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另一條戰線
幾方面的準備工作都在迅速的展開,從達摩棱斯克堡的第二階段探險到利昂地區的正式接管,柯默都在積極的推進。
來自賈扎伊爾的消息稱王國星室法庭的法官們已經在考慮高加索的請求,那就是利昂地區事實上已經陷入了混亂狀態,荷馬根本沒有力量解決這個問題,布魯斯要塞浮橋的停止修建和荷馬至今仍然沒有對利昂採取軍事行動成爲重要證據,利昂地區的混亂已經嚴重影響和干擾到了周鄰地區的局勢,必須要爲利昂地區重新確立一個行政體制,高加索要求王國星室法庭裁定利昂地區收歸王國直屬賜直接封給柯默男爵,或者暫時由高加索領主柯默男爵代行領主職務,帶一年期滿之後再由王國星室法庭進行調查作出最後裁決。
荷馬顯然沒有料到高加索的金錢加關係的攻勢如此兇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普柏的努力,王國軍務大臣馬休公爵很快就明確表示支持高加索的這個建議。
雖然星室法庭獨立于王國行政體系之外,但是像馬休公爵這種王國豪門望族出身的高級官員意見不可避免的會對星室法庭法官意見産生相當影響力,而王國另外一個重要聲音──內政大臣泰茲公爵卻異乎尋常的保持了沈默,如果泰茲公爵也表示了同樣的看法,那就意味著國王陛下的的態度也十分宣明瞭,這兩個人的意見往往就代表了陛下的態度,而衆所周知,國王陛下幾乎是從來不公開發表意見的。
荷馬也採取一些手段反擊,但是爲荷馬說話貴族和官員們都因爲馬休公爵的態度而有所顧忌,誰也摸不清現在國王陛下的態度,而馬休公爵素來以脾氣冷硬著稱,而那個老狐狸泰茲卻一直不肯明確表態,這讓爲荷馬出頭的官員和貴族也只能用一些折中的態度來表達意見。
普柏在賈扎伊爾的表現只能用如魚得水來形容,無論是王都宮廷中的一些身份特殊地消息靈通人士。還是賈扎伊爾上流社會的時尚名流,抑或是王國那些已經衰敗但是卻有著顯耀姓氏族徽的沒落貴族,都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花錢大方語氣謙卑的小貴族,除了有些好色外,這個小貴族來到賈扎伊爾的確讓很多人的生活多了一個話題,而好色似乎根本就不能算缺點,那不過是貴族的本能罷了。只看你地品味有多高而已。而卡夫利的來信中顯然對於普柏周旋于一個沒落貴族的繼承人和一個孀居放蕩地貴族寡婦中的行爲有些不大滿意,這種行徑對於商人來說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柯默對於普柏對於女性如饑似渴的欲望一直持一種理解地心情,一個青年貴族如果被家族放逐出去。不給你任何資金上的支持而卻苦讀學習,那種枯燥的生活足以讓人發瘋,沒有娛樂。沒有美酒,沒有女人,什麽都沒有,這對於沒有其他愛好的普柏來說簡直就比要他命還難受。但是普柏忍過來了,兩年的學習時間他熬過來了。而現在只要在不影響工作地前提下。適當享受一下青春,放縱一下情緒,柯默都能夠理解。所以雖然口頭上不時敲打對方,但是對於自己這個老友地身體,柯默從來不吝惜自己辛辛苦苦練成的養生液。
普柏很會花錢,或者說錢剛好花在了刀刃上,對於卡姬婭和霍夫曼這種或明或暗的助力,普柏十分吝嗇,都是捆在一起地利益聯合體,一些小錢對於他們來說都看不上眼,大錢麽,那就沒有必要了。錢是需要花在那些對於高加索這一次謀取事情有所助益的人身上,在這些方面他投入很乾脆利落,當然也收效顯著。馬休公爵當然不是用錢能夠買通的,能夠坐上這種位置的人,對於自己價值輕重十分清楚,普柏同樣明白,不過普柏倒是可以用錢影響一下他周邊人士的態度,畢竟他也是貴族,是貴族就離不開他那個圈子階層的支持。
泰茲大人同樣如此,普柏認爲泰茲大人是在等待什麽,或許是在國王陛下的決斷,或許是在等待國王陛下智囊團拿出的意見,總之絕不會是猶豫不決,也不是故作高深。
淡淡的陽光從落地花窗灑落進來在房間裏的櫟木地板上斑駁的暗影,屋角的波斯菊綻放出絢麗的花朵,不知道是不是象徵著自己身邊這個女人?普柏伸了一個懶腰,悄悄從對方粉肢玉體中抽出神來,有些酸痛的腰際顯示出昨晚實在太過瘋狂,紅酒的宿醉讓自己頭部仍然有些疼痛,難道賈扎伊爾上流社會的私人聚會中也會有摻假的劣質酒?普柏有些懷疑,據說現在來自南方地區的劣質酒相當猖獗,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南方葡萄酒在王國的形象,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貨色也流入了賈扎伊爾?
看了一眼仍然在熟睡的女孩子,粉嫩的胸前腹間仍然還殘留這自己昨晚肆虐的痕迹,微微凸起的花苞半遮半掩,眼角一絲淚痕猶存,真是一個可人兒,可昨晚的表現還真是瘋狂,比起自己那位相好似乎毫不遜色,也許是紅酒和花蜜的誘惑下什麽人都不能免俗吧。
“普柏大人,您醒了?”雖然動作很小心,但是起身的聲響還是讓敏感的女孩子醒了過來。
“噢,黛絲莉,你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先起來了。”普柏站起身來優雅的欠了欠身,臉上充滿了迷人的微笑,只是略顯蒼白的臉色告訴對方昨晚他並沒有休息好。
“那怎麽行?讓我來替你著衣吧?”有些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披上絲綢睡袍,系好袍帶轉過身來體貼的替普柏穿衣。
普柏有些感慨,畢竟是庶出的女子,即便是沒落貴族的女兒只要是正出也不會如此細心體貼,看來她的母親在從小就替自己的女兒在謀劃了,只不過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騎士,也許高加索的政務官才是他們看重的吧,現在的人啊,都變得越來越現實了,貴族的尊嚴和榮譽似乎也越來越不值錢了。
“普柏大人今天是要去和奧格瑪大人會面麽?”一邊替普柏穿衣系帶,少女一邊小聲問道。
“不錯,奧格瑪大人是我這一次來賈扎伊爾的重要目標之一。”普柏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自己這一次來賈扎伊爾的目的太明顯了,幾乎所有人都清楚,但是普柏不在乎,這樣也許更好,將所有壓力推給了荷馬那邊,也許那樣會讓菲利普這個老東西衰老得更快。
聽出少女似乎有什麽要說,普柏腦子裏也在急轉,她雖然是庶出,賓德家族也沒落很久了,但是在賈扎伊爾也算是一個有些根基的大家族,說不定對方還有些用處,“你有什麽要說麽?”
“聽說奧格瑪大人很懼內,他的正妻是霍倫佐家族的嫡女,對於魔法宮燈十分喜好,如果普柏大人能夠把禮物中添上魔法宮燈的話,我想奧格瑪大人會十分欣慰的。”猶豫了一下,少女還是小心翼翼的道。
“哦?魔法宮燈?”普柏皺了皺眉,這種玩意兒賈扎伊爾並不是沒有,但是他對於這種東西的鑒賞能力很有限,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有賣,如果不能買到合適的,那就很不划算了。奧格瑪是星室法庭的主審法官之一,現在雖然還沒有確定誰來裁定高加索的申請一案,但是奧格瑪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這一次不是他主審,結交這樣一個重要人物對於領地、地位和血統都存在一些麻煩的柯默來說日後都是相當有用的。
“如果普柏大人不太方便的話,我可以去試一試,聽說帕爾默街有各種用於裝飾用的魔法小器具,價格適中,應該能夠滿足需要。”淺淺一笑,少女目光清澈透明。
“唔,那就拜託你中午替我買回來吧,我下午茶時間就要用上。”普柏沒有猶豫,看來這位賓德家族的庶女也許還真是一個良好臂助,至少可以幫助高加索在賈扎伊爾省下許多不必要的花費開支。
“另外,我還聽說塞維德利法官可能也會參與這件裁定,他的庶妻很受他的寵愛,但是出身不大上得了場面,所以一直希望能夠有一兩樣配得上她的小首飾,但是塞維德利法官似乎收入來源不多,所以一直沒有滿足她,如果……”少女看到自己的建議奏效,更是來了興趣。
“很好,那這件事情就由你一起去辦理,要辦得漂亮。這裏是三萬金盾的支票,可以了麽?”普柏在這些方面從不吝嗇。
眼睛一亮,三萬金盾!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看來高加索的經濟實力果然雄厚,自己是不是可以借著這株大樹好生乘乘涼呢?少女的心蹦跳了幾下,似乎沒有看見普柏眼中的狡譎。
第十四章欲罷不能
“本庭現在宣佈裁定!鑒於荷馬地區領主菲利普公爵無法履行其對利昂地區的權力和義務以及原利昂領主波甯斯基已經由本庭剝奪了貴族和領主身份,本庭代表尼科西亞王國收回利昂地區領主主權。根據高加索領主柯默男爵的申請和荷馬領主菲利普公爵的申請,本庭合議之後以三比二接受柯默男爵申請,暫由柯默男爵代理利昂地區領主權利和義務,代理期限一年,一年之後由本庭根據調查結果以及荷馬領主菲利普公爵提供的證明文件再行裁定。”
隨著一聲清脆的銅鑼聲敲響,宣佈已經拖了一個多月的關於利昂地區領主權代理的紛爭終於落幕,這開創了一個新的紀元,下屬領主從大領主手中成功的爭取到了另外一塊源于大領主的封地代理權,這在王國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這也在給無數小領主以莫大希望的同時也給大領主們敲響了警鐘。
當然最大的得益者仍然是國王陛下,主動權仍然掌握在王國手中。雖然利昂相當荒僻而且治安極度混亂,但是那裏畢竟是一塊已經開發過的熟地,而且曾經擁有幾十萬奴隸,無論是高加索還是荷馬,要想向王國證明誰才是利昂這片土地上最合適的統治者,那都得取決於王國的態度,在這一方面高加索顯然占到了先手。
“馬休,你那邊準備好了麽?”端起手中的酒杯,卻沒有喝下的意思,泰茲臉色並沒有下定決心之後的放鬆,眉頭仍然深鎖,似乎還在思索著什麽。
“你究竟在擔心什麽呢?”滿面紅光的馬休一屁股坐在條椅上,他對自己這位老友這段時間的表現一直感到不解,對於高加索的要求不願給予支持也就罷了,但是自己徵求意見時他又沒有表示反對,馬休真有些搞不懂這位老友在想什麽。
“你覺得菲利普會接受這個現實麽?”沒有理睬對方的問題,泰茲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提問。
“嗯。我覺得他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接受。菲利普地鼻子比我們想象的靈,藍鳩兵團已經成軍,鐵十字兵團也已經換防,他不接受又能怎樣?造反?他沒有那麽傻吧,頂多也就是發表一些措辭強硬的談話罷了,至於《烏代勒支敕令》,他本來就沒有執行。現在也還不是照舊,如此而已。”
馬休認爲自己老友過分擔心菲利普的態度了,大領主們之所以敢於抵制《烏代勒支敕令》那並不是沒有理由。因爲它不符合王國最先頒佈的《領地法》,而後來修改後的《領地法》並沒有獲得貴族會議的通過,在法律上缺乏依據。否則沒有法理依據地大領主是無論如何不敢和王國中央公然抗衡的。
“不,馬休,我覺得你太小看這件事情的影響力了,雖然星室法庭沒有直接將利昂判給高加索,但是這已經開了一個頭。王國所有大小領主們都在關注這件事情。事實上大家也都清楚,法官們代表著國王陛下地意思,那個小傢夥在賈扎伊爾的伎倆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罷了。在大領主們眼中。這開了一個相當惡劣地頭,小領主們會爭相效仿,而且會變著法子尋找機會,對於大領主們來說這是在勒緊絞索,他們不會這麽容易罷休。”搖搖頭,泰茲語氣十分沈重。
“那不是更好?那些傢夥既然不願意接受《烏代勒支敕令》,那我們就要讓願意接受敕令的人來管理王國的土地,要讓他們明白,國王陛下才是這個國家的唯一主人,其他人都是奴僕,頂多有高低之分而已。”馬休言詞鏗鏘的反駁。
“如果真地這麽簡單那可就好了。”泰茲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己這個老友如果說論起行軍打仗自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政治地敏感性和王國之外的形勢他卻似乎有些大意了。“假如王國沒有外來的壓力,這自然是一個好辦法,潛移默化,水到渠成,但是現在地王國,我們不能不考慮周全一些。”
“你是說獸人還是光明教會?”馬休很警覺的反問道。
“單單只是這兩者,也許頂多給王國帶來一些麻煩而已,但是如果幾大領主都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重,而那些有心人又想利用這個機會興風作浪,那我們可得慎重對待了。”泰茲的臉上陰雲更重。
馬休仔細的琢磨著對方話語中的含義,光明教會和王國關係是不太好,但是與菲利普之間的關係更差,似乎攪合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而獸人,西面有鐵十字兵團坐鎮,還有橄欖葉兵團作後備,獸人要來也得掂量一下是否合算。東面?那是北方兩大領主的腹地,于情於理兩大領主都只有拼死捍衛自己的領地安全,而這麽久來兩大領主也一直在加強北方軍備,獸人要想突破北方防線顯然不太可能。那老友究竟在擔心什麽呢?難道是澤林?問題就算澤林和菲利普聯手似乎也不可能挑戰王國的軍事優勢啊。
“馬休,有些問題我們不能不想得複雜一些,也許我們會認爲他們不可能糾集在一起,因爲他們相互之間都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矛盾,或者有著其他許多限制,但是你想一想,這個先例一開,如果他們放任這種現象,要不了幾年,他們一直想要維護的體制就只有分崩離析,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與其那樣,他們會不會選擇現在行險一搏呢?”語速越來越慢,泰茲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沈。
“那你爲何不向國王陛下建議暫緩裁定呢?”馬休半晌之後才問道,他雖然不太贊同對方意見,但是他也得承認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只是機率實在太低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成功的控制住局勢,那王國不出幾年就可以煥發新生,重現昔日輝煌,所以我也想冒一冒險,但是冒險往往會付出代價,我提醒你,就是希望我們能夠作更周密準備,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利益。”泰茲喟然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也是不得不爲啊。
第十五章可憐蟲
加泰尼亞河航道終於在盛大的慶典活動中宣佈正式通航了,水母人沒有派出任何人參加在羅森堡和巴霍蒙同時舉行的儀式,很顯然他們內心深處對加泰尼亞河航道的開通仍然持反感態度,只是迫於形勢不得不爲而已。
高加索司法官雷塞代表高加索領主府在巴霍蒙港口主持了通航儀式,而柯默才一次來帶羅森堡參加了由羅森堡與加泰尼亞河中上游多個國家和城市代表舉行的慶祝活動,他給這些代表們展示了水母人的授權書,這讓這些代表們嫉妒得幾乎要發狂,而同日高加索領主府駐盧森堡的代表處也正式成立,它將發揮溝通高加索和加泰尼亞河中上游這些國家和勢力的重要作用,而由於控制住了加泰尼亞河航道,使得高加索對於這個加泰尼亞河中上游地區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
“看看這個卑微的傢夥,現在居然如此受歡迎,你能想象得到他只是尼科西亞王國一個低賤的男爵麽?”有些嫉妒的瞅著在酒會中如魚得水一般的柯默,一名貴族忿忿不平的道。
“呵呵,你怕是在嫉妒通航許可證落到你的對手手中了吧?”另外一名貴族笑著道:“不過沒關係,我通過可靠渠道打聽了,據說還會有三張許可證會在近期發放,就看我們能不能抓住機遇了。”
“哦?可靠麽?”那名貴族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絕對可靠,據說在高加索那邊,本地商人們在抗議這個傢夥給了我們上游商人太多的通航許可證,而他們卻獲得很少,要求享受公平對待,這個傢夥迫於壓力又去和水母人交涉了,估計能夠有十張通航許可證的增加,馬克西姆殿下已經向對方提出了要求,那個傢夥答應考慮。”另外一名貴族故作神秘狀。
“是麽?但我看這個傢夥好像和托馬斯王子與竇綠苔公主殿下攪得很熱乎啊。”那名貴族懷疑道。
“哼,那我就不清楚了。但馬克西姆王子殿下向那個傢夥提出要求時我正好在場,親耳聽見的,看樣子他們之間關係不錯,托馬斯王子殿下和竇綠苔公主殿下那邊,也許是那個傢夥想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竇綠苔公主殿下有不軌之心呢。”有些詭秘的一笑,另一名貴族道。“別管哪位王子殿下的功勞,至少這三張許可證是實實在在的,只要咱們能夠弄到一張。那咱們就不愁了。”
柯默心情的確很好,馬克西姆和托馬斯都爭相向自己抛撒著橄欖枝,他知道這其中的原委。盧克大公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是主要原因,這也要擺脫盧森堡與北面地波希米亞王國關係持續緊張的原因,波希米亞王國已經再度提高了盧森堡王國貨物出入的過境關稅,並加大了對邊境地區的緝私力度,使得盧森堡王國的陸路貨物進出受到了很大影響。而現在加泰尼亞河航道雖然還受到了通航許可證的約束。但是已經明顯可以感覺到這條航線對盧森堡的重要性將會越來越大。
盧克大公已經鄭重提出要求自己從水母人手中爭取更多地通航許可證,自己雖然應承了下來,但是柯默也清楚要在短時間內再爭取水母人太多的讓步已經不大可能。現在這樣的船隻通行量都會給沿岸地區水母人地生活帶來相當影響,能夠再爭取到十張許可證還得附加許多條件才行。
馬克西姆和托馬斯之間的鬥爭似乎越來越白熱化了,連自己這個外來人都能夠隱隱約約嗅到其中劍拔弩張的味道,托馬斯在這一次加泰尼亞河航道通航事件中占到了上風,贏得了盧克大公地表揚,這給馬克西姆這個傢夥帶來很大的壓力,這個蠢貨,自己也曾給了他機會,但是他沒有抓住,只顧自己撈取利益,相反托馬斯的表現相當出彩,不但利益沒少,而且借機拉攏了一大幫原本觀風的貴族,不但一下子拉平了雙方原有的差距,而且甚至有超越馬克西姆更加得勢地味道。現在馬克西姆於自己這般熱絡大概也是拜託馬斯所賜吧,柯默陰笑著想道。
北邊地局勢越來越緊張,普柏這個傢夥在賈扎伊爾還真有些樂不思蜀了,裁定已經公佈了,居然還沒有回來,看來卡夫利信中所說不假。菲利普暫時還沒有作出反應,但是柯默清楚王國已經在作軍事準備了,藍鳩兵團隨時整裝待發,一旦菲利普有異動,只怕王國就會宣佈他爲叛逆,星室法庭也會迅速裁決剝奪他的貴族身份和領地,但是會不會走到這一步柯默並不清楚。
“男爵閣下,您在想什麽?”一道淺綠色的身影姍姍來到柯默地身旁,合身的緊身綢裙將少女優美的曲線勾勒得玲瓏剔透,不愧是盧森堡公國的絕色,聽說她的母親原來就是盧森堡民間有名的美女,直到生下了她才會被盧克大公收入後宮,從情婦搖身一變成爲大公妃,據說現在仍然是風韻猶存,只不過盧克大公卻另有新歡了,看來眼前的她若是有男人滋潤之後也會變成一個魅惑衆生的尤物。
“公主殿下,您這身衣服配上您實在太漂亮了,我尋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您,如果你手中能夠多一根權杖,我想您肯定就是雅典娜女神的化身了。”溢美之詞滾滾從柯默口中湧出,柯默對於貴族這種基本功能越來越駕輕就熟了。
“是麽?男爵閣下您現在和當初在賈扎伊爾的您變化越來越大了,這樣的話語很容易俘虜女孩子的芳心的。”竇綠苔臉上的笑容比綻放的玫瑰還要燦爛,但內心深處卻是有些不屑,這個傢夥不要看上去一臉誠摯,但是卻想要在馬克西姆和托馬斯之間玩平衡術。
“不知道能不能俘虜竇綠苔殿下的芳心呢?”柯默也是有些放肆的隨口調笑,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男爵,但是貴族之間的界限一旦打破,男女之防就算不上什麽了。何況她表面身份雖然尊貴,但柯默卻知道她不過是一個依附于托馬斯的可憐蟲。馬克西姆那個傢夥也真是變態,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想作踐糟蹋,如果不是意外,也許眼前這個女人早就變成一幫貴族們的玩物了,喪失了貞潔的女人如同破鞋一般,誰都可以穿一穿,哪怕是公主殿下也一樣。
幾天來柯默已經在盧森堡的上流社會中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許多忙於和他套近乎的貴族和商人幾乎是和他無話不談,茶餘飯後什麽秘辛逸聞都可以從如同長舌婦一般的貴族們嘴裏冒出來,變著法兒的證明自己的消息靈通,竇綠苔在公國上層並不受歡迎,她出身是主要原因,還有她冷若冰霜的態度也讓有不良企圖的許多人都碰了壁,大公對於這個庶出的女兒也並不大感興趣,否則馬克西姆的亂倫之舉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懲罰,甚至連口頭警告都沒有,如果不是托庇于托馬斯羽翼之下,只怕她真的逃不過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的馬克西姆魔掌。
“男爵閣下說笑了,只可惜我已經有未婚夫了。”竇綠苔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這個傢夥太過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凱瑞子爵麽?那可真是一個好人。”一個好人,一個爛好人而已,無論馬克西姆在他面前怎麽侮辱都唯唯諾諾,如果不是忍耐功夫極端了得,那就是真正的窩囊廢了。柯默並沒有打算幹什麽,他只不過對於對方胸前那對被緊身衣擠壓得有些媚惑人的雪丘有些動火而已,純粹是生理感應。
竇綠苔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戲謔之意,心中惱怒更甚,但是她知道這個傢夥現在還不能得罪,這口氣自己還得忍下去。
“男爵閣下打算明天離開?”
“嗯,代表處已經設立,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公主殿下可以直接告知代表處就行了,當然我也竭誠歡迎竇綠苔殿下到我高加索一遊,相信會讓竇綠苔殿下有一個全新的感受。”柯默不在意的道。
“我聽說男爵閣下又從水母人那裏獲得了一批許可證不知道是否有此事?”竇綠苔終於問及了問題核心。
“不錯,不過盧克大公似乎更感興趣,恐怕要讓公主殿下失望了。”柯默推手。
“可是我聽說馬克西姆爲什麽會有支配權?”竇綠苔緊緊進逼。
“是麽?也許吧,也許我改變主意給馬克西姆王子殿下了吧。”柯默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爲什麽?”強壓住內心的憤怒,竇綠苔胸脯變得有些起伏。
“爲什麽?那我應該問問您和托馬斯殿下才對。我在盧森堡設立代表處難道妨礙了托馬斯殿下的利益麽?你們的表現讓我覺得我好象交錯了朋友。”柯默陰陰的反問道。
“我們……”竇綠苔心中悚然一驚,自己和托馬斯反對高加索在這裏設立代表處只是在和盧克大公單獨談話時才表露了,現場似乎沒有其他人,對了,有一個近侍在場,肯定是馬克西姆搞的鬼,該死的馬克西姆!
“好了,竇綠苔殿下,如果你們想要證明你們的誠意,那就拿出一些誠意的表現來,你們這樣讓我很失望。”柯默粗暴的打斷對方,甚至放肆的將目光在對方胸脯乳溝上流連了一番才又道:“不要站錯隊,竇綠苔殿下,否則,沒有人到時候會認得您是公主。”
第十六章大禮
當八頭地行龍幼獸來到高加索時柯默就已經意識到恐怕三嘉部落再也禁不起加泰尼亞河道上來往如梭的糧船誘惑了,加泰尼亞河爲高加索提供了充足的糧源,巴霍蒙的糧食儲備庫在很短時間內就塞滿了每個糧囤,糧價暴跌七成有多,讓高加索糧商們既高興又遺憾,高興的是不再擔心糧食缺貨問題,可以源源不斷的從嘉泰尼亞河中上游地區獲得穩定的糧食供應,而遺憾的是過去那種緊缺買方市場不再有了,他們也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南方的科迪勒拉荒原上,那裏仍然是亟待開發的大市場。
高加索地區暴跌的糧價和充足的糧源讓一直不動聲色的野蠻人也終於坐不住了,看著這樣多的糧食堆積在咫尺之遙的巴霍蒙,而科迪勒拉荒原上卻仍然是節衣縮食,這樣的情形怎麽能夠讓人坐得穩呢?沒有那一個首領能夠做得到這一點,除非他想被他的子民從首領位置上掀下來。
商人們都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新市場被開闢出來,這中間有些難度。高加索領主府早已經將糧食列爲了戰略物資,戰略物資出口是需要獲得許可證並有配額限制的,商人們不是不清楚來自南方野蠻人的危險性,但是看著越來越多的野蠻人在自己碼頭上、礦山中、作坊裏、店鋪內打工,淳樸厚道的野蠻人讓原來對野蠻人充滿了敵意和懷疑的其他種族漸漸接受了他們,很多人似乎忘記了野蠻人在東面和南面仍然年復一年的進行著戰爭,巨大的利益刺激著不少人鋌而走險。
司法官下屬的緝私隊規模已經擴大了三倍有餘,主要工作都是查禁針對南方野蠻人的走私,一些野蠻人利用回家探親之時夾帶糧食和其他物資的情況也不斷增多,設立的緝私哨卡不斷抓獲非法攜帶武器和糧食企圖投入野蠻人領地的傢夥,其中主要是野蠻人,也不乏凡人。雷塞已經向柯默建議過用更嚴厲的刑罰來處理這些被抓獲的夾帶者,否則這種現象將愈演愈烈,這種只是罰做苦力地處罰對於野蠻人來說實在太輕鬆了。頂多他們就一兩個月不拿工錢罷了。
柯默不想和野蠻人關係弄得太僵,野蠻人爲了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搞的一些小動作他不是不清楚,只要不太過分,他不會刻意計較,當然那種和高加索那些商人勾結起來進行大規模走私的行徑是絕不能姑息遷就的,否則一旦被野蠻人周邊地區的凡人勢力知曉,必將激起公憤。雖然高加索孤懸一隅,但是各方面的壓力並不僅僅體現於外交關係上,甚至可能會波及到尼科西亞王國中央。
先前商人們已經多次向政務官普柏提出了要求將糧食從戰略物資上取消。但是這沒有獲得批准,在一定時間內柯默還沒有那個膽量公然挑戰科迪勒拉荒原南部和西部的那些勢力,也沒有那個必要。他甚至還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慢慢分化野蠻人內部,而眼前似乎機會就來了。
看見眼前三個頭領不同地表情,柯默就知道自己已經隱隱掌握了主動,那個叫做西克的嘉蓬部落首領眼中滿是豔羨之色,從窗戶上的大玻璃到窗簾旁地落地鏡。從吊頂上漂亮的魔法水晶頂燈到鬆軟舒適的絲繡軟椅。這個傢夥目光中都是戀戀不捨。僅此一點就足夠了,雖然另外兩人表現得相當沈著冷靜,尤其是那個叫貝樂蒙地傢夥更是老奸巨滑。但是只要一個整體有了裂痕那就相當於這個整體不復存在,打開一座堡壘並不需要大門洞開,只需要撬開一條縫就可以擊破了。
在來領主府之前狄凡奇三人已經悄悄的在巴霍蒙、烏格魯、馬特丹以及馬斯喀特轉了一圈,三人甚至還秘密潛行到了曼度觀察,按照規定,利昂地區暫時禁止沒有獲得特殊通行證的人員進入,三人只是獲得了高加索領主府簽發的普通通行證,沒有資格進入曼度。
高加索和鄰近地區的變化一下子擊垮了三人地自信,高加索表現出來地繁榮富足讓三人都歎爲觀止,繞是狄凡奇已經在沃連的介紹下心理有所準備,但是還是被徹底折服了,一年多前還荒僻不堪的高加索發生了如此巨大地變化,僅僅要用對方運氣好來解釋那就太牽強太自欺欺人了。至於貝樂蒙和西克二人更是被這種情形衝擊得心境動搖,貝樂蒙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意見,也許狄凡奇的說得沒錯,來看一看有助於自己改變印象,而隨著印象的改變,自己的觀念似乎也就該隨之改變了。
事實上從馬特丹前往烏格魯的時候三人就已經初步同意了先行提供八頭地行龍以滿足高加索的需要,在他們看來,先送上禮物至少可以很大程度上親密雙方的關係,也可以爲下一步討論實質性的問題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
柯默很滿意這個禮物,原本他只希望能夠獲得五頭地行龍以便於自己組建一個威懾大於實用的地形龍戰士小隊,但是看來這些野蠻人有著更高的期望,否則他們不會一下子拿出八頭地行龍來討好自己,這是一個好的開頭,柯默不擔心對方會提出什麽令自己難以接受的要求,他相信他自己能夠牢牢控制住這些野蠻人,因爲他們不是一個牢固的整體。
在此之前柯默也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普柏已經在返回高加索的路途上了,王國的藍鳩兵團已經嚴陣以待,但是菲利普表現得很恭順,除了顧全面子般的發表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講話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動作,甚至還暫停了原來有意重新集結起來的軍隊行動。反常即預兆著陰謀,這是柯默從楷尼弗三世那裏獲得的經驗之談,尤其是連菲利普最忠實的盟友澤林大公也異乎尋常的保持了沈默,似乎都對王國咄咄逼人的氣勢表示了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