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運蒼茫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一章 雙重本原
接到來自曼度的消息,柯默就有些焦躁不安。雖然來自伊芙和菲妮茨的消息令人鼓舞,但是柯默相信裁判所的人不會如此簡單,僅僅只憑一些外人的看法就能化解他們心中的疑竇,從曼度往馬斯喀特而來就證明了這一點,他們還會在高加索作一次仔細的調查,這兩個傢伙可不比那些雷馬騎士會受許多騎士的信條束縛,都是些偵調老手,尤其是對黑暗力量的感應更是超乎尋常的敏感,一旦發現了疑點更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查究到底,到那時候,高加索該何去何從真還有些令人難以決斷。
陣陣煩擾糾纏著柯默,伊芙和菲妮茨雖然盡了力,但是柯默總覺得她們還應該做得更好,他能夠感受到伊芙內心深處的抵觸情緒,但是也許是自己在高加索的和利昂的表現還算差強人意,她勉強同意了這樣一個有些不那麼光明的計畫。糾正兩名裁判所高級人員的偏見很重要,也很難,只要能夠化解一些敵意,讓他們以一種相對公正的心情來看待高加索就足夠了,柯默自認為在高加索已經花費了不少心思,該抹去的都抹去了,該離開的都離開了,該藏匿的也藏匿起來了,就等那兩個傢伙的光臨了。
雷布裏並沒有離開,雖然自己透露給了對方裁判所人員即將到來時,對方似乎並不太在意,而對方問及裁判所來人名字自己告訴對方後。這個傢伙表現出來地態度似乎有些怪異,那是一種惆悵迷惘而又回味悠長的神情,雖然很短暫,但是柯默卻敏銳的感受到了,他不知道以雷布裏的心境怎麼會出現一種這樣的波動,只是對方顯然不想就這個問題做出回答。柯默也就知趣的沒有去多問。但是柯默相信對方不會拿自己地性命開玩笑,他也相信對方的實力,既然對方如此篤定,自然有應對之法。
米哈伊維奇、紐曼以及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都已經離開了高加索前往科迪勒拉荒原上獵龍,隨同他們而去的還有烏瑪、洛美和那條美女冰龍,孽龍再度在巴登金山脈中出現,大秘教傳來的消息稱現在應該是一個最佳機遇,要想斬殺那條力量強橫的孽龍,大秘教也覺得有些力有不及,所以柯默乾脆將幾名危險人員全數派往了科迪勒拉荒原上去品味一下野蠻人領地中的原始風情。相信三嘉部落的那些野蠻人祭祀和巫師們在見識了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之後,會更加死心塌地的與自己合作。
柯默並不想讓洛美離開,洛美也不願意離去,但是柯默卻知道裁判所那些傢伙能夠很輕鬆的發現洛美地異樣,雖然洛美的外貌裁判所的人未必能夠分辨出來。但是她內裏的魔力本原卻難逃法眼,所以柯默不得不忍痛讓洛美去科迪勒拉荒原上。
洛美已經成為了柯默生活中的一部分,準確地說,她漸漸在融入柯默的生活中,尤其是柯默在發現自己在高加索和利昂地位日漸穩固危機消退的時候。自己似乎又有些留戀或者沉湎與往日的生活中去了,簡而言之,那就是越來越喜歡漂亮女人了。洛美和格蕾絲都成為了柯默的掌中獵物。洛美地柔順體貼,格蕾絲的勁爆火辣,無疑是兩個極端,但是洛美可以無視任何人的看法不受約束地陪柯默上床,而格蕾絲卻受到了許多限制,夥伴們的目光讓她不得不約束自己的行為,尤其是原來伊芙的態度一直是哽在格蕾絲心中最大的石塊。
也許一切都不會出問題,唯獨自己這一關卻是最難過的吧?柯默自顧自的想著,自己是永遠無法回避的。裁判所的人肯定會與自己近距離地接觸,如果自己躲躲閃閃,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與對方來個正面接觸,也可以最大限度打消他們的疑心。但是自己骨子裏的魔力本原能夠躲過裁判所的人的探識麼?柯默心中並沒有絕對把握,自己和雷布裏不一樣,柯默可以肯定雷布裏的魔力本原絕對源于光明法力,但是在後期卻有些劍走偏鋒滲入了黑暗力量,他和自己一樣似乎也一直在探索如何將黑暗魔力和光明法力轉化,只不過自己是擁有強大的黑暗本原魔力,想要自由轉化為光明法力,而他卻相反。
辨識一個魔法師的本性,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可靠的辦法就是探測他的法力(魔力)本原,只要能夠確定他法力(魔力)本原的本質,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是屬於哪一類的魔法師。而一般說來魔法師都只能施展出符合自己本原法力的魔法術和一些與本原魔力相近的其他類型法術,但一般說來在真正施展大型或者高階魔法術時都只能用本原魔力催動,一般的魔法師都只能用本屬魔法,除了一些高級魔法師或者天賦異稟的魔法修煉者可以具備施展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多屬性大型和高階魔法外,即便是大魔法師級別的魔法師要施展自己本屬以外的大型或者高階魔法都會承擔相當大的風險。
雷布裏的本原法力源于光明法力,只需要稍作修飾掩蓋便可以遮掩過去,黑暗魔力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明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但是自己不同,雖然自己表面上展現出來的光明法術比起自己周圍所有人都更加恢宏謹嚴,氣象萬千,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這只能矇騙一般的魔法修行者,甚至連雷布裏的欺瞞不過,更不用說感知探測能力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裁判所中人了,他們要探索自己的本原核心易如反掌,一旦確定自己是黑暗中人,自己的末日就到了。
柯默當然不會束手待斃,事實上他也早就在探究這個問題,要在這個光明教會勢力佔據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尋找庇護之法,如果沒有戰勝對方的絕對把握,那就需要考慮如何應付對方。光明和黑暗從來沒有妥協,柯默從來沒有指望能夠收買或者這兩個裁判所中人,對於他們來說,信仰即榮耀,榮耀即生命,對光明之神的崇拜已經深入到他們思想和血脈中的每一處,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改變他們的信仰,即便是光明教會的教宗親臨也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欺騙了,所以柯默才會策劃出一個詭秘的局,而伊芙和菲妮茨的表現不過是其中一環罷了,現在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伊芙和菲妮茨已經初步消減了對方的敵意和偏見,而關鍵的核心還是在自己了。
很早以前柯默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能不能將凱尼弗三世留給自己的龐大魔力進行轉化,這樣雄厚的魔力自己現在只能運用其中一部分,相當大一部分還處於散亂無羈流淌在自己體內的狀態,但是自己在精神力的層次限制了自己操縱龐大魔力的能力,於是柯默就在思考是否可以在自己身體中再塑一個法力本原。凱尼弗三世留給自己的魔力相當龐雜,他無疑是一個魔法界裏天才中的天才,黑暗本原力固然占了主流,但是其間一樣混雜有許多元素魔力,甚至還有一部分光明法力。黑暗魔力已經漸漸在柯默身體內塑成了柯默現有的魔力本原,但是其他法力同樣也受到了很大壓制,柯默一直試圖在其中找到平衡點,但是沒有魔力本原作為依託,無論怎樣努力,其中法力都會受到黑暗本原的壓制。
為此柯默也就在思索能否在黑暗本原之外另外塑造一個本原,可以是光明本原,也可以是元素法力本原。這個想法無疑是驚世駭俗的,在一個身體內雙重本原共存,即便是不通曉魔法的常人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的身體法力有限的情況下妄圖去嘗試雙重本原,那純粹就是玩火自焚,魔力的衝突立即就會將修煉者送上走火入魔的境界,不是沒有天才去嘗試,只不過他們甚至連第一關都沒有越過就銷聲匿跡了,所以也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流傳,沒有人會對自殺事件感興趣。凱尼弗三世也只是做到了法力共存,一些大魔導師和強者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只不過凱尼弗三世做得更好,但是要讓他們塑造雙重本原,只怕他們也不敢嘗試。
不過柯默似乎卻想要挑戰這一點,他的依據就是來源於從達摩棱斯克堡中獲得了羊皮卷和相關的一些書籍。這些書籍都是屬於凱尼弗三世的,凱尼弗三世似乎也在這方面有所研究,只不過凱尼弗三世只是淺嘗輒止,很顯然他沒有獲得成功,但是留下的一些資料和經驗之談卻給了柯默一些探索的路子,如何化解平衡魔力衝突就是其中關鍵。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二章 逆天
練就雙重本原無疑是一個逆天夢想,柯默本來並不想要去做這種貌似很容易命喪當場的冒險,但是惡劣的局勢逼得他似乎別無選擇,光明教會的力量一直在高加索羈留不去,無論自己如何迎合貝蘭神官和屈斯塔夫牧師,但是很顯然他們兩人的力量相當有限,根本無法影響到光明教會上層的決定,連雷馬騎士團的人都不肯離開,足以證明光明教會已經對自己產生了多麼大的疑心。而隨著自己在高加索和利昂推行的政策不可避免的又會觸及到許多人的利益,那些傢伙在察覺到了光明教會對自己的敵視觀感之後,難免不會推波助瀾,自己要想躲過這最終一劫,只怕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
世俗貴族身份的虛架子也許能夠對光明教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這不是決定性的作用,當他們認定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便是尼科西亞王國的國王也難以抱住自己,所以最終還是得落到自己頭上。如果能夠練就雙重本原無疑是一個解脫之法,隱蔽暗黑本原,用光明本原或者元素本原來掩蓋暗黑力量,也許能夠過關,但是要練就雙重本原談何容易。
事實上柯默在獲得羊皮卷子和相關書籍之後就開始了試驗,凱尼弗三世在書籍上所做的一些注釋和見解幫了柯默很大的忙,雖然凱尼弗三世並沒有深入,最終選擇了放棄。但是他地失敗經驗讓柯默避免了走許多彎路。尤其是在如何平衡和調和雙重本原力量衝突上,這些經驗至關重要,那都是凱尼弗三世從生死間隙獲得的,堪稱無價之寶。
五個月後,柯默體內的元素本原已經現出了雛形,雖然還不足以遮掩黑暗本原。但是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柯默不敢選擇光明法力本原,並非擔心兩種本原不可調和,而是懼怕兩種黑白分明的魔力本原在諸如光明教會高級神職人員面前可能會無所遁形,與其冒那樣大的風險不如選擇元素本原更為平和中庸,尤其是柯默最終選擇雷系法力本原更是可以很大程度上掩蓋黑暗法力的種種行跡。
地(土)火水風四大原始元素法力,加上冰、雷、木三大衍生法力,構築了元素法系的七大派系,冰源于風、水兩系,雷源於風、火兩系,木源于地、水兩系。除了七大元素法力派系外,尚有金性、光性不屬於元素法系但是卻又與元素法力息息相關的法力,比如,金性與木元素既相克又相容,光性與火元素有著特殊的淵源。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還能夠實現能量的互相轉化。
柯默選擇了雷系元素法力作為構築第二法力本原的基礎,因為雷系在某些表現上傾向於暗性,而它的起源火、風兩系也在許多表現形式上有著某些暗性特點,所以在許多情況雷系魔法表現出來的力量都是毀滅性和破壞性的,與暗黑魔法有著相似之處。而這一點也恰恰可以用來掩蓋一些難以隱藏地痕跡。
雷系法力本原的築基成功讓柯默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不敢奢望雷系本原能夠替代暗黑本原在戰鬥中發揮抗鼎作用,只要雷系本原能夠讓內行人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元素魔法師便足夠了。而他的一切修煉也就是圍繞著如何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擁有相當實力的雷系魔法師。
隨後地日子裏柯默就相反設法強化雷系本原法力的轉化和修煉,凱尼弗三世留下厚實遺產為柯默修煉第二本原提供了雄厚的法力基礎,可以說第二本原的修煉有一日千里的跡象,但這僅僅是表像,柯默清楚自己地第二本原修煉時間甚短,僅僅只是搭起了一個粗略架子,要想真正可以運用於生死攸關那種境地,那還差的太遠,好在短期時間內柯默只希望能夠做到矇騙過關便足夠了。
眼下就是到了考驗這麼久來自己修煉效果的時候了。裁判所地人已經過了曼度正往馬斯喀特前進,估計一周之後就會抵達烏格魯,而那時候就是見真章的時候了。
踏入高加索境界,卡魯與博瑞茲就感覺到了周圍的環境一變,雖然地界上的半獸人數量仍然很多,但是凡人的比例大幅度增加了,馬斯喀特明顯就是一個凡人城鎮,雖然半獸人已然隨處可見,但是無論是街道還是建築物都完全是凡人風格,甚至很大程度都是梅茵和蘇索爾所在的北方風格,很顯然這裏就是一個北方移民城鎮。
馬斯喀特是一個要塞性質的城鎮,雖然在利昂局勢平靜下來之後,這裏的軍事作用大大下降,但是一百名半獸人士兵和五十名精靈箭手駐紮顯示出高加索與眾不同的風格,無論是在利昂還是高加索,這裏地軍事力量似乎都完全是由半獸人為主,凡人鮮有一見,中低級軍官中更是全部充斥著半獸人,唯有高級軍官中才能夠見到凡人。
馬斯喀特的繁榮帶著一種畸形,在布魯斯的河港碼頭上尚未正式解除封鎖之前,這裏就成為整個利昂地區的物資中轉站,即便是尼賽河道解除封禁,曼度和伊茲梅爾的大量物資通過這裏獲得也比通過布魯斯轉運過來要划算許多,而馬斯喀特附近所產的大量優勢大青石、玄武岩也成為利昂地區城鎮發展的重要建築物資,雖然運輸困難了一些,但是隨著利昂地區的特產畜力──長毛牛大量運用於拉車,速度慢了一些,但是成本卻大大下降了。
“一無所獲!又是一無所獲!”有些煩躁的揚起手中的馬鞭,博瑞茲目光中充滿了怒火,卻又不知道該向何處發洩,“這裏的氣氛簡直要讓人窒息,沒有信仰的半獸人,嗜酒如命的矮人,傲慢而又頭腦簡單的精靈,剩下的凡人都是一些唯利是圖的商人,這是一個被諸神遺忘的角落,看看這裏出產的各種石材,如此好的條件,我竟然沒有在這裏見到一座像樣的教堂,噢,除了幾座該死的馬爾斯神像!”
“博瑞茲,保持平靜的心情和冷靜的理智,這是我們裁判官的基本要求。一無所獲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它其實包含著兩種意思,要麼,這高加索的確是一個荒蕪之地,雖然有一些其他偶像崇拜在這裏,但這對這個世界產生不了多大影響,自生自滅是它們的最終結局。要麼,就是有心人已經搶在我們之前就開始打掃清潔了,把他們認為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東西全部清掃或者藏匿起來了,這也好,有這樣的動作,說明這背後隱藏著我們想要發掘出來的東西,欲蓋彌彰,也許後邊藏著一條大魚。無論哪個結果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好事,如果真的撈到一些東西,但是卻又是一些泛泛的貨色,那更接近現實,但卻會讓人失望啊。”
卡魯悠閒的整理了一下撲滿灰塵的斗篷,馬斯喀特太繁榮了,繁榮得不像是一個高加索城鎮,倒像是賈薩伊附近的城鎮,只是種族的繁雜讓人有些厭惡。
“哦?卡魯你認為是哪一種可能性更大呢?”博瑞茲仔細揣摩了一下夥伴所說,點點頭,他不是蠢人,當然清楚這太過乾淨背後意味著什麼。
“我希望是前者,但是我也知道往往好的希望就意味著不現實,所以……”卡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眼睛一亮,博瑞茲銳目中精芒暴閃,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心中的興奮,渴望殺戮不是教會裁判官的優點,這一點博瑞茲清楚,但是他很難克服這個缺點,他也不想去做,掃除黑暗垃圾本來就是裁判官最重要的責任,只要殺戮的鋒芒指向黑暗中就足夠了。
“不過,這一次也許會是一個意外。”
卡魯補充的一句話讓博瑞茲心中很是不滿,“為什麼?”
“沒有原因,直覺而已。”卡魯的話語莫測高深,更讓博瑞茲心生不快。
“直覺?卡魯你不是最討厭直覺二字麼?你不是最強調證據麼?現在為什麼又談起什麼直覺來了?”博瑞茲心中更是惱怒,這個傢伙總是這樣陰陽怪氣,多次搭檔,讓他領教夠了對方的這種態度,但是每一次對方的預言似乎卻又八九不離十,讓人很是鬱悶。
“我討厭別人的直覺,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覺。”卡魯話語語氣十分平和,但是言語間的強硬卻是不言而喻。
夥伴一句尖銳的話語如一根刺雜在博瑞茲咽喉中讓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陣之後才悻悻的道:“好,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博瑞茲,我很少有直覺,但是直覺很靈驗,這一次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們也許會平淡而過,也許會掀起驚天波瀾,但是我卻無法確定究竟是那個感覺更準確。”卡魯眼光悠遠的望著眼前喧鬧的街道:“也許我們這一次不該來。”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三章 正面交鋒
“這就是被稱作神詛咒的地方──達摩棱斯克堡?”卡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遠遠望了過去,巍峨的達摩棱斯克堡其實並不高,但是周圍的一馬平川將這座平地而起的要塞式城堡襯托得格外高峻突兀,黑森森的堡牆看上去已經有相當歷史,那些附著於城牆上的苔蘚植物風乾後掉落再重新生長,絲毫沒有削減這座城堡的古樸簡潔風格,反而多了幾分歷史厚重感,讓人總以為自己置身于賈薩伊或者古登堡這樣歷史悠久的城市當中。
能夠在這樣的荒涼之地見到這樣一座風格樸實無華的建築物無疑讓卡魯和博瑞茲都心生出一種愉悅感,居住在這裏的人物似乎不應該與那些黑暗塵埃沾染上關係,雖然往往理想與現實脫鉤,但是卡魯和博瑞茲還是不由自主的湧起這樣的念頭。
“應該是這裏了,我想像不出這裏還會有第二座這樣的城堡了,有這樣一座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博瑞茲同樣是第一次來到高加索,應該說烏格魯這座城鎮給他的感覺很不錯,雖然他一直用苛刻的眼光來看待這裏,但是還是很少能夠找到讓他不舒服的地方,如果那些半獸人和野蠻人再少一些就好了,這是博瑞茲唯一的遺憾,實際上烏格魯這裏的半獸人和野蠻人已經比馬斯喀特少了許多,聚居在這裏的大多數都是來自麥倫、梅茵以及蘇索爾有些家產地富足人家。加上領主府位於這裏,這座城鎮的建設堪稱整個高加索之最了。
“看來我們要拜會的這位領主還挺會享受啊,這樣一座城堡即便是放在賈薩伊或者賽普盧斯也一樣是第一流的。”卡魯半開玩笑的道:“只是不知道這位才晉升為子爵的領主閣下是否有資格享受這份遺產呢?”
“那就讓我們去掂量掂量他吧,但願他不要讓我們失望,也不要讓我們大喜過望。”博瑞茲也難得地說出了一句有些深度的話語,讓卡魯也是微微點頭。
雄壯猙獰的半獸人衛兵全副武裝的屹立在大門兩旁。但是對於兩人來說無異於稻草人,當然兩人並不認為這是對方在給自己擺派頭,畢竟這些半獸人士兵在這片土地上還是能夠起到一些震懾作用的,尤其是對那些從外地來生活無著落打著生橫財的流浪落魄者,同時也可以有效的平衡半獸人和凡人之間的力量,卡魯能夠意識到眼前這個疾步走來的年輕人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但是不簡單到什麼程度,那就要看自己接觸之後對他的評價了。
“歡迎你們,來自馬爾科地朋友,希望你們能夠給我們這片邊荒之地帶來更多的光明。”柯默臉上仍然是那種不卑不亢的笑容。但是笑容中的誠摯和歡心卻看不出半點虛偽,澄澈的目光迎上卡魯和博瑞茲如針芒般地目光時也是那樣坦然,除了對兩人犀利的厲芒有些不太適應外而下意識的躲閃,柯默的表現倒是中規中矩。
交換了一下眼色,卡魯和博瑞茲兩人目光中都看不出什麼含義。但雙方都察覺到了對方內心深處的失望,只是卡魯還多了一分輕鬆。實事求是地說,他們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雖然對方躲避著自己兩人的目光,但這是二人的有意試探。無論是誰對於自己兩人迸發出來地這種異芒都會有反應,躲閃或者抗拒,如果毫無反應。那就證明這個傢伙要麼是半點魔力功底皆無,要麼就是深不可測,而抗拒無疑是懷有敵意,躲閃反而是最正常不過的。
“呵呵,子爵閣下,光明之神從來不會拋棄她的子民,任何心存神祗的信徒都會得到神的護佑,我們正是抱著這種信念來到高加索,希望能夠給子爵閣下的領地帶來祥和安寧。”
卡魯和博瑞茲對於這種一般傳教士近乎于口號式的傳教並不擅長。但是作為光明教會的高級神職人員,這些千篇一律的東西早已爛熟於心,說起來同樣是頭頭是道,只不過比不上那些說上兩三個小時嘴巴白泡子直翻地傳教士來說還差了一些火候,聽起來總有些一股子彆扭味道。
“修士先生,感謝你們的仁慈和善良,為了一個崇高的理想和信念,你們遠涉千里來到這個蠻荒之地將甘露播撒在這裏,相信偉大的光明之神一定會將她的聖光照耀這裏,讓仰慕她的各族子民得以撥雲見日,沐浴聖恩。”這種連狗都不吃的廢話對於柯默來說同樣也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面對兩個同樣不太擅長耍嘴皮子的裁判所裁判官,似乎他的水準還要稍稍高上一截。
一番令人肉麻的阿諛奉承之後,雙方也開始步入正題,從光明教會在高加索的發展趨勢到各種族的自然崇拜在這裏的放任自由,博瑞茲不斷的挑起話端想要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雖然靈覺探索在對方身上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是正如卡魯所說的那種令人厭惡的直覺,對方也給了他一種直覺,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就是想一條躲在爛泥中的泥鰍,你總覺得它的存在,卻又無法抓到。
卡魯反而閉上了嘴巴,一心一意的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眼前這個傢伙似乎身上總籠罩著一層層厚厚的面具,雲遮霧罩,靈覺探知在他身上獲得的東西少得可憐,除了能夠確定他的本原魔力是雷系法力之外,其他幾乎找不到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確定,除了雷系法力本原外,這個傢伙似乎也在有走旁門左道的跡象,他身上還有一些駁雜的法力,這一點也足以證明外界的猜測,這個傢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魔法師,而是一個至少具有了大魔法師資格和實力以上的強者,這樣一個具有相當實力的強者竟然會出現在高加索這般的邊荒之地實在令人難以想像,而且根據所掌握的情況,他似乎應該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魔法師,除了那兩年流亡生涯。但是短短兩三年間就能讓一個魔法尚未入門的普通人晉升到大魔法師境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柯默覺得自己就像是處於一個熔爐當中,絲絲汗意不斷在全身上下浸潤而出,表面上他不得不保持著一種欣然自若的貴族風範,但是骨子裏已經他意識到在這樣下去,自己也許真的會露出一些馬腳,這兩個傢伙的靈覺探索能力實在太強大了,幾乎一寸一寸的在自己身體內尋找摸索,饒是自己已經將體內暗黑本原魔力的核心壓縮到了最小,其餘的暗黑魔力早已在昨晚間就釋放了,但是他仍然能夠感受到對方光明法力在自己體內四處尋找帶來的灼熱刺痛感。
自己必須得轉守為攻,否則遲早都得被對方查找出岔子。柯默輕輕舒了一口氣,借助喝咖啡來調整自己體內的狀態,一波接一波的壓力迫使他不得不竭盡全力來遮掩。
“二位修士先生,我十分歡迎你們在這裏留下來,我相信貝蘭神官和屈斯塔夫牧師有了你們兩位的幫助肯定會如虎添翼,光明教義必定能夠得到更廣泛的傳播,這裏的民智太過閉塞保守,有待于開化,如果光明教會能夠做到這一點,我相信光明教會在這裏的受歡迎程度必將大幅度提升。”
柯默借著對方提出要求的看法同時也將這個難題扔回給對方,對於絕大多數是文盲的半獸人來說,要想讓他們開化不是光憑說教就能做到的,那需要胡蘿蔔加大棒,既要有喂飽他們嘴巴的能力,又要具有隨時可以打痛他們的實力和實力,只有這樣他們才會乖乖的服從你,光明教會既然認為憑藉嘴皮子就能做到這一點,自己不妨就大大的松一次口,知道兩人不可能長時間呆在這裏,柯默索性就表現得更加親善。
一個半小時的會見讓卡魯和博瑞茲氣悶無比,卡魯心中還算是有些思想準備,而對於博瑞茲來說,這樣一場毫無收穫的廢話交易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回到客棧的博瑞茲仍然是忿忿不平,對手實在太狡猾了,所有的話都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就連一些看起來十分美好的承諾也是空洞無比,他們可以找出無數個客觀理由來拖延甚至拒絕,而對他的靈覺探索也是沒有任何收穫,但這並不能消減博瑞茲心中的懷疑。
“卡魯,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他所說的一切雖然屬實,但是都是表面上的東西,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探一探那座達摩棱斯克堡,他分明是一個具有相當力量的元素魔法師,但是卻不願意住在城堡中,這中間難道就沒有古怪?還是有意不願意讓外人進出達摩棱斯克堡中,避免秘密洩露?”不能不說博瑞茲的嗅覺多麼敏感,至少他猜到了柯默的一部分擔心,達摩棱斯克堡特殊的陰冥之眼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太多。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四章 夜探
面對夥伴的質疑,卡魯半晌沒有開腔,應該說今日的會見對方一切都表現得中規中矩,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常,而自己兩人在烏格魯的初步調查瞭解也沒有獲得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至於雷馬騎士提供的線索倒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大秘教肯定不會放棄這樣一塊與大陸中南部接壤的地區,尤其是這塊土地還是一塊相對獨立且種族複雜的地方,這樣良好土壤適合一切信仰來傳教,大秘教也不會例外,若是大秘教不來,那才要真的令人擔心了。
現在需要瞭解的是包括大秘教在內的黑暗勢力在這片土地上是否站穩了腳跟,雷馬騎士的猜測只能作為一種參考,說實話,卡魯和博瑞茲都對那些貌似強者但腦子卻欠靈活的雷馬騎士很是不屑一顧,這些傢伙拘于種種世俗法理的限制,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手段上都太過古板拘泥,要應對這樣複雜的局面,還差得太遠。
雷馬騎士雖然也懷疑這位子爵先生以及達摩棱斯克堡中存在著某些疑點,但是卻拿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證據,僅僅是憑空臆測,這種空穴來風的猜測毫無意義,博瑞茲提出的意見也是萬不得已之策,對方如果真是暗藏陰謀,必定會想方設法的掩飾,但是許多東西卻不是他想遮住就能遮得住的,也許達摩棱斯克堡中就藏著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只是對手已經確定是一名雷系魔法師。而且已經具備了大魔法師地境界,雖然自己二人不懼,但是這樣暗探城堡的公然挑釁很是容易激起公憤,尤其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所以卡魯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博瑞茲,探訪達摩棱斯克堡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得做好周全的準備,對手的法力你我都清楚,雖然我們並不懼怕,但是達摩棱斯克堡既然能夠被稱作神之詛咒地,其間肯定隱藏著許多危險,而這個傢伙竟然能夠征服達摩棱斯克堡,必定也有些來歷和手段,達摩棱斯克堡為他所用,我們的暗探就必定多了許多兇險,而我們這種手段地暗探。縱然是橫遭厄運只怕也是有苦道不出。”
夥伴的謹慎讓博瑞茲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自己似乎忽視了達摩棱斯克堡的危險性,而這個傢伙雖然是一名雷系魔法師,但是卻能夠控制住除了第一任修建者之外任何人都慘遭厄運的達摩棱斯克堡,其中有什麼奧秘和內情卻無從知曉。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對手肯定會利用達摩棱斯克堡中蘊藏的種種危險來對付自己二人,說不定對方早已準備好就等自己二人入彀呢。
“那卡魯的你的意思是……?”博瑞茲沉吟了一下,他也聽出卡魯的意思不是放棄,而是要做好充分準備。
“咱們得準備一些道具。一來能不暴露我們自己身份儘量不暴露,二來如果真地有什麼詭異,咱們也得做好充分的應急準備。必要時我們可以聯手發動光明法陣。”卡魯神情嚴肅。
“光明法陣?”博瑞茲倒吸了一口冷氣,“卡魯,你太誇張了吧?難道達摩棱斯克堡會有如此兇險麼?我不認為對手會有這樣的實力!”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也不希望對方有如此力量,但是從那個傢伙身上蘊藏著大魔法師的力量我就覺得這高加索臥虎藏龍,相當不簡單,若是這達摩棱斯克堡中再有一兩個和他力量相當的強者,再加上達摩棱斯克堡地佈置,我想我們這一次要走的路怕是坎坷得很呢。”
光明法陣是光明教會裁判所中為了保護裁判官安全而專門研製出來的一種兩人或者三人用的特殊聚合性法術,可以集中兩人或者多人魔法力發動通過特殊的法具釋放一名魔法師無法做到地大型高階魔法。
這種法陣魔法陣有些區別。魔法陣要求的魔法力更加高,而這種兩三人即可釋放大型高階魔法術,主要是依靠一些特殊法具來實現,這些法具與魔法道具有些相似,但也有顯著不同,那就是需要施法者有相當魔法力來引導發動,威力比起一般的魔法卷軸來也強大許多,一次之後,這些特殊法具就會喪失法力,由於這些法具都是採用各種魔力晶石製成,並且賦予了咒語或者元素力在其中,相當珍貴,所以一般裁判所地人隨身攜帶的特殊法具都不會輕易使用。
“既然你把這一次探訪說得這樣兇險,我的興趣倒是越來越大,希望這一次暗訪不要像我們這一行來所遇上的那樣平淡,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我已經膩煩了!”卡魯的小心反而激起了博瑞茲心中的傲氣,光明教會裁判所的高級裁判官難道還會在高加索這種不毛之地翻船?怎麼想也是荒誕無比的笑話。
黑魆魆地達摩棱斯克堡像一頭沉睡的巨獸匍匐在地面上,兩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輕飄飄的掠過達摩棱斯克堡附近的雜木林,幾乎沒有任何聲音,高達五米的堡牆即便是對於武道高手來說也是一個相當具有挑戰性的障礙,但是對於道黑影來說卻顯得十分輕鬆。漂浮術和風行術都是最基礎的魔法,一個是源於風系的空氣魔法,一個是正宗的風系魔法,雖然都是一些低階小魔法,但是兩者結合起來使用,效果卻相當好。
如同蝙蝠一般虛飃飃的淩空而起,沒有任何聲音,悄然無息的墜落在城牆上,垛口上來回巡邏的半獸人士兵雖然警惕的睜大著眼睛四處搜尋,但是黑暗中,他們根本無法發現這種一閃即逝的黑影,除非他們早有準備。
達摩棱斯克堡中央的魔法廣場吸引住了兩個黑影的注意,龜縮在角落中,兩人仔細的觀察著廣場中央的天使像,濃烈的陰寒氣息不斷從天使像底座處向外溢出,即便是遠在幾十米開外同樣可以感受到陰寒氣息四散蔓延的刺骨冷意。
“博瑞茲,看出來沒有,那個廣場有古怪,不是魔法陣釋放的寒冷之氣,而是源於大地本身。”卡魯神色更加陰沈,達摩棱斯克堡中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但是他還是沒有料到剛剛一入堡就發現了這樣一個巨大的魔法廣場,而向四散外溢的陰寒氣息幾乎要讓整個城堡中央變成一座冰、窖,難怪方才穿越城牆上時發現那些半獸人哨兵皮甲內居然穿著厚實的夾襖,自己還正覺得奇怪,現在一切都有解釋了,這個天使廣場顯然不是一般的魔法廣場,除了豎立的柱石似乎是一個魔法陣的架勢外,不斷外溢的陰寒氣息也證明這個地方不簡單,也許這正是達摩棱斯克堡之所以修建在這裏的原因。
“嗯,那具天使像似乎是用特殊的晶石建成,噢,月光投射在天使聖像上,實在太美麗了,不過月華似乎增加了這種寒冷之氣的威力。”博瑞茲同樣察覺到了問題,整個廣場中央幾乎就沒有人敢呆在那裏,被這種源於地底的天然寒氣所傷,不是一般方法能夠治療好的。
“唔,這個魔法陣設計得相當精妙,你看到沒有,天使聖像下似乎有一圈輪影,好像是記錄刻畫天使聖像在日光或者月光下行進的軌跡,這中間會有什麼奧秘?”卡魯越來越覺得這位高加索的領主不簡單了,這種陰寒氣息對於一般的凡人來說肯定會造成傷害,凡人脆弱的體質。極易被這些源于天然的寒熱之氣所傷,而且傷及骨髓內腑之後很難治癒,不過半獸人強悍的體魄似乎對於這種寒氣並不是十分敏感。
“現在光憑我們所看到的難以驟下結論,只是這陰寒之氣釋放之處,對於一般人來說固然是避而遠之,但是對於休息一些特殊魔法的魔法師來說,這確實提升魔力的最佳所在。”博瑞茲意味深長的道,目光卻在卡魯的臉上想要尋找什麼。
“哦?你的意思是這位領主閣下在利用這裏的天然寒氣修煉提升魔力?雷系魔法似乎和這種天然寒氣沒有關聯。”卡魯搖搖頭,“或者就是還有其他人居住在這裏,只是能夠獲得這位領主的允許在這裏來鍛煉提升自己,怕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嗯,我也贊同這種看法,那位領主閣下的雷系魔法已經有相當根基了,這種陰寒之氣對於雷系法師來說並沒有多少實際用處。”卡魯也支持對方看法,“現在我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夠留在達摩棱斯克堡中,這個傢伙和雷諾是什麼關係?”
“有機會的,現在就該我們來找一找借助陰寒之氣修煉者,今日月華如水,正是修煉的大好時機,我想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目標了。”卡魯心中充滿信心,天使聖像下的魔法陣似乎需要某種特殊媒介物質引導發作,但是看起來這座魔法陣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發動過了,看來魔法陣反而是次要的了。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五章 魔法矩陣
就在卡魯和博瑞茲對堡中央的天使廣場充滿好奇之時,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早已落入了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柯默和雷布裏眼中。
幽暗的秘室中幾個水晶球會聚在一起形成光影立即就將兩道黑影的詳細情形展現在兩人面前,細膩清楚的全景畫面就像是一個全息圖像毫無保留的在秘室中央生成,纖毫必現,甚至連卡魯臉上的皺紋也隱約可見。
“雷布裏先生,我看你似乎有些感觸,怎麼?有什麼觸及了你記憶中的塵埃麼?”柯默對於雷布裏的感覺十分敏感,深刻複雜的回味之色讓柯默察覺到這位來歷神秘的魔法師應該是與這兩位光明教會裁判所的裁判官有些瓜葛。
雷布裏對於柯默試探性的詢問並不回避,淡淡一笑道:“領主大人似乎對於我的表現很感興趣啊,怎麼,還對我不放心麼?”
“呵呵,雷布裏先生說哪里去了,我若是不放心你,又如何能讓你留在這達摩棱斯克堡中呢?這達摩棱斯克堡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言,我們現在可是站在一條戰線上啊。”柯默狡猾的一笑,聳聳肩無所謂的道。
“哼,多謝領主大人的信任了。”雷布裏若有所思的將目光投放在秘室中央的全景圖像中,“十年了,這個傢伙依然是這幅模樣,真想試試這個傢伙這十年來有什麼長進。”
“哦?雷布裏先生認識這兩個裁判官?”柯默怔了一怔。他雖然早就懷疑雷布裏應該與光明教會有關聯,但是想一想光明教會地魔法師自甘墮落來修習黑暗法術,想一想也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但這個時候聽得對方這般一說,就又證實了他自己原來的懷疑。
“認識其中一個,多年的老交道了。不提也罷。都是些陳年舊事了。”雷布裏目光流淌中無限感觸溶溶溢出,“沒想到他還是去了裁判所,不過我相信他應該是裁判所中比較正直的吧。”
“正直?雷布裏先生,我沒有聽錯吧?裁判所中也有正直二字可言?”柯默輕蔑的一笑。
“領主大人,我希望您不要用這種態度與他們說話,否則在他們面前你很難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雷布裏話語中有些警誡地意味,“諾耀拉雖然是個偏執狂,但他不是瘋子,只是思維更加狂放更加大膽,某些時候他玩弄政治比任何人更出色。至於他下邊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千錘百煉敲打出來的厲害角色,無論是魔法、武技還是應變能力,裁判所的人都可以獨當一面綽綽有餘,而這一次來兩人。肯定其中還包含著更加深刻的含義。”
“深刻的含義?能有什麼深刻含義?是懷疑我的身份呢,還是覺得暗黑勢力在這片土地上太過活躍了呢?”柯默歪轉腦袋眼睛珠子一轉問道。
“如果只是後者,那要好辦許多,我擔心是他們由於布魯斯一戰中亡靈們的表現讓他們聯想到了領主大人的表現,加上現在這座詭秘的達摩棱斯克堡。他們也許會覺得這個地區的局勢正在朝著一種他們不想見到地方向發展,而你可能是其中的重要因素吧。”雷布裏對光明教會中人心理揣摩相當透徹,分析也是八九不離十。
“正因為如此。我才需要雷布裏大人的配合,讓他們既要感受到我們高加索殊不可侮,但是也要讓他們明白,我們並不是暗黑勢力的庇護力量,只是因為我們這裏的特殊地理位置,有許多與北方地區內地情況迥異地現象。”柯默斟酌著言詞,似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雷布裏闡述自己的想法。
“領主大人,這些裁判所的人對於信仰的執著雖然相當堅定。但是並非都是食古不化的蠢人,那個年齡更大一些地傢伙就是一個精滑得如魚的老賊,不但法力超群,而且對於形勢的嗅覺和判斷更是異常精准,正如你所說,只要在他們認為高加索並不像傳言中所說地是黑暗勢力的樂園,加上我們適當展示實力,我相信至少現在他們不會有異動。當然,如果他們確信我們這裏已經和黑暗勢力同流合污又另當別論了。”
雷布裏似乎對於眼前的兩個宗教裁判官並不擔心,這讓柯默心中更多了幾分把握。
“呵呵,雷布裏先生,英雄所見略同啊,那現在就讓我們裝著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們嘗試一下我們的冰風矩陣吧!”柯默陰笑的聲音在秘室中散發出陣陣詭異的寒氣,讓雷布裏也是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和這樣一個心思靈動但又花樣百出的人合作還真是費心費力,隨時都得考慮他下一步的想法又會是什麼。
卡魯和博瑞茲飛速的繞著巨大地天使雕像和周圍零散的大柱旋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除了不斷湧出的寒氣冷霧外。和夥伴交換了一下眼色,博瑞茲率先踏入矩陣,月華如水,清涼的月光就像是刺破了矩陣中淡淡的霧氣,投射在活靈活現的天使雕像上。就在兩人踏入矩陣中時,異變陡生。
淒厲的怪嘯聲就像突然從地低下的地獄中爆發而出,銀白色的月光陡然綻放出清冷的冷光,將整個矩陣籠罩其中,而源於地下縫隙和小型圓洞中噴發而出的強烈風力一下子攪在了一起,在極短時間內就化成了一枚枚風刀在巨石柱發出的特殊力量吸引下頓時在整個矩陣中毫無來由的瘋狂旋轉起來。
虛化風刀迅速在飛行過程中化為實質風刀,一枚枚實質如同冰片一般的風刀繞行在整個矩陣當中,不斷碰撞改變著方向,光明護盾早已經在第一時間生起,兩個裁判官的察知能力超乎尋常的敏銳,在厲嘯聲爆發之前便已經察覺到了矩陣中魔力的奇異變化,一直保持著高度戒備的兩人立即啟動了光明法力護盾,嚴密的將自己身體的每一部位都封閉起來。
鋒利的風刀不斷環繞著兩人的法力護罩瘋狂旋轉撕裂著護罩,卡魯和博瑞茲不斷推動著自身法力強化自身護罩的力量,同時也不斷釋放輔助固化魔法幫助自己的護罩維持時間更長。巨大的魔法矩陣釋放出來強烈法力然他們兩人都意識到自己踏入這座尚未摸清底細的魔法陣中顯得太過唐突魯莽了,而現在似乎後悔也有些來不及了。
洶湧亂竄的強烈風流讓兩人舉步維艱,如果這是人為的,能夠尋找得到敵手,兩人還可以聯手用光明法陣來抗衡,但是現在兩人雖然懷疑有人從中作怪,但是至少在感知範圍他們還沒有發現敵蹤,對方很顯然是引發了魔法陣的威力對自己兩人實施了攻擊,只是這種情況下尋找不到反擊對手,且對方引發的魔法陣攻擊力一場兇猛,幾乎耗盡了兩人全副精力來應對,根本抽不出更多的精力來考慮其他。
魔法矩陣中陰寒之氣越發濃烈,尤其是在狂風驟起之後,陰寒之氣與風元素一結合形成了更為兇險的陰寒氣流,風刀逐漸實質。化,並轉化為風冷陰刀,幾乎每一片風冷陰刀從光明法盾表面掠過都會切削割裂產生出刺耳的尖嘯,魔法力的消耗讓卡魯和博瑞茲二人心急如焚,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地底噴發的氣流忽弱忽強,而且陰寒異常,幾乎每踏出一步都要依靠強大光明法力來護體。
“卡魯,這樣不行,我們再這樣下去就會被凍僵!你察覺沒有,這裏是一處地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應該是傳說中的陰冥之眼,這一片地區的地底陰氣都可以通過這裏噴發出來,我們這樣下去扛不了不多久。”
博瑞茲額際已經滿是冷汗,沒想到走南闖北多年,竟然會在這裏入彀,被外表的天使聖像和魔法矩陣所迷惑,卻忽略了地底下的質地,這裏竟然是陰冥之眼,否則光是一個魔法矩陣法力始終有限,維持不了多久,自己兩人完全可以熬過去,但是現在腳下卻是陰冥之眼,可以說陰寒之力無窮無盡,這樣拖下去,最終的結局就是兩人變成兩具冰凍僵屍。
“博瑞茲,不要自亂陣腳,設計這個圈套的傢伙也許正在一旁看笑話呢,不要墮了我們裁判所的形象,他們會現身的,我相信他們的目的不是想要對付我們,至少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們。”卡魯雖然心中也是焦灼不安,但是他有預感,城堡內這個時候仍然悄無聲息這顯然不符合常理,這幫傢伙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二人,顯然是算好了自己兩人會來達摩棱斯克堡中暗訪,有心要給自己兩人一個小教訓了。“這是陰冥之眼,但是沒有外力引發,這個魔法矩陣也不會發動,對方這個時候就是在等著我們求饒呢。”
魔運蒼茫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六章 傀儡冰人 瑞根
柯默和雷布裏這個時候的確在觀察著卡魯和博瑞茲兩人的表現,應該說兩人現在的表現只能用中規中矩四個字來形容,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光明法盾是光明教會中人用於抗衡攻擊魔法的基本武器,無論什麼攻擊魔法在這種中性魔法的抗擊下都難以取得良好的效果,當然前提是防範者要有著不輸於攻擊者的力量。
但是對於兩名裁判官的法力底蘊柯默還是相當的,陰冥之氣不僅僅配合著魔法矩陣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魔法攻擊,而且陰冥之氣本身蘊含的陰寒之力也足以對受攻擊者造成相當大的危害,這也會迫使兩名裁判官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來抗衡陰冥之氣的侵蝕。
柯默和雷布裏都抱著想要迫使兩名裁判官拿出一點真本事來的想法,於是都不約而同的釋放輔助魔法催動魔法矩陣更大規模的發動,柯默更是有意將風系魔法轉化為冰系魔法,連續兩個小型冰系魔法引導魔法矩陣發動起來向大型冰系魔法轉化。
身處魔法矩陣中的卡魯和博瑞茲立即就感受到了周圍氣勢的變幻,旋轉的風刀速度漸漸減緩下來,但是力量卻是愈發堅韌,每一次魔法護盾的衝撞都會讓魔法護盾產生輕微的波動,顯示出風刀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但這還並不足以讓卡魯和博瑞茲兩人懼怕。令兩人擔心的是腳下的陰冥之氣似乎噴湧得越發兇猛。而且這些陰冥之氣很顯然受到了魔法矩陣變化地影響,不斷凝聚起來,似乎是在為一個大型魔法做準備,這讓卡魯和博瑞茲兩人都是一陣緊張。
厚重的陰寒之氣漸漸凝結成為一個的冷霧團,並且不斷擴大,陰冷的水霧就像是厚實的雲團綿綿不絕的縈繞在卡魯和博瑞茲身邊。甚至達到伸手不見五指地境地,卡魯和博瑞茲之間的對話也只能通過空氣魔法傳音來實現。
“卡魯,我看我們得下決心採取反擊行動才行,這樣下去不行,就算是對手沒有刻意的敵意,那對手也似乎有意要考校咱們一下,咱們若是拿不出一點像樣的東西出來,只怕還難得讓他們滿足呢。”博瑞茲的魔法傳聲中已經帶著濃濃的煞氣了,這樣不明不白的遭人暗算,純粹就是對光明教會的一種挑釁。而且他可以肯定,躲藏在暗處的那個主使者必定就是那個白日裏表現得彬彬有禮的小貴族領主,心中地憤怒讓博瑞茲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若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還真是欺光明聖教無人了。
卡魯也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情勢變化,陰冥之氣的不斷增強無疑是人為控制的,主使者無疑就是這座城堡地主人,只有十分熟悉這座城堡以及這座魔法矩陣和陰冥之眼特性的人才能夠如此如臂指使一般的操控陰冥之氣的強弱發作,而且能夠將陰冥之眼與魔法矩陣如此完美HX的融入在這個統一體中。不能不說這個傢伙有些本事。
在厚重地陰冥氣團不斷積聚形成一個龐大的氣團罩時,卡魯意識到對方只怕要給自己二人來一次比較深刻的印象了,風刀地力量越發兇猛。不斷切割著光明法盾,陰冥之氣構成的重氣團不斷膨脹,卡魯清楚,一旦這個氣團凝結到一定程度就必定會爆發開來,巨大的元素法力會在這一刻釋放開來,而自己和博瑞茲身處風暴漩渦正中心,首當其衝,所遭受的衝擊力肯定會是最大的,受到的傷害也是最厲害的。
但是如果不挺過這一關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只怕難以遂對方的願,卡魯知道對方有意佈設這樣一個局目地自然就是要掂量自己二人,雖然尚不清楚對方最終目的何在,但是在對方心目中樹立個光明教會的絕對強勢是相當有必要的。
“博瑞茲,對方可能會催發一個大型冰系魔法,挺過這一關,我相信他們也該現身了。”卡魯深深一口氣,“看來咱們的光明法陣還真要派上用場了。”
“也好,就讓這些傢伙見識一下咱們裁判所的實力,讓他們明白,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毫無用處的。”博瑞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句話來,這種近乎於侮辱的挑釁已經讓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好生教訓對方的衝動,只有將這些傢伙逼出來,自己才可以好生教訓一下這些無知的匪類。
柯默有些有趣的觀察著兩個被籠罩在陰冥氣團中裁判官,這兩個傢伙截至目前為止表現得十分沉穩,即便是在察覺到了陰冥氣流的變化,也並沒有什麼特異表現,柯默當然清楚對手肯定不會不明白陰冥氣流變化意味著什麼,對手表現出來的良好心理素質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實力,而現在自己還要那一步考證一下他們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
當陰冥之氣濃化到個臨界點時,異象終於現形了,濃烈的冰元素積聚成為一個龐大的冰人,這是柯默有意識的在冰元素裏混雜了傀儡魔法,這有些冒險。傀儡魔法在常人心目中往往與暗黑魔法有些混淆在一起,在大陸上,專業的傀儡魔法師也往往更傾向于用暗黑魔力來充當傀儡的核心體,因為只有暗黑魔法能夠讓傀儡魔法的威力發揮到極限,而其他魔法師即便是會一兩手傀儡魔法也是相當膚淺和業餘。
柯默知道要想化解對方的疑心僅憑一些尋常的辦法難以做到,他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故示光明的在對方面前施展傀儡魔法,有了雷系魔法的核心作為第一觀感,這種逆向心理反而容易對方產生信任,他們會認為自己敢於在他們面前施展傀儡魔法就是心中無愧的表現,反而會釋去不少疑心,當然前提是對方不是太蠢才行,柯默相信對方倆人的智力。
狂暴的冰元素巨人在傀儡魔法的操縱下變得異常兇悍,如同巨柱一般的冰柱手臂瘋狂的席捲而來追打著卡魯和博瑞茲兩人,刺耳的嘯叫聲挾帶著呼呼的風聲,整個魔法矩陣陷入一片氤氳冷霧中,如同面盆一般的巨足在魔法矩陣中緩慢笨重的移動著,每一次腳步似乎都會讓發出一陣顫抖。
卡魯和博瑞茲也萬萬沒有想到陰冥之氣積聚起來竟然會產生這樣一個怪物,應該說他們沒有料到龐大的冰元素魔力竟然會通過傀儡的形式表現出來,傀儡冰人粗大手掌如同一把被連根拔起的大樹呼嘯著追打著在冰風中舉步維艱的兩人,光明法盾根本無法抗禦這種混合了魔法力和物理攻擊的手段,他們只能狼狽的躲避著這種從未遇見過的攻擊。
好在魔法矩陣中無數巨柱為他們提供了躲避的機會,他們也發現一個特異的現象,當冰人的手掌一靠近接觸到矩陣巨柱時便會瞬間自動消融,雖然冰元素馬上就會重新聚集恢復,但是這畢竟可以避免冰柱的直接打擊,正是這個特異之處才讓卡魯和博瑞茲兩人稍稍得以喘息。
柯默也同樣發現了傀儡冰人的缺陷,太過龐大的身軀無法在矩陣中靈活的追蹤兩人,柯默一陣咒語之後,傀儡冰人龐大的身軀瞬間崩塌碎散下來,立即化身為三個規模小許多的傀儡冰人,三個傀儡冰人的身軀雖然仍比常人大許多,但是身形動作卻是靈活了數倍,威力也是倍增,在柯默的操縱下,三個傀儡冰人甚至很快完成了戰術配合,開始圍追堵截卡魯和博瑞茲二人。
卡魯和博瑞茲立即就意識到危機來臨,三個傀儡冰人在矩陣中靈活的穿梭,而身體四肢的每一部分甚至都能夠在追擊中自動斷裂發動攻擊,而每一次斷裂攻擊之後,冰人都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由冰元素重新補充恢復。
斷裂的冰節一擊打在光明法盾上立即就散發成白色的冰霧,強烈的冷意似乎足以令任何人立即凍僵石化,卡魯和博瑞茲都意識到這種冰節霧化的厲害,這種冰沁魔法雖然規模不是最大,但是在小範圍內卻是威力無比,尤其是通過強化後的陰冥之氣實質化為冰節後比起一般的冰元素實體法力更甚,它足以讓任何東西在極短時間內達到極低溫度下徹底脆化,稍許的撞擊就可以讓一個人變成無數肉體碎片。
卡魯手中的銀色物體以一個奇妙手勢拋向空中,幾乎是同一時間,卡魯和博瑞茲的雙手都以一個祝福祈禱的虔誠姿態矚目在空中翻騰旋滾的銀色物品,一陣清越的咒語從卡魯和博瑞茲口中吟誦而出。
“神之聖杯,將光明之神無限力量傾瀉於世間,讓神之聖恩沐浴於普天,願神與世民同在!”無比榮耀驕傲的神色同時浮現于卡魯和博瑞茲兩人面上,雙目中同時微閉。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七章 聖杯法陣
驟然騰空飛升而起的銀色器物在空中十多米處陡然爆發綻放出照耀天地間的銀白色光芒,銀色的光芒如同匹練一般瞬間就將整個達摩棱斯克堡內映成如同白晝一般,即便是隱匿在秘室中偷窺的柯默和雷布裏二人也是禁不住閉上眼睛以適應這一刻的閃亮。
“聖杯?!光明法陣?!”雷布裏忍不住唏噓讚歎,眼中複雜的神色更是變幻莫測,“看來裁判所對於他來說的確有些裨益啊,至少光明法陣就足以讓他的實力提升幾分了。”
“雷布裏先生,你言語中的他是不是指那個年齡較大的裁判官?他是什麼人?”柯默微微縮起瞳孔以適應這刺目的銀白色異芒,傀儡冰人在銀白色光芒迎面衝擊下幾乎是一掃即逝,威風八面的傀儡冰人在這種銀白色異芒的激蕩下竟然連幾秒鐘時間都沒有支撐住便從冰人化為冰屑再化為空氣,魔法矩陣內厚重的陰冥之氣被強大的光明法力如洪水過境一般滌蕩一空,呼嘯亂竄的陰冥之氣與撲面而來的光明聖力因為衝撞激蕩發出怪異的嘯叫聲,甚至連魔法矩陣內的石柱似乎都有些搖晃起來。
巨大的空間裂變讓魔法矩陣中的景象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扭曲,這是空間遭受了強大的魔法力衝擊才會出現的空間裂縫,這個時候誰不注意踏入就會被傳送到未知的異次元空間,要想再回到原來地世界。那可真就是全憑神的恩賜了。
“卡魯原來是伯力克裏大教堂一名聖堂護教使,但是因為對教義的理解與夥伴們有歧異,主動離開了伯力克裏大教堂雲遊,未曾想到他還是應邀加入了裁判所。這光明法陣是諾耀拉那個偏執狂鑽研出來的一種借助法器釋放魔力的獨門秘技,不能不說諾耀拉雖然是一個瘋子但更是一個天才,這種法陣能夠極大的利用法器法力。而最大限度地保存裁判官的法力,與魔法道具有些相似,只不過威力比起一般的魔法道具來說超出何止數倍,當然也需要魔法師釋放一些特殊魔法來引導聖物法器釋放力量。”
看得出來雷布裏對於光明教會的底細相當瞭解,這讓柯默也頗感好奇,這個雷布裏與光明教會有著特殊淵源這毋庸置疑,但是他曾經在光明教會中有著什麼樣的光榮歷史倒是讓柯默一直琢磨不透,是什麼讓雷布裏從光明走向黑暗,柯默很想瞭解知曉,但是他知道現在時機尚不成熟。他相信,雷布裏最終會一點一點的將他的內幕展露出來。
陰冥之眼中源源不斷湧出的陰冥之氣在強大的聖光壓制之下一時間竟然無從爆發,而柯默也放棄了再度施用傀儡法術彙聚冰人的想法,這時候應該是最好地握手言歡機會,再度刺激對方。那可真的就成了惡意挑釁光明教會的權威了。
卡魯和博瑞茲也不敢再托大,借助聖光法陣在爆發那短暫的時間內迅速的沖出魔法矩陣影響地範圍奔至城堡堡牆邊沿,而卡魯亮若晨星的眸子也一直在城堡內的二層上逡巡,他可以肯定對方就在某一處打量著自己,而這個時候似乎也該是對方露面的時候了。
強大的靈力探索沿著城堡內側四處搜尋著。柯默和雷布裏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躲避對方的搜尋,雖然是該出面的時候了,但是絕不應當是以被對方發現這種方式出現。
卡魯有些失望。對方隱藏得很巧妙,雖然自己能夠感應到對方地存在,但是卻無法確定對方藏身的具體位置,這讓自己想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的意圖無法實現。
“子爵閣下,你們是不是也應該現身了?我們也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再見面,但是我們有我們的職責和原則,還要請您理解。”卡魯環顧四周以魔法傳音方式向四周釋放,便是他氣度再是恢弘對於眼前這種局面也有些不大愉快,雖然談不上丟人。但是自己乃至裁判所似乎都還沒有遭遇過眼前這種尷尬局面。
“卡魯,為什麼這麼多年未見,你還是風采依舊啊?”一道人影伴隨著陣陣朗笑翩翩從城堡二樓落下。
聽起來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卡魯不出會在這種場合下遇上什麼故人,疑惑的目光注視著緩緩飄來的身影,似曾相識,但是又不敢置信,再轉念一想,也許只有這種場合下兩人的見面才算合理。
“雷布裏,真的是你麼?”眼中異芒倏閃,卡魯臉上的表情是複雜而又難以形容地,十年光景彈指一揮間,竟然讓兩人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相逢,都說魔法界內相距並不遙遠,飛行術、魔法傳遞,種種方式方法似乎都能夠讓摯友保持聯繫,即便是看法不同,也不能成為渺無音訊的理由,而自己雖然曾經獲得過一些斷斷續續有關他的消息,但是卻從未準確的知曉他身處何處。
博瑞茲有些驚詫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夥伴,他沒有想到那個飄然而來的身影竟然還是自己夥伴認識之人,而且聽雙方口氣似乎交情還不淺。
兩道同樣明亮的光在相距十米間的空中相聚在一起,碰撞交融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分辨開來,一個是溫和著略帶著一絲不羈和灑脫,一個是堅毅中不乏靈動和老練,熟悉的神色並沒有任何改變,或者說外表也許大相徑庭,但是骨子裏的一分一毫似乎都還停留於十年前,時光可以改變一切,但是唯獨流在血液中那份倨傲和孤獨卻是任何人也難以改變的。
“卡魯,沒有想到啊,你我二人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形式見面,百味沉浮在心頭啊,呵呵,怎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進達摩棱斯克堡呢?”雷布裏顯得十分輕鬆,絲毫因為沒有方才的發難而感到什麼不好意思。
“雷布裏,你應該清楚我在幹什麼,裁判所有權進入任何一個只要是我們認為存在可疑的地方,至於方式麼,我們自會斟酌,若是有所觸犯,那也只有得罪了。”卡魯不知不覺恢復了平常的冷淡口氣,道不同不相為謀,卡魯並不想與對方有什麼衝突,如果只是一種禮節上觸犯,他倒不介意解釋一番,若是真正有所衝突,那一切就只有拋在一邊了。
雷布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個傢伙的脾性仍然是沒有半點改變,為了心中的信仰仍然是寸步不讓,除了在手段上經歷了十年的磨礪更加成熟老練外。
“呵呵,裁判所什麼時候居然對達摩棱斯克堡感興趣起來了?不知道是對那位柯默子爵更感興趣呢還是對雷布裏更感興趣呢?”雷布裏表現得很輕鬆自在。
大吃一驚,卡魯沒有想到雷布裏竟然會住在這達摩棱斯克堡中,在他的想法裏,這座代表著高加索領主身份的城堡除了領主和他的家眷僕役外,就沒有人能夠住在這座充滿著詭異奧秘的城堡中了,難道自己預料錯了?
“雷布裏,你是說,達摩棱斯克堡是你在裏面居住?”卡魯言語中充滿了不信。
“呵呵,如此大一座城堡,雷布裏一人獨居不是太孤獨了麼?”雷布裏搖搖頭,“領主先生有些時候也住在這裏,我們有許多共同愛好,呃,許多研究和實驗在夜間來開展會更方便一些。”
事實上卡魯在雷布裏一現身之時就已經猜測到了自己這位昔日的同僚只怕已經依附了這位柯默子爵了,他很是有些為自己這位同僚不值,以雷布裏昔日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在光明教會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奈何自己與他都與伯力克裏大教堂無緣,自己最終投向了裁判所,而他卻飄然而去不知所蹤,只是聽說他狂態複萌,時隱時現,浪蕩與北方聯盟諸國貴族領地中,也弄不明白究竟在想些什麼,而今一見竟然隱身於這偏僻的高加索中,實在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是麼?不知道可否讓我和我的夥伴一觀老友實驗室呢?”卡魯當然不會因為雷布裏的一番話就相信了對方,這一次既然已經撕破臉,那也就索性將一切都揭下來,若然一無所獲,也算是放下一塊石頭,這等荒僻之地日後要來的機會也甚少,便是面對面的交鋒也並無什麼不當。
“歡迎之至。”雷布裏一臉燦然,毫不在意。
卡魯當然清楚對方既然敢讓自己隨意察看只怕也是有所準備,但是他相信自己和博瑞茲剛剛抵達高加索,對方就算是立即準備也只有一天時間,一天時間中無論對方如何遮掩,也決不可能瞞過自己的眼睛和靈覺,這一點他有相當自信,所以在雷布裏一臉輕鬆應允時,他心中也是暗自一松。
“雷布裏,你能做得了主麼?”卡魯舉步前行,瞥了一眼對方。
“呵呵,這達摩棱斯克堡中事情只怕雷布裏比領主先生還要熟悉一些,他平素是不太過問這裏的事情的,也就是一些研究實驗來研討一番罷了。”雷布裏微微一笑。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八章 魔高一尺
柯默的適時出現讓一干人的見面變得有些尷尬,不過柯默卻表現得相當理智和理解,這讓卡魯和博瑞茲在稍稍心安的同時也更加覺得這個年輕的貴族領主頗有些深沉練達的味道了。
柯默和雷布裏的大方坦然並沒有釋去卡魯和博瑞茲的疑心,但是從
達摩棱斯克堡的地下一層一直到地上二層,卡魯和博瑞茲的確一無所獲,倒是雷布裏多達五間的實驗室讓卡魯和博瑞茲二人十分驚詫,他們沒有想到在高加索這樣偏僻的土地上這個小領主的野心竟然如此大,如此花費巨大的為雷布裏提供充足的魔法實驗物資材料,單單是用愛好或者友誼交情一類的語言來解釋,那就太牽強了。
毫無疑問雷布裏是在利用陰冥之眼湧出的陰冥之氣實驗一個巨大的風系和冰系的混合魔法,除了可以利用源源不斷的陰冥之氣外,大量的玄冰晶石和千楓木無疑是用來進行這種混合魔法實驗的重要物資,一些特殊魔法金屬和魔法材料顯然是實驗道具的原料,雖然卡魯和博瑞茲元素魔法並不十分精通,但是他們還是看出了這一點。
卡魯在欽佩自己這位昔日同僚廣博的魔法知識的同時也在為雷布裏惋惜,雷布裏在魔法上的天份甚至超過了自己,但是其有些放蕩不羈的性格讓他在光明教會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光明教會厚重的約束並不能磨去他的棱角,這讓他與教會上層的關係越發緊張,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了他不得不離開,卡魯並不清楚雷布裏離開的真正原因。
望著從碼頭上消失的帆影,柯默和雷布裏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終於把這兩個瘟神送走了,宗教裁判所的高手果真不簡單,地下第一層通往更下方的通道被柯默用了兩道禁制和三個偽裝魔法佈置仍然沒有能夠躲過卡魯和博瑞茲銳利的感知和目光,如果不是柯默預先將通道旁邊的一個秘室悄悄打開並放置了大量金盾和許多貴重珠寶和法器外,柯默相信對方肯定會察覺到禁制方面的問題。
藏寶室的出現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會用如此嚴密的禁制和偽裝魔法來遮掩封禁的原因,而這個藏寶室恰到好處地出現也的確一下子將兩個裁判官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尤其是藏寶室內的兩件堪稱寶物的法器讓見多識廣的卡魯和博瑞茲兩人都忍不住心生豔羨之意,一枚火神戒,一支霹靂法杖。
雖然柯默很大方表示願意將這兩枚法器贈送給卡魯和博瑞茲二人,但是還是被卡魯和博瑞茲兩人婉言謝絕了,一來這兩具法器雖然相當貴重,但是對於終生以光明魔法為修煉物件的二人來說用處並不大,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想因此歉上這個現在還無法完全排除嫌疑的詭秘領主的情。
在烏格魯毫無收穫的兩名裁判官顯得十分輕鬆,他們甚至十分乾脆地拒絕了柯默邀請他們兩人視察聖地牙哥和馬特丹的建議,徑直從烏格魯前往巴霍蒙,從巴霍蒙登船沿加泰尼亞河航道前往中上游的羅森堡,拿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加泰尼亞河中上游地區才是他們這一次行程的重中之重。
“領主大人,我不得不佩服您的高明,用藏寶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個辦法實在太巧妙了,沒有人能夠不被那兩樣物品吸引。”雷布裏這一番話並沒有多少恭維之意,語氣也十分實在,看得出他的確對於柯默的佈置十分欽佩。
“雷布裏先生,你和我之間似乎用不著這一類語言來交流吧?如果不是您鄭重其事的叮囑,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想出這樣一招啊,沒有想到您的這位昔日同伴竟然是如此厲害,險些就把我的一切佈置都揭穿了。”柯默也輕鬆地笑了起來,送走了兩名裁判官似乎連高加索的天氣都要晴朗了許多。
“呵呵,光明教會伯力克裏大教堂中昔日有名的護教使?是浪得虛名?”雷布裏臉上再度浮起複雜的神色,“未曾想到他終究還是踏入了裁判所的大門。”
“雷布裏先生,您看這一次我們算是過關了吧?”柯默並沒有多少心思去關心雷布裏與卡魯兩人昔日的往事,圓滿地送走了這兩個幾乎是高舉著屠刀而來的煞神,自己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按照自己的既定計劃行事了,雷馬騎士的威脅也將隨著兩名裁判官的離去而大幅度減小,連宗教裁判所的裁判官都親自驗明正身,難道還有什麼能夠躲得過他們的法眼?
“姑且算過了吧,說實話,領主大人,我那位昔日同僚這麼多年來究竟有沒有什麼其他變化我不太瞭解,這一次看上去一切都相當圓滿,沒有任何瑕疵,一切都天衣無縫,但是我總是覺得我這位昔日同僚似乎太易與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太我太敏感了一些,畢竟我與他已經有十年沒有接觸了。”
雷布裏沉吟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出自己內心真實想法,卡魯和博瑞茲二人的確是當著自己和柯默的面離開了高加索,而且沒有任何異樣,以卡魯百折不撓的性格,似乎總有些不那麼對勁,但是要讓自己說出哪里不對,卻又沒有任何理由,究竟是自己太敏感還是其他原因,雷布裏也第一次有些拿不准。
“呵呵,雷布裏先生,你太多慮了,不過我也尊重您的直覺,烏瑪和米哈伊維奇他們短時間內都不會回高加索,我希望他們能夠在科迪勒拉荒原上多領略一下那裏粗獷的原始風光,為野蠻人剷除孽龍這個禍患也能鍛煉他們與大自然作鬥爭的能力,您說是不是?至於這邊,我想一切都暫時維持原狀,包括達摩棱斯克堡中的一切,不過這領地內政務似乎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他們對於咱們奴役使用半獸人和野蠻人並沒有什麼異議,折騰了這麼久,我也得好好琢磨一下這方面的事務了,這段時間,我就把心思放在這些俗務上吧。”
柯默對於雷布裏的直
覺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出於尊重,他還是將雷布裏的話掛在了心上。
雙桅船鼓起風帆筆直地在寬闊的加泰尼亞河上逆流而上,如此上佳的一條航道卻因為水母人的封鎖顯得異常空曠安靜,雖然高加索已經兩度希望水母人能夠再度增加來往於加泰尼亞河中上游與高加索之間的船隻數量配額,但是均遭到了拒絕,水母人依然對凡人頻繁地在加泰尼亞河上的往來充滿了戒心,如果不是高加索提供的藥物無法仿製,他們早就要撕毀與高加索簽署的通航協議了,只可惜他們無論怎麼研究分析高加索提供的藥劑成分也無法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而這個協議水母人也就只能咬緊牙關執行下去。
博瑞茲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夥伴的異樣,但是在高加索的時間裏夥伴表現得十分灑脫,除了多次搭檔練就的默契讓他感覺到異常外,其他一切都似乎十分順利,直到雙桅船已經駛出了巴霍蒙碼頭十多裏之後,博瑞茲發現自己夥伴的臉色開始陰沈下來,而且陰沈中還帶著一絲憂慮。
“卡魯,你好像有心事?”博瑞茲最討厭這種沉悶的氛圍,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打破沈默。
長長籲了一口氣,卡魯臉上的皺紋仿佛又多了幾絲,“博瑞茲,只怕被你不幸言中了。”
“什麼不幸言中?”博瑞茲一頭霧水地問道。
“這高加索只怕真的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只怕我們會有好一段時間不得消停了。”卡魯一字一句地道,每一個字都是錚錚鏗鏘。
“啊?”大喜過望的博瑞茲一驚之下又皺起眉頭:“卡魯,你說話老是這樣吞吞吐吐呢?我怎麼沒有看出高加索的問題呢?在什麼地方?”
“唔,你沒有注意罷了,就在那間藏寶室中。”卡魯淡淡地道。
“是麼?我反復探尋過啊,雖然有一些禁制,但是如果內裏有黑暗魔力的痕跡,我相信躲不過我的感知。”博瑞茲斷然道。
“我也沒有搜尋到痕跡。”卡魯仍然是一臉平靜,“但是我注意到了那位領主大人的緊張,他甚至下意識地想要提聚法力,這意味著什麼?”
“你是說他想襲擊我們?”博瑞茲不敢置信。
“他應該從雷布裏那裏清楚我們身份,甚至他主動願意將那兩件法器送給我們,說明他早有思想準備,那既然不是因為藏寶室內的藏寶而在意,那他何須如此緊張?”卡魯反問道:“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間藏寶室背後有不為我們所知曉的秘密,而且那位領主和我的那位昔日同僚似乎都想要遮掩不願意讓我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折地遮掩藏匿呢?”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九章 法高一丈
“你的意思是在那間藏寶室背後隱藏著我們這一次來的目標?”博瑞茲興奮得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了,如果同伴推測屬實,那這一次也就沒有白跑一遭了,但是為什麼同伴當時不指出來呢?
“不,我無法確定,畢竟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黑暗氣息的存在,我們沒有理由和權力要求對方無條件服從我們的每一個想法,更重要的是,如果那裏真的隱藏著我們要找的東西,那也許情況會更糟糕。”卡魯的想法遠比自己夥伴慎密許多,謀定而後動,幾乎每一步卡魯都需要考慮清楚。“不過除了那些骯髒的東西之外,我想像不出他們有什麼東西值得這樣大費周章地來欺瞞我們,雷布裏應該知道我們裁判所的職責,也應該知道我的為人,與信仰無關的東西,無論什麼,即便是針對光明教會其他事務的,我們也不會過問。”
“卡魯,你認為他們兩人敢於挑戰我們?”對於自己夥伴的謹慎,博瑞茲有些氣惱,在魔法矩陣中已經出了一次醜,博瑞茲很是想要找回面子,而有如此機會,卻被夥伴浪費掉了,這如何不讓他感到不滿。
“博瑞茲,永遠不要輕敵,姑且不論我那位昔日同僚,即便是那位領主大人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我推定傀儡冰人應該是那位子爵先生的手段,我的那位昔日同僚似乎對於傀儡魔法沒有愛好。”卡魯喟然長歎,“這個傢伙已經具備了大魔法師以上的水準了,我們倉促動手,未必能夠達到我們想要的目的。”
“那你以為應當如何?”博瑞茲不想與自己夥伴磨嘴皮子,他迫切地希望能夠早一些解決這個麻煩。
“博瑞茲,我們得往最壞的方向想,如果這位子爵先生和雷布裏都已經成為了黑暗勢力的代言人,也許正如那些情報消息反映出來的一樣,可以預料隱藏在高加索暗處的暗黑一脈高手強者絕不會少,如果想要犁庭掃穴一擊成功,那我們就應當有更周全的部署和更強大的力量作為保障才能確保完美的成功。”卡魯的神色在船甲板上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堅定。
“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回馬爾科?”博瑞茲並不完全認同夥伴的意見,但是他也要承認單單要以自己兩人的力量對付整個高加索那也未免太過自大了。
“哼,無論是那位領主還是我那個昔日同僚都不是簡單人物,你以為他們禮送咱們到巴霍蒙完全是出於對光明教會的尊重還是私人的交情?他們是要監視咱們離境,不看到咱們離開,他們心是不會放下來的。也好,讓他們暫時輕鬆一下,也便於咱們下一次來這裏時候更容易。”
卡魯的言語分明是已經在構思後期的安排了,返回馬爾科是必然的,還得聯繫上諾耀
拉,如果高加索是黑暗巢穴這個情況屬實的話,那要來的就絕不僅僅只有自己二人了,這也讓博瑞茲驚喜交加,終於可以等到這樣一個機會了,只可惜還得登上一段時間。
無論是柯默還是雷布裏都萬萬沒有想到對手的心思和觀察力竟然細緻若斯,僅僅是這樣一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細微動作居然也能夠讓對手推斷出這樣大一番道理來,宗教裁判所裁判官素質之高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早已根植于這些裁判官的骨髓中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不過現在的柯默的確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了,他也沒有想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佈置竟然在對手的推測下裂開了這樣大一道縫子,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已經被尼科西亞王國北方的局勢變化所吸引住了。
獸人大軍退軍了!雖然對於獸人大軍退軍的原因有無數種猜測和說法,但是擺在尼科西亞王國民眾面前的現實就是獸人大軍確確實實地退軍了,而且撤退得十分徹底,原本一直佔據著那些要塞群的牛頭兵們像退潮漸漸消失在北方的曠野中,除了偶爾可以看見一些飛馳在野地中的狼騎兵斥候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外,其他像虎族的重甲精銳和牛族的輕甲主力以及狐族的雕翎弓弩手都已經徹底從王國北方大地上消失了。
但是留給王國的卻是一片沉重和壓抑,整個王國的北方完全成為了一片廢墟,無數城市集鎮變成了瓦礫,而那些原來倚為屏障的要塞群更是無一例外地被夷為平地,一切能夠帶走的物資都被洗劫一空,獸人們有足夠充裕的時間來運送和破壞,他們幾乎是心安理得沒有任何阻力地幹著這些事情。
大批流離失所的北方居民們仍然在源源不斷的南下,喪失了家園和一切財產的民眾們心中的絕望和悲憤絲毫沒有減輕,而留給他們的只有屈辱、仇恨和痛苦,完全失去了安全感的民眾已經無法相信王國中央能夠給他們信任和安慰了。
而一些傳言也在這些南下的流民內部悄悄流傳,光明教會被獸人收買了,他們以願意信奉光明之神為代價換取了光明教會法師團消極應對尼科西亞王國的援助要求,另外一種更為邪乎的傳言則言辭肯定的稱光明教會為了懲罰尼科西亞王國的信仰自由政策而故意遲滯了尼科西亞王國的支援,甚至連更早時候滅亡的麥倫、梅茵和蘇索爾也是這些懲罰計畫中的一環,因為他們奉信與王國一樣的政策,而現在獸人們則是因為王國願意以支持信仰戰神馬爾科的倡議而退兵,當然獸人們也受到了不願意他們勢力過分擴大的光明教會的壓力。
這些傳言在流民中廣為流傳,而且很快就衍生出無數個版本,甚至一些傳言更是繪聲繪色地敍述國王陛下如何苦求光明教會援助,光明教會如何敷衍,獸人們的首領虎族王者如何與光明教會重要人物在莫幹荒原上談判,林林總總,這些謠言一度在賈薩伊都還引發了風波,謠言止于智者,但是僅能止于智者,對廣大消息閉塞的民眾來說,這些內幕消息卻無疑一下子顛覆了他們心中的座座聖塔,聯想到自己遭遇的厄運和冷遇,積鬱的憤怒幾乎要燒昏了他們的頭腦。
而帕留卡灣的奴隸買賣更是讓流民們為自己命運感到無比的絕望和悲哀,幾十索叻他尼為獸人俘虜的北方凡人民眾在幾個月裏被逶迤押往東北瀕臨冥海北部的帕留卡灣,長長的隊伍甚至蔓延到數百離開外。
獸人們沒有建造港口碼頭和船隻的技術與能力,但是帕留卡灣卻像是上蒼賜給他們的天然良港,這裏終年不凍,而且沿岸自然生成的石牆無疑就是最合適的碼頭,當種種關於尼科西亞王國的平民俘虜會在帕留卡灣進行賤價處理的消息在整個蒼之大陸以及茫之大陸上傳開時,無論是王國還是地中洋沿岸的國度甚至遠至加泰尼亞河中上游的國度都沸騰了。
以往獸人是極少以這樣大規模的形勢來將廣大民眾擄掠為奴的,按照獸人們的話來說,他們不屑於此,但是這一次他們似乎卻改變了慣有的作風,似乎凡人拜金主義的思潮也在慢慢浸潤著獸人主事者們的思想,但是各地的奴隸商人們卻不會因為民怨沸騰而停下腳步,無數船舶在獲得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紛紛北上趕往那個在此之前還毫不起眼的帕留卡灣,先到先選,先選先買,先買更優惠,不知道獸人們是從哪里獲得的啟迪居然開始運用於這種商業競爭的手段來招攬奴隸商人。
帕留卡灣火爆的奴隸買賣生意幾乎一下子吸引了整個大陸各國各城的注意力,茫之大陸上殖民點的商人們幾乎是傾巢而出,這樣大一筆公開交易在大陸凡人各國之外的領域上進行,無疑可以合理地避去巨額的稅收,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對於趨利的奴隸商人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意外驚喜,無論是誰看見帕留卡灣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停留在帕留卡灣港內如林的桅杆船群,他們都會相信肯定是凡人國度的一個繁榮城市,海量的奴隸貿易一下子將帕留卡灣推上了蒼之大陸人們談論最多的焦點。
很快另外一些傳言便又開始流傳開來,光明教會和王國與獸人關於被佔領區的普通民眾被虜為奴的談判似乎隱藏著許多玄機,馬爾科開工的聖城建設計畫似乎遇到了資金瓶頸,而在尼科西亞王國北方被虜的平民問題上,光明教會似乎又與獸人們有了某種默契,種種不堪的污水潑灑在光明教會聖潔的
外衣上,雖然沒有人敢於公開質疑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是懷疑和不信任的種子早已經在民眾心中生根,遇到這樣的陽光和雨水滋潤,立即將像雨後春筍般遍及開來。
第十八卷 驚風密雨 第十章 亂局和平衡
“老大,真是太可惜了,帕留卡灣那邊的奴隸價格實在太廉價了,低廉得令人不敢相信,那些獸人們根本就不是在販賣奴隸,他們純粹就是在拋售,不,用拋售這個詞語都太客氣了,他們純粹就是在半買半送!”
普柏又在柯默耳邊喋喋不休,按照普柏的意見,高加索也同樣應該想辦法摻合到這樣一筆相當划算的生意中去,從帕留卡灣購買奴隸轉手賣給地中洋沿岸的那些國家或者加泰尼亞河中上游的那些自由城邦,一樣可以獲利甚豐。
“如果不考慮咱們高加索領主府的形象以及高加索領地內那些移民的情緒,你盡可以去幹這種事情。”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越發精瘦的長臉個一雙烏骨雞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柯默冷哼了一聲,這個傢伙居然想以領主府的名義去販賣奴隸,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事情麼?雖然獸人對於凡人平民的這種手段激起了強烈的反響,不過這倒變相地幫了自己一些忙,瑪哈古米幹得相當出色,光明教會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就讓這一盆盆污水幫助他們褪去聖潔的外衣,讓他們回復本色吧。
“噢,實在太可惜了,咱們高加索可有不少商人都參與進去了,看看馬特丹和布魯斯駛往北方的船,幾乎都是去幹這筆買賣的,這些該死的獸人怎麼這一次會開竅了呢?以前他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好事呢?”普柏依然在那裏搖頭晃腦地嘀咕不停。
“好了,普柏,不該我們考慮的事情不要浪費精力了。”柯默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無聊言語,“現在裁判所的人已經走了,短時間內我們不會有其他什麼大的麻煩,該是我們高加索努力時候了。”
“嘿嘿,這我自然知道,不過老大,你打算怎麼幹?”普柏臉上終於恢復了少有的正經之色,“你真的打算讓大秘教那些傢伙在我們高加索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這樣風險會不會太大了一些,裁判所那些傢伙雖然離開了,但是雷馬騎士們似乎並不為所動啊。”
“不,我不打算這麼早表明態度,光明教會固然是一群令人噁心的偽君子,我不喜歡甚至很討厭他們,但是並不代表我就會接受大秘教,何況就算是我內心接受了大秘教,但是並不代表高加索和利昂現在也要接受大秘教,以高加索和利昂的情形來看,覺得我們還是採取低調、模糊、漸進的策略更穩妥,讓外人逐漸意識到我們高加索和利昂地區的特殊和與其他地方情況的不同,久而久之,我們高加索就算是有些出格的地方,外人也能夠接受了。”柯默定了定神才緩緩道:“現階段,我想我們還是尋找機會在王國那邊謀取更多的利益更實在。”
“嗯,很多從王國北方流落下來的士紳已經托人來諮詢我們高加索和利昂的情況了,看來他們都已經被獸人的手段?破了膽,不再相信王國和光明教會了,他們希望在南方尋找到一個更為合適的落腳點。”普柏陰笑了起來,“這一次是他們求上咱們門來,咱們可以好好選擇一番了。”
“我們是得好好選擇一番,尤其是要瞭解一下這些人情緒?向,我既不希望光明教會的忠實擁躉湧入我領地,也不希望那些對光明教會過分仇視的情緒成為領地中的主流思潮,我需要的是一個平衡而又相對平靜的環境。”
柯默富含深意的話語聽得普柏也是連連點頭,眼下這種情形高加索和利昂的確沒有必要去摻合光明教會與黑暗勢力的對抗,一場巨大的漩渦不僅僅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流卷,而光明教會與世俗政權的矛盾似乎也在明晰化,這兩種矛盾已經逐漸摻雜在一起,而且日益複雜化,無論是被捲進去要想清清爽爽脫身都不容易,而高加索和利昂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去玩火,就這樣遠觀並維持一個令人滿意的平衡最為妥當。
賈薩伊徹徹底底地淪為了一個難民之城,大批先期逃亡而來的流民湧入城內將賈薩伊城塞得滿滿實實,以至於後來越來越多的流民想要跑到賈薩伊城中找口飯吃完全就成為了一個奢望,重新組建的金橡樹兵團的首要任務已經不是要抵抗獸人們的進攻,而是如何將幾十萬流民堵在賈薩伊城外,但是即便是這樣賈薩伊城也成為了一個混亂不堪的城市,許多原本居住在賈薩伊城裏的貴族們已經無法忍受這裏的繁雜混亂,加之面對毫無遮掩的北方,便紛紛舉家南遷,但是這對於湧入賈薩伊的北方流民貴族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卡姬婭輕輕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酒杯無意識地搖晃著,情況簡直糟糕透頂了,雖然獸人們已經撤退了,但是王國卻是完蛋了,準確的說應該是近乎於完蛋了,無論是加萊還是荷馬,以及其他兩大領主,對於王國都只保留了禮貌上的尊敬而已,而骨子裏的輕蔑和不屑卻是所有局外人都能夠感受到,堂堂尼科西亞王國公主,第三順位繼承人竟然遭遇了如此冷遇,那個時候卡姬婭才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份留給自己的份量實在太微不足道了,面對那些個大貴族們傲岸的嘴臉,卡姬婭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冷凍到骨髓的寒意。
冷淡而彬彬有禮的婉拒,通宵達旦的舞會酒會,安排豐富狩獵活動和?
爛陽光下的下午茶,似乎一切對於大領主們來說都很遙遠,王國北方發生的一切與他們更像是毫無關係,甚至那個該死菲力浦,他還與羅曼諾夫家族有著如此親近的血緣關係,而他表現卻更是惡劣。
父王陷入了自閉的境地,極度的自傲和倔強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今的惡劣局面,與其面對這令人頭疼的困境,他寧肯將自己一人反鎖在房間裏飲酒麻醉自己,幸好還有泰茲大人,不過似乎他也難以撐起現在的危局了,該死的光明教會竟然還在這個時候要與王國商談修改傳教信仰的法令,這幫落井下石的傢伙,或者就是他們製造設計了這一切,卡姬婭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但是她卻清楚越是她不願意相信的殘酷現實就越有可能是真實的。
“巴勒莫,你認為我們現在真的有必要離開家薩伊麼?”毫無意義的話卡姬婭也不知道自己是問第幾遍了,但是紅酒給舌苔味蕾上的刺激似乎也影響到了自己的理智,卡姬婭知道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
聳聳肩,過度肥胖的身體這個動作看起來不但不瀟灑反而有些滑稽,巴勒莫仍然在無休止地往自己嘴裏填塞著牛肉,一邊喋喋不休:“殿下,現在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霍夫曼殿下現在正在與泰茲大人穩定局勢,很快他就會成為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殿下您會成為他的眼中釘,這種情勢下,會對您很不利。”
“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對付我?”卡姬婭恨恨不平地道,這又是一句標準的廢話,這個時候正是對付她的最佳時機。
“殿下,您應該清楚,現在賈薩伊的確太混亂了,而陛下現在又喪失了理政的能力,雖然泰茲大人對您並沒有敵意,我們都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以王國利益為重的人,他不會傾向任何人,但是現在在他看來霍夫曼殿下更能夠幫助王國穩定局勢,那麼一切都需要被排開,如果這個時候有誰被認為是妨礙了王國局勢的穩定,他會毫不猶豫地支持霍夫曼殿下舉起長刀利劍的。”
巴勒莫耐心的勸誡著對方,他清楚這一次只怕自己這位主子不得不暫時離開賈薩伊避避風頭了,她去加萊,去斐迪南和海涅家族那裏都沒有取得任何有價值的成果,王國中央已經有人在抨擊她因為血統問題而受到了大領主們的冷遇,大領主們認為王國派遣卡姬婭出使是對王國大領主們的不尊重,這種無中生有的侮蔑分明是有心人捏造出來的謠言,但是在賈薩伊眼下的局勢中,這就可能成為廢黜她的繼承人身份甚至剝奪她王家成員封號的理由,只要霍夫曼認為有必要的話,而現在主動退避表示臣服,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尤其是現在陛下並未正式退位,只不過由霍夫曼代行監國之責罷了,一切沒有到最後時刻都難以下定論,更何況現在留在賈薩伊應對這幅爛攤子未必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好事情。
“唔,也許是我是該出去散散心了,巴勒莫,美因茨怎麼樣?我想先去那兒郊區的農莊休息一下,然後再作打算。”點點頭,卡姬婭嬌嫩白膩的肌膚沒有半絲瑕疵和印痕,略略卷起的遮陽帽看上去盡顯青春活力。
“很好,我也正想去那裏看看今年那邊收成。”巴勒莫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意,美因茨就在運河邊上,沿著運河就可以奧德薩出海,既可以從尼賽河進入利昂,又可以從馬特丹入高加索,看來自己主子終究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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