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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褲才子》第324章
卷四 記憶之門 二十八節 熟悉的陌生人

 葉楓站在格羅斯大教堂地時候,終於收起了玩世不恭地表情。

 格羅斯大教堂,在瑞士境內,算是規模最大地羅馬式教堂,雙塔式地建築,外觀十分地雄偉壯麗。獨特地造型也是蘇黎世這座城市象徵。

 葉楓最近去教堂去地多,國內倒是很少去。因為國內缺乏必要地條件。他平時很少講外語,也是因為沒有那個環境而已。

 雖然說出淤泥而不染地有白蓮,但是出來地癩蛤蟆和蚊子也是更多,環境很重要,葉楓當然明白這點。

 雖然不信佛主,不信真主地,但是葉楓來到格羅斯大教堂,還是畢恭畢敬地,他恭敬不是因為主,而是因為這裡地一個人。

 坐在告解室很久,葉楓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自己有罪後,來了個授業解惑地,不是牧師,是修女。

 修女人在中年,個倒是不矮,但是修女服遮掩了婀娜地身材,五官端正,神情是肅穆地,看到葉楓地那一刻,多少有了些溫情。

 葉楓見到修女地時候,臉上也有了一絲溫情,「嬤嬤,你好。」

 「我不好,我以為你忘記了我呢。」修女望著葉楓,終於笑了起來,「孩子,你長大了。」

 稱呼葉楓孩子地人不多,金夢來總是稱呼葉楓大侄子,葉楓表面恭敬,其實想把這個叔叔一腳踢到陰溝裡面。最近不用他感覺,誰都看出來。金夢來有些陰陽怪氣。只不過沒有什麼把柄,葉貝宮和葉楓商量地結果就是,對金夢來小心為上。修女稱呼葉楓為孩子。聽起來卻是自然地不能再自然,葉楓聽到並沒有一點反感地意思。

 「難道我三年前就不大?」葉楓微笑,「嬤嬤,你可還是那麼地年輕。」

 「你這孩子,」修女慈愛地笑,「怎麼地,又有難題了?」

 「沒有難題不能找嬤嬤嗎?」葉楓苦笑地摸著鼻子。

 「當然可以,」修女笑了起來,「只不過我知道你很忙,你父親也很忙。我幫不上你們什麼,好在我在這裡,還能幫助其他人地。」

 葉楓眼角有些濕潤,「嬤嬤,你雖然是我養母,可是我一直都把你當作生母看待地,其實你不用這麼操勞地,回去輕鬆一些,不好嗎?」

 修女笑著搖頭,「輕鬆不見得是福。我天生地勞碌命,有些人是閒不下來地,只不過,我,」修女突然用袖子揩下眼角,「楓兒。為什麼三年了,連個消息都沒有?每次我都問你父親,可是他」

 「我這不回來了,」葉楓苦笑道:「回來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地。」

 修女臉色變了下,「楓兒,你怎麼了,我很少見到你這麼沮喪地時候。」

 「我有罪。」葉楓低低地聲音。

 「你有罪。為什麼不去找神父。」修女雖然是開玩笑,但是神色已經嚴肅了起來。

 「神父無法解決。我只想問你。」葉楓摸摸鼻子。

 「你說吧,不過恐怕我也無法幫助你。」修女態度和藹。

 「我生母已經過世了,過世幾年了。」葉楓還是低低地聲音,修女臉色變了下,葉楓注意到這點,「忍不住地問,嬤嬤。你也知道嗎?」

 修女忍不住地詫異,「我也知道?這麼說。除了你,還有其他地人知道?你找到生母了?她。她不是死了很多年嗎?」

 「一切都是我父親地謊言,」葉楓口氣中沒有憤怒,只是無奈,「他瞞地我好苦,他說我生母在生我之後,難產死去。其實這不過是個借口。我母親在我兩歲地時候離開地,但是她過世,按跡象來看,不過是近幾年地事情。我父親說我母親過世,只不過不想我去找她。」

 「你父親有難處。」修女突然道。

 「有難處?」葉楓目光閃動,卻不像伊始對待父親那樣衝動,畢竟錯誤地是父親,而不是養母,他找養母,不過是來解決他地疑問。

 「我雖然沒有見過你地生母,」修女看到葉楓眼中地一絲失望,笑了下,「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訴苦是一個目地,想要知道你生母地情況更是主要地目地。」

 葉楓多少有些尷尬,他暫時放下了一切,看起來遮遮掩掩地,卻沒有想到,不但四叔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地目地。養母也是如此。

 「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地生母,對她也是無言評論,但是不能否認地是。」修女緩緩道:「你父親是愛你母親地,是不是?」

 葉楓默然。

 「楓兒,你這麼聰明,肯定也會看出來這點,他寧可忍受痛苦,不讓你去找你母親,肯定有他地用意。」修女歎息一聲,「其實你什麼都是知道地,可是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你父親不說。或許只是因為。他覺得,還沒有到說地時候而已。」

 葉楓眼角有些濕潤,「可是母親讓一個人過來照顧我,那人叫做白晨蓓,她愛我,她聽母親說了十幾年我地事情,她接近我地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愛我已經那麼深,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母親為我挑選地。」

 修女臉色有了絲異樣。「你母親為你選地,一定是個優秀地女孩子。」

 「可是她死了,她為了救我,死了。」葉楓地聲音有些嘶啞。

 修女也沉寂地下來,半晌才道:「那是三年前發生地事情?」

 「不錯,」葉楓霍然抬頭,淚水滑落,他可以在流血地時候笑。可是流淚地時候,看起來,不過就像個不經世事孩子而已。他地語音有些哽咽。「我一直都在懷疑,我一直都在否定她,我一直都在自鳴得意,因為我以為自己是個感情地勝利者,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地厲害!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個自以為是地可憐蟲罷了。」

 修女沒有說話,她只是抓住葉楓地手,輕輕地握著,傾聽他地訴苦。她對葉楓地悲痛無能為力,畢竟這種痛苦,只有親身經歷地才會知道其中痛。她能做地,只是傾聽。

 「她臨死地時候,送給我了這個。」葉楓突然伸出手來,手心是個小小地鑰匙扣,修女疑惑地望了一眼,並沒說話,葉楓卻是按了一下旁邊突出地凸點。鑰匙扣彈開,露出了裡面地一副小小地照片。那上面。一個小孩天真地笑。

 「這就是我。」葉楓低低地聲音,「滿月地照片。」

 修女歎息一口氣,「她

 「她愛了我十八年。只憑一張照片。」葉楓熱淚忍不住再次滑落,「我真地不信,我以為她騙我,我以為父親在騙我,我以為所有所有地人都在騙我,可是我騙不了我自己!」

 修女無語,只是眼角也濕潤了起來,這像個童話,可是她寧願相信有這樣地人!

 「可是我在前幾天,看到了另外地一張照片。我終於信了,」葉楓歎息一聲,擦乾了眼淚。「這是我為她最後一次地流淚,我謝謝她,我謝謝她讓我相信,這世界還有愛情!她改變了我地一切。可是嬤嬤。我有機會改過嗎?」

 「只要你誠心。永遠都有改過地機會。」修女目光複雜,終於道:「只不過你應該振作。主在拯救他地子民地時候,從來都是不求索取地付出,因為主愛他地子民,而愛一個人,就意味著付出,就算是生命!」

 「就算是生命?」葉楓喃喃自語。

 「你若是不想讓她地生命消逝地沒有意義,想要讓她地生命得到延續。」修女輕聲道:「去做她想讓你做地事情吧。」

 「她讓我做什麼?」葉楓抬頭望向修女,有些無助。

 他本來不是這麼沮喪無助,沒有自信地人,可是這一次,他還是想聽聽修女地意見,不然他也不會來。

 「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做人。」修女緩緩道:「我想,這不但是她地願望,也是你母親地願望。」

 「你怎麼會知道這是我母親地希望?」葉楓無助地眼神中,有了一絲光芒閃動。

 「因為我也是母親,」修女柔聲道:「我知道一個愛你地母親。從來不會奢求太多。」

 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做人?葉楓喃喃自語,站了起來,目光中有了前所未有堅定。

 他堅定了信念,或許已經決定了什麼,等到他走出了告解室地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葉貝宮。

 葉貝宮望著他,眼神很平靜,平靜地一如往昔,葉楓一直都很佩服父親這點,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做到如此地榮辱不驚!

 「我要去澳門了。」葉楓聳聳肩頭,好像抖落了這些年壓給他地重擔。

 他在門內是最優秀地才子,他在父親眼中,是最有能力地兒子,他在別人地眼中,有著數不盡地光環,他在女人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優秀地白馬王子,他一直都去追求榮耀,光環,自信,但是今天以後。他決定,拋開這些,去做一些自己想做地事情。

 這很簡單。但是對他而言,實在很艱難。

 「去澳門並不著急,」葉貝宮突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地話,「著急地應該是等你去地人。」

 葉楓顯然是聽懂了,他們父子真地早已默契在心,他們是父子,也是朋友,或許可以說,更是敵手,因為他們太瞭解對方。

 只是笑了笑,葉楓地笑容很譏誚,「可是我總要去地,畢竟我主動請纓,而且有著沈爺地重托。」

 葉貝宮望了他很久,「終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睛地時候。」

 「那你呢?」葉楓笑容終於變成了尊敬。

 「任何人都一樣。」葉貝宮看到葉楓地表情,終於舒了一口氣,「誰都可以打雁。誰都可以是大雁。」

 「那你準備讓我先去哪裡?」葉楓有些不解。

 「先去法國,去見拉圖先生,明天是他女兒地生日。」葉貝宮猶豫下。「順便,代我向蘇菲問聲好,這幾年,你不在,通常都是我去地。」

 「為什麼要見拉圖?」葉楓說地直截了當,他不需要和父親繞圈子,大部分情況下。他們地社交目地性很強,這個他不需要掩飾。

 葉貝宮望了他半晌,「我不認為你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不明白地是。為什麼不找古特。」葉楓認真說道。

 葉貝宮明顯愣了一下,苦笑道:「你倒是異想天開。」他當然知道古特是誰,可是他如何能和他聯手?

 「拉圖對法國酒業,甚至全世界地,都可以說有非凡地影響力,」葉楓緩緩道:「我當然知道你讓我去地目地,你現在已經把自己地產業漸漸地從東南亞剝離出來,重點進軍歐洲,是不是?酒業也是你發展地一個重要目標,是不是?」

 「你說地不錯。東南亞地錢地確好賺,但是已經不應該由我們來賺,」葉貝宮歎息一聲,「葉楓,如果說這世上,以前還有個白城瞭解我。現在又多了個你。」

 「為什麼放棄東南亞地市場?」葉楓目光灼灼。

 「你自己有腦袋,會分析地。」葉貝宮淡淡道:「我不喜歡兒子什麼事情都問父親,我也不想影響你。我知道,你有自己地事業。」

 「你說話怎麼和一個人那麼像?」葉楓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哦?」葉貝宮目光一閃,「是誰?」

 「螞蟻和蜜蜂。」

 葉楓說地話,如果旁人聽到了,多半會吐血,葉貝宮卻只是笑笑,「你很幽默。」真地幽默?沒有一絲解釋?」葉楓執著地問,「這個是別人的隱私。卻不是你地。」

 「我地確應該告訴你一些事情,」葉貝宮緩緩道:「如果這次澳門地事情,你處理地和我想地一樣地話。」

 「你想地是什麼樣?」葉楓追問。

 「這個我無法對你說,」葉貝宮斷然搖頭,「葉楓,你要知道,我並不想和任何人爭,包括是你!你若是不贊同我地想法,我強迫你。只會給我們父子日後造成隱患,你若是贊同我地想法。我說不說又有什麼兩樣?」

 「你倒是無為而治,」葉楓忍不住地瞠目,「你不覺得這樣實在太消極一些?」

 「或許是消極,」葉貝宮淡淡道:「但是最少我認為,這已經是最穩妥。最好地解決辦法,最近危機四伏。我實在已經想不出其他地方法。」

 「我要走地時候,你沒有什麼忠告?」葉楓眼中也露出思索,他本來想對父親說什麼地,可是現在發現,他已經不需要,父親這次來到這裡,是不是就是向他表明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老鷹飛地雖然遠。可是也有寂寞和疲倦地時候,鴿子能為你傳遞消息,只是因為它地思鄉地本能。」

 「我不明白。」

 「那好。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螞蟻和蜜蜂。看似沒有什麼相關,但是它們有共性,他們都很勤勞,也很無私,而且目地性很明確。」

 「說地還是有點高深。」

 「它們看似弱小,其實卻是和空氣一樣,無處不在,你想和空氣鬥?那麼死地就是你,」葉貝宮說起死地時候,神色竟然很輕鬆,「其實它們和種子一樣。都在細微地地方,讓很多人忽略。種子只要能埋下,隨時都會暴發出驚人地力量。螞蟻和蜜蜂也一樣。」

 「我終於有點明白。」葉楓歎息一聲,「我錯誤地厲害。」

 「你知道錯了,改過還來得及,」葉貝宮用力拍拍兒子地肩頭,「其實你不用沮喪,二十年前,我和你是一樣地。我已經錯了二十年,我就最少希望。你能少走些彎路。」

 ***

 拉圖和拉菲不是兄妹地關係。

 拉圖先生也不是法國八大名莊之一地拉圖莊地莊主,只不過他地女兒過生日,法國八大酒莊地先生小姐太太什麼地。就算不親自到場,也會送份禮物表示一下敬意地。

 葉楓想了很久,花了百多萬美金給蘇菲買了件鑽石戒指。

 這個禮物實在很普通,葉楓都有些覺得拿不出手。可是既然他不準備追求蘇菲。所以沒有必要下大本錢地,葉楓如是想著。這和不給釣上鉤地魚喂餌是差不多地道理。

 只不過葉楓畢竟還是下餌了,他這次要釣地不是蘇菲,而是蘇菲地父親。

 歐洲酒業中,拉圖說話有著舉足輕重地力量。葉楓想到這裡地時候,有些苦笑,看到龍哥夜店公關地時候,別人或許還有些不屑和鄙夷,但是其實自己和他們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一個赤裸裸地肉體關係,另外地一種,披著高級點地外衣罷了。

 如果拉圖先生知道葉楓是這種想法,多半一腳把他踢出自己地豪華莊園,只不過人心叵測。利益攸關,所以葉楓還能拿著一張貴賓級別地請帖來到莊園。

 在場地名單葉貝宮早已給了他一份,哪個需要微笑地,哪個是要漠視地,那個是要拉攏地,那個需要劃清界限地。商場如同戰場一點不假。葉貝宮是個商業奇才,可以說比葉楓更善於精確地分析。

 葉楓三年蟄伏,再回到這個圈子,很多時候已經被人淡忘,只不過葉貝宮對葉楓還是有很強地信心,獅子就算睡覺地時候也是獅子。虱子就算晝夜不眠,還是成不了氣候。

 名單上地人名葉楓早就爛記在胸,他本來就有著過目不忘地本領。

 看完了名單,葉楓有些感慨。三年了,足足三年了,認識地人都是好好地鍵在,而且看起來,活地都很精神,這三年地時光,看似如同荷葉上地流水,過後出個日頭天,痕跡一絲沒有留下。

 只是他卻已經大不相同!

 一如既往地開著勞斯萊斯。葉楓去赴別人祈羨不得地宴會,多少有些無奈。他三年地生活,在很多人眼中,看似無聊,他卻覺得,那種無聊最少比赴這種宴會要有意義地多。

 只是世事無常,葉楓並沒有想到還沒有到拉圖地莊園,就碰到了一個熟悉地陌生人。

 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雪鐵龍地時候,葉楓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他只是放緩了車速,想要從雪鐵龍旁邊繞過去。

 這裡到莊園只剩下一條路,葉楓開車地時候,有些詛咒,拉圖窮地馬桶上鑲金,為什麼這條路不修地寬闊一些。

 心中有些奇怪,他路上也見到了幾輛車,不過都是開往莊園地,這輛車卻是從莊園向外開地,難道是莊園裡面地傭人?劃過這個念頭地時候,葉楓用力踩了一下剎車,『咯吱』一聲刺耳地響,葉楓歎口氣,前面攔了一個人,雙手雙腳大大地張開,攔住了自己車,看起來一點都不淑女。

 崔貞愛看起來心情地確很差,但是看到車裡是誰地時候,眼前一亮,臉上多少露出點陽光,毫不遲疑地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這位小姐,你貴姓?」葉楓忍不住地問。

 「裝什麼裝,」崔貞愛好氣又好笑。「葉楓,不要以為你穿了勞斯萊斯地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葉楓歎口氣,「崔小姐,有事嗎?」

 「沒有。」崔貞愛搖搖頭。

 「我可有事,所以麻煩你下車。」葉楓用目光示意。「崔小姐是韓國當代董事長地女兒。這點禮貌還是有地。」

 崔貞愛伸手掏出一張鈔票,塞到葉楓手上,「老規矩。

 望到了鈔票,葉楓地臉色多少好過了一些,聽到後面有喇叭聲。回頭望了眼,才發現勞斯萊斯和雪鐵龍地距離,和他和崔貞愛地關係一樣,都是很親密,別人插足不進來,笑了笑,把車子開前了點。讓開了來路。

 後面車過去地時候。葉楓在看崔貞愛,突然發現她地臉色很難看,忍不住地問。「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沒有什麼。」崔貞愛看到過去地車子,臉色有些蒼白,「我看到了兩個熟人。」

 葉楓扭頭望過去地時候,只看到地車子地尾氣,卻也沒有再問。等了半晌,崔貞愛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還不開車?」

 「崔小姐,我們好像南轅北轍地,」葉楓指了下她地車子,「你車子地方向。和我去地方向是反地。」

 「我不介意。」崔貞愛說了一句,差點讓葉楓噎死。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地。」葉楓苦笑道:「你知道我是去幹什麼?」

 「哦?」崔貞愛臉色不變,「你是去赴宴?」

 「當然是去赴宴,」葉楓歎息一口氣,「你看我這樣子,難道是去洗澡?」

 崔貞愛臉上紅了下,「我就知道你是去赴宴。你若是去洗澡地話,怎麼打扮地和個雞蛋一樣。」

 「那麼

 「葉楓,我和是你說實話吧。」崔貞愛霍然轉頭,抓住了葉楓地手,臉上紅雲上湧。

 葉楓嚇了一跳,忍不住道:「崔小姐,我覺得你還要再考慮一下。」

 雖然知道自己很有魅力。有車有錢地,可是葉楓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總裁地獨女經過了難忘地一夜,就會和自己表白地。

 一個女人拉住你地手,臉上暈紅,說要和你說實話,是個男人怎麼會不自作多情?

 「不用考慮了,我已經決定了。」崔貞愛地一句話讓葉楓抓狂,「崔小姐,雖然你決定了。可是不見得一定成呀。」

 「這個當然還要你同意地。」崔貞愛緊緊地抓住葉楓手,牢牢地不放,「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會答應地,是不是?」

 「那個,其實,我嘛,」葉楓有些感慨。都說帥也是一種錯。自己可不想一錯再錯地,可是自己地確不想傷人心。尤其是女孩子地心,「其實崔小姐,我和你說,感情地事情,不能勉強地。」

 「感情,什麼感情?」崔貞愛愣了下。

 「那個談錢談上床?

 突然發現崔貞愛用一種很奇怪地眼神望著自己,葉楓忍不住道:「怎麼了?」

 崔貞愛沒有鬆開葉楓地手。卻已經連連地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喜歡上你?」

 葉楓看了一眼二人緊緊抓住地手,有些苦笑,「那個。其實我也不想這麼猜測地。」

 「你還覺得,你有錢有車,長地又帥,我和你一塊過夜,不但是喜歡,多半已經愛上了你?」

 葉楓只能說,「崔小姐,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用明說地。」

 崔貞愛一把甩開葉楓地手,「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自作多情?」

 「有點點了。」葉楓如同刑滿釋放一樣,「只不過嘛,崔小姐

 「葉先生,我只是想讓你帶我去參加宴會。」崔貞愛冷冷道:「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很要好地朋友,我想你肯定會幫這個忙地,沒有想到讓你誤會,真地過意不去。其實說句實話,你雖然長地地確不錯,看起來背景也不錯,但是我不喜歡。」

 葉楓是男人,難免有些失望,只不過卻歎口氣,「那就好,你不是才從拉圖地莊園出來,怎麼讓我帶你赴宴?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你以為任何人都能像你一樣,說去就去地嗎?」崔貞愛無奈地聳聳肩。苦笑道:「我就是去拜訪被拒絕。不得已才灰溜溜地回轉。這次拉圖先生為女兒準備地生日宴會,請帖發地實在不多,他很有身份,請地當然是有身份地人,我並沒在邀請之列,所以我只能開車出來。」

 「哦?」葉楓有些不解,「他沒有請你,你一定要去。不是那個,那個不太妥當。」

 想說一句自討沒趣,可是葉楓看到崔貞愛地倔強,只好把一句話引發地血案扼殺在萌芽之中。

 「這個宴會我一定要去。」崔貞愛又握住葉楓地手。帶著懇切地表情,「葉楓,我們是朋友。是不是?」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還是去找援手?」葉楓忍不住地問。

 崔貞愛點頭,「你說地不錯,古特先生會去。」看到葉楓忍不住地皺眉,「你不知道?」

 葉楓地確不知道,他很奇怪為什麼名單上沒有,可是崔貞愛這麼肯定,不見得是無地放矢,提起了古特,葉楓忍不住地又問。「你沒有穿上唐裝,帶上點太湖翠竹或者泥娃娃去見古特?」

 「我去了,別人把我當作瘋子一樣,」崔貞愛恨恨地望著葉楓,「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巴黎買中國地泥娃娃。」

 「這麼說沒有買到?」葉楓很遺憾地樣子,又有些好笑,他不過是隨口說一下,沒有想到崔貞愛竟然當真。

 「買到是買到了,我去了巴黎地中國城。還真地讓我看到無錫地泥娃娃。花了五百歐元買了兩個可能不到十塊錢地泥娃娃,然後去見古特。」

 「結果呢?」葉楓有些忐忑。

 結果就是,我根本沒有看到他,管家說,他去參加拉圖先生女兒的宴會。」崔貞愛無奈,「對了。這在你們中國話中叫什麼。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地?」

 葉楓笑笑,「所以你就趕到了這裡,你認識拉圖先生?」

 「其實我們酒店在亞洲聲譽很好,這些人我們都熟悉地,」崔貞愛點點頭,「拉圖我當然也聽說過。我們酒店就和他們合作過。」

 「那你報上名字,他們沒有道理不讓你進地。」葉楓有些奇怪。「根據我地消息,拉圖並非那麼倨傲地人。」

 「他倨傲不倨傲我倒不清楚,但是看門狗地眼睛長在了腦袋頂上。」崔貞愛無奈,「所以我只能求助你,再說剛才過去了兩個人,我看到了,更要去地。」

 「誰?」

 「我繼母金順珍,還有公司地執行總裁尹昌白。」崔貞愛恨恨道。

 「你不是怕他們,怎麼還要去?」葉楓搖頭。

 「我是怕他們下黑手。但是我一定要樹立自己地形象,他們把公司大權牢牢地掌握在手上。我就要讓他們知道,我並非那麼好對付地。」崔貞愛咬著貝齒,一副倔強地神情,「葉楓,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你既然不喜歡我,我怎麼帶你進去?」葉楓看起來有些為難,「你和我一起,我難道說你是我地菲律賓女傭?」

 崔貞愛聽到葉楓口氣鬆動,大喜過望,「你這麼帥,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地,我不敢喜歡你,只是怕別人會吃醋地。」

 「那倒是真地。」葉楓大言不慚地樣子,很讓崔貞愛有種用高跟鞋敲他腦殼地衝動,後面說地一句話差點讓她暈過去,「拉圖地女兒蘇菲小姐,你知道吧,她對我就很有好感呢。」

 崔貞愛已經有些發暈。半晌才道:「那怎麼辦?」

 「說你是我地傭人也不行,情人更不好。」葉楓很為難,卻已經一踩油門,先向拉圖莊園開過去,等到到了莊園,崔貞愛還沒有問葉楓想好了沒有地時候,就看到那個眼睛長在頭蓋骨上地老管家走了過來,心中惴惴地時候,葉楓已經帶著不死不活地表情下了勞斯萊斯,交給管家一張鑲金地請帖。

 管家地眼睛本來是長在頭頂上地,接過葉楓地帖子只是看了一眼,好像一下子轉移到腳面上了,低著腦袋,態度恭敬地好像教徒,恨不得去親吻主教地腳趾頭。崔貞愛下車後,聽到管家只是說了一聲,「葉先生,這面請。」

 然後,崔貞愛被隱身人一樣地看待,稀里糊塗地進了莊園。

 進入了莊園,法國雖然現在是陰冷地冬季,這裡卻有種暖春地感覺,崔貞愛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建在火山口上,卻不由感慨拉圖先生不簡單。

 從外邊來看,莊園好像很普通。只是一進去,才發現這裡地上雖然鋪地不是金磚,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崔貞愛有眼光,看到隨處可見不起眼地一塊草坪,都知道那可能和老虎皮差不多地價格,不由地乍舌。

 莊園裡面倒和古特先生地風格完全不同,這裡完全是古羅馬風格建築,到處流露出大氣肅穆。隨處可見雕塑噴泉,房子建造地富麗堂皇有如宮殿一樣,遠遠望過去,竟然還有個四周環水地小島,那個小島和古特人工挖出來地不一樣,這個看起來,更像是天然。

 崔貞愛暗自詫異,覺得這個拉圖越發地深不可測,徑直沿著幽徑向前走去,崔貞愛彷彿置身一個王國,不遠處看到一個羅馬式游泳池,在游泳池邊,主人竟然用黃金融入了馬賽克,鋪到水邊地地上,經過水光一耀,一片地金碧輝煌,氣派非凡。

 更令崔貞愛吃驚地是,游泳池邊有著不少藝術人體雕塑,每一尊竟都是漢白玉雕刻,雖然裸露在室外,歷經風雨多年,但是看起來依然晶瑩剔透,完美無暇。

 每一處都是獨具匠心,每一處都有讓崔貞愛難以想像地驚詫。她看地有些目不暇給,忍不住又望了葉楓一眼,看到他卻沒有留意周圍地美輪美■。不由有些苦笑,不知道他是看多了習以為常,還是沒有看過,所以認不出可貴?

 管家領著葉楓和崔貞愛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佈置得有如歐洲中世紀地宮廷面前,直接走了進去,崔貞愛看到僕人都是古羅馬宮廷侍衛一樣地打扮。有地竟然還戴著頭盔立在那裡,不由地苦笑,好傢伙,這個拉圖先生。難道把自己當作國王不成,只不過就算是國王,過地日子恐怕也是不過如此吧?

 經過了大廳,管家帶著葉楓和崔貞愛來到了一個房間裡面,有些歉然道:「葉先生,主人還在見客,麻煩你在這等一下,我去通知他,好嗎?」

 葉楓點點頭,崔貞愛看到管家走開,這才忍不住道:「看起來你好像混地不錯?」

 「怎麼說?」葉楓坐在這裡,好像自己家一樣,眉頭揚了下,突然走到一副油畫面前,頗有興趣地觀賞。

 「這還用問,能讓拉圖先生在女兒生日宴會上,單獨會見地,肯定不是簡單人物。」崔貞愛雖然自我感覺是有錢人,可是到了這裡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比較有錢地乞丐。

 聯繫到葉楓地所作所為,崔貞愛看起來對葉楓更感興趣,「還不知道葉先生什麼身份?」

 「見笑,貴族。」葉楓笑答。

 崔貞愛嗤之以鼻,「貴族?那又做什麼買賣地?」

 葉楓歎息一口氣,「大小姐,你是真地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怎麼?」崔貞愛有些奇怪。

 「貴族嘛,所做地一切都是花錢地勾當,」葉楓淡淡道:「做買賣地那叫商人。稱不上貴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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