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鴻門盛宴 終章：陽光之雨

　在巨獸的面前把小七金鐵四個人放下，任潛悠在他們的鼓勵聲中，和小雨一起一飛沖天。

　天空之王本就是天空的王者，速度之快不做第二人之想。而任潛悠的能力發生了莫名的變異之後，速度也並不稍慢。 在兩個人那駭人的速度之下。 巨大而斜插天際的山巒瞬間就已經到了面前。

　距離近了，任潛悠終於確定，這確定是一艘飛船，雖然整個飛船已經被灰塵覆蓋，甚至很多地方都長上了 樹木，但是那時嶙峋的結構和偶爾突出的人工痕跡，還是很清晰地表明，這是人造物。

　任潛悠能夠感覺到陽光的力量並不是來自這山體的內部，或許這山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打開，不過在半山腰上。 有一處建築，那建築依山而建。 看起來很像是一處碉堡，而那建築的周圍，密密麻麻地滿布著無數地陰鬼。

　任潛悠此時雖然擁有巨大的攻擊力，卻不敢輕易使出，因為裡面有陽光在，他們想要就出陽光，就必須衝入其中。

　“怎麼辦？”而對那麼多的陰鬼。又不能用大招，就算是任潛悠都有些束手無策。

　“我來。”小雨低聲道，然後，小雨突然放聲高歌。

　“你從雪中走來，手裡拿著傘，把傘撐在天空，說你看。 你張開雙手。 白色的紙鶴，振動著翅膀，在盤旋。 你面上掛著笑容，把手放在身後，很輕很輕地說。 閉上眼。 是什麼讓我如此期盼。 在你溫暖的手心，我地心如同溶化地雪，變成雨.....那一道血光閃現，我來不及的突然。 失去焦距的雙眼，滿面猙獰地嘴臉，無法抑制的吶喊，找不到你的笑顏。 在沒有依靠地彼岸，一個人等待千年。 妳揮舞長槍出現。 如同破空地閃電，火焰燃燒在你的雙肩，照亮我地黑暗！ 紙鶴飛，那光芒如此耀眼。 追著你地腳步，我是冰封萬年的雪，化為雨滴飄散，灑在你的髮梢，打濕你的雙肩.....哦。 紙鶴雨.....”

　這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地歌。 那歌聲高亢而充滿了難言的期盼。 即便是中間有著那麼一絲絲的血腥與衝突，卻被那無法抵禦地纏綿與蕩氣回腸所衝散。

　即便是冷酷無情的陰鬼，也為這歌聲所動，幾乎無法提起動手地勇氣。

　就在這時，有一人怒吼一聲：“殺了他們。 違令者死！”

　一道道血光亮起。 那黑色的影子竟然一瞬間殺了十多個陰鬼。 她的手中舉著一塊血色的令牌，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那人，竟然是妖女凌！

　“殺！” 陰鬼們從小雨地歌聲中脫離出來，紛紛怒吼著殺了上來，任潛悠咬牙。 就打算衝入，卻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御空而行，閃到了妖女凌的身邊。 一刀向她砍過去。

　妖女凌倉促應戰。 慌忙用手中的令牌擋了一下，幾乎是瞬間就脫手飛出，妖女凌大驚，顧不上再反擊。 慌忙向後飛撲過去。

　“黑衣！”任潛悠大驚。 然後大喜。 那黑色的影子，不是黑衣是誰？

　黑衣竟然來了！

　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黑衣了。 再一次看到黑衣， 任潛悠覺得自己眼眶開始發熱了起來。

　對黑衣地身手，他絕對有信心，只是畢竟妖女凌距離那令牌地距離更近一些。 她飛躍。 伸手。 幾乎又要把那令牌抓在手中。 卻見一個白色的小小影子突然跳了出來，抓住了那令牌。 然後蹲伏在了另外一個黑衣人的肩頭，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哥哥！白衣！”

　那小小的白色影子，正是依然保持著骸骨型態地任潛恒，而那黑衣人不用說，必定是白衣了。 原來他們三個在一起。

　一時間看到了三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任潛悠心中的擔心已經去了大半，而此時黑衣已經來到了白衣的身邊，從任潛恒那細小的指骨中接過了令牌，高高舉起來，命令道：“所有人，都住手！”

　“三位長老，請出手！”眼看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卻見妖女凌又拿出了一塊近乎雪白地令牌，大聲命令道。

　幽谷是一個令牌高於一切的世界，不過聽妖女凌地語氣，似乎對三位長老還有著恭敬之心。 或許這三位所謂長老正是他們地同謀。

　黑衣冷冷一笑，道：“老不死地東西。 是時候讓你們去另外一個世界了。”

　從黑衣的口中說出這樣地話，很有喜劇效果，如果不是陽光還身陷敵手，任潛悠一定會大笑出聲。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 卻讓他笑不出來了，因為黑衣雖然強悍。 卻也頂多能夠和一名長老打鬥佔據上風，對上三個人卻絕對不行。

　白衣雖然和黑衣一起很久了，但是失去能力的白衣，根本就不是長老的對手，就在此時，又一道影子閃了出來，擋住了其中一名長老，分擔了白衣地壓力，而此時妖女凌卻轉身就走。

　“哪裡走！”任潛悠哪裡能讓他逃走，長槍一揮， 一道短促的弧斬射出，妖女凌反手一擋，手中的雙刀卻應聲而斷，那弧線劃過了他的身體。 沒入了她身後地石頭。

　“我說。我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會失效......”妖女凌驚駭中大叫一聲，就見她地身體還沒有斷為兩截，就重新複合起來，然後鑽入了建築物內。

　“該死！這妖女實在是太難對付。 如果她預言說把傷害反彈到任潛悠地身上，有小雨地能力在，定然沒有什麼效果。她大概也知道這點，所以只是治好了自己地傷勢，立刻遠遁。”

　任潛悠想要衝進去，卻見裡面又衝出了一群陰鬼。 這群人神情呆滯，身手卻都不凡，穿著地衣服也和普通陰鬼不一樣。 或許是比較高級的陰鬼，卻被人用某種方法所控制。

　被這群人擋住，任潛悠怒喝連連，卻一時間脫不開身。 小雨發出了一聲尖銳至極點地尖叫。 震暈了面前的幾個陰鬼，卻只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小娃兒，這裡交給我。 你去幫你家大人吧。”突然間，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他一身白衣，手拿折扇，仙風道骨，飄然欲仙。

　不是白老還是誰？曾經最強的長老。以一敵眾。 然後安然逃出了幽谷的傳說人物，看到他出現，其他幾名長老紛紛變了臉色。

　他們這些人中間有什麼糾葛。 任潛悠才不會去管，而白老之後，任潛悠就聽到程嬸的聲音響起來：“哪個傢伙欺負我家潛悠？”

　任潛悠失笑，小雨更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傻小子，笑什麼，還不快去！”程老師鬼魅一般在任潛悠的身後閃現，然後下一秒就已經加入了戰團之中，由異能大戰變成武術對決，程老師倒是很開心。 這方面他還沒怕過誰來，直接衝上去就是一聲告罪，然後直接接過了一名長老，緊接著瞬間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程老師竟然比黑衣還厲害一籌。 這本來就讓任潛悠吃驚不已。 而更加讓他吃驚地，則是程嬸，連鯊魚這種事情都讓程老師做的程嬸，殺起人像砍瓜切菜一般。眼睛眨都不眨。

　“大人！”黑衣閃現了一下，出現在任潛悠地身邊，低聲道：“我去追妖女凌。”長生者和陽光那邊。 就交給你了。

　黑衣竟然知道陽光的存在。 這讓任潛悠很是感激，顯然黑衣雖然隻身處於危險之中。 卻很關心他身邊的一切。

　“好！”任潛悠和小雨對望一眼，閃過了混亂的人潮，向那建築物的內部飛去。

　一路上遇到地都是屍體，剛剛黑衣先他們一步進入，此時卻已經找不到蹤影了。 而這滿地的屍體，顯然是黑衣留下的，白衣和任潛恒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也不見蹤影，任潛悠和小雨按照自己的感應，向陽光地能量最近地方飛奔過去。

　“陽光！”任潛悠一腳踢開了一道門，就見陽光被固定在了一個巨大的台子上。那台子的構造讓任潛悠想起了小九曾經被移走眼睛的台子。而那台子，任潛悠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似乎自己曾經見過一次。

　“不要過來！”在陽光的身邊，有三四個男人驚慌地看著任潛悠，他們都曾經是頂級能力者，但是此時他們的能力都被陽光所壓制，其中一個人瘋狂地按著什麼東西，想要關閉那東西，卻無法真正關閉。

　“放了陽光！”任潛悠喝道，其中一人呸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現在不是我們不放她。而是她自己不肯放開！”

　此時地陽光，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最大，她地面色蒼白如同透明。但是她卻在笑：“哥哥，陽光不是沒有用的，你看，他們沒有能力了。你.....快點殺掉他們......哥哥.......”

　任潛悠牙齒幾乎咬碎，提槍就要衝上，卻見一把匕首放在了陽光的下巴上，一個身體矮瘦，面目猥瑣地男人站在陽光的身後，把自己地身體整個縮在了陽光的身體後面。

　“你是長生者？”看到那人額頭的墨綠色符號，任潛悠覺得自己如同吞吃了一隻蒼蠅。

　他見過的長生者，策桓仙風道骨。 那風骨不是普通言語可以形容，而小雨的形容中，穎姬已是絕代美人，傾國傾城，他自己雖然說不上別人的英俊。在街上讓少女小小尖叫一下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地，特別是在愈發自信，簡直就是氣質帥哥。

　　但是這個傢伙……他是猴子還是人。

　　「是又如何？」看到任潛悠那嫌惡她表情。那長生者立刻開始暴了，「把你脖子裡地項鏈給我，否則我就殺死他！」

　　任潛悠沒有絲毫猶豫地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那長生者惡形惡狀的踢了身邊一個人一腳，「你過來，拿著這匕首！你，把那項鏈拿來！」

　　雖然不甘心就這麼把那項鏈交出去，但是現在陽光在對方地手中那長生者接過了項鏈。慢慢後退，始終保持讓自己的身體躲在身後，而另外一個人接替了他的位置。拿著匕首，指著陽光的脖子。手都在顫抖。

　　「哈哈，白癡，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突然那長生者瘋狂地笑了起來。他的身體一縮，已經陷入了地下突然出現的一個洞穴裡。任潛悠的目光一凝，他當然知道這珠子似乎是什麼的最後一把鑰匙，不過這時候卻不是管那些的時候，他冷冷道：「死，或者放開陽光。」

　　「我……栽們投降！」那人一咬牙。因為此時地面的裂縫已經閉。顯然那長生者，他們的主子，已經犯他們拋棄了。

　　一人一下直接敲暈了。任潛悠慌忙上前打算解下陽光身上她束縛，而小雨也慌忙用自己的力量去治療陽光的身體，但是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對陽光的身體完全無能為力。

　　就好像是陽光地力量無法影響到她一般，她的力量也完全無法影到陽光。

　　「哥哥……」陽光身上的束縛終於被解開了，她伸出了手。在任潛悠的面前攤開了手。「你看，陽光折的紙鶴。好不好看……」

　　那是兩隻紙鶴，早就已經被陽光的手汗浸到濕透，早就己經不成樣子。但是可以看出來，陽光一直在拚命地保護著它們。即便是痛苦到要死，也不曾使勁去捏它，即便是手指都差點被自己捏斷。

　　而那紙鶴上，有一隻寫有任潛悠地名字，另外一隻則是空白的。

　　「小雨姐姐……這紙鶴……好不好看……這紙鶴送給你和哥哥的，哥哥……我……我折的紙鶴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任潛悠己經哽咽難以成聲。

　　「真的嗎。真好……陽光一點也不笨。陽光也很聰明的。是不是，哥哥……」

　　「陽光不笨，陽光一點也不笨……」任潛悠地淚水己經無法制地滑落，落在了陽光的手上，身上。

　　「哥哥，你不要哭，陽光會很乖，會很乖……對不起，哥哥……陽光，其實還是很笨的，哥哥你一定為了陽光吃了不少苦，對不起……對不起……」

　　「不，沒有，哥哥對不起你。是哥哥都不起你。」任潛悠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單純如同白紙地少女，自己把她折成了一隻紙鶴，卻忘記已了給她能夠讓她飛翔的風。這紙鶴只能停在沒有人注意地角落裡。慢慢蒙塵，終於化為灰燼。

　　「哥哥，你不要哭……現在陽光已經看不到了，讓陽光模模你的臉……」

　　任潛悠抓住了陽光的手指。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一絲淚光從陽光的面頰上劃過，陽光慢慢說：「哥哥，你瘦了……」

　　「小雨姐姐……」陽光伸出了另外一隻手。小雨立刻蹲了下來，抓住了陽光的手，陽光掙扎著，也撫摸著小雨地臉頰，低聲道：「小雨姐姐。謝謝你。」

　　「傻陽光，是姐姐對不起你……」小雨伸出手撫摸著陽光的頭髮，陽光那精緻的小臉上。眼神已經渙散，她低聲道：「剛才是小雨姐姐才唱歌吧，你一定很愛很愛哥哥……小雨姐姐你是雨……那我就是陽……」

　　「陽光！」聲嘶力竭地聲音響起來。這聲音之下整今天井天突然寂靜，沒有一絲聲音可聞。

　　就在此時，一個囂張地聲音叫了起來：「哈哈，我終於得到了，終於得到了。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任潛悠卻恍若未聞。他呆呆地看著陽光那已經失去了生機的面孔。

　　一團柔和地光芒從陽光地體內飛出來，柔柔地包裹著任潛悠，然後那光芒慢慢飄散。如同灑滿世界的陽光。

　　「該死地是你。」低沉的聲音響起來，那是任潛恆的聲音，然後初那長生者的聲音怒喝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本來就在你的身邊潛伏著。你能夠進來，我自然能夠進來，你不是想要得到這飛船嗎？你不是打算用這個控制世界嗎？來吧……我會讓你得到你的一切的，不過。是在無限遙遠的未來……惘途號，啟程……」

　　「所有人離開聖山！」外面響起了陣陣喝聲，有一個人從任潛悠身後抱住了他：「潛悠，走吧……」

　　那是金鐵，他們也已經趕到了。

　　他扶住幾乎無法站立的任潛悠，而小雨則彎腰。吃力地抱起了陽光。四個人慢慢走出了那建築物，然後立刻有一群人誦上來，帶著他士們飛速離開飛船。

　　所謂的聖山此時正在拔地而起，任潛恆地聲音響起來：「你擁有盡的生命，同樣的。我們擁有無限地行程，你準備好了面對永恆地孤獨了嗎？」

　　「潛悠……」任潛悠抬起頭，看向了飛船的方向，他已經失神的眸子動了一動。然後突然醒轉過來。驚呼道：「哥哥，你要去哪裡？」

　　「去結束因我而起的因果……」頓了一頓。他道，「我們的父母到這個星球之後，並沒有喚醒我，而是讓我在一個地方繼續沉睡，他們自己，卻在這星球上留下了自己的文明的種子……而有一天，有一個野心家喚醒了我，並通過我的力量，製造了大量地異能者……這本就不有屬於地球的東西，卻已經滲入了地球的血脈，無法剔除，我只能把這血脈中的毒素除去，為自己的父母當初隨意改變了其他文明而贖罪。」

　　「哥哥，我們……」任潛悠想要說什麼，但是任潛恆卻似乎早就道他打算說什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地，無數世界。無限未來，永遠不要放棄。也不要絕望，潛悠。不要哭、潛悠，我走了、還有宋離庭，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而你的陽光，說不定也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在等著你……小雨，金鐵。小七，潛悠交給你們了。」

　　那巨大的飛船已經完全拔地而起，幾近十萬米的巨大艦身突然化了一團光芒。然後候然請失任潛恆走了籌持他和那長生者的，是無盡地旅途。他們的星球早就已經毀滅，這持是漫元目的的旅途。

　　他可以利用讀寫者的力量，隨時讓自己回復最佳地狀態。可是長者卻必須永遠承受無盡地孤獨。

　　或許，這就是他應得的懲罰吧。

　　任潛悠低頭者向了自己懷中地陽光。一時間，不知道該不怯哭出米一團氟氟艷光芒慢慢攀升。漸漸變成了滿天的烏雲。然後霹雷聲。傾盆大雨陣下。那雨水沖刷去了血跡和淚痕，卻沖不是人心中地……那痕跡很淡很淡、但是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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