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給那班人一搞和，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小月忙著在廚房裡準備我的晚飯，而我就在屋子裡走走。果然，那個怪頭已經不在了，連我的那一箱記憶卡和兩個禱章都不見了。小月把這些東西都交到企業那裡去了，也好，不屬於我的東西拿著也燒手。只是，我忘記了問老先生那個頭有什麼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整個身體都找到了。算了，也許問小月也知道。趁著小月在煮飯，我也溜到了訓練室。

　　和剛才的那個高大的粗人莫明其妙地打了一場，可是沒有試出我在經過強化後的身手。那人的身手也真的不是很高明，空有強大的力氣，卻沒有合理的利用。直接來自肌肉、間接來自思想的力量，並不是最強大的。直接來自思想、間接來自身體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強大。我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從不刻意地鍛鍊我的肌肉，以我的身高和體格，並不適合練成一個肌肉男，輕靈的身手配合精巧的格鬥技巧，能比空有力氣的人更具殺傷力。在亞文明聯盟裡，有許多神奇的古格鬥術存在。這些體術和格鬥術，傳說是經過數千年的沉澱，才留存下來的精華。我以前經常從事遺跡發掘的工作，所以比別人知道更多一些，有名的一種叫“功夫”，是古中華裡最為廣範流傳的一種格鬥術。比起我在學堂裡學的鬥術，真的是雲泥之別。

　　現在，我就站在訓練室的正中，換過了黑色套裝，穿上了一身輕便的練功服。我輕巧靈活卻快速地在舞動我的雙手，練習一種和“太極”差不多的動作。這種動作能很有效地鍛鍊一個人全身的關節和肌肉，讓它們能更靈巧，更輕快，更敏捷。可惜我找不到配套的呼吸方式，否則，剛才我打在那人腰眼上的一拳，可以將內臟破壞掉。

　　練著練著，我的大腦仿佛再次開啟了什麼一樣。動作越來越快，身形越來越輕靈，我愕然地發現，我的身體現在可以做出很多幾乎是違反物理規則的動作。因為還沒有完全習慣這樣的身手，我有點控制不住。輕輕的一記空掃腿，卻因過快的速度變成凌空躍起旋轉720度。我驚喜地看著自已的雙手，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身手啊。大喜之下，我瘋狂地在訓練室裡翻騰起來。“唏唏唏唏”出拳的速度變得連我自己都吃驚，一記原地起跳打出的橫掃腳，我竟然跨出了數米。

　　“咚”一腳壓在地板上，我驚詫地定在那裡。氣也不喘一下，分明還有餘力。“YES，YES，YES！”我高興地跳了起來，雙手盡力揮了起來。難以說明我現在有多高興，只是，還沒有機體呢，要不就更高興了啦。

　　吃飯的時候，我時不時傻傻地笑起來，惹得小月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終於，小月看不下去了，道：“哎，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飯就吃飯唄，怎麼一個勁地傻笑啊？不是強化激活把你的腦子弄出毛病了吧？”

　　“沒那事，我只是高興罷了。別管我，吃飯吃飯。呵呵，呵呵呵呵！”說著說著，我又笑了。

　　“你沒毛病吧？”小月怪怪地看著我。

　　我不答話，只是埋頭扒著飯。突然抬頭對小月說道：“對了，那個怪頭，你是不是也一直都知道有什麼用的？”

　　“唔，不過由於那個時候還不能對你說，所以就沒告訴你。”

　　“有什麼用啊？”

　　“那個嘛，其實是神話軀體的部分。”

　　“啊？”我呆了一下，道：“神話也可以擁有軀體的嗎？為什麼不造成完全擬人形的，要造得這個巨大和另類？”

　　小月白了我一眼，道：“神話和我是不同的，他要負責的東西太多。就用我來說明吧，我的身體只具備基本的功能，對應的接口只要和家用的相配就夠了。而神話不同，他必須配備所有可能用到的接口，例如各種網路對接端口，數據處理接口等。這樣一來，神話的身體就絕對放不進一個普通人類大小的身體裡。神話每天要處理的事，如果交給人類來處理的話，一天的處理量就要500多個人處理一年才可以。為了和你見一面，神話把很多事情都給擔誤了。”

　　“奇怪，神話這個身體是在什麼時候造出來的？為什麼好像散落在各個地方一樣，我在一個文件裡看到有其他的部份被發現。是不是很久就造好這個身體的了？ 而且，所用的材料和科技，似乎要比我們現在的科技還要先進很多。”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可能是在第一次資源大戰結束前，這個身體就造好預備要給神話用的了。只是，這個軀體是由那個組織造出來的。連神話也只知道這個軀體可以給他們那種超級A.I使用，連為什麼會是這樣子也不知道。”

　　呼，又扯到那個神秘的組織了，該死的。從第一次資源大戰，到我父母的生死，都和這個組織有或多或少的關係。看來，我想找出我父母的消息，只能從這方面去找了。

　　我扒了幾口飯，忽然又想到了夢想，噴著米飯向小月問道：“對了，你知道夢想那個管理A.I嗎？”

　　小月垂著頭想了想，道：“知道一點，怎麼？”

　　“我只是奇怪，龍骨山那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機械戰士，幾千個啊。要是拿出來的話，也沒什麼可以項得住他們了。把他們埋在那裡怪可惜的，幾千個戰鬥力一流的戰士啊，相信那些戰士會哭泣的。啊，對了，我都沒問那些戰士從哪裡來的？好強好強！”

　　小月翻了翻白眼，道：“說起那些戰士，也和你的父母有關。”

　　“啊？”我的父母是什麼人啊？不會是那些戰士是由我父母製造出來的吧，好像也沒那個可能，我父母應該不是好戰份子，不可能做得出那種超強的機械戰士的。

　　“怎麼會又和我父母有關了，你不要告訴我說，那幾千個戰士，是由我父母做出來的！”

　　“沒有，只是由你父母發現的而已。聽說是在一個很深很深的地下基地裡發現的，保存完好。你父母檢視過這些機械戰士，說不適合讓他們曝光。於是就近和神話商量，把這些機械戰士毀滅掉。後來發現這些戰士具有基本意識，你父母又反對毀滅他們了。於是，只好找個地方把它們藏了起來。又把夢想送去看管，嘿，說起來，那些戰士似乎也知道自已不應當露面，所以非常配合呢。”

　　“難道說，這些戰士又是由那個組織造出來的？為什麼不在大戰時拿出來結束戰爭啊？”

　　“我哪知道？”小月白了我一眼道。

　　吃完了飯，小月還正在收拾，而我正悠閒地上著網。門鈴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有客人來嗎？

　　小月正在忙碌著，我只好去開門。早前被打壞了的大門，我這次換上瞭高強度的合金材料門，除非有人拿著加特林式機槍掃射，否則絕不可能再被破壞了。我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海皇。

　　我請海皇在客廳坐下，海皇大大咧咧地坐下道：“嘿，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就變得像吃了仙丹一樣了？”

　　我倒了一杯酒給海皇，疑道：“你是說我用兩招收拾了那個人嗎？”

　　“還能有什麼啊？那群傢伙連我也不一定能壓得住。竟然連他們當中最強的那個，也被你幾下就玩完了。你知道嗎？熊人給你那一頭錘打得暈了半小時。醒來時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倒下的，我都沒話說了。”

　　我攤了攤手，毫不在乎地說：“是他太笨了，動作太硬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件容易辦得到的事啊？我說，你是怎麼變得這麼強的？前些時候見過你的身手，好像也沒有這樣變態吧？”海皇並不滿意我的回答。

　　我拿了一杯酒，也舒服地坐了下來，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一些關於控制力量的技巧而已。加上比那個什麼啊，叫大熊的是吧？他的身手也太慢了。”

　　“恐怕也只有你說他慢了吧？”海皇低聲嘀咕著，道：“我看啊，你很有機會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呢。”

　　“怎麼？你要退休了？”

　　“我年紀也大了，也快了吧。以你的身手，坐我的位置絕對沒問題啊。要知道，我做傭兵總監也不容易啊。手下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粗魯，只佩服別人比他強的拳頭，身體永遠別大腦先動。我對著這群傢伙真是沒辦法了，頭痛啊！”海皇向我抱怨了起來。

　　“靠，這麼不好做你就想要我去做？難道我對著他們就不會頭痛？”我沒好氣地對海皇說道。

　　“欸，不說這個了。剛才見過你的身手，那群傢伙對你服得不得了。連我也沒見過有人的身手可以和你相比，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我也要想了想才能答得出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過強的體力。所以都是用一些失傳了的鬥術技巧彌補這方面的不足，由於受到這些技巧的影響，我也從中創出我適合我使用的技巧。但是格鬥術在對戰中，有力量永遠是最好的。有一些很好用的技巧，在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持下，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就不會完全。現在的我已經不同了，已經能很好地將那些技巧的威力發揮出來。比起一般傭兵所學過的格鬥術來說，我和他們的差距可不能用一點點來形容了。

　　我想了好一會才道：“在你看來，我和那些你的手下有什麼不同？”

　　海皇呆了一下，道：“他們大都比你高大，身體也比你強壯。”

　　“這就是區別了，他們能學到的格鬥術，來去都是那幾套。雖然那些格鬥術也有很多很好的技巧，但是，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速成。是將一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訓練成一個高手的方法。一般只要堅持練習，數年內就會有所成就，然後以相當平穩的進度提升。因為這些格鬥術針對的不是個人，而是群體，要無差異性的傳授給相當多的人。所以系統地把實戰中共有的可能性都考慮進去，針對可能遇到的弱點下手。而且由於傭兵不可能長時間都在學習這些技巧，這些技術都很易掌握，慢慢地幾乎變成了習慣，扎根於思想中。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有飛躍性的進步，因為他們所學的東西限制了他們的想法。而且，這些格鬥直接脫胎於軍隊用的那種，軍人所用的技術其實比較古板，因為軍隊的精神就是絕對服從，比較像一部精密的機器。系統化地群體培訓出來的人，不就像從流水線上產出來的產品了嗎？還會有什麼變化呢？”

　　“你是說，是這些人的腦子不夠聰明，不夠成熟，才令到他們變得平庸嗎？”海皇很不明白我想說什麼，我也不可能一時間就能讓他明白。海皇並不是亞文明聯盟人種，並不明白這裡才有的古中華文化。”

　　“可以這麼說，但是實際上會更複雜一點。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在戰鬥中我是讓思想的本源去控制身體，但是由於別的人所學的技術已經在腦子裡扎了根，變成一種習慣。於是就變成了讓身體支配自己的思想了。如果要讓別人也懂得這些，整個傭兵的訓練和培訓內容都得改變。”

　　海皇啼笑皆非地說：“嗨！你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他們是單細胞動物不就得了？”

　　“是你要這麼說的哦，我可沒這麼說。”要向不明白這種精神的人解釋清楚，我還沒那種功夫。

　　“算了，也許是你的資質比別人要好，才會有這樣的事吧。”海皇自我解釋地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了等於白說，浪費我的口水。如果瘦狼也有我這種身體的強度，他也會明白的。

　　“你不會只是來問我這些東西吧，你什麼時候變得八婆起來了？”我道。

　　“其實也真的有點事，我有意想讓你以後接替我，所以想讓你跟著我學習一下處理事情的方法，今天晚上有個會要開，想帶你一起去旁聽一下。”

　　“什麼會？沒意思的會議我可不要去。”我直截了當地說。

　　“關於近期戰事發展走勢的分析啦，你去聽聽也可以發表一下你的看法。雖然你還沒有機體，但是你也還是企業的傭兵啊。”

　　“去就去，沒意思的話，我會走人的哦。”

　　“走啦走啦，婆媽！”海皇拉上我就走，連讓我和小月打個招呼都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