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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運蒼茫》第34章
第九卷 古堡魅影

第一章 獨刺飛龍

  就在衆人爲這一幅幅勾畫精細栩栩如生的巨型石刻圖畫驚喜感喟歎爲觀止時,似乎不斷有陣陣細碎的咯吱聲從甬道深處傳來,起初並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但隨著咯吱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已經將目光從周圍石壁圖畫中收回來的法師騎士們才似乎意識到空間中不知什麽時候再次籠罩著濃濃死靈氣息。

  隨著密密麻麻的骷髏群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甬道的黑暗深處中不斷湧出,衆人才發現這些骷髏群幾乎每一個成員都是無一例外的握著鏽迹斑斑的鐵劍和斑駁陳舊的盾牌,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古戰場上的亡魂骷髏,有些發白的屍骨證明它們的歷史已經不短了,這種骷髏戰士戰鬥力在衆人眼中戰鬥力並不太強,唯一有些讓人討厭的大概就是它們的數量太多,黑壓壓的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黑暗的甬道深處就像一個巨獸的大口在不斷吐出骷髏。

  興許是想得到一個鍛練的機會,幾乎在同一時間中,兩個暗騎士搶在魔法師發動魔法之前如同鬼魅一般掠過幾名魔法師身前,加速術讓他們兩人的速度比尋常快了幾倍,而湧起的鬥氣更是將二人的防護能力升到了極至,幾名魔法師也適時給予兩名暗騎士予以加祝,來自暗黑和光明的雙重加祝使得兩名暗騎士身上呈現出聖潔的銀白色和陰沈的紫黑色雙重光暈,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兩柄暗芒猛吐的騎士槍陡然合璧從兩個鬥氣戰圈形成一個巨大的鬥氣攻擊圈,而這個攻擊圈也在叠加在一起之時陡然爆發出空前的力量,如同海嘯般的一聲轟然脆響,數十具簇擁在周圍高舉著盾牌揮舞著鏽劍的骷髏們在一瞬間就被如同海雨天風般襲來的強大鬥氣瞬間擊得粉碎,白花花的屍骨碎片混合著四處散落武器飄落在地面,鬥氣合璧的驚天一擊竟讓周圍幾米範圍內形成一個巨大的空白圈。

  縱然是一直不動聲色的神秘法師眼中此時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而一直悄悄觀察著神秘法師的雷布裏和柯默卻在神秘法師驚異眼色背後發現驚異之後似乎藏著一絲警惕和擔心,這一抹奇怪的眼色讓雷布裏心驚的同時也讓柯默百思不得其解,這位神秘法師爲什麽會對這兩位暗騎士表現出來的實力感到如此緊張呢?按理說夥伴們力量更強對探險來說只有好處,只會感到高興喜悅和興奮才對,這種表情似乎有些不大符合情理,除非這兩位暗騎士和她之間有著不爲人知的秘密。

  不斷向前推進的鬥氣攻擊圈在兩柄騎士槍的瘋狂突進下變得越發威風,在一干魔法師不斷的加祝下,兩名暗騎士的攻擊威力也達到了空前的程度,鬥氣攻擊圈的範圍已經延伸到了五米開外,當者披靡,所向無敵,可憐的骷髏士兵幾乎連邊都無法靠近就被強大的槍影刃光擊得粉碎,偶爾有幾個躲過了鬥氣攻擊的骷髏士兵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就在連續不斷的魔法攻擊下化爲灰燼粉塵,這些看起來戰鬥力一般的骷髏士兵根本無法對這一群具有強大攻擊和防護能力的組合形成有效威脅,幾百名骷髏士兵在不足十分鐘的時間裏都一掃而空,徒留下一地碎片塵埃。

  鬥氣光圈緩緩褪去,兩名暗騎士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顯然都對這一次完美默契的配合感到滿意,兩柄騎士槍的和諧統一表現不但讓魔法師們見識了真正的武術高手的能力體現,也使得二人相互配合中對武術奧義的體會又有了新的精進和認識。

  紐曼早已經在第一時間就蹲下身體戴上手套撚起被鬥氣擊成碎片的骷髏渣子以及那些破敗不堪的鐵盾和銹蝕了的刀劍,幾名魔法師也在耐心的等待著這位對旁門左道頗有些造詣的同伴對這些東西做出判斷。

  “唔,這些骷髏戰士應該已經有超過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了,這些武器也差不多是那個時代的産物,應該是在修建城堡時設計者在甬道中設置一個物理機關用來觸發打開魔法空間,我們運氣比較好,這只是一個亡靈召喚魔法而已,這些骷髏還不足以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有些洋洋得意的炫耀著自己頗感自豪的淵博歷史知識,紐曼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小心!”“低頭,趴下!”一連串的驚呼發自包括柯默在內的魔法師口中,首先發現的仍然是那位神秘法師,似乎對黑暗類生物尤其敏感,柯默發現對方的靈覺甚至比自己和雷布裏二人的靈覺感知還要快上一線,這簡直讓人有些不敢想象,以柯默自認爲已經相當敏銳的靈覺探知能力居然還比不上這樣一個神秘人物,這如何不讓他感到有些嫉妒,這個傢夥究竟是什麽來路?

  來自甬道黑暗深處的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幾乎是前腳連後尾般從空中掠過直襲揮舞著手中鏽劍和骷髏棒子還在喋喋不休的紐曼,速度之快幾乎讓人無法看清楚來襲者的模樣。兩名暗騎士的敏銳直覺救了可憐的紐曼法師一命,在被索倫貝格淩空一擊擊得在地上連續幾滾的紐曼灰頭土臉,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憤怒的目光直望向突然襲擊的暗騎士時才發現暗騎士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看自己,躍躍欲試的目光只顧瞪視著自己背後,扭頭一看,紐曼背上忍不住冷汗涔涔。

  兩個懸浮在空中的飛行物體看上去更像是兩具骷髏怪獸,骨架看上去並不大,更像是在空中飛舞的骷髏袋鼠,勻稱細密的的尾部看上去相當結實,乃是用一連串的烏芒閃動的骨節連環相扣組成,但尾部簡短一系列尖銳鋒利如同蒺藜狀的粗大骨結一看就是用來攻擊的武器,其實剛才用來襲擊紐曼的也就是這異常兇猛的一鞭,如果被擊中只怕立即就會讓毫無防範的紐曼魂歸地府了。前肢只有一支,而且異常纖細,但如果仔細查看的話就會發現前肢幾根指骨間一根灰白色的骨針若隱若現,粗壯的後肢明顯使用來在地面行進的主要工具,每一根脛骨足足超過三寸,若是被這後腿踢中踩到只怕尋常人一樣也只有喪命的份兒。但就是這樣一具畸形怪物居然能夠在空中懸停,淡淡的黑霧環繞在身軀上那些骨架中,看上去似乎有些鬼魅的感覺。

  弗拉德科夫騎士槍滄然一擊與猛撲倒地翻滾的紐曼的第二頭骷髏怪獸有力的一鞭“叭”的一聲撞擊在一起,橫掃數百骷髏半步未退的暗騎士居然被這一抽中自己槍頭的尾鞭擊打得倒退了三步,雖然說是倉促間自己無法運足力道,但從虎口處傳來的陣陣熱意讓弗拉德科夫還是忍不住瞅了一眼自己無堅不摧的騎士槍槍刃處。槍刃處已經有一絲印痕,雖然相當細微,但對於弗拉德科夫來說也是不可接受的。這具陪伴了自己十餘年的心愛兵刃無疑就是他的第二生命,這樣折損甚至可以說是侮辱簡直讓弗拉德科夫無地自容。

  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沈怒吼,烏黑色的黑暗鬥氣瞬間提升至最高階段,弗拉德科夫整個身體都被那一層來自地獄般的幽暗色所籠罩了,一波及一波鬥氣不斷放大化,直激得周圍魔法師們的衣袂翻飛,一抹暗芒迅速從雙手握槍的虎口處蔓延至整個槍身。

  “小心,這是異域魔獸獨刺飛龍的骷髏化體,它的本體也是傳說中異域世界最強悍的風系魔獸之一,自帶風系魔力,能夠懸空駐留,不受重力影響,它的尾部是烏骨珠連環扣成,不但會發出風系魔法,而且堅硬異常,無堅不摧!”一連串急促的話語從已經縮到牆壁根腳處的紐曼口中噴射而出,他已經從這兩個傢夥的特殊外形辨識出來者是何魔物,眼見得弗拉德科夫的鬥氣已經升至頂點,他不得不趕緊提醒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暗騎士。

  一聽說是來自異域世界的魔獸骷髏化體,整個探險小組都轟動了。異域世界一般是泛指生活在茫之大陸深處的魔神居住地,具體在什麽地方,誰也不曾得知,但五百年強異域魔獸大批進入蒼之大陸時給整個蒼之大陸帶來的創傷是蒼之大陸歷史上最慘痛的一幕,幾乎所有種族所有勢力都聯合起來圍剿這些不知道爲什麽會從茫之大陸深處跑出來的魔獸們,而所有種族和勢力的精英們幾乎都在那幾十年間中爲了消滅魔獸帶來的災難而前赴後繼,無數魔法師和聖騎士在這場對決中喪命,蒼之大陸的精英幾乎喪失殆盡,魔獸的危害最終消除了,一大批最具危害性的魔獸被殺死,而相當一部分威脅性相對較小的魔獸逃入了蒼之大陸上的各處森林、山林、河湖、沼澤以及海洋中,也許是茫之大陸的水土氣候影響原因,這些魔獸的威脅性和殺傷力也大大退化,甚至有些魔獸還成了一些強者和魔法師們追逐獲取其身上一些特殊物品的獵物。

  “紐曼,你確定這是來自異域世界的魔獸?!”幾乎是同時,雷布裏和米哈伊維奇異口同聲的問道,而神秘法師和柯默的目光也同時落到了龜縮在牆根處不斷吟誦著防護魔法以加強自己被動防禦能力的乾瘦法師臉上。

  “沒錯,絕對沒錯!什麽東西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懸空,而且還是骷髏體,你們見過聽說過麽?不錯,我也沒見過,但根據我在普拉格一些古老的私人藏書館中閱讀到的一本個人傳奇日記中好像有這方面的記載,嗯,好像是《克萊門特遊歷日誌1138――1142》中有所記載,對,就是這本書籍。獨刺飛龍雙足有力,爪牙鋒利無比,能夠輕而易舉的撕碎一頭猛獁象,上肢只有一隻爪子,而且很纖細,但其爪中有一根據說是極其柔軟,而且有著如同烏鋼這種魔金屬一樣特殊彈性的骨刺,瞬間能夠射出一丈開外,骨刺所附毒性極強,中者鮮有能救活者。”即便是在這種危急關頭,紐曼仍然不忘賣弄自己的一番學識。

  維克多·克萊門特是兩百三十前著名的冒險家,也是一名極具卓越傳奇和浪漫色彩的大魔法師與散文學家,他一生中不但遊歷了整個蒼之大陸,並兩度深入茫之大陸探險,撰寫了無數膾炙人口的傳奇散文,他留下的關於茫之大陸的探險地圖已經發展到十二個版本,至今仍然是前往茫之大陸那些冒險者最信奉的必備品之一。

  “管它是什麽東西,它今天必須死!”怒氣勃發,心痛槍刃受創的弗拉德科夫雙目中的精光陡現,烏黑的暗芒平掠而過卷起一面扇形的波光,橫切著掃向仍然虎視眈眈盯著衆人的兩具骷髏飛龍。

  很顯然包括暗騎士在內的所有人都小看了這兩頭一動不動懸浮在空中的骷髏飛龍,畢竟往昔人類與魔獸爭霸的歷史距離現在已經太久遠了,而留下的關於那段歷史的記錄大多語焉不詳,很難讓人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究竟是一個什麽樣。

  烏黑的扇形光圈在接近兩頭骷髏飛龍是突然急劇放大,猛然間波及面積擴大了三倍以上,看得出弗拉德科夫在這方面亦是相當謹慎,烏黑的鬥氣霎那間四散飛撞帶起的罡風發出尖厲的嘯聲,兩頭骷髏飛龍顯然也察覺到了暗騎士這含憤一擊的巨大威力,輕巧的一式懸空大挪移毫無預兆的沿著兩個方向漂浮出三丈開外,弗拉德科夫的橫切一擊頓時落空,猛地嘿了一聲,暗騎士身體已經隨著轟然出擊的騎士槍輕飄飄的飄逸而出,在空中輕輕一壓槍尾,騎士槍如同一頭昂然勃起的烏龍咆哮著向逃往左方的骷髏飛龍奔行而去。

第二章 秘門開啓

  而此時已經察覺到兩頭骷髏飛龍強悍實力的魔法師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不聯起手來,只怕這兩頭骷髏獨刺飛龍就會給這一群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一連串的重力術和黑暗束縛幾乎同時在神秘法師和米哈伊維奇口中吟誦而起。素不輕易動用法杖的傀儡法師在在第一時間就將法杖高擎在空中,兩具骷髏巨魔在無數黑霧雲團中跨越了出來,巨大的烏黑鐮刀刃部發出幽暗的亮光,隨著傀儡法師的手勢指使,距離甬道頂部已經差不了多遠的骷髏巨魔咆哮著揮舞著巨大的鬼鐮瘋狂的向左躲右閃的另一頭骷髏飛龍猛劈而去。

  骷髏飛龍一陣憤怒的狂吼,來自光明和黑暗的雙重壓力讓它一時間竟然有無法自由飄移的迹象,巨大的束縛力將它牢牢的鎖定在那一處空間,眼看著暗騎士手中騎士槍劃起的烏雲湧到,狂怒的獨刺飛龍不得不奮力揚起結實的尾鞭猛然迎上。

  “嗆”的一聲鏗鏘有力的清脆撞擊聲,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見撞擊火星閃動間那一處空間奇異的扭曲波紋緩緩向四周擴散,力場的巨大震動使得空間也出現了裂紋,弗拉德科夫被對方這尾鞭橫掃一擊震得幾乎連騎士槍都拿捏不穩,險些脫手飛出,胸腹間一陣憋悶讓暗騎士感受到已經許久沒有嘗試過的受傷感覺,虎口間火辣辣的疼痛證明自己不但有內傷而且外傷也同樣存在。

  獨刺飛龍同樣不好受,暗騎士傾力一擊並非隨便哪一個都能接得下,尤其是在被對方魔法師連續釋放多重魔法束縛之後大大的限制了它力量的發揮,騎士槍的奮力一擊幾乎將它無堅不摧的烏骨鞭擊碎,在空中搖搖晃晃如同醉漢一般就可以知道它也是受撞不輕。

  痛打落水狗素來是柯默最擅長的手段,在神秘法師和傀儡法師連續施法約束對方力量時,柯默也不失時機的積蓄魔力作著準備,在暗騎士拼力一擊得手之後,昂然向前,獨自面對猙獰恐怖的骷髏獨刺飛龍,嘴角泛起的狡猾微笑即便是骷髏看見也同樣會感到毛骨悚然,“蛇舞九幽,我心依舊,火之幻靈,無分前後!化!”

  這一次的“金蛇狂舞”比起當初與蒼狼相鬥時其威力已然不知道大了凡幾,施展這一式次高階的火系魔法雖然不是柯默能夠拿出手的最高等貨色,但從純熟程度來說卻是最合適不過了,柯默一口氣連續三次吟誦,重復叠加的火環形成一個梯形堡壘式火塔,在身旁不斷施加加速術和輔助魔法的雷布裏幫助下,火塔在連續追隨骷髏飛龍幾次艱難的扭動躲避之後最終還是罩住了目標。

  金色的火環籠罩在憤怒咆哮的獨刺飛龍,魔火煉金剛,在雷布裏幾乎無窮無盡的輔助魔法支持下,金色火塔越縮越小,但散發出的火焰卻是越來越猛烈,甚至開始出現一種近乎於青藍色的火焰,這是火元素聚集到了頂點程度下才可能出現這種奇異的光焰色,這自然是雷布裏不斷施法的結果。

  就像一道道火繩死死的勒在自己身上,狂暴的獨刺飛龍似乎並未有因爲其身體異化爲骷髏而變得收斂,在空中瘋狂的翻滾衝撞,重力術和黑暗束縛術在這一刻似乎也失去了效用,獨刺飛龍的動作此時變得異常靈活,似想要掙脫這三道火繩的約束,青藍色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獨刺飛龍身上每一片骨頭,灰白色的骨架在魔火焚燒中不斷發出刺耳的怪響聲。

  柯默不斷的催動著魔火一波接一波越陷越緊,已然從青藍色變得近乎於青白色的火焰慢慢的浸潤入了獨刺飛龍骨架深處,每一匹骨架似乎都成爲了燃燒的最佳燃料,由外至裏,不盡不滅。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名暗騎士不約而同選擇了那一頭已經被魔火燒煉得走投無路四處掙扎的骷髏飛龍,兩道騎士槍噴發出來的幽暗黑焰在那一刻合璧之後立即將骷髏飛龍完全合圍,一連串細碎的撞擊和擊打聲音毫無保留的回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際。

  獨刺飛龍的那一枚細若竹絲的獨刺尚未來得及發揮便在幾乎是三名魔法師和兩名暗騎士的連手打擊下終於粉身碎骨,已然被魔火燒灼得孱弱無比飛龍骷髏架子在被兩名暗騎士的公然進攻下終於倒塌下來,墜落在地之前便變得支離破碎。而此時纏住另外一名骷髏飛龍的兩名骷髏巨魔也已經被連續獨刺飛龍是放出來的風刀切削下變得瘸腳少手,其中一名骷髏巨魔更是被獨刺飛龍有力的一鞭擊中頭部當然爆裂身碎,另外一名骷髏巨魔下場也好不了許多,在躲過骷髏飛龍鋒利雙爪的淩空襲擊之後,攔腰一記尾鞭橫掃再一次將骷髏巨魔擊倒,這一次骷髏巨魔再也沒有上兩次的好運,已然有些支撐不住的腰椎骨被擊打得粉碎,再也無法支撐起身體,倒在地面上一陣奇怪得扭動之後便化爲一灘骨頭碎渣。

  探險小組成員們的連手合擊讓強悍如獨刺飛龍異化體的魔獸一樣遭遇了滅頂之災,第二具骷髏飛龍便再也沒有那麽好運,所有的魔法攻擊雨點般的傾瀉在它身上,尤其是神秘法師的聖光滌塵術幾乎只是兩波照耀便讓這種魔獸異化體喪失了相當大一部分能力,來自黑暗深處的魔力在面對這種純淨無比的天界聖光時顯得那麽單薄無力,直刺黑暗生物最深處的聖光幾乎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黑暗滌蕩一空,失去了黑暗魔力支撐的骷髏飛龍甚至連懸空飄浮都變得有些困難,再加上來自雷布裏颶風般的暴雷連擊術與暗騎士的連手合擊僅僅只是一式便將這一具骷髏獨刺飛龍送往了毀滅之路。

  黑暗甬道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沈靜,沈浸在前一刻瘋狂對決間的衆人這個時候似乎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連素來勇猛的雷布裏也同樣在考慮如果再多遭遇兩次這樣的險阻,這個所謂的達摩棱斯克堡探險只怕就會成爲這次隊伍的終結任務。而神秘法師表現出來幾乎是強悍得變態的光明魔法,更是讓已經有些警覺的雷布裏和柯默心中不寒而慄。

  黑暗甬道依然靜靜的躺在前方,探險組的成員們心中卻早已沒有了起初剛剛進入時的狂傲和自信,異域魔獸的出現無疑是給衆人敲了一記警鐘,雖然只是一個異化體,但這也預示著後面的路也許會遭遇更多的困難,要想完成這段探險路程,無疑需要有更大的勇氣和更充分的思想準備。

  在柯默的建議下,探險小組重新進行了分配,作爲排頭兵的依然是依然是暗騎士索倫貝格,但弗拉德科夫調整到了居中的位置,而紐曼則被排到了第三位,他前面的是神秘法師洛美,神秘法師強大的光明法力讓她無從推辭,而米哈伊維奇和柯默則走到了紐曼身邊,雷布裏斷後。

  隨著一步一步的深入,地底的陰氣越發濃厚,衆人已經能夠感受到濃重的陰氣對自身身體的影響,首先是需要不斷施展一些小法術來舒緩有些發僵的身體,而騎士們則不斷催動自身的內力抵禦陰氣的侵襲,防止陰氣傷害,螺旋形的甬道一直盤旋向下,按照紐曼的計算,至少已經下降到了三層樓以下,方才感覺到甬道的坡度再次平緩下來。

  當暗幽幽的青光遠遠從黑暗深處投射過來時,衆人也都意識到只怕又是一個關口的來臨。

  圓弧形的甬道盡頭是一扇不知道用何種質料建造的大門,青光是從大門上方的門楣上發出來的,精于鑒別的雷布裏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極其少見的魔法石――琳琅,也是製作光明系魔法的難得的珍品,它本身就能夠吸納光焰,當吸納到一定程度後,便可釋放光焰,質量也根據其吸納光焰時間長度和力量不同而不同,但無論何種程度,只要能夠釋放光焰,那便已經是彌足珍貴,根據雷布裏的觀察,這一眼琳琅至少可以算得上這類魔法石中的上品,用來放在門前作爲照明用無疑是有明珠暗投的嫌疑。

  從進入大門三米處,衆人便已經感覺到了這一片地區周圍濃重的魔力氣息,勿庸置疑,這周圍又設定了不少魔法陷阱和機關,紐曼早已在第一時間匍伏在地,一處一處的尋找著陷阱機關的源頭,精於此道的他在這方面表現出來的才能委實無人能及,若是沒有他,這種魔法陷阱和機關衆人即使發現了,要想破解,也不得不採取強行引發再加以破壞的粗笨手段,那會帶來什麽誰也說不清。

  當兩處魔法機弩和三處魔法陷阱以及沈睡的兩具異域魔獸――地犼的異化體被小心翼翼的化解掉後,包括雷布裏在內的衆人才發現自己早已是汗透重衣。魔法機弩和魔法陷阱衆人也許還能勉強應對,但地犼的異化體那就是一個噩夢。作爲土系魔獸的王者,地犼不但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而且天生對普通魔法免疫,除了雷系魔法能夠對其造成一定傷害外,普通的水火風地幾系魔法根本無法對其構成傷害,尋常的鬥氣對於它來說只怕也是如同隔靴搔癢一般難以傷及筋骨。也許是安裝這個陷阱者也是不敢隨便驚醒此物,不得不用空間魔法施以禁止將其封禁在異空間入口處,一旦觸發禁制,地犼醒來踏入這個空間,那會帶來一種什麽樣的後果,衆人簡直不敢想象。

  當地犼被紐曼與雷布裏連手再一次用空間魔法將兩具地犼異化體重新送入異空間之後,所有人包括神秘法師洛美在內都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要讓衆人面對狂悍的地犼,衆人之中沒有哪一個有信心能夠逃離這個甬道。

  險阻似乎皆已經過去,呈現在衆人面前的似乎是一片坦途,此時的衆人已經有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他們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古堡怎麽會有如此多的魔法陷阱和機關,設計者心思的惡毒和狡詐程度簡直有點到了變態的地步,竟然不知道從哪里尋找來如此多通過專門召喚術引來的異域魔獸異化體埋伏在必經之道上,如果不是這一群探險者實力超乎尋常,等閒的冒險者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已經完蛋幾次了,僅僅是一支獨刺飛龍異化體就足以剿滅一群冒險者綽綽有餘。

  六角星形的光芒圖案在紐曼不斷施法下逐漸黯淡下去,這是一個空間陷阱,如果有冒失者貿然推門或者破門,造成的後果很有可能就是本人被空間魔法陷阱吞入,送至異空間。紐曼在這方面的經驗顯然高於探險組中任何人,連那名神秘法師此時都是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紐曼如何破解這一空間魔法,強大的魔法力量不斷在門前變幻著表現方式,時而呈現出種種幻象,時而變得漆黑一片寂靜無聲,最終六角形形的光芒縮成了一個亮點然後消失在大門上,直到這個時候紐曼才算是抹去額上的一把汗珠松了一口大氣。

  大門在索倫貝格試探性的運力推動下緩緩打開了,所有人都已經反復默念了幾遍防護魔法防止大門開啓後可能出現的危險,紐曼更是一人閃到了最後,縮在雷布裏身後,索倫貝格的騎士槍槍刃上暗芒伸縮不定,平平指向前方,神秘法師更是右手高擡,食指和中指微微撚成一個奇異的手勢,顯然是已經運足了魔力只能危險出現便發動魔法攻擊。

  傀儡法師面前再一次升起了一枚黑霧繚繞的骷髏體,這一枚骷髏體與先前的兩枚骷髏巨魔有些不同,看上去精致許多,個頭也與尋常人相仿,一身漂亮的魔法防護盔甲,小巧的圓盾光滑如鏡,短劍亦是寒氣逼人,光禿禿的骷髏頭上居然系了一條紅頭帶,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陰森。這名骷髏戰士雙腿成弓步分開,身體側向,圓盾小心的遮掩著自己的上體,短劍平拉在胸前,黑洞洞的眼眶平視前方,擺足了一副預備全力攻擊的架勢,讓一旁的神秘法師下意識的想要讓開兩步。

  雷布裏同樣不敢輕視,觀其手勢表現,攻擊魔法早已是蓄勢待發,只能目標出現便會毫不客氣的發動攻擊。

第三章 狂亂

  大門緩緩敞開,在光球術的照耀下,黑暗的甬道內外看得一清二楚,但出乎衆人意料之外,大門開處竟然無任何反應,光球術發出的耀目光芒直透入內,空蕩蕩的內通道像是很久沒有人進入,突然有人打開大門,灰塵般淡淡的白霧若有若無,悄悄的向外滲透浸潤而出,但卻無人察覺這一份異樣。

  “怎麽回事?好像沒有什麽異常啊?紐曼,你確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雷布裏有些疑惑的望瞭望大門內的空蕩蕩的所在,

  “沒錯,雷布裏,你看這條甬道已經到了盡頭,不管它是不是整個秘道的終結點,但想一想這其中設置了多少埋伏和陷阱,再想一想咱們遭遇的兇險,我敢打賭,這裏邊肯定有值得一來的東西,瞧!這裏還有一道暗門,唔,似乎還有一個禁制,讓我來好生看看。”第一個踏入甬道大門的紐曼已經迫不及待的又抽出一個探測尺仔細的探測起來,這種探測尺不但具有極其靈敏的魔法感知能力,而且對設置的機關一樣可以採取推測計算的辦法來推算,也是紐曼最爲鍾愛的器械。

  一陣緊張的探測推算之後,紐曼終於可以松一口大氣了,這道秘門根據探測並沒有什麽陷阱,一切十分正常,但是卻需要通過一連串複雜的推算才能尋找到啓動秘門的方法,好在這一套推算法則正是紐曼最爲精通的,通過心算紐曼已經算出只需要沿著秘門表面無數個圓圈中的左數往下第七個圓圈中心位置按住旋轉便可以打開這道秘門了。

  光球術陡然熄滅,取而代之是更加明亮足以照耀整個甬道內外的聖光術,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神秘法師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迷茫和混亂,聖光術這個時候升起似乎並無多大意義,甚至還有挑釁的含義,畢竟在場的衆人大多都蘊藏著黑暗魔力,這樣肆無忌憚直射衆人的聖光術在某種程度上似乎就是宣戰,足以弱化削減黑暗魔力的光明聖力通過聖光術沐浴在衆人身上,即便是米哈伊維奇也意識到這中間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兒。

  “洛美小姐,你怎麽了?請收起你的聖光術,這裏不適合它!”雖然語氣嚴厲了許多,但傀儡法師在言辭間仍然保留了相當客氣。

  沒有搭理傀儡法師的言語,神秘法師手指倏然一合十進而猛的向空中一灑,就像突然抛出什麽東西一樣,一連串光系攻擊魔法突然向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的暗騎士瘋狂發動,“碧空聖焰”、“飛雪連天”連續兩記光系高階魔法毫無預兆的突然飛臨暗騎士上空,“碧空聖焰”形成的光球在空中迅速形成一個火盆大小的光焰球形,但似乎周圍的光影均被這一天光焰球牢牢吸引住,毫無保留的全數投射到了已經有所準備的暗騎士頭部。

  而“飛雪連天”更是從一條寬大的光焰帶霎那間炸裂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將暗騎士全身牢牢鎖定,饒是弗拉德科夫全身鬥氣已經升至了頂點,但每一片光焰斑點投落下來,都會在蓬勃向上的鬥氣實質上引發一陣接一陣的細碎般的爆炸聲。

  又驚又怒之下,暗騎士再也顧不得許多,騎士槍昂然勃發,劃起一道青黑色的長影直刺神秘法師的咽喉,神秘法師身影流動,一種奇妙的步法讓她身體飛速的折向轉行,手中卻是半點不停,一個接一個最純正宏大光明魔法脫手而出,而且越來越兇猛越狠烈,直如生死大仇一般,並且還將在一旁躍躍欲試的另一名暗騎士也籠罩了進去。

  索倫貝格早已有了思想準備,騎士槍蕩起的罡風在第一時間就配合弗拉德科夫封鎖了神秘法師身影漂移的方向,此時的神秘法師身體已然懸浮而起,不斷吟誦著咒語,巨大的鬥蓬在空中緩緩浮動,加上面部被遮得嚴嚴實實,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黑暗法師在施法。

  雙手環抱,柯默冷冷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切,一種異樣的情緒泛起在他心間,深深吸了一口長氣,柯默驚異的發現自己甚至連情緒都有些波動起來,心中那拿這名神秘法師試試刀的感覺更盛,心中一動,連忙運氣內視自省,這才發現自己內心湧動的怒潮已經越發翻騰不已,這樣的現象明顯是受了外界因素的影響,但神秘法師和兩名暗騎士的搏鬥明顯不足以引發自己心緒如此波動啊?

  猛然吸了一口氣仔細的分辨著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在看一看旁邊雷布裏和米哈伊維奇一臉興奮渴望甚至舔食嘴唇的嗜血光芒,連紐曼也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把目光投向了搏鬥的雙方,“狂亂之霧!”

  這個名詞幾乎是從柯默腦海中迸發而出,難怪連自己都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看一看傀儡法師和雷布裏的表情,這種味道極淡甚至幾近無色無味的煙霧並非什麽魔法,而是一種暗性植物製劑,而且藥性爆發速度也不快,但藥效卻相當持久,它可以使吸入者神經産生亢奮,對所厭惡和仇恨的對象情緒得到大幅度提高,也就是通俗所說的會引發中毒者對他本人內心所厭惡的情緒得到爆發,很多情況下就會用暴力武力等手段表現出來,只是這位神秘法師爲什麽會突然將自己的仇恨情緒轉移到弗拉德科夫身上,倒是讓柯默大爲不解。

  這種暗性毒霧對於泛黑暗類魔法的修煉者雖然也有一定影響,但並不大,對與其它修煉者尤其是光明系和神聖系修煉者的影響卻是特別明顯,柯默曾經跟隨一名古怪的半獸人藥師在藥劑製作方面切磋了不少時間,也掌握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技能。

  一連串的光盾的不斷環繞在神秘法師的周圍,兩名暗騎士騎士槍爆發出來的鬥氣並不能完全摧毀神秘法師的防護光盾,強悍的光明系攻擊魔法讓兩名暗騎士不得不左躲右閃以避開威力強大的殺傷力,這才是神秘法師實力的真正體現,來去如風的飛騰術讓人歎爲觀止,無論是柯默還是雷布裏都不能不承認在這方面,自己這個探險小組中無人能及。

  “米哈伊維奇先生,我想冒昧的問一句,您口中的這位洛美法師究竟是從何而來,誰推薦她來參加這一次冒險的?是您本人麽?”眼見得兩名暗騎士在神秘法師越來越瘋狂的攻擊下越來越難以支撐,而對方表現出來的強大光明法術已經足以證明她與光明聖教之間必然有極其緊密的關係,而眼下衆人的秘密幾乎都已經暴露在她面前,一旦讓她脫困,只怕包括柯默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柯默不得不預先作準備。

  “呃,這是我一個朋友推薦來的,他因爲外出遊歷而無法到來所以就推薦了這位據說在光明魔法上有很高造詣的洛美法師,在這一點上領主大人您儘管放心,我們的朋友之間都是同類,不會有其它人能夠混進來。”米哈伊維奇自然明白柯默話語中的含義,趕緊解釋道。

  “米哈伊維奇先生,恐怕您的話很難讓我們滿意,您看看她這一手‘天高雲淡’,這可是最純正的光明魔法,我想象不出有哪一個黑暗法師能夠將光明魔力同時修煉至這種境界,除了天生的光明法師,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搖搖頭,柯默顯然不能接受對方的說辭,尤其是對方也對這位神秘法師並不瞭解的情況下,僅僅是朋友的一封推薦信,柯默更是不能相信,“米哈伊維奇先生,如果您再不能讓這位洛美法師住手接受我們檢測的話,那就恕我們要對她無禮了。”

  瞟了一眼旁邊的雷布裏,米哈伊維奇也知道眼前要想釋去衆人的疑心,怕只有讓這位洛美法師停下手來,他也不知道這位洛美法師爲什麽會突然對兩名暗騎士發動攻擊,這一路行來,暗騎士也並未對她有什麽觸犯之處,爲什麽會無緣無故對兩名暗騎士有這樣敵意的攻擊行爲呢?而看現在這種架勢更是有不死不休的模樣,難怪衆人對這位通過自己渠道到來的神秘法師産生了懷疑。

  “洛美法師,請您住手!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停下手來通過和平手段來解決,好不好?”此時此刻的傀儡法師也只有硬著頭皮盡自己最後一次努力。

  對於傀儡法師善意的召喚,那位神秘法師似乎能夠感受到,旋轉身體的同時,面對傀儡法師,在傀儡法師尚未回過味來的同時,兩道明焰霹靂火已經從天而降直劈向傀儡法師頭頂,饒是傀儡法師反應速度驚人,但卻毫無防範之心,在躲開一道霹靂火襲擊之後,另外一道霹靂火卻毫無保留的擊中了爲自己主人硬扛上一擊的骷髏武士身上,強大的光明聖力擊中來自幽冥之底的黑暗戰士身上,骷髏頭頂頓時裂開幾道細縫,系在頭頂的那道紅頭巾也在銀盾和短劍落地之後翩然滑落,一陣搖晃之後,終於轟然仆地化爲一堆碎渣。

  氣得七竅生煙,再看見自己費盡心機苦練出來的豪華骷髏武士就這樣在自己毫無防範之下一擊斃命,傀儡法師更是五內俱焚,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換來的竟是如此報答,米哈伊維奇怒吼一聲:“呔!”手指間以一種奇怪繁複的手勢不斷點出,一股黑霧從手指間嫋嫋散出,“黑雪破!”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黑魔法,是以吸取施術者本人精髓之力爲本源的禁忌魔法,一般說來不到緊急之時,魔法師都是不願意施展這種魔法,因爲這種魔法不但施法困難,而且施法成功也會給施法者本人帶來一定傷害,施展這種法術之後,施法者往往需要休養相當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元氣,而現在這個時候遠未到這種需要拼命的地步,由此可見傀儡法師對於自己的魔偶損失的憤怒程度。

  雷布裏也在同一時間施術成功,三套叠加在一起的若隱若現黑影圈成功的套在了忙於應付兩名暗騎士作拼力一擊的神秘法師身上,柯默卻選擇了用“天雷殛”這種雷系魔法中的強者來發動攻擊,這名神秘法師力量的強悍程度遠遠超出了衆人的想象,兩名暗騎士竟然在她的魔法攻擊下被壓制得捉襟見肘不說,她還居然有餘力一舉發出兩道明焰霹靂火擊碎一名頂級骷髏武士,雖然不知道這個傢夥爲什麽會選擇這個時候撕破臉動手,但似乎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也許那道秘門背後隱藏的寶物讓她喪心病狂企圖一人獨吞,好像也只有這個理由能夠勉強解釋,除了柯默隱約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外。

  傀儡法師發出的禁忌魔法在空中幻化成爲一片一片黑色羽毛,輕飄飄的沾附在了已經在自己外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盾聯合體表面,縱然是已經將鬥氣施展到了頂點的兩名暗騎士的騎士槍在撞擊到這層堅韌厚實的光盾時也只能讓光盾發出一陣奇異的光暈,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層光盾的牆幕,而這當這些黑色羽毛沾附在光盾之上立即爆發出劇烈的炸裂聲音,黑白兩色光暈頓時綻放出異彩,然而,每一片羽毛與光盾結合在一起發出巨大的反應之後,光盾的燦爛顔色就要黯淡一些,而當柯默的“天雷殛”幻化成無數黑色方格狀天網密集的罩上光盾體時,強烈的雷系魔法轟擊力量更是讓本來已經被弱化了不少光盾體頓時呈現出無數裂紋。

  好不容易等到這種機會的暗騎士們如何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左一右兩道黑芒從騎士槍尖噴湧而出,電光瞬轉,狠狠的撞在了光盾之上,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後,光盾聯合體終於壽終正寢轟然解體,而此時雷布裏的三重黑暗束縛也恰到好處的牢牢的勒住了神秘法師的身體。

第四章 藏寶

  眼見著三道黑影圈慢慢的浸潤入仍然在拼命掙扎的神秘法師體內,一干人才終於可以喘息一口氣,兩名暗騎士幾乎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兩人的傾力一擊幾乎要耗盡兩人的全身精力,傀儡法師有些蒼白的面孔上疲態畢現,而三重黑暗束縛也讓雷布裏費力不小,倒是柯默的“天雷殛”雖然也算得上是雷系魔法中的上品,但相較於其它幾人耗費的精力要好上許多,此時唯一還算沒有影響的大概就是一直以一種莫明其妙的目光瞪視著衆人不知這一戰因何而起的乾瘦法師紐曼,當他全身心投入開啓秘門時,大戰就開始爆發,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誰先向誰發起了攻擊。

  看著神秘法師憤恨不屈夾雜一絲厭惡的目光,傀儡法師忍不住就想要撕下籠罩在她面上的那層面紗,“米哈伊維奇先生,讓我來吧,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光明聖教的法師大人怎麽能夠混入我們這一群隊伍中來,看這副模樣在光明教會中應該還是一個夠分量的角色呢。”

  雷布裏一揮手,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神秘法師眼中掠過一絲驚恐之色,面紗飄然落地,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灰白色面孔,衆人盡皆一怔,這是一張死眉瞪眼的面孔,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在靈活的轉動,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死人。

  “唔,看不出光明法師也喜歡藏頭露尾,真是有趣。”示意雷布裏讓開,走上前去的柯默蹲下身體,單膝跪在仍然在扭動著身軀的神秘法師面前,四目相視,柯默點點頭,伸出手沿著對方有些發白的面頰向下摸索,一陣接一陣的痙攣感從柯默手中傳來,“住手!拿開你肮髒的手,你們這群惡魔!”

  愣了一愣,柯默搖搖頭,臉上露出的笑容越發親切,“呵呵,看來咱們這些人在她眼中恐怕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呢,不知道洛美小姐爲什麽會與咱們同流合污混在一起呢?是想要打探虛實還是有其它目的呢?似乎咱們用不著光明教會這般器重吧?”

  沒有理睬對方竭力想避開自己手指的扭動,柯默的手指靈活的沿著對方頸部下滑,很快就在頸下衣襟裏柯默找到了想要尋找的東西,一張異常菲薄細膩的皮膚,手指摸索一陣挑開其間的連接處,輕輕一劃,“嗖”的一聲收縮起來的那塊表皮一下子縮成了一團,白皙細膩的本色肌膚頓時暴露了出來,就這樣面對面的仔細端詳了半晌,柯默的手並未從對方胸襟中抽出,甚至繼續下滑在對方幾乎要崩潰的目光中挑開勒得緊緊的胸衣一把握住那滑膩一團,手指撚住柔嫩可人的肉頭,愜意的捏了一捏,才不慌不忙的收回手。

  幾乎要扭曲的面孔看上去依然是那麽生動可愛,除了面色稍顯白皙了一些外,這張面孔幾乎堪稱如同天使一般完美無缺,小巧可愛而又挺翹的鼻子,嫣紅一點的櫻唇也許是因爲過度緊張和恐懼而有些發白,兩排羽毛扇一般的睫毛閉合間黑鑽般烏亮清澈的雙瞳直可以刺入人內心深處,最爲難得的是在左唇邊那顆如墨一點的美人痣,讓這樣清純可人的面孔平添了一份嫵媚冶豔,就像一個端莊貞潔不可正視的烈女突然間穿上了一件袒胸露臍的蕩女裝那般,成爲天使和魔鬼的妖嬈。

  “尊敬的洛美法師,您的真實姓名和身份能告訴我們嗎?我想洛美這樣默默無聞的名字應該不是您的真名吧?光明聖教的聖女還是大牧師?抑或是護教聖師?”輕輕抽回手放在鼻尖調侃般的嗅了一嗅,不理睬對方幾欲咬破嘴唇的憤怒神情,“嗯,還是少見的龍膽香呢,果然是大人物,連身上享受的東西都與衆不同,如果不是這古堡中的‘狂亂之霧’讓你露出馬腳,我們只怕被您賣了都還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問題呢。咱們還得多謝達摩棱斯克堡設計者替咱們安排的這份禮物,哈哈哈哈!”

  “狂亂之霧?!”包括雷布裏在內的衆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衆人總有些心緒不寧和衝動的欲望,雖然這種迷霧對於暗系修煉者影響不大,但畢竟它屬於刺激性氣霧,多少還是會給大家帶來一些影響,當然對於其它系的修練者來說,這種東西無疑就是無法抑制的心奮劑了,而且還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異常敏感興奮而神智又完全不受影響,這種東西可謂天生的針對非黑暗系修煉者量身定做。

  “領主大人,你確定她是光明教會的人?”米哈伊維奇在這方面始終十分慎重,雖然對對方破壞了自己一具精心製作的骷髏武士恨之入骨,但光明教會派人潛入自己這個探險組意味著什麽更是值得關注,他不想成爲光明教會時刻關注的物件。

  “嘿嘿,米哈伊維奇先生,您好像還不太相信我的判斷?”柯默的手再一次探進了倒在地下的神秘法師胸襟中,一陣摸索之後,柯默重新拿出來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樣東西,“看看這是什麽?”

  這是一件女性的胸衣,純白色的絲綢胸衣,但胸衣正中間繡著的一具裸體冉冉飛翔的光天使證明了她的身份,這是光明教會獨一無二的標誌,也許有人會純熟的施用光明法術,但把光天使繡在自己貼身衣物上的人只怕除了光明教會中的重要人物沒有其它人了。

  “她是光明教會的聖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沈,如果說光明教會連教中聖女都派出來混入自己所在的這個探險隊,那意味著衆人已經成爲了光明教會中的眼中釘,這一輩子只怕也難以逃脫光明教會的追蹤了。

  “不,你們認爲光明教會的聖女就只有如此水平?雖然她的法力和法術都算得上是強大不俗,但距離我們心目中的光明聖女的水平應該還有相當距離,如果她真是光明聖女,我們還能如此安然的站在這裏麽?”柯默搖搖頭。

  “嗯,光明聖女的實力應該不止與此,但這個女人應該也是光明教會中的重要人物,只是光明教會除了幾大騎士團之外就只有那些男性的魔法師才在外面抛頭露面了,教會中夠得上分量的女騎士,我多少有些印象,她不是其中一員,而且根據她的表現來看,她的魔法技能遠遠超出了她的武技,她應該是魔法師中的一員,只是光明教會中分支機搆林立,女性魔法師大多隱藏了她們本來面目,又少有外出,我們很難從中判斷出她的身份。”雷布裏也贊同柯默的一件,光明聖女的力量不是在座衆人能夠應付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好了,交給我好了,我想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她自己吐露我們想要知道的一切,但不是現在。內患已經消除,現在好像是該我們看一看紐曼這番辛勤勞作獲得的回報的時候了,是不是?”柯默站起身來讓大家把注意力重新回到秘門上,三重黑暗束縛深入骨髓,讓躺在地面上的神秘法師毫無任何反抗之力,而柯默的雷系魔法帶來的功效更是讓神秘法師全身麻痹,至少兩個小時無法動彈。

  這是一個何等讓人目眩神迷的場景啊!當秘門在紐曼施法後緩緩展開時,呈現在一干屏住呼吸的衆人面前的一幕簡直可以讓人癲狂!

  “噢!那是什麽?!阿拉丁令牌?!皮爾洛斯大地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領主大人,這是真的麽?我以哈德斯冥王名義起誓,這是我一生見到的最輝煌的一幕!”一副沈穩大度的雷布裏已經跪伏在那具托木架上,一支純黑水晶令牌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已經沈睡了數百年,而在它的旁邊一具木盒表面上奇異的文字篆刻其上,雷布裏幾乎要將臉貼在木盒上,發出如同囈語般的聲音。

  “這,這,這,這簡直是奇迹!《帕瓦羅星算術》?!什麽人都不能把它從我這裏奪走!”第一個踏進秘門的自然是紐曼,他的目光早已經被擺放在那一排書架上中的一本厚實的書冊牢牢吸引住,顧不得可能還有什麽危險,毫不猶豫的撲上前去一把取下書冊,一邊親吻著書冊,一邊翻閱著,目光幾乎要陷入進去忘卻外物,“噢,我的父神,是真的,這一切真實太美妙了。”

  傀儡法師的注意力則完全被擱置在角落裏的一具金屬魔偶吸引住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面前,卻又不敢近身,只是用那種癡迷崇拜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具暗沈沈卻又偶露烏芒的魔偶,良久,傀儡法師才單膝跪地,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魔偶每一處關節,細細的觀察著每一處要害所在,最後將手指按在魔偶雙目中,“喀嚓”一聲,魔偶頭顱綻開,一顆烏亮的魔晶石在其中熠熠發光,“絕品啊,絕品,能看到它,雖死無憾!”

  喃喃自語聲並沒有漏過一直站在一旁的柯默,有些啞然失笑般的搖搖頭,這些人未免也太執著了,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竟然讓平素一副道貌岸然的魔法師們醜態百出,兩名暗騎士的表現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玩弄著放在兵器架上一般晦暗無光的長劍,愛不釋手,另外一個卻是撫摸著那具穿在一名木模武士身上的銀燦燦的套甲,看來二物都不是凡物,否則亦難以讓兩人如此動容。

  暗室中的一片唏噓聲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後還是柯默實在忍耐不住狠狠的乾咳了幾聲才將衆人從迷醉中清醒過來,看見衆人臉上都有些爲自己失態不好意思的訕訕愧色,柯默也竭力克制住自己想縱身大笑的欲望慢吞吞的道:“諸位,看來咱們這一次探險終於有所收穫了,我觀察諸位的表情,好像都找到了各自心目中最仰慕的東西,作爲達摩棱斯克堡的主人,承蒙諸位的幫助,這次探險終於能夠達到一些目的,雖然我們主要目的還未能實現,但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也許下一次的奇遇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收穫。”

  到這個時候,衆人才回想起自己手中的東西都是有主之物,雖然這次探險之前柯默就曾經承諾一旦探險成功將會用發現所得給予衆人一個滿意的報酬,但對於衆人來說,金錢珠寶美女權勢對於衆人來說早已沒有了任何吸引力,也許唯一能夠吸引他們的就是讓他們自己的力量得到提高,探險也只是他們一種業餘的愛好和滿足他們挑戰的欲望。

  “呃,領主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大人曾經承諾探險成功將會給我們一份讓我們滿意的酬謝,······”

  “呵呵呵呵,”柯默笑著打斷有些局促不安的傀儡法師,朗聲道:“米哈伊維奇先生,沒錯,我是答應過諸位,但是現在探險並未成功啊,還有那麽多條秘道我們未曾勘探,而且我們的主要目標是什麽?隱藏在地底深處的魔物我們也還沒有發現,這難道也算探險成功?”

  柯默的話語讓衆人面面相覷,聽這位領主大人的話語,似乎並沒有用現在發現這些寶物作爲酬謝的意願,這可大出衆人意料之外,連紐曼也禁不住捧著書長大嘴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領主大人,我想我們不必打啞謎繞圈子了,不錯,這些發現的東西中的確有我們喜歡或者說需要的東西,如果你能忍痛割愛,我想大傢夥兒都願意幫助你把後續的探險繼續下去,正如您所說,也許後面的探險會有更精彩的東西等著我們,但也許會有更多的風險和危險等待著我們,所以我們也需要這些東西來加強我們自己的力量,爲下一階段的探險作準備,當然我們也可以爲您完成一些其它任務,您說是不是?”雷布裏的話的要圓滑婉轉得多,他看得出來對方對於這些在魔法師眼中可謂件件是天下無雙的至寶並不十分感興趣,反倒是對於自己幾人大有意思,略加思索,也就能夠猜度出對方意圖。

  “呵呵,雷布裏先生果然是善解人意,這樣吧,諸位如果真的需要這些東西,我可以暫時借給諸位,待我們的探險完全結束之後,我將允許諸位在這些藏寶中每人選取兩件作爲酬勞,當然在探險尚未結束之前,諸位就只能留在高加索,而在這段時間裏,如果我有需要諸位幫助的時候,諸位不能拒絕我的請求,這樣的條件,諸位覺得怎麽樣?”

  柯默的提議大方得頗出衆人預料,除了雷布裏隱約知曉對方意圖,其它幾人無不爲這位領主大人的開通和明曉事理而感到欽佩,呆在高加索這種地方,整日酒足飯飽,可以不受限制的鑽研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領主大人還會爲自己提供一切可能滿足的條件,這樣的生活不正是魔法師們想要追求的東西麽?恐怕即使是那波希米亞的普拉格也趕不上這裏的條件吧,何況自己一行人還是不得不隱藏形迹的黑暗修煉者。

  古堡暗室收穫之豐富讓所有人在仔細清點之後都不禁咋舌不已,被喚作阿拉丁令牌的黑水晶魔法令牌無疑是其中的明珠,這是一支用純黑魔法水晶製作的法杖,在大陸上堪稱絕無僅有,而那皮爾洛斯大地圖則是不可複製的魔性地圖,除了具備相當暗黑魔力之人外,在其它人眼中它就像一張毫無價值的舊羊皮,而這張地圖更是需要通過不同角度和光源下照射方能觀其全景,它是大陸三大神秘地宮中從未有人踏足過的皮爾洛斯大地宮詳細地圖,根據這份地圖可以按圖索驥找到地宮如口,而且地圖上還提供了進入地宮探險幾個關鍵要素。而紐曼手中的《帕瓦羅星算術》一書更是失傳已久的古魔法書籍,記載了古老的星空魔法和利用星空魔法設計機關的原理和方略,這等絕版已久的古籍如同在黑夜中默默探索的一盞明燈,足以讓紐曼看到攀登上星空算術的大道。

  傀儡法師抱著不肯鬆手的金屬魔偶據說是數百年前暗黑時代最偉大的暗黑法師――德謨克裏特的心血結晶,它通體全部是用多種魔金屬做成,當中鑲嵌的魔法晶體除了無法讓魔偶具有人類的性格和智慧外,甚至擁有人類本能反應能力,而且由於全身均用魔金屬製成,不但對魔法免疫,而且還會施展一些與主人魔性相關的魔法,等閒武技對它來說更是毫無傷害力,而且它還能夠隨著主人能力的提高而提高自身戰鬥力,如果能夠役使它,無疑是爲主人複製了一個自己。而研究這具魔偶中間設計的奧秘才是傀儡法師最大的希望,能夠製造出堪與暗黑時代的魔法大師作品相媲美的作品才是米哈伊維奇畢生最大的願望。

第五章 再造

  相比之下兩名暗騎士手中的兵器和盔甲就遜色許多了。弗拉德科夫手中那具暗沈沈的無光無色的長劍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古物,不過柯默對這方面的知識顯然有所欠缺。倒是暗騎士大方的告訴柯默,這是數百年前著名矮人鍛冶大師歐葉子的作品之一,單單是從其鑄造這支長劍的選材上就可以看出其珍貴之處。

  這支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的長劍劍刃全部用暗系魔法金屬――幽砂鍛造,幽砂本不屬於魔法金屬,但它具有一定魔法金屬特性,極其堅韌,不過要想將細碎的幽砂粒煉化再熔鑄成型,最後在打造成一支百煉長劍,這中間不但花費相當時間和精力,而更需要考究鑄煉者掌握的火候,但冶煉不足,那製成品必然易碎成爲廢品,而冶煉過頭,那産品柔韌性雖然夠了,但剛性不足,也會使長劍的鋒銳性受到影響,所以能夠開工煉製這種貨色的,數百年來蒼之大陸上非矮人冶煉大師不成。只是這把長劍的名稱弗拉德科夫也並不清楚,畢竟歐葉子一生鑄造的名器不少,流傳下來的大多的絕世名品,但許多尚未被人發現的卻難以知曉其真實名字了。

  索倫貝格仔細擦拭的那副軟性盔甲同樣是矮人巨匠的傑作,這一點上柯默倒能看出一些端倪,這是一副不折不扣的防魔盔甲,也是騎士們用來抵禦魔法攻擊的最愛。長久以來,以武道爲追求的騎士們和以魔法天道爲探索對象的魔法師們由於追尋的目標不同原本不會應該有什麽衝突,但生活在大陸上,誰也無法真正的從世俗利益中擺脫出來,那許多時候爲了各自的利益騎士和魔法師們既可以站在同一戰線,那自然也可以站在對立的立場上,騎士們和魔法師們的對決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誰才是大陸真正的霸者這個問題似乎從大陸存在就開始困擾各族,但至今仍然沒有一個明確結論。

  很簡單,當騎士的水平超越了所要面對的魔法師時,騎士可以利用其強大的鬥氣抵禦魔法師的魔法攻擊然後用自己的武技解決對方,同樣,魔法師的實力如果強于騎士,自然可以施展強大的魔法直接將其格殺與地,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任何一個強者在未見識對方實力之前都無法斷言自己能夠戰勝對方,大陸上演無數輝煌的一幕幕許多都是騎士和魔法師的對決,勝負之數似乎都在五五之間,這一場爭論也似乎永無止境。

  而面對魔法師每每可以先發制人給予騎士一方先行打擊的優勢,鑄煉師們想方設法開發出了防魔盔甲,這些防魔盔甲當然不可能抵禦魔法師的種種魔法攻擊,但這些盔甲在具備普通盔甲抵禦物理攻擊的特性之時,鑄煉師們也試驗著將一些魔法金屬礦物和魔法非金屬礦物混入製作盔甲的原料中,使盔甲附加一些魔法金屬或者非金屬的特有相克屬性,一些魔法師後來也加入了冶煉鑄造這一行列,更是將魔法祝福和凝縮術運用於製作工藝流程當中,這樣一來也使得防魔盔甲的製作水平得到了長足提高。防魔盔甲製作要求工藝精,難度大,失敗率高,加之原料昂貴,也使得這種盔甲價格上自然不菲,甚至成爲一種流行於上流社會的高級奢侈品,除了少數富有的高級騎士外,普通騎士自然不敢問津。

  而索倫貝格手捧的這副軟甲很明顯就是一副相當珍貴的防魔軟甲,圓潤的頭盔看上去更適合武士或戰士,對於注重儀錶和風度的騎士來說有些多餘,但這一副燦爛的銀甲觸摸上去相當柔軟,而且手感細膩單薄,即便是穿上再罩上一層騎士風衣也絲毫見不出任何異樣,柯默能夠感受到受到克制的水性魔力的流動,很明顯這是一副針對火系和雷系魔法的防魔盔甲,對於土系魔法已有相當防護能力,而且在盔甲右肩處有一處相當明顯的魔法符咒標記,這是魔法師在這具盔甲上施加附加魔法的印記,但要想知道魔法師在這具盔甲上施用了什麽法術,那就需要專門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符咒的人才能判斷出來了。

  讓柯默感覺到最大的收穫卻是自己手中拎著這個光明法師,自從這個女人到來之後自己心中那份忐忑不安的壓抑感在此女被縛之後一下子消除了,即便是雷布裏主動放棄的阿拉丁令牌和書架上滿是珍貴的魔法書籍以及古大陸歷史書籍也未能讓柯默心情有如此舒暢輕鬆的感覺。

  鑒於達摩棱斯克堡地宮內複雜的地理環境以及可能還隱藏著許多不爲人知的危險,探險組都一致認同最好能夠暫緩進行下一步探險計劃,尤其是大量異域魔獸異化體的出現更是給衆人敲響了一記警鐘,如果不是這位已經束手就縛的光明法師在對陣獨刺飛龍時的高明表現,這個探險組現在的實力能不能夠毫無折損的挺過那一關現在都還很難說。好在現在的收穫已是不小,尤其是從兩個書櫥中獲得的大量書籍大多屬於與魔法有關的各種書籍,無論是柯默本人還是其它魔法師都急需回到地面來慢慢消化這一次探險所得。

  對光明法師的處置權最終由柯默獲得,畢竟在這片土地上柯默才是真正的主人,而柯默向一干魔法師承諾的將把光明法師所有的記憶通通抹去而把她訓練成一個冥王哈德斯的真正信徒也讓一干魔法師頗爲期待,聽起來這更像是一個極具挑戰性的任務,連雷布裏和米哈伊維奇兩人都沒有這份自信,但是這位年輕的領主似乎卻充滿信心。

  探險的滿載而歸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普柏和伊洛特,二人誰也未曾想到這一次探險居然有如此可觀的收穫,雖然魔法師們和暗騎士們暫借的那些寶物讓普柏感到肉痛不已,但想一想這些魔法師們將長期留駐在這高加索,甚至還可能招徠更多的同行們居留,這筆買賣似乎也算得上一個合適的交易。

  讓伊洛特眼紅不已的是兩名暗騎士獲得的裝備,好在在這筆藏寶中適合於騎士方面的東西並不僅僅只有那柄用幽砂鍛造的暗劍和防魔盔甲,一柄擁有相當歷史産自南方薩彥嶺地區矮人手中的秘魔槍讓伊洛特-加龍省愛不釋手。這柄秘魔槍使用南方薩彥嶺地區特有的魔性鐵礦石冶煉出來的熟鐵鍛造,。這種魔性鐵礦石雖然不是魔金屬,但卻有著與某些魔金屬相似的綜合特性,它鍛造出來的熟鐵打造的武器能夠有效的與使用者本身的鬥氣屬性相結合,使得鬥氣能力最大限度的得到發揮,雖然無法想許多人想象中增強鬥氣威力,但在戰鬥中哪怕是一丁點提高在某些時候也足以成爲主宰戰鬥結局的重要因素,所以在這個地區出產的鐵礦石打造的武器一直是許多騎士和戰士們的最愛。

  只可惜薩彥嶺地區山高水險,道路不暢,出產魔性鐵礦石的礦山産量低,大多屬於貧鐵礦,雜質多,冶煉和提煉困難,而且幾座易於開採的礦山在百年前便已經告罄,現在雖然還有不少探礦者在薩彥嶺地區尋找,但始終沒有太大進展,事實上這種鐵礦石已經處於停産狀態,由此也引得這種魔性鐵礦石鍛造出來的武器價格在各地高級武器市場上成直線上漲,而且一直處於有價無市的缺貨狀態。

  秘魔槍就是矮人們用這種魔性鐵礦石冶煉出來的熟鐵打造的上佳武器,雖然比不上幽砂鑄造的暗劍那麽珍貴,但這種著手異常沈穩的大型武器對於在武術上已經有長足進展的伊洛特來說看起來更適合,尤其是在用於戰場衝鋒中這種武器比起那些用於個人決鬥的小型武器更有用得多,能夠得到這樣一柄佳品,伊洛特早已是心滿意足了,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專門爲他量身定作的武器。

  幽暗的修煉室中慢慢升起淡淡的光暈,柯默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個仍然在三重黑暗束縛牢牢鎖定的光明法師,一臉的不屈和憤恨已經漸漸淡去,但目光中的堅定告訴柯默這個女人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少女並沒有什麽其它的動作,她知道在對方沒有解開已經深入自己身體深處的暗性束縛之前,自己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女沒有任何區別,在這種地方要想反抗無疑是徒勞和不明智的,還不如定下心來沈著應對也許事情還有轉圓餘地。

  看見少女不慌不忙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裳並沒有理會自己,柯默倒是覺得越來越有趣,越是富有挑戰性的任務他越是感興趣,眼前這個女子無疑是光明教會中專門培養出來的高手,僅憑她在這種境地下的沈著表現就足以證明這一點,這更勾起了柯默的強烈興趣。

  “坐吧,如果您願意的話,洛美小姐。”擡擡手,對於強者柯默還是表現出來了紳士般的禮貌,他很想弄明白這個女人的真實來歷以及她來此的目的何在,當然他也很想通過這個女子瞭解一下龐大的光明教會內部的權力架構和運作方式,雖然這有些難度。

  淡淡的瞥了柯默一眼,少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不懷好意,欣然坐下,“男爵閣下,請不要問一些徒費口舌的問題,我不會給您任何回答,您也就不必多贅言了。如果您願意與我就您的信仰問題談一談,我倒是樂意奉陪。”

  沒等柯默開口,少女先就堵死了柯默的想法,不過他最後補充的那一句話讓柯默大感有趣,點點頭,柯默含笑道:“很好,既然洛美小姐願意就信仰問題給我一個機會或者說教誨我一番,我也很願意在這方面與洛美小姐進行交流。洛美小姐您不必有任何顧忌,只要您願意說,您都可以說出來,我洗耳恭聽。如果洛美小姐認爲需要我作解釋或者回答,也請儘管吩咐。”

  柯默的假意恭敬並沒有讓少女情緒有任何波動,她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年輕領主的難纏,她也從未想過通過一番話就能讓對方信念轉變改弦易轍,這不太現實。

  “男爵閣下,您是尼科西亞王國的貴族出身,您父親也是相當受人尊敬的賽普盧斯財務官,雖然說在尼科西亞王國和荷馬地區奉行信仰自由,但王國和荷馬地區的大小教派也有十多種,您爲什麽會選擇黑暗之神作爲您的信仰主神呢?我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得真實答案,希望您能夠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好奇心。”沒有了面具遮掩,少女臉上的那份高傲貴氣顯得更加明顯,黑暗束縛並未能夠壓下她的矜持和優雅,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柯默是階下囚,而她是審判官。

  “呵呵,洛美法師,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不否認我會暗黑魔法或者也可以認爲我是一名暗黑法師,但冥神哈德斯並不是我信仰的主神,這一點上您的認識可能有些偏差,至於我那些魔法師朋友,他們都是應我之邀來參與達摩棱斯克堡的探險一事,他們的信仰我更是無權干涉,只要他們的行動沒有違背高加索的法律,我從不過問。”柯默對於對方語氣中的咄咄逼人不以爲忤,笑著解釋:“您也許會不相信,但我要告訴您的是,事實的確如此,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必要欺騙您,您說是不是?”

  “這麽說來男爵閣下難道還是會信奉我們光明之神不成?”略帶諷刺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友好,但清脆如黃鸝一般的聲音掩蓋住了她敵意頗濃的語氣,聽在柯默耳中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洛美法師,這光明之神麽我也是不那麽相信的,如果真的要我選擇一位願意信奉的神,我倒是願意選擇戰神馬爾斯。”聳聳肩,柯默更喜歡這種類似于談心般的交流,如果能夠用這種方法解決問題,他非常樂意。

  “男爵閣下,難道說信仰也是可以選擇或者隨便調換的麽?您的言論真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清麗少女目光變得越發冷峻,“作爲尼科西亞王國的一名貴族領主,您的這種想法真的讓人感到害怕。”

  “害怕?光明教會還有害怕的東西麽?哈哈哈哈!”柯默的態度變得越發狂放囂張,“洛美小姐,能談談你這次來高加索的來意麽?另外我也很想知道洛美小姐在光明教會究竟是一個什麽身份,這高加索究竟有什麽值得光明教會這般關注,來了雷馬騎士,又來了神官和牧師,現在又來了您這位神秘莫測的大法師,嘿嘿,我高加索這一畝三分地難道就這麽招你們光明教會的喜歡?”

  目注柯默臉上良久,清麗少女臉上甚至流露出一絲不屑夾雜著可憐的表情,直到柯默話語說完,她才不慌不忙淡定從容的道:“男爵閣下,您有如此好的家世和機會,爲什麽卻要自尋毀滅之路呢?仇恨和殺戮難道就那麽吸引您?爲什麽你一定要走這條路呢?如果您願意就此改惡從善,我們光明教會十分願意接受迷途知返的子民。”

  “改惡從善?迷途知返?說得好,洛美小姐,我不知道您心目中的惡與善之間的區分標準究竟是什麽,黑暗從來就是和光明相對而存在,至於仇恨和殺戮,這同樣也是本質存在無法回避,我無法理解你們爲什麽這麽忌諱這些東西?難道習練了黑暗魔法就肯定是天性邪惡者必然會犯下十惡不赦的罪行,而只要信仰光明教會無論什麽罪過都可以得到洗滌從此成爲聖人?荒唐!滑稽!”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語了,柯默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這幫自以爲是神之代表的傢夥倚仗著光明教會的勢力飛揚跋扈,視一切爲無物,大陸有這幫傢夥把持,難怪哪里都不得安寧。

  “你以爲你們是什麽,是神還是法律?你們認爲誰是邪惡誰是異類誰就是什麽?如果我說光明教徒是異端邪惡呢,那可不可以就把他們燒死在火刑柱上或者絞死在絞索下?你們肯定不會同意,那反之別人又憑什麽認同你們的看法呢?”

  這一次的柯默表現得異常冷靜甚至有些文質彬彬的感覺,他並非想用這種手段來說服對方,這種事情的機率接近于零,柯默也從未如此作想,但內心的憤懣讓他忍不住想要發泄一通,明知道不會起到任何效果,他還是想把這番說辭說出來,心中方才舒暢。

  看見對方目光中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柯默就知道自己的話語等於是對牛彈琴,當然他也從沒有指望對方能夠認同自己的看法。

  “好了,洛美小姐,我想不必再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不休,您無法說服我就像我也無法說服您一樣,這個話題還是留待以後我們有更充足的時間的時候再來商討吧,現在您需要回答我方才提出的那三個問題,不知道您考慮好沒有?”

  也許是察覺到和柯默之間不可能有任何共同語言,神秘少女索性把面頰轉向一旁,冷漠平靜的神色證明她再也不想和對方再玩弄嘴皮子。

  “怎麽,看來洛美小姐似乎並不想配合本人啊,洛美小姐既然稱我們邪惡者,難道就沒有想過邪惡者就有邪惡的辦法,以光明之道無法解決的辦法,那我們就會用邪惡的辦法來了結,有許多您難以想象的辦法會讓您將您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只是那種方法稍顯齷齪下作了一些,我本人並不願意採取,如果您樂意配合的話。”攤了攤手,柯默並不死心,仍然孜孜不倦的勸誘著對方,他喜歡這種貓戲老鼠的感覺,尤其是對手是一個強大而又高傲的光明法師,這種體味能夠讓他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男爵閣下,不必多言了,我們光明教會的格律您想必也十分清楚,既然獻身光明之神,我們對身外事物便早已看淡,您有什麽本事不妨使出來,您會看到我們光明教徒的表現會不會讓您失望。”淡漠的扭過頭將目光望向別處,清麗少女平靜的臉色仿佛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事情。

  “很好,有志氣,我也不想看到一個跪在我面前俯首求饒的光明教徒,那會讓我對光明教會美好的印象大打折扣的,如果洛美小姐表現得出類拔萃,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信仰光明之神也未可知。”語氣中充滿了戲虐之意,柯默笑著擊掌表示讚賞。

  “男爵閣下,有什麽手段儘管拿出來吧,不要再在那裏廢話了。”輕蔑的瞥了一眼對方,清麗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

  “洛美小姐,不要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知道您心中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也許你們光明教會的確有讓人捨身成仁的手段,不過我要告訴您的是有一天當您發現您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背叛光明教會之舉時,那種感覺會怎麽樣呢?哈哈哈哈!”站起身來縱聲狂笑,柯默眼中得意的光芒讓一支保持沈靜的少女忍不住不寒而慄,她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麽手段來對付自己,雖然心中早已抱定捨生取義之信念,但若是真如對方所說,那自己真的就墜入無法救贖的黑暗深淵永世不得翻身了。

  “好了,洛美小姐,讓我們開始吧,一切都將從新來過,您會爲您有一個嶄新的人生感到幸運的。”興奮的舔著自己的嘴唇,柯默內心深處此時湧起一陣說不出的快感,能夠完成這樣一個壯舉無疑是對自己的一個絕大挑戰,雖然自己現在並沒有任何把握,但即便是失敗了對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損失,世界上不過多了一個白癡罷了,而一旦成功,那自己的精神魔法必將跨入一個嶄新境界。

第六章 先發制人

  天氣的回暖似乎也帶動了高加索經濟的持續發展,隨著巴霍蒙鐵礦正式開工投産,而且産量日漸擴大,而加泰尼亞河上航道也得到了疏浚,從巴霍蒙到馬特丹的運輸航線正式開通,使得原鐵礦石和粗鐵可以通過水運直達馬特丹,而巴霍蒙到烏格魯的道路已經建成了整個高加索地區最優良的道路,從巴霍蒙到烏格魯僅僅只需要兩天就可以到達,如果是有急事需要連夜趕路的話,一天半也就足夠了,這使得巴霍蒙很快就成爲了整個高加索最大的原料和粗加工基地。

  隨著利昂暴亂越發頻繁,使得大批得到解放的奴隸中相當一部分既不願意留在本地等死又不願意加入暴亂軍隊的半獸人礦工紛紛逃往高加索,無論是通過馬斯喀特還是越過伏特山脈,他們可以很輕鬆的在聖地亞哥和巴霍蒙找到一份工資優厚的工作,而急需大量熟練工人的石礦主、煤礦主和鐵礦山對於這些大批湧來的廉價熟手們不勝歡迎,除了給予他們所謂的自由外,這些人對於工資的概念似乎並不是很重視,這簡直就讓那些礦主們樂得合不攏嘴。幾地工人數量的急劇增加也帶動了其它産業的飛速發展,隨著烏格魯的人口突破了二萬人後,馬特丹和巴霍蒙的人口也迅速突破了一萬人大關向一萬五千人逼近,這一切都得益於幾處礦山的開發和交通條件的改善以及和平協議簽訂後野蠻人的大量進入,當然,還有利昂的戰亂。

  而巴霍蒙以南的大片土地再次成爲商人們青睞的對象,在看到巴霍蒙鐵礦山産生的巨大效益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對赤足社商人的捷足先登嫉妒得雙眼發紅,而緊鄰巴霍蒙靠近南邊野蠻人領地的那片土地會不會有同樣的好事情呢?幾花費重金支從南方聘請來的矮人勘探隊在獲得了領主府頒發的勘探許可證後陸續進入了這片土地,他們背後的主人渴望獲得和赤足社商人一樣的好運氣和機會,勘探隊也沒有讓他們失望,有兩支勘探隊獲得了成功,雖然鐵礦遠沒有巴霍蒙鐵礦規模那麽大,但對於這些商人們來說也足以讓他們欣喜若狂了,當然他們還需要向領主府購買採礦權。

  馬特丹和巴霍蒙兩地司法助理官設立標誌著這兩地已經成爲僅次於烏格魯的重要集鎮,面對日益複雜的治安形勢,柯默不得不同意從剛剛組建起來的高加索自衛軍中抽調五十名完成基本訓練的士兵作爲司法警察配備給烏格魯、馬特丹和巴霍蒙三地作爲協助司法助理官處理治安事務的幫手。

  高加索自衛軍的組建贏得了新移民的一致歡迎,因爲絕大部分戰士的選拔來自于新移民,雖然麥倫公國的移民站去了一大半,但這代表著新移民已經真正成爲高加索子民的一部分,已經爲領主大人所認可,尤其是自衛軍的總領更是原籍麥倫公國卻又深得領主大人信任的騎士,這更是讓新移民尤其是來自來自麥倫地區的移民們感到興奮不已。而原住民們也同樣感到高興,除了大批新移民帶來的豐厚經濟利益外,柯默正式任命年輕的尼普頓爲政務官普柏騎士的助理並主管民政事務也讓他們自得之意溢於言表,這是原住民難得的殊榮,以二十出頭的年齡出任助理政務官,這在大陸怕都是破天荒第一遭,尤其是他家庭出身並非貴族。柯默已經成功的平衡了兩大族群的關係,並逐漸推動兩個族群的融合。

  高達一千人的自衛軍和領主衛隊有些讓人望而生畏,雖然這給民衆們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對於領主大人爲什麽會熱衷於組建這樣兩支龐大的武裝力量感到困惑,尤其是那些原住民們,當然他們也並不反對領主大人這樣做,只要領主大人能夠支付得起這樣大一筆軍費開支,他們也樂見其成。

  柯默最近有點忙,雖然結束了達摩棱斯克堡的第一階段探險,收穫也異常豐富,但擺在他面前的難題依然不少,神秘法師成爲自己手中一個奇貨可居的寶貝,但要從她身上挖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並把她培養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黑暗使者這是一個長期而又艱巨的征途,但柯默十分樂意接受這個挑戰。而來自羅得島上的海盜們也從來沒有放鬆過對柯默的督促,在他們看來,馬特丹開港之後高加索得到的利益足夠豐厚,而他們也支付了相當資金,就算是魔裝銃炮一時間無法造成,但千里魔鏡這種技術上沒有問題的東西柯默完全可以多拿出幾具貨色來,這迫使柯默不得不靜下心來重新製作了兩具,好在技術問題已經得到解決,除了在安裝經過打磨後的魔法水晶和調試魔力設置上麻煩一些外,倒也沒有花太多精力,總算把灰骷髏這幫人穩住了。

  另外一件需要柯默時時關注的事情就是利昂局勢的變化,瑪哈古米在獲得了足夠資金的支持後很快就發揮出其情報方面的天賦,各種情報源源不斷的從利昂地區傳遞回來,而在柯默的支持下,瑪哈古米甚至收買了幾名參加暴亂軍隊中的投機者,情報工作效率如此之高,連普柏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半獸人雜種的確在這方面是個少見的情報天才。他能夠很快通過一個人的愛好脾性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格和弱點,然後加以利用,最終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天賦讓他在情報工作方面如魚得水,他甚至還把自己的情報觸角伸進了布魯斯要塞,使得高加索能夠更快捷準確的掌握來自北面各種變化的消息。

  利昂的局勢已經徹底糜爛,整個南部地區已經完成爲了暴民的天下,所有的礦山和集鎮都已經被暴民們橫掃一空,而東部地區的情況也差不多,幾支小規模的部隊終於聯合起來成爲一支可怕的力量,在南部地區暴亂武裝的策應下,他們逐個拔除東部地區的礦山,貴族們組織起來的私兵屢戰屢敗,最後徹底喪失了鬥志,完全崩潰,東部和南部連成了一片,數十支小規模部隊最終彙集成三支較大規模的暴亂武裝,控制了大半個利昂地區,伊茲梅爾和曼度兩座城鎮都已經控制在他們手中,而這一切不過是短短一個月時間中他們就做到了。

  即使在北部地區同樣也是風起雲湧,受到南部和東部局勢的影響,北部的暴亂分子也越發猖狂起來,不過在北部貴族們的武裝力量明顯要強大許多,加之距離布魯斯要塞的距離也要近上許多,北部的暴亂分子始終未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直到一名凡人貴族的加入這一切才得到了改觀。很快北部的暴亂力量就在這名神秘的凡人統領下統一起來,他們放棄了武裝力量相對強大且距離布魯斯要塞不足八十裏地的墨雷,而集中力量對東部的巴納夏周邊發動攻擊,很快就拔除了巴納夏周圍的礦山,並利用圍攻巴納夏之時吸引墨雷的貴族武裝來援,趁機在半路伏擊,一舉擊潰了墨雷來援的私軍,使得巴納夏徹底斷絕了外援,最後終於在暴亂軍隊瘋狂的攻擊下陷落。

  好在墨雷周邊的礦主們從一開初就較爲齊心,在得知了巴納夏陷落之後更是聯合起來加強了對墨雷的防禦,並且還強烈要求駐防布魯斯要塞的荷馬駐軍給予增援,雖然布魯斯要塞駐軍限於賽普盧斯沒有命令無法直接增援,但還是加強了從布魯斯到墨雷的道路巡邏,保證墨雷到布魯斯要塞的道路暢通,也使得暴亂軍隊始終不敢進入這一地區。

  對於布魯斯要塞軍隊始終不肯進入利昂地區鎮壓暴亂一事包括波甯斯基伯爵在內的貴族們是反響強烈,但柯默卻知道這不是荷馬的原因,那是因爲作爲大公的菲利普因爲受到了王國巨大壓力不敢輕易抽調兵力進入利昂地區。王國新成立的藍鳩兵團正式加入帝國武裝力量序列,並取代了鐵十字兵團原來駐守區域,鐵十字兵團從西部原駐守地區撤出並在荷馬和加萊周邊進行軍事演習,這使得四大領主幾乎同時感受到了來自王國的武力威脅,尤其是菲利普和澤林兩人更是睡不安枕,擔心王國軍隊借演習機會大舉進入自己領地,不得不也作了相應的軍事動員,布魯斯要塞軍隊從最高峰的三千五百人銳減至一千人,比起正常時候甚至還要少,更不用說此時的利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樣一來就給了利昂暴亂分子們一個最寬鬆的環境,使得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南部和東部甚至北部發展,並且借助這段時間不斷壯大和完善自己力量體系。

  而隨著霍夫曼承諾的兌現,大批糧食和武器盔甲等戰略物資也通過海路運輸源源不斷的進入高加索,然後再通過馬斯喀特這隔貿易中心輸入利昂地區,有了糧食和武器的補充,利昂地區的暴亂分子更是如虎添翼,這也是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的奪下曼度、伊茲梅爾以及巴納夏三座集鎮的主要原因。

  而現在局勢似乎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北方的獸人又開始在邊境地區蠢蠢欲動,這讓王國高層重新緊張起來,藍鳩兵團畢竟是新組建的兵團,戰鬥力還無法與作爲主力的金橡樹兵團以及一直作爲輔助力量的鐵十字兵團相比,現在獸人們又有南下的迹象,鐵十字兵團不得不提前結束了演習,開始西返,雖然沒有重新換防,但很明顯擺在西部地區的架勢就是爲了策應藍鳩兵團,以便在戰事不利時可以隨時投入戰場。

  現在緩過氣來的荷馬地區似乎就可以從容的來應對自己南面的這個禍患,布魯斯要塞的兵力被重新加強,甚至增加到了六千人,而且據說還會有幾名魔法師到來幫助荷馬軍隊儘快消滅那些可惡的半獸人暴徒,儘快恢復利昂的治安局勢。這些消息毫無例外的以最快速度傳回到了高加索。

  柯默獨自坐在寬大的書房中冥思。利昂局勢已經進入了一個關鍵時候,看來菲利普下定決心要徹底把利昂問題解決了,六千戰士,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相當於整個荷馬地區擁有的公開武裝力量的三分之一了,雖然在利昂的暴亂武裝數量超過了八萬人,但柯默還是毫不懷疑荷馬的軍隊能夠輕而易舉的把這幫土鼈打垮,這將是一場屠殺,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光是憑藉勇氣和熱血的暴亂分子也許能夠衝垮同樣缺乏訓練而又懦弱的貴族私兵,但面對經過正規訓練而又裝備齊全的正規軍隊,他們沒有一絲機會,尤其是有魔法師介入的話,那更是毫無懸念,當然這是指沒有其它外界因素介入的話。

  如果說菲利普僅僅是想要把利昂的局勢控制下來,這倒也難以引起柯默的警惕,但如此數量的軍隊壓在布魯斯要塞,一旦解決掉利昂的暴亂武裝,他們會止步利昂不會趁機進入高加索來一場所謂的追剿殘餘暴亂分子麽?這樣強大一支武裝部隊進入高加索,自己將沒有任何機會,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把自己抓起來以任何名義宣佈自己其實才是暴亂的指使者或者幕後操縱者,這種先例一點也不新鮮,柯默甚至可以在自己記憶裏找出幾個,他不能束手待斃。

  要想不束手待斃,那就只有先發制人,當然以現在自己的力量要想挑戰荷馬無疑是以卵擊石,但是自己的前面還有一群暴民武裝,如果能夠幫助這群暴民武裝打敗荷馬軍隊,那就是對高加索最好的保衛,但是這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想法,要想付諸實施還需要在許多方面進行周密準備。

第七章 入繭

  “您想去利昂?有這個必要麽?”雖然揚起了眉毛,但邋遢魔法師看上去並不十分驚訝,似乎早已經料到了柯默會有這一舉動,“那高加索這邊您怎麽安排呢?還有那位洛美法師,您恐怕得考慮周全才行。”

  “沒辦法,現在我別無選擇。布魯斯要塞的荷馬大軍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利昂這些蠢貨們肯定不是荷馬軍隊的對手,如果我們不及時介入幫助他們,只怕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灰飛煙滅。”這個決定柯默也是考慮了許久才作出的,正面介入只會給荷馬帶來更好的藉口以及更大規模兵力的加入,自己這點老本也根本無法與荷馬相抗衡,何況利昂的暴民武裝力量已經不弱,他們缺的是應對正規軍隊的經驗和一些必要指點,當然訓練問題一時間無法解決,只能依靠他們雄厚的人力來彌補了。

  “您擔心荷馬會借機對高加索用兵?”點點頭,雷布裏能夠理解對方的擔憂,未雨綢繆是每個上位者必須要考慮到的。

  “不是有這種可能,而是肯定,菲利普不會放任我們高加索這樣一個桀驁不遜的勢力存在,尤其是現在高加索漸漸有尾大不掉的感覺,換了我是菲利普也會借這個機會一舉剷除禍患,滅敵于萌芽狀態。”柯默淡淡點頭,“所以我必須禦敵於國門之外,讓荷馬軍隊無法越過利昂,那就只有幫助那些暴民們擋住荷馬軍隊的去路。”

  “您覺得那些暴民武裝能夠抵擋得住荷馬軍隊麽?”雷布裏同樣不相信暴民武裝能夠和荷馬軍隊一較高下。

  “沒有我們幫助,他們當然不行,但有了我們介入,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柯默微笑著點點頭,現在該是這幫魔法師和暗騎士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否則自己花這麽大代價養著這幫人又有何意義,雖然明裏看起來是幫助暴民武裝,但實際上卻是在保衛高加索,他們必須盡一份責任。

  微微一笑,雷布裏無所謂的點點頭,“沒有問題,領主大人,我們會履行我們的承諾,您需要我們怎麽樣的幫助?”

  “我希望你們能夠和我一起進入利昂,我的情報人員已經在利昂站穩了腳跟,這樣我們無需擔心暴露,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給予對方指點點撥,另外好像菲利普也派出了三名魔法師來協助軍隊鎮壓這些暴民,也許到那時候我們需要給這些魔法師尋找一個安靜去處。”陰陰一笑,柯默似乎感受到了對方心中有些期待的感覺,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有些不太紳士的打了一個響指。

  “呵呵,男爵閣下爲我們考慮得很是周到啊,還是那句話,沒有問題,我們也想掂量一下荷馬魔法師的水平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麽水平。您打算什麽時候出發?”雷布裏仍然是那副懶洋洋不動聲色的模樣,內心的喜悅卻是通過目光暴露無遺,能夠不受限制的來一場魔法師對決是最讓人期待的,它可以充分鍛煉和展示自己攻擊、防禦以及躲避等各方面能力,嗯,還有那麽多軍隊給自己提供一個實驗大面積攻擊魔法的對象,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實在難得,雷布裏自然不願意錯過。

  “很快,就在這幾天裏吧。我想請您和米哈伊維奇先生以及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與我一道前往,至於紐曼先生,他的長處不在與此,還是讓他留在達摩棱斯克堡中研究那些秘道和地宮機關吧。”柯默站起身來和對方擁抱一下,把這件事情拍板下來,“我還得把洛美法師的問題安排一下,咱們這一去說不定得多久,也許會要一個月呢。”

  “嘿嘿,男爵閣下,您對那位光明法師的研究進行得怎麽樣了?”提及神秘法師,雷布裏眼中更是精芒亂閃,顯然是對柯默的實驗很感興趣。

  “呵呵,雷布裏先生,放心,已經有了一定進展,我把她和她所知道的光明教會一切底細摸清楚就可以徹底洗去她的記憶了,她很快就會成爲咱們暗黑法師中的一顆新星,一個與衆不同的另類新星!哈哈哈哈!”相對而視,話語中耐人尋味的語意只有兩人才能夠體會,陰笑和獰笑幾乎同時在雷布裏和柯默嘴角浮起。

  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已經陷入半迷茫狀態的少女,時而清明時而混沌的眼神顯示她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檢視的能力,柯默需要的就是這種狀態,前兩天的進展不大,但是柯默已經摸到了這位少女身體深處魔力的脈絡已經精神力的深淺,以柯默現在的精神力量他還無法完全控制對方的精神,他必須借助才獲得的黑水晶法杖。牢牢的握住令牌,柯默不由得感謝凱尼弗三世留給自己的種種遺産,達摩棱斯克堡他可以肯定是暗黑帝國餘孽遺留下來的一處秘産,那位突然暴富而又跑到這荒僻的高加索修建這座城堡的貴族自然是在獲得了暗黑帝國寶藏之後才會選擇這裏修建據點的,只是不知道後來因何原因淪落到這種地步。

  深深吸了一口氣,柯默握緊令牌輕輕一振,令牌上無數細小的鈴環在柯默貫注魔力的一振之下頓時發出一陣奇異但又悅耳的碰擊聲,一直坐在柯默面前的少女眼神陡然一亮,慢慢擡起頭來直視柯默的雙眼。

  “仁慈的主神,您將佑護您忠實的僕人,請安撫您忠實的僕人那顆受創的心靈吧!”柯默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用一種奇妙的語調吟誦著咒語,儘量避免刺激對方的思維,他需要將對方的思緒平靜下來,只有這樣才能更便於他施法。

  如同火炬般的目光牢牢鎖定著想要躲避柯默目光的少女,此時少女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可憐的胸衣和下身的褻褲,精細纖巧的鎖骨裸露在空氣中,看上去是那麽瘦弱,但胸衣下那對飽滿的凸起卻證明少女身體並非像外表面那般弱不禁風,看上去頗有些魅惑的味道。

  此時的柯默沒有心思欣賞這份誘人圖景,他的所有精力都傾注在了自己雙眼之後,額際慢慢滲出汗迹,但目光已經將對方目光穩穩鎖定,只是從對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少女仍然處於掙扎之中,有幾次少女的目光幾乎就要掙脫柯默的控制,都在柯默的突然加強的咒語束縛以及黑水晶令牌振動發出的異聲中壓了下來。

  少女的身體也漸漸滲滿了汗珠,甚至連胸前凸起兩點處緊貼身體,曲線畢露,濕漉漉的身體在光暈下顯得格外滑膩誘人,急劇起伏的胸脯更是足以讓人目不轉睛,嬌嫩的粉靨此時顯出一種異乎尋常的蒼白,仿佛是經歷了一場十分艱苦的搏鬥,目光開始慢慢鬆弛下來,最後終於閉上了雙眼。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當少女最終閉上眼睛時,柯默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人去樓空的境地,甚至連盤腿打坐的姿勢都無法維持,當少女比上眼睛那一刻,柯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歪斜下去,斜躺在地上。但此時還不是大功告成的時候,雖然已經控制住了對方的心神,但這種控制力度相當薄弱,一旦有外力因素影響,對方隨時可能驚醒過來,而這個時候一旦驚醒過來,柯默這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會歸於白費,而且這具實驗品也很有可能瘋癲,無法控制,甚至給自己造成傷害。

  強忍住疲倦欲睡的意念,柯默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早已準備好的囊中拿出一劑振奮劑服下,清涼舒爽的感覺很快滲透全身,振奮了一下精神,柯默重新恢復盤腿打坐的姿勢,手中的黑水晶令牌再次一振,細碎的鈴聲在整個暗房中回蕩,已經陷入沈睡境地的少女眼皮子頓時一跳,但並未睜開來。

  柯默的心也隨著對方眼皮子的一跳而猛然一跳,如果對方猛然睜開眼睛那就證明自己的實驗失敗,那就不得不面臨一個白癡高手的襲擊,好在對方如自己所願的只是眼皮子一跳,卻並未睜眼,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軌道進行。

  又是一陣由小變大的吟誦聲在暗房中回響,這是柯默爲了加強對眼前這個明顯精神力相當強大而意志又十分堅強的少女的精神控制,在馬上開始的問話中難免要觸及許多禁忌問題也就很有可能出發對方內心的底線進而引起對方精神反彈,如果不做好充分準備就有可能功虧一簣,柯默不得不小心行事。

  不斷的搖晃著手中的黑水晶令牌加強自己的控制力,柯默也仔細觀察著瞑目端坐的少女臉上神色的變化,方才臉上一直變幻不定的那種掙扎之色在不斷發出的水晶鈴環聲音的干擾下逐漸消退,看得出來這位光明法師還企圖作最後的掙扎,只是在多重黑暗因素的羈絆下她空有一身強大無比的光明法力但卻無法施展出來,尤其是來自雷布裏的三道黑暗束縛遠非普通的魔法束縛那麽簡單,從心靈禁錮到法力約束,精神力和魔法力都被削弱到了最低點,在這種情況下,加上得到黑水晶令牌的柯默魔力和精神力也大大增強,她實在沒有任何機會,只能一步一步滑向黑暗深淵。

  “把你的胸衣脫下。”爲了確認對方完全在自己控制之下,柯默有意挑選了有些常人無法接受的命令。

  果然少女臉上露出一絲惶恐不安外帶一絲羞澀之意,手雖然放在了胸衣的肩帶上,但卻顯得有些遲疑,見這種情況柯默一邊繼續晃動令牌,一邊加強了語氣重新復述了一遍自己的命令,少女終於不再猶豫,解開肩帶,將胸衣脫了下來,一雙茁壯挺拔的蓓蕾在暗室中倏然綻起一絲光輝,嫣紅如莓的兩點顫顫巍巍,傲然向上,胸腹間平滑如玉,配上閉目沈思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詭秘。

  “很好,現在手指捏住你自己的乳頭,輕輕撚動。”吞了一口唾液,柯默壓抑住自己心中欲望下達命令,這一次少女沒有在作任何猶豫手指立即按上自己胸前摸索著自己乳珠輕輕撚動,只是這從未經歷過的生理刺激帶來的反應讓她全身忍不住發出一陣顫慄。

  “停!放開手!”確信對方對自己的命令已經沒有任何抗禦力,柯默滿意的點點頭,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你叫什麽名字?”這是第一個問題,也是不得不問的問題。

  “嘉蓮。”

  “那洛美也是你的名字麽?”

  “不,洛美是我這次行動的化名。”

  “你在光明教會中是什麽身份?”

  “聖堂護教使。”

  “聖堂護教使在你們教會中有幾人?”

  少女臉上露出一絲迷惘,柯默暗自叫糟,這個問題大概有些難以回答,或者是自己的問話除了問題,所以才會讓對方出現這種現象。果然,少女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勉強回答道:“我是屬於阿利雅大主教下屬聖堂的的護教使,在馬爾科,像我這樣的護教使也許還有幾個,不過他們不一定屬於伯利克裏大教堂的聖堂,他們也許屬於教宗直轄下的大聖堂,或者是聖約翰教堂轄下的聖堂。”

  從對方這一番話中柯默已經揣摩到了光明教會中似乎也存在著相當強烈的權力鬥爭。伯利克裏大教堂是馬爾科三大教堂之一,除了教宗居住的聖馬可大教堂之外就是伯利克裏大教堂和另外一座大教堂聖約翰大教堂了,這三座大教堂也是光明教會在整個蒼之大陸的最高權力機構,伯利克裏大教堂的大主教和聖約翰大教堂的大主教分別代表教宗掌管光明教會在蒼之大陸上的世俗權力,除開他們自己的直屬教區教務外,他們還要協助教宗處理教會的日常事務。而少女口中的阿利雅正是伯利克裏大教堂的大主教,他和聖約翰教堂的瓦津基大主教皆是光明教會中實權派重要人物。

  其實從對方報上她自己的真實姓名時柯默已經猜測到對方肯定是來自伯利克裏大教堂一系,因爲雷馬騎士團便是隸屬于伯利克裏大教堂,而在自己記憶中,那一次古林驚魂中給自己造成不小傷害的蒙面女法師被那些雷馬騎士們稱作嘉葉護教使,名字這樣相仿,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來。

  “嘉葉護教使你認識麽?”

  “認識,她也是我們伯利克裏大教堂的護教使之一。”

  “她現在在哪兒?”

  “我不清楚,我出來執行任務時,她還在馬爾科,但聽說她也要外出執行任務。”

  “你這次來高加索的主要目的的是什麽?”終於問到了關鍵之處,這也是柯默最爲擔心的事情,如果說自己真的被那些光明教會高層人物盯上了的話,自己還真的好生斟酌一下找出一個法子來應對,就算自己解決了眼前這個麻煩,但光明教會的麻煩只會源源不斷的接踵而來,而貝蘭和屈斯塔夫那兩個傢夥根本無法改變他們上層的意圖。

  “這一次是我自己的決定,我聽說高加索的領主很有可能是上一次破壞嘉葉和雷馬騎士們任務的主使者,而且由於他身份特殊現在教會又沒有確切證據,他的邪惡傾向雖然也相當明顯,但現在卻只能採取監視手段,我協助宗教裁判所執行一名邪惡者時正好接到來自高加索的邀請函,所以我就想借這個機會瞭解一下高加索的內情。”

  口中倒抽一口涼氣,雖然對方話語說得異常簡單,但很明顯米哈伊維奇的那位朋友已經被宗教裁判所的人盯上並遭遇了毒手,否則眼前這位光明法師亦不會借用對方邀請函的名義前來,這個問題必須要問清楚。

  “那宗教裁判所的人知曉你的這次行動麽?”

  “不,他們不清楚,我獲得被執行者的邀請函時他們不在現場,我只是仿照了他的語氣向邀請人回復了魔法傳遞。”

  “你的意思是你的這一次行動教會中沒有任何人知曉?”柯默心中一陣狂喜,如果無人知曉她的這次擅自行動,那自己也就無須在牽腸挂肚爲如何應付光明教會而苦惱了,至於光明教會懷疑自己,從自己進入高加索開始就從未消釋,愛懷疑就讓他們懷疑去吧,只要不給他們把柄,他們一時半刻還不敢對自己動手。

  “是的,這只是我的個人行爲。”

  “那時間太長不回教堂,你的同事們如何尋找你呢?”

  “平常我們都是用心靈傳遞聯繫,具體事務用魔法卷軸傳遞。”

  心靈傳遞是精神力達到一定水平之後相互之間的一種聯繫方式,但這種方式耗費精神力相當大,而且只能傳遞一些最簡單的信息,比如告知對方自己在什麽方位或者自己處於什麽狀態而已,真正要交換具體的信息內容則只能通過魔法卷軸傳遞來實現,魔法卷軸傳遞事實上就是一種小型的實質空間魔法,雖然耗費魔力不大,但魔法級數卻不低,只是魔法卷軸傳遞也會受許多具體因素影響,比如天氣、氣候、施法者和接受者所處地理方位以及施法者和接受者當時的狀態等等,成功率並不高,爲了確保魔法卷軸傳遞成功,很多時候不得不多次施法以避免失敗耽誤要事。

  “唔,如果無法聯繫上你,他們會怎樣應對?”

  怔了一怔,少女明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思索了好一陣後才回答道:“這種情況我不知道他們會怎樣作。”

  主要的任務已經完成,柯默微微喘息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刺探行動是這個女子自作主張的行爲,並非光明教會的官方舉動,不過也可以知道光明教會對自己仍然抱有相當大的疑心,不過這好像只局限于阿利雅一系,也許自己恰巧碰上的那件事情只是阿利雅一系的單獨行動,所以才會如此,自己倒要好好在摸一摸光明教會內部權力架構的底細,看看有無空子可鑽。

  目光流轉,正事一了,柯默被壓抑已久的火焰似乎一下子翻騰起來,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雖然閉目不動,但裸露的雙丸嫣紅如丹,纖巧若柳的腰肢,褻褲只能遮住那一點妙處,修長漂亮的雙腿盤在一起看上去是那麽和諧完美。

  “站起身來!”

  接到指令的少女立即起身挺立,高挺的雙峰隨著身體的起伏搖曳,平坦光滑的小腹在光暈下似乎能夠看到上面的茸茸汗毛,少女沒有半點羞澀之色,只是那樣亭亭靜立,宛如一顆挺拔的雪松。

  “脫下你的褲子。”舔了舔嘴唇,柯默長長的吐出一口粗氣,沈聲下令。

  隨著少女自然優雅的動作,短小的純白絲質褻褲一下子被褪落在地下,柯默甚至在那電光火石般的擡足放腳間看到了那一抹妙處,沒有絲毫不安,少女靜靜的站在柯默面前,小腹下的暗影在光暈下看得清清楚楚,幾縷草莖調皮的從縫隙間探出頭來,一陣熱血從柯默胸間湧起,柯默發現自己沈睡已久的欲望似乎在這一刻陡然爆發出來。

  手掌輕輕按上對方挺拔聳立的雙丸,輕輕的揉捏著,就像情人溫柔體貼般的撫慰,少女身體發出一陣奇異的顫抖,艱辛的將手從少女身體上戀戀不捨的抽開,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情緒,柯默不得不再一次用清涼劑讓自己即將沸騰的血脈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不是享受對方身體的好時機,雖然柯默並不介意手段的下作齷齪,但這種方式不是他喜歡的。如果自己想佔有享受她,必須要讓對方心甘情願,而這一切完全可以在自己將她改造成爲一個嶄新的人之後做到。

第八章 介入

  六人默默的站在山丘上遙望遠方的城鎮,柯默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前方,緊隨在柯默身後的黃頭髮半獸人比起第一次見到柯默時穿著和儀錶已經大不相同,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黃發似乎透露出一絲金色的光澤,略顯粗獷的外表在一身合體的商人短裝遮蓋下看上去多了幾分文質彬彬的氣息,更像是一個成功的小商人,唯有那閃動的眼光依然未變。

  柯默的臉色有些陰沈,沒想到荷馬軍隊來得如此之快,自己一行潛入利昂才短短幾天裏,荷馬軍隊就已經有了大動作。僅僅留下了五百士兵鎮守布魯斯要塞,五千多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巴納夏,打了在北部的暴亂武裝一個措手不及,將近兩萬武裝奴隸在五千多荷馬軍隊組成的菱形戰陣面前毫無辦法,被對方憑藉強大的衝擊力一舉擊破主力,四千多奴隸在這一仗中喪生,六千多奴隸被俘,三百多顆奴隸的頭顱懸挂滿了整個巴納夏鎮,其餘數千奴隸大部分在那名被稱作拯救騎士的傢夥帶領下逃往南方,退入東部地區的伊茲梅爾地區投奔當地的暴民武裝,少部分就地潰散逃亡,而被俘的奴隸除了一部分被梟首示衆外,大多被緊隨荷馬大軍而來的礦主們帶領私軍重新變回成奴隸礦工。

  荷馬大軍的淩厲一擊一下子便將一度風光無限的北方暴民武裝打得落花流水,這讓一直以爲自己擁有強大武裝力量不懼任何人的暴民們這才發現,與正規軍隊的戰鬥力比起來,他們還根本不入流,而荷馬軍隊的強悍也讓他們驚惶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支步步進逼的強敵。

  柯默一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利昂南部重鎮曼度的,鑒於暴民武裝的低劣表現,南下的荷馬軍隊已經兵分兩路,一路沿巴納夏南下直撲伊茲梅爾,而另一路則改道向西南進軍,準備一舉摧毀這些奴隸暴民在整個利昂最重要的據點曼度鎮。

  “瑪哈古米,你說他們希望得到我們的幫助,那他們希望得到我們哪些方面的幫助?武器、糧食還有各種物資我們不是已經如約提供給他們了麽?他們還需要什麽?”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暴民武裝如此不堪一擊,柯默心中也是有些擔憂,雖然柯默從沒寄希望暴民武裝能夠擊敗荷馬軍隊,但數倍于荷馬軍隊卻一觸即潰,這樣的結局也實在太令人失望,也加大了柯默心中的煩憂。

  “大人,現在不是武器糧食這些問題了,這些武裝奴隸從未經過正規訓練,面對正規軍隊集結而成的密集陣型根本無法突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荷馬軍隊衝破他們的鬆散陣型,聽說來自賽普盧斯的魔法師釋放了魔法,天空降下雷電,一下子就擊跨了武裝暴民們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意志,防禦線當時就崩潰了,所以荷馬軍隊甚至沒有任何損失就取得了這樣大的戰果。所以現在這些暴民武裝希望我們能夠直接參與戰鬥,最好能夠爲他們提供指揮官甚至魔法師。呃,他們也意識到了我們高加索一直在支持他們,所以······”也許是也覺得對方的要求有些過分無理,瑪哈古米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猶豫,擔心這些話語會激怒領主大人。

  “哼,這些傢夥現在就想到我們了?當初爲什麽不接受的我們的建議?”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柯默似乎對於對方提出的這方面要求並不意外,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些武裝暴民數量雖然大,高加索也爲對方提供了大量武裝和各種物資,但對於總共高達八萬人的暴民武裝來說,高加索提供的武器加上他們從打敗貴族私兵獲得的武器都還遠遠不足,而且最爲困難的是缺乏正規訓練,而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訓練成的。雖然在暴民武裝取得豐碩戰果之後,柯默通過瑪哈古米向那些暴民武裝提出建議,要求暴民武裝放緩擴張速度,加強正規訓練,並表示如果願意的話,高加索甚至可以秘密提供軍事教官,但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暴民武裝只顧擴大戰果,並沒有接受高加索的建議,而現在終於嘗到了惡果。

  “大人,您也清楚,他們這些人大多是奴隸出身,缺乏見識,沒有長遠的打算,被表面的一些勝利衝昏頭腦,這樣的戰鬥也許和那些同樣缺乏訓練的本地貴族私兵一搏也許有勝算,但要和荷馬正規軍相拼,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我們如果不幫助他們,屬下可以斷言,頂多兩個星期,曼度和伊茲梅爾都會重新落入荷馬軍隊手中,而這些暴民甚至有可能全部逃往我們高加索。”瑪哈古米也從不掩飾對自己這些同胞們的失望,他對自己的同胞組織起來的武裝有著深刻認識,也從來不相信他們能夠打敗荷馬軍隊。

  柯默沈吟不語,形勢惡化得如此之快簡直讓柯默一時間有措手不及的感覺,頂多一周之後荷馬軍隊就會抵達曼度,現在盤踞在曼度的暴民武裝數量仍然超過了三萬人,論數量更是超過了來犯的荷馬軍隊十倍,但是這些暴民都被荷馬軍隊在巴納夏的兇猛和殘忍表現嚇破了膽,士氣低落,如果不是無路可走,也許他們就要重新他們的逃亡之旅了。現在要想擊敗這支來犯之敵,首先必須要鼓起這些暴民武裝的士氣,然後再利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衝垮荷馬軍隊,當然這中間還必須做到破壞敵人的陣型和擊破敵人的士氣,這就需要站在自己一旁的魔法師和暗騎士們的幫助了。

  “瑪哈古米,你馬上聯繫他們的首領,要他們馬上把一切指揮權交給我,由我們來負責指揮這場戰鬥。”雖然知道這樣可能要冒暴露自己一方的風險,但柯默也顧不得許多了,如果不介入,這些烏合之衆肯定會毫無懸念的垮掉,不但荷馬軍隊可能在穩定了利昂局勢之後借助勝利之勢向高加索挺進,而且那些蜂擁而來的逃亡奴隸也會給荷馬軍隊送去最好進軍高加索的藉口。

  “沒有問題,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主見,正是希望我們接手,屬下馬上去和他們聯繫交涉。”興奮得臉上放光,瑪哈古米顯然也希望由高加索接手,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可惡的貴族礦主重新在這片土地上耀武揚威,那是瑪哈古米也決不願意看到的。

  當柯默一行人出現在一幫暴民首領面前時,這些所謂的暴民首領們立時感覺到一行人帶來的威壓感,這種威壓感甚至壓得他們一時間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駭然的望著這一行人,暴民們這才心悅誠服的上前以最尊貴的禮節向客人們表示敬意,方才還有的一絲疑慮早已經消失無蹤。

  盤踞在曼度地區的暴民武裝數量多達三萬六千多人,也是整個利昂地區最龐大的暴民武裝力量,他們絕大部分是由半獸人以及有著半獸人血統的混血人構成,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凡人。

  柯默的目光緩緩從站在自己面前的衆人臉上掠過,幾名半獸人和凡人都覺得心中一寒,這位用圍巾遮住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子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一看就知道是與生俱來的貴族,這讓已經習慣于在凡人貴族面前矮人一等的這些暴民首領們忍不住有想要跪下的衝動,而他身後的那幾名同樣被圍巾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客人卻是絲毫沒有把眼前的衆人看在眼裏,那中蔑視一切的目光甚至比這位肯定是貴族的客人更加叫人難以忍受。

  “伍德哈德先生,包法爾先生,索拉先生,米紮利先生,這幾位就是你們盼望已久來自高加索的尊貴客人。”瑪哈古米很聰明的沒有介紹衆人的身份,在現在一切情況都還沒有明朗之前,柯默也希望保持必要的隱秘以免今後有什麽麻煩也可以推卻抵賴。

  “尊貴的客人,感謝你們的到來,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的到來將爲我們帶來好運,來,請這邊坐。”看見有些局促的半獸人們似乎在對方強烈的威勢面前有些手腳無措,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凡人迎上前來用盡可能尊敬的口吻表達自己一方的善意。

  這大概是一名貴族礦主在曼度鎮郊的莊園,會客廳很寬敞,桃木家具看上去嶄新而缺乏內涵,古董架上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也許是戰事緊急讓所有人都沒有了心思考慮其它,暴民武裝也只有選在這裏作爲招待客人的場所。

  “諸位,我想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如何打敗荷馬軍隊是我們共同的心願,但巴納夏那邊的戰況大家恐怕都清楚,不是我們滅自己威風長敵人志氣,我們的武裝力量缺乏訓練,雖然我們擁有超過三萬人的武裝力量,在數量上遠遠超過對方,但事實上這三萬人有絕大部分甚至連武器和盔甲都不齊全,所有人都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這樣的武裝力量要想和經過多年正規訓練的荷馬軍隊對陣,我們沒有任何勝算,甚至我們可能敗得比巴納夏那一仗更慘。”柯默也沒有心思與衆人再多客套,荷馬軍隊大軍壓境,現在需要馬上對這些保民武裝力量進行整編,三萬多武裝力量能夠選編出一萬人已經是極限了,而這一萬人將作爲這一場曼度保衛戰的決定性力量。

  “這位先生,您恐怕有些危言聳聽了吧,我們聽說這一次南下準備進犯曼度的荷馬軍隊只有三千人,難道說我們十倍于對方都無法戰勝他們?”那位被叫做米紮利的半獸人首領顯然是對柯默如此貶低自己武裝力量戰鬥力有些不滿,憤憤不平的反問道。

  “米紮利先生,並非我危言聳聽,巴納夏一戰,兩萬武裝人員僅僅不到一個小時就崩潰了,這個情況大概你們也清楚,你們也應該瞭解你們的士兵,他們缺少武器盔甲,沒有經過正規訓練,也從未經歷見識過魔法攻擊,魔法師幾個簡單的魔法攻擊就會讓他們喪魂落魄,再加上敵人正規軍隊的衝擊,你認爲你們的三萬人有能堅持多久呢?”嘴角掠過一絲譏諷的冷笑,柯默直接戳在對方的瘡疤上。

  魔法師三個字一出口,所有暴民首領包括那位包法爾在內都噤若寒蟬,這是他們最大的弱點,連他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半獸人天生敬畏那些來自自然的力量,認爲那是天神的懲罰,魔法師的能夠將來自自然的力量隨意釋放,他們是天神的使者。這種魔法攻擊帶來的心理衝擊甚至遠遠超過了魔法攻擊本身帶來的傷害,尤其是這種大規模的軍隊會戰更是如此,他們同樣清楚自己的弱點。而很明顯在巴納夏一戰中荷馬軍隊運用了魔法攻擊,從逃回來的敗兵他們就瞭解到當時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起正式攻擊就有無數天雷閃電從天而降,而泥土變化成的巨人一下子將半獸人士兵吞噬,這種強烈的視覺刺激直接導致了自己一方軍隊的崩潰,甚至不需要對方軍隊衝鋒,他們就已經落荒而逃,緊緊追趕的荷馬大軍只是扮演了一個戰場打掃者的角色。

  見一干半獸人首領都垂下了頭,柯默知道自己擊中了他們的要害,便趁熱打鐵:“諸位,並非我不相信諸位,但這一仗事關重大,實在不敢有半點疏忽,一旦我們失敗,也許我們可以一拍屁股走之逃回高加索,但諸位呢,還有數萬剛剛獲得解放的奴隸們呢?所以這一仗我們只能有勝無敗!我身後這幾位先生都將幫助你們和你們的士兵在這幾天裏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戰爭,什麽是真正的戰士,也順便讓你們的士兵接受一下魔法的洗禮,以免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自亂陣腳。”

第九章 較量

  見衆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身後,柯默也就不失時機的將雷布裏一行衆人推出,當類雷布裏和米哈伊維奇二人隨意表演了一些最初級的星空魔法和土系魔法後,幾名所謂的暴民首領早已敬服得五體投地,而自詡武力過人的半獸人武士在見識了兩名暗騎士如同雜技般的表演後更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論是騎士槍劃破大地留下的深深裂痕,還是長劍斬斷合抱巨木的輕盈,這一切都讓半獸人武士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的武技看上去如同兒戲一般。

  建立在實力基礎之上的言語才最具有說服力,在見識了客人一行的表現之後,半獸人們心甘情願的交出了武裝力量的領導權,而在兩名暗騎士的幫助下柯默也對三萬多武裝奴隸進行了大清洗,兩萬多武裝奴隸被解散,僅僅保留了九千人的戰鬥部隊,而這九千戰鬥部隊也突擊進行了一些最簡單的軍事訓練,然後又讓他們現場感受了一下魔法攻擊,短短的一周時間就這樣一晃即過。

  其實從利昂叛亂不斷擴大時候開始巴摩利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否準確,但他知道利昂的暴亂越來越猖獗甚至屢屢擊敗利昂本地那些貴族礦主的私兵之後他就越發肯定自己的預感是準確的,暴亂武裝力量膨脹之快簡直可以用飛速來形容,而從各方面獲得消息也可以得知暴亂武裝得到了大量武器和糧食的支持,而在布魯斯,對利昂這些物資的封鎖早已經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暴亂武裝能夠走到這一步背後肯定有某些勢力的支持。除了高加索,沒有誰能夠給暴亂武裝提供這麽多的支持,如果沒有高加索的支持,加上已經封閉了布魯斯,要不了多久暴亂分子就會因爲缺少糧食而互相殘殺,也會因爲缺乏武器而被那些貴族私兵逐一殲滅,但有了高加索的大力支持,這一切就都變了樣。

  雖然軍隊在巴納夏輕而易舉就消滅了北方的暴亂武裝,但巴摩利懸在空中的心卻從來未曾放下過,此次解決利昂問題大公增派了四千士兵,讓布魯斯要塞駐紮兵力破紀錄的達到了六千軍隊,而且還派來了一位男爵擔任指揮官,更讓人吃驚的是大公還安排了三位魔法師和兩名魔法士隨行,其決心可想而知,巴摩利懷疑大公有在解決了利昂問題之後趁機進兵高加索的打算,尤其是現在王國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北方開始蠢動起來的獸人吸引住了,正是解決這背後禍患的好時機。

  但巴摩利擔心的是從一開始利昂的暴亂背後就有高加索的影子,現在荷馬大軍大舉進入利昂,高加索的那位主子會就此偃旗息鼓不聞不問麽?他不會看不出現在荷馬出動了如此數量的大軍潛藏的目的什麽,那他會作出什麽樣的反應來應對呢?

  好在這一次的指揮官是新派來的哈蘭托男爵,他只需要協助哈蘭托指揮好軍隊就足夠了,至於其它戰略戰術佈置安排一切都得有那位有些剛愎自用的哈蘭托男爵來決定,他只有服從的份兒。巴摩利對哈蘭托男爵並無成見,哈蘭托男爵應該說是一個標準的軍人,據說他在騎士團裏也是頗有名聲,但他太過崇拜面對面正面交鋒,而且巴納夏一戰讓他的自信心膨脹到了一個任何人的勸說都難以入耳的地步。在他眼中暴亂奴隸這群烏合之衆派遣這麽多軍隊來鎮壓完全是牛刀殺雞,那些土包子甚至在見到了魔法師幾個簡單的魔法後就驚惶失措潰不成軍,甚至讓一干軍隊沒有了發揮的機會,但是攻打曼度會上演同樣的一幕麽?

  巴摩利有些懷疑,人不能再同一地方跌倒兩次,那些半獸人奴隸雖然愚笨,但也不會毫無準備再重復一次失敗,但現在的情報顯示,半獸人已經在曼度附近嚴陣以待,擺出了一副要和荷馬大軍決一死戰的模樣,這中間會有什麽陰謀在其中麽?巴摩利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高加索那位男爵領主那張始終保持著耐人尋味笑意的臉。

  哈蘭托從第一眼見到面前這支軍隊時就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眼前這支軍隊在數量上遠遠不如上一次巴納夏之戰的暴亂軍隊那麽多,但根據情報顯示在曼度的暴亂軍隊數量應該是超過了巴納夏才對,但眼前的情況卻有些不大一致。雖然這支軍隊數量上不如巴納夏那一戰,但從對方全副武裝的半獸人甲士身上流露出來的狂熱氣勢卻可以發現這支軍隊根本就不像情報反饋回來的那支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的軍隊,巴納夏一戰的情形應該早已經傳到這些愚笨生物的耳朵中,他們應該知道他們會面臨一種什麽樣的打擊,但現在看來情形完全不同,究竟是什麽讓他們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呢?

  巴摩利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對方表現出來的氣勢與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戟槍如林,巨盾如山,往日亂糟糟的情形竟然沒有出現,有的只是森然不動如同山嶽般的巍然屹立,三倍於己方的半獸人武裝此時看上去竟是那麽猙獰可怖,巴摩利內心那種向無盡深淵下墜的感覺越來越重,他已經意識到這一仗自己一方將會遇到從未想象過的麻煩。

  “男爵閣下,好像情況有些不對,這些半獸人怎麽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氣勢驚人,這和我們在巴納夏遭遇的那支軍隊截然不同,您看我們是不是暫時穩住陣腳加強防禦不忙發動進攻,先觀察一下形勢再說?”巴摩利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雖然他知道這位男爵對於自己的建議從來不曾採用,但作爲副將,他不得不從整個軍隊的利益出發,盡自己應盡的責任。

  哈蘭托也有些躊躇,黑壓壓的半獸人軍隊雖然盔甲看上去十分粗陋,武器也是參差不齊,但畢竟這已經是一支軍隊了,尤其是他們表現出來的那分狂熱和執著更是讓人不能不考慮一旦自己的軍隊無法用嚴整的紀律壓下對方的瘋狂衝擊,三倍於自己的半獸人會不會把自己撕成碎片呢?

  “哈蘭托男爵,不要被這些傢夥表面擺出來的架勢所嚇倒,這些半獸人和巴納夏那些傢夥沒有什麽兩樣,外強中乾,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再讓巴納夏那一幕重演一次,這些可笑的半獸人一位頭頂破爛的頭盔穿上幾件破皮甲再扛上幾根木棒和鋤柄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爲士兵,這太滑稽了,我相信我們的魔法只要在他們面前響起,一切都將重演,您只要命令您的士兵作好衝鋒準備就足夠了,這一仗,我們可以獲得更圓滿的成功。”一直追隨在男爵身後的幾名長袍修士終於有人發言了,對於這種毫無懸念的一邊倒拼鬥,他們也沒有太大興趣,這些半獸人奴隸大概一輩子都沒有看見過魔法師施展魔法,出了他們崩潰四散狼狽逃竄那一幕在魔法師眼中看起來有些新鮮外,這種戰鬥實在是乏味得很。

  哈蘭托有些猶豫,這些傢夥擺出這樣一副氣度森嚴的模樣卻又紋絲不動,似乎在等待著自己一方發起進攻,放眼望去,形成半圓弧防禦陣型的半獸人士兵顯得十分謹慎,高大的盾牌將前排士兵的身軀遮得嚴嚴實實,長槍從盾牌縫隙間支出來,斜插在地上,而背後更有不少手握投槍、手斧甚至石塊的半獸人在靜靜等待著激戰那一刻的爆發。

  難道這幫半獸人已經有了抵禦魔法攻擊的手段?哈蘭托隨即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半獸人天生就是魔法盲,這種高深複雜的技藝要讓他們習練簡直就是折磨,從未有聽說過有哪一位魔法師是半獸人,甚至連半獸人血統的都沒有,仿佛有了半獸人血統便再也無法學會魔法。他們也不可能請得到魔法師的幫助,在利昂這片土地上甚至在整個荷馬地區,除了賽普盧斯有隸屬於大公的魔法師外,再無其它人。

  看見魔法師們矜持而高傲的神色,哈蘭托很快下定了決心,這一仗只要解決了曼度這支暴民武裝,整個利昂地區的奴隸暴動基本上就可以平息下來了,至於伊茲梅爾那邊,哈蘭托相信結果和自己這邊並沒有什麽太大差異,這些愚蠢的半獸人企圖用這種方法來推翻凡人的統治爭取自由實在太過荒謬,若是放任這種現象的發生,那豈不是整個大陸都會變得無法可依?

  隨著哈蘭托男爵命令的下達,三名千夫長迅速下達了準備攻擊的命令,三千精銳的荷馬士兵陣型陡變,三個密集的攻擊箭頭很快就成形,只等主將命令一下便可以呐喊著向一直保持著靜默狀態的暴民武裝發起衝鋒。當然半獸人的防禦陣型十分厚重和沈穩,以荷馬軍隊現有的力量征服,的確需要花上不少時間,但他們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準備,那就是他們的魔法師組合。

  隨著身著深灰色長袍的法師出現在荷馬軍隊前列,一陣接一陣吟誦聲很快就回蕩在雙方陣營的前沿,沒有絲毫顧忌,魔法師們就公然在半獸人武裝面前肆無忌憚的向這些半獸人宣示著他們與自然溝通的力量。

  天際黑雲滾滾,球形閃電不斷撕破碧空從雲間滾落而出,在半獸人陣營中炸裂,猝不及防的半獸人士兵們驚慌的躲閃著這種來自天界的力量,地面數個高達三米的土系元素巨人慢慢在地面不斷吸取著泥土的力量形成,棕褐色的泥土巨人揮舞著長達兩米的巨手,模糊不清的面目看上去是那麽的猙獰可怖,一步一步邁著遲緩但堅定的步伐向半獸人陣營逼近,帶著濃烈土腥氣的泥土巨人似乎要將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溶入自己體內;而地面陡然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更是將毫無準備的半獸人士兵一口吞噬,面臨地面的空間一霎那間出現一條長達數丈的金黃火龍,迅速搖頭擺尾攜帶著無窮的熱力咆哮著向半獸人陣營翻滾洶湧而去,一瞬間便有數名半獸人士兵被捲入變成幾具掙扎不已的火人。

  這一切只是在短短幾分鐘之間就形成,當這一切都大功告成之時,魔法師們都滿意的準備收工休息,他們幾乎是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這些半獸人士兵,在上一場巴納夏之戰中,他們只是施展了雷系魔法和土元素巨人便將無知的半獸人們嚇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而這一仗,已經知道這恐怕就是他們平定利昂之戰的最後一次表演之後,他們更是想借助這個舞臺更充分的顯示他們的力量,火系的炎龍和地系的地獄吞噬也隨之出籠,他們希望看到這些半獸人在他們面前呼喊嚎啕驚惶失措,這種在弱者面前盡顯強者風範的味道的確能夠給人以一種心理上無限滿足。

  但是讓他們驚訝和失望的一幕出現了,不斷墜落的球形閃電在半獸人陣營中炸開,但這一次的半獸人似乎與上一次巴納夏的半獸人截然不同,他們臉上雖然一樣是驚惶和恐慌的神情,也的確有不少半獸人士兵當場身亡,但似乎有某種紀律約束著他們絕大多數人,半獸人士兵慌亂的情形還在持續,但已經有人迅速呐喊著命令士兵們似乎在按照某種既定方案行事,球形閃電墜落的區域迅速舉起一片巨型木盾,閃電在木盾上炸裂,除了帶給少數半獸人士兵傷亡外,魔法師們沒有看到他們希望看到的那副場景。

  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土元素巨人的下場,一步一步逼近半獸人陣營的土元素巨人就在它即將施展用它強悍的力量擁抱那些可憐的半獸人戰士時,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土元素巨人竟然就在魔法師們面前化爲一陣風沙平空消失,除了一陣奇異的空間扭曲讓魔法師們意識到可能有魔法力量的介入外,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的發生。

  地獄吞噬在第一時間吞噬了數十名半獸人戰士之後也走到了盡頭,幾乎是來自於同樣強大的土系力量將大地間的裂縫硬生生的重新合攏,而剛剛來得及逼近半獸人士兵陣營的炎龍毫無來由的消失在一陣狂風襲來之後。

第十章 逆擊

  驚訝、震撼、緊張、恐懼這一系列神色交替出現在幾乎有些手腳無措的魔法師們臉上,他們無法想象自己曾經一度取得輝煌戰績的怎麽會突然失靈,尤其是幾名魔法士更是莫明其妙,而爲首的魔法師卻首先意識到了這種結果唯一的原因只能一個,那就是這附近隱藏有比自己更強大的魔法修煉者!

  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由於過分托大,他們這樣毫無防範的站在士兵們面前是多麽的愚蠢,而這種愚蠢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恍然大悟的魔法師們的防護盾甚至還未來得及成形,兩道黑影已經從半獸人戰士陣營中電射而出,運足鬥氣的騎士槍劃破長空帶起奇異的尖嘯聲,淡淡的黑氣籠罩著兩道黑影,騎士槍輕而易舉的擊破了魔法卷軸釋放出來的防護盾,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兇險遭遇的魔法師們根本就沒有準備可以釋放足以抵禦暗騎士們一擊的魔法卷軸,當破體而入的騎士槍在魔法師胸前帶起的鮮血以一種奇異而又刺眼的方式在空中綻放出一朵漂亮的玫瑰圖案時,陣地指揮官哈蘭托男爵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己方的魔法師竟然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遭到了狙殺。

  兩名同伴的死亡爲這次戰役的首席魔法師贏得了時間和機會,兩名刺客身上爆發出來的森森殺意和鬥氣幾乎讓他心膽欲裂,這種面對面的與刺客們作近距離肉搏魔法師沒有任何機會,幾乎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意識,魔法師從來沒有如此快捷的施展出土遁術,一瞬間爲了儘快的使自己融入大地,魔法師幾乎一口氣透支了自己的魔力,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在逃亡而不是尋常的比試。

  那位施展土元素巨人和地獄吞噬的地系魔法師幾乎是一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索倫貝格有些懊惱的運用靈覺探知感知著對方的去向,但很明顯這個傢夥不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系魔法高手,而且更是一個頭腦異常靈活求生欲望極強的逃生者,當索倫貝格靈覺探知鎖定對方逃跑路線和氣息時,對方早已經遁入了荷馬士兵腳下的地面深處,要想找到他,除非將眼前這幾千士兵全數解決,而那個時候這個傢夥不知道已經逃到何處。

  從未見識過如此血腥恐怖場面的魔法士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目中的強者化爲屍體,而當那道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手中幻起的槍影再一次掠過自己同伴的咽喉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對方的目標竟然是自己這一群魔法修煉者!

  如同炸鍋一般四散奔逃在兩名暗騎士眼中無疑是毫無意義的,這群淺薄的魔法士想要在自己面前逃脫無疑是癡人說夢,但哈蘭托男爵和巴摩利騎士的騎士槍以及數十名高級戰士的長刀阻止了兩名暗騎士的進一步行爲。尤其是哈蘭托男爵已經有隱隱透出的鬥氣架勢倒是讓兩名暗騎士心中發癢,在他們眼中貴族一文不值,他們並不在乎敵人的身份,帶給他們刺激的只有殺戮。

  哈蘭托必須阻擋住兩名刺客的進一步行動,兩名魔法師的一擊封殺讓他肝膽欲裂,這可是大公心目中的寶貝,這樣毫無來由的喪生於戰場之上,自己這個戰場指揮官即便是打贏了這一仗回去後也無法向大公交差,唯一的辦法就是斬殺這兩名刺客,然後再將責任推在這幾名有些大意的魔法師身上,但首要任務是必須要除掉這兩名刺客。

  淡青色的光芒似乎要透體而出,這是中性鬥氣即將入門的標誌,哈蘭托的騎士槍追尋著四處追殺魔法士們的一道黑影,數十名高級戰士已經組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禦圈,阻擋著這兩道黑影在自己陣營中的肆虐,這批高級戰士明顯是經過專門特訓的,堅毅的面容和嚴肅的表情以及流露出來的蓬勃殺氣都足以證明他們是荷馬軍隊中的精英力量。

  每跨出一步都帶起無限刀光劍波,洶湧著向兩名暗騎士席捲而來,饒是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兩人縱橫大陸,但也從沒有遭遇過這種直接面對大批正規軍隊高級戰士的衝鋒,一時間竟然有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感覺。

  避開哈蘭托男爵騎士槍的追擊,索倫貝格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是展出了防護性的黑暗魔法,黑霧迅速籠罩了整個身體,讓他的身體變得模糊不定,而弗拉德科夫索性不斷催動自己的內力,使得自己速度達到了最快,加速魔法使得他的身影立即産生了幻象,但似乎對這種現象早已經有所經驗的高級戰士們並不爲所動,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頻率和節奏穩步推進,每前進一步都推起一陣如同水銀覆地般的劍潮,兩名暗騎士施展出來的障眼法對於他們來說並無任何影響,雖然沒有進入鬥氣階段,但這種無數支長劍戰刀集合在一起形成的威力即便是兩名暗騎士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何況還有兩名實力不俗的騎士在自己二人身後緊緊追擊不舍。

  巴摩利一邊追擊著兩名如同閃電般在自己陣營的包圍圈中穿行自如的黑影,很明顯這兩道黑影的水平遠遠超出了自己和哈蘭托男爵的實力,兩道黑影倏分倏合,幾乎是每一次撲擊總會有兩三名高級戰士喪生于他們槍下,這些可都是自己一方軍隊中的精英,幾乎每一個人都足以勝任十夫長和百夫長以上的職位,而這些武技高強的高級戰士組成的防線竟然在兩道黑影面前如同紙糊一般。

  索倫貝格心中越發不耐煩,這些該死的戰士居然有如此堅韌的實力以及大無畏的精神的確讓他和弗拉德科夫兩人感到驚訝,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兩人的連手破襲,只是這種利用速度上的差異斬殺對手來得太過緩慢,而背後兩個已經具備一戰之力的敵人雖然無法對自己二人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這二人卻始終沒有放棄,如影隨形一般糾纏在身後,似乎想要等待著自己二人精疲力竭之時再來行最後一擊,只是這種想法未免太過天真。

  和迎面交錯而過的弗拉德科夫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幾乎是同時猛然升空高起,讓緊緊追擊在自己身後的兩名敵人突然暴露在各自面前,相互換位的索倫貝格和弗拉德科夫幾乎是同時痛下殺手,騎士槍刃尖端這一刻轟然爆發出鬥大幽暗烏芒,刺得人瞳孔猛然一縮。哈蘭托心中倏然一沈,僅憑對方騎士槍尖上這團暴閃的暗芒他也知道對方爆發的力道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但此時已經再無轉圓餘地,唯有咬著牙關猛擡騎士槍硬抗上去。

  兩柄騎士槍在這一刻撞擊在一起,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男爵的身體在一瞬間打著旋兒橫摔了出去,雖然竭力想在空中保持著身形,但這一擊造成的嚴重傷害讓他無法做到,好在士兵中立即有數人迎上來將男爵合力抱住,但巨大的衝擊力即使透過男爵的身體力量依然給三名接住男爵的戰士當場嘔血倒地,但這至少挽救了男爵的一條性命。

  而老謀深算的巴摩利在兩名暗騎士一換位升空的同時就意識到了狀況的不妙,但這種情況下因爲來的太過突然無法回避,巴摩利強壓住心中的恐懼讓騎士槍中的力量迅速弱化,而把主要內力貫注在自己身體本體上,木系防護魔法以及規避術幾乎同時充斥在其間,隨著騎士槍被一擊轟然橫飛出手,巴摩利的身體同樣斜飛著飄蕩出去,一團鮮血噴口而出,但從他落地的身形來看,他至少能夠穩住自己的身影。

  弗拉德科夫不得不佩服自己對手的狡猾,這個傢夥的騎士槍上居然沒有保留多少力道,自己的全力一擊仿佛擊打在了空處,雖然鬥氣的瞬間爆發還是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這畢竟不是實質性的接觸,與和索倫貝格硬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相比,這個傢夥表面上雖然一副晦暗之色,但弗拉德科夫知道這個傢夥元氣並未受到多大損傷。

  在兩名暗騎士發動突然襲擊的同時,隱藏在半獸人武裝中魔法師們也開始了催動他們準備已久的魔法大餐。爲了營造更良好的效果,達到一舉破敵的效果,柯默和雷布裏連手發動了兩人預設的魔法陣――-雷驚萬物,這是雷系魔法陣,不但需要強大的魔力推動,而且要想維繫這個魔法陣必須要有充分持久的元素魔力作爲儲備,單憑柯默或者雷布裏目前的水平,一人都無法完成這個大魔法陣,唯一的辦法就是兩人連手。

  漫天的烏雲在短短幾秒鐘時間便將整個天際遮蔽,滾滾湧動的雲氣就像翻騰的大海一般洶湧澎湃,柯默已經連服用了兩劑振奮劑第一次徹底的催動自己在獲取了魔晶石魔力之後潛力,加上通過幾日來對黑水晶令牌運用的深刻挖掘,以及不斷用輔助魔法幫助柯默補充魔力和催化放大魔法效果的雷布裏的幫助,“雷驚萬物“這一雷系魔法中的大型集成魔法終於在二人的全力催動下爆發出來。

  幾乎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天空遮天蔽日不斷地面逼近的烏雲,甚至連幾名逃得性命的魔法士都忘記了自己還處於危險境地失神般的呆呆凝視著天空,滾動的雲層翻覆分合,終於出現了裂縫,一支如同百年古樹般的巨足從雲層間探了出來,而緊接著更是若隱若現的雷神之軀,合抱粗的大手閃動著烏亮的光芒,漂亮銀環綴飾這一刻看上去是那麽驚心,手中那對精美的槌頭不斷閃耀著電弧火花,當雷神那模糊而又猙獰的面部終於出現在雲層最高點時,“雷驚萬物”這個集成魔法終於完成準備開始發動。

  如同籮筐大小的雷神之槌不斷相互撞擊著,漫天霹靂混合著無數電閃火光如同隕石雨一般飛墜而下,在柯默和雷布裏的催動下密如雨點般傾斜在荷馬大軍的頭頂上,泥土飛濺,屍體縱橫,雖然荷馬戰士們都受過防禦魔法的訓練,但這種幾乎是超乎想象的魔法攻擊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如同無法想象的惡夢,一記記雷劈電擊夾雜著磅礴無匹的氣流無休止的轟擊在荷馬大軍擺好的三個攻擊群上,幾乎沒有任何遮掩,士兵們徒勞的舉起盾牌遮擋,但這種金屬盾牌只能招來更強烈的轟擊,士兵們一片接一片倒下,焦枯的屍體發出燒糊了惡臭味道,地面一個個被雷擊而成的大坑遍佈,無異於一個人間地域。荷馬士兵們只能在軍官的命令下憑藉著嚴格的軍紀苦苦支撐著,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一波魔法攻擊時間不會太長,使得自己能夠熬過這一關。

  面對取得的如此優勢,原本應該按照既定計劃發起攻擊的半獸人士兵也都被驚得呆了,這樣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攻擊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思維範疇,雖然他們在事先已經接受過了各種語言描述甚至小規模的實地觀看魔法攻擊,但像“雷驚萬物”這種大型魔法陣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帶來的驚恐感讓他們竟然不敢上前半步,唯有縮著脖子,顫顫巍巍的據槍持盾維持著陣型已經是他們最大限度的表現了。

  雖然半獸人士兵發起攻擊的節奏慢了半拍,但“雷驚萬物”這個近乎於天災一般的魔法攻擊卻是讓三千荷馬士兵喪失了鬥志,雖然他們有著堅忍不拔的意志和嚴格的紀律,但在這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打擊下,堅強如鐵的士兵們還是無法維持太久,當這個大型魔法最兇猛一擊擊中三支攻擊箭頭中部一下子造成了方圓十丈內地面的垮塌陷落時,荷馬軍隊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開始逃亡,而一旦有了第一個逃兵,那很快就變成了一場潰敗,而再看到荷馬士兵開始大面積逃亡之時,半獸人武裝的軍官們才如夢初醒般狂呼著命令士兵們一湧上前追趕殲擊,巴納夏一戰那一幕幾乎又原封不動的重新演繹,只不過這一次的勝利者換成了半獸人武裝,而逃命者則成爲了荷馬士兵。

  靜靜的站在高丘上看著這一幕,這一場戰爭走到這個時候便再無懸念,全線崩潰的荷馬軍隊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而方才還畏首畏尾的半獸人士兵一下子變成了最兇猛的野獸,與半獸人們的身體素質相比,無論是在體力上還是奔跑速度上,凡人士兵都遠不及半獸人那種天生的能力,一場大會戰幾乎還在兩軍尚未正式接觸之時便已經宣告結束,這樣的戰爭在大陸戰史上可以少得可憐,可一月之間在利昂就已經上演了兩場。

  而企圖逃跑的巴摩利在第一時間就被傀儡法師米哈伊維奇的兩具骷髏戰士牢牢纏住,已經受創不輕的巴摩利騎士在面對兩具舞刀掄劍的白骨骷髏更是幾乎喪失了戰鬥勇氣,作爲一個長期帶兵打仗的騎士軍官,他對與這種來自黑暗世界的死靈魔法知之甚少,骷髏戰士近乎完美的配合讓本來戰鬥力就大打折扣的巴摩利騎士在僅僅逃離戰場五百多米就被兩名骷髏戰士殺傷,而隨後趕到的半獸人戰士在面對兩名不知敵友的白骨骷髏也只敢遠遠圍住,直到兩具骷髏突然平空消失,一干半獸人戰士才敢逼近將受傷不輕的巴摩利騎士活捉。

  曼度一戰讓三千荷馬精銳士兵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被活捉,其餘兩千多人不是被魔法當場擊斃便是命喪狂性大發的半獸人士兵手中,一場原本以爲毫無懸念的戰鬥的確是以一種毫無懸念的方式結束,只不過原先設定的勝負雙方相互交換了角色。

  曼度一戰不但幾大的鼓舞了暴民武裝的士氣,而且更是讓這些經歷了一次魔法洗禮之後的半獸人暴民士兵變得更加自信,由於擔心局勢不利而主動退出伊茲梅爾的東部暴民武裝在得到了這些乘勝而來的南部暴民武裝支持後馬上就轉入了反攻,三萬多暴民武裝將伊茲梅爾圍得水泄不通,喪失了魔法師這支生力軍加上主力軍隊全軍覆沒對士氣的影響,兩千多名荷馬軍隊在遭遇了十倍於半獸人暴民武裝的瘋狂攻擊後仍然堅持了整整一天之後讓攻擊方付出五千多人的傷亡方才崩潰,兩千多荷馬士兵和一千貴族私兵除了五百多人被俘外,其餘盡皆被殺死,這一場血腥而慘烈的大戰因爲沒有人任何魔法師參加而顯得更加殘酷整個利昂地區第一次全境淪陷。

  利昂的全境淪陷極大的刺激了暴民首領們的欲望,幾支暴民軍隊終於可以趾高氣揚的定下心來,第一次在伊茲梅爾舉行了聯合會議,會議雖然極力邀請被視作高加索代言人的瑪哈古米參加,但在柯默的指示下瑪哈古米婉言謝絕了與會,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們的暴民武裝很快就確定了重返利昂北方的方針,準備進一步解放所有利昂地區的奴隸,並且很快就付諸了實施。兩周之內,已經沒有任何武裝力量的巴納夏和墨雷先後陷落,數量已經膨脹到了的八萬人的暴民武裝像洪水一樣沖向北面企圖越過尼賽河湧向布魯斯要塞,但在已經從布森平原上緊急抽調來的三千荷馬軍隊支持下閉門緊守的布魯斯要塞守軍不得不忍痛燒毀了通往尼賽河南岸的浮橋,使得河面寬闊而又水流湍急的尼賽河成爲一條將利昂地區和整個荷馬地區割裂開來的天然屏障。

第十一章 伏手

  素來鎮定自若的大公像一頭狂怒的獅子一般在大殿內走了十多個來回,三枚昂貴精致的水晶盅甚至被大公一口氣摔落在地,價值六千金盾的工藝品被這樣糟蹋,看在衆人眼中痛在心裏,卻無一人敢上前勸諫。

  “波寧斯基,你看你幹得好事!到現在你居然說不清楚你自己的領地上這些暴民究竟是誰在其中唱主角,一問三不知,你居然還好意思跑到我這裏來哭訴,你也不必多解釋了,我告訴你,我已經將剝奪你貴族身份的通告抄送帝國星室法庭,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接到王國星室法庭的正式文告,如果你有什麽不滿,你可以向星室法庭申訴,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怒不可遏的菲利普心情實在糟得不能再糟了,五千五百名士兵外加三名金貴無比的魔法師和四名魔法士,竟然連一兵一卒都沒能回到尼賽河北岸,如果不是自己夠快反應將正在布森平原上訓練的三千士兵緊急派往布魯斯要塞,只怕那些該死的半獸人暴民哪怕是泅渡過尼賽河都能將布魯斯要塞裏那可憐的五百名士兵撕得粉碎。

  菲利普大公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波甯斯基伯爵是什麽人?那可是大公手下數一數二的紅人,雖然利昂地區爲荷馬地區貢獻的貢賦並不算多,但知曉內情的人都清楚,以利昂地區的富饒,大公如果沒有獲得足夠多的好處,怎麽會讓這個小丑般的傢夥坐上利昂領主的位置,要知道這可是世襲封地,是可以世世代代承襲下去的領地,這樣大一片肥沃的土地數十萬人口,不是什麽人都能夠當上這片土地的領主的。

  “大公,您不能這樣啊!”大驚失色的波寧斯基臉色發青,一臉驚恐的望著臉色通紅地菲利普大公,“請您再派遣一支軍隊前往利昂,那些該死的暴民們只是僥倖得逞。只要您派遣軍隊進入利昂,一定能夠旗開得勝!”

  看到有些口不擇言的波寧斯基一連絕望的望著自己,菲利普心中更是一陣煩惱,這個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傢夥若是論給自己的貢獻的確不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本來王國就在挖空心思地尋找自己的岔子,現在竟然一下子捅了這樣大一個窟窿。必須要有一個夠分量的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如果不是哈蘭托現在下落不明,倒是一個很好地替罪羊。但現在也只有犧牲他了。現在整個利昂地區一下子變成了暴民的天堂,布魯斯守軍爲了防止那些武裝暴民沖入布森平原甚至燒毀了當初花費三年時間才建好的大浮橋,現如今利昂和荷馬之間地聯繫已經完全中斷。加上整個利昂地區有沒有對外港口,現在的利昂事實上除了還有一條陸路和高加索聯繫外,再也沒有任何交通相連。

  “再派一支軍隊?你說得倒是挺輕巧啊,我從哪兒派軍隊過去?讓他們從尼賽河遊過去還是長翅膀飛過去?你給我滾出去!”又是一陣怒聲痛斥,損失了三分之一個步兵團的人馬。本來就讓菲利普心痛得淚水都快出來了。而且還附帶上了三名魔法師和四名魔法士,這一場利昂之戰可是讓自己折了老本,而且連利昂的局勢也變得更加糟糕。

  “大公。話不能這麽說啊,這些年來利昂也爲荷馬貢獻了不少,我嘔心瀝血爲大公效命,現在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臉色逐漸轉青,波寧斯基態度也出現了一些微妙地變化,“大公這樣不念舊情,難道說這利昂落入那些暴民手中大公就沒有一點責任?領地地丟失本人自然難辭其咎,但作爲領地的保護者,大公您又作了一些什麽呢?大公這樣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恐怕就算是王國也不會就聽任大公這樣推卸責任吧。”

  菲利普立即就嗅出了這中間的異常味道,擡起目光來深深地打量了波寧斯基一眼後緩緩點點頭道:“很好,波寧斯基,是非自有公論,看來當初是我看錯了人,至於這利昂地區落入暴民手中究竟是誰之過錯責任,自然有星室法庭來作出,你若是認爲這中間有什麽不對之處,盡可向王國星室法庭提出申訴。”

  “會,當然會,剝奪一位伯爵的貴族身份並非什麽人都能作出,大公這般隨意作出決定,我想大公您這次決定實在太過孟浪了,您會後悔的,我希望大公能夠慎重考慮這個決定,否則等到王國星室法庭推翻您的決定,那可就太讓人難堪了。”波寧斯基的態度變得越發曖昧,語氣也再也沒有當初的驚慌無措,顯然已經從當初當頭悶棒打擊中逐漸恢復過來。

  “嗯,波甯斯基閣下,您的伯爵身份能否保住那就看王國星室法庭來看決定吧,不過對於一個連自己領地的都無法保住的領主,我想象不出這樣的領主怎麽能夠還能夠有臉在這兒呆下去。”面對越發囂張的波寧斯基,菲利普話語反而變得謹慎了許多,他沒有想到自己本以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這個傢夥居然來了一個這種態度,不能不讓他感到自己身邊的危機潛伏。

  “那好,大公殿下,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相信王國星室法庭會給我們大家一個公正的答案。”沈穩的點點頭,此時的波寧斯基才真正露出了本來面目,陰沈的臉上冷冷一笑,頭也不回的傲然離開了大殿。

  利昂的淪陷不僅僅是給整個荷馬地區帶來了巨大震動,也給尼科西亞王國和周圍地區帶來了難以想象的震撼,一群半獸人暴民竟然能夠打敗數千荷馬的正規軍,這在以往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其中內情卻沒有多少人清楚,一來戰爭爆發時除了雙方交戰人員在場,而來現在利昂地區已經完全處於封閉狀態,唯一的聯繫就只能通過高加索的馬斯喀特,這使得外界對於這場戰爭的奇異結果都充滿了好奇的震驚。

  菲利普在利昂這一仗的失敗也直接影響到了王國對賽普盧斯的態度,在猛烈評擊菲利普作爲荷馬地區領主兼最高軍政長官在這樣一場關鍵的戰事中竟然被一幫手持鋤頭和鎬頭的半獸人奴隸打敗,這種羞辱是整個王國空前絕後地,而現在布魯斯大浮橋被燒毀,要想重建這座浮橋不但需要時間。而且最重要的是還需要徹底打敗那些半獸人並肅清這個地區的不安定因素之後才能談得上,在此之前,利昂事實上將不得不處於一種奇怪的無政府獨立狀態,沒有人能夠奈何他們,唯有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卑陋的奴隸們爲所欲爲。

  面對王國咄咄逼人的態度,菲利普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和王國正面對抗地時候,盡可能的化解這場危機帶來的負面影響並加緊擴充軍隊恢復自己遭到削弱地力量才是最至關緊要的首要問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忍耐和沈默。

  “大人,屬下想冒昧問您一個問題,不知道可否?”碧綠地窗紗遮住了窗外耀目的陽光。草木蔥蘢,綠意盎然,這個季節的高加索已經有些炎熱了。這裏是瑪哈古米設在馬斯喀特的秘密聯絡點,也許是爲了會面方便,柯默選擇了在這裏來接見即將到來的客人。也許是想尋找一個話題來打發這等待地無聊時光,已經得到柯默充分信任地瑪哈古米在柯默面前也顯得要鎮定許多,不過在見識了柯默和雷布裏聯手發動的魔法陣之後。信奉戰神馬爾斯的瑪哈古米差點就要認爲自己地主人就是馬爾斯的化身了。那種毀天滅地的威力只有神祗才能做到,已經遠遠超出了像瑪哈古米的這種想象力,這也讓瑪哈古米對於柯默的忠誠程度達到了一種近乎於瘋狂膜拜的地步。

  石材開發行業的飛速發展和烏格魯到馬斯喀特道路的竣工讓這座新建集鎮的規模像吹氣一樣瘋狂的發展起來。而由於這裏直接和利昂接壤,地處利昂唯一一條通往高加索的大道咽喉要塞處,大批被暴民解放而又不願意參加暴民武裝的奴隸大多通過這條道路進入高加索,而馬斯喀特也就成爲了奴隸們進入高加索的第一站。石礦山的開發加工需要的大批勞動力,這些場所立即就成爲了吸引這些逃亡奴隸的好去處,礦主和加工場的老闆們甚至開出了代爲辦理一切在高加索居留的自由民身份證明的條件來吸引勞動力,這立即吸引了大批奴隸勞動力加入。

  而與利昂暴民武裝的貿易量急劇擴大也讓這裏成爲一個貨物流通中心,來自高加索之外的大批物資從馬特丹登陸再到馬斯喀特轉手銷售,而掠奪沒收和收刮那些貴族、礦主、士紳以及商人所得都或明或暗的通過這裏出手,除了由有高加索官方色彩的高加索商社壟斷了大宗贓物交易外,其餘不少民間商家也悄悄加入了這種交易,只是他們不敢與高加索商社競爭,只能進行一些小規模的交易,但即便是這樣,也使得這裏的商業呈現出一種畸形繁榮。

  “唔,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憋在肚子裏會讓人難受的。”這間房子並不大,內裏設施也很簡單,秉承了這位情報官一貫的簡潔明快的行事風格,這很符合柯默的胃口。

  “他們召開協商大會大人爲什麽不願意參加,甚至還不願意暴露您自己的身份,如果說大人是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我也可以替代您參加,至少我們可以爲我們爭取來不少的利益,但大人要求連我都不能參加,這可能嚴重影響我們的下一步計劃的。”

  對於自己主人這種態度瑪哈古米一直有些困惑,利昂地區的形勢之所以出現逆轉最後讓這幫暴民們一舉成功,可以說完全是自己一方的功勞,如果曼度一戰沒有自己一方事先的針對性訓練和最後的強力反擊,只怕伍德哈德這幫傢夥早就躲進伏特山脈去當土匪了,正是這一戰徹底擊垮了荷馬軍隊主力和士氣,也激發起了這幫暴民的信心才會讓利昂局勢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利昂事實上已經成爲了獨立王國,在瑪哈古米心目中,這幫傢夥都應該臣服在自己主人腳下,自己主人才應該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當然這只是瑪哈古米自己的個人想法,他也知道凡人世界中這些土地歸屬有著相當複雜的淵源和法律程序,不是誰佔領了這片土地就可以屬於誰那麽簡單。

  “瑪哈古米。有些事情需要看長遠一些,你真的認爲這幫傢夥能夠維持長久?”柯默已經把這個腦袋瓜子頗爲好用的半獸人雜種當作自己的親信來培養,這個傢夥雖然在政治經驗方面還有所欠缺,但他靈敏的政治嗅覺和情報天賦足以讓他承擔起自己交給他的任務,而且截至目前爲止,他幹得很出色。柯默現在需要作地就是盡可能的讓這個傢夥適應他自己的角色,擺脫出一個半獸人慣有的心理定勢。

  “大人的意思是利昂還是會被荷馬那邊收回?”吃了一驚。瑪哈古米擡起疑惑的目光,“可是大人不是說現在荷馬暫時沒有力量來干涉利昂了麽?連布魯斯要塞外的尼賽河大浮橋都已經被毀,要想重建這座大浮橋也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到地啊。”

  “我沒說荷馬會重新佔領利昂。我只是說按照目前的情況,利昂這種局勢不大可能維持太久。”柯默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他地心思已經回到了烏格魯。那個還在暗室中呆著的實驗品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休眠狀態會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柯默心中也沒有太大地底,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作這種實驗,但搏一搏也是值得的。

  “大人是指什麽原因會讓利昂無法維持下去?”瑪哈古米已經隱約猜測到了一點,但自己一方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向那邊輸送這些東西。難道主人會突然改變態度?

  “糧食。當然是糧食,沒有糧食,利昂這麽大一片土地上幾十萬人只靠他們本地這點出產難道還能維持多久?”柯默無所謂的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腔。“來自賽普盧斯的通令很快就會送到烏格魯領主府裏,荷馬肯定會要求我們封鎖和利昂地聯繫,利昂現在地糧食幾乎是完全靠我們從這裏輸入,他們本地的存糧已經爲數不多,別說中斷聯繫,就是按照現在的輸入規模不增加糧食地輸入量,利昂也維持不了多久了。這幫蠢貨真還以爲他們能鬧出個什麽來不成?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爲糧食問題內訌。”

  “那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到那個時候才會輪到我們出面來收拾殘局?”瑪哈古米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主人的想法了。

  “不,未雨綢繆沒錯,所以我今天才會來見對方。利昂要想生存下去,只有儘快恢復正常秩序,沒有哪片土地是靠打仗能夠生存下去的,打仗可以轉移財富所有權,但不能産生財富,當連基本生活都無法維持下去的時候,利昂的混亂就會影響到我們高加索,所以我們必須要具備控制局勢的能力。”柯默含含糊糊的話語讓半獸人聽得是懂非懂,轉著一雙眼珠努力的想弄明白主人話語中隱藏的含義。

  就在柯默把心思轉移到自己暗房中的那個實驗品身上而瑪哈古米卻是皺著眉頭思索主人話語中內涵時,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和柯默第一次見瑪哈古米一樣,柯默仍然用一種探索的目光注視著走上前來尊敬的以單膝跪禮向自己表示敬意的半獸人男子,紅棕色的頭髮和絕大多數半獸人一樣亂糟糟的,這大概是半獸人發質特殊性決定了他們頭髮很難梳理整齊的緣故,寬闊的面孔卻比瑪哈古米多了幾分棱角,看上去倒是有些頭角崢嶸的味道,寬厚的肩膀外帶修長結實的雙臂,一雙棕黃色的眼珠證明他的血統。

  “德拉古莫先生,請起,我們之間毋須如此,您不是我的子民,我也不是您的領主,這樣的禮節讓我有些承受不起啊。”柯默明白眼前此人之所以用如此尊貴的禮節向自己表達敬意完全是因爲自己在曼度一戰中的表現,作爲暴民武裝中的高級將領和瑪哈古米強力保薦的人選,他有幸知曉曼度一戰中那驚天動地的魔法攻擊居然就是高加索的領主,也就是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甚至給人一種文弱貴族氣息感覺的青年男子,對強者的崇拜素來就是半獸人的傳統,所以他用了這種最尊貴的禮節向強者表示尊敬。

  “不,領主大人,請允許我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對您的尊敬,正是因爲您和您地朋友的幫助才使得我和我的同伴們能夠避免再次被那些殘暴的貴族奴役,在這一點上,即使我用什麽方式來表達我們的謝意也不過分。”

  看得出這個半獸人性格相當直爽。不過這並不代表他頭腦簡單,能夠在這個時候來到馬斯喀特本身就足以證明這個人的眼光和心胸不俗,柯默這樣看待,那些一貫把半獸人視作頭腦蠢笨思維遲緩智力低下只是因爲身體素質強健才能夠在這片大陸上生存的看法柯默從來就不相信,也許半獸人沒有凡人那麽多心計,那是因爲他們長期以來養成地習慣形成的,隨著和凡人的接觸越來越多。越來越融入凡人世界,連獸人都逐漸接受了凡人地生活方式,這些變化使得他們逐漸的思想也在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

  站起身來地半獸人立即與瑪哈古米來了一個極爲親密熱烈的擁抱。看得出來二人關係匪淺,這也是之所以瑪哈古米將其保薦給柯默的主要原因之一。

  “請坐下吧,德拉古莫先生。歡迎您來到馬斯喀特,也歡迎您來到高加索,只是限於種種你我共知的原因,我們只能在這種環境下見面,請德拉古莫先生諒解。”對於這位來訪的半獸人武裝首領。柯默盡可能表現出自己文明禮貌地一面。但是作爲魔法師那恐怖地一面早已經深入眼前這位半獸人心目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消解,德拉古莫目光中始終有一種敬畏感。

  “領主大人。請恕我直言,您爲什麽不願意參加我們的協商大會?還有您爲什麽不願意讓外界知曉您對我們的支持?也許前期您擔心荷馬那邊對您地壓力,但現在尼賽河上的布魯斯浮橋已經燒毀,荷馬人根本就無法過來,我們已經派遣一支隊伍駐守在尼賽河岸,任何想要修築跨越尼賽河浮橋的行爲都首先必須得到我們的許可,利昂已經獨立,當然如果領主大人願意參加我們大會的話,我想我和我的同伴們都會支持您成爲利昂的新領主!”也許是出於對柯默的尊敬,這位心直口快的半獸人說起話來也就毫無顧忌。

  聽到眼前這位半獸人如此直接的表白,柯默忍不住啞然失笑,“德拉古莫先生,您可能對於我們凡人世界中關於領地和領主的概念還有些不太明白,要成爲一個領主,他首先必須是貴族,而貴族並非一定可以成爲一地領主,他需要得到土地所有者封賜和王國樞密院的認可方才生效,當然最重要的條件是前者。佔領一塊土地便可以自封爲領主這在我們凡人世界是不能被認可和接受的,這違背了我們凡人世俗法律理念。至於您說的利昂已經獨立,這種說法在我們凡人心目中更是不能認同,所謂獨立是指一個地區完全具備了國家或者城邦這種實體的性質並且得到周邊國家一直認同方才可以視爲獨立,而利昂,請原諒我的坦率,它根本就不具備獨立的任何一個條件,以它現在的境況甚至它連自己的生存都無法支撐,怎麽稱得上獨立?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荒唐的笑話。”

  柯默有些直白的話語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連瑪哈古米都覺得自己這位主人的一次見面就這樣不客氣的藐視對方有些過分,尤其是在對方已經明確表示只要柯默願意參加他們的協商大會他們甚至可以奉柯默爲利昂的新領主這樣的誠意。

  “領主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利昂無法生存或者說支撐下去?”臉色微微變了幾變,但看到柯默眼中不帶任何蔑視色彩的目光,半獸人不由得垂下頭來思索了一陣方才問出這樣一句話。

  “對,如果是你們掌握利昂,利昂就無法支撐下去,而換了是荷馬掌握利昂,利昂就可以生存下去。”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柯默淡淡點頭。

  “哦,爲什麽?這其中有什麽區別麽?”半獸人臉色又是一變,變得有些難看。

  “很簡單,尼科西亞王國是一個凡人國家,利昂只是王國下屬一個行省之下一片土地,誰也不會容忍一個這樣的政權存在,雖然你們現在取得了暫時成功,但它不會長久。甚至會很短暫。也許荷馬現在因爲其他原因一時間無暇顧及,但一旦它解決掉其他問題,就會騰出手來解決。何況利昂由於它特殊的地理環境和土質情況,本身就存在著致命的弱點,也許不需要軍事手段解決,只需要封鎖利昂與外界的聯繫,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陷入無糧可食困境。”柯默語氣出奇的溫和,但話語的內容卻是十分殘酷。

  “難道說領主大人也會斷絕我們的糧食供應?”半獸人目光如注,直盯盯的瞪視在柯默臉上。

  “德拉古莫先生。請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我已經用我自己的行動證明了我地態度,但你應該清楚。高加索現在的糧食産量連它自己的子民都無法滿足,我前一段時間提供給利昂的糧食都是通過各種手段從海上運回來再輸入利昂的,一旦荷馬甚至王國全面封鎖高加索的海運或者限制糧食輸入,我拿什麽供應你們呢?”攤攤手,柯默態度顯得很誠懇。

  “領主大人。我已經向您表明了我們對您的尊敬。如果您願意,我們希望您能夠成爲利昂地新領主,至於您所說的法律問題也好還是糧食問題也好。我堅信以領主大人的能力,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半獸人誠摯地目光向光柱一般投射在柯默臉上,讓柯默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一絲愧意,20在這些質樸的半獸人耍弄心機實在有些犯罪的感覺。

  “我們不想再過原來那種暗無天日地生活,我們的要求很低,只需要一個最基本的生存保障,如果連這一點都達不到,那我們寧肯選擇戰死!但領主大人您不一樣,我聽說過您在您的領地上對我們半獸人的仁慈和公正,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夠幫助我們一把。”

  面對對方熾熱地目光,柯默沈默了半晌之後方才緩緩道:“德拉古莫先生,您爲您地同胞們著想的胸懷讓我深受感動,我也十分願意幫助您,但據我所知,您的主張好像並未得到你們內部地一致支持,您的同伴們好像並不喜歡我介入利昂地區的事務,當然除了需要我幫助的時候除外。”

  柯默話語中略帶一絲譏諷,瑪哈古米的情報系統相當有效,那些半獸人召開所謂的大會在吵吵嚷嚷中開幕,在爭權奪利中無果而終,這些結果都並不出柯默的意料,德拉古莫的確在最高層會議上提出了利昂暫時歸附高加索,由柯默幫忙出面協調利昂和王國之間的關係這種折衷建議,但遭到了其他幾人的一致反對,他們認爲利昂應該由利昂人自己來管理和控制,不需要外人插一腳,當然也主張和高加索加強貿易往來,尤其是希望高加索像以前那樣保障他們的糧食供應。

  有些尷尬的半獸人沒想到連這個情況對方都知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一陣後才勉強道:“領主大人,我的同伴中的確有些頭腦發熱不懂事理之人,但是他們只是暫時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理智,請給我一點時間,相信我能夠說服他們。”

  連半獸人自己覺得自己的話語缺乏說服力,自己提出的這個意見還被視爲叛逆,那些短視的傢夥反而排擠自己,灰心喪氣的他甚至一度想退出這些爭權奪利的事務,如果不是瑪哈古米來找到自己,也許自己早已經不管這些事情了。

  “算了吧,德拉古莫先生,您的境況我也很清楚,你們那些同伴們似乎完全意識不到打仗和治理完全是兩回事,也許你們能夠打敗荷馬軍隊,但如果你們沒有糧食沒有武器沒有盔甲,除了軍隊還有那麽多普通民衆需要吃穿住,他們難道以爲那些普通民衆就不需要吃飯麽?”柯默擺擺手,安慰對方道:“您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有些人必須要受到教訓才會真正醒悟,光是言語很難讓他們認識到現實的殘酷的。”

  “領主大人,德拉古莫今天來就是想要懇求大人給我們利昂的這些人一個機會,我們需要您的幫助,如果您不幫我們,就再也不會有人幫我們了。”半獸人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在爲自己的同胞們擔心,沒有糧食,也許不需要戰鬥。整個利昂都會重新屈服於那些殘暴惡毒的荷馬貴族腳下,可是利昂土質決定了這一切,本地出產的糧食只能滿足三分之一地需要,剩下的糧食從哪兒來呢?但是現在自己同胞中這些掌權者現在似乎完全陷入了爭權奪利中,爲了地盤和財産的瓜分鬧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意識到危機即將到來,這樣的局面能夠維持多久。想到這兒德拉古莫就覺得前景一片黑暗。

  “德拉古莫先生,我很願意幫助您和您的同胞們,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很有必要讓他們對形勢的認識更清醒一些,而且我能夠提供的幫助也是相當有限地,無法滿足整個利昂的需要。所以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向您提供一些幫助,但我個人看法這對整個利昂地區來說恐怕是杯水車薪。”柯默也是歎息不已,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說實話,柯默現在也沒有想出更好地辦法來應對這利昂的局勢,雖說內心深處柯默也對這片礦藏豐富的地區垂涎三尺。但想一想可能直接面對荷馬地敵意。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柯默以爲還是觀察一段時間更好,正好那些目光短淺的半獸人還不願意自己插手。自己也好借這個機會潛伏一下。當然必要棋子是肯定要布下的,這位德拉古莫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似乎這位德拉古莫先生太過關注自己同胞們的命運,這一點既讓柯默感慨不已,也讓柯默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爲這個原因拒絕與自己地合作。

  好在這位半獸人並非柯默想象地那麽古板,雖然很希望柯默能夠考慮整個利昂,但在柯默明確表示只能給予有限支持後,德拉古莫還是傾向於首先保證自己統率的武裝,他也贊同柯默提出的讓那些同胞們接受殘酷現實更清醒一些之後也許更有利於今後地合作。

  在接受了柯默的建議後,悄然而來的德拉古莫又悄然而去,沒有誰知曉這位半獸人最後與柯默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單獨談話究竟談了些什麽,不過在隨後利昂分贓會議上,這位德拉古莫先生主動表示願意駐守已經沒有多少油水可撈的曼度地區,這倒是一下子贏得了那幫同胞首領們的歡心,畢竟曼度地區最先被暴民武裝佔領,這個地區幾乎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早已被洗劫一空,除了一些停産的礦山外,也就是曼度鎮上一些貴族們的宅第了,但在利昂,這些東西毫無價值,現在幾乎所有人都還沈醉於打敗了荷馬貴族贏得新生的狂熱喜悅中,而剛剛獲得權力的暴民首領們爲了向那些獲得解放的奴隸們顯示自己的仁慈和贏得他們的歡心,還在不斷的免費供應糧食和各種物資,生性粗疏散亂的半獸人根本就沒有想過今後該怎麽辦,他們現在似乎有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

  而德拉古莫在回到利昂後很快就進行了大幅度的裁減武裝力量,他把自己控制下的一萬武裝奴隸一下子裁減到了三千人,拿他自己對外界宣佈的話來說,利昂革命已經成功,現在是該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了。雖然他也在效仿其他地區的統治者那樣不斷向民衆分發各種物資,但頻率和數量卻要小了許多,他也鼓勵獲得自由的奴隸前方高加索尋找新生活。現在整個利昂地區已經完全陷入了停頓狀態沒,沒有産出,一切都需要從馬斯喀特輸入,但那需要用各種繳獲的金銀財寶去交換,但沒有人關心這些問題,這些都是統治者該考慮的事情,荷馬貴族們還算留下了一份相當豐厚的財産,足以支撐一陣,所有人都還在迷戀著這種坐吃山空的生活,憂心忡忡的德拉古莫也不知道這種生活還能維持多久,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第十二章 入道

  紐曼能夠感受到來自地底那股陰冷氣息在自己腳下幾十米處遊蕩,他雖然在魔力和靈覺探知上不如自己那兩位同伴,但他有許多精密的道具和器械可以彌補自己這方面的不足,這個傢夥現在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城堡居住者力量的強大,也許是擔心被這些強者們俘獲煉化,在衆人都還居住在達摩棱斯克堡裏時,這股陰冷氣息始終蟄伏不動,甚至連雷布裏和米哈伊維奇也很難感受到這個傢夥的存在,但紐曼卻能憑藉自己研製出來的探索靈針感知到這個傢夥就躲在幽暗寒冷的地下深處,根據紐曼判斷,這個位置應該就在地宮的地下五層那麽深的所在。

  這個傢夥的感知能力也不差,當柯默一行離開城堡後兩天,這個傢夥似乎就開始蠢蠢欲動,它似乎能夠感知到自己的魔法力量遠不如離開的衆人,這讓紐曼頗感有趣,這個欺軟怕硬的傢夥居然還能夠有這種能力,不能不讓紐曼對這個傢夥抱著濃厚的興趣。這股陰冷氣息,很快就上升到了地下二層深處,但始終不肯上到地宮一層,看得出來這個傢夥很謹慎,或者說有些膽小,大概是擔心原來衆人不時下去的地下一層會有什麽埋伏或機關設置,它寧肯就在地下二層內四處遊蕩。

  爲了偵察瞭解這個傢夥的底細,紐曼已經動員了自己一切可以動用的探知探測道具,測知各種生物活動形迹的萬象羅盤素來被紐曼視若拱璧,也被紐曼安置在了地宮下一層,幾次都已經捕捉到了這個傢夥的行蹤,但這個傢夥似乎很敏感,一感知到有某種魔力道具的追蹤便迅速遁入深處,使得紐曼始終無法詳細的瞭解到這個傢夥的詳細情況。不過紐曼也收穫不小,這個傢夥陰性氣息尤其濃烈,已經不完全是因爲城堡下的陰冥之眼的緣故了,似乎還與它本身的氣性有關。拿紐曼的話來說,這個傢夥生前似乎是女性,而且似乎還是一名魔法修煉者。至於爲什麽會變身爲死靈生物,這卻不是紐曼所能知曉,難道是被修築城堡者鎮壓在這陰冥之眼下,那爲什麽現在這個傢夥又能夠自由自在地在城堡內晃蕩呢?

  爲了追蹤這個飄忽不定的傢夥,紐曼把自己所有的家當都拿了出來。萬象羅盤、禁錮之門、天心針、蛛網儀等一系列紐曼極少現於人前的高級魔法道具紐曼都布設在了城堡的各處,只是擔心自己安全,在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下。膽小的魔法師不敢獨自下到地宮二層一下,所以這些道具地作用也就大打折扣。不過即便是這樣紐曼通過天心針的探測發現這座古堡地面以下的建築物似乎超乎尋常地龐大和複雜。紛繁的甬道和多層建築物,以及各種無法測知的魔法黑洞,讓紐曼是越研究越感心驚,而興趣也越來越大。而出現在萬象羅盤和蛛網儀上形迹也不僅僅只有那一團陰冷之氣,其他死靈生物也都隱藏著不少。紐曼甚至發現了地下宮殿中似乎還有非死靈類生物地存在。這個發現讓紐曼興奮了幾夜,但是由於觸感道具放置位置的限制,對於這個發現紐曼也沒有掌握更精密詳細的情況。唯有日以繼夜的監控以期能有一個更大的驚喜發現。

  閒暇時間紐曼也開始鑽研從藏寶室中獲得地《帕瓦羅星算術》一書,這本記載了古星空魔法陣地古書對於研究星空魔法在魔法道具的設計和魔法陣設置方面有著相當詳實的論述,雖然這本書沒有能夠具體講述魔法道具和魔法陣設計,但僅僅是在原理方面地一些看法就讓紐曼受益匪淺,對於開拓紐曼視野指明道路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對大天使廣場中央那個魔法陣的破解更是爲紐曼撥開了重重迷霧。

  一個月對於漫長的大陸歷史來說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但對於整個荷馬地區來說卻無疑是一個驚天動地的變化期,利昂地區第一次完全脫離了荷馬的控制,而從布魯斯經利昂到高加索的陸上通道由此也斷絕,這也意味著高加索事實上也與荷馬地區失去了聯繫,除非通過海路。奴隸暴動本來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暴動起義達到了這種程度,這在大陸上還真是第一次,這對荷馬地區以及它的統治者的打擊是巨大的,而王國似乎對於這種狀況也表現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曖昧,既沒有譴責和叫囂武力收復,當然也不可能對那些暴動奴隸表示理解,但正是這種古怪的沈默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王國似乎對荷馬的統治者越來越不滿意,這種氣氛對於荷馬上層社會來說就像是要凝固一般令人窒息。

  呈報給王國星室法庭剝奪波寧斯基爵位和貴族身份的公文已經到達了賈扎伊爾,但卻如同石沈大海一般沒有了聲音,這在菲利普意料之中,利昂已經淪陷了,短期內還無法收回,波寧斯基事實上喪失了領地,剝奪他的貴族身份也是遲早的事情,即使王國有意袒護他來打擊自己,他也無法保住自己的爵位,這種把領地拱手讓給暴民的行爲與在對外戰爭中喪失領地的行爲完全不同,是不可饒恕的,王國也不敢開此先例。

  只是王國有意擺出的這副姿態讓人浮想聯翩,而波寧斯基敢於公開挑戰菲利普大公的權威也讓賽普盧斯的貴族們問到了一種從來就未曾出現過的味道,就像一種醞釀已久的酒液被人挑開了蓋子,開始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味道,這種味道叫做王權。當然,能不能把這個蓋子重新蓋好封嚴,那就要看作爲荷馬地區唯一統治者的菲利普大公的手段了。

  回到烏格魯的柯默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來到自己的暗室中,避開自己設置的魔法禁制和機關,柯默進入到暗室的內層,這是柯默最爲隱秘的實驗室,分成三間,除了最裏面一間作爲自己修煉所用外,居中一間則用來放置一直處於成長階段的僵屍,而考慮到這位光明法師的特殊原因,柯默也將她放在了暗室中的最後一間中。這處暗室是雷布裏和紐曼經過測定之後認定的陰冥之眼中心位置所在,這裏天生豐盛陰氣是修煉黑暗魔力地最佳所在。作爲城堡的所有者和領地的領主,柯默當仁不讓的將二樓這一片區域劃爲了自己的禁區,而幾位魔法師和暗騎士也紛紛圍繞這陰冥之眼在第一層各自霸佔了幾個房間作爲各自的修練實驗和休息居所。

  僵屍靜靜的躺在一處石匣中,準確地說應該是石棺,棺蓋已經打開,方正的面龐上雙眼微閉,略略皺起的眉頭似乎在剛剛感受到某種痛苦便已經喪失了生命。依然是那副最初地模樣,幾次打鬥拼搏似乎並未有對僵屍有任何影響,除了表面衣物有些破損。金黃色的肌膚在光暈下似乎有光澤流動,強烈的桫欏木之毒已經深入肌體每一處,即便是變成僵屍也無法消退。

  柯默已經將這具不知名地僵屍重新命名。取名伽藍,伽藍一詞來自于古達羅毗荼語,意思是不朽之神,柯默將這個名字用在僵屍身上聽在別人耳中無疑是對神的最大褻瀆和侮辱,但柯默對這一點並不在乎。因爲他喜歡這個名字。柯默輕輕觸摸了一下伽藍冰涼的皮膚。從進入達摩棱斯克堡之後柯默就將這具石棺作爲僵屍的居所,而陰冥之眼的陰氣對於培養僵屍地自身體質一樣有著絕佳地妙處,連前往利昂柯默也沒捨得帶上它。就是希望它能夠盡可能多一些時間吸納陰冥之眼的陰氣,促進它體質的改善。

  仔細觀察了一下伽藍地狀況,柯默這才滿意的離開房間,這一段時間忙於對隔壁光明法師的改造也有些鬆懈了對僵屍的訓練,好在有陰冥之眼,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加強伽藍本身體質的改造,以便於自己在下一步訓練中減少阻力。

  柯默發現現在自己越來越矛盾了,黑暗天道的無窮無盡,便是窮其一生精力去鑽研也只能略窺門徑,僵屍的成長和光明法師的改造已經消耗了自己大部分精力,還要替海盜們製作的魔力武器,而繁雜的世俗政務也讓自己無法分身,這一去利昂一個月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真讓柯默有些分身無術的感覺。

  柯默意識到自己的思想也在逐漸發生變化,自己似乎成了一個善變的多面體,在感受到魔法天道追求上的成功時,那種心奮和喜悅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有些時候他甚至想放棄一切和米哈伊維奇和雷布裏一樣將所有精力投身於其中,徜徉於魔法世界的海洋中永不靠岸,而在品嘗享受世俗權力的甘甜時,他又覺得這種生活也許是才是內心深處最喜歡的生活,醇酒、美女、財富,一切感官上美妙的感覺似乎都來自於權力,失去了權力,似乎連追求黑暗天道也可能遭遇更多的挫折和阻礙。

  這兩種原本應該是矛盾的東西在某種形式上又存在著必然的聯繫,這一點連柯默也有些困惑,不知道該如何在這其間作出取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可能的讓自己能夠像走鋼絲一樣維持平衡,直到哪一天鋼絲繩斷裂。

  全身赤裸的少女和自己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瑩白色的肌膚光潔滑潤,甚至連呼吸也一樣是那樣平穩,平躺在木臺上的少女諧調完美的身體顯得那麽放鬆自然,一具何等賞心悅目的身體!柯默輕輕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第一次試驗並沒有出現紕漏,她已經成功的渡過了第一階段的淺睡期進入了沈睡期,自己的精神催眠術並不十分高明,但強大的精神力幫助了自己一把,下一步就該進入洗滌期,這是最重要的階段,要讓這個心志堅定的女孩子徹底將她內心深處的所有一切忘卻,這是一個難度極高的過程,稍不注意就會功虧一簣,絕大多數精神魔法師都是失敗在這一關上,現在輪到柯默來完成這個難題了。

  柯默不敢輕易下手,他需要作更多的準備,這個光明法師是光明教會的聖堂護教使,其心志和法力都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要想將根植於她心目中幾十年的意識觀念抹去而又要盡可能的保留她本原法力和魔法技能,柯默想把她塑造成爲一個典型,一個真正逆天的典型,這幾乎是一個其他精神魔法師想都不敢想的問題,但柯默就是要挑戰這個難題。也許唯一的優勢就是柯默在黑暗魔法和白魔法兩方面都有所涉獵,而接受了凱尼弗三世魔力的柯默在精神力方面的進展也是相當神速,對於這個俘獲的獵物柯默也不需要有任何忌諱無論什麽術法手段都可以施加於其身上,這樣也許更有利於自己施術水準的發揮。

  從欣賞的角度在少女胴體上逡巡良久後,柯默才收回目光,不能不說光明教會能夠在蒼茫大陸上中部和北部的凡人世界中一支獨大有其原因,僅從這名聖堂護教使的表現來看就可以瞭解到光明教會中上層人員中無論從魔法能力還是天賦資質來說都具有相當高的水準,這樣一個光明法師如果不是碰巧吸入了專門爲黑暗法師之外的其他魔法師準備的狂亂之霧以致於在判斷力上出現了障礙,而恰巧她又一下子遇上了一群黑暗世界中的佼佼者,只怕誰也無法將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這種水準的強者在光明教會種還有多少,柯默不知道,但柯默相信肯定不會低於二十人,想象一下如果要和光明教會公然對抗會招來什麽樣的後果,柯默都不寒而慄。

  也許上一次大秘教派來的使者能夠和這名光明法師分庭抗禮,回想一下那名使者雙眸種碧綠陰寒的幽光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柯默就一直在猜測,傳說中這個大秘教是暗黑帝國和暗黑聖教的餘孽不知道是否屬實,也許在合適的時候自己不妨探訪一下南方大秘教的老巢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意外的收穫。

  輕輕拉過絲絨布單重新將少女身體蓋上,只留下一張精致細膩的粉靨露在外,柯默靜靜坐在木台旁的大椅邊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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