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 妖道仙道

　被摸了屁股的仙女一聲尖叫，惹的一干仙人忍俊不禁——他們倒是想這么干，不過卻不能這么干。上座的那兩位都是大有來頭的，早就已經封神的人了。自己這一干人等雖然在仙界混得有頭有臉，可是總比不上人家已經成神十多萬年的牛B。

　那一個猿猴一樣的妖怪，正是著名的神界黑社會頭領，曾經到神界頂級BOSS家去砸明火，十萬神拿他沒辦法，最后惹出了如來佛祖才將它收住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想當年這猴子是一條棍子打去了西天，一路上多少強悍無比的妖怪成了棍下亡魂，那時候的妖怪可不比現在的妖怪，隨便出去個道士都能逮兩個。那時候的妖怪大多是神界下來的神獸所化，或者是上古妖族的遺脈，其力量之強悍，隨便惹上一個都夠受的，這猴子硬是干死了八十多個牛B無比的上古奇妖，最后公德圓滿被冊封為斗戰勝佛，順利的升入了神界。

　那一條如意金箍棒重達三萬六千一百斤，是炎黃大陸東海龍宮中的那一根定海神針。這東西絕對是碰著就傷挨著就死的玩意，齊天大聖縱橫神界那么多年了，手下從無一合之將。要論到單純的肉搏戰斗，恐怕除了几位神上神之外，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豬妖的來頭也不小——跟著孫悟空出來的能是什么孬貨？曾經統領六十萬天河水軍，因為調戲了某個神的姘頭而被打擊報復，投了下界做了妖。即便是這樣，一路上跟著齊天大聖也沒少除妖，之后也是被封神，從此在神界逍遙。

　要說這倆貨色，絕對是神界中最不穩定的因素，今天誰知道這兩位爺忽然下界來干什么。正好遇上了火龍果的成熟期，原始仙尊恭恭敬敬的將兩個人請到了自己的絕仙殿一起吃飯。大家都知道，這豬八戒是又懶又饞沒錯，可是這齊天大聖身上從來都帶有好東西，這猴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去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家里偷神丹，要是今天把這位爺給伺候高興了，說不定就能從他手里流出兩三顆來。

　豬八戒這貨雖然說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他就是愛玩，和孫悟空在神界混的不怎么樣相比，他在人間倒是混的風生水起。也許是對自己相貌不滿意的緣故，他經常會化身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在下界開壇講法。在祁連山下某個小國中稍微使了那么一點神通，更是被皇帝敬為天人，冊封為國師，經歷了几代皇帝，已經有了三百多年的歷史。在這個國家中有他的道觀無數，弟子更是成千上萬。

　這些修道之人以后都將會飛升仙界，早晚有一天成為中堅力量，現在將這豬八戒給伺候好了，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長遠投資——而且是只賺不賠。

　“大聖，您今天下界來，是否有什么指教？”原始仙尊舉起了酒杯，想從這位強悍無比的神人口中套得點天機。要說他成仙也有十萬多年了，可是就是垮不出那最后一步。

　“也沒什么鳥事，大家都知道俺的性子，我在上面呆的憋屈，下來逛一逛。這不正好逛到你老兒的洞府里來，看到這里有好果子，俺老孫也沒個什么愛好，就愛吃個果子，這不就來了。”齊天大聖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說起來也真有點小事，最近几個老家伙說你們這附近出現了一個什么妖怪，好像挺厲害的，要派人下來看看。我這不是几萬年不打架了混身上下都癢嗎，二朗神那鳥人就不知趣，非要跟我爭這個名額，我這一氣之下就在他背后掄了悶棍，估計這家伙現在還在家里躺著呢。我下來看看如果真遇到什么妖怪的話，讓它陪我玩玩，吃俺老孫四五十鐵棒。”

　眾仙一聽全部汗顏——這二郎真君也是個強悍人物，十來歲的時候就可以提著神斧劈華山，現在位列了神班那更加是強悍無比。吃了這齊天大聖一棍子，竟然還只是“可能暈過去了”，在做的各位估計都是仙界的頂級BOSS，可是無論是誰，你要讓他吃上那么一棍子，不死也得殘廢。

　這猴子是什么人？一個人戰得十萬神兵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家伙，跟他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在那一根鐵棍的放處，堅硬的地面甚至被壓進去了三四寸的深度。就憑這份重量，就足以讓全部的仙人匝舌了。雖然這猴子的模樣讓人很不舒服，不過大家都很明智的沒有去找茬。

　沒聽人家說嗎？最近在神界混的無聊了，特別打暈了那個十几歲就能力劈華山的二郎顯聖真君，誰要是著時候跟他挑什么刺，說不定下一時刻那條三萬六千一百斤的棍子就落自己腦袋上了。衡量衡量自己腦袋的硬度，大多數仙人選擇了沉默。

　這只猴子可是曾經將三清道尊的神丹當成炒黃豆來吃，又一個人糟蹋了一個蟠桃園的仙果，就憑這份家底，敢跟他叫板的人也只有那几位耳熟能詳的戰神了。

　齊天大聖好像想到什么逍遙的事情一樣，一仰頭喝下了一杯子美酒。

　“大聖您無劫無量，逍遙自在，交游廣闊。上至三十三天之外，下至幽明黃泉，遠至西方極樂，朋友無處不在，令我等羨慕不已。大聖您是說笑了，我們這地方雖然小，但是還是不敢有什么妖魔鬼怪上來公然鬧事的。如果有這樣的妖魔上來鬧事，不用大聖親自動手，我去幫您收拾了。“原始仙尊非常慷慨。

　“你？怕是你還不夠資格吧？”齊天大聖面色不快，頓了頓酒杯，“神界追查下來的事情，你有資格管么，你管得起么？別看你在這里混得風聲水起的，真正來了厲害的妖怪，你也得靠邊。咱不說遠了，就說我那几個哥哥弟弟，你打得過誰？”

　孫悟空的那几個兄弟，說起來大家都是耳熟能詳了——那或者那根本就已經不能算是妖怪了，那是炎黃大陸最著名的几個上古奇妖。

　據記載，悟空在花果山當大王時，從龍宮奪了金箍棒后，和牛魔王拜了把子。日逐騰云駕霧，遨游四海，行樂千山。施武藝，遍訪英豪；弄神通，廣交賢友。此時又會了個七弟兄，乃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犭禺狨王，連自家美猴王七個。日逐講文論武，走摐傳觴，弦歌吹舞，朝去暮回，無般兒不樂。把那萬里之遙，只當庭闈之路，所謂點頭徑過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

　后來孫悟空得了齊天大聖的名頭，几個兄弟也過來湊熱鬧，都要封個聖來當當。其中以平天大聖牛魔王為首，下面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復海大聖蛟魔王，混天大聖鵬魔王，移山大聖獅駝王，驅神大聖野象王，通風大聖獼猴王，這七個妖族頂級強者自稱七大聖，后來除了通風大聖獼猴王被如來佛祖干掉，這六大聖至今逍遙世間無人敢管，也沒人能管。

　這一幫后進仙人們沒事下界捉兩個狐狸精，那都是只有几百年道行的小妖而已，要是真的遇上了這几個妖族大聖，恐怕親自出手收復的几率是不太可能有，夾著尾巴逃跑的几率倒是占了個十成十。

　“原始老兒，不是我說你，你這老觀念應該改一改了。”豬八戒抬起頭來插話，他已經將面前堆著的一堆火龍果全都消滅干淨，要論吃，豬八戒在神界只能認第二，因為第一的還沒有生出來。

　“元帥此話怎講？”原始仙尊轉過頭去對著豬八戒一拱手，“請恕我愚笨，我們修道之人不就是為了捍道衛正嗎？這天地之間自然應有一股正氣所在，妖魔一道無非是旁門左道，即便是再強大的妖怪，終究不是本源。要知道天地初開的時候清氣上升濁氣下沉，我們修道之人不正代表著上天那一股清氣么？我認為，應該用我們的所學來度化世人，捍衛正道才對，這不正是我們修道之人所希望的嗎？”

　原始仙尊的話也許在理，可現在沒有一個仙人附和——換做平時，也就是齊天大聖和淨壇使者不在這里的時候，原始仙尊的發言恐怕早已經引起熱烈的掌聲了，這簡直就是一個衛道士最精彩的發言，天下修道之人都應該以此為本分。

　可現在情況不同，見風使舵也得看准了風向，一邊是具有壓倒性力量優勢的齊天大聖和淨壇使者，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兩邊都不好得罪。得罪了前一個，以這個猴子的暴躁脾氣，恐怕今天自己是走不出這絕仙宮了——當年齊天大聖和三十三天之上的玉皇大帝一言不和就敢拆人家房子，好歹人家是四大帝之一，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仙人而已。

　得罪后一個，或則暫時能安身，不過等到這兩位爺一走，以原始仙尊的個性，三寸尺碼的小鞋恐怕是要一打一打的送過來穿，還附送九百丈的裹腳布，這日子估計也是慘不言。綜合兩邊的優勢劣勢，全部仙人選擇了閉嘴不說話。一時間，本來歌舞升平的絕仙殿里氣氛壓抑異常。

　“這位老頭，你應該知道吧，我這哥哥以前就是個妖怪。”豬八戒面前的果子來了，他第一個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你這么說，是否是在指我哥哥和他那几個兄弟都該抓去滅神台上受那天雷轟頂？不瞞你說，你真有本事把他捉去，那天雷也劈不死他。”

　孫悟空雙眼金光一閃，金箍棒猶如見風長一般，猛然一下捅破了絕仙殿的屋頂，漂亮而華麗的七彩琉璃佤簌簌下落之后，原始仙尊眼前赫然出現了齊天大聖那一張陰晴不定的臉。

　這下好玩了，日他媽媽的。豬八戒抓起一個火龍果，站在剛剛被他摸了屁股的仙女人面前。

　“你朝后退點，別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