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佰九十六、一艘敵艦

有沒有收到追蹤信號？少校。」

「沒有，長官。」兩眼通紅的羅奇斯少校摘下耳機，神色疲憊地搖搖頭，自從進入布勒斯特星系，他就親自上陣，一直守在其中一台控制台前，留心著前方大大小小屏幕上顯示內容的任何微小變動，除了上洗手間和偶爾的假寐外，基本就沒怎麼離開，陪伴著他的，就是一壺又一壺的極濃黑咖啡。

「算了，休息一下，交給其他人輪值吧。」雖然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瑞森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安慰道，「這事急不來，如果進入了信號傳輸範圍，我們就能收到，否則，你就是坐得再久，也沒什麼用。」

「不是的，長官。」少校揉了揉雙眼，並不同意瑞森的話，「追蹤裝置能量脈衝信號的傳輸範圍不是一程不變的，它會受到空間環境的影響和干擾。本來艦隊在正常情況下可以收到的信號，因為空間物質和能量的阻擋、干擾或削弱反而會收不到，或者本來還沒進入傳輸範圍，卻因為信號獲得意料之外的增強或折射而意外收到，這都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有時就算是我們收到了，因為信號太弱、畸變扭曲、雜波噪音太大等等因素，也都可能造成無法識別或乾脆被我們忽略，同盟一號之前被忽略掉的信號是一個教訓，計算機並不是不出差錯，無所不能的，關鍵時刻的分析判斷，我覺得」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部。「少不了人在其中地干預，只有人腦和機腦有效結合，才不會漏過任何關鍵的東西，長官，我的經驗和能力，是其他人無法取代的。」

別人說的有道理，由不得瑞森不服，他畢竟對這個領域不行。他歎了口氣。「好吧。隨你，還是那句話，注意休息，有什麼發現，隨時報告。」

「是，長官。」

他們監聽的，就是瑞森扔在室女座號運輸船貨櫃上的追蹤裝置發出的脈衝信號。那個小東西，已經證實，至少在離開室女座號運輸船之前，很幸運地避過了所有人地注意，沒有被帝國安全局人員發現。特納少校用了好一番威逼利誘地手段，終於從室女座號運輸船地阿列克謝胖子船長那兒，知道了貨櫃從船上卸下的時間和位置，當然。只是是大概的。雖說有腦滿腸肥這句俗語，但船長大人吃的好東西明顯都轉化成了脂肪和肥腸，對他的腦細胞一點幫助也沒有。除了記得是在布勒斯特星系第四行星附近大概兩三個小時的航程，把貨櫃轉運到另一艘飛馬座級運輸船上，其他的︰具體時間、精確地空間坐標、那艘船的船名等等一大堆問題，就是一問三不知或者語焉不詳了。

阿列克謝船長把這些都歸咎於記憶問題以及帝國安全局對他們的嚴格限制和監視，但除了這個胖子自已，恐怕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故意隱瞞的成份在內，好在通過對其他船員們的分開詢問，以及船載計算機記錄的數據中，還是能證實和漓清了眾多東西，完全可以說是不虛此行了。

最關鍵的收穫，就是弄明白了幾個問題，一個就是裝設在目標貨櫃上的追蹤裝置仍然工作正常，室女座號地船員在問話中都沒有提到過他們地貨櫃有什麼異常，間接說明了這個東西並沒有被發現，此外，帝國安全局的人雖然刪除了航行日誌、航線記錄等等關鍵信息，但有許多東西被他們忽略過去了，比如感測器記錄下的恆星光度變化、引力強弱、能量、射線、輻射等參數及干擾和波動，這些數據乍看之下並不起眼，似乎只有學者和研究人員才應該對此感興趣，與艦船地航行、航線根本毫無關係，但這裡卻大有文章可挖，李普曼博士的技術小組首先很容易就從中分辨出了追蹤裝置發出的特殊能量脈衝信號，由此再進一步證實了追蹤裝置仍然完好，其次，由於宇宙中某些位置參數的變化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規律，經驗老到的技術人員通過對這些數據參數的還原和逆向，就能大致勾勒出一條室女座號這段時間的可能航線，雖然有相當誤差，但經過船員們和阿列克謝船長的口述補足，推測出室女座號的航線以及在什麼地方停留過、停留時間多長等等，完全不是一個問題，準確率，可以高達百分九十以上。

另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從阿列克謝船長和船員們口中，他們知道了那另一艘運輸船的大致航向。

很奇怪，它並不在正常航線上，看起來並不像是駛向布勒斯特星系的任何一個空間跳躍點，它究竟要

是迷惑一下室女座號的船員們，待分開後再調整航向目的地？這引起了人們的極大興趣。

雖然有這可能是一個圈套的擔心，也不排除阿列克謝胖子會把他們拜訪室女座號及相關談話內容（儘管提的問題都很謹慎）透露給帝國當局，並由此引來帝國艦隊的可能，但艦隊還是義無反顧地闖入了布勒斯特星系。

不過姚還是留了個心眼，在布勒斯特星系附近的幾個星域星系都悄悄布設了一些同盟仿自帝國的新型無人監視器，一旦有其他帝國艦隊接近布勒斯特星系，他們就能得到提前預警，並根據情況，做好戰鬥或撤退的準備。

至於布勒斯特星系本身的帝國軍事力量，根據同盟的情報顯示，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只有第一行星上有一個帝國的小型軍事基地-兼具補給和維護職能，擁有少數的星際戰鬥機和幾艘船艇，並不是一個能和第五獨立機動艦隊相匹敵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意義，而且還會招來帝國的注意，干擾他們的行動，憑第五獨立機動艦隊的戰力，夷平這個基地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這裡平時也很少有艦船會到這裡進行補給或維護作業，因為這片星系甚至比利塔夫星系更偏辟，說這裡是帝國在這片星系星域群的深空邊界也無不可。

所以，儘管這裡的帝國軍按照上級命令加強了偵察和巡邏，但以瑞森的觀察，也許敷衍了事的成份可能更大一些，但無論是敷衍還是認真，有一點是肯定的，除非他們運氣好的掉渣，或者第五獨立機動艦隊故意為之，他們想要發現悄悄潛入布勒斯特星系的同盟艦隊，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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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結果？」潛心研究布勒斯特星系及周邊星域星圖的姚一抬頭，就看到了瑞森那張沒有表情的臭臉。

「嗯，羅奇斯少校一直守在那兒親自監聽，但什麼也沒有。」瑞森沮喪地點點頭，「這麼多天了，我們畢竟來得太晚了，也許那艘運輸船已經遠離我們可以收到信號的範圍，我估計已經離開了布勒斯特星系，甚至已經離開了周邊星系，否則不會收不到信號，麻煩的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追了。」

「也許吧。」女孩沉思片刻，並沒有輕易放棄，「也許只是正好沒收到，或者追蹤裝置的智能系統沒有找到發出信號的機會。」

「這種解釋太勉強了，現實點吧，飛倫，或許，我們該考慮實施第二方案了，也許運氣好，在搜索過程我們還能發現這個信號。」

第二方案就是之前所說的對這片星系星域群進行層次搜索，他們既然跟蹤著帝國關鍵貨櫃來到這裡，很大可能，歐米茄計劃就是在這片星域星系群內實施，不過，這是個不得已的笨辦法，雖然可以利用一些條件縮小搜索範圍，但需要搜索的星系和星域仍然不少，而且每片星系、星域實際搜索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能否有成果，運氣成份有時會占相當比重，想想XY-1987星域吧，帝國在那片星域內就耗費了多少時間，搜索了多久，那可是以年計算的，到最後，由於搜索方向搞錯，居然連通向西伯利亞星系的關鍵跳躍點遲遲都沒能找到，以致吃了同盟不少虧，這才終於發現XY-1987星域還有另外一個關鍵空間跳躍點。

「如果實在沒辦法，也只能如此了。」女孩微微歎了口氣，「不過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沒到放棄的時候。」

「奇怪？」

「嗯，你想想，為什麼要在布勒斯特星系移交貨櫃？為什麼移交行動要偏離正常航線到第四行星附近進行？接收貨櫃的運輸船偏又採取這麼一條深入星系內部的奇怪航向？當然，解釋也很合理，為了隱蔽，為了迷惑我們，不過」

「可是，我們沿著這條航線大致方向搜索超過四天了，什麼也沒發現。」瑞森也在疑惑，姚的問題，其實也是他的問題，只不過，什麼都沒發現，讓他有些動搖了。

正當兩人疑惑時，一則通訊進入艦長室。

「艦長，一艘敵艦，類型，帝國軍刀級巡洋艦，距離70500，方位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