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得道多助,三大高手纏妖王.失道寡助,殺招相對失先機.
歌聲琴聲與風雪相交,姬落紅聽得出神,心裡猛湧起一股通靈感覺,這感覺十分怪異,彷彿四周鋪天蓋地風雪的清冷。就因為這股感覺,她並沒有運起法力來抵禦寒氣,而是在細細思索品嚐分析。
苦苦搜索著頭腦中的記憶,終於讓她讀懂了這種感覺叫什麼,那是前些日子她剛剛學會的一個詞,也就是寂寞。
沉睡三千年,一覺醒來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曾經熟悉的,都已經成了遙遠的過去。世界再不是原來的世界。
劫來劫去,都散盡天涯。一剎那,姬落紅只覺得意興索然,連找巫支祁報仇的念頭都淡了下去。
「原來她的心境和我一樣啊!」姬落紅回首看在撫琴的王樂樂,一身潔白紗裙,長長秀髮一起在風雪中飄揚飛舞,顯得單薄憐弱,面上容光也隱約顯現出清冷,和漫天的寒氣一般。
「我從過去來,你從未來來。來到這不屬於我們的世界,縱然在好,又怎不寂寞呢?」
「鍾子期,俞伯牙。鍾子期,俞伯牙。。。。。」姬落紅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高山流水的意境。」
突然想起剛剛不久讀過的典故,「鍾子期死了,俞伯牙摔琴,都不是快樂的結果。哼!」
蔥嫩白皙如玉的手指朝空中點了兩點,頓時一股熱流旋風般繞著山峰轉了幾匝,所有風雪全部阻隔在熱流之外。王樂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朝姬落紅微微一笑,手仍不停的撥動著七弦。
王鍾此時。真正陷入了苦戰。
不動手解決掉基督教一個龍騎士,數十個聖騎士後,身體一沉,闖進了籠罩大黑山群島的水母壬葵大陣中。
籠罩在大黑山群島上的水母壬葵禁法就是一層薄薄地水煙。在漫天狂風大雪中,就算目力再好,不仔細看也絕對看不出來,並且連一點法力波動都沒有。
但以王鐘的靈識,還是發現了禁法痕跡。不過他自持玄功變化,神通廣大,天下無陣能困住他,是以避開與郭侃正面絕鬥,衝下去,盡量施展妖法。能殺一個是一個。最好擊斃索南嘉措,易天陽等一干能算天機的高手,也可為日後減輕不少阻力。
能算天命。顛倒陰陽,預料先機的高手是最為難纏地,像巫支歧那樣,空有一身強大無匹的法力。王鍾倒是不怎麼顧忌,因此和這猴子約好了二十年後山海關前生死決鬥的約定。
二十年時間。足夠王鍾推算出一切可能發生的變化,料敵先機,把猴子克得死死的。
然而能看穿未來變化。一切瞭然於胸的高手太為可怕,縱然做為幾百後的穿越者,也沒有一點優勢的存在。因為術數易道,本來就是無視時間與空間。
兩千年前的李淳風,袁天罡推推背就能知曉幾千後的未來,幾百年地黃孽師唱唱歌依舊能知曉未來,助洪武開國的劉伯溫吃個燒餅也能知曉未來。
知天命而能順天命,攜滾滾大勢而為,正是儒門所說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道順天者,萬眾歸附,幾近是無敵。
闖進水母壬葵禁法中,無數水波蕩漾散開,結成珍珠大小地水雷密如冰雹打了上來,一靠近護身罡氣就立刻爆開,連珠震響,威力奇大無比,若不是王鍾法力高強,換個人來,立刻遭到毒手。
見是壬葵精氣所化的水母龍珠雷,威力雖大,但還比不得九天煉獄滅魔神雷。王鍾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以右腳為軸,當空旋轉,用手朝地下虛空一擲,立刻有一大蓬朱紅火光湧起,接連化為火雨四面爆射,無窮火雨射到之處,所有水波水珠全部散為普通雨水回落到海洋中,一瞬間工夫,王鍾便用自己苦修的元神七殺真火連破十八層壬潰禁法,下衝了百餘丈。只差最後幾層禁法便可進入大愚島大開殺戒。
平靜幾乎被凍結的海面翻起劇烈的浪花,幾番醞釀成了一個方圓幾十里地水泡,轟然裂開,猿哮震盪九天,巫支歧渾身金光霹靂在一條長達百丈的水龍纏繞下當空衝上。眼中凶光四射,一眼便見到王鐘,雙手一分,霹靂金光水龍突化為一口劍光,疾嘯橫斬而來。
定下了生死決鬥的約定,反正兩個之間總要死一個,一旦見面,也沒有必要多說廢話。當下鬥在一起。
王鍾早算到巫支歧在渤海借助龍族之力煉法寶,好用來對付自己。那週身環繞地霹靂金光水龍,乃是一件有名的法寶,名為天龍雷魄。乃是當年應龍配兵,龍族鎮族法寶之一,威力極大,不在未央,太阿等絕世神劍之下。
巫支歧劍術了得,當年猿公越女鬥劍,那猿公還只是他的一個化身。
被封閉數千年,劍法雖然經過思索更加圓滿,但到底從未親自出手拚殺,因此招式不能圓潤無暇,是以前幾次縷縷讓王鍾化險為夷。這次取了天龍雷魄劍,便在苦煉劍法,把自創的十二式猿公劍術殺招全部演練習熟。
那應龍也是修煉水經,所煉神劍正與他劍法配合,比太阿劍要圓熟得多。
王鍾見天龍雷魄劍斬到,知道劍訣刺殺,神劍罡氣凝練,就威力至大,不是一般的法術所能抵擋,只是他對敵,一般不用法寶,也沒有兵器在手。單手揮過,五指慘白劍氣飛出,敵住天龍雷魄。
所煉元魔白骨劍氣,乃是本命法身骸骨,這一出手,劍氣陰風火號,如無窮妖魔呼喊嚎叫。
劍氣漫空縱橫,王鍾連使玄陰七殺劍訣中的七大殺招「萬妖屠神」震盪劍光,巫支祁也施展出了凌厲劍式「猿嘯九霄」。
鋪天蓋地都是兩人的劍光滾來滾去。王鍾劍訣中間殺氣瀰漫,交織成千萬妖魔鬼怪,而巫支歧劍訣卻如雷霆咆哮,凜然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威。相比之下。還是這位妖神猴子地劍法更顯得光明正大一些。
但皇光明正大未必就會贏,王鍾來時,早就精心推算,巫支祁劍法中地殺招全部都被玄陰血光神鏡照見。被王鍾千思百想推敲出劍法轉變之間相對薄弱的環節。而王鐘的玄陰劍訣,巫支歧雖然曾經見過,但經過幾千年地演變,早就不同往日。而他又不會推算法門,自然不知道王鍾現在劍法如何。
劍光交接,瞬間便斗了上千招,雙方真勁法力太強。御劍刺殺的速度已經突破了極限,全憑招試演變,靈識眼光哪裡來得及指揮。
鬥劍不比鬥法。鬥法還可應勢而變,一門法術不行,還可轉換施展,而鬥劍殺招太過凌厲,劍式一動。已然不可中途變招,中途變招氣息轉換,不但氣勢一瀉千里。慢了別人一剎那,立刻就要血濺五步。
說白了,這種劍法殺招的拚鬥,雙方那都是一鼓作氣,閉了眼,不顧一切,全憑殺招來推動劍光,殺敵不死我便死!
沒有高深的算計,能料敵先機。看出敵人的殺招,預先做好破解敵人殺招的準備,一般都不用這種立見生死的鬥法,還不如各施展玄功,拼變化誰詭異,法力誰深厚來得好。
巫支歧就在這個方面再次吃了不會算計的大虧。
白骨劍光一閃,靈蛇般透過天龍雷魄劍的縫隙,在巫支歧胸口連點了十二萬九千六百記,總算這猴子百煉妖神軀體近乎不壞,一身猿毛也堅韌無比,可以抗擊天劫神雷的轟擊,沒有立刻被割成碎肉粉末。
但白骨劍氣並不如天雷威力那樣分散,而是凝練到了及致地鋒銳罡煞,而劍氣中又蘊淋有前古太火毒炎。在一瞬間燒燬了猿毛,刺進脈絡中,一大半身子立刻被燒焦。
巫支歧遭受重創,大驚失色,在不容毫釐疏忽間立刻收劍舞成一道光華,回護住身體,同時把兩條元神遁出。
見對方氣息一洩,王鍾七大殺招乘虛而入,漫天席捲過來。但巫支祁用元神擋了一擋,糾纏住劍光,肉身猛的下沉進海底去了。
肉身雖然沒有分屍,但被毒火劍氣毀壞了內部經脈,想要恢復,只怕是難上加難,需要罕見的靈藥,運轉苦功數十年都不知能不能把經脈恢復過來。
相比之下,元神被劍氣斬耗了一甲子地元氣倒是很小的事情了。
極高空中的郭侃見巫支祁與王鍾對拼劍法殺招,瞬息間慘敗,肉身傷害嚴重,實力大減,不禁歎了一口氣,青陽碧月刀一翻,消失不見,而手中卻多了另外一柄刀身長達一丈二尺,通體如血艷紅,不停擺動,形似苗人所用的軟紅緬刀。
他所煉十八件法寶,有三口神刀,青陽碧月刀,蒙神斬將刀,萬象碎滅刀。
其中以萬象碎滅刀殺傷力最大,青陽碧月最為通靈,蒙神斬將刀介乎兩刀之間。現在擎出來的這口,正是萬象碎滅刀。
他是感慨巫支歧傷地冤枉,既然不善算計,那就不要拼劍法殺招,對方有心算無心,自然佔了無窮的便宜。反正殺招只要不對拼,三次天劫的高手,完全可以躲過去。像郭侃剛才就避過了王鍾絕殺地一記「血龍絞魔」。反而迫得王鍾收手不再纏鬥。
「殺招運起是氣勢的顛峰,過後便是低谷,躲避過去再乘勢反擊,便可佔得上風,何苦去拼呢。」
郭侃心中知道,論法力雄渾,巫支歧憑借上古妖神的修為,還在自己和王鍾之上,拚鬥玄功法術,元神變化,兩人只怕幾年都分不出勝負來,時間一久,巫支歧還可憑借天人合一,調動天地元氣佔得上風。
王鍾見傷了這猴子肉身,但對方修煉虛空陰陽道,兩大元神凝練,戰力並沒有失去,只是減去了不少凶威,要勝他,還有一番苦鬥,要殺死,更是萬難。
但毫無疑問的是,自己現在完全佔了上風。
巫支歧劍術被破,傷了肉身,運元神奪劍又反被斬滅了不少元氣,當真是一時不慎,陪了夫人又折兵。當下又怒又急又慌,狂吼一聲,就要上來拚命,施展出最為惡毒的陰陽裂神術,拼著毀去一條元神,把王鍾連同這方圓千里的海域都化為絕地。
「巫水神不必急於一時,代老夫來會一會七殺劍招,看看七殺劍招凌厲,還是老夫的天殺劍招凌厲!」
嗚呼嗚呼!一抹藍汪汪的劍光又從海底射出,當空出現一位大勾鷹鼻,面容陰鳩,穿一身墨藍色長袍的老者。
王鍾一見,立刻知道,這人便是當年在成化年間,和四代決鬥地左道宗師,鐵冠道人張中師弟,天殺真人白泉伊。
天殺真人白泉伊休習左道玄功,煉就一本星辰妖書(太戊元源天殺星辰魔經,,煉成之後,窮凶極惡,六親不認。當年因為四代追殺張中,連白泉伊這個師弟都倒了霉。
戰了一天一夜,白泉伊所煉三十二件法寶全部被四代煉毀,更斬滅了肉身,擒住元神。但因為元神聚集天殺星辰罡氣,要耗費一百零八日七殺真火才能煉成飛灰。四代要煉七殺神碑,沒有功夫理會他,因此用了玄陰鎖魂魔禁把白泉伊元神禁錮在離渤海萬里之外的海溝中,交龍族看管。
四代閉關煉成碑後,法力大損,後來隕落,龍族被老妖欺壓了多年,哪裡會理會王鍾這個五代,因此陽奉陰違,與白泉伊做了交易,把一具龍身交給白泉伊附身。
白泉伊在海溝中禁錮多年,反而劫中生靜,參悟出魔經秘訣,元神越發凝練,得到龍身後,採集海底靈藥煉就太戊元丹,吞服煉化,更是突破極限,一年前終於成功渡過三次天劫,把龍身煉化為人。
曾在七殺魔宮中的燒火的童子張獻忠,也是當年隨戚繼光在海上追殺宮本武藏失散,而被白泉伊元神出遊帶走。
郭侃,巫支歧,白泉伊,三大絕世高手,呈品字型把王鍾圍在了中央。
慘烈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王樂樂那飄渺的琴音歌聲悠然飄進了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