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鴻門盛宴 五零三章：便宜徒弟

　「你放心，我師父不會收你的！」任潛悠哼了一聲，道。

　「那……你就收下我吧！」黃將軍突然道，「師父！」

　整個人矮了半截。

　任潛悠呆了。

　似乎又想起了剛剛見到小七的時候，那時候的小七也是這麼說。

　你師父是誰？我師父不可能收你。那你就當我的師父吧。

　然後他甩手就打算走，黃將軍卻打了一個滾，然後猛然抱住了他的腿。

　這……這是幹什麼？任潛悠無奈地看向刀槍，而刀槍卻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打過就打，打不過就拜師，這已經是黃老頭的保留節目了。

　「唉……」洪將軍道，「小兄弟你就不要推辭了，有個這麼大的徒弟，也是滿有面子的事情不是？端茶倒水什麼的，都讓他干就是……」

　呸！那還不是請個大爺回家伺候著？任潛悠才不上當。

　黃將軍轉頭罵道：「老不死的，你竟然敢叫我師父小兄弟，莫非你打算佔我便宜？」

　「嘿，不然我也叫聲師父如何？兄弟一輩子了，再當個師兄弟也不錯。」

　其實，若是可以，洪將軍也打算衝上去拜師。

　他和黃將軍是摯友也是損友，彼此之間非常瞭解。

　他們現在兒孫已經成人，沒有什麼牽掛，唯有在武術方面還有許多的遺憾，彼此切磋也無法長進。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現在才發現，原來還有如此廣闊的天地自己不曾見識到。

　現在的他們絕對說不上是年輕了，本以為已經沒有了繼續進步地餘地。此時見到這個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但是，任潛悠是無論如何不會幫自己找這樣的麻煩的。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是不可能收你們當徒弟的！」任潛悠哭笑不得，他現在諸事纏身，怎麼還會遇到這樣地問題？

　「師父，你不要那麼絕情啊！」抱住任潛悠的腿不撒手，黃將軍大有不達目的就不起來的架勢，這兩個人已經老到了滿是童心的境界，平日笑話也鬧了不少。不過今天這麼大的笑話，還是第一次見。

　刀槍抹了抹自己腦袋上的汗，立刻命人去找他們兩個人的老伴。這時候只有他們兩個的老伴能夠管住他們了。

　「讓我收你們當徒弟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你們打算學地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演示一遍，不過只有一遍，記住多少。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任潛悠想起了當時給小七演示的景象，還好自己還有這招保留節目。

　此時任潛悠演示地，自然不會是當初的火拳和陰鬼一戰。而是自己這些天來領悟的槍法。

　「槍法名歲月。」任潛悠低聲道，「取的是歲月輪迴之意，萬載歲月，天地悠悠，不過是過眼煙雲，什麼都不能長生不變……」

　即便是長生者，也是不可能恆久不變的，任潛悠地面上滿是蒼涼，抱著他的腿的黃將軍一愣。這麼年輕地少年，怎麼可能露出這種表情來？

　他自然不知道，任潛悠是想到了自己日後可能會生活的長久的歲月，那無盡荒涼寂寞的歲月。

　歲月槍法……還真是諷刺啊。

　不知道怎麼就脫出了自己的掌握，黃將軍發現任潛悠已經出現在了場地中，手中的長槍一振，僅僅是持槍而立，那泠冽的氣勢就已經蔓延開來，只是那並不是殺氣，也不是霸氣，而是如同宇宙洪荒一般蒼涼的氣息，似乎一瞬間，整個場地就已經經歷了無數的輪迴，變得辯駁不堪。

　擁有身為長生者，歲月輪迴地能力，使用的還是歲月槍法，任潛悠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陷入了一種怪圈，他本是一個樸實而善良的少年，偏偏命運讓他變成了現在殺人如麻，破壞力驚人的熾天使。

　而這樣的路，還必須要走下去。

　本就心情不好，還必須耐著性子和這兩個老不死的比槍，若是任潛悠情緒失控，恐怕剛才就已經把這兩個人打殘了。

　為何人生總要被束縛住？為何人類就不能隨心所欲？

　如果自己擁有了哥哥那樣的讀寫者的力量，是不是就可以隨心所欲呢？

　或許也不可以吧，哥哥也有自己的苦惱，不是嗎？

　到底要多麼強大，才能夠擺脫這種種的不愉快呢？

　任潛悠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的自己需要很多的發洩。

　自己明明很想把那三個該死的傢伙都殺死，卻必須顧慮小雨的感受，卻必須分給刀槍，卻必須讓他們逃跑……

　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在束縛自己，甚至可以說，對自己來說越親近的人，對自己的束縛就越大。

　為何會這樣？自己已經很強大了吧。

　但是很多的東西，都不是強大可以改變的。

　那什麼可以改變一切呢？

　答案是歲月……

　歲月啊……

　任潛悠此時的這種荒涼的氣勢，其實就是強者的所謂的領域，在他的影響下，周圍的人的心境似乎都變了，這種玄妙的東西，便如同異能，如同黑衣和程老師的武學，如同小雨的音樂，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和瞭解的。

　並不是所有的強者都可以擁有自己的領域，那需要太苛刻的心境，偏偏任潛悠現在一直在鍛煉自己的心境，他發揮自己的力量所需要的，是比冷靜更加冷靜的心境，兼容並蓄人類所有的感情，然後一瞬間釋放出來。而那心境。便是現在這樣。

　無盡地輪迴，似乎都是過眼煙雲，身邊的一切，似乎都是束縛自己的羈絆。掙脫一切，化為自由的風，在歲月裡亙古吹拂，從遠古地過去，到無盡的未來。

　任潛悠在使用能力時，拚命想要達到的境界，竟然在槍法方面輕易達到了。

　或許，力量真的是相輔相成的。

　任潛悠突然歎息了一聲，他手中的長槍對空輕輕震顫，發出了一招不像是招式的攻擊。一股尖銳的能量射出，那不是任潛悠最擅長的振刀訣，而是用振刀訣的方式發出去地另外的一種東西。

　任潛悠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似乎空間都被切斷了。整個天空有一瞬間黯淡無比，在那黯淡無比的地方，任潛悠似乎看到了自己地過去，看到了父母的笑顏，看到了小雨期盼的眼神。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立刻就要破空而去，再也不會回來……

　這……莫非就是所謂的道？在歲月中所記載的道？

　暗笑自己實在是在妄想，任潛悠手中地長槍倏然消失。他靜靜負手而立。

　空氣似乎已經凝結。

　我只使一次。

　這一次只有一招。

　只是，不論是黃將軍還是洪將軍，都想不到，這竟然是這樣的一招！

　任潛悠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黃將軍和洪將軍。

　那眼神蒼涼而荒蕪，好像從亙古而來地風，一瞬間浸透了他們的心田。

　這就是任潛悠。

　這就是任潛悠的槍。

　這就是任潛悠實實在在的進步，切切實實的飛躍。

　「我應該感謝你們……」任潛悠道，「那我就收下你們倆吧。」

　說出這句話之後。任潛悠剛才那荒涼的心境突然之間就已經破碎，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天哪……這心境什麼都好，也可以大大地提升實力，只是……為什麼卻會讓自己說出不像自己的話來？

　「師父！」兩個人卻驚喜莫名，同時重重叩首下去，依足了古禮。

　任潛悠座下開山大弟子和二弟子，就這麼出現了。

　任潛悠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或者用剛才那剛剛領悟的招式把眼前的人斬成兩半。

　但是已經沒有了挽回地餘地，因為兩個人九個響頭都磕完了。

　我完了……我的下半輩子……完了……

　這是任潛悠的想法。

　面上那冷酷的表情差點失守，好在現在的任潛悠實在是氣勢逼人，沒有人敢仔細打量他。

　「起來吧……」任潛悠彎腰扶起他們，事已至此，那就……節哀順變吧。

　「嘿嘿……師父……剛才那……真的是武學，而不是能力嗎？」洪將軍靦著臉問道，現在的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任潛悠太年輕了。

　「我也不知道……」任潛悠輕輕搖頭，其實那是結合了他的能力和武學的一種嶄新的技巧，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管那麼多幹什麼？」黃將軍卻是心服口服，「難道師父沒有資格教導你嗎？」

　「若是用拳的話，我倒是不怎麼擅長，不如我幫你另外找一個師父吧。」任潛悠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兄弟就是拿來出賣的，金鐵，有麻煩你就幫我抗一半吧，不然枉我對你那麼好……

　還有……任潛悠的面容一肅，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有資格和那些頂級的能力者一戰了吧，再遇到激光，應該不會再如之前那麼狼狽了吧。

　那麼……就不要繼續拖下去了！

　任潛悠相信，自己那一斬，可以斬斷任何的東西，包括激光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