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的救贖 第六節

　 　那個叫福伯的隊員，提供了這麼一個猜測，雖然很離奇，但卻實實在在地讓我信了幾分。為了證實這個福伯已經表明不負責任的猜測，在晚飯之後，我們再次仔細 地探索起來。這一次的探索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就是要找出任何鳳凰星人居住、進食的痕跡，有了這麼一個目的，我們的搜索速度也快了很多。

　　按照我 們地球的生物常識來看，一個高等智慧生物，不可能存在不用進食和休息的行為。如果只是那種簡單的基礎生物，應該不會發展成這麼高達發達的科技文明吧？從這 個巨型基地的一切來看，鳳凰星人的科學技術要比地球的先進許多，你要是說鳳凰星人的生命構成是非常簡單而不用直接進食，打死我也不相信。退一萬步來說，就 算是鳳凰星人真的不用直接進食，但是他們從那麼遙遠的宇宙中來到了地球，他們生存下來所需要的一切物質，從哪里來？不用呼吸嗎？不用進食嗎？

　 　懷著這種種疑惑，我們將這個巨型基地快速而有目的地翻了起來，隨著探索的展開，我還湧起了一個新的疑惑。我曾經想到過呼吸這個要素，但是我們也沒有發現 到任何製造呼吸用的空氣系統，只不過是發現了一套通風系統，難道鳳凰星人呼吸的氣體是和我們地球人類一樣的？這個可能性有多高？隨著我們探索過越來越多的 地方，我對鳳凰星人的疑惑就更深了，難道真的如福伯所說的一樣，鳳凰星人其實就是機械人？還是......鳳凰星人派來到地球的根本就只是他們的機械人？

　　我們缺乏足夠的資料，來對這些情況進行分析，這裏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們可以理解的範圍。如果鳳凰星人真的是機械文明，那麼這個巨型基地裏的濃重的機械風格也可以證明幾分這個可能性。

　 　由於這個基地實在是太大了，我們雖然已經快速地轉了好久，但是我估計連一半的地方都沒有探清楚。憑我們現在這麼一些人手，根本就不足以將這裏完全翻過 來，發現我們的進展實在是太慢了，要搞清楚這時恐怕得花上幾天，我就不由得頭痛起來了。一直到了午夜一點多鍾，連我都覺得有點疲倦了，更何況是其他的隊員 們。看著藍宗和隊員們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疲憊的神色，這個地方空蕩蕩的，就算是已經有照明系統了，我們在探索的時候還是得保持小心翼翼的狀態，長達五六個小 時這樣堅持下來，是人都受不了。我輕輕地歎了一聲，現在是急不來的了，以這個基地的規模，光我們這點人手，只會累死隊員都沒弄清楚一半的地方。我讓藍宗把 隊員們召集回來，先休息一晚，第二天有了精神再開始。

　　我們依舊回到了大門的那條通道裏休息，在我們的感覺中，這裏最為安全，這條通道夠開闊，足夠我們在這裏舒舒服服地休息一晚。基地這裏沒有外面的風雪和低溫，雖然仍然有點寒冷的感覺，但是和外面相比起來，這裏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天堂了。

　 　其他的隊員和藍宗都在展開睡袋休息了，我卻因為太多雜亂無章的思緒擾亂了我的腦海，讓我久久不能入眠。晚上的探索中，我們還是沒有發現到任何鳳凰星人的 居住和進食的痕跡。而我們又沒有見過鳳凰星人的外貌，也沒有任何參照物，根本就無從猜測是不是鳳凰星人本身的生命特性就是這樣。不過不用睡，不用吃，甚至 可能不用呼吸的生命，說起來真的很難讓人相信。而且鳳凰星人從他們的星球中來到了地球，目的又是什麼？現在又去了哪里？這個基地對騎士這麼重要，又是為了 什麼？一時間，我的頭變得有兩個那麼大，讓我緊緊地扭著眉心，瞪大著眼睛，根本就毫無睡意。

　　本來以為進來了這裏，一切就會有一個終結， 但是現在看來，我們好像從一團小一點的迷霧中跳進了另一團更大的迷霧。進來了這個基地，卻令我們發現了更多的不明白，那麼到底騎士掌握了這裏什麼我們所不 知道的資料呢？由於我已經被這個基地弄得頭痛不已，所以我很想現在能和藍輕雲取得聯繫，把鳳凰星人可能是機械工文明禮貌的猜測告訴他，讓藍輕雲來幫我們分 析一下。我也相信，藍輕雲他們那裏，應該還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資料。

　　終於，過多的憂慮將我擊倒了，懷著重重的疑慮，我陷進深層的睡眠中去。我們帶來的機械戰士們不用休息，此時還在為我們戒備著，在機械戰士的警戒之下，我們得以安心的睡眠。

　 　第二天的早上八點鐘，我們才醒了過來，由於昨天晚上探索到了兩點才休息，我們早上的起床時間被調整了一下。為了難抓緊時間，我們的早餐非常簡便，所有人 都只是把那些難吃的行軍糧塞了進嘴巴，提供足夠體力的是充作食水的體能回復劑，所以那些行軍糧只不過是用來填肚子罷了。

　　不過，我在吃早 餐的時候卻想到了，就算是將這個巨大的基地完全翻過來，我們也不見得會得到多少有用的資料，那扇打不開的電梯門下面藏著的東西，可能才是這裏的關鍵。而且 要將這裏完全探明，也不知道要花去多少的時間，這裏發現的東西，很多都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與其在這裏白花氣力，還不如尋找一下解開干擾的方法，或許真的 如我所想，狂暴冰源的那些古怪的干擾，就是由這個基地製造出來的，以便於將這裏完全封閉起來，讓人不會那麼輕易就能找到這裏。

　　不過要從哪里開始呢？我看向了那片大廳中的工作臺，那個指揮台的正對著那一大片的工作臺，會不會控制這個基地的系統就是在這片工作臺上？我盯著那張稍大一些的指揮台，心裏湧起陣陣冒險的念頭。

　　在藍宗他們吃驚的眼神中，我放下了手中的早餐，向著那張指揮台走了過去。緊緊地盯著這張指揮台，我雖然已經打算冒險一試，但是仍然禁不住手心冒汗。

　 　指揮台的高度還算是可以讓我操作，那張椅子雖然很高大，但是底座卻並不高，能讓我坐上去。我懷著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坐了上椅子，一陣輕微的震動，這張椅 子慢慢地向著工作臺靠了過去，將我的身體送到了指揮台的面前。我嚇得馬上想跳下椅子，雙手在扶手上一按，人就站了起來，那椅子也自動地向後滑出，讓出可以 讓我走出去的空間。我不禁松了一口氣，這只不過是椅子的自動裝置，只是太過突然，將我嚇得不輕。

　　我盯著仿佛會吃人的椅子，壯著膽子再坐了上去，那椅子再次自動地將我送到了指揮台前面。稍稍平復了一下我的起伏不已的情緒，伸手制止了藍宗他們緊張靠了過來的身形，仔細地觀察起桌面來。

　 　這個類似是指揮台的桌子，長約有三米多，我的手是不夠探制整個桌面的，但是闊只有一米多，桌面微微傾斜，有點點人機化的設定在內。我定定地盯著桌面上浮 現出來的光影，鳳凰星人這種類似電腦的系統，用的全是光感式介面，沒有任何我們地球文明所擁有顯示板，整個桌子面上就是一塊巨大的光感儀器，將所有的資訊 以一層薄薄的光影顯示出來，很具幻影的感覺。只是整個桌面上都浮著的光影裏，所出現的文字我一些圖形，我都看不明白，文字是鳳凰星人的文字，那種文字不同 於地球的任何文字系統，線條分明而簡潔，看上去像是數位多於像文字。

　　這些浮現在桌面上的光影，明明只是平面顯示出來的樣子，但是看上去 卻給人一種立體的感覺。看上去和我曾經接觸過的電腦立體作業系統有點類似，只是我們地球上的那種電腦虛擬作業系統極其複雜，是專業人員用的東西，民用級別 的只在一些特殊的電腦技術愛好者中出現過。我學堂裏的同學：怪物，就是一個電腦黑客技術人員，我當初剛剛離開學堂的時候，和怪物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也接 觸到了一些這些東西。眼前的這一套鳳凰星人的系統，看上去卻很簡單，沒有任何華而不實的地方，如果讓怪物看到這些東西，恐怕得發狂吧。

　　 雜亂的思緒將我拉進了沉思中去，我忙一搖頭，將這些紛至遝來的東西甩了開去，把精神集中到了眼前來。不過，如果我沒有和怪物接觸過，也就不會明白這些東西 的大概理念，對於我現在的冒險也就沒有幫助。我先是在桌面的四周找了起來，在邊角的地方發現了一些收疊起來的圖示似的東西，看來這一套系統和我們地球上的 作業系統有異曲同工之處。

　　我伸出了微微發顫的手，在那片收藏在桌面的邊角處的圖示上一按，藍宗他們在我的動作中驚呼了一聲。我望向了藍 宗那邊，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擔心。我轉回視線，按著了桌面的手指輕輕拉了出來，果然，如我所想，那片收藏于桌面邊角上的圖示被我拉了出來，串成一條。我一 鬆手，那片圖示就保持著被拉出來的樣子停了下來，拉出來的圖示將桌面上的其他圖形逼了開去。

　　我笑了起來，簡單易用，只要明白了這套系統的原理，就是傻瓜也可以操作了。只是我還不太明白這些圖形和圖示的用處，不敢按下去，天知道哪一個是無害的，哪一個是會帶來毀滅後果的。

　　在我還想進一步試驗的時候，藍宗已經沖了過來，震驚地望著我，顫聲說道：“你瘋了？這些東西怎麼能亂碰？還是讓專家來吧，我們就不要冒這個險了。”

　　我轉身對著藍宗笑了起來，手指在桌面上劃過，我的指尖碰著了桌面，但是我卻一時沒有察覺，只是笑著對藍宗說：“沒事，我只是在弄清楚這裏的系統，已經有了一點頭緒了。只要不按下那些按鍵和圖形，應該不會有事的。”

　　“啊！......啊......”藍宗身後的一個隊員指著我的手指呻吟起來，一臉的驚恐。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回我的手指，才醒悟過來，剛才我的手指擦過了桌面，我當場也瞪大了眼直，無意識地呻吟起來：“啊！......啊！”最後我尖叫了一聲。

　　我發現我的手指已經改變了一個圖像的外形，那是一道長長的條狀圖像，我剛剛把這個圖像的長度拉長了。我盯著我的手指頭，所有的人都發現了我的舉動，都呆呆地齊聲呆叫了起來：“啊！”

　　一時間，我們就像一群傻子一樣無意識地這樣傻叫著。所有人的心頭罩上了一層恐懼的霜凍，讓我們的身體顫抖起來。我死死地盯著自己那個闖了禍的手指頭，心裏怕得要命，我剛才動了什麼東西啊？

　　等了好久，所有的人都一臉驚駭的神色在等待著什麼，好像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被巨大的恐慌弄得亂了起來，做出了一件讓藍宗他們更加恐慌的事：在那條被我拉長了的長條形圖像上再劃了一下，把圖像改了回去原來的長度。

　　藍宗終於受不了我的舉動，一把將我扯出了椅子，抱著我就跑開了指揮台，將我夾在腋下盯著指揮台，好像在那裏再呆一下就會被吞掉一樣。

　　這片巨大的空間裏靜寂得只聽到藍宗粗重的呼吸聲，我們所有人都呆呆地等待著什麼，但是等了好久都不見有什麼情況。我們緊崩著的神經才慢慢地舒緩下來。

　　藍宗把我放了下來，一臉呆滯和驚恐地望著我，喃喃地說道：“好像，沒什麼事情發生。”

　　“隊長，是有事情發生過。”我們身後的其中一個隊員突然對藍宗說道。

　　我和藍宗齊齊望向了那個隊員，那個隊員走近說道：“剛才我的頭盔發現了一些電磁波的反應，好像，是在這裏的外面發生的。”

　　我和藍宗驚駭地對望了一眼，難度剛才我的動作真的啟動了什麼嗎？藍宗發狠起來，粗聲叫道：“說詳細一點。”

　　那個發現了情況的隊員道：“我在打開頭盔的內載功能模組時，順手把被動式的感應偵察系統打開了，在剛才的時候，我接收到一些強烈的電磁信號，好像是發生在這裏的外面的，但是來源卻無法追查出來。”

　　“什麼樣的信號？”我疑道。

　　“好像......是那種干擾信號，就是外面的那種，像是......突然間這種干擾信號被放大了，這種反應在你又一次摸了一下那張台之後消失了。”

　　我心裏一動，對著隊員們叫道：“找幾個人到外面去，我們再試一下。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可以把干擾關閉掉，你們在外面的人馬上和機體中心的總部聯繫。”

　　但是被我叫到的隊員們為難地說：“可是，我們不知道開門的方法。”

　　我日，忘了這回事，我飛快地對著身邊的機械戰士叫了起來：“去，打開外面的門，讓他們出去。”收到命令的機械戰士一點頭，轉身快步跑了出去，果然，這裏機械戰士可以取得一定的控制，好在還真是帶著他們來。該死，我應該想到讓這些機械戰士們來控制這些工作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