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獄鬥

　　　號房內很潮濕，散發著黴變腐臭的氣息，微弱暈黃的燈光努力地綻放著讓人心煩的光暈，獄警沉重的皮靴聲也刺耳之極，李冉豪覺得心煩意躁，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獄警終於是巡邏完畢，刺耳的鐵門摩擦聲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脆響後。二號區裏一片死寂，空氣顯得很壓抑，仿佛在這瞬間監獄就成了地獄，一股肅殺冰冷的氣息漸漸彌漫。

　　　號房裏也漸漸有了動靜，唏唆的聲音猶如老鼠啃食一般響起，不時傳出牆壁微微震動的聲音，李冉豪能感覺到四周的獄友都開始焦躁起來，似乎剛剛沉睡過去的眾人根本就是假寐，一個個既期盼又緊張害怕地不安蠕動，到底會發生什麼？李冉豪好奇地坐了起來。

　　　“快躺下！你找死嗎？”

　　　這時隔壁的床上發出一聲低沉嘶啞，帶著彷徨的緊張呵斥傳了過來。李冉豪不由望向了隔壁床上

　　　一個躲在毯子下的獄友，好奇地問道：“要發生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嗡，也大，沙啞粗厚的嗓音猶如銅鼓發出的悶響，震耳欲聾。

　　　“嚇！”隔壁床的人眼睛猛然一下瞪圓了，估計沒想到他會發出這樣大的聲響，臉刷地一下白了，就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一下縮進了毯子裏瑟瑟發抖。

　　　不光是他，李冉豪這一聲嗡嗡響的雷聲，徹底讓整個號房的人都嚇得縮進了毛毯，自己上鋪那菊花男更是嚇得渾身哆嗦，哆哆嗦嗦的床板響動聲讓李冉豪更摸不著頭腦。

　　　房間裏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是菊花男那瑟瑟顫動的聲音異常刺耳。

　　　“?ㄐX———！”

　　　鐵閘在這個時候猶如蘇醒的惡魔張開了血盆大口。發出一連串讓人毛骨悚然地刺耳聲音。

　　　“哇嘎嘎嘎嘎！”一聲猶如勾魂使者般猙獰地狂笑猛然炸起，整個死寂的監獄在這瞬間猛然沸騰起來。無數咆哮的厲嘯從四面八方發出，好似在這瞬間地獄之門被魔鬼們衝開，重回人間肆虐一般，無比倡狂冷酷，充滿了血腥與殺戮的氣息?h那間彌漫開來。

　　　“咯！咯！咯！”扣人心弦，讓人的心臟似乎都為之心寒的震動聲響起，地面仿佛都在顫抖。這是人為的震動。是無數人同時踩動地板才能發出如此大的響動。

　　　怪嘯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來，李冉豪也躺下，因為不明究竟地事總是令人不安，況且號房的鐵閘也被打開了。奇怪的是，難道獄警不管嗎？估計了一下時間，也就才12點剛過，這些犯人怎麼能自己出來。難道是獄警把鐵閘開了，他們究竟要做什麼，這樣的事要是放在國內，恐怕會被直接認為是監獄暴亂，軍隊會在第一時間出動趕來。可是看這樣，這裏的人已經習以為常了。

　　　李冉豪甚至有點期待這個了。

　　　“3023號房的人集中集中！媽的，快點！快點，再不起來我幹死你們。”巨漢直到腳步聲快走到這裏，這才不甘地跳下床。拿著一本卷起地色情雜誌敲打著床鋪。異常暴躁粗魯地吼著。

　　　走到李冉豪身邊，卡拉姆皺皺眉頭，道：“新來的排第一個，走到鐵門口！”

　　　李冉豪發現他這話一出，所有的同‘窗’都舒了一口氣，沒有一個用著同情的目光，反而有一股巴不得他離開替代自己出去的意思。似乎大家都因為他那句話引得魔鬼過來而不滿。紛紛轉過頭。李冉豪甚至聽到那個菊花男還在笑，果然是賤人，被人操了屁眼，現在還樂得起來。不過從這裏也能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將非常有意思。

　　　李冉豪冷笑一下站起，也不說話，走到了鐵門前站著，內心有一種奇妙的衝動，暴虐冷血的興奮油然而生，期待著那接下來的事。

　　　樓道裏此刻已經站滿了身穿桔黃色囚衣地罪犯。也有很多強壯結實的野蠻人打著赤膊，裸露著一身橫蠻肌肉的胸脯，做著健身的姿勢前呼後擁地走來。

　　　“卡拉姆，今天到你們號房出人了！你還不快出來！”一聲暴喝響起，卡拉姆渾身一顫，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眼神凶厲地不甘吼道：“傑爾斯！上周不是才輪到我們嗎？怎麼今天又到我們了？該死的，難道難民就不是人了嗎？這不合規矩！”

　　　“少囉嗦，老大都說話了，你敢反對，這是抓鬮抓出來，老大的決定，你是不是不服？”一個黑人走了過來，渾身上下滿是盤結橫蠻的肌肉，高高墳起地巨大胸肌，比普通女人的奶子看起來都大，手臂上兩條盤旋的青龍白虎紋身也顯得異常猙獰。

　　　“這……我們這次的代表是他？”卡拉姆指著李冉豪，眼神一掃，其他獄友趕緊點頭稱是。

　　　“不行！上次是你贏了3056號房的拉迪，他的兄弟說今天要挑戰你！這是規矩懂嗎？老大說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誰要是敢壞了規矩，九刀十八洞，要是你沒死那就算你過關！”

　　　咦？李冉豪聽到這裏奇怪了，抓鬮這東西應該是國內才有人說的，這黑人說起抓鬮的英語時很拗口，而且這九刀十八洞歷來就是中國黑幫最殘酷的家法之一，這老頭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在義大利的監獄裏用上了中國黑幫地規矩。

　　　“該死的，這些雜種，老子今天非撕了他們不可！”卡拉姆殘忍地笑了笑，李冉豪卻還能聽出他那內心恐懼的話音。看樣子應該是監獄內部犯人之間解決私人恩怨的角鬥，可是如此大的排場獄警都不管，看來他們早已知道，而且還暗帶鼓勵一樣沒有出現一個人來干擾。

　　　不等卡拉姆說話，黑人身後的手下一哄而上。將號房裏的人全都趕出了房間。不斷地催促他們。正面對著地那排通道上同樣也湧出了一群人，其中幾個彪型大漢對著卡拉姆怒目相視，似乎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到底是什麼回事？”李冉豪拉過身後地獄友問道。他對接下來發生的事越來越有興趣了。

　　　“每週這一天都會有一場內部搏鬥，獲勝的人可以領取50積分，攢夠了500積分就能申請小號住，如果是重刑犯，攢滿2000分還可以獲得減刑和假釋的機會！不過至今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攢滿2000積分，連續40場不敗的神話。也只是現在的老大才有這樣的本事！”獄友似乎心情很好，估計是沒輪到他，悄悄地對李冉豪說了起來。

　　　“40場連勝不是可以假釋嗎？這不是你說的嗎？”李冉豪更奇怪了，難道還有人願意待在監獄裏。有這樣地能耐，這世界沒什麼事可以難到他了。

　　　“誰知道呢？傳聞老大是死囚，不過他只打了20多場以後，就沒人敢挑戰他了。估計他老人家也不願意出去了，如今在監獄裏過得滋潤啊，比上帝還舒服的日子……！”似乎很羡慕這個老大，獄友嚮往著那美妙的牢頭生涯也不再理會李冉豪。

　　　“有意思，連勝20多場，又在這玩命的地方，看來是個高人啊！”李冉豪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角鬥開始了。

　　　場地就在二號區的放風點，也就是四層樓的天井裏。一條紅綢圍成了一個空地，周圍擠滿了咆哮激動的人群，李冉豪甚至發現在天井四周地監視器全都將鏡頭對準了空地，看來這真的已經是傳統節目了，就連這些所謂的正義執法人也樂不思蜀，一個個都爭著看這些血腥的比鬥。

　　　開場前很簡單，一個穿著黑色死囚服的罪犯走到空地上。手臂一抱，合拳環場四下擺擺，朗聲道：“拳腳無眼，各安天命。若有差池，互不追究。”

　　　李冉豪更樂了，看來這老大真逗，還搞出這麼一場古代擂臺秀，看應該是個中國功夫迷，太搞笑了。都是不死不休的，還有差池？我靠！

　　　“不准使用武器，不准同伴幫忙。否則後果自負！開始！”黑囚服說完敏捷地跳出空地，身手還不是一般的敏捷，李冉豪還能看出其中的一些江湖草莽味，於是對這老大的好奇心更重了。

　　　比賽是單調地，也是無比血腥的，卡拉姆的對手像一隻瘋狗一樣撲到他身前一陣瘋狂地連續踢打，全無章法的出手，完全是憑藉著勇猛狂暴的驍勇作風對著卡拉姆出擊。而卡拉姆憑藉著身高體大，拳腳比對手長，而且他看起來似乎有點傻楞楞的高大，卻有著毒蛇一般的陰險，幾次抽冷子狠狠地一腳踹到對手身上，都會讓對手發出痛苦地怒吼，情勢似乎一直在朝著他這方傾斜，卡拉姆臉上那股擔憂漸漸化解，變成了一種戲謔的殘忍笑容，忽然猛擊一肘打中了對手擊來的胳膊，手臂一削，‘啪’地一下打中對手的脖子，趁著對手吃痛後退的瞬間，殘忍地抱著他的頭，膝蓋猛抬，狠狠地砸在對手的面門上。

　　　鮮血飛濺，慘叫伴隨著旁人瘋狂的歡呼響起，卡拉姆得勢不饒人，很強壯，可是誰也不想拿命來搏，卡拉姆是他們當中最猛的人，他都只不過贏了三場就死了，自己怎麼樣心裏有數，即使下去勝了一場又怎麼樣，後面還是有人會來挑戰的，最終都逃不過一死，沒人那麼傻。

　　　看到他們的表現，四周響起了一片噓聲，眾人面色尷尬，可是沒有一人站出來說話，李冉豪也沒說話，而是等待著黑色囚服後面的話，他相信後面一定還有什麼要說的。

　　　果然，黑色囚服清清嗓子道：“那麼按照規矩，以後這一周內，二號區所有的廁所都將由3023號房的把人清掃，每天你們的伙食都將按發現量減少一半。”

　　　犯人們發出巨大的噓聲，知道沒戲看了，都在準備看下一場出來挑戰。李冉豪卻微笑著站了出來，走到了場中，環視一眼四周屏息高聲道：“那、我可以代替卡拉姆接受挑戰嗎？”

　　　“?@————！”四周的人群猛然爆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他們剛才都太關注比賽了，都沒注意到3023號房裏居然有這樣一個長得如此可怕的絡腮漢子．他那恐怖的面容讓人望而生畏。

　　　“哦！”倒是黑色囚服沒什麼表示，點點頭，看了一眼李冉豪身後那幾個頭冒冷汗的獄友，不禁笑了笑：“好吧！那你進來！”

　　　“嗯……！”李冉豪猶豫了一下，四周立刻發出譏諷的嘲笑，認為他臨陣退縮了，幾個獄友也舒了一口氣。

　　　“那麼，你們一起上吧！免得浪費我時間！”李冉豪卻指著對面大漢的一眾人等，笑得異常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