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那一剎，身邊什麼聲響都消失了，戰車也停止了猛烈的掙扎。從閃著輕微雪花的視像投影中，我看見裝甲戰車前端上那個浴火鳳凰的圖標，那種熟悉的感覺，在腦海裡時時閃現。“哈、哈、哈”我輕輕喘著氣，盯著那圖標努力回想，那是我在什麼時候見過的東西。

　　周圍只有“沉默”左手上的光劍在“吱吱”作響，戰車仿佛被我打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我還騎在戰車上面，雖然很像一個中世紀時代的騎士，可是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老大，你看要塞那裡，那些兩部機體有點不對勁。”凱南輕聲對我說。

　　我輕輕轉動“沉默”的頭部，不敢驚動跨下這東西。影像轉到要塞的方向，損毀嚴重的“重裝暴熊”和“砲兵”並不會有能力再戰，它們的損壞程度比志平的“炎”好不了多少。可是它們還擁有幾乎完好的移動能力，還不能完全忽視它們的存在。兩部機體在此時竟然緩慢地向我們靠近，是想偷襲嗎？

　　“麻香，你先防住這兩部機體。不要讓它們靠得我們太近就行了。”我細聲對麻香說。

　　“蒼白”沒有回答，機體已經轉過去面對著那兩部機體。以麻香的機體能力，對付這兩部殘破的機體完全沒難度。那兩部破爛的機體，微微轉向裝甲戰車的方向走去。

　　突然，被我騎著的戰車猛地動了。“　　　”我後面的火箭發射器發出聲響，回頭一看，正在慢慢滑向戰車的腹部，我竟然看不到滑動的軌跡上有任何的軌道。

　　裝甲戰車後輪“吱吱吱”地急速轉動，其他四個車輪卻沒有啟動。隨著巨大的引擎聲，戰車的前頭竟翹離了地面。毫無防備的我像被受驚的馬匹拋下來的騎師，“沉默”被掀得往戰車後面倒去。“轟　”一下猛烈的顛簸搖晃，“沉默”倒在地上。眼前的視像投影先是一亮，我看見了天空中灰黑的烏雲。緊接著映象卻被什麼東西遮著了，暗了下來。我定睛一看，媽呀，那裝甲戰車整個翻轉過來，那本來是車頭的一端正朝“沉默”壓下來。

　　我急忙拉動推進器，“嘶”推進器的推力讓“沉默”退著滑出。“　”那戰車重重地一頭磕下。逃慢點“沉默”都要被它壓扁在那了。

　　靠，剛才的教訓還不夠嗎？還想再來？躺在地上的“沉默”發出一聲巨大的“　吱”氣流聲，推進器噴著兩條火柱將機體立了起來。站在裝甲戰車的面前。

　　戰車光滑的裝甲反射著微微的光暈，還沒被我砍下來的那支重機槍在抖動著，發出“吱，吱”的機械聲。我將扣在“沉默”右臂上的輕機槍慢慢扣回右手上拿著，“吱”左手的光劍也緩緩地伸長了。此時的我和裝甲戰車，仿如兩個鬥技高手在大戰前的對望。去你的，誰有空跟你玩這意思。

　　“隊長，敵方兩部機體還在靠近。可是看不出它們的意圖，它們不可能還有能力和我對戰的。”麻香有點焦慮地說。

　　“不必去管它們有什麼目的，只要它們靠近到威脅我們的範圍，就給我做了它們！”我毫不猶豫地說。

　　我和裝甲戰車的距離只有大約幾十公尺，閃著光亮的戰車慢慢地將那支重機槍鎗口指向了“沉默”，我也抬起輕機槍指向了它。“嗖嗖嗖”裝甲戰車項上的火箭發射器冒著大量的煙火，飛出了幾支火箭，我早就防著它這一招，咬緊牙關，“沉默”一矮身，“啪”地離地高速向右翻騰。火箭在這樣近的距離發射，戰車也不敢大量的發射，一不小心就會將它自己也炸了。

　　“嗖，嗖，嗖”火箭幾乎是擦著“沉默”的機體掠過，猛地收停“沉默”有身形，右腳在一堆MT的殘骸上狠狠一踩，機身瞬時一矮，緩衝了急速推衝的衝力。“呀喝。”我大喝一聲，“沉默”右足大力一蹬，避開了裝甲戰車緊接著的重機槍掃射。躍到半空的“沉默”，推進器“　”地狂吼，瞬時的加速度將我壓在了駕駛坐椅上。右手的輕機槍“噠噠噠，噠噠噠”試探式地點射著，“叮叮叮”打在裝甲戰車上的子彈被高強的裝甲彈開了，卻沒有再出現那些古怪的光紋。沒任何驚喜，在極速騰向裝甲戰車的“沉默”伸直了左臂，左手腕上的光劍閃著寒光。

　　裝甲戰車擺轉車體，“　、、、、、、”高速發射的重機槍槍聲聽起來像只有一下聲響在長嗚。“乒，乒，乒”幾下子彈打在“沉默”的機體上，沒有讓騰空的“沉默”慢下來，可是卻讓機體發生了幾下震蕩，“沉默”僅存的裝甲能力幾乎消失。

　　“哈啊、、、、、、”我大叫一聲，收回左臂，光劍狠狠從下而上揮向裝甲戰車。

　　“　叮”裝甲戰車前頭上的那個浴火鳳凰圖標，被我劃開了一道深深的長口。劃開的裂口幾乎一直拉到戰車的側面，“啪吱啪吱”地閃起了電花和灰煙。

　　毫不停留，我拉起“沉默”往後飛快地倒退。“吱、、、、、、”推進器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了，意味著推進器隨時損壞而不能工作。

　　“啪　、、、”我停下推進器，機體發出的聲響漸漸小了下來。轉眼望向裝甲戰車，那裝甲戰車竟然在中了我一招後，帶著車身上冒起的灰煙和喧噪的雜聲，立馬掉頭衝向那兩部敵方的重型機體。暈死，害得我那麼用心和你打呢！

　　“呼！”我即時整個從松了下來。要是它掉頭向我衝來的話，我也沒什麼力量和它打了。“沉默”的推進器已經在發出陣陣的白汽，再用上一陣，推進器就整個報廢算了。

　　“隊長，敵方要塞裡有一具飛行器出現。不是戰機，是重型的裝甲運輸機，可能是對方已經開始撤退了。”麻香的聲音在閉目中的我耳邊響起。

　　強打精神，我睜眼望去。只見一部運輸機從要塞的內層堡壘中浮了出來，飛快地掠到裝甲戰車上空，另兩部重型機改變了方向，努力向運輸機走去，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只是想接近裝甲戰車，盡力掩護戰車撤回去嗎？

　　“要追擊對方嗎？“麻香請示道。我低頭略一思索，抬頭道：“不，不用追擊了，如果對方撤退的話，我們的任務就差點不多完成了。內層的防衛火力可以呼叫後繼支援部隊來打掉，不用我們多事，而且任務也是這樣說的。”

　　這時，敵方的運輸機已經麻手利腳地將裝甲戰車和兩部重型機體裝載完成。合上艙門，肥大而粗長的運輸機像吃胖了的戰鬥機。運輸機前端平行伸出兩條活動柱，柱端是兩條活像光管一樣的穩定波推進器。機尾上也有四條小一點的穩定波推進器，上下分成“八”字形排列著。那穩定波推進器具閃出高亮的光線，無聲地離地急速飛去。

　　目送敵方逃去，我在想著如果有一天我戰敗了，敵方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讓我離去。心裡忽然想起那個仿佛熟悉的浴火鳳凰標誌，更添了幾分茫茫然。

　　”老大，內層的火力要不要打啊！好像沒有人在裡面了。我剛掃描過，沒生命反應。”凱南道。

　　“靠，你不知道有自動防衛系統啊！人家會那麼容易就讓我們進去嗎？笨，一邊反醒去。”我大聲責罵著凱南。

　　“不用我們出手了，你們看後面的天上吧。“麻香輕鬆地輕聲說道。

　　我立時掉轉“沉默”的機體，抬頭看著前方上空。那灰黑的烏雲裡有著數個白點，我將影像放大，視像變成清晰的遠景放大式。那是一共八架的飛行器，其中六架是專門用來運載MT的MT掛載機，那魚骨一般的掛載機上，像掛臘肉一樣吊掛著很多的MT，每部MT都裝備著武器。另兩部是火力很猛的裝甲戰鬥機。

　　隨著那些飛行器的接近，“沉默”的機體電腦“啪滴”地在我的眼前彈出一個識別碼，確認了那些是企業派來的要塞接防衛隊。

　　“呼，太好了，不用我們忙了。”我無力地躺在駕駛座椅上。要塞內層那些火力，就算是那兩部企業內最先進的裝甲戰鬥機，也能完成清理工作了，何況還有為數巨多的MT。

　　突然醒覺有點事擔心著呢，我急忙整個人彈了起來，急急地查看著機體電腦的報告。

　　“不！“沉默”破成這個樣子，我可要破產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聲，我淒慘地呻吟道。

　　“去死，居然不先管我們的生死，卻去查自己的維修費！”志平和凱南齊聲罵道！

　　在罵聲中，我仿佛聽到一下麻香的輕笑聲，又是幻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