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麻夜牽著我的手走向志平那邊，沿途的那些老頭和阿叔的眼神可以將我殺死成萬次了。那些女仕們更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活像是在看一個青蛙跟在一個公主的身後。麻夜的身高好像是比我還高一點呢，真受不了啊。

　　不去管那些殺人的目光，我和麻夜走到了志平他們那邊。矮小一點的志平和高大的凱南同樣穿著一套制服式的衣著，上面紋著一些金邊。墨綠色的長上衣下襬伸到了膝蓋下方，腰間束著皮帶。肩上有扣肩章用的釦子，可是沒有扣著肩章。那身衣著令兩個看上去相同清朗，稚氣未脫的志平和相對成熟的凱南站在一起，吸引了許多發浪的女子圍在一邊。志平和凱南正有點慌亂地應付著這群女人，看來這種場合太注目是會惹來狂蜂浪蝶的啊。

　　當麻夜拉著我來到志平身邊時，那群吱吱喳喳鬧著的女子自覺地收聲了，慢慢散去。在麻夜無人能比的美貌前，那些女子一點自信也沒有。

　　“老大，你來啦。剛才好像有人想找你麻煩耶，可是我們讓這群人纏著，去不了幫你。還好有麻夜在，是怎麼回事？”凱南先開口道。

　　我看著凱南身上的衣服，心裡想著是不是沒收來用用，不過想到身高不同，還是算了。“沒什麼，一只昆蟲在吵而已，不用理他。”我無所謂地說。

　　志平挨上了我左邊，道：“大哥，這群人還真是煩呢，早知就換套衣服啦。”

　　我一抖左肩，將志平彈開，道：“去你的，你這不是在眩你有多帥嗎？你去找點機油抹在臉上，看看還有沒有人來煩你？”

　　志平嘻嘻地傻笑著，麻夜鬆開了牽著我的手，隨手在一邊的桌上拿起了一杯紅酒，笑道：“今天大家開心就行了，反正這種酒會是讓大家在工作中放鬆一下而已。”

　　我抓了抓臉，說：“那今天不談公事吧？”

　　麻夜笑著說：“不談，今天只談風花雪月，行了吧？”麻夜看了看志平身後，喜道：“誒，小香來了。”

　　我轉頭看去，哇靠，不會吧？只見麻香一身和志平他們同一式樣的制服，不過是銀白色的。短小的上衣和中裙讓麻香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感，也更吸引人了，和麻夜形成了絕然不同的兩道風景。麻香的身後照例跟著那群和麻香差不多年紀的男生，那沙師仁也在呢！

　　“麻香，過來啊！”志平高聲大叫著，麻香帶著厭惡的面色想擺脫身後這群煩死人的蒼蠅。

　　我對這種情況可是無能為力，轉身對凱南說：“為什麼你們穿同一式樣的衣服啊？”

　　凱南將視線從麻香那移開，答道：“那是內部傭兵的制服啊，我們出席這種場合，不穿這套制服穿什麼啊？”內部傭兵還有制服了，雖然好看，但是為了一個制度下穿衣服，和我的性格不合呢，看來還是不考慮加入成為內部傭兵了。

　　麻香乾脆不理那堆蒼蠅，向我們走了過來。那群人可能是見麻夜在此，不敢太過放肆，只好慢慢散去。那沙師仁卻狠狠地盯了我一下才走開，靠，關我什麼事？

　　“沒給那些人煩到吧，小香？”麻夜關心地問麻香。

　　“沒關係，快習慣了。”小香輕聲答道。“這種酒會免不了要讓這些人煩上一陣，沒關係的。”

　　“看來這班人還是沒吸取教訓啊？”麻夜的聲音相當溫柔，可是我卻聽到了小月整我時的那種語氣，頓時混身打了個冷顫。看來，那班人肯定有給麻夜教訓過的了。

　　我舉目四望，只見那些老頭阿叔們和年輕人們是分開兩邊的。心裡有些疑惑，向麻夜問道：“這酒會不是說交流性質的酒會嗎？為什麼人們分成兩派的呢？”

　　麻夜看了看四周，有點遺憾地答道：“本來是這樣的，可是傭兵和企業界的人員無法融洽相處，所以漸漸地各自分成兩派，有點悖離這酒會的目的。”

　　“嘖，你不會分成兩個酒會來辦啊？”我道。

　　“那還是交流嗎？”麻夜狠狠地答道，好像我的問題是個白痴問題。

　　“算了啦，反正只是來喝幾杯酒，吃點美食而已，不用那麼認真啊！”志平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串燒肉，邊吃邊說。

　　“誰會像你啊，那麼愛吃。這種酒會實在是便宜了你啦，我那頓海鮮大餐，就免了吧！”我一見志平那好吃的樣子就有氣。

　　“不要那樣說啊，一碼歸一碼啊，這裡能吃的都有只是小菜而已，大餐嘛，不吃老大的吃誰？”凱南也在一旁插著嘴。

　　“去，一樣的貨色。”我沒好氣地道，惹得麻香和麻夜一陣發笑。哇哩，兩位全場最漂亮的美人同時微笑，可以殺人很多人了吧。

　　“對了，老大，我領到了新的機體了。”志平咽下一口烤肉，“名為“銀狼”，暫時歸我使用，等我的傭兵評級升上“B”後就能購買自己的機體。那“銀狼”如果我想買，企業給八折呢！”

　　“哦，是什麼樣的裝甲機器人啊？”基於一個傭兵的職業習慣，我對志平的新機體有點興趣。

　　“是企業新開發的一種基於MT和裝甲機器人間的新品種，機體規格名為：MC。”麻香答道。

　　“新品？我怎麼沒聽說過？”我抓著後腦問道。

　　“都說是新品啦，當然是剛發布的東西啊，你不知道是當然的事。”志平死囂張地說著。

　　我一把將志平擰在腋下用力夾著，咬著牙道：“不就一台半MT的東西嗎？用不著那麼拽吧？還當我是不是老大啊？”

　　“啊、、、痛耶，是我錯了，啊、、、放過我吧！”志平在我的“虐待”下大叫饒命，我才鬆開他。

　　“你的機體呢？當時說要換掉腳部啊，是不是還換回逆關節式的腳部？”我對凱南說。

　　“不了，逆關節的腳部我也還是不能完全掌握，很多操縱上的技巧不過關，所以還是先換上正常的二足吧。裝甲板的事倒是讓我頭痛，想換種好點的裝甲，可是錢不夠啊！”凱南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心痛著飛了出去的光幣吧。

　　“如果是換裝甲的話，企業有種裝甲在研發中，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試用？”麻夜輕聲說道。

　　“哦，有那麼好的事？我也參一份吧！”我見有好處，忙道。

　　“你就一邊去吧，不合你用的。”凱南急著道，一般來說，新品試用只會讓一個傭兵來試的，就一個名額。

　　“說起裝甲，你記不記得那份戰事報告裡提過的那部新式裝甲機器人？”志平正經地道。

　　“唔？哪部啊？那戰事報告我還沒看完。”我奇道。

　　志平用力將右手摀在眼睛上，一副不想看的樣子。“老大，那可是很重要的耶，你居然不看一下。”

　　“與紅龍要塞同時進行的另一個任務中，我們遇到了一種以前從沒見過的裝甲機器人，並不是說機體是新式的，而是說，那機體上裝備了幾種新式的武器，令我們的任務犧牲了一名傭兵。那武器的殺傷能力很恐怖，我們的高層看了之後相當不安。“

　　氣氛一下子凝結了起來，我皺著眉頭問：“什麼樣的武器能對裝甲機器人駕駛員造成致命打擊呢？”

　　“是一雙光線槍，或者說是光線砲，總之不太清楚。好像是自律式的。一雙小型戰機外形的光線槍，不用時可以附在機體頭部後面，要用時可以脫離機體懸浮自動作戰。那部機體手持的是更讓人吃驚的破壞砲，超大功率的光束砲我們叫破壞砲。我們還不清楚那機體的發動機是什麼構造，所以不知道那些巨大的能量消耗是從哪裡補充的。幸好那機體是重型的，不然我們派出的傭兵可能已經全部被消滅了。那部機體其實是帝國企業那邊，成名的傭兵所有。名為：四神‧鬼哭。”

　　我聽到眉頭緊鎖，心裡漸變沉重。“四神‧鬼哭”是帝國企業裡很神秘的一隊傭兵之一，“四神”共有四名。每部機體都相當奇特，擁有不俗的實力，據聞那四部機體曾合力將一個小國完全擊潰。帝國企業那邊在搞什麼？這一系列的新奇東西，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如果說這些技術是企業自己研究出來的，未免太過超前了，按現時的科學技術來說，這些東西都存在很多不能解決的難題。以那部銀色的裝甲戰車為例，它身上的質能波防護罩技術，就不是什麼新玩意，可是要做到實際應用，就還有很多地方沒能通過。更不要說，要在一部裝甲機動武器上裝備了。

　　“如果說以前的平衡裡，三大公司各佔三分，其他勢力佔一分。那麼現時是帝國企業佔五分，我們核心力量和火焰企業各佔二分了。”

　　“火焰企業那邊有什麼動靜嗎？作為三大企業之一，他們對帝國企業的這種行徑有什麼回應。”三大企業裡，核心力量素來與帝國不和。不過和火焰企業卻沒多少衝突，因為大家的勢力範圍不同。說不上盟友，也說不上是敵人的一種情況。

　　“他們那邊也不知帝國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技術，從帝國企業近來的一連串舉動來看，恐怕日後會有第三次資源大戰也說不定啊。”麻夜沉聲說道。

　　“總是不明白，總會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麻香感嘆著說道。

　　“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不是很矛盾嗎？我們是傭兵耶，沒戰事，我們也就沒飯吃啊。”志平疑惑地說。

　　“傻瓜，本來就沒有我們這種鋼鐵傭兵的啊，如果沒有戰事，我們這一行根本不會出現。”比志平年長的凱南解答道，“所以，傭兵是一件工具，和一支槍是沒有分別的。有著我們這些駕駛裝甲機器人的鋼鐵傭兵，其實對現在的世界來說，是一種微妙的平衡作用。如果要發動第三次大戰，就不是我們傭兵可以導致的了。凱南看出了志平的迷茫，所以引導他正確地認識鋼鐵傭兵的實質。

　　正在此時，身邊響起一陣急速的手機聲。“嘀嘀嘀”地急響著。先是一個在響，忽然又多了一個在響。慢慢地，一片手機的聲音此起彼落地在響著。周圍喧嘩的人們完全靜了下來，酒會上，這響聲瀰漫著鬼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