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第四十九頁
地球北京時間二零零五年八月十五日。
大陸曆207年四月二十八日,陰有小雨,風力4-5級。
話說林風處處推脫,不願意在我成為“勳爵”的事情上幫忙,我只能依靠自己來進行這方面的追求。
想要得到“勳爵”的爵位,最簡單也是最為直接的方法莫過于娶一位貴族家庭的女子,將自己變成貴族的“外戚”。若是能夠娶到一位女貴族,那麼就更好了,直接獲得成為貴族。
只不過以我所得到的情報,目前在整個“青原帝國”,女貴族的數目不到五個,其中兩個還是那種“大媽”級別的。另外三個中,只有兩個符合我的要求。不過在身份上,她們一個是“天原城”著名的女侯爵,一個是有著皇族血統的宗師女性。不管哪一個,想要搭上門路,都是困難之極,更不用說還有她們身後一大片的追求者這個因素在內。
無論哪一種情況,想要提高自己的身份,都需要通過“聯姻”的方式來獲得。這就讓我想到了中國曆史上的那些政治聯姻,那夾雜了民族屈辱以及無奈的政治聯姻。
現在反過來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只不過身份變換一下罷了。這種婚姻從一開始就含有太過濃重的功利性,無疑可能會給自己以及女方帶來雙重傷害。
但是不這麼做能行嗎?自己是不太懂得政治,可是就像當初歐陽先生說的那樣,大陸的和平局面已經充滿了無數的不穩定因素,某些方面就算是我這個從來不曾接觸過政治的人都能夠看出來。比如說軍隊,光是“青原帝國”就有三百多萬的正規軍隊,這還不包括那些貴族的私人武裝以及一些民間性質的武裝團體,比如鏢局、商會護衛力量。
既然大陸已經注定了它的不平靜,那麼如何在亂世來臨之前建起立自己的勢力,讓自己獲得生存的資本,就成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而為了這件事情犧牲一下,又有何不可?再說了,或許還可以找到一種兩全其美的方式也說不定。
為了能夠讓自己安心地操作這件事情,我花了七天的時間來整頓整個“中華商行”以及其余的一些事情。
明面裏的“中華商行”,全權交給趙林負責,連同其所擁有的商業情報系統。“中華商行”已經形成了成熟的經營和管理體制,只要趙林在大方向上把握好,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
事實上,經由各地的“中華商行”分店所形成的商業情報系統才是我看重的。而我讓趙林負責這個方面,同樣是借助他被我培養出來的情報分析能力。
而“中華商行”的財務,則是交給了趙靈莉負責。不過鑒于這個趙靈莉曾經表現出來的那種不算背叛的“背叛”,我還是安排了另外兩個財務人員在一旁進行牽制,同時也是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監視。
至于“特戰隊”的訓練,我則是交給了已經完全上手的趙麗以及後來加入的趙司空。
他們一個經過我的培養,具有了地球上的先進訓練方法;一個經過社會這個大學的鍛煉,具有了豐富的實戰經驗以及還算豐富的人生閱曆,是正統的訓練最好的補充。
這是一個方面,其次兩人分別修煉的“火字訣”以及“金字訣”屬于“萬重訣”中最強大的攻擊心訣,用于“特戰隊”的訓練最為合適。依靠這兩種功法,完全可以培養出一支攻擊力強大無比的“特戰隊”。
當然,想要學到這兩種心訣,“特戰隊”員需要通過一系列的考驗,不僅僅是個人能力上的考驗,更是心性上的考驗。我可不想“萬重訣”流落到外面,那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根據心訣的內容推測出“萬重訣”這個真身來?萬事小心絕對沒錯。
至于以“魯赫”為首的“科研所”,我則是交給了趙勻、趙乾以及趙躍勝共同負責,他們三人以趙躍勝為首,底下更有一支人數在兩百人的“特戰三隊”。他們是保護“科研所”的主要力量,更是監察的對象。
隨著“科研所”的擴大,裏面的研究人員不可避免地多了起來。他們中大部分都是“特戰隊”的隊員,還有一些則是其他在某些方面有著出色能力的外援。這些人掌握著遠遠超出目前大陸上所具有的技術,哪一個放出去都是可以引起“青原帝國”以及其他國家震動的重要人物。
特別是,金屬冶煉方面的資料若是流傳出去,恐怕馬上就會引起一場科技爭奪戰,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加速亂世的來臨。
所以,我苦思冥想設計了一整套的機密保障制度。特殊的能夠隨時自毀的科研基地,嚴格的人員審查機制,以及交給趙躍勝的可以便宜行事的權力,能夠最大程度地保證“科研所”不會流出一絲一毫的機密。
剩下的我最為看重的“軍刀”情報系統,則是交給了趙齊全權負責。同樣學習了“風字訣”速度超快的趙同在一邊進行配合。
在近一年的恢複治療中,大部分時間躺在床上的趙齊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我基本上每天都會花上一定的時間來進行知識的傳授,從情報收集、分析等等必須掌握的東西,到各種其他的知識。
對我所教授的知識,趙齊大部分都能夠理解;不能理解的也通過死記硬背的方式將它們記住。我所傳授知識,都是通過口授的方式,並沒有半點的書面記錄。這是為了避免這些先進知識傳播到外面的情況。
當然一直以來我最為看重的趙齊所具有的權力不僅僅只有“軍刀”本身。在全權負責“軍刀”的同時,趙齊更擔任著剩余“特戰隊”的大隊長的職務,是我所具有的最強軍事力量的長官。
此外,“軍刀”和“科研所”一樣享受著優先補給的待遇,也就是說,若是需要,所有的物資包括金錢,首先需要向這兩個部門提供。而在兩者之中,“軍刀”排在首位。亦即,我的範“中華商行”是一個以“軍刀”為核心進行運作的集團。
將手中的權力全部下放之後,我帶著十大家臣中剩下的趙蕭和趙大江踏上了尋找老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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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尋妻之旅的目的地,當然是“青原帝國”的政治中心京師“天原城”。
選擇“天原城”,一來是因為既然已經選擇了“聯姻”的方式獲得爵位,那麼“天原城”當然是第一選擇了。在這裏,貴族家庭無數,更是那兩位年輕女貴族居住地。也只有在這裏,才能最大程度地讓我實現獲得爵位的目的。
二來,“天原城”是京師,集中了大量的權貴。為了下一步的計劃,我需要結交這些權貴,獲得這些人的“友誼”,最終形成自己在“青原帝國”上層的勢力圈。
第三個選擇“天原城”的原因,則是在這裏我能夠更好地把握到大陸上的形勢。在“天原城”,就算是一些小道消息,有時候也具有巨大的價值。
隨同我前往“天原城”的人員,除了趙蕭和趙大江這兩個家臣之外,還有以“西門平”為首的一支人數在一百的“特戰隊”。
經過了一年時間的磨練,目前的“西門平”已經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早就在一年之前成為我的家臣的他,不光是個人的實力十分出色,成為了一個正式的七級武者,在領導“特戰隊”方面,更是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
說實話,我是很想將他放出去鍛煉的。可是找來找去,我都沒有發現“西門平”的發展方向。根據“軍刀”傳回來的情報,“西門平”的全家是被“大金汗國”作為“通敵”的奸細處死的。
而在他投靠我之前,“西門平”就曾經一個人獨自殺死十幾個“大金汗國”的士兵,其中包括執行處理“西門平”全家的一個“大金汗國”官員。在“大金汗國”, “西門平”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在逃通緝犯。
在平時,“西門平”雖然並沒有對“大金汗國”過多地表露的情緒,可是這並不表明他對“大金汗國”的仇恨已經消失了。就像時間越久的陳酒越香醇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西門平”對“大金汗國”的仇恨將會越來越深。
我不懷疑“西門平”對我的忠誠,可是同樣也不懷疑他在某種情況下,會因為對“大金汗國”的仇恨,影響到我的一些計劃。若是將其放出去,還不知道他會怎麼行事。更何況,目前情況下我也找不到新的發展方向。
加上我的身邊也需要一個靈活處事的手下,原本在趙齊的手下執掌“特戰隊”的“西門平”就重新被我調回了身邊。在離開之前,我讓他秘密地將深深埋藏在地下的那被重重箱子收藏起來的“夜明珠”起了出來,作為不時之需。
一百多人的隊伍,緩緩地向著“天原城”方向前進著。我和秀兒坐在特制的可以防風避雨具有減震系統的豪華大馬車中,觀賞著沿路的景色。
家臣趙大江和趙蕭,作為我的貼身護衛分別乘坐兩匹神駿的“風行獸”;在馬車的前後,分別是五十人的“特戰隊”,他們中只有一半人乘坐“風行獸”,另外一半人則是步行前進。
這樣的安排當然不是我們窮得沒有多余的金幣來購買“風行獸”,而是基于鍛煉“特戰隊”能力的訓練。
這些擔任我警衛隊的“特戰隊”員並不是“特戰隊”中最出色的那些人,反而是他們當中最差的一群人。不過就算是最差的一群,他們的平均實力也達到了五級,其中六級武者和術者占到了整支隊伍的百分之四十。
我將他們留在身邊,一來是因為“颶風城”那裏需要戰鬥力強大的“特戰隊”進行護衛;二來則是我想要通過平時的言傳身教,讓他們快速地提高。特別是我時不時回想起的一些知識或者想法,可以在這些人身上進行試驗。
而這樣一支平均實力在五級的隊伍,單純地作為一個人的護衛力量,在這個世界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算是當初謝三馗的護衛力量,除了那個私人性質的八級武者管書衡之外,也僅僅是比我的警衛隊稍強而已。
按照我的吩咐,整個隊伍的前進速度不緊不慢,最多也就是四五米每秒的速度。這樣的一個速度,既可以起到鍛煉“特戰隊”員的作用,又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的體力消耗。
而且每半個小時的輪換,讓所有的“特戰隊”員保持旺盛的體力,就算是遇到突然襲擊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由于這樣的一個速度,早上八點鍾從“颶風城”出發,中午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趕到“颶風城”南方的“松陽城”,于是我們不得不在半路上尋找一個臨時營地准備午餐。
一半的人手安排臨時營地,另外一半的人則是以臨時營地為中心向外搜索。這樣做,可以達到兩個效果。一個是確定周圍的情況,另一個則是為即將到來的午飯增加一點野味。
現在我傳授的烤肉技藝已經成為“特戰隊”必備的野外生存能力之一。在“特戰隊”的隨身必備物品中,有著專門用于烤肉的各種作料。當然這些作料同樣可以用于其他食物的烹飪。
很快地,向外搜索五百米左右的“特戰隊”員在各個方向留下警戒人員之後,陸續回來了。他們的手中,無一例外地是或大或小的動物屍體。甚至有幾個修煉水元力的“特戰隊”員已經在路上對野味作了初步的處理。
不一會兒,臨時營地上升起一股股白煙,傳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大家紛紛展示著自己的手藝,或進行傳統的蒸煮炒炸,或進行烤肉大餐。各色香味勾引得大家口水橫流,食欲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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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實在平靜無波中度過的,沒有半點的意外,這讓原本有些擔心會受到襲擊的我,微微放下了心。
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來由的。“軍刀”目前的規模雖然不大,可是還是能夠調查一些事情的。在我著重發展“軍刀”勢力的“天原城”的情報人員,通過某個渠道獲得了有人可能對付我的消息。
對這個消息我當然不會忽視,事實上因為我們“中華商行”,有很大一部分和我們的經營範圍有重疊的商會對我對“中華商行”保有強烈的敵意。當初,我們“中華商行”在各地發展受阻,也正是這些人在暗中策劃。
如此,這些人想要對付我就不難理解了。若是除掉我,那麼就從根本上解除了“中華商行”的威脅。到時候,這些勢力甚至可以將我的“中華商行”占為己有。
這樣的例子,在“青原帝國”乃至整個大陸的商業行為中並不少見。有時候這種充滿著血腥和暴力的商業行為,是最好的勢力擴展手段。當然若是背後有靠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對方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以及這樣做的利弊。
現在我和林風元帥坐在同一條船上,而林風元帥的“第一軍團”表面上更是代表著“青原帝國”,一般的人都不會對我對我的“中華商行”抱有過分的想法。
但是能夠對我對“中華商行”發生興趣的,肯定是屬于那種有官方背景的勢力了,而且背後的靠山還需要能夠和林風這只老狐狸相對抗。
在“青原帝國”能夠和林風這個邊疆大吏相抗衡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不管是哪一個,若是支持手下掌握的勢力和我作對,那麼我和“中華商行”就有著巨大的危險。若僅僅是商業利益還好說。要是扯上政治鬥爭,那就更加不妙了。
這就又回到身份問題上了。若是我具有爵位,哪怕是最不要錢的“勳爵”也會讓某些人有所顧忌。在“青原帝國”,貴族被刺殺稱得上大事情,會受到上層的廣泛關注。再加上我的“中華商行”的特殊性,恐怕驚動皇帝陛下也說不定。
故而,對這可能存在的刺殺行為,我還是有點擔心的,因此一路上“特戰隊”的護衛標准是按照最高等級來進行的。
午飯之後經過短暫的修整,我們繼續前進,並且在下午四點缺一刻的時候來到了“松陽城”。當晚,我們在“松陽城”住下。
幫安排我們住宿的當然是“中華商行”在“松陽城”的分店了。不過就在我們剛剛安排好住處不久,一張讓人想不到的請帖被送到了“中華商行”松陽分店。
這是一張邀請我赴宴的請帖,落款是“蔡國斌”。這是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因為“松陽城”的城主大人就叫做蔡國斌。
對這個“颶風城”的鄰城的相關情況,我當然有所了解了。蔡國斌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官員。所謂的傳統,就是那種深得官場精髓的那種類型。這種官員為人老奸巨猾,行事小心謹慎;貪財卻又手段高明,不留半點的證據;就算是被別人知道了收斂財物的過程,也不會留下多少的把柄,可以用各種說辭來進行解釋。
輕易不得罪人,對上官溜須拍馬,往往在各個政治勢力都有一定的關系……反正這種官員,是所有官員中最為逍遙的類型。
這樣的一個官員,和我進行接觸肯定是為利益所驅使。這個利益點又在哪裏呢?
腦中不斷地思索,表面上我對那個送請帖的城主府大管家道:“在下和城主大人素未謀面,不知道城主大人宴請在下有什麼事情?”
“岳公子,小人僅僅負責給公子送請帖。至于城主大人為何宴請公子,就不是小人能夠猜測的了。小人請帖已經送到,還給公子給一個回複好讓小人交差。”
看著這個臉上堆滿笑容的中年管家,我微微一凝思,然後道:“請轉告城主大人,在下會准時赴宴。”
“既然如此,那小人馬上回去稟告城主大人。”這個管家聽我如此說,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急忙告辭離開。
我微微點頭,示意一邊的“西門平”送這個大管家出去。
看著“西門平”和那個二管家消失在視線中,一邊的趙大江開口道:“主公,我認為這件事情有點蹊蹺。”
“哦?有何蹊蹺之處?”我饒有興趣地問道。在之前的一年時間中,趙大江和趙齊一起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因為先天上的原因,趙大江所掌握的東西遠不如趙齊,不過進步同樣不小。特別是在邏輯推理方面有著不錯的表現。
“這件事情有很多的疑點。”趙大江看了看回到客廳的“西門平”,微微一頓,然後繼續道:“首先,我們一行雖然不曾特別的掩飾,可是一般人是不會知道主公您的真實身份的,最多也就是一個猜測罷了。現在,這個蔡國斌完全肯定了主公的身份,這說明對方很有可能有著某種渠道獲知了主公的身份。這樣的話,他們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其次,是這個送請帖的大管家。一般地,送請帖只需要一個普通的下人就可以了。可是現在派出了這麼一個大管家,說明這個城主對主公很重視,對這一次的宴會很看重。那麼是什麼讓對方這麼重視主公呢?”
“這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主公背後的林風元帥,另一個是主公本身‘中華商行’老板的身份。前者不太可能,蔡國斌屬于丞相派系,和軍方有著一定的摩擦,在前些年還和城衛軍的指揮使發生了一些摩擦。”
“那麼,這個蔡國斌很有可能看中了主公的‘中華商行’,看中了其中的利益。這就不得不防了。”
“最後一點,據我所知這個蔡國斌為人很是低調。現在突然來上這麼一下,這裏面肯定有著一些能夠影響到他決定的因素在內,或許可能來自上面。”說著,趙大江還形象地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在場的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最後一點無非是說,影響蔡國斌作出這樣反常行為的是“青原帝國”的上層人物。那麼這個蔡國斌就只是一個傳話筒。
這樣的情況最讓人煩惱,因為這代表著我將直接面對那隱藏在暗中的勢力。一旦正面接觸,那麼我就沒有了轉圜余地。是敵是友很有可能在今晚就要確定。
不過我倒是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我的出行完全是隨機的。之前的七天,我也只是安排了一下手下各家臣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發展目標罷了。整體的格局早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已經確定了,對方不可能根據這些動作來推斷我的出行。既然這樣,那麼無疑這個蔡國斌也不是蓄謀已久。
不過我並沒有將自己想到的說出來,而是轉向趙蕭以及“西門平”,問道:“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
平時就不善于這種腦力勞動的趙蕭直接搖頭表示了他的態度,而“西門平”在想了幾秒鍾,同樣地搖頭表示沒有額外的看法,無疑是承認了趙大江分析的正確性。
對兩人的這種回答,我微微點頭,然後道:“大江的分析很有道理,這件事情很是詭異。我估計這一次的赴宴不會存在什麼危險,不過為防萬一——”
“大江,趙蕭,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前去赴宴;西門,你安排人探清楚城主府周圍的環境,並且找好離城的路線。另外到時候派出一半的人手到城主府外接應。剩下的人保護好夫人,並且做好隨時撤離的准備。”
“是,主公。”三人齊聲應是,然後都下去進行相關的准備了。
至于我,則是回到了房間,告訴秀兒這件事情。原本已經答應她逛夜市的,現在恐怕只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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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就到了晚宴的時候,我帶著趙大江和趙蕭兩名家臣,騎著“閃電獸”不緊不慢地溜達,大約超過了約定時間的一刻鍾才“趕”到城主府。
當我們來到城主府門口的時候,那個已經從分店的員工口中知道相關情況的城主府大管家蔡興正在焦急地張望著。看到我們的到來,蔡興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滿臉欣喜地迎了上來,口中道:“岳公子,您總算是來了。要是您再不出現,恐怕小人就要去找您了。”
“呵呵,抱歉抱歉。路上人太多,在下可不敢策馬狂奔,所以來遲了。”我口中隨意地道。
聽到我的“解釋”,蔡興微微一呆,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笑道:“原來如此。岳公子,請跟我來,城主大人已經擺好了宴席在等您了。”
跟在這個蔡興的身後,我微微皺起了眉頭。看這個家夥的表現,這個城主應該對這一次的宴會很是看重了。唉,就是想不出這家夥到底看上了我的什麼。我並不認為僅僅是“中華商行”這麼簡單。
跟著這個蔡興在城主府中左拐右彎,我們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別致的小院。還沒有接近小院,裏面傳出來的絲竹之聲已經飄入了我的耳朵。
對這個世界的音樂,我沒有多少的感覺,巨大的文化差異讓我怎麼也無法喜歡上這些的音樂與歌曲。不過在音樂的種類上,我還是略有了解的。聽聲音,這應該是通常意義上的歌舞曲,也就是有女子跳舞、唱歌的伴奏。而從院中傳來的女子聲音同樣說明了這一點。
剛進入小院,大管家蔡興就唱了一個喏:“‘中華商行’岳公子到。”
聽到聲音,一個圓滾的肉球從房間中滾了出來。超卓的眼力讓我在瞬間看清楚了這位城主大人的面貌,感覺除了“肥”之外沒有第二個字能夠形容這位仁兄。
蔡國斌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這個身高在“青原帝國”不算矮,但也稱不上高,算是普通。但是在寬度上,就讓人有點驚奇了。以我精確的目測能力,這家夥的身寬在一米四左右,就算是除去了衣服這個因素,也有一米三七左右。而一般的人,也就是六七十厘米罷了,差不多是常人的兩倍。由此可見這位仁兄的厲害之處。
“哎呀呀,岳公子你總算是來了,可讓為兄等得辛苦。”這個明顯有點自來熟的城主大人滾到我身邊直接將那比之豬蹄更加肥壯的雙手伸了過來。
注意到那雙肥手上面的油膩,我本來已經本能伸出去的雙手立馬往回撤,然後腳下微微移動腳步,避開了這個肉球的沖擊,行了一個常禮,語氣淡淡地道:“在下參見城主大人。”
趙大江和趙蕭同樣行了一個常禮,根本沒有將對方的身份放在心上。
雙手撲空的肉球看到我們的禮節,尷尬起來,不過作為老油條的城主大人僅僅是哈哈一笑道:“岳公子多禮了。快快請進,為兄已經准備好了宴席就等著賢弟前來了。”
將我引到座位上,蔡國斌仿佛是認為原本和我正對的位置拉開了兩人之間,所以他微微一頓之後直接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上,然後向著因為之前的變故停下來的眾歌、舞伎喝道:“還不快快起舞,展現一下你們的歌喉,讓岳公子品鑒一下?”
在那些歌舞伎有點慌亂地按照他的吩咐忙碌起來的同時,蔡國斌重新將目光轉向我,笑道:“讓岳公子見笑了。這些歌舞伎是我專門從‘教坊司’請來的,是我們‘松陽城’最出色的歌舞伎。還請賢弟品鑒一下,看看有什麼不足之處。”
我瞟了一眼那群已經恢複常態的歌舞伎,聽著再次響起的令我感到有點嘈雜的音樂,淡淡地道:“在下對歌舞沒有任何的興趣,說不上什麼‘品鑒’。城主大人邀請在下前來,不會僅僅是為了這麼一件事情吧?”
“不,當然不是。”蔡國斌收斂了笑容嚴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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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和賢弟名下的‘中華商行’那可是名動天下。現在大陸上的貴族全都以用上刻有‘中華商行’標記的貨物自豪。能夠見到賢弟你,已經是為兄莫大的榮幸了。”
蔡國斌說話的同時,雙手胡亂比劃,不過配上他的表情和語言,讓人知道那是表示一種激動的心情。
雖然這位城主大人的表演十分精彩,但是知道自己份量的我並沒有被對方的語言所迷惑。以這個蔡國斌的個性,若是會單單因為這個原因而宴請我的話,那實在是太稀奇了。
不過既然對方並沒有說破,我也樂得裝糊塗,所以一反之前的冷淡,表現出一副“謙虛”的神情,開始和這位城主大人推杯換盞起來。
看得出蔡國斌對這一次的宴席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酒,是目前大陸上最流行的來自“中華商行”的“茅台”;宴席本身,則是以“火鍋”為中心,其所用的加熱裝置也是刻有“中華商行”記號的“元珠”產品。
為了討好我,甚至在宴席的中間還安排了自助燒烤。只可惜,因為調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對烤肉我沒有多少的興趣,僅僅是采用“涮”的方法將那些精選的肉塊消滅幹淨。
在此期間,蔡國斌也十分上道地在我們的宴席旁邊另外設置了一桌,讓趙大江和趙蕭用餐,看得我很是滿意。更加熱情地用大約六十度的“茅台”頻頻敬這位城主大人。
原本我是准備用敬酒的方式來灌醉蔡國斌的,畢竟我經過變異的身體根本就是千壇不醉。但是對接觸過“茅台”這樣的烈酒並沒有多長時間的蔡國斌來說,估計不用一壺(大約0.5升)就可以將其灌趴下。
但是,事實絕非如此。
只見,一杯杯的“茅台”被蔡國斌灌下肚去,在大約五壺“茅台”被我們兩人消滅幹淨的時候,蔡國斌卻沒有多少的改變,除了臉色顯得紅潤一些之外。
難道這個蔡國斌是一個酒場高手不成?下一瞬間,我腦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地球上的那些官員。
公款吃喝,各式各樣的宴席,使得官員們成為了“久經(酒精)考驗”的戰士。而現在我面前的這位城主大人可是相當于地球上一個市的市委書記,這樣的一把手平時面對的宴席當然是數不勝數。這樣的人,當然不能用一般人的標准來衡量。
而相比起來,我的表現比這位城主大人更加地令人驚奇。飲酒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的幹淨利索,不光是蔡國斌這個主人看得目瞪口呆,就是一邊的下人也是滿眼的驚異。
終于蔡國斌無法再在我的這種酒精攻勢下保持之前的沉穩,口中“哈哈”一笑,伸出大拇指道:“賢弟的酒量還真是驚人。以前為兄自認為在飲酒這一項上沒有人比得過我,可是今天見識了賢弟的酒量,為兄今後只能自稱‘第二’了。”
“城主大人過獎了。在下只是因為平時經常飲用這種‘茅台’,所以才能夠支撐到現在罷了。”話是如此說,不過我的臉上卻是充滿了“得意”。
“原來如此。”蔡國斌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而惋惜道:“看來賢弟在這方面是得天獨厚了。若是為兄也能夠天天喝到這種美酒就好了。”
看著蔡國斌說話時炯炯的目光,我微微一凝思,馬上想到了其中的深意。這話當然不會是像表面上那樣了,以他一個城主的身份和財力,就算是每天將“茅台”當水喝,都是綽綽有余。
現在蔡國斌說這句話,應該是具有深層次含義的。這個不難猜測,作為釀造技術完全掌握在我手中的“茅台”、“女兒紅”以及“花雕”,因為具有獨家性,不是別人所能夠仿照出來的。
因此在目前已經出現一部分仿照的元珠產品的時候,“茅台”、“女兒紅”以及“花雕”的銷售完完全全地掌握在我的手中。本著物以稀為貴的原則,我在這三種酒的銷量上,每一個城市每個月安排各五十壇,散裝的則是大約三十壇。
如此,三種美酒的價格一升再升,成為名副其實的高端產品。這裏面的利潤可以說是用“驚人”來形容。
蔡國斌當然不會是因為沒有酒喝而向我抱怨,應該是看中了其中具有的豐厚利潤。這就能夠解釋這家夥為什麼如此熱情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蔡國斌是如何掌握我的行蹤的?難道真地僅僅因為“松陽城”是蔡國斌地盤的緣故?好像這個解釋有點牽強。
對這位城主大人的這種暗示,我並沒有作出回應,而是十分熱情地道:“唉城主大人說的情況在下也已經考慮到了,不過因為產量太低的緣故,不能夠大量提供各地。不過既然城主大人已經發話了,加上‘松陽城’乃是‘颶風城’的鄰居,那麼在下回去之後爭取給‘松陽城’三倍的貨量,並且優先提供給城主大人。如何?”
“呃,不,好,咳——賢弟能夠這樣做實在太好了。”明顯想不到我會如此回答,蔡國斌一陣的尷尬,差一點被剛剛喝下的“茅台”美酒給嗆住。
“城主大人,你沒有事吧?”我裝作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蔡國斌連連擺手,好一會兒總算是讓自己平複下來。
蔡國斌看了一下周圍,然後雙手連續拍了兩下,廳中正在表演歌舞的歌舞伎和一些在旁邊伺候的下人應聲默默離開。
看來是准備說正事了。我腦中如此想著,將目光轉向已經結束了用餐的趙大江和趙蕭,道:“你們兩個也出去吧。”
看到我將家臣遣了出去,蔡國斌如法炮制,並且讓出去的護衛為我們關上了房門。現在大廳中只剩下我們兩個,蔡國斌深吸一口氣,擺正了臉色向我道:
“剛才是為兄說得不清楚,讓賢弟誤會了為兄的意思。為兄的意思,賢弟能不能讓為兄在這‘中華三酒’上參上一股?為兄別的沒有,就是有一幫好朋友。雖然賢弟你現在攀上了林元帥這高枝,可是也應該知道軍、政之間還是有著很多的糾葛的。保不准有哪位大人物和林元帥有些矛盾,進而對賢弟的‘中華商行’生出怨恨之心。”
總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手中把玩著酒杯,凝神看著酒杯中的琥珀色酒液,好像那裏面有什麼稀奇似的。
看到我的無動于衷,蔡國斌臉色微微一邊,不過馬上斂去了,下一刻語氣也出現了一些變化:
“若是賢弟能夠和為兄合作,那麼為兄保證賢弟的‘中華商行’在帝國境內暢通無阻——”
“等等。”我抓住了蔡國斌話中的漏洞,道:“城主大人如何保證‘中華商行’能夠在帝國境內暢通無阻?難道僅僅靠著城主大人的那‘幾’位朋友?”
“當然不是。”看到我有點意動,蔡國斌之前那點的不快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笑道:“為兄雖然貴為一城之主,但想要做到這一點確實遠遠不能。在為兄身後有一位大人物,只要這位大人物說一句話,保證賢弟的‘中華商行’在帝國境內無人招惹。”
“哦?”我微微皺起眉頭,猜想著這個“大人物”的身份,難道是“青原帝國”百官之首的丞相不成?不然蔡國斌如何能夠保證沒有人敢惹我的“中華商行”?
稍稍思索了一下,我抬起頭對面前一臉期待的蔡國斌道:“城主大人,這件事在下不能隨便答應。大人應該知道,林風元帥的‘第一軍團’占據‘中華商行’一成的股份,這件事情需要告訴林元帥知曉;另外,城主大人能夠告訴在下那位‘大人物’的職位,也好讓在下一個評判的標准。如果這位‘大人物’和林元帥有什麼……”
“這個當然。”蔡國斌狂喜,說話的時候都有了一絲顫音:“這件事情告訴林元帥那是應該的,我們也不會避開林元帥。至于那位大人物的名諱,為兄不敢多說,不過卻是可以告訴賢弟,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必賢弟應該明白吧?”
當然明白,在政界,也只有丞相當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批評價。而恰好,“青原帝國”的這位丞相大人,在帝國之內可以說是常青樹,為人圓滑,將手下的官員管理得井井有條,和軍方也很是融洽。就算是被林風這只老狐狸知道了,恐怕也沒有什麼。反正名義上都是為國家拉贊助,強行的那種。
事情一說明白,所有的一切就都簡單了。蔡國斌這個城主,向我表達了丞相大人的意思:
1,我交出“中華商行”百分之十的利潤(包括出口),這是義務。
2,原本百分之八的稅收,改成百分之五。別看僅僅減少百分之三,但是以“中華商行”
3,出口稅免除,也就是說原本百分之的二十的增值稅可以去除了。光此一項,多出來的利潤就驚人之極。
4,為了彌補我交出出口利潤這一項的百分之十,‘青原帝國’將會給以我人力、物力方面的資助,將“中華商行”的業務擴達到整個大陸,以免除將貨物交給代理商這一過程的損失。
說實話,要是沒有這最後一條,我肯定對這個合作項目理都不理,要知道“中華商行”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國際銷售部分,那是整個“青原帝國”所有利潤的十多倍。
不過,有了這第4條,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中華商行”所有的國外分店全部由“青原帝國”幫助建立,並且人員也是他們安排,我只要提供貨物就可以了。甚至不用付工人工資又或者和合作者分享利潤。
我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下,光是這一改變,就可以憑空多出來百分之十幾的利潤,甚至更多。再去掉百分之十,最後得到的利潤只多不少。就算是去掉國內部分的百分之十利潤,還有盈余。
雖然看起來,還是“青原帝國”占了大便宜。可是相比起來,徹底解決了經營問題中所有的問題,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值回票價了。當然還有一個讓我看重的,還是攀上了丞相這個一品大員。
對林風,我算是徹底地失去了期望。以前他的行為,或許根本就是讓我有一種危機感,讓我感覺到缺少了他不能行事,這樣才能更好地將我、將“中華商行”掌握在他的手中。這才是他連“勳爵”這個爵位也吝嗇的原因。
但是現在,攀上了丞相,那麼我可以更加容易地接觸這個世界的上層社會,獲取爵位恐怕也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在我的心裏卻是有著一個懷疑,那就是林風以及現在丞相的作為,很有可能來自同一個人的指派——“青原帝國”的皇帝林肅中。
我這個猜想並不是毫無根據的。或許從事件本身我不能發現這裏面的問題,可是若從結果來看,在這幾件事情中最終獲利的只有“青原帝國”本身。
林風是一個絕對的忠臣,這一點從這位元帥大人當年的力挺現在的皇帝陛下以及傳聞中兩人私下的友誼無不說明了這一點。
既然林風是這樣的一個人,加上林風的“第一軍團”獲得了“中華商行”國內百分之十的利潤的消息已經傳得滿天飛,皇帝陛下肯定已經知道了其中的情況。那麼林風根本不可能在這裏面有任何的私心。
現在丞相的這種行為同樣如此。幫我在大陸範圍內建立“中華商行”的各地分店,所需要動用的人手和錢財絕對是驚人的。能夠有這樣大手筆的也只有皇帝陛下本身了。還有一點,因為現在“中華商行”的很多產品受到大陸各國貴族的青睞,隱隱有一種我們“中華商行”主導上層消費潮流的趨勢。
這樣的一個形勢,無疑可以讓那些負責“中華商行”分店的密探更好地接觸到各國貴族。不管是刺探情報,還是拉攏那些貴族,對“青原帝國”來說都有著很大的好處。
若是真地如此的話,那麼我就要好好地敲那只幕後黑手一筆了。
“城主大人——”
“唉,賢弟,現在大家已經不是外人了,怎麼還這麼見外?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大哥就行了。”蔡國斌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不過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這位城主大人是有一點期待的。
略微一想,我就明白了這個蔡國斌的打算。一旦這種合作關系成立,那麼我就成為了丞相大人的人,以後肯定飛黃騰達,遠遠不是他這個小小‘松陽城’城主所能相比的。所以,這位眼光敏銳的城主大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了。
想明白是一回事情,不過讓我叫這個胖子大哥,我是絕對不願的。加上我還有著額外的要求,所以我開口道:
“城主大人,我還是先稱您為城主大人吧。”
微微一頓,在蔡國斌有點失望以及惱怒的眼神中,我悠悠地道:“丞相大人的意思在下是完全明白了,並且也發現一旦和丞相大人合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在下對丞相大人有一個額外的請求,所以……”
“請求?”仿佛是驚訝在這樣好的條件下我還會提條件,蔡國斌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道:“什麼請求?要是不太難的,為兄就可以作主。”
“如此,在下就放肆了。”我正了正臉色,沉聲道:“在下從開辦‘中華商行’以來,遇到了無數的困難。雖然依靠林元帥終于將局面穩定下來,可是同樣地,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其實這一次和丞相大人的合作同樣是如此。”
對我的直白,蔡國斌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事實如此,不過一般的人誰會將這些話說出來呢?
我不理會蔡國斌還沒有合攏的嘴巴,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想來想去,發現造成這種現象的除了我急欲將‘中華商行’擴大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的平民身份。”
“若是我有了爵位,成為了貴族,又或者像城主大人一樣,有著官職,就不會遭受如此的待遇,連自己的財產也保護不了了。所以,我希望丞相大人能夠幫忙,上書皇上,賜在下一官半職,又或者賜在下一個爵位,不至于將來在下面對如此的窘境。”
聽完我的話,蔡國斌沉默下來。他應該理解我的感受,因為就我得到的情報,這位城主大人為官十載,卻僅僅是在為官之初得了一個“勳爵”的爵位。在“青原帝國”,一般的官員都會得到這麼一個相當于“口頭表揚”的獎勵。想要真正成為貴族得到正式的爵位,除了功勞之外,還要資曆。
蔡國斌資曆差不多有了,不過功勞嘛,卻是絲毫沒有,甚至可以說是負的。所以到現在,我們的這位城主大人仍然是一個勳爵。
現在我提出的這個請求,理所當然地引起了蔡國斌的共鳴。想必,現在他也想到了沒有正式爵位的一些郁悶情況吧。想想看,作為一城之主,私下裏遇到那些三等伯爵以上(包括三等伯爵)等級貴族的時候,反過來要向其行禮。
任誰,都郁悶的。特別是“松陽城”的“城衛軍”指揮使,爵位恰好是三等伯爵。兩人官面上是一種禮儀,私下裏又是另外一種禮儀。這種情況已經成為了“松陽城”人人皆知的大笑話。
日記 第五十二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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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白地將自己沒有爵位的窘境說出來,並且表達了獲得爵位的渴望,是想獲得這位城主大人的共鳴。
這一方面,確實是自己想要爵位,將這作為合作的一個條件;另一方面,我何嘗不是想為自己找一個盟友。
我和蔡國斌在爵位問題上共同語言,可以讓我們之間的聯盟具有一定的感情基礎,那麼這個盟友也將比單純的利益結合牢固得多。我若是有了爵位,那麼當然會反過來幫襯蔡國斌一把。
而我爭取蔡國斌這個盟友則是好處多多。
“青原帝國”的政治結構決定了軍政的分家。而在一個城市之內,城主的權限最大,既是政治上的首領,也是軍事上的最高長官。
雖然實際調動軍隊的權力還是掌握在“城衛軍”以及“金吾衛”兩位指揮使手中,可是在名義上兩者還是需要聽從城主的命令。
這樣一來,城主的權力實際上變得很大,可以說是基本上掌握了一個城市乃至周邊鎮村。所以在政治上,其實城主才是最實惠的職位。
蔡國斌身為“松陽城”的城主,在很多方面可以幫到我,特別是在我和那個林南天經過那次單方面的“誤會”以致于雙方沒有進一步交流之後,蔡國斌這個掌管著“松陽城”一切的城主大人的作用就大了。
甚至,若真地和那個林南天關系惡化,我完全可以將“中華商行”總部搬遷到“松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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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在說完之後,靜靜地在一邊飲酒,沒有打擾這位准貴族的思考。
經曆了許久,蔡國斌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醒過來,然後沉聲道:“賢弟,這件事情為兄作不了主,需要呈報丞相大人。不過現地的話,為兄還是很有同感的。別看為兄是一城之主,可是因為沒有爵位的關系,在這個‘松陽城’也是受盡了那些人的氣。”
“光是沖著這一點,為兄就希望賢弟真地成為我的兄弟,而不是我口頭上的稱呼。”說完,蔡國斌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如此,小弟就卻之不恭了。”說完,我站起身向蔡國斌行了中禮。
注:“青原帝國”的禮節分為四層。一種是平禮,是雙方平等情況下的禮節。比如我早先對蔡國斌行的禮節,根本不將蔡國斌的城主官職放在心上。
中禮,就是對身份略高一等,又或者兄長之類的禮節。而身份差別,比如說爵位、官職之類的,低的向高的行禮就是用這種中禮。
大禮,分普通的大禮以及跪拜大禮。若是平民,見到一城之主或者貴族,應該行大禮;普通的貴族或者底層官員,見到二品以上大員或者侯爵的時候,行大禮;換了平民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則是行跪拜大禮。
至于皇帝陛下,那麼誰都要行跪拜大禮,除非皇帝為了表示對某人的尊重,允許對方僅僅行大禮甚至中禮。
在“青原帝國”,唯一見到皇帝行中禮的只有丞相。作為三朝元老,作為曾經的輔政大臣、作為皇帝陛下曾經一段時間的老師、作為政績卓著的丞相,他有這個資格。相比起來,賀劍大元帥雖然同樣是功勞蓋世,卻也僅僅得到行大禮的殊榮。
看到我行禮,蔡國斌臉上滿是喜色。我了解蔡國斌的心態。他對爵位同樣地渴望,也因此和我的結交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爵位的獲得,將會使我地位急劇上升。加上有林風元帥和丞相的力挺,在“青原帝國”之內可以說幾乎不存在什麼阻礙。到那時候,就輪到他蔡國斌向我討厭好處了。
雖然清楚地知道蔡國斌的想法,不過我還是同意了這種“結盟”式的兄弟關系。互利互惠,這是好的說法;相互利用,這是現實直觀的說法。
在蔡國斌一本正經地向我行平禮的時候,我的腦中倏然冒出一句:妥協,也是一種藝術。在地球上有人曾經說,“政治是妥協的醫術”。放在這件事情上,則是政治、經濟乃至人際關系上的妥協。同時也是我心靈上的妥協,在之前我可是打定了主意不叫“大哥”的。
這樣推論,不管在什麼地方,妥協都可能是無往不利的法寶。
事實證明,我和蔡國斌人際關系上的妥協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好處。之前說出丞相邢司墨的那四個條件的時候,蔡國斌完全是一副傳話筒的表現,給人一種若是你不同意的話可以找丞相大人親自談的態度。
但是關系一變,這位城主大人就開始為我的利益考慮了,告訴了我一些額外的東西。
比如說,丞相的那四個條件其實是表面上的東西,有著討價還價的余地。之前我被蔡國斌惟妙惟肖的表演所惑,以為那就是丞相邢司墨的實際條件,所以根本沒有想到討價還價。
現在我從蔡國斌的口中知道了丞相心目中的最低標准,好處自然不少。光是這一項,我就可以拿回老大一部分的利潤。
在慶幸自己走了這一步的同時,我心中開始自我反省。再怎麼說,自己的人生閱曆還是太少,就算是自己有著遠超這個世界人的見識,也不可能在人生的閱曆方面有太多的幫助。
就蔡國斌這樣的一個小城城主,就已經將我糊弄了一把,不要說其他的更加厲害的人物了。所以,在以後與人打交道的時候我需要多多思考了。
正是這種思考,在知道丞相底線之後我發現了一個我一開始就忽略的問題。那就是蔡國斌在丞相派系中的地位。
以目前蔡國斌的表現來看,他僅僅是一個勳爵,還算不上是貴族,所掌控的也是一個小小的“松陽城”,也就是比“颶風城”好上一些罷了。
明顯地,蔡國斌不可能是邢司墨的心腹。不然,他也不會呆在這裏了。既然不是心腹,那麼為什麼丞相邢司墨會通過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城主來和我進行溝通?還有,這件事情需要保密,特別是幫我建立“中華商行”分店這件事情。不應該交給蔡國斌這樣一個小城主來負責,更將談判的底線交給蔡國斌。這裏面難道存在什麼問題不成?
“賢弟,在想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妥?”看到我皺起眉頭,蔡國斌這個“兄長”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我看著蔡國斌疑惑道:“很明顯這件事情很重要,而兄長你根本不是丞相大人的心腹,他為什麼將這件事情交給兄長你來負責呢?”
在我的注視下,蔡國斌沒有半點的可疑表現。只見他“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賢弟為什麼不解呢,原來是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不是為兄自誇,說到討價還價的本事,在朝廷中還沒有人比得過為兄的。”
“呃?這話怎麼說?”我第一次表現出驚訝的神態。之前蔡國斌確實是表現不錯,一開始就使得我只認為他是一個傳話筒,並且對邢司墨提的幾條沒有任何的討價還價想法。但這並不能說明蔡國斌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吧?最多也就是這家夥會演戲罷了。只不過蔡國斌接下來的一段話卻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賢弟,你別看為兄現在是一城之主。當年,為兄和賢弟一樣是一個商人。”
說著,蔡國斌拿起酒壺為自己和我添上了一杯酒,然後將自己的那杯飲盡,眼睛看著前方,卻沒有焦點,仿佛是回憶一般:“我家祖上也是貴族,而且是大貴族,是曾經世襲侯爵的大家族。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在一次皇位的爭奪戰中,祖上的一位家主站錯了隊伍,最後雖然沒有失去性命,但世襲的侯爵爵位卻是被當時的皇帝給剝奪了。”
世襲貴族?我真是有點吃驚了。在所有的貴族家庭中,世襲貴族那是最尊貴的。其他的貴族爵位或許會因為本人的死亡而消亡,但是世襲貴族卻是沒有這樣的顧慮。一代代傳下來,就會形成一個勢力龐大的世家。
或許丞相和大元帥是官職上最高的,但是在潛勢力以及擴展勢力上,世家才是佼佼者。像丞相邢司墨本身就是來自于世襲的貴族家庭,帝國八大世家之一的邢家。其第一代家主,邢無舫就是跟隨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大將之一。
而根據蔡這個姓氏以及世襲的侯爵爵位,我腦中浮現了當年跟隨開國皇帝身邊的掌管經濟的戶部尚書——蔡昕。在曆史當中,這位戶部尚書從開國初開始就掌控戶部,直到臨死才將戶部尚書的位置讓出來。
期間經曆了近三十年時間,若是再加上青原立國之前的那近十五年的戰爭,蔡昕掌握了“青原帝國”戶部近半個世紀。完全可以想見,蔡國斌祖上是何等的權大勢大——錢多。
那麼現在蔡國斌自稱的“討價還價”能力應該不假,而且是家學淵源了。
果不出我的所料,蔡國斌繼續道:“我們家族在那之後就失去了貴族的身份,不過祖上流傳下來的經商能力卻是一代代地傳承下來。只不過,因為皇位爭奪的失敗,家族成為了某些人眼中釘,各種打擊接踵而來。到我這一代的時候,家族剩下的只有少數的幾間商行,人口更是由全盛時期的一千兩百多人到現在的不足十人。現在知道我們蔡家的人也屈指可數了。”
說到這裏,蔡國斌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不得不說,蔡國斌的話很是感人,就算我也是眼中發澀,微微有了濕意。不過馬上,我就想到這很有可能是這個蔡國斌故意說出來的,甚至很有可能是虛假的。
不過馬上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若這個蔡國斌說的話屬實,以當年蔡家的權勢就算是現在沒落了,還是可以查出來的。如此,蔡國斌就沒有說假話的必要。最多也就是因為我的緣故,適當地誇張一些罷了。
“曆代以來,我們蔡家的子弟遵照那位在皇位爭奪中失勢的先祖的遺命,重新恢複蔡家的榮耀。只可惜,隨著我們家族的敗落,這種可能性越來越低。這麼多年來,我們家族獲得的爵位只有三個,最高的也就是一等男爵罷了。這還是在我們花費了巨大的錢財之後的結果。就連我這個‘勳爵’也是這樣得來的。”
恐怕之前蔡國斌所說的政敵後代同樣在這裏面起了作用呢。
“最該死的就是韓家,到了現在,他們這些混蛋還不放過我們蔡家。韓勁松這個王八蛋更是放話,讓我根本失去了升遷的可能。”
“砰”的一聲,蔡國斌那只胖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落了一地的碟碗。一時間,乒乒乓乓的聲音連成一片。
這響聲馬上驚動了門外的雙方人馬。兩方面的人都擔心自己的主公出問題,所以在相互防備的同時,一起推開了房門。
“主公——”這是趙大江和趙蕭擔心的聲音。
“大人——”這是城主府的護衛的驚惶聲音。
“沒事。”我和蔡國斌同時擺手道,然後又同聲道:“出去。”
說完,我們兩個相視一笑,是為雙方之間的那一份默契,也是為了其他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當時,我的感覺是自己對蔡國斌這個人多了一份好感,心中同情的同時,也是充滿了贊歎。像蔡國斌這樣把家族榮譽放在第一位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以前在曾經看過的小說中,作者都會對那種把家族放在第一位的世家子弟表現出一定的貶抑態度。但是在我的眼中,這樣的人對家族來說卻是最偉大的。因為自始至終,這一類人對自己的家族具有著無私奉獻的精神。
我當初就想,若是將這種“家族主義”擴展到“國家主義”,那麼國家何嘗不會繁榮昌盛?當然這樣的憤青想法也就是在看小說的時候才會出現。現在我的面前出現了這麼一位真實的例子,蔡國斌在我心中的分數明顯又上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