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最危險的敵人（二）

　　索妮亞.楊少校坐在她的地獄貓式戰機內耐心地等待著，一直等到那兩架女妖式戰機脫離了艦隊，跟著偵察小貓鑽進了她設定好的伏擊圈，看著兩架敵機急不可待地一路追來，她不禁淺淺地笑了，在吃了幾次虧之後，看起來帝國還是沒有吸取經驗教訓啊，駕駛這兩架女妖式戰機的飛行員明顯缺乏經驗，很有可能是剛剛畢業沒多久的菜鳥飛行員。她咬了咬自己的紅唇，正好，剛剛分到藍天使中隊成為自己新部下的雪千儀、安妮也是剛從飛行學院畢業沒多久的新人，雖然從飛行技術上而言她們都非常出色，但她們最大的問題還是缺乏經驗和自信心，讓她們迅速接受一次戰鬥的洗禮，創造一次殲敵的機會，有利於讓她們更快地樹立起信心。

　　就在她想再多等一會、等敵機離艦隊再遠一些的時候，兩架女妖式戰機突然放棄了對偵察小貓的追擊，掉轉機頭開始向著艦隊返航，少校思索著，他們也終於發現問題有些不對了，可惜似乎太晚了，雖然不是最好時機，但應該也可以了。少校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太多的激情妨礙戰鬥的效率和對形勢的正確判斷，她打開了通訊頻道。

　　「這裡是天使一號在呼叫，千儀，你去攻擊敵人的一號機，我負責掩護，安妮，你的目標是二號機，由蘭蘭負責掩護，這是你們第一次參加實戰，加油。」

　　「知道了，天使一號。」

　　「明白，索妮亞姐姐，就看我的吧」

　　...........

　　嘟嘟嘟嘟地急促警報聲在兩架女妖式戰機的駕駛艙內急促地響了起來，這是導彈接近的告警聲，瑞森掃了一眼感測器屏幕，四個亮黃點正在向他和施奈爾的女妖式戰機撲來，看起來鎖眼預警機的人的警告和自己的預感都是正確的，他們果然遭到了聯邦戰機的伏擊，它們一定是熄掉了引擎藏在周圍的幾塊大殘骸當中，所以女妖式戰機的感測器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施奈爾，分散開，自由攻擊。」

　　「明白。靠，又是以少打多。」他的朋友看著感測器上出現的四個紅點，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上次第一次戰鬥時他們兩個就是以二敵三，這次好，變成以二敵四了，施奈爾忍不住想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公平一些地參加戰鬥啊。

　　「要小心。」瑞森神情有些疑重，敵人專門設好圈套等他們來，和上次他們出敵不意地大大不同，「我們上次是運氣好，不見得次次運氣都不錯，堅持，再等幾分鐘增援馬上就到。」

　　兩架女妖式戰機非常有默契一下向左右分散開，跟在後面的地獄貓式戰機也隨即分為兩組，每兩架組成一個小隊分別對付他們一架，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身後，毫不放鬆。

　　瑞森推動操縱桿，把推力加到最大，並把後燃器打開，他一邊繼續高速左轉，一邊同時按下釋放誘餌物的按鈕，一連串的導彈誘餌物一個接一個地在機後綻放，兩枚影像識別導彈在誘餌物的作用下偏離了原先的目標，在瑞森機後稍遠的地方爆炸了。

　　還來不及抹一把冷汗，一連串的紅色和黃色光束就從女妖式戰機原本的航線前方的位置飛了過去，打得相當準啊，瑞森吃了一驚，幸好他及時轉彎規避了，如果他剛才還保持原航線直飛的話，剛才那一串光束本來應該在他的機尾上綻放的。

　　這下瑞森知道他身後的敵機的實力了，敵人的飛行員貌似也相當優秀呢，他必須得小心才行，他一邊操縱著戰機繼續規避機動，一邊回過頭來，他想看看給他們設下圈套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

　　兩架塗著天藍色鮮艷塗裝的地獄貓式戰機一下映入了他的視野，瑞森看了更覺得奇怪，跟一般的聯邦地獄貓戰機部隊塗裝不太一樣啊。一般而言，戰機之所以在機表外表加上塗裝，是為了能有更好的低可視度，混淆敵人的視覺，降低被敵人肉眼發現的可能性，所以地獄貓和女妖這類星際戰鬥機一般都採用和黑暗星空背景顏色近似的黑色、深藍色或深灰色迷彩塗裝，像瑞森的女妖式戰機就是黑色的塗裝，哪有用天藍色那麼鮮艷的顏色作為塗裝的？更不用說上面還有一些紅色和黃色的裝飾色了，那不是很容易讓敵人發現嗎？敵人敢使用這樣的塗裝，不是狂妄自大過了頭，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擁有相當的信心。

　　兩架地獄貓繼續逼近，從雷射炮和光子炮發射的連續能量光束就像一條紅黃色的鞭子似地不斷在女妖式戰機附近掃過，瑞森操縱戰機，以一種複雜的螺旋式飛行做拋物線運動，儘管坐在地獄貓中的女孩一次又一次想準確瞄準後開火，但似乎準星的速度始終就差了那麼一點，跟不上連續機動的敵機，而且連續的開火也消耗了太多的機炮能量，在瑞森連續第四個拋物線轉彎後，他欣喜地發現，來自後方的攻擊終於暫時停止了，女孩如今需要等待她的機炮重新充能，現在是他反擊的時候。

　　一直在冷靜觀察戰況的索妮亞不禁搖了搖頭，新人畢竟是新人，經驗的欠缺是最大的問題，她們充斥著浮燥之氣，急於表現自己，少了一點冷靜和沉著，不知道抓住開火時機，不知道控制開火次數、節約能量，往往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敵機給打下來。如果敵人是個庸手，那可能還真遂了她們的願，但如果敵人是老手，像今天這樣，那強弱之勢就要易位了，這是非常危險的。

　　話又說回來，她對那兩位駕駛女妖式戰機的飛行員還是相當感到意外的，雖然是新手，但他們的技術確實相當出色，自己面前的這一架，雖說被雪千儀逼得狼狽無比，護盾連續被命中，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但能堅持到現在仍不被擊落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因為她清楚能入選藍天使中隊的飛行員都是什麼樣的水準。而蘭蘭和安妮對付的那一架女妖式戰機的飛行員就更不得了了，現在那個飛行員駕駛戰機已經反客為主、咬上了安妮，如果不是蘭蘭在旁邊有效地掩護，說不定現在安妮已經被擊落了。

　　但瑞森現在沒有心情去擊落那架天藍色塗裝的地獄貓式戰機，他咬上了那架地獄貓只不過是做個樣子，他可沒忘了敵人可是兩架，有另一架的就近掩護，他沒有那麼容易得手，上次在科克蘭星系的戰鬥他其實是利用了兩架地獄貓離得稍遠、掩護不及的空檔才成功的。他現在的目的不過是想逼得兩架敵機轉入防禦和自救，自己好趕去救他的朋友，因為他發現科奈爾的情況著實不妙。而一旦朋友被擊落，他一個人對付四架，被擊落是遲早的事。

　　瑞森匆匆鎖定前方的地獄貓式戰機，一枚熱追蹤導彈向著小貓的尾噴口就追了過去，前方的小貓立刻釋放了一連串的熱焰彈，急劇轉彎進行規避，它的同伴為了阻止瑞森繼續追擊，操縱著戰機急速從左側向著瑞森的女妖式戰機前衝了過來，一連串耀眼的能量光束擋在了女妖式戰機的機頭，一枚影像識別導彈也從這架地獄貓戰機機身下射出飛向了瑞森的女妖。

　　瑞森駕駛戰機做了一個橫滾，機後甩下了一串導彈誘餌物，閃開了那些討厭的能量光束和那枚導彈，趁著一架小貓忙著自救，另一架忙著掩護同伴暫時無暇他顧的間隙，他扔下兩架戰機，逕直就向著施奈爾和另兩架地獄貓的方向趕去。

　　「雷鳥12，轉向210，我來掩護你。」他一邊打開後燃器一面呼叫他的僚機。

　　「可惡啊，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如此輕視我們。」躲開了導彈攻擊的安妮臉色漲得通紅，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已經受到了嚴重傷害，對那架拋下她們不顧的女妖式戰機飛行員恨得牙癢癢的，難道她們的實力就那麼差嗎？差到那個混蛋居然都可以無視的地步，自己可是經過了數道淘汰選拔才加入的藍天使隊。小姑娘迅速把地獄貓調轉方向，跟在那個殺千刀的混蛋身後追了過去。

　　「等等，安妮，安妮，冷靜一些......」她的同伴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這都像什麼樣子了，為了預防萬一，她也沒得選擇地跟在了安妮的地獄貓機身後。

　　瑞森的眼睛緊盯著前方正在追擊朋友座機的兩架地獄貓，其中一架正在開火的塗著和其他地獄貓一樣的天藍色塗裝，而另一架，卻更加奇怪，塗著的居然是粉紅色的戰機塗裝，瑞森知道壞了，今天他們的麻煩看來還沒結束，因為有權利在戰機上選擇不同塗裝的飛行員一般身份都很特殊，不是中隊長就是戰績卓越的王牌，而那架粉色塗裝的戰機一直都還未曾開火。

　　索妮亞.楊少校沒有忽略瑞森，她早早就已經看到瑞森向著她們的方向衝了過來，而安妮和蘭蘭則遠遠地被拋在後方，她皺了皺眉，那架女妖式戰機的飛行員真是菜鳥嗎？他的實力比她認為的實際上還要強一些，她估算了一下時間，光靠雪千儀和安妮，這場戰鬥實在是夠嗆，帝國的增援戰機已經在趕在戰場的途中，不盡快結束戰鬥，到時設圈套的自己一方說不定反而變成了人家的獵物。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她下定了決心，趁兩架女妖式戰機還沒匯合，首先擊破一架，然後再對付剩下的一架，就好辦多了。到時四架對一架，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掉另一架女妖式戰機，然後趁著帝國增援的戰機群沒趕到前迅速撤離戰場，她們在這個地方耽擱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至於新分到藍天使中隊的安妮和雪千儀，她們比起藍天使中隊的其他人還是要差一些，讓她們完成首次殲敵的打算也沒有完成，今天就當作是給她們的一個深刻教訓吧，讓她們以後不要目中無人。而自己，也要好好檢討一下了，她今天實在是有些低估了帝國的這兩個飛行員，今後須得引以為鑒，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二十四、最危險的敵人（三）

　　太好了，施奈爾眼看著朋友越來越近，心中充滿了欣喜，他對朋友的技術充滿了信心，有他的支援，自己終於可以擺脫一直落後挨打的局面、揚眉吐氣了。然而，他始終沒有等到他所期待的揚眉吐氣的時刻，就在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的女妖式戰機後方遭到一連串紅色和黃色的能量光束的打擊，本就快消耗殆盡的護盾很快就被炮火中和掉，他的戰機機體直接暴露在敵方能量光束的打擊之下，機身不停地抖動著，大大小小的碎片從機體不斷飛出，系統一個接一個地亮起了紅燈，彈射警告燈也在不停在閃爍著。

　　「瑞森，我被打中了，女妖已經失去了控制，我要彈射了，雷鳥12號，彈射。」

　　「不，施奈爾。」瑞森眼睜睜地看著朋友的座機在那架粉色塗裝的地獄貓式戰機的攻擊下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卻無力救援，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那架敵機射擊實在太準了，朋友的規避機動一點用都沒有，能量光束就像長了眼睛似地一直跟著施奈爾的女妖機後。敵人的攻擊時機也恰到好處，正好在他們兩機即將匯合之前、心情略微放鬆的那一刻，現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的朋友沒和他的女妖一起殉葬，他在最後一刻隨著座艙一起彈離了爆炸的女妖。瑞森現在明白了，別人原來一直都沒出全力呢，估計她們是在拿他們兩人當作練習的活靶吧。

　　「隊長.....」「索妮亞姐姐.....」雪千儀和安妮兩個女孩開始不高興了。

　　「不是說讓我們來對付的嗎？再有一點時間我就能擊落他了。」

　　「索妮亞姐姐說話不算數......」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還差得遠呢，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你們慢慢磨了，帝國的增援馬上就要趕到，盡快解決掉最後一架，我們就撤離這裡。蘭蘭，現在換你攻擊，安妮掩護，千儀也是一樣，掩護我，仔細看著我們的動作。」

　　「明白了，隊長。」

　　四架地獄貓再次分成兩組向著戰場中僅餘的一架女妖式戰機包抄上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負責攻擊的已經不是先前的新人，而是經驗豐富、沉著、冷靜，射擊技術高超的老手了。

　　怎麼辦？瑞森現在很頭疼，一對四，前有堵截，後有追兵，自己今天估計逃不掉了，要不要乾脆直接彈射逃生好了，一了百了，反正自己的最終下場估計就是這個，晚彈射不如早彈射，等到戰機撐不住時再彈射，說不定有哪一道光束正好打中駕駛艙，那自己想彈射也沒門了。聯邦方面據說一向都很講人道主義，至今也沒聽說過他們有向彈射逃生艙開火的。

　　瑞森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好，他的眼光已經不由自主地掃向了那個黃色的彈射手柄了。嗯，就這樣不努力一下就彈射了，那不就等於說他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嗎？這樣好嗎？瑞森又有些疑惑了。

　　就在瑞森猶豫的時候，一道通訊傳進了他的座艙。

　　「堅持住，雷鳥11，這裡是雷鳥隊長，堅持，我們馬上就能抵達戰場了。」

　　「太好了，隊長，終於等到你們趕來了。」這是克拉克上尉的聲音，瑞森激動地回答，在這個孤獨無助的時候，瑞森覺得這個聲音此刻竟有如天音，他覺得就像是離家的孩子見到了大人一樣激動。

　　再堅持一會，堅持，等著隊長趕到。這個信念如今已經深深地扎根在瑞森的心中，先前想彈射逃生的想法已經扔到了九霄之外.......

　　只要一會，只要一會的時間就好，瑞森咬緊了牙關，拼了。

　　他下定了決心，把手伸到了能量管理系統上，他現在的目標是拖時間，而不是擊落敵人，在一對四的情況下，還妄想能反敗為勝擊落敵人，那是不現實的，所以還保留著的機炮儲能也是沒用的，他反正已經不想再用它來開火了，還不如把這些能量用到最需要的地方。他把能量分配系統中間的一個撥桿輕輕向下推到零，標示著機炮能量系統的一排綠燈立刻熄滅了。戰機主動力系統輸出的能量目前已經全部分配到離子引擎和護盾系統，在接下來的短短時間內，女妖式戰機將獲得一種高於正常限制的超加速效果，雖然不能持久，但應該能堅持到隊長和增援戰機的趕來。

　　但這仍然是瑞森的癡望，他的願望和現實有時並不一致，儘管他覺得他已經做到了最好，已經把女妖的性能發揮到了極限；儘管他在急劇的轉彎規避時幾乎已經聽到了機體發出的格格聲，機體結構已經在向他發出了警報，再這麼持續急劇機動下去戰機就要解體了；儘管.......，可是，從身後敵人地獄貓式戰機發射的光束仍然危險地離他的機體越來越近，已經有幾道光束試探般地和女妖戰機的護盾做了幾下親密接觸，能量護盾發出的閃光讓瑞森意識到他處境，敵人以極快的速度已經開始適應他的動作，用不了多久，地獄貓雷射炮和光子炮發射的光束將象長了眼睛似的跟上他的戰機，就像對他的朋友施奈爾所做的那樣。

　　怎麼辦？瑞森再次絕望地問出這個問題，難道自己真的連這一點點時間都堅持不到嗎？海尼森恆星發出的光芒刺激著他的眼睛，像是在嘲諷和勸慰他放棄這無用的抵抗。

　　也許，只能用這個危險的辦法試試看了，瑞森瞇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散發著刺眼光線的恆星，操縱著女妖式戰機就向著海尼森恆星的方向飛去。

　　索妮亞.楊少校此時對那架女妖式戰機的飛行員已是充滿了敬意，她的心中隱隱對那個飛行員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換成自己，在那種險惡的處境下，是否仍能做到那位飛行員一樣堅忍、頑強、絕不放棄，是否能在四對一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那麼久仍未被擊落，她實在覺得沒把握。可惜，那位飛行員運氣不好，碰上了自己，她現在能很有把握地確認，最多再過十多秒鐘，地獄貓戰機的炮火將毫不留情地傾瀉到那位可敬對手的機身上，徹底結束這一場令人有些難忘的遊戲。

　　就在她暗自替對手惋惜的時候，那架女妖換了個方向，逕直向著海尼森恆星的方向飛去，她微微一曬，想利用強烈的恆星光芒迷住追擊者的眼睛嗎？這一招並不十分有用，最多只能讓她稍微瞇一下眼，因為她們的位置離海尼森恆星實在太遠，海尼森恆星只是深空中一個並不太大的光源亮點，她只需變換一個很小的追擊角度，就能將被追擊者重新納入視線，到時就是這場追擊遊戲結束的時候了。

　　但索妮亞不知道，瑞森要的就是她稍微瞇一下眼的機會。

　　等索妮亞少校重新把那架女妖式戰機納入視野時，她赫然驚異地發現，敵機已經變大了很多，敵機機頭正正指著她，向著她一頭撞了過來，瑞森時機抓得正好，趁著追趕的敵人一時看不清自己動作之際，迅速操縱戰機進行了一次成功的軸滾轉機動，機頭徑直指向後方，配合主引擎的使用，女妖式戰機一瞬間就完成了掉頭，直直向著那架粉色塗裝的地獄貓戰機撞了過去。

　　跟離太近了，饒是索妮亞已經飽經歷練，經驗豐富，可是她也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瘋狂的舉動，不躲開的話，她有相當大的把握能將那架女妖轟成碎片，但更大的可能是她和爆炸的敵機撞在一起同歸於盡，無奈之下她也只好拉動操縱桿，將戰機迅速向上拉起，躲開那架亡命的女妖，以及那位瘋狂飛行員。

　　但是，儘管她的動作很迅速，過近的距離，讓她依舊無法完全躲開，兩架戰機的機翼翼尖最後還是擦了一下，翼尖的碎片四處飛迸，兩架戰機抖震了一下，然後就歪歪斜斜地向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看到了黑色敵機機頭上畫著的那朵鬱金香。

　　「黑色的戰機，鮮艷的鬱金香，黑...鬱金香？？？奇怪，我好像聽誰說過似的。」索妮亞的腦子裡開始搜索起之前的記憶。

　　「隊長.....」「索妮亞姐姐.....」「天使一號......」其他三個藍天使隊的女孩一起驚呼了起來。

　　瑞森繼續自己的瘋狂，女妖式戰機雖然翼尖受損，但引擎和控制系統依然完好，他通過引擎和控制系統控制住歪歪斜斜的戰機的方向，把它調轉到和另一架攻擊他的地獄貓相撞的軌跡上，駕駛那架地獄貓的蘭蘭正驚愕於少校與敵機的相撞事件中，突然就看到了始作俑者也向她一起撞了過來，她可不想也和隊長一樣撞上，匆匆忙忙發射了幾道光束之後，她就不得不讓地獄貓向下偏開，讓開了那架女妖。

　　由於距離近，瑞森的女妖並沒有躲開這幾道光束，前幾道能量光束中和掉了戰機前方護盾之後，最後兩道光束直接命中，女妖式戰機左引擎立時熄火，不過瑞森也顧不得了，這個代價已經算是輕的了，他至少打亂了敵機的步調，干擾了敵機的攻擊，打散了敵機的編隊，他現在把所有主動力系統輸出的能量全部集中到還剩下的一個引擎上，連護盾的能量輸出也調到了零，全速向著趕來的帝國增援戰機方向飛去，他估計敵機重新編好隊，掉過頭來，追上他，開火、直至把他擊落，又要需要一定時間，敵機指揮官聰明的話，該知道事已不可為，趁還來得及還是趕快離開方為上策。

　　「索妮亞姐姐，你沒事吧？」安妮焦急地問道。

　　「沒事，只是翼尖有些損壞而已。」索妮亞及時控制好了地獄貓後查看了一下系統，沒什麼大礙。

　　「太可惡了，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安妮又一次被激怒了，連續兩次在這架敵機手上吃鱉，她覺得再也忍受不了了。

　　「不，放棄追擊，我們離開，蘭蘭、安妮、千儀，跟緊我。」

　　「什麼？？就這麼放過他了，我們就差一點就能擊落他了，就差一點了，他已經被蘭蘭擊傷了。」

　　「來不及了，等我們重新編隊再趕上他，敵人的增援也到了，到時想走也走不了，藍天使中隊，跟緊我，全速撤離戰鬥地域。」

　　「明白。」安妮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都有一種沮喪感和失落感。

　　「安妮，不要不服氣，敵人也是一個極為優秀的飛行員，我告誡你們，以後如果再碰上這架黑色塗裝且機頭上塗著鬱金香的戰機，一定要格外小心，他將是你們未來日子裡最危險的敵人。」

　　「鬱金香？難道她和我們一樣，也是女的？不是說帝國基本沒有女性的星際戰機飛行員嗎？」安妮一下就愕然了。

　　「不知道，也許是例外吧，帝國的事，誰知道呢.......」索妮亞少校敲了敲自己的飛行頭盔，怎麼老想不起來是從哪、從誰口中聽說過這架鬱金香塗裝的女妖式戰機？難道是記錯了？不，她搖了搖頭，她肯定聽說過，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從她第一眼看到那朵鬱金香時，她就有這個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