一邊持續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打消了,轉眼看去,一道金色的電網把亞古、艾爾德三人與人群分隔了開來,隊上也只有他們三人沒有被人流沖離原位,反而撂倒了一大片被迫撞上來的倒楣蛋。

  「亞古,幹得好啊。」我高興的沖法師揮了一下拳頭,卻招來身邊士兵的怒目,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拔拳相待,想來又是托了懷中沙蒂婭的庇佑。不過亞古那邊卻因為我這一聲喝彩招來了不信邪的愛面客攻擊,結果當然是全身痙攣的倒下,卻激起了更多人的仇視,而一柄鋼劍恰逢其時的從人群中射出,瞄準的卻是電網與地面之間的少許空隙,當劍尖穿過那空隙斜斜插入地面時,劍身剛好挨上電網,像避雷針一樣把電流全部導入了地下,使得亞古三人毫無屏障的暴露在懷恨在心的士兵之中。

  隨後只聽萊亞那熟悉的嗓門拔尖一呼:「為倒下的戰友報仇,殺了他們!」早萌殺心的士兵們立刻舉起兵刃嘶吼著撲了出去,亞古的嘴唇抿緊了,由於他剛才一直專注於提供魔力維持電網,現在已經來不及準備第二個魔法。這時一直像座蒼白色雕像般佇立不動的艾爾德終於有了動作,徐徐飄身浮起,沖上來的士兵登時被無形氣勁帶動,像被大石激濺的浪花般高高彈起,遠遠飛開。

  「我們只是想要休息而已,各位既是不能相容,那我們就走。」

  艾爾德悲憤的把話說完,便在空中移動身體向來時的道路退去,卻還有人拿匕首、飛鏢向他擲去,艾爾德卻視若無睹,只待這些物事近身,驀地從身上發出數條血色氣芒,將暗器盡數反打回去,插入原主人的腳前。只此一手便讓那些莽徒相顧失色,不敢再動,可是始作俑者萊亞眼中在閃過一陣懼意後,便籠上了一層濃濃的煞氣,無聲無息的縱身躍起,勁透長劍舞動,帶起插在地上的暗器和倒地士兵的兵刃,不斷鋪天旋轉,化為一道淩厲劍勢,直卷向艾爾德發出的護體氣芒。

  雖然我極端鄙視萊亞的人品,可是這一手劍法卻是俊得很,她過去能讓高傲的妮克爾接納為友,果然是有其真本事。只不過……我皺起眉頭,發現她撥弄氣流牽引外物的手法赫然透著乙太訣的影子。

  這個發現讓我腦中直覺地閃過一張明艷英武的面孔——特蕾莎•塔比奧拉,難道她把乙太訣外傳了?回想康定平原會戰中傭兵隊那看似淩亂實則有著高度默契的配合戰術,兩下一印照,我終於解開了困惑自己許久的一個謎題——就是特蕾莎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三天中就把七拼八湊的傭兵隊訓練成了一支無隙可乘的鐵壁強軍。

  原來她是將乙太訣下傳眾人,三天時間雖然不足以修煉出強大的力量,卻可以讓傭兵們的五感得到飛躍化的升級,進而啟發第六感,彼此之間可以進行簡單的傳心,用於戰場上相互守望示警,攻防換位同心連意,當然是全無死角與破綻可尋。

  這些想法如電光石火般從我腦中掠過時,萊亞卷起的鋼鐵旋風已經斬斷了艾爾德的護體氣芒,威脅到了他的後背要害。艾爾德卻依然沒有還手之意,只是在劍風每將及膚之際略微加快飄移的速度,如此三番下來,萊亞的後勁已衰,劍勢老頹,不得不廢然收回,劍風帶起的各式兵刃紛紛墜落。

  艾爾德只指未動便破去萊亞的強勢殺招,二人的實力差距可謂一目了然,任誰都可以看出艾爾德在手下留情。可那萊亞不識好歹,似覺艾爾德軟弱可欺,落地回氣後長劍一蕩粘住一柄掉落的鋼刀,刀又粘劍、劍再貼斧,如此往復串起一根長鞭,縱身甩腕發勁把「鞭」抖得筆直,如八丈長槍般點向艾爾德後心。艾爾德側身讓過,卻見那鞭反轉回來,充作鞭頭的一柄匕首突然脫離鞭身激射而出,卻是望被艾爾德抱在懷裏的妮克爾飛去。

  這一下,艾爾德終於怒氣勃發,以肉眼無法查覺的高速一閃到了萊亞身後,那女人還正在為匕首順利刺進妮克爾身內高興,待她發現匕首從艾爾德後背穿出卻沒有帶起一絲鮮血時,已經被艾爾德曲起一膝撞在她尾椎骨端,身不由己的朝自己射出的兇器迎面飛去。眼見這個惡毒的女人將要自食其果,我只覺心頭大快,正想大笑出聲,隧道內驟然蕩起一片鳳鳴之聲,時間的流動慢了下來,人的動作和物體的運動看起來都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可是有一條人影卻以正常的速度沖入我視野,右手揮劍擊飛匕首,左起一掌拍在萊亞頭頂,將她擊落下地。

  萊亞雙腳沾地後便像癱爛泥一般癱倒,擊飛的匕首回轉過去打在那條由十八般兵器串成的長鞭上,勁透鞭身,將所有的兵器一舉粉碎,眼看著兵器碎片如雪花般慢悠悠的飄下,耳中卻響起一連串放鞭炮似的脆響,感覺好不怪異。

  我心中所受震撼更是強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能夠以乙太塊製造力場,影響幹擾他人的感官知覺,顯示特蕾莎已經將我傳給她混沌原力和築基功法融匯貫通,功力開始步上高速發展的軌道。目前她能影響的感官雖僅限視覺一項,但只要勤加修煉,最多半年之後她便可以達到封閉對手五感的境界,那時除非是具備君主級妖魔實力的超級強者,其餘的所謂高手達人對上她只有被瞬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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