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戮時代 第一節

　　在聽完了任務簡報之後，隊員們各自去了休息，我都沒有送麻香回去，而是去了找藍輕雲。藍輕雲此時正在他的個人工作室中，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好像對我的到來有點驚訝。

　　藍輕雲微微驚愕地望著我：“現在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藍輕雲的個人工作室裏沒一個坐的地方，到處都是些機體的零件和工具，我也只好站著和藍輕雲說話：“你應該知道了吧，那些事情，神話應該已經對你們說了。”

　　藍輕雲點了點頭，道：“那麼，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我沈著臉，望著藍輕雲道：“我想要知道，你們有沒有制訂什麼計畫沒有，我需要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親手殺死騎士！”我的語氣冰冷，毫無表情。

　　藍輕雲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還無法制訂什麼計畫，神話正在和炎黃和天使聯繫，沒有那兩個的支援，我們單方面和騎士對抗，是很難有勝算的。說不定，還會讓局勢完全失控，這並不是我們所願意看到的。”

　　“那麼說，現在的戰役方針還並不是針對騎士的咯？”我還是冷冷地說道，壓抑著心裏的憤怒。

　　藍輕雲盯了我幾眼，才歎了一聲，道：“我們現在不能急啊，神話那邊的聯繫還沒有完成，只有當炎黃和天使都表態了，我們才能制訂相應的計畫。我們現在真的不能急啊，一急就會讓機會錯失。”

　　我咬牙切齒地說：“但是我等得很辛苦，我每一天睜開眼睛都會提醒自己一次，那份憤怒會炙痛我的眼睛，我如何等？”

　 　藍輕雲歎了一聲，道：“我們就不急嗎？讓一個已經背離了當初協議的騎士多存在一天，這個世界就多一分危險。我們會能不急嗎？我們比你還要急！但是沒有弄 明白騎士的目的之前，沒有取得炎黃和天使的支持之前，我們能奈何騎士嗎？我們都明知道騎士現在已經和瘋子差不多了，但是我們一定要先把騎士的目的弄清楚， 為什麼騎士會變成這樣。不弄清楚，萬一有個什麼遺留的，豈不是更加危險？”

　　我無比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藍輕雲說的是有道理的，其實我也明白這些道理，但是心內的焦急我無法舒解啊，我恨恨地說：“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藍輕雲輕聲道：“不急，不急。我們雖然還無法清楚騎士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就是騎士和目的和鳳凰星人有關，狂暴冰原裏的東西將會是一個關鍵，我們 不是擁有那裏的鑰匙了嗎？這就是一個機會，只要我們把冰原裏的東西弄明白了，也許事情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而且，由於事情和鳳凰星人的組織有關，我們也在 大量的搜集這方面的情報，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資料。”

　　“鳳凰星人，那群該死的外星人跑來地球轉了一躺就消失了，鬼才知道他們在耍什麼把戲！”我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對於這個搞得地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外星人，我不由得也恨上了一份。如果不是他們製造出了騎士那三個AI，也許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藍輕雲咧了咧嘴，道：“鳳凰星人確實也是一個迷團，不過我想騎士應該是知道一些東西的，只是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罷了。也許這一點就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鳳凰 星人當初來地球的目的，現在又去了哪里？在地球上留下了什麼？騎士他一定是知道這些的。也許，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對付騎士呢。”

　　聽藍輕雲這樣說，我也有點疑惑起來：“為什麼這麼說？”

　　藍輕雲道：“你想想，騎士這麼著緊鳳凰星人的東西，也必然可以成為他的弱點。針對一個人的弱點下手，成功的機會總會大一點的。”

　　我冷冷地說：“我只希望這一天能快一點到來，我儘量等！”

　 　藍輕雲點了點頭，道：“我們現在也只能等，等我們掌握了更多的資料，才能更加瞭解騎士，對敵人的不瞭解，可是會造成致命的危險。整件事的關鍵，神話也說 了，鳳凰星人是一個重要的因素，他讓我盡力搜集這方面的情報，以便於他進行推算。而且，炎黃和天使的態度，也會影響我們的計畫，不能不等神話取得他們的共 識。”

　　我搖了搖頭，恨聲道：“我不管這些，騎士多存在一天，變數就大一分。我和你都清楚，讓這麼一個瘋狂的AI存在，而且還是影響力和神話相同的AI，對誰都不會是一件好事，儘快剷除他，才是重要的。鳳凰星人，也許很重要，但是不能阻礙我的復仇！”

　 　藍輕雲歎了一聲，道：“我也明白，我們的底線是和你的目標是相同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為了得出鳳凰星人的迷底而影響了剷除騎士的計畫。小月應該和你說 過，我們是支持你的，整件事的底線，不會背離你的目標。說到底，神話也極之討厭背離了當初那個協定的事情發生，按我對他的瞭解，神話也不會接受這種情 況。”

　　一想到這個世界變得這樣不 堪，當初讓四個超級AI掌控人類的命運是對是錯？並且也因此而讓騎士殺死了我的父母，這更是不可原諒。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道：“當初，由他們四個AI達 成這個協議，到現在看起來，也不知是對，還是錯。你們也是高智慧的生物物種之一了，為什麼也會產生人類自身的缺點和劣根。”

　 　藍輕雲苦笑著道：“我......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是我也想不明白啊。我們同樣有人類的對錯是非觀念感，明明知道是錯的，但是有時候也不 得不這樣做。就例如說戰爭吧，我們知道打仗會死很多人，但是我們也不得不進行戰爭，而且有時戰爭的起因還是由人類引起來的，並不是我們。我也不是思想家， 也不會有空去想這些事情，你叫我怎麼能給你答案？讓我說，連人類自身，對於這個問題，恐怕也一樣是沒有答案的吧。”

　　莫名地湧起一陣深沉的悲哀，歎道：“唉！我以前就曾經想過，沒有絕對的正義，也沒有絕對的邪惡，這只和個人的觀念和角度有關。但是神話他們可不一樣啊，他們完全是可以站于第三者的角度的，為什麼騎士現在就不能了？”

　　藍輕雲皺起了眉頭，道：“如果用人類的說話來說，可能是騎士的利益和鳳凰星人相連結起來了，又或者說騎士的立場變了吧。”

　　我的眉頭一抖，道：“那會不會是，騎士的立場，就是鳳凰星人的立場？”

　　藍輕雲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一句說話，愣了一下，呆了一會才說道：“立場？騎士的立場，就是鳳凰星人的立場？”

　　我點了點頭，藍輕雲的眉頭扭得更緊了，雙眼不住地閃起了微光，好一會，才道：“不明白，不過我會在這方面下點功夫的，也許也將會是一個關鍵問題。不過你的想法還真是奇特，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念頭？”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僅僅是從你的說話中聯想到的，也許確有其事也不一定。”我瞪著眼睛，獨自思索著。雖然只是一個星火般跳了出來的念頭，不過也許和事實很接近呢。

　 　藍輕雲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起頭道：“按目前的資料推算，我無法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不過我會和神話說一聲，讓他考慮一下這個因素，未必就不是事 實，但是目前的資料還不足於得出這樣的判斷。也許，你還得要再去一次狂暴冰原，那裏的東西可能就可以解開足夠的資料了。”

　　我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進去一次。對了，騎士這幾天有沒有對冰原有什麼動作？雖然他沒有鑰匙，不過應該不會就這麼死心的。”

　 　藍輕雲笑了笑，道：“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動作，我們把狂暴冰原都封了起來，騎士失去了冰原週邊的所有據點，怎麼可能還有部隊能進得去。至於鑰匙，從上次差 點被騎士偷去之後，我們的保密工作就更嚴密了。在知道鑰匙的重要性之後，乾脆送到了神話那裏保管，絕對沒有可能再被騎士奪去。

　　我冷笑一下，道：“還是小心點的好，以騎士現在的瘋狂，比我以前更要癲得多。萬一這傢伙真的喪心病狂的，保不住會出什麼瘋招。”

　　藍輕雲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歎了一聲，道：“瘋狂的人總是可以做出更瘋狂的事，放心吧，鑰匙是我們現在最大的王牌，要是沒有了這張牌，我們就輸定了。放心，我會加強保護，肯定可以保管得很好的。”

　　也許是心裏有太多的念頭不住地冒出來吧，離開藍輕雲回家的時候，我總是心不在焉地走路差點撞傷人。回到家中，小月美味的飯菜我也食不知味，呆呆機械地扒著飯，小月雖然很擔心，但是也沒有開口勸說我，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飯。

　 　鳳凰星人，騎士，我的父母，戰爭，人類，太多太多的事情湧上大腦的時候，我的腦殼也不禁隱隱發痛。對未來的恐懼感，讓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再這樣下去， 我的頭髮都會全變白了。我躺在床上，摸著自己額頭前的那一縷白髮，長長地歎了一聲。誰叫我被扯進這碼事裏來了呢，甚至都無法理解對與錯，又如何能想得明 白，超級AI的存在是否合理？不過讓人類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又會是對，還是錯呢？想到頭都大了一倍，我只能在心裏苦叫一聲：這個世界是瘋的。

　　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在夢中，我看到我的父母混身血淋淋地望著我，只是笑著卻不說話，當我伸出手去拉他們的時候，他們卻消失了。我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才發現我已經混身都冒出了陣陣大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緊緊地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