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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痕》第284章
第七卷 黑寡婦 第四十九章 滿天飛舞(下)

  五個月後……

  起風了,遠方的樹林中傳出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輕響,風中帶來了遠方海水的微潮,帶來了大海的清涼。戰俠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直起了自己已經有點微微發酸的腰,用衣袖掉了額頭上的汗水。

  戰俠歌扭過頭,望著在腳下這片他新手用鏟子開闊出來的天地,那一行行像士兵列隊一樣整齊,一樣威武的禾苗,在這片泥與土混合成的天地裡,昂然屹立。這種筆直,這種幾乎是用直尺量出來的間距,就算是一輩子和莊稼為伍的農民,也未必能比戰俠歌做得更好。

  望著自己辛苦了幾個小時得到的工作成果,戰俠歌略略點了點頭。

  一直躲在遠方的樹蔭下,偷偷望著戰俠歌的波娜卡卻無言的搖了搖頭。算一算,她和戰俠歌相處已經快十一個月了。無論他們在戰鬥中取得了如何輝煌的戰果和成績,她也沒有見過戰俠歌的笑容。

  戰俠歌這個人,仿佛是天生就不會笑。他的臉,永遠是緊繃的,他臉上那猶如刀鑿斧刻出來的棱角,永遠是堅硬的,分明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而他的雙眼,波娜卡敢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打賭,那絕對是最能拒人於千裡之外,卻能夠讓絕大多數女人變成撲火飛蛾的奇異魅力源泉。

  到了現在,波娜卡都找不到合適的文字來向別人表達,戰俠歌那本來應該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現在卻永遠的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的雙眸,會給每一個男人多大的壓力與震撼,會給女人多大的誘惑與無奈。

  波娜卡更無法用文字來告訴身邊的人,當戰俠歌面對最慘烈的戰爭,在最危險、最膠著、最混亂的時候,戰俠歌凝望著面前的地圖,他的嘴角突然微微向上挑起。揚出一絲絕不能用“笑容”來形容的弧度,揚起一種縱橫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揚起一種發自他生命最深處,那種面對死亡最放肆的囂張時,在瞬間帶給波娜卡的感動與心悸。

  在戰場上,戰俠歌就是一個天生能夠帶領身邊每一個人創造非凡軍事奇跡的大師。現在就算他只穿了一條沾滿泥漿的短褲,一件破破爛爛的外衣,全身熱汗淋漓的站在水田裡做著最卑微的工作,就連他的臉上也因為剛才擦拭臉上的汗水,而多了幾絲不經意留下的泥漿,但是他的身體仍然挺立得猶如一杆標槍。帶著一種鋒利的觸感,更帶著一種任誰都能感受到的孤獨。

  要不然大家都說,英雄是孤單的呢?

  波娜卡從一些人的嘴裡。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關於戰俠歌的故事,波娜卡真的無法想像,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戰俠歌這樣一個男人中的男人,一個英雄中的英雄,能夠用盡他全部的感情去關心。去關懷,去關愛;波娜卡更無法想像,那個叫“雅潔兒”的女人,究竟為了什麼,竟然能夠忍心對著一個全心全意為了她而拼盡一切的男人,扣動了手中步槍的板機。

  “他原來是一個很爽朗的男人,他的笑容就像是陽光一般,帶著一種感染人的魅力。就算是在最危險最困難的環境中,看到他的笑容,你也會不由自主的輕松下來。”

  波娜卡真的不太相信,奧蘭斯利這個所謂戰俠歌的“老朋友”對戰俠歌的評價,像戰俠歌這麼冷,這麼絕的男人,這樣像石頭一樣堅硬,在戰場上可以把任何一個人生命都徹徹底底當成棋子與砝碼,能夠隨意拋棄或廢除的男人,他真的會有陽光般的笑容嗎?他真的……懂得什麼是友誼和愛情嗎?!

  戰俠歌突然轉過了頭,他的目光跨過彼此之間那段並不算遙遠的距離,狠狠刺到了波娜卡的身上,讓她全身的每一個汗孔都在瞬間狠狠收縮,又在瞬間完全張開。雖然她已經和這個男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度過了一百多個夜晚,但是波娜卡仍然被戰俠歌的目光刺得心髒狂跳。熾熱的汗水不停的從皮膚裡滲出來,很快就滲透了她的衣衫。波娜卡明白,這是生物面對不可抗拒死亡的感覺。

  戰俠歌看到是波娜卡,面對波娜卡初時的驚慌,和最後對他展露出來的只能用風情萬種來形容的歡笑,戰俠歌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塊石頭,他又慢慢轉過了頭。面對這樣的戰俠歌,波娜卡只覺得一陣氣餒,唯一能讓波娜卡稍微感到一點安慰的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這麼久,戰俠歌總算是像征性的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

  波娜卡盡量放松自己的身體,拎著她新手編成的竹欄,慢慢走向戰俠歌。不管戰俠歌究竟有沒有陽光般的笑容,也不管戰俠歌是否曾經懂過愛情和友誼,至少波娜卡聰明的了解一件事情……像戰俠歌這麼強悍的男人,他不會喜歡太過柔弱的女人,要是面對他的目光和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殺氣都會被號得兩腿發軟,面部肌肉僵硬,那麼這個女人無論多嫵媚多美麗,都已經失去了獲得這種男人青睞與感情的資格。

  和戰俠歌越近,波娜卡越能感受到戰俠歌身上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氣息。波娜卡是聰明的,她要是不聰明,就絕對沒有資格成為佛羅伽西亞元首大人身邊的助理秘書,要知道這個職位在某種情況下,已經相當於是元首大人的代言人,就算是元首大人身邊的那幾個內閣官員,在看到她時,也得保持必要的禮貌和尊敬。但是波娜卡明白自己也很傻,要是不傻,她怎麼還會像面對火焰的飛蛾一樣,傻傻的向戰俠歌自上去撞?

  波娜卡能夠成為元首大人的助理秘書,在某些場合下成為他的代言人,波娜卡除了要有聰明的頭腦,能夠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之外,刀子當然要有出色的外表,和高貴的氣質。事實上,波娜卡如果去參加佛羅伽西亞選美大賽,她絕對有資格問鼎“皇後”王冠。

  波娜卡是一個同時擁有東西方血統的混血兒,上天似乎對她實在是太過青睞。把東西方女性中的優點,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擁有高挑秀碩卻又足夠豐滿的身材。就算是看著她的背影,已經足夠讓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浮想聯翩。波娜卡那來自東方女性,特有的細膩皮膚,和她那精致而輪廓分明的五官更讓她擁有了一種精致與輪廓共存的美麗。而她那雙水意盈然。帶著三分純潔,帶著三分慧黠,帶著兩分成熟,又帶著兩分柔情似水的動人,更能讓男人在瞬間的驚艷後,在內心深處湧起一種要把她小心呵護珍藏的感覺。

  波娜卡從那些男人的眼光中。已經汲取到了足夠的自信,但是面對猶如岩石般的戰俠歌,她的自信一次次受到了重創。有時候連波娜卡自己都不明白。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算元首大人曾經命令過她,為了吸引人才,為了能夠成功復國,多“接近”戰俠歌,並以“戰俠歌做為軍隊的最高指揮官。必須要有一個可靠的幕僚和助手”這樣的借口,把波娜卡硬塞到了戰俠歌身邊,可是並沒有人命令她,面對一個如此冰冷的戰俠歌,慢慢的付出了自己的真感情吧?!

  波娜卡走到戰俠歌身邊,她輕聲道:“我來了。”

  戰俠歌沒有任何反應,波娜卡早已經習以為常,她打開自己手裡的竹藍。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手工粗糙的大碗。這個碗可真大,在一般人的眼裡,它與其說是一只碗,不如說它是一只瓦盆,在這樣一只大碗裡,盛滿了戰俠歌他們親手種植出來的大米。而在另外一只稍小的碗裡,是用魚湯熬出來的野菜,和兩枚海龜蛋,波娜卡甚至從竹藍裡取出了兩枚野生的水果。

  佛羅伽西亞位處南太平洋,在這裡常年處於高溫狀態,種植水稻幾乎可以不分季節,只需要四個月就能成熟收割。這樣的大米,有些類似於中國海南南部的大米,生長周期太短,米質粗糙,味道當然很一般,但是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思想下,戰俠歌帶領的那批已經超過七千人的軍隊,用他們冒險從外面搞到的水稻苗,開墾荒田種植水稻,才得到了足夠的食物,結束了他們每天要通過打獵、捕魚、采摘野果來裹腹的局面。

  至於那一小碗菜,是直接用水煮出來,再加了一點他們自己在海邊曬出來的鹽粒,由於沒有經過適當的提純,吃起來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苦澀。但是波娜卡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時間長了,都能從這些食物中分辨出她已經融入進去的感情。

  “謝謝!”

  戰俠歌放下手中的水稻苗,接過波娜卡遞過來的飯碗和用竹片做成的筷子,雙膝盤起,慢慢的咀嚼起來。“怒獅”組織已經有將近五個月時間沒有對他們發起攻擊了,戰俠歌指揮超過七千人的軍隊,依托地形挖掘了大量步兵地道和防空洞,構建起一個由點、線、面層層組合的防御復合陣地。

  “怒獅”組織想要攻破戰俠歌精心設計,有七千名實戰經驗豐富軍人防御的復合陣地,在沒有炮火的支援下,他們大概需要調動三萬職業軍人。如果想把這個基地包圍得水泄不通,防止在基地被攻破時,戰俠歌帶領最精銳的特種部隊,直接保護元首撤退,“怒獅”組織需要動用至少十萬軍隊進攻和布置隔攔層。

  “怒獅”組織現在已經和四十萬仍然效忠於元首的政府軍四面開戰,他們絕不可能調動十萬以上的軍隊,在計補養的情況下進入原始叢林來剿殺這樣一個自保有余,進攻不足的基地。

  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吃得很從容,他細細的咀嚼每一口食物,再慢慢把它們嚼下去,力求讓自己的胃裡,最大化的把食物裡的營養吸收出來。就連那兩顆野果的果核,都讓戰俠歌敲碎,把裡面的果仁取出來,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波娜卡坐在戰俠歌的身後,她悄悄凝視著戰俠歌那泛著古銅色光芒的臉龐,感受著他全身肌肉下面蘊藏的最可怕力量。坐在那裡正在默默咀嚼食物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無論是智力還是個人武力,都達到一種巔峰。可以堪稱完美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話,波娜卡真的想伸手去摸摸看,戰俠歌身體上那一塊塊堅硬的、賁張的,卻偏偏又猶如黑豹般。給予人一種速度與靈敏感覺的肌肉。她更想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在戰俠歌的額頭上揉按,用屬於少女的溫柔,掃除他雙眼中,那縷讓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時,就忍不住心神顫動的空洞與說不出來的悲傷。

  而戰俠歌的腰……如果一個女人能夠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他那驕傲的支撐起男人的自信與力量的腰肢,把自己的頭輕輕枕在他的身上,躲在那個可以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支撐起一片藍天的胸膛裡。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那又應該是一種何等的幸福?

  但是戰俠歌遞到她面前的那只大碗,卻又一次打碎了波娜卡所有的幻想。米飯戰俠歌只吃了一半,“現在我們的糧食還很缺乏,每一個人都要定量控制伙食。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傷兵或者成了病號,你可以給我這樣的特例。”

  略略一頓。戰俠歌繼續道:“還有,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們兩個需要做出表率,以後不要再給我送飯了。”

  不再理會牙齒已經把嘴唇咬出幾根血絲的波娜卡,戰俠歌抓起他放在身邊的水稻苗,又走回了稻田裡,重新開始了他的工作。

  直到太陽即將落到島嶼的某一座大山後面,天與地之間灑滿了金黃色的流光。就連天邊的那幾抹飛雲,也帶出一種華麗的飄逸時,戰俠歌才在自己褲子上擦著手上的泥漿,走出了那片他已經工作了一天的稻田。

  戰俠歌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來斜斜的一個長條,隨著他一步步向前走動,他的背影在並不平坦的地面上不斷波蕩起伏著。如果只從背影上看,戰俠歌背在身上的那枝AK自動步槍,也真的像極了農民手中的鋤頭。

  晚間稍稍清爽的微風,輕輕從戰俠歌的臉上拂過,嗅著周圍那沒有任何污染,在人跡罕至的情況下,完整的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植物清香,嗅著沉穩的大地,給予了他們這批來客食物與生存空間的大地,裡面傳出來的泥土味道,望著幾只飛蟲在綠葉與野花之間飛舞,雖然知道這只是一種戰爭中間帶,虛假的和平與美麗,就好像是天空中不知道哪個孩子吹起來的肥皂泡,隨時可能變成無數碎片,但是戰俠歌仍然對眼前的這片天與地,對他前所未有過的身份……農民,在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留戀。

  戰俠歌的目光落到了一叢灌中,嶄露頭角的野花上。這真的是一株小小的野花,但在夕陽映照下,它看起來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黃金,散發著一種柔和的亮麗光彩,在微風中這株小小的野花不斷的搖拽,將它最卑微的清香與美麗,毫無保留的傾灑在這片大地上。

  戰俠歌的身體突然僵住了,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把那株小小的野花,摘到了自己的手裡。

  “我為什麼會摘這朵野花?”

  戰俠歌望著手中這朵無辜的野花,自從進入第五特殊部隊,接受過最嚴格的非人訓練後,他已經不會再做這種毫無意義,只會浪費自己體力的事情。

  帶著這朵小小的野花,帶著略略的有解,帶著工作一天後略略的疲憊,扛著一支已經有五個月時間沒有發射過子彈的AK自動步槍,戰俠歌繼續向回走。戰俠歌翻過一道山坡,遙遙看到那幢屬於自己的小茅草屋,看到那間小茅草屋前方,正在裊裊升起的炊煙,想像著波娜卡這個受過高等教育,據說在二十四歲時已經拿到雙料碩士學位的女孩子,正趴在一個用幾塊石頭搭成的爐灶前,為他們烹制食物,一種說不出來的平靜感,從戰俠歌的心底慢慢升起。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回到自己的“家”時,波娜卡不但已經為他准備了一雙自制的,有點像日式木履的拖鞋,更為他准備了一盆洗腳用的熱水,在他的雙腳泡得微微發麻,從心底都感受到一種舒適的時候,雖然粗糙,但是波娜卡已經用心把它們調制得更可口的食物,就會送到他的面前。兩個人就會坐在一張用原木做成的桌子前,借著太陽的余輝,一起共進晚餐。如果他真的回來晚了,波娜卡就會點起一盞小小的油燈,坐在屋門前靜靜的等待他的歸來。在燈花的輕輕的爆響聲中,波娜卡親手榨出來的椰子油也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味,那一幕真是動人極了……

  目光再次從自己手上的那朵野花上掠過,戰俠歌整個人再次呆住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本能的摘下了那朵野花。他從十八歲進入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十二年了。他經歷了十二年的坎坷,經歷了一個平凡人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想像,更不可能體驗到的驚險與刺激。但是相對應的,在他的生命中,也少了一樣在平凡人眼裡看來,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平靜的生活!

  戰俠歌經常用軍人的天性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來告誡自己。但是,當他真正融入到這種平淡生活中,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感受到平靜和安逸時,當他帶著一天工作後的滿足,邁向一個有一個女人正在等他回來,正在為他烹調晚飯的小窩時,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個本以為被封鎖的角落,正在不知不覺的松軟。

  而他摘下了那朵野花,那是在他晃忽中,拋除了軍人這個職業,拋除了戰爭與血腥,甚至是暫時忘記了雅潔兒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是凝視著那縷裊裊升起的炊煙時,做出來的最本能動作。

  連戰俠歌自己都忘記了是誰這樣評價過他:“如果沒有背負太沉重的責任,沒有進入中國第五特殊部隊,你應該會是一個體貼的丈夫,一個溫柔而浪漫的情人吧!”

  在這個滿天飛舞著金色霞光,美麗得已經超乎實際的世界,在一片荒蕪裡沿生出無數生意力的天與地之間,凝望著那縷裊裊升起的炊煙,戰俠歌真的……痴了。

  沒有經歷過戰俠歌人生的人,真的不會明白,這再平凡的一幕,給他的心靈帶來的巨大震撼。

  戰俠歌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山坡上,痴痴的凝視著他眼前的一切,直到他的“家”,那幢小小的茅草屋前的炊煙慢慢停熄,直到太陽完全消失在海與天的另一端,直到黑暗的蒼穹籠罩了整個大地。直到……那幢屬於他的小茅草屋前,一點豆粒大小的燈光,開始不斷搖拽,為戰俠歌照明了……回家的路!

  而已經做好晚飯的波娜卡,就借著那點燈光,拿起了針線,用她不知道已經刺破了多少次手指的笨拙動作,開始為戰俠歌縫補一件外衣。在那盞小小的油燈照映下,痴痴站立在山坡上的戰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波娜卡那種專注的美麗,專注的笨拙的表情,戰俠歌甚至可以想像的出來,她在自己衣服上,留下的那一行東倒西歪,卻細細密密的針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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