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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翼》第26章
六十九、通訊

 「那我就進去了,明天見。」姚飛倫站在她的艙室門口,向其他藍天使隊的女孩說道。

 「晚安,飛倫姐姐。」

 「做個好夢,艦長......」「再見,隊長.....」

 艙室門緩緩關上了,她立刻拋棄了所有矜持,兩隻靴子隨著纖纖玉足的甩動飛到了一邊,她疲憊地一頭就撲倒在了床上,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責任和壓力自然也不必說,她現在只想著好好休息,雖然啟航時間已經推遲,但誰也不清楚推遲到什麼時候,誰也說不清運輸船隊什麼時候到來,所以明天仍然還有一大堆事情在等著她。

 她翻來覆去地在床上滾了幾圈,奇怪的是今天卻怎麼也睡不著,她記得她的睡眠狀態一向不錯的,平時如果是這種狀態,她早就香甜地進入了夢鄉。而今天,她只覺得有些煩燥,就是這種煩燥不安的心情影響了她的睡眠,她只要一閉眼,莫名其妙就會感到千頭萬緒,各種念頭紛至踏來......

 她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把手伸向了衣服領口,隨著一件件衣物飛離了主人,一具完美無睱的胴體讓室內一片春光,她滿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傲人的身材和細膩潔白的膚色,轉身就向浴室走去,她打算稍稍淋浴一下,也許能洗掉那些疲勞,洗掉那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煩惱。

 「嗯唔唔唔,好舒服……」

 溫暖的水流自上而下洗滌著那具曲線玲瓏的身體,將一整天忙碌工作積留下的汗垢和污漬連帶那點點疲勞沖得無影無蹤,然而,溫潤的水流仍然沖不掉困擾這具身體主人心中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煩惱,她感覺得到,那不知名的煩燥仍然頑固地存在自己心中

 「噢,可惡啊,到底是什麼問題?」

 姚飛倫無力地靠在浴室冰冷的艙壁上,任憑溫水在她的赤裸的玉體上嘩嘩地流淌,溫水浴讓她的精神好多了,她開始運用她的精密思維邏輯,努力地尋找究竟是什麼給她造成了那麼多的困擾,很顯然,這不會是發生在地球聯邦的事情,她在聯邦一切都很好,就算是來到了帝國,之前她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所以,應該就是發生在最近的事情。最近?印象最深的就是火狐行動了,然後碰上了那個令她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難道是因為認識了他?

 想到瑞森,女孩心中不覺有些甜蜜和好笑,他那不知所謂的搭訕理由和追求方式著實是有夠笨拙的,說的那些哄她開心的甜言蜜語一聽就感覺好假,在聯邦,她從來不乏追求者,那些追求她的人哪一個不比他更舌燦蓮花,哪一個的追求方式不比他更花樣百出?

 不,應該不是認識他的原因,女孩輕輕地搖了搖頭,她認識瑞森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之前沒出現過這種狀況呢?這種惱人的情況應該是最近這幾天才發生的。

 最近幾天?那是她們準備返回聯邦的日子啊,她為什麼越靠近返回家鄉的日子,就越心煩呢?從道理上來說,能夠離開這兒回家,回到親朋好友的身邊,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她怎麼會有點無動於衷甚至心煩煩燥不安呢?難道在帝國這兒,有什麼自己以前沒意識到,卻難以割捨的東西,或者,人嗎?

 不,是他,女孩心中大震,她的身體突然變得軟軟的,緩緩地沿著艙壁就坐到了浴室的地板上,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心煩些什麼東西了,她在心煩返回聯邦之後可能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他,而那個她割捨不下的人,卻已經有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過了,甚至也沒有任何通訊聯絡,而在以前,他可是天天都故意找這樣或那樣的借口來找她見上一面,就算是有事,他也總不會忘記給她發上一通通訊聊上一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見不到他、沒有他的消息竟讓她變得如此心神不寧?那個人又是從什麼時候起,在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悄悄在她的心中穩穩地佔據了一席之地?她的心理,怎麼會變得這麼脆弱呢?在聯邦這麼多追求者的如潮攻勢中,她一直都未曾有過任何波動的心防,竟然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崩潰得如此快,他有什麼東西能吸引自己?是他那星際戰鬥機王牌飛行員的身份?還是他笨拙可笑的追求方式?或是他和自己那離奇而又夢幻一般的相逢相識經歷......

 「為什麼這兩天他人影都不見一個,也沒有什麼消息,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嗎?」她咬了咬紅唇,強撐著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簡單地給自已的軀體圍上了一條浴巾,就走了出去。

 他到底這兩天都在幹些什麼?為什麼連通訊都沒有一個?渴望的念頭一旦在心中升起,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很快就坐到了桌前,準備打開通訊。

 不過,她的纖纖玉指在接觸到通訊裝置的那一剎那間,又收了回來,她現在是在大天使號上,而瑞森則住在空間站內,她和空間站的通訊必須通過大天使號中轉,想到也許第二天全艦都會知道她這麼晚還主動和他通訊,她就不禁有些微微臉紅,這個時候她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是艦長,她要做什麼用不著和其他人商量解釋。

 她淺淺地笑了一下,讓她們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就傳得各種版本都有了,自已還在乎這個嗎?她輕輕地按下了按鈕,打開了通訊。

 「艦長,有什麼事嗎?」

 「給我接空間站0316號艙室。」

 「是,艦長......」

 設在房間內通訊裝置發出的嗡嗡提醒聲在這個小小的單人艙室內不斷迴響著,刺激著某個正要進入睡鄉的人的神經。

 「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晚還有通訊過來,有什麼事難道就不能等到明天嗎?」瑞森爬了起來,他有些惱火,他今天已經忙了一天了,如今的工作一點也不比之前輕鬆,索妮亞的加量訓練計劃讓不論是學員還是他都感到筋疲力盡,他覺得很疲乏很累,現在最想的就是好好休息,沒想到卻被無情地打斷了。

 不過,當姚飛倫的俏麗容顏出現在桌面的屏幕上時,他不由得立刻驚呆了,隨之而來的卻是說不出的驚喜和激動,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是你?飛倫。」

 「哼,原來你沒事,為什麼連續幾天都不記得聯繫一下?」女孩佯裝嗔怒的語氣中雖然可以聽出些許的不滿,但話語中的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一絲的曖昧意味,這讓瑞森更覺得心花怒放。

 「對不起,飛倫,不過不能怪我,要怪怪索妮亞,她的訓練計劃把大家都給忙壞了,不只是我,就連其他學員們個個都累得筋疲力盡,就連她自已,我看也好不了多少。」瑞森興致頗高地說道,在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早把疲勞和倦意不知拋到什麼地方去了,不過,就是有些委屈了索妮亞,他心中微有愧意,覺得有些對不起她,這個計劃的出台不是她一個人弄出來的,這裡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勞」,瑞森安慰自已道,不要緊,索妮亞的心腸好,就麻煩她先幫自己扛這個黑鍋吧。

 「索妮亞?可是為什麼小菁、蘭蘭她們沒和我提過有這回事?她們好像沒有像你所說那麼樣吧。」女孩懷疑道。

 「哦,那只是針對那些新學員中的最優秀者制訂的,他們將是新型閃電式星際戰鬥機的駕駛員,增加的部分也主要是針對這個方面,其他預定還飛女妖式、短劍式、突擊船或太空梭等的學員仍將按原定的訓練計劃完成飛行訓練,對了,飛倫,知道為什麼索妮亞要突然增加這部分訓練內容嗎?」

 「為什麼?」

 「因為索妮亞說她感到發生了什麼事,她說那是她的一種直覺,所以必須早早做好準備,說老實話,我並不太敢相信直覺,萬一不靈怎麼辦?不過,後來......」

 女孩微笑著看他在那兒滔滔不絕,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她覺得內心中的煩燥和不安似乎隨著他的出現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麼簡單,就是想看到他,就是想聽到他的聲音,而不問任何理由。

 「......」

 「我告訴你,瑞森,千萬不要忽略隊長的直覺,有時是非常準確的,大天使號有一次正是靠著索妮亞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而逃過一劫的。」女孩認真地告誡道。

 「我知道,我也沒有說過要忽略啊。」瑞森裝出一副被冤枉的樣子,「而且,就算我始終感覺不到什麼,但我也知道,多做些準備總比沒有做要好.....誒?」

 「怎麼了?」女孩不知道他到底誒些什麼,怎麼突然說到一半就......

 瑞森又仔細看了兩眼,由於女孩的艙室內光線較為黯淡,她的髮色又是黑色的,所以他之前沒有發現,他暗暗責怪自己的粗心,說道,「飛倫,你.......你的頭髮.....怎麼是濕的?為什麼不把它吹乾?這很容易感冒。」

 「我......」一言驚醒夢中人,女孩渾身一顫,這才猛地醒悟到自己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裡面什麼都沒有,自已就這個樣子和他聊了半天。她有些心慌意亂,覺得臉上發燒,全身發燙得厲害,幸好通訊屏幕上只顯然人物頭象,最多也只是露到頸部,否則被他知道或看到自己就這個樣裏著條浴巾的樣子,那她羞也羞死了。

 「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她狠狠地瞪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瑞森一眼,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事情忙的時候千萬別忘了聯繫,就這樣。」

 「我怎麼了?」瑞森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結束通訊的字樣,實在是有些搞不懂了,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更快,好像確實是有些道理。

 這一個晚上,瑞森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現在讓他睡也睡不著覺了,他現在全是興奮和喜悅,腦中不斷回想著飛倫的倩影,他想起了和女孩接觸的點點滴滴故事,想起了臨睡前和她通訊時她所展現的嫵媚、嬌嗔的一幕。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真的主動給他發來了通訊,就在他感到已經悲觀沮喪,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有一句話說得好: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覺得用來形容他此時的心理正是再合適恰當不過了。

 他又想起了今晚通訊的最後部分,他好像沒說什麼啊?自己只說了她的頭髮是濕的,怎麼會引起了她那麼大的反應?嗯,就算是剛剛沐浴過也不致於如此吧。沐浴?難道說,她沒穿什麼衣服?

 雖然只是他的瞎猜,瑞森還是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呻吟,他感到了自己衝動和亢奮,女孩平時穿著軍裝時就已經讓人受不了了,他簡直不敢想像她的浴後風光是什麼樣的。

 天哪,會要人命的。

 而在大天使號上,儘管女孩已經成功地找到了困擾自己多時的因素,但她也並未能就此安然入睡,雖然已經明白了自已的心跡,但以後呢?又怎麼辦?現實是殘酷的,這次返回聯邦之後,她實在說不准她們還會不會再被派過來,還能不能再見面。如果不能,他們還可能嗎?

 她用力掐緊了枕頭,這都怪這場該死的戰爭。可是,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他們也不會相遇,到底她應該感謝戰爭?還是該恨戰爭?

 她心中啞然,她都在想些什麼啊,現在似乎沒必要考慮那麼長遠吧,戰爭中會發生什麼事,又有誰能清楚呢?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和她說不定就死在戰場上,那也就沒什麼煩惱了,還是趁著他們都還活著的時候,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吧,至於將來,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把這個最頭疼的問題扔一邊後,她的心情逐漸變得輕鬆起來,今晚的那一幕又出現在她眼前,她感覺全身似乎再次變得滾燙起來,兩條雪白玉腿不自覺地纏繞在了一起......

 今夜,注定將是一個無眠之夜。
七十、停戰協定

 「糟了,好像晚了。」瑞森從床上一躍而起,看了看表,他不禁連叫糟糕。

 沒辦法,昨晚他一個晚上都在床上翻來滾去,根本睡不著覺,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才朦朦朧朧地瞇了一小會眼睛,結果自然就起得比平時要遲了許多,好在沒耽擱訓練課程的開課時間,否則他這個教官真是無臉見人了,但他的早餐估計就泡湯了。

 他匆匆地洗漱一翻之後,一路小跑就衝出了艙室。當他衝進飛行員準備室,準備作今天飛行訓練簡報時,他發現所有的學員都已經在位子上就坐了,而索妮亞.楊少校,則已經在簡報桌前等著了,她的臉色異常嚴肅。

 他歉意地笑了笑,站到了邊上,今天幸好沒遲到。

 看到所有人都已經就位後,少校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話就讓瑞森吃了一驚。

 「各位,今天的飛行訓練計劃必須作些小改變,馬丁將軍將在八點整向全體空間站人員發表重要講話,請注意將軍的談話。」她看了看表,「時間到,打開通訊頻道。」

 簡報室內的大屏幕上閃亮了一下,馬丁將軍很快出現在了屏幕中,將軍一身戎裝地端坐在桌前。

 「所有KJZ-11空間站的反抗軍同盟成員,大家好,這裡是馬丁將軍,很遺憾打斷了大家,但我們有一則非常重要的消息,不能不向大家公佈......請大家先看一下這則新聞。」

 重要的消息?是什麼呢?瑞森轉過頭去疑惑地看了一眼索妮亞,少校眉頭緊蹙,低著頭並沒有看屏幕,瑞森恍然,她一定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因為昨天深夜他和飛倫通訊的時候,還壓根沒聽她提起過這回事。那麼,這會不會就是她之前所預感到的呢?這會是什麼事呢?

 「......今天上午十時,在銀河帝國和地球聯邦相鄰的、以絞肉機而聞名的邊境星系海尼森,帝國方面的談判代表、帝國英雄卡拉漢上將和地球聯邦方面的代表漢密爾頓上將,代表雙方的政府正式在停戰協定上簽了字。根據雙方的協定,兩國控制下的一切武裝力量,包括星際艦隊、陸戰部隊等所有艦船、戰機與人員,於雙方代表團代表簽訂停戰協定後二十四小時起,亦即十二月一十七日十時起,完全停止一切敵對行為,並在一個星期內撤回到星歷804年戰爭開始前的各自戰線後方,除必要的監督撤軍及停火的人員之外,雙方不得在對方的領土上留駐任何兵力和軍事人員,否則將等同於對協定的嚴重侵犯,由此重新引起的戰爭責任由該方全盤負責。兩國最高指揮官須分別在其指揮下的軍隊中採取一切必要的措施與辦法,以保證其所有部屬撤底遵守停戰協定的全部規定......」

 「各位,停戰了,戰爭結束了。」將軍關掉了新聞播報,他的語氣頗為沉重,「但不是我們,我們的戰爭仍然還在繼續,我們不會屈服,不會同帝國妥協,我們永遠不會投降。我知道,帝國的軍力比我們要強得太多,之前的戰鬥並不是真正的戰鬥,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

 停戰了?戰爭結束了?這太突然了。瑞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馬丁將軍後面的話他也沒進去。他只知道,這場打了整整四年多時間的殘酷戰爭,就這麼結束了。根據新聞,雙方都得把所有部隊撤回到開戰前的戰線後方,恢復原來的戰略態勢,那又何必呢?打了這麼久,結果最終又打回到了原點,那之前雙方還打個什麼勁啊,早知如此不如坐下來喝茶不是更好?瑞森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新聞中並沒有詳細列明這份停戰協定的具體條款,但瑞森卻從中新聞的措辭和將軍的講話中感受到了相當的危機。沒錯,地球聯邦和銀河帝國是停戰了,但反抗軍同盟和帝國之間可不存在停戰的可能,他們之間是個死結,不可能妥協。之前是地球聯邦和反抗軍同盟結盟對抗帝國,如今卻只剩下反抗軍同盟單獨繼續作戰,帝國停戰之後完全可以從前線調回大批的兵力加強對同盟的清剿,此消彼長之下,瑞森不用想都明白局勢到底會糟到什麼程度。

 如果還不明白,那就想想之前的反抗軍同盟吧,在帝國尚未與聯邦開戰之前,反抗軍同盟就已經存在,那個時候的反抗軍同盟在強大的帝國軍的壓迫下是何等的可憐,根本就沒有如今天由快速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甚至太空母艦組成的星際艦隊,同盟所擁有的就是少數幾架陳舊得幾乎可以扔進垃圾堆的老式星際戰鬥機,他們的「艦艇」則由破舊的運輸船改裝而成,他們唯一對帝國佔有優勢的就是人們的犧牲和奉獻精神,但光靠這一點,還遠不足以打敗帝國,甚至不足以維持他們的反抗行動,他們只能在帝國的重壓下苟延殘喘,除了幾次勉強的襲擊行動外,他們就再也不能對帝國造成什麼威脅了。

 因此帝國之前也並不把反抗軍同盟放在眼裡,對帝國而言,這一小群反抗者比起新倫敦商業中心區的幾個著名犯罪組織強不到哪裡去,毫不客氣地說,當時如果帝國願意,隨時一巴掌就能把同盟拍死,掃平他們的基地,屠殺掉所有人員。

 但如今,情況則大大不同了,自開戰後,利用帝國抽調兵力往前線作戰,後方空虛的機會,反抗軍同盟趁勢大力發展他們的勢力,逐漸脫穎而出,尤其是得到聯邦的援助後,羽翼漸豐的同盟對帝國交通線的攻擊次數越來越頻繁,規模也越來越大,而火狐行動則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完全展現了反抗軍同盟的實力,他們在正面的艦隊正規戰中擊潰了一支帝國的艦隊,在帝國內部不啻引發了一次十二級大地震。雖然這次行動被帝國立刻嚴密封鎖了消息,但風聲還是不徑而走,對於眾多潛在的反抗者和不滿帝國高壓統治的人士,這是一次極大的鼓舞,帝國內部開始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所以帝國才需要這個停戰協定,好讓他們得以調回重兵集中清剿反抗軍同盟,同盟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了,它已經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帝國一定會鐵了心,不消滅同盟絕不罷休。這絕對是同盟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也是一個考驗,挺得過去,反抗軍同盟前景將一片光明,推翻帝制、打倒史蒂夫的獨裁統治就不是個夢;挺不過去,今後將不會再有反抗軍同盟了......

 至於聯邦,瑞森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帝國得以騰出手來不就是因為和聯邦簽訂的這份停戰協定嗎?還有那個什麼撤出所有戰艦、戰機和人員的規定,這意味著什麼?在這種惡劣處境之下,在同盟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份協定意味著今後可能不會再有人員和技術援助,不會再有運輸船隊了,一切可都要靠他們自己了。

 馬丁將軍的講話仍在繼續,「......今後的一段時間,將是我們反抗軍同盟最艱苦的日子,歷史將會見證一切。但無論我們將來如何,我們都永遠不會忘記我們的宣言,我們的目標.......」

 將軍站了起來,在成千上萬名反抗軍同盟成員目光的注視下,莊嚴地重申道,

 「我們,反抗軍同盟,以任何我們能做到的方式,

 抵抗並反對帝國軍隊;

 拒絕任何違反自由和人權的帝國法律;

 致力於獨裁統治的結束,以及一個新的自由國度的誕生;

 讓這個國家的所有人民都永享自由、正義與公平;」

 「為了這些目的,我們投入我們的財產、我們的名譽、以及我們的生命。」

 瑞森的眼睛濕潤了,他和準備室裡的所有反抗軍同盟的新學員們一起、和整個空間站上的所有人一起,全都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在無數人的聲音中,同盟的宣言,在空間站上、在停泊著的所有艦艇上、在巡邏的戰鬥機座艙內,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

 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在這個準備室內唯一一名非同盟成員,索妮亞.楊少校,她平靜地站在一邊,沒有任何表示,從臉上也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內心波動,就像她平時一樣。只是,在那副平靜的外表下面,她的內心深處,誰又知道,她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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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大天使號上,所有的藍天使隊隊員們已經自覺地立正肅立,以此表達對這些勇敢、堅定、不屈不撓的人們的敬意,女孩子都是感情動物,不少隊員的眼眶中,已經有一團團的液體在不斷地滾動著。

 「飛倫姐姐,我不想離開他們。」小安妮一副可憐巴巴的的樣子,小女孩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聯邦上層那些頭頭是怎麼回事?怎麼去和帝國簽訂了這麼一份協定,我現在感覺都有點抬不起頭來了。」章小菁忿忿地說道,「漢密爾頓將軍不是極力主張要大力支援同盟的嗎?怎麼又由他代表聯邦在那個鬼協定上去簽字了。」

 「是啊,感覺有點背叛了自己的盟友似的,尤其是這些人還都是很好的人。」蘭蘭也低聲說了一句。

 「就是,停戰就停戰嘛,我們繼續援助他們不行嗎?或者我們就是不走。」一個隊員悄聲道。

 「你啊,政治白癡,帝國會讓我們的船隻繼續進入他們的疆域內嗎?你沒看到協定上的規定嗎?這視同對停戰協定的嚴重侵犯,由此引起的戰爭責任由該方全盤負責。哼,不離開確實是很容易,但萬一被帝國發現,戰爭重新開始,這個責任誰敢背?你來背嗎?你背得動嗎?別忘了,戰爭一旦重新開始,死的人就不只一個兩個了,那是成千上萬。」

 「可是.....」

 「這都不是由我們決定得了的,姐妹們,命令必須服從。」姚飛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上層的想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個協定的簽訂,原來邊境星系上幾百上千萬被迫背井離鄉的人們是絕對會贊成的,至少,他們可以再次返回家園了。」

 女孩們都不吭氣了,她們也曾經到過那些被戰火摧殘的地方,見過那些那些不幸離開家的人們,她們知道那些人對回家的渴望,對停戰、對和平的期盼。

 「那.....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回聯邦,不就行了嗎?或者,如果情況危急,就讓他們撤往聯邦,以後可以再回來嘛,這樣我們就不算越界了。」小安妮又問道。

 「不太可能的,」姚輕輕搖了搖頭,「同盟那麼多人,要通過這條航線得損失多少人?一旦撤到聯邦,想再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帝國會那麼容易讓他們回來嗎?而且,安妮,你也聽到他們的宣言了,你覺得他們會跟我們一起撤退嗎?」

 「不會。」小女孩沮喪地低下了頭。

 那是否就意味著和他的分離呢?女孩只覺得一陣氣苦,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捉弄她們?她在昨天才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跡,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今天,居然就聽到了這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

 她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和他說呢?他會怎麼看待作為聯邦一分子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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