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燕子林中享樂
不屬假日的一般上班、上學日子,又在這種下午一、二時的時間,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憐,走在碧港街上的易龍牙二人,尤其體會得更深,營業中的店舖不管是什麼類型,內裡的老闆、店員都是懶洋洋地作事或吃著午飯,商店彷彿陷於半休息狀態。
「龍牙,你到底想上哪?」伴著易龍牙而走的孫明玉問道。
與沒目的的她相比,現在只要不用溫習就覺得美好的易龍牙,笑道:「天曉得?我可是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逛逛就好……或者看看那間店。」
問起要上哪去,還沒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的他,隨便指了一間經過的雜貨店,從櫥窗看去,大至高過人身的擺鐘,小至精巧戒指,貨品還真是各色各樣。不過,當孫明玉看到後,比抱著隨便心態的出主意人更有興趣。
「啊,那個是……」
站住了的孫明玉,顯然是對櫥窗內的某東西有了興趣,拉住了還想前行的易龍牙,而她則是略微彎身,盯著櫥窗之內。
「玉姐,妳在看什麼嗎?」
忽然被她拉住,易龍牙還不覺什麼,僅好奇於她拉住自己的原因,一邊問著,一邊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直看到一個手工精巧的銀製小熊,道:「怎麼了玉姐,妳對這隻東西有興趣嗎?」
「你不覺得挺好看的嗎?」
被她反問,易龍牙呆了一下,再把目光瞟往小熊,半晌,才認真的道:「不覺得,單是他弄成小熊就已經不是太好,如果是獅子、飛鷹,感覺會好很多。」
聽著他那充滿殺戮氣息的意見,孫明玉可慶幸小熊的製造人,沒有聽見他這沒品味男人的建議。她哭笑不得的道:「龍牙,你真是很沒眼光,這隻小熊要是擺在家中的飾櫃應該滿合適……放在炎語或者雷眼的旁邊也可以。」
眼見她那樣子,似是在腦海中描繪出這隻小熊帶回家後的情景,易龍牙道:「玉姐,妳該不會想買……好像……呃!抱歉。」
易龍牙橫移靠到孫明玉身旁,原來他一直都擋在店門口,直到有其他客人拍他肩頭,他才懂得橫移開。
「好像什麼?」對於易龍牙的超近距離,甚至可謂肩膀碰肩膀的地步,孫明玉似是沒多在意,淨轉頭問著他未說完的話。
而同樣沒注意距離一事的易龍牙,很認真的道:「就是好像怪了點,熊這種生物就算還小,也不應該有像人類一般的笑容,野獸的笑容應該是齜牙咧嘴,這樣才切合野獸的感覺。」
聽見易龍牙那種想法,孫明玉更是慶幸製造人不在場,不然肯定氣昏。她道:「龍牙,你的幻想力不可以可愛一點嗎?」
「幻想力……要我幻想一隻小熊微笑,這應該是個很恐怖的畫面,不是可愛。」可以肯定,他現在是很認真地想著,一隻小熊會微笑,的確是非常的恐怖。
只不過和他出於現實下的推想不同,按照一般人能美化事物的幻想力,孫明玉是想到小熊微笑的可愛樣子。她皺眉道:「龍牙!你的幻想力真是很差勁,你真不覺得它的表情很有趣嗎?買回去應該挺不錯。」
被批說眼光差,易龍牙再次瀏覽那隻小熊,現實不能作出的充滿濃濃笑意的、向上屈曲的雙眼,再加上那張微笑的嘴,還要加上抱著一條抱枕的動作,半晌,他是苦著臉的道:「完全不有趣,反而是有點欠扁的感覺。如果是把它擺在家中,會讓我挺頭痛。」
他的「固執」,可是讓孫明玉有種想扁他的衝動,嘆道:「沒錯,就和你一般欠扁,我才不管你,我要買回去。」
本來買這種飾物,平時一個人還好,不用問意見,但今日有人陪著,孫明玉是自然不過的詢問,只是易龍牙的意見和諸女相比,可有天地之差,直教她想到用十惡不赦來總結他的品味程度。
而她的「固執」,亦讓易龍牙微生不滿,怪聲道:「玉姐,也不用說我欠扁嘛,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如果飾櫃上再多這一類怪東西,我是真的會頭痛耶!」
額外一提,客廳的飾櫃上,可是擺有很多小飾物。
話一出口,孫明玉也不需發言,只是一記白眼,已把他打倒,然後才輕哼一聲,沒好氣的道:「讓它繼續痛好了。」
「玉姐,妳很無情……唔?」
正想作出一張相應說話的表情時,他的眼角卻瞄到本應放小熊的那位置已空了出來,在上的小熊不知所蹤。
易龍牙視線有異,和他爭論著的孫明玉可是立時發現,當她也發覺到小熊不見了後,也不需問多餘的話,她看見一個小女生捧著那隻僅巴掌大小的銀製小熊走出店外,爾後則是跟著一位中年男人。
「那是!」
認清小女生手上捧著的東西,二人訝異的相視一眼,同聲道:「進去問問。」
易龍牙雖然不想買這隻東西,但出於人類的自然反應,那隻被他「遺棄」的小熊,一被人搶了,還在他眼前,他也緊張起來,更不消說早想買下它的孫明玉。
然而,當他倆轉身要進店時,一頭白髮的老店長,卻站在門口前,衝著二人呵呵笑道:「不用了,那隻小熊是最後一隻。」
「最後一隻?再沒存貨嗎?」易龍牙愕然的問道。
「呵,如果有就不叫最後一隻。」
聽到老店長的話,孫明玉微帶失望的道:「竟然這麼快就被人買了。」
「不快,就剛才而已,在你們談到幻想力時。」
老店長笑呵呵的說完後,易龍牙一手按著額角,呆呆的嘆道:「那我們剛才不就白吵?」
「沒錯,是白吵了,呵呵。」
當老店長把店門旁的廣告牌子翻轉到另一面後,就退回店中。剛才二人的對話,就算他在店內仍是可以聽見。
而看著櫥窗本應放置小熊的位置,被一水晶座取代,二人相視一眼,倒由愕然轉為笑臉,想到剛才的吵鬧是無意義的白吵,他們就感到一陣好笑和不好意思。
孫明玉道:「都是你最壞,還不走,給人看笑話了!」
一面忍著笑,但一面又漏露笑意,臉紅紅的孫明玉當一想到老店長給易龍牙的評語,不,連自己的話也聽進耳中,她的臉頰就感到一陣火燒,偏生又是覺得剛才的作為很可笑。
「嘿……嘿哈哈……受不了,哈哈!」
易龍牙跑了一陣子,受不了那股笑意,邊笑邊跑,與「辛苦」忍著笑的孫明玉,有著一個對比,惹得旁人都側目於這對傻笑的男女。直到了一條巷子口,他們才靠著牆身喘氣起來,這樣一跑,他們也不知跑了多少路。
易龍牙爽朗的笑道:「嗄……受不了,剛才我們很像傻瓜,哈哈!」
難得他竟然可以在喘氣中途還要笑著,孫明玉哭笑不得的道:「還敢笑,最壞都是你,跟我吵什麼?給那店長取笑了!」
帶著尷尬的笑容,孫明玉不客氣地捏著他的臉頰,羞惱的說著:「笨牙!」
「痛、痛,不笑了!不笑了!」
臉頰被拉,易龍牙立時投降,把笑聲降下,待得甩開了孫明玉的手後,他一面搓著臉頰,一面怨聲道:「真過份,明明妳也有份吵,一個人我吵不起來耶!」
「吵死了。」孫明玉把音節拉長,裝了個苦惱的表情後,續道:「好了,現在我們去哪裡……暫時不准回去碧港街!」想到剛才和易龍牙邊跑邊笑,給人看了個笑話,她可是對回碧港街有點彆扭。
「不回去是無所謂,反正都是四處逛……是了,玉姐,不如我們去那裡吧!」
就像想起了什麼,易龍牙本來無所謂的表情,忽然閃出強烈的精光,直教孫明玉好奇起來。
而聽著他沒頭沒腦的決定,孫明玉更是問道:「唔?那裡是哪裡?」
易龍牙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眼中帶著明顯的笑意,斜睨了孫明玉一眼,道:「這是個好問題,不過現在我不回答妳,倒是妳想跟去嗎?」
語畢,孫明玉困惑地盯著他,一副在想什麼似的表情,不過猶豫片刻後,也終說道:「嗯,跟你是沒問題,但你不要帶我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不然……回家後要你好受。」
的確,跟著他是沒問題,孫明玉深信他不會傷害自己,但是對於他的好色,也是有需要提防,不事先惡聲的警告著不行。
只是他本人對此,淨是笑說:「放心,才不是奇怪的地方。」
既然孫明玉同意了,易龍牙便找了一輛巴士乘上。至於這輛巴士是往哪,孫明玉倒是沒有太留意,有了個「導遊」,她不用費心什麼。
「唔……好舒服。」這是露天的雙層巴士,當巴士行駛時,所造成的涼風直吹及坐在上層中排的孫明玉,撥了一下沒束成辮子的少撮髮絲,她滿足的笑著說。
而相較於她享受著涼風的吹拂,易龍牙也是賞心悅目的欣賞著她,幸福的程度絕不比她感受到的差,甚至猶有過之。
「好美啊!」
就在易龍牙心中不知說了第幾遍這類話後,已回到現實的孫明玉,可是白了他一眼,再追加一記屈指輕敲額角,沒好氣道:「笨,你盯著我作什麼?」
被人攻擊,易龍牙自然是回神過來,訕訕的笑道:「嘿哈……沒、沒有啦!」
對於易龍牙的訕笑,孫明玉可不吝惜地多給一記白眼,道:「你傻笑個什麼勁?現在我們究竟要到哪?」輕斥完後,她就問著要到哪。
看著巴士的路線一直往西,而且專走一些不停站的高速公路,不像一般的巴士會經過有商店、人氣的街巷;還有車上的情形,就算說是下午時間,全車卻只有那幾個,坐上層的也僅他倆,這也未免太奇怪了點。這是她的想法,即使是不用費心什麼,但她仍是下意識地收集著環境情報。
「玉姐,妳不覺有時因無知而存在的期待,會是有趣的嗎?」回應於孫明玉的追問,易龍牙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著。
不過孫明玉只是呆了呆,便得意的笑道:「當一個人懷著期待心情而不去問,可是有違常理,所以為了我的期待心情,你可要盡力保守秘密。」
聽著她的笑語,易龍牙倒是不露骨,只是淡淡的笑說:「遵命,玉姐。」
意想不到的是,當孫明玉聽著他說完後,還想繼續有的沒的說下去時,易龍牙卻把她那條辮子微微托起,放到鼻前輕聞著。
「龍牙,你……又笨……什……麼?」
說到中途,當孫明玉的眼光一望及易龍牙,卻臉紅起來,只見他仍是聞著髮香,不過他凝視自己的眼神,若要給一個形容詞,那就是輕柔。
易龍牙深邃而注視的目光,讓她感到臉紅暈眩,雖說一直知他不是慾望冷淡者,但是這種熾烈燃燒慾望的表現,卻是鮮少直接接觸,因此她說話也有點結巴。
「好香,是用了那瓶茉莉花香嗎?」彷彿是不覺自己作著什麼「大事」,易龍牙還是不肯放過孫明玉的辮子,淡淡而沉聲的說著。
「呃……嗯,今……今早洗澡用的。」孫明玉感到臉頰發燒,也不自知的竟是多答了一些題外話。
「難怪。」
他在「難怪」什麼,孫明玉不知道,而正因為摸不著邊際,她反而是慌亂起來,道:「香嗎?」當她問出了這問題,她感到自己是在發瘋,感到自己在尷尬。
但更尷尬的是,易龍牙聞言後,深邃的目光中帶著滿足和少許促狹的笑意,低沉的道:「嗯……妳很香。」
當他說完的同時,手也跟著微動起辮子,不過卻不慎碰到孫明玉高潔不可冒犯的性感玉頸,說話加上動作,足夠讓一向大方得體的她,心中直打了個突兀,急把辮子搶回,臉紅紅的道:「夠、夠了,不要聞,怎可以像隻小狗那樣?」
辮子被搶去,易龍牙是愕然一下才回神過來,他剛剛還真是把辮子當作私有物,不過當回過神後而想起剛才的事,自己竟然會因為抵不住慾望而做出這種舉動,他也是臉紅起來,搔著臉頰的道:「不、不好意思呢!」
「唔……嗯。」撩動起辮子,孫明玉支吾地應著。她的心思其實早亂作一團,恐怕現在遞上姬月華的特製辣菜,她也會照吃不誤。
就是這樣子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孫明玉回神過來,二人才總算回復正常的對話。不過至此,巴士也已經駛至總站──港城西門。
「龍牙,我們要出城?」回復過來的孫明玉,除了有點突兀,便如平常一般。
而聞言後,易龍牙說:「嗯,當然,城西門附近可沒什麼好看的。」說罷,他便領著孫明玉往出租車行處,租了一輛便宜不過的車子,直駛出城外。
燕子林
離港城僅短短的二十公里左右,二人很快就來到了曾一起來過的燕子林。當日白色家族的羅希特,就是曾委託了他倆來燕子林前的大屋調查一些事,不過這些屬前事,可以不提。
把廉價的房車停在燕子林前的大屋附近,二人便下了車。
看著眼前的大屋還有燕子林,孫明玉轉頭望住易龍牙,問道:「龍牙,為什麼特意跑來這邊?」
易龍牙並沒有即時回答,只是看了大屋一眼,似是看到什麼趣事後,才搖頭道:「這個……嘛,玉姐,妳可要跟著!」
當他從大屋處確認出什麼,又說了一聲後,他突然拉起了孫明玉的水嫩玉手。本來因剛才巴士一事,孫明玉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他一點距離,免得自己胡思亂想,誰知易龍牙又來一次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一時間反抗不了,跟著他跑進林中。
「龍牙,你……」滿林唯杏,杏樹就是燕子林的樹,而踏上這片杏樹的林子,孫明玉可是略微大聲的問著。
只是易龍牙就似是跟她作對,大聲的笑道:「玉姐,妳還不明白嗎?」
「啪嗒」
聲線震天,當孫明玉還想以另一手掩耳之際,四周忽然傳來強烈的拍翼之聲,只見本棲於樹上之巢的有翼生物,頓時滿佈於天空穿插,藍空竟給牠們遮了大片。
「這是!」
當孫明玉驚愕地看著天上的燕子時,易龍牙也已經停了下來,同時抬頭看著上空的燕子。
時值三月,杏樹已然開出如梅花般的淡紅色花朵,至此,孫明玉才驚覺燕子林早已開出一片淡紅樹海,而被燕子舞弄,杏實也有不少落至地上。
「龍牙,這是……」
呆看頃刻,孫明玉才把視線收回,眼中充滿了不少惑問的望向易龍牙。而易龍牙則是笑了一下,徑自坐到一棵杏樹之下,把一地杏實拿起,指力略微用力,輕易就把內裡的杏仁取出,再放到口中感受著那股微苦美味。
「三月燕已來,清陰杏子落,還真是滿適合現在,玉姐,現在可是三月。」
當聽到易龍牙如此說著,孫明玉才想起,三月的大自然中,杏樹會開花結果,而燕子則是南歸避寒,三月和四月是燕子林一年中最有生氣的時節。
「沒錯,現在是燕子林熱鬧的時間。」
甫想到燕子林的事,孫明玉明白似的頷首。她來至易龍牙身旁,半曲的雙腿合攏,斜斜地坐於花草之上,樹蔭之下,她展露出溫柔的微笑,道:「你就是帶我來看這個吧?」
「嗯,剛才臨時想起……」易龍牙不住點頭的驕縱說著。
而說到此,他又頓了下來,然後就瞬間調整好位置,在孫明玉還未反應下,一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龍……」
孫明玉僅說了一字,易龍牙已然搶著道:「玉姐,剛才妳也看得入迷吧?就當是獎勵我一下,給我枕一陣子。」
說完後,孫明玉可哭笑不得,看著他那張洋洋得意的臉,輕嗔道:「邀什麼功!你這個懶人,不就是為了不想溫習才跑出來,竟然還想要獎勵!」
易龍牙本來那享受似的得意笑容立被凍住,但轉瞬又回復,搔著臉頰地乾笑道:「哈……原來妳知道了。」
「你的意思那麼明顯,想不到才怪。」
要騙她,憑這點程度的謊話可未夠格,不過她倒沒有想弄起易龍牙的打算,任由他繼續枕著。
「那妳怎麼還跟來?」
這是一個很不通情達理的問題,不過孫明玉卻仍是淺笑著,帶著異樣的神秘感,低聲笑道:「這個嘛……不知道呢!」一指輕輕地按著易龍牙的鼻尖,孫明玉不置可否的說著。
她為什麼還會跟來,答案還真是只有她知道……至少就易龍牙這人,實是不可能猜到她的心思。
而既然猜不著,他也沒多鑽牛角尖,女性那纖細而複雜的心思,他自問不可能完全瞭解。聞言後的下一刻,他就甩開問題,越過那一對「阻礙」視線的豐胸,凝視孫明玉清秀美麗的俏臉,道:「玉姐,妳把身子俯下來。」
「你又打什麼怪主意?」孫明玉心中雖是想這樣說,不過並沒說出來,依言的把身子微微屈俯。
而在這個不解時刻,易龍牙一手就抓住她那條辮子,並且把辮子的束髮繩解去,頓時讓她那頭長如瀑布般飄柔亮澤的黑髮散開。
「龍牙,你作什麼!」
要把麻花辮子編起來,尤其是她那長及腰際的秀髮,是非常費時費神的。而現在起床後的努力就這樣給他弄亂,孫明玉氣得用力彈了他的額角一下,皺眉瞪眼,一副絕不輕饒樣子的罵著。
「痛……玉姐,妳愈來愈暴力了。」
易龍牙沒有再像往常般一面揉著痛處一面說著,只是右手從口袋處取了一小物件,左手則是提起,勾住了孫明玉的後腦勻,把她的上身再往下壓,在那兩團豐滿的嫩肉,只差一點就可以碰觸到時,他就停了下來。
笑了一聲,易龍牙在孫明玉的愕然視線下,把右手提起,早些日子,浪費了他好一筆錢的燕尾髮夾,正握在手中,左手輕輕地撥好了髮絲,髮夾就戴在她的左耳上方少許位置。
「龍牙,這個髮夾?」摸了一下髮夾,孫明玉茫然的問著。
而對此,易龍牙則是笑道:「禮物……玉姐,妳真是很美。」
要說易龍牙面皮厚不厚,平時還不敢說,但當他「瘋」起來時,那絕對是槍砲也射不穿的厚,或者這就是欠自覺的人的「優勢」。
孫明玉再次感到一陣臉紅,但比起巴士上的慌亂,當一陣涼風適時吹來,把青草野花吹歪,杏樹的樹葉亂顫,那種和諧的自然之聲,卻讓她把這種慌亂抑下,半帶陶醉半帶安靜的輕聲道:「笨……笨蛋,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就算沒書,還是要溫習的。」
「耶,不要嘛,難得這種天氣,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不行,要聽書、聽書、聽書。」
「讓我睡覺啦!」
「不行,你喔,現在要聽……」
「不是嘛……」
就是這樣子,他們二人在陽光充足的蔚藍天空下,和著燕子間中而出的鳴叫,還有穿插的身影,在涼風中渡過了一個寧靜舒適的半天,直到星月露面,他倆才捨得回去。而在此之前,一個是在半夢半醒的睡覺,而另一個則是哼著小調的編著辮子。
第八章 再進清海城
新曆九十三年,四月一日
這一天是愚人節,一個以開他人玩笑為己任的特別節日,在這一天中,人們對於能接受開玩笑的程度,都是會提升得非常高,當然……這前提是玩笑不能開得太過份,不然被人怨恨還是被打,也屬自找。
而在這一個能光明正大開玩笑和騙人的世界性日子,掌管住海藍星上所有人、事、物的忙碌者──「命運」,彷彿亦想參與這節日,也跟人類開著一個不大但也不小的玩笑,而這個玩笑的對象正好是葵花居。
葵花居的客廳,現在正聚了不少人,主樓所有人都是身處廳中。在這個懶洋洋的假日,他們都很懶洋洋,打電動的打電動,看小說的看小說,天南地北的沒營養的閒聊也有,差不多完美表現出與世隔絕的悠閒生活。
「呵……嗯嗯唔!」
而在此悠閒時刻,易龍牙是蠻享受的坐在沙發,看著眼前矮矮的四方桌上放著的五杯升起縷縷白煙的熱咖啡,久了,他可是看得兩眼發直,要是找家中任一位女子來形容,都是會……
「大哥哥,你在看什麼?臉上蠢蠢的,嘻。」
不獨家中任一女子,就算唯一的女孩,也是會如此批評著。現在的他看在諸女眼中,可是笨笨呆呆,簡而言之,就是一臉幸福到不行的蠢相。
現在易龍牙是坐在四方桌的正面,整張四、五個人的沙發都給他佔去(希琳坐在此沙發的邊緣上),兩手搭在椅背,兩腿很失禮的向外伸著,再配上他的樣子,也難怪希琳會斗膽給予批評。
順帶一提,易龍牙面前兩側,亦即四方桌兩側的沙發,一邊是坐有看著言情小說的孫明玉和看著賽車雜誌的雪櫻。
而相對另一邊,則是席悠悠和莉莎這一對閒聊中的組合,還有提著杯碟品嚐咖啡的拉彌加,她的身旁置有一台筆記型電腦,剛完成了這個月的稿子,她這位作家可清閒得很,有大量時間跟莉莎她倆有的沒的說著話。
被一個連十六歲也不到的小女孩批評,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小孩的易龍牙,可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吵死了,不要亂說別人蠢。」
「唔……但是大哥哥你真的很像嘛!」
若說早期,希琳的確挺怕這位甚少友善對待自己的「大哥哥」,但是日子一久,她也漸漸習慣適應過來。被易龍牙斜睨著,她苦著小臉的弱聲說著,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她這樣說出事實,其實只是想引易龍牙注意,跟他說一下話罷了。
不過,這受委屈的表情,頃刻就消失了,只因為易龍牙在給孫明玉和雪櫻二女白了眼後,便強笑道:「好了,不要擺這種表情,我又不是罵妳。」
給二女一瞪,他不想這樣講也不行,但話說回來,他原意也沒有要罵希琳的意思,想及此,他立時用眼神瞟向二女,訴說冤枉之情,只是她倆均不受理罷了。
不過,二女是不受理,但希琳這個單純的小女孩卻是受理於他那解釋,笑逐顏開的道:「嘻,那大哥哥,你剛才盯著咖啡杯是作什麼?」
易龍牙不得不佩服她,可以在轉瞬間就把表情由苦轉喜,當中並沒有一絲突兀,他搖頭一嘆,道:「想東西啦,大哥哥我可是有很多事要想。」
不想說自己剛才是在發呆,而且還是很享受的發呆,易龍牙幾乎在希琳問話乍落時,就即時擬出一個體面的藉口,這點可讓孫明玉她們打趣地睨視著他,要厚顏無恥時,他的確不輸他人。
當然,這藉口是騙不了孫明玉她們的,但只要騙得過希琳就可以了,希琳一臉篤信的道:「原來是這樣……那大哥哥,不如你繼續想東西,我幫你喝一口。」
希琳中間停了一下,便把目光移去那杯咖啡。作為小孩子,家中的人是不讓她碰這種成人飲料,事實上也不適宜她喝,不過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而且又見易龍牙常喝,好奇就更甚,現在有機會,她倒是想獲求一口。
聞言後,易龍牙可不悅起來,莫說她母親還有諸女在場,就算沒了她們,易龍牙也不會給她喝,不過原因和諸女不同,他只是免於去等另一杯咖啡到來。他不屑地說道:「不行!小孩子學人喝什麼咖啡,待妳大一點再說……簡直妄想。」
有夠直接強硬的拒絕,這是有聽及人士的想法。
「但大哥哥你又不喝。」希琳噘嘴兒的說道,話中充斥著不要浪費的道理。
只是易龍牙卻一點也聽不進耳,冷笑道:「嘿,誰說我不喝,現在就喝了。」
咖啡雖熱,但大口灌肚倒是勉強可以,易龍牙執著杯耳,便是一口氣把咖啡喝了大半。
這樣的舉動看得希琳直皺幼眉,微帶怒惱和強烈失望,道:「大哥哥,你怎可以這樣!過份……大哥哥過份!」
希琳不滿的噘嘴低嚷立收成效,拉彌加這迷糊媽媽還好,只是打趣地盯著他倆,然而其他人,則是以一種不滿的目光盯著易龍牙,意思非常的彰顯。
鼻息加重一下的嘆了一聲,易龍牙嘆道:「真是麻煩。」
咖啡雖喝了大半,但仍有剩下來,他把杯子放下後,續道:「不要鬧,把舌頭伸出來。」
並不解易龍牙為什麼要自己伸舌,但希琳仍二話不說的就吐出小舌,模樣可愛之極……可惜易龍牙對她沒興趣,懶得欣賞她的可愛。他用食指滑過杯中的咖啡,然後把沾了一些咖啡的指頭,輕點在她那粉舌上,此舉除了引起眾女的愕然外,就是希琳的皺眉。
「嗚,很苦……」就如小貓般低鳴,嘗過咖啡的希琳,可登時收回舌頭,眉頭大皺,可憐兮兮地望著易龍牙,似在怪責他讓自己吃了苦頭。
而出奇地,一向愛護希琳的諸女,倒是沒投出警告目光給易龍牙,反是饒有興致或帶羨慕等複雜情感的望著希琳,眼光古怪得很。
「望我作什麼,是妳自己說要喝,現在剩有一口,還要不要喝?」易龍牙受不了似的說著,還把杯子推到希琳面前。
當然,已試過了的希琳是搖頭,急道:「不要,咖啡很難喝,大哥哥你為什麼會常常喝?」仍在皺眉,感受舌頭上開始變酸的希琳,在懊惱同時,也困惑於易龍牙為什麼會這樣愛喝咖啡。
「咖啡難喝死了!」這是她的心底話。
「大人的飲料妳還喝不慣,再吵的話,就迫妳把一壺黑咖啡喝掉。」易龍牙壞心眼的說道。
而希琳誠實地表現心底所想,再次苦著臉,猛力搖頭道:「不要!很苦的!」
而就在此時,「砰砰砰砰」一串強烈的爆炸音響傳出,這是葵花居獨有的特產,只要聽過一次就不會輕易忘記的門鈴聲。
門鈴聲一來,自然是有客人到訪,孫明玉把成份複雜的視線收回,長身而起,輕咳道:「我……去應門。」語畢,便往大門走去,再至大閘處。
「唔?現在才十一時,為什麼會有客人來到?」聽到門鈴聲也很正規想到有客人,易龍牙不太高興的說著。難得孫明玉不迫逼他溫習,家中也沒有工作,現在他輕鬆得很,才不想被人弄亂這悠閒時刻。
然而,就在他語帶厭惡的嘆完後,莉莎卻是輕哼一聲,笑道:「就算是一時來,你也不會歡迎人吧!」
深悉易龍牙個性的她,一想到易龍牙剛才那臉蠢相,就知道他是挺不高興,與時間並沒有關係,一如普通人,他也不喜歡別人來打擾他的享受時間。
給莉莎稍稍嘲諷一下,易龍牙眉頭略皺,道:「莉莎,妳也不用說出來吧!」
「就算不說出來,也會讓人猜到呢!」雪櫻此時插話過來,打趣著易龍牙。
「就是知妳們猜著,所以才要妳們不要說出來……唔?」
易龍牙僅是心底這樣駁斥道,並沒有宣之於口的原因,是因為孫明玉帶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來到廳中,讓他先愕然,後驚訝,幸而及時自制,不然他挺想脫口叫出訪客的名字。
而驚訝之情不獨止易龍牙,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當然,也有人是完全沒特別表情變化,因為不認識孫明玉領來的人,只是好奇而已。
「你們不要失禮於人……」看著易龍牙等人露出的奇怪表情,孫明玉稍稍一說,便介紹道:「咳,這位伊洛小姐,龍牙你們應該記得,她是清杭鎮的鎮長。」
望上易龍牙他們的樣子,孫明玉自然想得到他們並沒有忘記身邊那位女性,不過既然多了席悠悠等人,她也不太露骨的再介紹了一下。
而她身邊那一位曾與葵花居有點淵源的清杭鎮鎮長,還是和往昔差不多,姿色方面還是挺平庸,作為男性的易龍牙是這樣想著,而唯一和舊日不同的,就是本應體型略肥的她,明顯是瘦了一圈,與時下的一般女性差不了多少。
「瘦了那麼多?上次見她……好像肥上一圈。」
易龍牙雖是這樣懷疑,但當看到莉莎這些認識伊洛的女人,兩眼像是會放光般的盯著伊洛的腰部,他就知不是自己出了問題,而是伊洛真瘦了一圈。
被別人盯著,伊洛倒是沒有彆扭,反而挺開放的任菲娜等人上下打量自己,道:「各位,很久沒見了,還有其他人,你們好,我叫伊洛,清杭鎮的鎮長。」
伊洛這個人際關係有一手工夫的女鎮長,給孫明玉介紹了一遍後,也徑自跟各人打著招呼。
而她頷首說完後,一旁的孫明玉即道:「請坐。」
廳中不缺空位置,但孫明玉作著請坐的手勢時,是對住了雪櫻,而雪櫻二話不說,即無聲地讓坐,轉坐到研究著坊間食譜的凌素清身旁。
伊洛坐下後,孫明玉也跟著坐在她的對面,伴著莉莎而坐;至於不屬傭兵的拉彌加和席悠悠很自動的就往別處移去;而易龍牙則是沒有動過,僅把雙手放下,坐得端正一點;希琳則是被他趕到菲娜那邊。
「伊洛,妳今次來又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認識」伊洛,雖不算熟悉,但也總算是有些關係,而且心邃開張時,她也是有送過花籃來,是以莉莎這個熱情人士,倒不怎麼客氣,語氣較為隨便的問道,不發覺身旁的孫明玉是發出一絲無奈的輕嘆。
「沒錯,我是有事委託給你們的,在大閘前,我已告訴了一點給明玉知道。」
比起不介意,伊洛似是高興於莉莎這種說話語氣,笑著的應道,一副彷彿是有所深交的朋友一般。
其實由大閘前,孫明玉便感覺到伊洛這女人是打著親近姿態,而現在的意思就更甚,甫聽到她擅自稱呼自己作「明玉」,就感到困惱,伊洛會擺出這種親近態度,十之八九是有所圖謀,而這圖謀大概是跟她提及過的委託有關。
「伊洛『小姐』,妳不覺得,妳的稱呼上是出了點問題?」孫明玉仍是掛著微笑於臉上,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有劃清界線的味道,其他人一聽就聽得出來。
至於有手段有見識的伊洛自然也聽得出來,但未發怒,反是笑道:「明玉,妳可以叫我作伊洛,後面加小姐那麼陌生,妳可以不用多說。」
聽到她把親近友善的意思露骨地表達出來,孫明玉也是笑說:「伊洛『小姐』,妳不會覺得親近得太明顯嗎?」
「怎會,我們原本就很親近呢!」
孫明玉還想著伊洛她會卻步放棄,誰知她仍能忍得下,稍稍一愕後,道:「那……我就叫妳伊洛吧!」說著間,她是收歛了笑容,一手按著臉頰,略顯為難之色,對於伊洛的熱情,其實她也不想抗拒得太激烈。
「呵呵……那就最好,明玉。」孫明玉肯讓步,伊洛自然感到高興。
不過孫明玉那臉為難之色旋即不見,恢復一貫的微笑,道:「不過,委託方面,我可是不會放鬆喔!」
僅是一句話,就把伊洛那高興的樣子和笑聲停住,眼眸處不禁閃出一絲異光,但絕快消去。她手掩嘴的輕笑道:「當然,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呵呵呵!」
「果然是打著這種主意。」伊洛的眼神變化瞞不了一直留意她的孫明玉,當發現後,孫明玉心中可是這樣的想著,然而臉上沒表示出來,掩嘴輕笑道:「妳明白就好了,嘻嘻!」
聽著她們不怎麼由衷的怪笑聲,眾人的臉上都是有著各種表情,而當中的姬月華,則是抱著看戲心態,饒有興致的低聲說著:「哎呀……開戰了、開戰了。」
這是其中一個極端,另一個極端可以從強笑著的易龍牙身上找到。他心中現在是不斷吶喊著「詭異」二字。
而另一個代表人物,則是在菲娜懷中的希琳,她是把懼怕直接表現於臉上,不安道:「菲娜姐姐,玉姐姐她笑得好可怕。」
場中充斥著她們的笑聲,好不好聽已屬其次,重要的是她們的氣氛讓這種笑聲變質,會讓人聽得毛毛突兀。
「噓!希琳,妳可不要亂說,要是給玉姐知道,我們會很糟糕。」姬月華低聲警示道。
「很糟糕嗎?」希琳看著姬月華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禁呆呆的問著。
而姬月華則是點頭道:「是的,很糟糕。」
「那我不再說了!」
眼見姬月華認真的樣子,希琳因恐懼而非常合作,雙手掩著嘴,真是一副不亂說話的模樣。
而一直聽著、看著她倆的菲娜可哭笑不得,道:「的確,要是給明玉聽到,會很慘。」
而在這些「旁人」有閒說東道西時,那邊二女的笑聲也停了下來,真正進入了正題,討論正事。
「伊洛,妳的委託究竟是什麼?」孫明玉笑著的直接問道。
而領教過她的厲害,伊洛可是沒有耍手段的心機,直接點頭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到清海城。」
「請我們到清海城?」莉莎是如此的低喃著。
而孫明玉聞言後,心中即飛快閃出一些可能,同時間,她亦接口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一開始就沒有隱瞞的心思,伊洛再次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清杭鎮正在運送一批高價的水晶製品,所以想來委託你們幫我保護一下它們。」
「唔嗯……」
聞得委託的內容,孫明玉無意義的輕吟一聲,腦中便盤算著委託本身,良久,她才微呼出一口氣,笑道:「這委託是不成問題,只是……妳應該說一下貨物本身吧?由巨雷山公路去清海城,可不到一天時間。」
如果不是明知有危險,單一天的運送時間就去僱用傭兵,這是明著要她起疑,伊洛可不像會浪費金錢的人。
「老實說,這一批是我們日前找到的無主之物,而且屬於來路不明的贓物。本來我就是運來給港城政府保管,不過因為這批貨物未對外公佈,又因為港城的官員與清海城的官員交情要好,所以我才要多走一趟。」
說得很嚴謹,不過歸納一句,就是這批未公開的無主貨物已有了主人,不過不是兩城的政府,而是兩城政府的某位官員罷了,簡化一點,貪污二字足可概括。
「不過我怕那些水晶製品的『原』主人會中途跑出來搶貨,是以想來委託你們幫忙,酬金方面,我會出四萬。」
深的可以不說,淺顯的意思,就是怕那些原主人會不服氣,於半途上或搶或盜劫去貨物,當然,那些怪物們也是需要留意。
伊洛這時已說得上和盤托出,孫明玉思忖一會後,再望了望眾人,發覺到他們都是一副完全交給自己決定的表情,道:「委託可以接受,不過那四萬銀元,要即時付清,這沒問題吧?」
一得孫明玉答應,伊洛可笑著說:「沒問題,那我們兩小時後在港城北門出發,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兩小時……我明白了。」
「嗯,那就拜託你們了。」
委託事宜一經說定,伊洛便給易龍牙送出大閘。
而在客廳中,甫確認了伊洛已離開主樓,孫明玉身旁的莉莎即道:「玉姐,想不到妳今次會這樣簡單答應呢!」
「什麼簡單?為什麼這樣說?」不解於莉莎她在感嘆什麼,孫明玉本來因談判完成而放鬆下來的表情,立時浮現出疑問。
而對於她的疑問,莉莎是說道:「沒有啦,我還以為妳會跟她要多些酬金。玉姐,妳在接委託時,不是很喜歡吸人血嗎?」
莉莎的打趣立時惹來孫明玉的不滿,雖掛著笑臉,但那是藏有危險意思的微笑,屈指敲上她的額角,道:「莉莎,什麼叫吸人血,居然把我看得那麼貪錢!」
給孫明玉賞了一記爆栗,莉莎可是揉著額角,訕訕的笑道:「沒有啦、沒有說什麼啦!」
孫明玉這種笑容實是可怕得很。
看著莉莎搖手搔頭的模樣,孫明玉一臉沒好氣的解釋:「巨雷山公路的路程又不是很長,四萬銀元已經是給多了,妳還想我多收什麼,而且……」
說到此處,送走了伊洛的易龍牙也剛好回到客廳上,聽到她正沒好氣的說著什麼,開口問道:「玉姐,什麼而且?」
「喔!龍牙,你回來了!」見他走回來,姬月華是舉起手的喊著,彷彿他是離開了很久似的歡迎著。
不過對於她的歡迎語氣,易龍牙是略微不滿地說道:「喂喂,什麼叫回來了?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
「那你的確是回來耶!」
「呃!」姬月華的話一出,易龍牙霎時間也想不到話來反駁,索性放棄爭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後,續道:「玉姐,剛才妳說什麼而且?」
把話題拉回孫明玉身上,她本人可是笑道:「而且我想去清海城旅行一下,反正最近各位也有空,不是嗎?」
「啊?旅行,什麼旅行?」完全不知道前言,只聽及後語的易龍牙皺眉問道。
至於那些前言後語都是聽見的諸女,倒是明白過來。
沉默片刻,莉莎即嚷道:「對喔!有了這筆錢,可以去清海城玩上幾天!」
「嗯,這主意好啊!」姬月華跟著說道。
而凌素清稍想一下,嘴角輕揚,點頭道:「不錯。」
回想到上次前往清海城的經驗,雪櫻不禁道:「上一次去清海城,都沒好好待過。」
給莉莎的話一引爆,廳中即席捲起女士們的贊同話聲,瞬間,廳中頓陷一片吵鬧聲之中。
「風鈴草,妳們也會去吧?」莉莎如此的問著。
而席家兩姊妹,也對此很有興趣,席悠悠徑自道:「嗯,咖啡室開張之前……去旅行一下也是很有趣的。」
妹妹的擅自決定,當姐姐的席紫苑倒是沒有反對,轉頭問著森流繪,道:「繪,妳怎樣?」
「我?我也想去,不過不行呢,我報了那個豎琴課程,明天要開課了,唉!」
森流繪可想不到自己前不久報的課會如此巧合,碰上了這種好活動,不禁發愁的低嘆起來。
至於看著一眾「大姐姐們」的興奮,希琳也是急急的問著拉彌加,道:「媽媽,我們也會去吧!」
「不行,妳還有學要上,沒有長假去玩。」拉彌加一副沒辦法的樣子的搖頭說著。
雖然她個性多少有些迷糊,不過要說到希琳的學業,她也是保有一般母親的態度,為了玩而曠課,這可是失禮的行為。
「她們又搞什麼!」
這種擴散開來的吵鬧情況,可教易龍牙心跳快了一拍,他蠻怕眾女這種亢奮的時候,她們若瘋起來,是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而且行動一旦結出惡果,他就算沒有出力,卻永遠有吃的份。
「今次,總覺得又有事會發生……嘿哈。」
他露出一抹苦笑,不過吵鬧中的眾女卻是沒發覺。
就是這樣子過了半晌,孫明玉最後是拍了一下手,笑說:「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要出發的人就去收拾行李!」
給她這一說,諸女還真的是不浪費時間,立刻跑回房中準備,至於不能去的,也給要去的人抓去幫忙,瞬息間,廳中就只剩下大概把事情歸納好的易龍牙一人。
「龍牙,明玉她們又搞什麼?剛剛挺吵的。」
此時,葵花居的正主人葵無忌,適時從舵竹園進到主樓,看著凌亂的客廳和樓梯處傳來的雜亂聲音,他是不解的問著。
「大概是又要旅行……清海城的旅行。」易龍牙苦笑的說道。
而聽見他的話,葵無忌愕了愕後,頷首笑說:「你們還真忙,又要出門……不過,既然是清海城的話,回來前記得幫我買一罐赤普仙。」
葵無忌一面搭著易龍牙肩頭,一面交待完這個要求後,便轉身走進廚房。至於易龍牙的苦笑,他很乾脆的當作看不見。
一小時很快就過去,而要出發的人也概略收拾好行李後,便準備開車往港城北門前去。只是在這之前,前園一角的車房中,眾人是圍著櫻花。
「櫻花雖是七人車,但坐八人也是可以……」雪櫻坐在車廂內的後排位置,一面說著時,一面把手伸到前面。
櫻花這一輛七人車,大多時候都是前排有駕駛席和副手席,中段一排,則是有兩個坐位分置左右,中間是空著的,而最後排則是連著的三人坐椅。
雪櫻弄完了簡單的機關後,只見中段那一排中間空著的位置被拉起,成為正規的一個坐席,平常因為沒有客滿的關係,這個坐席都是被壓下,方便兩側的坐席可以轉前轉後的玩著,不過現在有客滿的情況,這個坐席倒是可出來工作一下。
弄好了後,雪櫻拍了一下手,續道:「……櫻花坐八人是沒問題,不過現在卻是九人。」
能夠多弄出一個坐席是很好,但是現場可是有九人,在葵無忌的車不能動用為前提下,他們可要傷腦筋了。
「櫻花可坐八人,那即是要有一個人多了出來。」
當姬月華如此自言時,眾女的目光是忍不住瞟移到易龍牙身上,作為男性,這個多出來的人選是走不了了。
而易龍牙對此早有認知,他擺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說道:「是、是,我就知那個人是我,倒是現在想想,我可沒其他車可用。」
他多出來是沒關係,但他不能跟去才是問題。
「這個也對。」眾女聽到他的話,都很同意的說著。
只不過此時的席紫苑,卻是說道:「這個也不算問題,我有車可給你用。」
「耶!紫苑,妳有車嗎?」
席紫苑的話,讓眾女感到意外,而對車一向敏感的雪櫻,更是脫口問著。
「這個自然,我怎麼說也曾是所羅門的前幹部,車總是會有的。」
提到所羅門幹部,聽眾們也釋懷了,像她曾經有過的身分,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並不甚出奇,所羅門曾是港城的黑道第二大集團,幹部沒車代步才是怪事。
一念及此,易龍牙即說道:「那就是說妳自己駕車,而我可以坐櫻花吧!」
既然她有車,那問題本身就不成問題,而他也開始期待著,當自己有幸坐在擠滿人的車廂光景,他那男性幻想力急速發揮。
只是當他正感到高興……不,應說是興奮時,席紫苑彷彿看透了他,促狹的笑道:「不是,騎我那輛車的人是你,我很想跟妹妹們同車,所以要辛苦你了。」
他那臉色相,就算沒有到流口水的地步,但也足夠讓席紫苑看出,他是期待著什麼。
「不是嘛,那可是妳的車耶!」易龍牙怪聲的說道。照理來說,車主應該是騎自己的車輛才對,他是這樣想著。
然而,席紫苑即聽出他的意思,道:「所以我有權把它借給你,其他人可是沒資格。」
「但我不是說這方面。」
易龍牙語畢,打定心意要坐櫻花的席紫苑,則不管他在說哪方面,馬上把車鑰匙塞到他手上,道:「總之,你去咖啡室的貨倉找吧,我那輛摩托車是給帆布蓋住的。」
接過了摩托車鑰匙,易龍牙就算想擠進櫻花內,恐怕也是不行,輕嘆一聲,他便垂首的提著行李走去咖啡室的貨倉。不一會工夫,他就騎著一輛型號挺普及的摩托車出來。
而在後來,易龍牙才知道,席紫苑其實不願再騎這輛車。不過既說後來,就自然是後話,遲些再提。
有了席紫苑幫忙,眾人便在孫明玉拍手輕喊一聲出發後,即往港城北門前去,找他們的僱主伊洛。
晚上,清海城南門
黃昏已過,天色入黑,在這個能被稱為晚上的時間中,易龍牙等人,也終是來到了清海城。兩輛貨車、一輛房車,還有家庭車和摩托車,他們這種奇怪組合,可在巨雷山公路上駛了大半天
不過,在這行駛的大半天中,車隊卻沒遇上伊洛擔心的有人來襲擊搶貨,甚至連野外的生物也沒跑過來襲擊一次,整趟車程安全得很。
清海城的南門,跟港城的差不多,一進入裡面後,就是一大片空曠的停車場,在上則有出租車店、飯店和旅館等等建築物。
當一行人把車開至這停車場的一角後,易龍牙便看到早有一些黑西裝男人,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只見他們其中一人跟下車後的伊洛說了什麼,就與一直開貨車的司機們換了位置。
至此,眾人也知道,葵花居這次小小的委託,總算圓滿地完成。
而接下來的,就是他們在清海城的時間,也是雪櫻為什麼肯點頭給櫻花離開港城的主要原因,接下來的幾日中,她們可需要它來代步。
第九章 扇子
新曆九十三年,四月二日
清晨,清海城中心,可倫比旅館
昨天給清杭鎮的伊洛鎮長找上,接了她一個護送貨物的委託後,他們一行人便在伊洛的推薦下,來到了這一家清海城之中蠻有名的旅館,而亦因為是她特意介紹,所以他們都是以八折入住,兼而弄到兩間中級大房。
十二層樓高的可倫比,其實也不應該說是旅館,以新聯邦的法律標準,一幢建築物只要是有七層以上的高度,最低限度的早餐供應和標準房間十五個,設有餐廳和醫療室等基本設備,就可以稱作酒店。
不過,縱是可倫比已符合這些條件,甚至連休閒設施也有,但幕後大老闆,卻仍堅持用旅館二字。而易龍牙在員工間,巧合聽說過那位大老闆曾揚言,死也不會把可倫比改稱酒店。
額外一提,這大老闆跟伊洛是大學同學,雖不熟絡,但也不算陌生,是以伊洛才能幫一行人取到八折優惠。
樓高十二層的可倫比中的第七層,全層正方形的空間內僅有十二間房,分東南西北四面,各三間橫置排列,而中間則是電梯位置,對上那些層數則是高級和豪華客房,以及可倫比俱樂部樓層。
而在此層北面的三間套房中,其中的兩間七○一和七○二號房,現下是由葵花居一行人住著。
七○一號房中
昨晚一到房不久就呼呼大睡的眾人,在這一日的早晨就神完氣足的醒過來,一旦醒來後,他們就在此房中共享送來的早餐。
「這裡的早餐,好像也不錯呢!」
未開動的姬月華,看著桌上的精緻餐點,語氣中充滿急欲一嚐的意思,雖食量永遠不多,但她就是喜歡吃。
精神飽滿,臉帶微笑的孫明玉,聽著她的話,可是笑道:「月華,妳等一下,龍牙他還未出來。」
一行八女,是坐在放滿了早餐的桌前,唯獨未見易龍牙。
「他可是男生來的,搞什麼會這樣遲的耶!」
就在莉莎轉著手中的叉子說完後,冷不防一道熟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男聲主人語帶不滿,冷笑一聲的道:「嘿,如果妳真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可以解釋給妳知。」
「唔?龍牙,你終於出來了,你讓我們等得很久耶!」
這道男聲可日日都在聽,莉莎以及眾女斷沒可能聽不出這是誰的聲音,莉莎甫回頭,就看到穿著黑罩衫和牛仔褲的易龍牙,正沒好氣的盯著自己。
「等很久也是應該的,我是被妳們合力趕出來,最後一個盥洗的人。」
坐到孫明玉與莉莎中間的空位,易龍牙可是半帶苦笑半帶怨言的衝著眾女說著。
事實上,今早他不是最遲起身的人,不過即使早起,因為七○二號房的盥洗室壞了,而這房的盥洗室又給眾女佔著,可苦了他待了良久,才有機會梳洗、整理儀容。
聽見他那針對全體的怨言,姬月華直是皺眉的嚷道:「當然是要趕你出來,難不成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姬月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完後,雪櫻接口道:「龍君,你很變態。」她已經認同了姬月華的說法。
「妳、妳們不要亂想,我才沒有那樣想過!」
彷彿是被說穿什麼,易龍牙的臉頰微紅的高聲自辯,看在諸女眼中,他打著哪門子的壞主意,委實清楚不過,他可被攻了個措手不及。
孫明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過倒是笑道:「好了,不要說那麼多,快吃吧,早餐涼了就不好了。」
她一拍手說完後,這頓早餐就開始被吞噬的命運。
而沉默的吃了半晌,莉莎便說道:「是了,待會我們要去哪裡?」
雖沒說清楚,但她是指待會要到哪兒玩樂、參觀的意思,眾人都是清晰接收到。
凌素清率先道:「沒意見。」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淡說著,對於自己不怎麼熟悉的清海城,她還真的是沒意見。
而同樣地,跟她一樣不熟知清海城的菲娜,是接著的道:「嗯,我也是沒意見。」
「妳們兩個耶!」
她倆率先表達沒意見,可是引起了莉莎一陣不滿的叫喚,不過她很快就轉問及其他人。
雪櫻想了一下,答道:「這附近好像有遊客區,不如去那處看看吧!」
「遊客區,那應該是夜晚才好吧,早上和中午,當然是要去參觀名勝,照相留念。」
「月華,怎麼又是照相?吃完早餐,我認為四處逛街會比較好。」莉莎這個發問人想了一下,便發表出自己的意見。
然而孫明玉倒是道:「也不,照相是順道,旅行的話自然要去參觀名勝,這應該挺不錯的。」
「兩樣都好像不好,清海城不是有家挺出名的品牌專賣店嗎?應該先去那裡轉一圈。」
「這樣說起來,清海城的城隍廟外,是有賣正宗南翔小籠包的,聽人說是皮薄多汁。」
「不是嘛,就為了吃什麼小籠包。」
「也不是啦,城隍廟本身就是名勝。」
「廟是沒問題,我倒是想去看一下清天御園,春天很適合遊園。」
「但我想……」
當話題一熱,女士們便開始進入了激烈的討論。而易龍牙則是有的沒的聽著,徑自和早餐拚鬥,非要好好填飽肚子不可,看著她們這種「熱情」,他就知自己今天不會輕鬆過去,極需要體力支撐。
就算離開葵花居,他仍是一名什麼事也要作的雜工,不,是什麼工作也要作的管家……屬性是萬能。
良久,當他抱持著飽餐才能有氣力「服侍」周遭的女暴君們的想法之際,卻不料寡言的凌素清忽然問起了他,道:「小易,你怎麼看?」
「呃……什麼怎麼看?」被人點名逮住來問,剛好咬住了半截煎香腸的易龍牙,抬頭愕然地反問著。
孫明玉看著他抬頭時,嘴角不慎給香腸上的番茄汁沾到,略略皺眉地拿起餐巾,給他抹去了醬汁,笑說:「我們是在問你意見,待會去哪?」
「問我意見,這個挺難想……」易龍牙茫然說了一聲。
姬月華插口道:「就是問你意見,快想……不要去那些變態地方。」
「啊!」茫然頓變愕然,易龍牙盯住姬月華,哭笑不得的道:「妳究竟把我想成什麼人?」
「這個你才不要管,快給我想啦!」
「小牙,不要說傻話,快想!」莉莎在姬月華說罷,便插口催促著。
給這兩位眾人中最吵耳的火娘子所催,易龍牙只好把追究擱置一旁,無奈道:「是、是,不要催好嗎?要去哪、要去哪……沒錯了,去參觀一下清雲紀念樓。」
易龍牙苦思片刻,倒是擠出了一個建築物的名字。
不過莉莎聞言後,卻是皺眉的問道:「清雲紀念樓?有這地方嗎?」
她可未聽說過清雲紀念樓,自然不清楚它的來歷。
其實清雲紀念樓是清海城一個不怎麼出名的景點,立於清海城的西區,高二百四十米,和五個環狀線的高架鐵路車站,僅差十米。然而,雖說是僅差十米,但大概內裡是沒什麼特色,只是一個特別高的多元化商場,所以沒什麼吸引外地人的名氣。
至於高它一點的高架鐵路,所擁有的名氣可就大它不少,易龍牙上一次來時,正因名氣和特色關係而「遊覽」過高架鐵路,兩者相較,名氣實是有天差地別。
莫說莉莎不清楚,菲娜就更不用說,場中也沒多少人聽過。
而凌素清則是少數知道的人,聽到莉莎的問題,冷冷的答道:「那是多元化商場大樓,九十層高。」
「九十層高……這好像挺好玩。」聽到有九十層高,莉莎倒是恍然一下,隨即笑說著。
而看她那期待似的笑靨,易龍牙是覺得好看沒錯,但不禁低喃道:「高就好玩嗎……是指有特色吧?」
雖說他是糾正了莉莎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他才不想亂開戰端。
只聽見易龍牙那喃喃自語的微音,莉莎問道:「唔?小牙,你在說什麼?」
「沒有,我沒有說……」
說到一半,莉莎一知他「沒說什麼」後,就轉望著孫明玉,掩蓋了他剩下的話,高興道:「玉姐,那我們待會就去清雲紀念樓吧!」
「我贊成!」姬月華迅速的揚手贊成。
而孫明玉則是稍稍一想,便拍了一下手,高興道:「這個也好呢,要是沒意見的話,那就去清雲紀念樓吧!」
「喔!」孫明玉的決定一出,眾人……不,眾女即齊聲的贊同。
至於出主意的人,眼見她們漠視自己,可是不滿的低聲自言道:「妳們真過份。」只是今次的自言可沒被人聽到。
在他說完後,雪櫻已說道:「不過,現在這麼早,大樓應該還未開放。」
一席話就讓眾女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就算清雲紀念樓是二十四小時開放,不過內裡的商店不見得會跟大樓一樣瘋狂,這麼早就去,也沒什麼好。
菲娜困惱的問道:「這也對,那我們現在作什麼好?」
彷彿是早有答案,席紫苑笑著的答道:「還會有什麼好作?這裡的室內溫泉還有美容服務,可是在天亮就開始喔!」
「沒錯了!」
「我差點忘了還有溫泉!」
「昨晚我沒去浸過耶!」
「我也是,待會浸完還可以去美容。」
席紫苑的建議瞬間得到支持,那些要外出的參觀遊覽都給丟到一邊,紛紛說起了溫泉美容什麼的事。
當然她們說得高興,但易龍牙是聽得訝異,怪聲道:「妳們要是去浸溫泉的話,不就只剩下我一人?」
浸溫泉嘛,混浴不是沒有,但就他的經驗和對眾女的熟悉,要跟她們混浴,要說成妄想也不為過,他識趣地不問混浴與否,直接說出他的顧慮。
「這個……的確是會剩下你一人……小牙,要我留下來陪你嗎?」看著他的訝相,莉莎倒是皺眉的問著。
「這當然最好!」
當易龍牙喜上眉梢,聽見她會放棄浸溫泉,留下來陪自己時,莉莎卻敲了他的額角一下,狡黠的笑道:「我是開玩笑啦!」
「耶!」
易龍牙訝異間,莉莎即站了起來,笑道:「笨,最少要浸完溫泉才陪你。」
隨著她的起身,其他人也站了起來。
孫明玉笑道:「龍牙,抱歉了。」
「要有耐性。」
「龍君,辛苦你了。」
當她們每人丟了一句不知是灑鹽還是安撫的話後,就走出了房間。
至於最後一個的席悠悠,則是一副悠閒的態勢,把杯中的咖啡喝掉後,很簡單的道:「嗯,有趣呢!」
衝著易龍牙促狹地輕笑一下,她就跟著眾女離開,讓易龍牙徹底被晾到一旁,欲哭無淚了半晌,再聽不見眾女的聲音後,他才手按額角,無奈道:「唉,她們究竟是什麼構造?」
長嘆一聲,他便把未吃完的早餐吃掉,再來就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手錶,想著:「……才這點時間,她們又浸溫泉又美容,沒三、四個鐘頭,大概也完成不了,看來只有自己四處逛一下。」
要他獨自一人在房間發呆的等待,這絕對是項折磨人的酷刑,而這酷刑,他可不想受,所以確認了一下身上沒問題後,即獨自上街。
離開了可倫比旅館,一身便裝的易龍牙,便隨意選了個方向走去。他也記不起走了多少街道,再穿過一個噴泉廣場後,就踏進了一條挺有特殊氣氛的街道上,讓他那正常步行速度不禁放慢下來。對於剛才走的商業化街道,他是沒有興趣,所以這種放慢的腳步,他還是首次出現,更甚有想停下來的打算。
「這街是叫藝術街,哈。」易龍牙心中好笑的想著。
整條街道上,中間是闊十多米的人行路,而兩旁則是有不少樂器店、字畫店、畫室、畫店,還有書店以及露天茶座,可以看得到現下有人在露天茶座中悠閒地看書,甚至是在素描。
走不了多少步,易龍牙很輕易就接受了此街道上瀰漫著的濃厚藝術氣息,這種氣氛簡直與剛才那些商業街道大相徑庭,教他有種走錯地方的錯覺。
「該不會是我走錯地方吧?嗯,這把好像不錯。」
當他低唸著是不是走錯地方時,他正屈腰彎身,看著某間專賣字畫的店所展示在櫥窗內的一把摺扇。此扇盡開,可以看得到白扇面上,繪有一幅氣勢磅礡的山水圖,至於後面是什麼,他就看不出來。
杏色的扇骨配上黑墨山水畫,易龍牙越看越喜歡,當他看了半晌,終是抵不住心底下的衝動,推開檀香木製的木門,徑自走進店中。
良久,當他在女店員含笑歡送離店時,他手上正握著這一把摺扇。
「哈,挺涼快嘛!」
對於自己用了上千銀元買下的摺扇,易龍牙一出門,就是很附庸風雅的開扇,輕搧出微風。他非常滿意此扇,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扇子的另一面,那是空白一片的,依女店員說法,這是留給買主發揮。
「嘿嘿……要是給她們看到,大概也會覺得我有點兒帥吧!」
彷彿是要重溫開扇的感覺,他失禮地站在人家的店門前,搧不到一會,便迅速把摺扇收起,然後又重新張開來,因感到「瀟灑」而詭異地自滿起來:「不錯,嘿……嘿……哈哈!」
要是孫明玉她們任一人在他身邊,現在他那臉蠢相,肯定會被嘲諷或誤會,只是作為一個陌生人,現在就算有人看到,也應該懶得管他,避他遠一點就是了。
「也很久沒握過扇子了,當日在神州,日日都是跟他們搧著扇子上街,現在想想,明大哥還傻到吹著笛子走,哈哈,那時還真是懷念、懷念呢!現在不可能有那種光景了,再也……不可能呢!」
閉著雙眼,一執扇子來搧,他不禁憶起當日在神州時的經歷,只是那種歲月,他自知已不可能再經歷。
「不知道神州仍是那……唔?」
「請、請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還給我!」
就在易龍牙回憶得出神間,忽然一道急切的女聲自街道前方傳來,猛然一回神,他即看到離自己不遠前,正有一名女子,給三個年輕的男性生物圍住。
「請還給我!」
女子急切疾呼時,身子頓撲向了其中一個男子,而男子手上正拿著一本跟他個人感覺格格不入的畫簿,作為觀眾,易龍牙很容易就聯想到女子究竟被拿去了什麼。
女子雖說是有行動,但身手笨拙的她倒是不見得會搶到,那男子輕笑一聲,便把畫簿拋到另一個男的手上。
「東西不在手上耶!」
「你……請你們不要這樣!」
一副急得沒有辦法的樣子,當女子一面說著,一面回頭欲追回畫簿時,可嘆剛接下畫簿的那個男子,又把畫簿拋到第三個男子的手上,笑道:「哈,也不在我手上呢!」
「拜託,請還給我!」
此時,女子的撲空,倒是讓易龍牙有機會看清她的樣子,樣子清純清雅,唇紅齒白,眼眸明亮清澈,與她那臉清純的樣子很相配襯,膚色屬健康白皙,可說是美女一名。而現在她那張美麗的臉蛋上,正泛起了尷尬和氣喘的紅潮。
「哈,不還給妳又怎樣?」第三個男子接過了畫簿,賤笑的問著。
女子不知是尷尬還是著急,一副快要哭出來、受不了的樣子,道:「求求你,還給我,不然我會很困……呃!」
當女子忙著跑去追第三個男子時,到了中途,忽然停了下來,像是被什麼嚇到。
「啊,妳怎麼了,累了不搶嗎?多求我幾聲,或者可以還妳……呃,你是誰?」
第十章 女畫家與獨角獸
「你是誰?」
當第三個男子見女子停下,便搖晃著手中的畫簿說著,卻不料手上的畫簿搖不了數下,就忽然被人從後拉住,而回過頭的他,只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欠缺危機感的他,霎時間只能茫然地問著來人身分。
「小姐,這種囉嘍……求他們是沒什麼作用的。」
不怎麼理會衝自己而來的問題,易龍牙早早合起了摺扇,在跟女子說著話間,一手平按在第三個男子的頭頂上,而在他還未有所反應時,易龍牙「輕輕」一用力,女子還有其他人就看到第三個男子詭異的仆倒在地。
自頭頂傳來的壓力巨大難擋,第三個男子猝不及防下,想撐過半秒也不行,維持於回頭問話的姿勢,先是上半身彎曲,瞬間臉頰便跟地面親吻,把地面撞裂了一些裂紋,最終結果是半個頭顱直陷入地面暈死過去,可怖非常。
「你……你幹什麼!」
這個問題,是源於第一個男子的口中,同伴被眼前人弄得半張臉都陷入地面,要他不驚不怒是不可能的事,下意識地拿出一把小刀,惡聲兇相的喝問著。
然而,對於他的喝問,易龍牙是冷眼睨視住他,把畫簿拋給了女子後,才冷然的說道:「這要問你們才知道。」
「不要過來!」
兩人相距不甚遠,走了數步,易龍牙就來到他的眼前,給易龍牙突然介入的氣勢一壓,男子還真敢把小刀往易龍牙刺去,只是沒有正中目標罷了。
「算你們不幸,現在可不是在我家附近,嘿嘿。」
握刀而刺的男子,一碰上他那露齒獰笑的笑聲,心底下莫名其妙一慌,只是未待他搞清楚這一慌是源於什麼,易龍牙已經給了他答案。
易龍牙勁貫於右手執著的摺扇,在男子來到身前時,將右手提至左邊臉頰,然後用力橫揮,蘊含千鈞猛力的扇子,直掃上男子的臉頰,可教他顎骨或裂或爆,而身子則是橫飛往某商店的牆壁,藉反作用力,而跌回地面,昏暈過去,嘴角則是流出鮮血,恐怕再過一會,他一邊臉頰就會紅腫發脹。
其實,要是換作在港城中遇上此類事,易龍牙多是毆打他們一頓,稍稍教訓這些人便是算數。只是現在人在外地,反而不怕惹麻煩,又沒有孫明玉諸女在旁的他,可是有趨近殺人的念頭。又或者換成早些年前,這兩個男的恐怕不是短暫失去意識,而是一輩子失去意識。
「你、你是世外之……之境的人……你殺了他們!」
看著易龍牙一派輕鬆的把兩名同伴料理妥當,第二個男子可是吃驚的脫口喊著,只是這叫喊一出,他就後悔起來,因為易龍牙的焦點,現在盡集於他身上。
易龍牙兩手一攤的笑道:「我沒有殺他們,人類的骨頭很硬。」
中途頓了一下,補充完畢後,易龍牙已然是快步來到一臉鐵青之色的他眼前,毋需多言,摺扇再次橫掃,直把男子同樣掃至一旁暈死過去,三人中,他屬最幸運的一個,只不過傷勢鐵定不會輕到哪裡。
「你是……」女子雙手抱住畫簿,訝異地看著易龍牙,張口欲說什麼。
這時易龍牙卻開口打斷她的話,說道:「妳沒事吧?」
女子搖頭道:「呃……沒、沒事。」
「那就……」
聽見女子說沒事,易龍牙頷首說到一半,倒是輪到他被女子截斷了話,急道:「那就好了……你是想這樣說吧?」
「唔,妳怎知道?」女子可以得悉自己想說什麼,易龍牙是蠻感意外的。
只是當他一臉怪異地看著女子時,女子則似沒有在意,高興的道:「你忘了嗎?你曾……曾幫過我一次。」
「啊?我幫過妳……」
易龍牙聽到女子的話,倒沒在意她中途的彆扭,只奇怪於自己幫過她一事。仔細地打量了女子數眼,想了一下子,他是覺得這女子挺眼熟,但一時間要說出什麼,他又辦不到。
易龍牙多看了數眼,女子給他那臉似想到,但又像記不起的樣子而困惱,略顯尷尬的提醒道:「我們在高架鐵……」
當說到「高架鐵」三字,易龍牙那些模糊的記憶立時清晰起來,恍然地道:「啊,我記起了,妳是當日在車上給色……送畫給我的那個女畫家,不,是女大學生,名字好像叫洛……洛……詩……嗯,是洛詩音,對嗎?」
受到提點,易龍牙就想起那次來清海城,一時興起,跑去搭乘高架鐵路上的列車,爾後就是跟眼前的人碰過一面。
對於易龍牙還記得自己,洛詩音愉悅的說道:「是的,我是叫洛詩音!」
聽到她的話,易龍牙搔了搔臉頰,他感到一陣奇怪,洛詩音這名字,雖說先出於他口,但他彷彿是早在哪裡聽過,自己又偏生一時記不起,煩心的想著:「嘖,一時間就是想不起。」
當然,雖說是煩心的想著,不過他想了一下子,便微微甩頭,把這煩心事甩開,不再在意,笑道:「嗯,我跟妳還真有緣,兩次來清海城,都遇見妳……不過,妳的運氣好像滿差的。」
為什麼說差,也不需要明說,洛詩音瞄了那三個昏暈的男子一眼,苦笑又擔憂的說道:「這樣,沒問題嗎……他們不會有事吧?」
討厭歸討厭,但聽到剛才最後一個受罪的人,說易龍牙殺了人,沒有這方面經驗和眼力的洛詩音,是不安的問著。
至於本應屬最不安的行兇者,倒是兩手一攤,不怎麼在意的道:「放心吧,這點傷是死不了,人類的骨頭很硬……」
把剛才曾講過的話多講了一遍後,他就像想到什麼,驀然頓了一頓,後續道:「……不過,地面和牆壁也很堅硬就是了。」
「什麼?」洛詩音難以理解後半段話的真正意思。
不過當她望向易龍牙,試圖從他的臉上找答案前,他卻是先一步道:「我們走吧,留在這裡可不好。」
街上可是有愈來愈多人往這邊望來甚至過來,要是再站下去,他們待會想跑也難。易龍牙衝著她說了一聲,登時轉身向較少人之處跑去,而洛詩音看見他跑,自己那雙腳也自然地隨他跑了起來,越眾而逃。
良久,在一個圓形的廣場之上,易龍牙與洛詩音,正好來到此處。
圓形廣場不是太大,只是一個小規模的地方,中間是一個噴泉,而以此為中心點的話,向外擴開去,那就是灰色的石板地面和休憩用的長椅,再往外一點,便屬長滿了青草的小坡,圍住了內中的噴泉和空間。
坐在小坡的青草地上,易龍牙笑著說道:「洛小姐,妳也跑得挺快。」
雖說不是認真的跑,但洛詩音能一直跟得上自己,他是感到一點意外。
然而,對於他的讚美,正喘著氣的洛詩音,是暫時放到一旁,她語帶擔心的說道:「請問……我們就這樣子跑了,又不叫救護車,他們不會有事嗎?」
剛才逃跑的初頭也沒多想事,自然不覺什麼,但跑了一段距離,她可是為了那三個……正以奇形怪狀昏暈過去的男子發愁和憂慮。
相較於她,清楚自己用多少力的易龍牙,倒是笑道:「放心,他們不會有事,就算……而且附近有那麼多人,總會有人幫他們叫救護車。」
其實他中間想說,要是那三人真有事的話,大不了來一次「連根拔起」,不過一想到與洛詩音生存的層面有別,這種說法自然是不能說出來。
「但……易先生,如果真是沒人幫他們叫救護車的話,那他們不是很危險嗎?」洛詩音還是滿擔心的說道。
而給她望個正著,易龍牙尷尬地搔了一下臉頰,苦笑地嘆道:「那就只能說生死有命了……咦?妳怎知道我姓易?我應該沒跟妳說過。」易龍牙可記不起剛才自己何時說過名字一事。
只是洛詩音對於他的疑問,是搖頭道:「那是你上次跟我說過的。」
「上次……啊,好像真是那樣。挺高興呢,妳還記得我的名字。」
納悶中的易龍牙一聽到她的解釋,立時明白過來。他這個人,大概忘了究竟是誰先認出誰,洛詩音就是記得他,才會認出他。
易龍牙明白後,就是灑然一笑,名字既老早說過,便不用多說,一開扇子輕搧出涼風,易龍牙問道:「是了,剛才那三個人是妳認識的嗎?」
本來是留意著他所開的扇子,不過一聽到他丟過來的問題,洛詩音搖首道:「不認識,我剛剛離開畫室時,他們便走過來,說請我喝酒,我見不認識他們,便拒絕了,跟著他們就搶了我的畫簿。」
再後來的也不用多說,易龍牙是親身經歷,嘆道:「妳遇上了無妄之災。」
「這個也過去了……對了,易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正為她的無妄之災而輕嘆,不過易龍牙聽見她的問題,倒是合起了摺扇,問道:「嗯,什麼事?」
「你記不記得,我上次送你的那幅畫?」
「當然記得,那幅畫我還留著,妳是要取回嗎?」
雖然有點記不起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但易龍牙倒是記起她送的那幅畫,有時無聊起來,他會取出來望一下。
似是給他誤解了意思,洛詩音猛力搖頭,道:「不是要取回,那幅畫送你就是你的。我是想問……你當時接過畫後,曾說過有看過跟畫中一樣的粉紅色夜空,這話是真的嗎?」
「原來妳問這個。當然是真的,我沒理由要騙妳。」
一聽見他的話,洛詩音頓時激動不少,音量略略提高的道:「請告訴我,你是在哪裡看過?」
給洛詩音的突如其來嚇著,易龍牙呆了一呆後,笑道:「妳不用那麼緊張,告訴妳是沒問題,粉紅色夜空嘛,我是在華利都草原看過。」
「華利都草原……這地方是在哪裡?」
腦海中飛快搜尋了一遍地名,不過洛詩音可找不出這草原的半點資料,她完全未聽過這地方的事。
「華利都草原,那是在受風谷內。」比起記人名,他記地名的能耐倒是遙遙領先,跟一般人不同。
「受風谷……那這受風谷,離清海城遠嗎?」想了一下子,從未離過城的洛詩音問了此問題。
「妳……不用想,受風谷跟清海城遠不遠也沒所謂,直接一點來說,受風谷在伊甸園之中。」看著她那一臉欲去之色,易龍牙搖頭擺手的說道。
她要去是不可能,因為受風谷是在伊甸園中,即是那擁有無數神術使和天使所守護的聖地,六大世外之境的伊甸園,堪稱社會風氣最為純潔的地方,特戰二隊中的神術使艾露詩,就是在此出生。
「伊甸園……六大世外之境的伊甸園!」不用多加消化,洛詩音便如此說著。
星之大陸上,六大世外之境、遺世種族,可是跟加減乘除這數學基本概念一般基本,洛詩音一聽已是失聲叫喊出來。
「嗯,就是那個伊甸園,所以說,妳想去是不可能的。」易龍牙很清楚明白,這事他說得很認真。
而看著他的嚴肅認真,還打著冀求他在說謊這念頭的洛詩音,就知道是不行,他沒有騙自己,嘴巴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苦笑道:「原來那地方是在伊甸園。」
失望失落,洛詩音並未能掩蓋過去。看在易龍牙眼中,他禁不住好奇的問道:「洛小姐……妳沒事吧?為什麼妳這麼想去華利都草原?」
「也……也、也沒什麼原因!那不是什麼大事……是了,易先生,你今次又是來旅遊嗎?」
聽著她那對不上前言的後語,還有急切改變話題的意思,易龍牙倒是沒追問,她不想說的話,自己可不好逼迫,點頭笑道:「嗯,又來旅遊……今次是正式。」
意外地,他記起了上次跟洛詩音說話的一點片段。
「只你一人?」洛詩音兩次看他都是孤身一人,忍不住的問道。
搖著未開的扇子,易龍牙如實笑說:「不是,是跟其他人來,只是她們有事忙了,剩下我一人……」
頓了一頓,易龍牙停下了搖扇的動作,似想到什麼,續道:「……是了,洛小姐,我正在為景點的事煩著,妳是當地人,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介紹給我,自然景色還是場所都可以。」
想到剛才早餐時候,給孫明玉她們問著時,雖吐出了一個清雲紀念樓,但要是到了那裡,她們整體不滿意的話,他可會成為被怨恨的人物。
「好地方,你這樣突然問我,我也很難說的……」
洛詩音本來還猜測著他口中的「其他人」是誰,只是被問到有什麼地方好玩,腦海立時轉為深思好地方。
沉吟了一陣子,在易龍牙想說不要緊這三字前,她那深思的樣子消去,搶先笑道:「你可以試一試獨角獸森林,那是個好地方。」
「獨角獸森林?」
這個林,易龍牙並不十分陌生,當日要去酒神山時,他和孫明玉一行人,就是途經此林,只是當時的他,並沒有多留意、多逗留此林,匆匆地離開,所以聽到洛詩音提及這林,他愕然起來。
「是的,我們清海城自古就相傳林中的獨角馬,會在冬、春二季中於林內走動,或者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碰一下運氣。」
「獨角馬嗎?……也倒是,牠們是喜歡這兩個季節,如果玉姐她們知道,應該會很高興吧!」
易龍牙心中想著,獨角馬他不是未見過,能被冠上獨角獸之名的三種獨角之獸,其中獨角馬和聖角鳥,他就有遇過,不算奇怪,只是孫明玉她們大抵沒看過,要是把這情報帶給她們,她們應該會蠻期待……雖然他本人不怎麼喜歡獨角馬。
當然,在他想著眾女聽到這消息的反應時,洛詩音聽不見回話,還道他是不信,說道:「易先生,你不喜歡獨角馬也沒關係,林中的春景也很好,就算看不到獨角獸,林中的景況也值得欣賞,早陣子我才去過,這幅畫就是那時畫的。」
洛詩音急忙翻開了畫簿,找了一下子,就遞上給正欲解釋,而不是不相信她的易龍牙眼前。
「妳……啊,畫得很漂亮呢!」
看及了她遞上來的畫,是一片林道光景,兩旁排著高樹,而中間的路則是平坦的泥路,兩旁的高樹,有兔、有鳥等可愛的小動物,透過葉子下來的碎光,散亂沒一定規則投照在路上或小動物上,活靈活現的畫功,可教易龍牙脫口說出心中感想。那些用作烤來吃的小動物不談,這幅畫的構圖雖是普通了點,但勝在真實以及和諧。
「還差得遠。」被人讚及而羞澀地訕訕一笑後,洛詩音續道:「不過,獨角獸森林的風景真是能像畫一般,而且不時可以找到。」
易龍牙瞄了她一眼,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又把目光移回畫上,看著看著,他也感覺到若不認真走一趟獨角獸森林的話,將會是一個嚴重損失,於是他笑道:「洛小姐,真是謝了,給我這一個好地方。」
易龍牙站了起來,看看現在的時間,他也差不多是時候回去可倫比旅館了。
「易先生,你要走了嗎?」他這種架勢,想說他不是要離開才怪,洛詩音語氣略為急遽的問著。
易龍牙點頭,道:「嗯,也是時候回去旅館,還有什麼想問嗎?」
聽她的語氣有異,但又不知是什麼原因,易龍牙倒是重新坐下。
「這個、這個……是了,易先生,你那摺扇,為什麼只一面有畫?」
被反問及,洛詩音為自己一時失言而後悔時,卻及時瞥見易龍牙不知何時又開了的摺扇,一察覺扇上僅一面有畫的特點,立時脫口問道。
易龍牙停下了搧風的動作,把扇子一反,看著背面,笑道:「沒辦法,那家店說這是為了買主設計,說是給我們題詩作畫,不過,我的畫功,是沒辦法畫得跟正面一般好看……嗯,是了,洛小姐,妳是畫家,而且風景畫畫那麼好,不如由妳幫我繪一幅?」
「我……這個……可以……」
易龍牙手腕一轉,手上平開的摺扇,便送到洛詩音眼前。而正當後者愕然驚喜間,他卻是道:「抱歉、抱歉,我是說笑啦,妳的畫都是西式,我這個要求還真過份,哈哈。」
「但……這扇面,你打算繼續留空嗎?」一聽到他不是認真,洛詩音失望之餘,倒是有點不甘的問道。
只是這種微量的不甘,聽在易龍牙耳中是沒察覺出來,他稍稍一愕,整個人的氣氛忽然「安靜」下來,淡笑道:「也不是,回港城後,我會找一個朋友來幫我題詩作畫,他可是很熟悉這附庸風雅的玩意呢,嘿嘿。」
易龍牙所說的是什麼人,洛詩音並不知道,但她卻是看得到易龍牙正露出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容,本來是欲問他什麼時,笑著的易龍牙再一次站了起來,搧動著扇子,笑說:「不說了,我是時候要回去了。洛小姐,妳自己可要小心,像妳這般漂亮的女子,會很容易惹到麻煩……」
頓了一頓,易龍牙又道:「或者,以後妳有什麼麻煩事的話,可以來港城的港羽學院找我易龍牙,距離雖遠了一點,不過事情不過份的話,我也會盡量幫妳,就當是多謝妳送畫給我……是了,不是自誇,我可以辦到很多事。」
洛詩音看著易龍牙帶點傻氣的笑容,不禁臉紅起來,固然被人讚及漂亮是高興的事,但易龍牙那陽剛味十足的笑容,會讓她有點暈眩羞怯,自然地臉紅起來。
而易龍牙則是依然故我,不識少女心事的他,說完後,便搖著扇子往回頭路走去,而洛詩音雖想叫住他,不過又想不出叫住他的理由。
半晌過後,當易龍牙的背影消失,兩人就這麼分開了。
第十五集
第一章 清雲紀念樓
自與洛詩音第二次分別後,易龍牙便以不留戀四周的人、事、物方式,一直循著走過的路而走回可倫比旅館,當年也好,還是現在也好,他認路的能力仍是非常超卓。
而現下在可倫比旅館之前,已匯合了眾女的易龍牙,便已上了櫻花之中,自然這車程的司機還是喜駕車的雪櫻本人。
「嘿嘿……嘿哈哈……」
副手席基本上一到了旅行時間,不管出租車還是櫻花,只要易龍牙在的話,都差不多變成了他專屬的位置,而今次這無形的習慣仍在運作著。拿著地圖的他是很自然不過地坐上了副手席,不過那臉自然,在聽到雪櫻忍不住的興奮笑聲後,就變得不甚自在。
「雪櫻,妳……妳好像很興奮呢?」易龍牙詭異地問著。
這時候的雪櫻還真是很可怕,渾身像纏上了莫名其妙的可怕氣息。
「不是啦,我才沒有興奮,龍君,不要亂說有的沒的,嘿哈哈!」雖是否認,不過她那笑臉卻騙不了人。
易龍牙聞言後,第一時間已心想道:「說謊!」
他苦笑地把目光瞟往後方的姬月華、莉莎還有孫明玉三女,只是她們回應的目光是要他自己阻止雪櫻的興奮程度飆昇。
而離易龍牙最近的姬月華更是上半身前傾,壓低嗓子的說道:「龍牙,你可是男生來的,不振作不行。」
「不是嘛,怎麼又是我?上次還有再上次也都是我!」
雖說壓低了聲量,不過易龍牙的聲音,仍可讓其他人聽得見。只是現在全神貫注地等候著出停車場的雪櫻,是有聽沒有懂,也沒心思去追問。
「笨,你小聲一點嘛!所以我才說男生要振作,上次我也有份勸耶!」
姬月華聽見他的音量如此,可從後拉著他的臉頰,低聲的罵著,不過罵完後,也倒是收手,讓易龍牙有機會以正常語氣低聲道:「我已經振作了很多次,今次怎麼又是我?妳不行的話,那玉姐……」
音量還是沒壓低多少,不用姬月華傳話,聽到此處的孫明玉呆了一呆,便一手按著臉頰,別過頭,把視線移出窗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小牙,我會為你加油耶!」坐在兩女中間的莉莎湊了過來,豐滿性感的身體有一半都壓在姬月華身上。
同為女性兼密友,她們這種親暱倒是讓易龍牙看得羨慕,不過當下卻不是羨慕的時機,立時道:「莉莎,不如我幫妳加……」
不需多說,莉莎便已經快速退回原位,還抽出了貳式,槍口直指於易龍牙,擺出隨時戰鬥的架勢,道:「小牙,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妳這樣子,我還可以說什麼?」易龍牙哀嘆一聲,苦著臉的道:「沒有了。」
確認後面三女都不肯插手介入,而再後面的三女,就算會幫也鞭長莫及,易龍牙怨罵了一聲後,只好硬著頭皮,道:「咳咳……雪櫻,其實這裡是清海城。」
「嗯?我當然知道這裡是清海城,龍君,你說什麼奇怪話?」
聽見易龍牙發言似的輕咳聲,雪櫻不無注意他的話,只是她仍是眼望前方,然而當聽完他的話後,卻是不解的皺眉,在她眼中,易龍牙的話滿玄的。
面對她那狐疑奇怪的眼神,易龍牙心中急喊頭痛,雙眼偷瞄後方,諸女雖在加油打氣,不過一旦發現到他在尋找幫忙,近乎同時間閉目轉頭,正眼也不瞧他。
「嘖……妳們待會不要問我借錢!」易龍牙含恨想著,不過表面則是強笑說:「雪櫻,其實我是說這裡是清海城,不是港城,如果我們駕車……即是駕駛『過份』亂來,影響到別人的話,那就不是很好。」
此話的理論,雖跟他的原意有點誤差,不過目的是制止雪櫻興奮一事倒沒變過。
然而雪櫻聽後是恍然道:「龍君,我明白了,多謝你的提醒,我有時握起方向盤就會忘了很多事。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全速之下,多留意其他車輛,我會努力的!」
過份嚴肅謹慎的她,當把易龍牙的話理解得非常正面後,不禁心生強烈的認同感和使命感。
「嗄!」
一席理解錯誤的話,頓時引起全車六女一男的驚愕聲,有私事先離去的席紫苑不說,一向冷靜異常,鮮少有訝異表情的席悠悠,也不得不露出一點訝色,間接證明雪櫻的誤會有多大威力。
「等等,我不是那意思,與其要妳顧及其他人,我倒是想妳應先顧及我……糟!」
雖努力地說出心願,不過已到了他們離開停車場的時間,雪櫻已經聽不見他想說什麼,反而是略略提高音量,高興笑道:「大家,要出發了喔!嘿嘿……」
才不過說完,眾人登時感到車速猛然攀升,而在她那「純真」笑聲下,櫻花已然開出停車場,直駛往清雲紀念樓,當然這種速度可是害苦了車上各人,窗外的景物快速變換,很不幸,她是真沒聽懂易龍牙說的意思。
「喔!龍牙,你這個笨蛋,你阻止不了還好,怎麼讓她更加興奮!」感受那車速,一臉糟糕的姬月華,自後方死命緊捏易龍牙的頸項,低而沉聲的罵著。
「放、放手,死人的,我怎麼知道她會誤會?玉姐、莉莎,救命!月華瘋了耶!」頸項被捏,易龍牙沒好氣的叫著,當然……也非常急切地求救。
不過他口中的兩女卻沒打算救他,坐窗邊的孫明玉搖頭低首,至於莉莎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太……太過份了……嗚……好辛苦……」
「喔!可惡,龍牙,你真是笨死了!」姬月華邊捏著易龍牙,邊半帶哭腔半帶無奈的說著。
青雲紀念樓前
以超速的行車方式,駕駛著櫻花的雪櫻,很快就把連自己在內的一行八人,送到了目的地之前。
「嘿哈……每次坐她的車,也是這樣。」
易龍牙臉色發白的走下了櫻花後,右手食指和姆指同揉著太陽穴咕噥著。剛才櫻花的車速,縱然試多少遍也好,實在習慣不了。
這一車程除了因為加油的關係,在開始走了兩條街時還能停下來,其餘的路程都是在飆車,有夠離譜。
輕嘆之際,一臉不舒服的姬月華,就給了他一下屈指重敲,氣道:「龍牙,你真是笨死了,害得我很不舒服耶!」
「痛!拜託,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動手。」易龍牙看著她那樣子,也不知她究竟是精神還是不舒服,沒好氣地罵著。
然而一眾乘客不是臉色發白就是不舒服,但駕車的那一位永遠都是精神依舊。雪櫻瞥見二人的頹靡氣息,茫然地問著:「你們怎麼了?」
「沒、沒事。」
一給雪櫻問著,二人連忙搖頭擺手的說著。說老實的,其實這一切禍首都是出於雪櫻身上,只是她那茫然的表情,直教別人欲言不能,只好把話往肚子吞下。
「小牙,回程時,你一定要爭取當司機。」莉莎很嚴肅地說著,建議是來認真的。
孫明玉搖了搖頭,藉此把痛苦感覺甩開後,大力拍了一下手,勉強笑說:「好了,我們就不要再想剛才的事了,我們進去清雲紀念樓。」
見孫明玉回復過來,其他人也自然不再「沉醉」於剛才的恐怖經歷,同聲應道:「喔!」
「龍牙,你看看,這照相機是不是很美,這是新產品來的!」
「嗚……月華,要我說,也拜託先放開手!」
「啊,這是特價品耶!」
「玉姐……掃帚特價,妳在高興個什麼勁?」
「小牙,你來看看,這可是高級品!」
「莉莎……妳是來旅行的,買什麼牛肉?」
「小易,我想要這個。」
「為什麼妳拿到櫃檯才跟我說?」
「龍牙,哪個牌子會好一點?給個主意。」
「菲娜,我哪知道什麼香薰……有蘋果味嗎?」
「龍君,我……」
「……」
半天下來,手提著大量袋子的易龍牙,可給眾女弄得幾欲精神崩潰,不管有用沒用,她們只要有興趣就會湊過去,而最慘的是她們的興趣都各有不同,忙得他有種無力快死的感覺,到現在,他腦中仍盤旋著青蘋果香薰和蘋果香薰究竟有什麼不同。
「還不都是蘋果味嘛,唉……我發什麼傻,什麼不說,竟說要來商場,還多元化,嘿嘿……要什麼店就有什麼店,真該死。」
現在難得有休息的機會,易龍牙坐在花壇前,看著腳邊那些袋子,內裡充斥有用無用的東西一大堆,他不由得自憐起來,低嘆說:「也不對,我來的目的,只是衝這裡有特色吧,可不是給她們機會來折磨我。」
「什麼折磨?」
孫明玉她們走進了一家女性用品店,他可沒那樣厚臉皮跟進去。而席悠悠這位個性古怪的女人,倒是進去不久便走了出來,似沒再進去的打算。
「沒、沒有……」發覺自己的心底話不慎講出口,他不好意思的笑著掩飾過去,而停了半秒,他又道:「是了,風鈴草,怎麼妳這麼快就出來?」
「你剛才說的折磨,是指明玉她們嗎?」
還以為可以打混過去的易龍牙,乍聽她不答反追問下來,笑容一僵,戒備的道:「妳、妳又想說什麼?」
「認識我那麼久,你還不知道我喜歡說有趣的事嗎?當然,聽有趣的事也不成問題。」席悠悠還真是以打量有趣小狗的眼神,注視著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的易龍牙。
「就是這樣才可怕。」易龍牙無力的說道。
她的有趣於他來說……通常都不見得有趣。
「哎呀……怎麼我的形象受損,我的有趣間中會幫你喔!」席悠悠坐到他身旁,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敢說,那間中之外,不就常害我。上次雪櫻不見了內褲,我就是給妳一句『兇手可能是龍牙』害苦,足足給她們誤會了好一陣子!」
提到上次的事他就有氣,在某一天,因為雪櫻不見了一條內褲,而發生了一場小小的家庭風波,而最後的唯一被告易龍牙就是在「證據不足」下給「入罪」,事後雖然知道純屬一場誤會,不過受害者現在仍記憶猶新。
「你還真是小器。」席悠悠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這樣子看得易龍牙更是有氣,惱怒道:「什麼小器?當時我可是極力否認過。」
「這也沒辦法,世上沒哪個色狼會敢說自己是色狼。」
所以,嫌疑犯的否認多是無說服力。
「拜託,世上也沒有無辜的人,會說自己是色狼。」易龍牙氣說,他以正常的思考邏輯說著。
而席悠悠聞言後,倒是恍然的頷首,慢條斯理的道:「這也對……你果然很有趣。」
「呃!這種有趣,不要也罷。」看著她那似發現什麼新奇事而高興的臉,易龍牙受不了似的,一手按額角,轉變話題道:「是了,妳怎麼這樣早走出來?」
剛才這個問題給她故意忽略,現在再談應該是沒問題,易龍牙是這樣的想著。
「比起跟你聊天,進去沒那麼有趣。」
她的答法仍是瀰漫其古怪,有趣不有趣,是她很重視的行事動力。
「我應該感到榮幸嗎?」易龍牙心中雖是這樣想著,但口上倒是說道:「這些就不要說,倒是紫苑她人跑到哪兒?」
既然沒特定話題閒聊來打發時間,易龍牙又開始扯到另一個話題上,那一位浸完溫泉就離開的團員。
「不清楚,大概她在這裡也有事情要去解決……她遇上不怎麼有趣的事。」
聽見她最後的評語,易龍牙大概想到席紫苑要處理的事,應該不屬於讓人高興的範疇。
「這樣嗎……她有說何時回來嗎?」
「沒有,不過這兩、三天,她應該不會回來。」
「這麼久?」
席紫苑來清海城是有私事,易龍牙不怎麼出奇,在巨雷山公路,看到她拿黑槍出來拭擦的表情,這方面的預感多少會有,不過就想不到她會用這麼久的時間。
「找紫苑有事嗎?」
「這……也不是,不過沒了一人總覺得有點奇怪,她還真浪費這趟旅行。」他輕嘆的說,席紫苑離開,的確讓他有點無力感,毋庸置疑,他是蠻冀望這趟旅行各人都會玩得盡興,尤其是他想讓眾女去獨角獸森林這一節。
然而聽著他的無奈嘆息,席悠悠是漫不經心道:「沒辨法,不是借旅行的名義,她不會下定決心來清海城解決問題……不有趣呢!」
「下不了決心嗎……她又在任性了,算了,反正不討厭就是。」
對於席紫苑這次借眾人旅行,來為自己下定決心,他不是說討厭,只是那種缺了一人的失望感覺,他是蠻彆扭的。
「是了,明玉她們就快出來……」
在他想著席紫苑間,席悠悠卻說起了店中的孫明玉她們,惹得易龍牙疑惑地睨視她,以眼神詢問「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沒有什麼,趁她們未出來告訴你,我是想說我真的常常幫你,例如剛才提到的內褲一事,當日你雖沒偷內褲,不過我看你趁素清在客廳小睡時,把手伸到她的胸……呃!」
說到重點,已聽出她想講什麼的易龍牙立時一手掩著她那張小嘴,失去冷靜似的喊道:「哇哈哈哈!風、風鈴草,妳在說什麼!哇哈哈!」
她說的話,是他一個非常嚴重的禁忌,一旦被事主聽到,這比起內褲一事絕對更糟糕,引發的不止是家庭風波,而是風暴。
席悠悠挺欣賞他現在慌亂的神態,含笑地拉掉他的手,續道:「不用緊張,我只是證明我是常常幫你罷了,你對我們做的各式各樣行為,我有看沒有說,可不想你露宿街頭數日。」
「也、也對,要是給發現,我可能要在竹園住數天……不、不是這樣!那只是一時慾望才會對妳們……不是、不是妳所想……不是……」
瞥見席悠悠那笑著的眼神和表情,他心虛的越說越小聲,最後終是提起勇氣,面色慘白的說道:「風鈴草,妳想怎麼樣?拜託妳別說出口,那些都是特例,我只是間中罷了。」輪到他用間中了。
「放心,我就說會幫你……我不喜歡威脅人,蠻無聊的說,只是暫時嘛……我還記住這些。對了,剛才有套古典茶具組合,我很喜歡呢!」
在席悠悠笑著撫摸易龍牙頭頂時,他的笑容是在抽搐,感受得到席悠悠的威脅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