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中共先鋒隊
嘲弄完了小武子,帥哥又侃上了,“這保安,就是警察的槍!警察破案抓人,都是讓保安往前沖,危險都是保安的,立功都是警察的!韓哥,我給你學學我去年夏天那次耍錢啊!”
“我們打麻將,有人敲門,聲音特別溫柔!我老人家從貓眼兒一瞧,沒人,還以為叫的小姐來了呢。我剛一開鎖,咣當一下就把我擠門后兒去了。”他說著做了一個貼墻的動作。
“我門后一看,前邊沖進來仨保安,緊跟著又踉蹌進來一保安,一交摔那兒了——他是給踹進來的,屁股后腰上還有個濕鞋印兒!他們在前邊一圍,一人拿一個警棍:‘別動!別動!’
“我從門縫兒往外一看,外邊兒一個警察拿著電棍,聽里邊兒動靜呢!甭問,他不敢進來,先把保安踹進來了!”
他學著當時警察“謹慎”的動作,“那警察探頭探腦,看沒打起來,大吼一聲跳進來:‘都蹲下!’然后又冒出一個警察,一看,我磁器!他橫著膀子晃進來就喊:‘抱頭!’我在后邊兒一拍他肩膀,丫嚇的“哇”一聲,抱著腦袋就躥前邊兒去了。”
他講得自己都笑了,“他一看是我老人家,長出一口氣。那警察嚇一跳,拿著電棒指著我:‘蹲下!’我磁器上去就攔住了,‘這班兒我說了算,別害怕。’他把保安都轟出去了,一引見,我們老大上來就給這倆一人一本,立馬擺平!
韓哥說:“點兒正怎么著都沒事兒!我那回跟檢察院的耍牌,也是保安先撞進去了,檢爺連動都沒動,問他們:‘后邊兒誰呀?請進。’那倆雷子[1]當時就有點兒蒙。進來以后,檢爺問:‘你倆哪兒的?’那派頭兒!早把雷子震住了。趕緊自報家門兒。檢爺問:‘你們所長誰誰誰吧?’那倆說:‘啊,對對對!’成了檢爺審警察了!一個電話搞定,一分錢沒花。警察還直巴結我們:‘以后有事兒就找哥們兒,別客氣!’”
我問韓哥:“檢察院的這么牛?”
韓哥說:“方明,你猜公檢法,誰權力大?”
“法院唄。”
“老外了吧?學著點兒吧,檢察院的權力最大!”
“為什么?”
“公安局所有的案子,小拘留兒不算,所有案子都得過檢察院,檢察院批個逮捕,那就得逮捕,檢察院不批,公安局乖乖放人,當然也有勞教的;案子到了檢察院,你錢砸到位了,他可以直接給你丫放嘍,他想辦你,整好了你的材料報法院,他在法庭上訴你,法院能不給檢爺的面兒?肯定判你!法院判輕了,檢察院還抗訴!公安局放了人,檢察院可以查底兒!檢察院還能直接抓人辦案!他還監督法院,你說他權力大不大?”
我挑起大指,“韓哥,真教授啊你!跟著你真長學問!怪不得你專跟檢察院打牌哪!”
韓哥說:“方明,你丫檢察院關系這么硬,弄好了能干起!”
聽到這個我高興不起來,韓哥哪里知道:萍萍那檢察官是假冒的,檢察院的小竇兒也是一面之交,我還真不愿意托他呢。
帥哥問:“老美,你們美國警察不這么熊吧?”
我說:“當然,在美國,警察花的都是納稅人的錢,得給納稅人辦事!官兒對不起納稅人,媒體都不饒他!選票沒有,當什么官?什么叫民主制度,逼得當官兒的就得做人民的公仆!哪象大陸啊,人民沒有選舉權,就是奴隸!別說人權了,生存權都懸——誰都可能死看守所里,被打死、犯病扛著耽誤死……死了就說自己點兒背。還說什么‘點兒背,不能怨社會’?不怨社會,怨誰?這么不平等,老百姓被殘酷壓榨、十官九貪,連基本人權都沒有的制度,還不怨社會哪?窮人逼得沒活路,去賣淫養家,當官的家產上千萬上億?還不怨社會哪?”
韓哥道:“說的好,應該叫——‘點兒背點兒背,都怨這個社會’!”
帥哥說:“現在社會都什么樣了?你們聽過那個《顛倒信天游》嗎?
“商家講課象教授,
醫生操刀象殺手。
殺手麻利象醫生,
妓女標價象明星。
明星賣身象妓女,
警察禍害象地痞。
地痞管事象警察,
教授賺錢象商家。”
“你們聽,這信天游還是循環念的!”
大家拍手叫絕,真是中國特色!
帥哥說:“我老人家這么本分的人,也給抓進來充案屁!老百姓更沒活路了!”
老六說:“農民更沒活路!要不我能劫道去?!‘小四川’能去偷回來自己的工資?!”
帥哥說:“農民就是不值錢!抓人警察為啥不敢打頭陣?我磁器說:他們怕里邊兒開槍,都讓保安打沖鋒,大無畏的農民,‘勇于自我犧牲’!”
韓哥說:“沒錯兒!派出所那政委跟我講過:‘這可是我黨的傳統——
“解放前:
罷課、游行是學生沖鋒,
罷市是商人沖鋒,
罷工是工人沖鋒,
打仗就是農民沖鋒!
我們辦案,
當然是保安沖鋒了!” “不然養這幫農民干啥?!”
帥哥說:“共產黨的官兒爺也沖鋒,不過都是這時候——
“大吃大喝大剪彩,
嫖娼淫亂包二奶,
行賄受賄搞腐敗,
貪污洗錢逃海外……
“這時候共產黨就是先鋒隊!
韓哥說:“方明,這可是我們的國情啊!現在這幫當官兒的,沒一個好東西,那些當官兒的開會的時候,你就——
“開開房門往里看,
個個都是貪污犯。
挨著個就往里辦,
沒有一個是冤案!
“你現對中國投資都助長腐敗!”韓哥這句新鮮話,聽著還挺是理。
熱聊被蘭哥的吆喝聲打斷,一個犯人被踹了過來,蘭哥囑咐:“這是重點啊!看好了,不能讓他吃飽嘍,一頓就給一個饅頭!”
[1] 雷子: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