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勝武跟同學們的聊天，在不知不覺中聊到夢幻次元。司馬東原、喬涓、張葛欣家中經濟能力都不錯，家中都有買夢之頭盔。司馬東原更是誇張，家中成員一人一頂，而他甚至有兩頂。一頂放在家中，一頂則放在大學附近的個人套房。

司馬東原，複姓司馬，很可能是五大家族，皇甫、司馬、諸葛、赫連、上官中司馬家的要員之子。

靠父母遺蔭的臭小子，神氣什麼？自以為是蝴蝶公子，縱意花叢，小心碰上豬籠草！

不就仗著家裡有幾塊錢（是非常有錢），長得還算人模人樣（可以當偶像明星的帥氣），就以為世界要繞著你轉嗎？

笨姊！那個花花公子有女朋友，而且還是妳的死黨之一，素有少男殺手之稱的喬涓。妳沒指望的啦，別用那種色瞇瞇的眼光偷瞧，沒用地！

比起清純可愛，正常的男性更喜歡性感嬌媚。不過，不能排除那個人沒有特殊嗜好。總之先把他列入觀察級害蟲名單再說。

勝利努力驅逐姊姊身邊的害蟲，並不是他有嚴重的戀姊情節。相反的，他很希望姊姊能找到好男人，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將保護者的職務交接出去。

可是如果勝武所托非人，碰上壞人或是不爭氣的小混混，勝利要操心的人就會增殖，從照顧姊姊，變成照顧姊姊一家。所以勝利要幫姊姊篩選過濾，避免她被壞人騙走。

從財力、智力與外貌三方面來打分數，司馬東原均屬上上之選。不過勝利將他歸類於玩票性質的好「情人」，至於「老公」，當他內人太辛苦。像他這種肯定不安於室，在外頭逢場作戲少不了，為了大事業能撥出百分之一的時間陪伴妻兒就要偷笑。

如果只要求一張鑽石級的長期飯票，司馬東原倒是個理想的好對像。只可惜勝武個性浪漫，愛作夢又任性，比起吃不完的麵包，更適合永不褪色的美麗愛情。

送走客人之後，勝武開始抱著懶骨頭在沙發上打滾。

「勝利……」

「沒得談！」

「人家都還沒開口，你就拒絕，太過了！」

勝利在廚房洗杯子，背著姊姊就喊道：「沒得談，就沒得談。妳以為媽媽一個月三萬二的薪水要支付我們兩人的學費，供我們吃穿，外加她個人興趣，捏陶器、織桌巾、編窗廉，偶爾還要自己釘傢俱，能存什麼錢？總之一句，沒錢免談！」

「人家有說要買夢之頭盔嗎？」

「那就好。」

「可是人家小涓、葛欣、琪琪，甚至連司馬東原都在玩夢幻次元耶。聽說那邊的風景很美，多欣賞美麗的事物，可以活化大腦。身為五年後的藝術大師，你不覺得經常接觸美麗的事物是很重要滴？」

勝利冷酷無情地說：「人家是人家，我們家是我們家。這世上有多少學生連營養午餐的錢都付不出來。妳要不要也體驗一下？以後一天就吃兩餐。要欣賞美麗的事物，花二十塊坐公車到市立美術館就可以接觸當代新銳藝術家的作品。別為了玩遊戲找一大堆理由。」

「可是夢之頭盔又不只是拿來玩遊戲。做作業的時間不夠時，可以到夢境中繼續努力；要考試了，也可以進入夢中努力溫書。現在很有多設計師都嘛在白天四處旅行，到了晚上才進入夢幻次元從事本職的工作。」

「作業無法完成，是不會調配時間。書讀得通就讀得通，光想玩不想讀書，就算使用夢境頭盔多了一倍的時間，不想讀書的人，還是不會翻書本滴。至於工作嘛？別告訴我，妳現在是用電腦繪圖軟體在作畫。」

勝武不滿地罵道：「厚！你對夢之頭盔到底有什麼不滿？明明就是讓人活用睡眠時間的好發明，死腦筋的臭傢伙！」

「第一，我對夢之頭盔沒什麼不滿。不過，睡覺時腦波遭人操控，連任意翱翔自由自在地作夢的權利都被剝奪，妳不覺得可怕嗎？第二，就算夢之頭盔是很好的發明，讓人一天能支配的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可是我們沒有多餘的錢！買不起的東西就是買不起。」

「勝利最討厭了。我以後不跟你說話了！」勝武任性地賭氣。

「喔。」勝利不在乎地把玻璃杯收好，回到客廳的角落，打開電腦上機收信。

三分鐘過去，勝武還在沙發上打滾鬧脾氣。

五分鐘過去，勝武終於忍不住開口：「勝利……」

目光留在液晶螢幕上的勝利揚起嘴角。

要姊姊不跟他說話，除非她的舌頭被切斷。不過這次維持的時間特別短。比平均斷交時間的二十五分鐘短了許多。

「幹麼？」勝利不冷不熱地回應。在這種關鍵時刻，千萬不能放鬆，萬一讓勝武覺得他可能會妥協的話，就要陷入辛苦的長期抗戰。

親愛的弟弟，你不是說家裡沒閒錢嗎？」

「沒錯。如果妳是個體貼媽媽的好孩子，想辦法弄個獎學金如何？」

「嘿。」危險地奸笑。勝利化為盯住青蛙的蛇魔女，賊兮兮地問：「在你的書桌，下層櫃的鋼彈模型是怎麼回事？」

「那個是限量版的超Ｚ鋼彈，很珍貴地，我動用不少管道，欠了些人情，也讓人還了人情才弄到手的。」

「好珍貴的東西喔。我們家不是沒有閒錢？」

「啊！」

勝利不敢再等閒以對，轉過身帶著三分怒意地指責：「妳怎麼可以偷翻我的抽屜！就算是姊姊也沒權利侵犯我的隱私權！」

「我記得上上個月你在看動漫天堂時，說過一組模型要價一萬兩千八，跟本是在搶錢。我們家的錢被搶了嗎？禮義『廉』恥，家之四維，四維不張，家破人亡。經常把『勤檢持家』四個字掛在嘴上的人，不知道是那位可愛的孩子。」

可惡，姊姊驚人的記憶力就只會用在這種地方！

平常明明就是個糊塗蛋，只有在對付自家人才會變成鬼靈精。

這是什麼姊姊嘛！

「我利用管道，以大盤價六千八買到手，才不是一萬兩千八。而且我才沒用公款。我跟姊姊不一樣，雖然每個月只有二千塊的零用錢，可是我個月都能存個近千塊。再加上為了買這個模型，我省下午餐費……」

勝武眼睛一亮，故意用傷心遺憾的口吻說：「原來勝利在學校都沒好好吃飯。要是媽媽知道你老是瘦巴巴的真正原因，她一定會很傷心地。」

啊……自掘墳墓！

竟然讓姊姊抓到小辮子。

這是我，文勝利今生最大的污點！

為了維持家庭收支，要努力堅持不談判、不妥協、不屈服的三不政策。

「沒用的，親愛的姊姊，您知道地，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別想綁架我。不要以為沒人知道媽媽最喜歡的自製香水不是被貓咪打翻的。還有吶，要是媽媽知道爸爸留下來的畫筆被某人某次的寫生活動，遺忘在阿里山上。媽媽一定會很傷心地。」

勝武手中有勝利的把柄，勝利手中難道就沒有勝武的把柄。

姊弟兩人意識到玉石俱焚的危險，兩人同時踩煞車，露出奸商式的笑容。

「我親愛的弟弟，姊姊也是為了您健康著想。告密這種事人格高尚的美少女當然不屑為之。」

「我最親愛的姊姊，逝去的東西已經不會回來。再提起，惹人生氣傷心，損人不利己的事精打細算的少年當然是不肯做。」

「呵，呵，呵。」兩人相視而笑。

「那麼。弄頂夢之頭盔來玩嘛。」

「不可能。」勝利斬釘截鐵的否決。

「我會去打工滴。還有，不是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們兩人的額度加起來不就有十萬了。再東賺一點，西省一點就夠了。對了！你以前不是說過，複製原畫也蠻值錢的。我現在的功力可以畫出九成九的仿真畫喔！不論是印象派大師梵谷、象徵派的塞柳司爾、野獸派宗師馬諦斯還是超現實主義大師達利的作品，我都畫得出來呦！」

「省省吧。妳一個月能畫幾幅？就算你願意努力，找買家也要花時間。籌到十來萬也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真的是，沒夢想的賊兮兮壞心眼小鬼。算了！不買就不買，晚上到網咖包廂也行。琪琪也是上網咖玩，她下次要去玩時，就請她帶我一起去。」

到網咖夜宿？

婷婷玉立，青春動人的美少女要到龍蛇雜處的網咖夜宿！

太危險了！怎麼可以讓天真無知的姊姊到那種野獸橫行的地方！

我才十四歲，當舅舅還太早了！

不行，非要阻止她不可。

「誒。其實弄頂夢之頭盔來玩玩也不錯。畢竟能讓我們更活用時間，姊姊如果願意努力提供幾幅畫，倒也不是沒辦法啦。」

「我就知道勝利最好了！」

勝武高興地抱住弟弟，又摟又親的弄得他臉漲紅碎碎唸：「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討厭啦，還流口水。」

「好啦，我這就去努力了！」勝武帶著美麗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進畫室。

勝利嘆了口氣，頭痛地說：「話雖如此。可是一時之間要拿出十四萬……沒辦法，只好去見那個人。正好家裡還有姊姊畫的『家人的肖像』、『我的母親』，拿一幅當禮物做交換吧。可惡，真不想求那個老打壞主意，死心眼的臭老頭！」

兩天後，勝利抱著畫作出外，返家時卻兩手空空。

在公寓一樓的信箱取出一疊信件。等電梯的同時，順道過濾信件。

廣告信不該出現在家中，留下有折價卷的廣告，其他的全部送入資源回收桶。

文勝武收？

美美的信封，沒有郵票與郵戳，鐵定是蒼蠅送來的情書。

「我家姊姊那裡好了？想追她的人還真不少。除了臉蛋還可以看，皮膚又白又細，不說話時像個美麗的洋娃娃，沒生氣時說話的聲音像是唱歌外沒點可看性。明明就十九歲了卻還是娃娃臉，手指又細又長表明不擅長家事，暨任性又嬌弱，這麼麻煩的女人也有人喜歡？這年頭的男生都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嗎？還是奉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金科玉律，為了出人頭地向苦難挑戰？」

勝利撕開信件，瞧沒兩眼，就將情書撕破丟入資源回收桶。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的信雖然沉入大海，但你們的靈魂卻得到解救。嘿，不必感謝我啦。」

黑影從後方接近。

勝利突然豎起一撮頭髮。

不妙的感覺。

「嗚嗚嗚！（痛！）」

一對又細又長纖細白淨無暇，有如玉雕般的手指從後方出現，用力拉扯勝利的臉頰。

「原來兇手就是你！不但偷拆我的信，還毀滅跡！太過分了，我怎麼會有這種弟弟呢？」

「嗚！嗚！嗚！（聽我解釋，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勝武氣沖沖地說：「辯答無用！現行犯，罪證確鑿，無從狡辯。」

「好了啦。小孩子不懂事。小舞別捏了。妳瞧，小勝利的臉都被妳捏腫了。」

有人說情，勝利馬上拿出小孩子的特權││哭訴。

「嗚，小琪姊，姊姊欺負人啦。」

「乖，別哭！別怕，有我在，壞心眼的巫婆別想欺負你。」

勝武兇巴巴地說：「琪琪別護著假哭的小鬼！我今天非要教會他，什麼叫禮義廉恥與倫理道德！」

「小孩子不懂事嘛，就是要用愛心教導。小勝利這麼聰明，好好說他會懂的。」

「哼，什麼倫理道德，當家大官都說倫理道德是封建思想，不能拿道德來要求總統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拿這個來要求未成年的小市民。」

「你．說．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是我錯了，好姊姊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年幼無知的弟弟一般見識對不對？美麗善良，溫柔體貼，品德高尚的美少女一會明白以德抱怨才是化解紛爭，締造世界和平的磐石。」眼見情況不妙，勝利改變作風。

「少來！這時才裝可愛，沒用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白晰的雙頰浮現紅通通的兩片雲彩。無辜可憐又自責的樣子，可愛度提升２００％。

「哇！好可愛。小舞不疼沒關係。離開那個沒溫暖的家庭，避開兇巴巴的母老虎。來我家好了，人家早想要個可愛的弟弟了！」蕭雅琪疼惜地說。

「當我是電線竿吶！竟然當著我的面，誘拐我家的未成年小朋友。」

「小舞！小勝利又乖又可愛，妳別人在福中不知福。妳不疼小勝利沒關係，我來疼。乖，小勝利，別哭，待會姊姊請你吃麥當勞。」

勝武青筋浮現。

熊熊的火焰從她背後冒出來，在她背後彷彿出現火山爆發的背景，代表文勝武的火焰巨龍跟著飛出，張牙舞爪的瞪視兩人。

為了守護可愛的小正太，蕭雅琪不遑多讓。風吹起，山林的背景冒出來，代表蕭雅琪的吊眉白虎呼嘯林間，怒視巨龍。

好個龍爭虎鬥！

「小琪姊加油，別輸給暴力傾向的惡女！」

「琪琪，別阻擋我管教我家的小鬼頭。今天本姑娘一定要姊代父職，好好管教這個愛搞鬼的小惡魔！」

「依據憲法第十五條，人民之生存權應予保障。再加上小勝利受到兒童福利法、還有正太保護宣言的保護，身為良好公民，以及正太促進協會的一員，我有責任保護小勝利免於任何形式的暴力的威脅！」

青筋暴露。勝武的雙眼變成銳利的倒三角形，有如修羅降臨，兩條辮子都因怒火與鬥氣脫離地心引力的作用而豎起，就是修羅在頭上長出兩根角。

「很好！別怪我發揮惡即斬的精神！」

戰鬥展開，兩人身形交錯，電光火石的一擊。戰鬥結束。

她倒下了。

山林的背景消失，老虎變成病貓。

「哼，我又斬了世間的無聊女子了。」

「對不起……小勝利，快逃……魔王實在太強大了……」

「不，小琪姊，您已經盡力了。我會繼承妳的遺志，繼續對抗魔王的暴政……」

「別說了。別管我了，快逃……再不逃，魔王的魔爪就要伸過來了。」

卡、卡！拳頭捺動，活動關節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出現。

熊熊的火焰冒出，有如火山爆發。

「你們玩得很愉快嘛。活了十八個年頭，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真實身竟然是製造恐懼的大魔王。」勝武怒火凜冽，在她的怒氣作用下磷火由地面浮升，竟如恐怖大魔王降世。

「哈，姊姊……」

「哈別生氣，玩玩嘛，人生就要有些樂趣才會多彩多姿嘛。」

「那麼，我讓你們的身體也變得多彩多姿如何？」勝武掄起拳頭。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蕭雅琪表情僵硬的說。

「妳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堅決反對暴力！」勝利與蕭雅琪同時大喊。

「反對無用！」

「痛……原來狠心的姊姊力氣這麼大……」

「人的潛力是無限地。」蕭雅琪感觸無限的說。

勝利揉著頭上的腫包，嘆道：「我只聽過媽媽為了救孩子發揮超級力量，想不到我家的姊姊卻是為了欺負弟弟，發揮潛能。」

「飲料。」勝武端出現搾的果汁，用力地放到桌上。碰的一聲驚響，卻神奇地沒濺出半滴果汁。

勝利受到驚嚇，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再喘半聲。

「親愛的弟弟，現在可以說明一下，為什麼把我的信件銷毀了嗎？」

勝武語言之間還是帶著淑女的笑容。只是在勝利與蕭雅琪眼中，她的笑容就跟可怕的巨龍正打算吃掉擄來的公主，等待美味餐點時的笑容沒兩樣。

勝利再次向琪琪拋出楚楚可憐，可愛小狗狗般的眼神。但，這次無效。

蕭雅琪心頭糾結，身為正太促進協會的個位數字編號會員，不能保護正太免於惡女蹂躪，是她這輩最大的恥辱。但是勝武炯炯有神的雙眼還瞪著她，恣意下垂的雙手就如兩把等待出鞘的噬血魔劍。

「窺視別人的隱私是不對的行為。好孩子不可以做呦。況且你還撕毀姊姊還沒讀過的信件。萬一信裡面的寫的是，請求報警救出被惡魔黨擄走的乖寶寶，還是劉姥姥突然中風請求醫療援助的求救信，因你惡作劇的行為而耽擱，那就糟了。」

勝利突然覺得姊姊教訓人的用詞舉例實在太遜了。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這種事的時候。勝利可憐兮兮的目光再次飄向蕭雅琪。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更何況勝利跟琪琪只是普通朋友。

曾有過的革命情誼，如今在大魔王的淫威下，蕭雅琪為求自保不得不捨棄同伴獨自逃亡。她，不禁流露出悲傷無奈的表情。

對不起，是我無能。但魔王的淫威真的太可怕了。

沒關係，我能理解地。

你要支持住。想到你瘦弱的肩膀要扛上對抗魔王的大業，我不禁心痛自責。

我會努力的。黑夜總會過去，只有穿過可怕的黑暗，才能見到黎明的曙光。

啪！勝武一掌拍在桌上，飲料震起半寸。

「你們在那眉來眼去的，該不會商量什麼陰謀詭計吧？勝利，姊姊今天很生氣。不是因為我的信被撕破。雖然錯失一些訊息，可能跟朋友產生誤會。可是姊姊真正痛心的是，做出這種事的人居然是我的弟弟。」

「爸爸生前向來正直，就算外公用盡手段，也沒辦法讓他屈服。不管外面有什麼風風雨雨的流言，他依然行的正，坐的直，沒用任何下流的手段。可是你，就算你對姊姊有什麼不滿，直接說。我不會介意，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啊！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說著說著，勝武眼眶竟然泛出淚水。

「姊，我……」勝利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麼辦。竟然讓姊姊傷心流淚。就算她生氣地毒打一頓，也比現在好過。

「我去補個妝！」沒上妝的女孩蕭雅琪藉口離開。

「姊，對不起。我只是……」勝利說不出口。他只是想保護姊姊的純真，別被外面的大野狼騙走。

「你知道錯了就好。答應姊姊，別再說謊，做壞事了。要當個好孩子。」

勝武抱住弟弟。在她懷中的男孩感受到姊姊的體貼與溫暖。無距離的接觸，讓勝利聽到姊姊的心跳，咚、咚的，平穩的脈動，帶來安心與溫情。

「我知道了。」勝利抿著嘴，良心受到苛責。

對不起，姊姊。我沒辦法答應妳。

我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沒辦法像爸爸用強壯的手臂撐起一片天。

說謊、騙人、奸計，甚至陷害人。這些事我早幹遍了。

我是披著羊皮的狼。

但是為了守護羊群中最純潔的存在。化身為狼，不足為惜！

「對了，今天找小琪姊來，是不是趁媽媽參加員工旅遊的機會，要留她過夜，大玩特玩？」

「沒錯！而且我們己經計畫好要玩通宵了。」

「就妳們兩個？」

「才不是呢。我們約了很多人。」

勝利眨眨眼，繼續追問：「姊姊要去夜遊？不好吧？最近治安不大好。晚上飆車砍人的事件層出不窮。妳們幾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才不是呢。而且又不止女孩子。司馬東原也會參加。聽說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生。很安全地。」

很多男生？

這才是危險的根源！

不行，不能讓姊姊跟大野狼們徹夜相處。

可是該怎麼做呢？

對了，就動用小孩子的特權。

「姊，人家也要去！」

「好啊。」

「耶！答應了？」

「當然。不過記得要帶錢喔。姊姊的荷包……你知道地。洗好澡，吃完晚餐就準備出發。我們約九點見面，所以最晚七點半就要出發喔。」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這不像勝武的作風。這是怎麼回事？

晚上八點，謎底揭曉。

他們來到市內最新開幕的網咖。原來是約好九點要到夢幻次元見面。

網咖的環境比想像中的還要明亮。每個夢之頭盔都是獨立的小包廂，上百個位置，加上正在施工中的，小小的一間網咖準備提供三百五十個夢之頭盔。

這家超夢網咖為了節省空間，不但有雙層的臥床。還有像是蜂窩般的拉床，施工中的拉床簡直就像殯儀館的冷凍庫。躺在裡頭做夢，就像是睡在棺材裡似的。感覺怪不舒服的。

不論是那一種，都有二十四小時錄影監控，當玩家身體出現異狀時隨時救援。另一方面，也不用怕三隻手會趁機作亂。

不過夢之頭盔的收費相當高，就算蕭雅琪有黃金會員卡可以打八折，一小時還是要價九十六。他們打算一口氣睡上十二小時，從晚上八點待到次日早上八點，將花去１１５２。

勝利後悔末及。

一千一百五十二元，對勝利而言，是他半個多月的零用錢。是一家三口一週的菜錢。就為了玩個多人線上遊戲，把這筆錢揮霍掉。

心疼吶！

還好夢幻次元不收月費，也不必另外買帳號。只要有頭盔就能玩。

遊戲以賣遊戲幣，還有特殊裝備，美美的服裝營利。另外在遊戲中與自己的電腦連接，或是上網也要另外付費。不過這些功能在體驗期，不是沒開放，就是暫不收費。

付錢之後，勝利暗自決定進入夢幻次元的第一件事，便是發封信給那個人！叫他快把夢之頭盔送過來。不然多上幾次網咖，勝利沒把握保持清廉，不對買菜錢上下其手。